毫不知情的巫阮阮,已经快成了一棵发霉的小草,每天只剩两件事可做,应付她体重超标的小喃喃那傻驴一样的哭声,还有和不停与她唱反调的小螃蟹进行殊死搏斗。
霍朗不是每时每刻都会陪在她身边,他经常回去公司,但回来的时候连开门声都显得格外匆忙。
奇怪的是,只要他一回家,喃喃也不哭闹,小螃蟹也不会上蹿下跳的炸毛,这就造成了她每次一试图去告状,霍朗就会在一边冷嘲热讽说她撒谎要尿床。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会收到这样一封可以改变命运的邀请函。
直到霍朗在自己的公司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来自云笔风尚的参赛确认邮件,才知道这件事被耽搁。
他当即顶着一脸厚达三寸的冰霜冲进了设计部,一个拿着设计稿正准备出设计部的小助理险些撞在他身上,吓得眼睛睁的老圆,倒抽了一口冷气。
设计总监办公室大门相当于被他一掌劈开,那沉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后又重重的弹回来,他又一巴掌推开,走到韩裴裴的办公桌前,正在韩裴裴以为他会一记铁砂掌给自己劈成一朵肉花时,霍朗极冷静的说了一句,“韩裴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考验我霍朗的耐性?”
韩裴裴握着鼠标,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朗,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回忆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霍朗,怎么想也想不通,阮阮不在,童瞳不在,连童晏维都不在,她是怎么踩在霍朗的雷区上的。
“那个…霍总,您对我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她紧张的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狠狠瞪了一眼外面抻着脖子等着看热闹的一群人,随后关上了门,为霍朗拉开一把椅子,“这样,霍总,您有什么指示直接告诉我就可以,或者让助理来叫我一声,我去您办公室听您指示就可以,还麻烦您生着气跑来一趟。”
霍朗冷眼看着她围着自己忙来忙去,然后坐回她的总监位置里,他没坐下,反而是双手插进了西装裤的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你认为你是沈茂高薪聘来的人才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那你真是想的太天真了,任何一个人一个设计师,不管他多优秀多资深,在这间公司都要服从于我的安排,你没有任何权利来替我决定公司的命运,以及SI任何一个员工的命运。”
韩裴裴一脸的莫名其妙,尴尬的笑笑,“霍总,您这话的意思,我不太懂,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越过您和沈总为公司做任何决定啊…”
“参赛邀请。”他冷声道。
韩裴裴眨了眨,更加的迷惑,“参赛?邀请?”
“你做设计9年,我来SI半年,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云笔风尚吗?”他眼里的肃杀看得她不寒而栗。
韩裴裴忽然一拍额头,“你说的是这个吗?”她在一堆凌乱的手稿和打印稿中间抽出一个信封,“云笔风尚我知道,不过我没收到过参赛邀请,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邮件,还等着阮阮来上班再给她,不好意思啊霍总,我英文不太好,一见是英文我都没仔细看看是什么,我如果知道这是云笔风尚的参赛邀请,怎么会让她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霍朗瞥了一眼国际速递的专用文件袋,劈手抓过,“就凭你这句英文不好,我足够怀疑你的硕士学历是伪造,韩裴裴小姐,你不符合我们SI对设计总监一职的英语水平要求,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两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工作进度报告,不需要工作交接,希望未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转身离开,开门的动作仍是旋风一般,沉重的木门再一次撞在墙上,然后弹回。
刚刚还有些嘈杂的设计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向巫阮阮的空位扫过去时,注意到了一直正在看自己的阿宽,对视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避开了他的目光,故意装作很忙的样子。
他拿着快递文件出了设计部,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侧身回头看了一眼设计部的大门,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
上一次巫阮阮的设计稿泄露事件,一直查不到什么倪端,IP的排查也显示也是阮阮的电脑,他打开公司的考勤表,对那段时间的上下班打卡时间进行了统计,每天在阮阮之后下班的人通常只有空间组的设计师,平面组的通常任务量不高,除非特殊情况。
是谁会在加班同事的眼皮下面,明目张胆的用阮阮的电脑注册邮箱账号,泄露稿件,并且不会被人怀疑?
设计部的职员共有六十多人,这就像上学一样,全班有六十多个同学但不是每一个同学都会好意思来翻你的书包,只有关系最密切的身边几人,或者是十分要好的同事。
并且,这个人要十分了解阮阮的保存习惯,能迅速在她的电脑里找到那张最原始的底稿,而不用长时间的在她的电脑前作业,而被人怀疑,甚至他不会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给自己制造一个嫌疑犯的身份…
他刚要叫童晏维,想起来晏维请了长假去矫正口吃,他要新来的助理去把阿宽叫来。
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两支高尔夫球杆,霍朗对这项运动并不热衷,这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大概是上一任总监留下来的。
他拎起一支球杆,试着在身前挥舞了两下,黑色衬衣解开两颗纽扣,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花色艳丽图案繁杂的纹身,这种不羁的帅气,令他身上那股侵略性以及十足的贵气好似与生俱来。
敲门声响起,他嘴角迅速的勾起落下,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出一个简洁至极的‘进’,同时——
向着推门而进的人挥出潇洒而利落的一杆!
216:是好人,也会做坏人。
:2014-3-25:40:59 3429
阿宽开门的一瞬,就看到了这一幕,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唯一能做出来的本能反应就是躲避,抱头弯腰屈膝。悫鹉琻晓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秒,体态微宽的阿宽才兢兢战战的抬头,没有听到高尔夫球落地的声响,也没有霍朗的脚步声,他只是单手杵着球杆,眉头一高一低好似看笑话一样看着茫然无措的阿宽。
跟在阿宽身后,一起做出避让状态的年轻男助理,也尴尬的摸了一把脑袋,然后帮他们带上了门。
阿宽的站姿,像极了一个饿了几天又抽了几天大烟的猥琐胖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差,霍朗还没说自己到底找他有什么事,他怎么就一副负荆请罪的怂样,他怎么不想成是要为他升值,意气风发而来?
霍朗将球杆随手扔到一旁,撞到放着厚厚一摞时尚杂志的木架,发出“咚”的一声,让这一刻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他十分霸气的坐在了巨大的欧式长沙发中间,笔直修长的大腿格外痞气的扔在茶几上,抱着肩膀对阿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阿宽老实的坐下,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裤脚,好似那布料上正呈现某种惊心动魄的画面一样。
“我听说,巫阮阮给你做了一年的助理,效率是极高的,对你一直很敬重,SI也没有苛待过你,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他的面无表情看起来过于冷静和胸有成竹。
阿宽憨憨的笑了笑,“霍总,您说的是哪件事?听着怎么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和阮阮的事,我对不起也对不起到阮阮身上啊,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再说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
霍朗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你的拖延战术只能是让我们来耗费更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如果拖延可以让你洗脱罪名,我不介意让你在这里睡上两天。”
阿宽皱着八字眉摊开双手,好似背负多大的冤情一样,“霍总,这次您真冤枉好人了,我一点都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又是阮阮又是公司,说的我都心里怪慌的,您要下结论至少先做好调查,我是公司第一批来的设计师,说句矫情的话,我和我的青春都卖给SI了,您不能冤枉忠臣啊…”
“是忠是歼,你自有答案,不用和我争辩。”霍朗继续笃定的望着阿宽的眼睛,寸步不让,他抱着肩膀考进沙发里,倨傲到近乎自负,“泄露KUTA原稿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阿宽一脸的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唉,霍总,真不…”
不等他开始狡辩,霍朗便当机立断的拦截住他的话,“如果只是凭借感觉来判定泄露者,你早就是公司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我和巫阮阮的关系而言,不管你是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操作者,我都会把你推出去,成为她的替罪羔羊。当时巫阮阮告诉我,你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我不是相信你,只是相信了她,可事实是,你却陷害了这个原本可以成为你很好朋友的人。”
他收回长腿,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灰色的文件夹,在手中微微晃动两下,“几个月以前如果我只是凭感觉你是泄露者,那现在,我是手握足够将你送上法庭的证据,来质问你,为什么要在巫阮阮如此难得的扭转命运的机遇前方下绊脚?是嫉妒?还是你背后的策划另有其人?”
阿宽的恋上尴尬的笑容已经退的干干净净,原本就足够圆润的胖脸,这会吓的惨白,好像一个发酵过分的白馒头,画上了毫无神韵的五官。
霍朗见状,眉梢微微向上一挑,“如果你选择袒护他人,那你真的会成为那只替罪羔羊。”
阿宽颓败的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不用替罪了,就是我干的!”
“像个爷们。”霍朗反手将文件夹扔回桌面,冷眼看着他。
“我在SI工作六年,韩总没来前,原来的陈副总就是打算提升我做设计总监,结果沈总半路从哪挖来这么个人,KUTA新品的设计,原本也是该我来接,出了韩总,SI的平面组没有人比我更有这个资历,你说这对巫阮阮来说是难得的机遇,这对谁来说不是机遇?再说,霍总您和巫阮阮什么关系我们不知道,但您偏袒她我们全设计部都看得出来,如果巫阮阮没有这么一个黑点备在她的人事档案里,那韩总走了,总监的位置不就是巫阮阮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助理的了吗?我在SI熬了六年最后要被自己的助理踩在下面,我以后在同事面前还怎么抬头?”这个憨憨的白皮胖子,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极犀利起来。
他的话,霍朗不可置否,可也不能完全苟同,他抱着肩膀半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缘,“如果你不做这件事,你还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优秀设计师,至于做领导,你半点天赋没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不仅仅要具备起码的工作能力,交际能力,领导力,同时也应该有一颗包容的内心,你无法接受别人比你优秀,就是你心胸狭隘,就像要你去做老师,你无法接受你的学生比你优秀,那你的班级就不会有出类拔萃的好学生,作为领导,你带领的下属,也就只是一群草包。”
“知道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码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不然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杀人犯,这是我犯的错,我承认了我当时犯浑,我就想知道,你那证据到底是怎么得来,是不是空间组的陈老师对你说了什么?我动巫阮阮电脑的那天晚上,我后方的办公区就他一个人,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他!”
“噢…”霍朗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略显狡黠的笑容,抓起身后的灰色文件夹朝阿宽的方向扔去,待阿宽用他宽阔的胸怀问问接住时,霍朗缓声开口,“我诈你的。”
文件夹的内页,是十几张霍朗常吃的几家外卖单,有日本料理韩国料理西餐和清真,五颜六色的一打,而阿宽的脸,也就差不多和这些菜单一样五彩缤纷。
由此可见啊,很多时候失败的原因不是做坏事做的够不够精明与彻底,而在于这个坏人,他是不是有强大的内心去承受自己的罪行,这世界上的聪明人那么多,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哪个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简而言之便是,低智商的人,永远犯不了高智商的罪。
阿宽走后,霍朗从办公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之后,对录音进行了保存。
霍朗觉得自己不算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他做了很多年的好人,可不代表他不会去做一次的坏人。
因为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说的真叫一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句话的辩证意义巨大而非凡,因为还有另外一句话,简直就是为了否定它而生——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狗咬了霍朗一口,霍朗肯定不会咬回去,但不代表,他不会再狗的屁股上踹一脚。
他会对警方提供这段录音,这是阿宽泄露商业机密的证据,法律的制裁将是他最应得的报应,至于前途尽毁,霍朗只能在内心替他惋惜一声,祖坟的位置可能不太好。
阿宽离开后不久,霍朗带着那封参赛邀请,匆忙赶回了家里。
车子刚刚行驶到小区门口,他便鸣笛催促保安快点起杆,让他顺利通过,他把车开进去之后,两个保安还在津津乐道,“哎你说,12楼这个霍先生和她老婆感情可真好,天天不到下班点就开车往家跑,不知道以为家里着火了呢,每天都回家每天都见面还这么迫不及待风风火火。”
另一个保安瞪他一眼,十分嫌弃的说,“你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户主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怎么能诅咒你父母家里着火?感情好是千真万确,人不都说嘛,好男人急着回家浇花,坏男人急着出去采花…”
从停车场到上电梯再到走向自家的房门,他一路匆匆,步态却又极从容。
巫阮阮问过他,霍总啊,你是怎么做到大步流星还不慌不急,大气都不喘一口,为什么我要像你走的这么快,就恨不得自己脚下踩上两个风火轮呢?有时候我觉得,我就算踩着风火轮,也不见得有你走的这么轻松自如,到底是为什么呢?
霍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看向她的胸,最后视线落在她的下半身,言语间没有半点感情,好似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一件事,淡漠的回答道:因为我的腿很长,你的腿,太短。就像迅猛的猎豹和…
阮阮好奇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还在幻想着他会说就像猎豹和小鹿小马。
结果,他只是继续淡漠的补充道:就像迅猛的猎豹,和短腿的柯基犬…
217:皇上,臣妾要动手了!
:2014-3-26:35:36 3814
霍朗刚把自己的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啼声,还有凄厉的猫叫。悫鹉琻晓
巫阮阮束手无策的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地毯上铺着一条淡粉色的薄被,喃喃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嚎啕大哭,小螃蟹的背脊高高拱起,尾巴翘的老高,显然正在炸毛中。
阮阮扭头看他,无奈至极,“怎么办,一个一直哭啊哭个不停,一个一直喵啊喵个不停,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啊!”
对霍朗来说,这不是什么突发状况,因为多半时间他赶回家里,都会看到这幅情景。
开始他们以为是喃喃是饿,喂了奶会好,可是吃饱了也只是歇口气,等歇够了便有开始哭个没玩,他们便怀疑喃喃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还特意带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医生却说,她可能是无聊,有些时候小孩子哭并不是饥饿和不适的表现,而是相当于大人在聊天唱歌晒太阳一样,属于休闲娱乐活动。
阮阮无比纠结,为什么自己生了两个宝宝,一个安静的从不曾发出一点声响,另一个,却把嚎啕大哭当成休闲娱乐。
霍朗却觉得,只要喃喃是健康的,她哭声就不是噪音,而是福音。
早知现在,当初就不该叫什么霍燕喃,应该叫霍福娃。
霍朗也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到阮阮身边,在阮阮以为他要帮自己抱一抱超重的喃喃或者超重的螃蟹时,他居然就直挺挺的学着喃喃的模样躺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阮阮不解。
“我…凑个热闹。”
螃蟹已经长得和小时候不太一样,刚刚捡回来那会,它团起来正好在阮阮的掌心,现在霍朗的两个手都托不住它肥胖的身躯,不过胖归胖,还是非常的伶俐。
它步态慵懒的走到霍朗身边,见他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才灵巧一跃,跳到他的腹部,原地踏步似得踩了两下,蹲下来,一脸睥睨的看着还在那杀驴一样的喃喃,尾巴不愉快的来回摆着。
“你这么大一个人,哄不住孩子就算了,连猫都哄不住…”他的一只大掌在螃蟹的脑袋上来回抚摸着,将那可爱的喵星人搓成尖嘴獠牙的小鬼,而另一只手,伸的到了喃喃的身边,将自己的十指伸到喃喃的手心里,让她的小手牢牢抓住自己,感受来着这个渺小生命的不屈力量。
一个老婆一个孩儿,一只宠物,一份工作一个家。
爱情二字,可以被演绎成很多种,惊世骇俗,轰轰烈烈,仅是一瞬,风花雪月,琴瑟和鸣,也只是一时,一帆风顺也好,百转千回也好,我们最终想要得到得到是,与尔偕老,连枝共冢。
就像现在这样,他解决掉所有繁杂的工作,回到有她和她们的地方,度过这一天,所剩不多的时光。
“你看起来很嫌弃我…”阮阮泄气的低下头,手指在小喃喃胖得打了褶的小脚踝上轻轻捏着。
霍朗轻轻闭上眼睛,“稍微有一点,还是可以勉强将就。”
阮阮盘起了腿,胳膊肘杵在自己的膝盖上,不乐意的问道,“我又不会哄孩子,又不会哄猫咪,你还把我弄回家干什么?让我去流浪吧!”
霍朗抚摸着小螃蟹的手掌在它头上顿住,眼睛眯起一条缝隙,懒洋洋的打量着阮阮的神情,好半天才说,“哄。”
“啥?”阮阮眼睛瞪圆,没明白他的话,他从来就是这样,要不就是话多又犀利任谁都插不上一句,要不就是惜字如金,单子单词的往外蹦。
霍朗有节奏的勾着自己的手指,带着喃喃的小胳膊前后的摆动着,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把你弄回家,替你哄孩子,哄猫咪,顺便,哄你。”
巫阮阮一听这话,里面跪在地毯上发起义正言辞的抗议,“哄孩子哄猫咪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根本就没哄过我,一分钟不欺负我你都牙根痒痒!”
“我这已经是在哄你了…”
这就叫哄了?如果说不拿小棍打她手板就算哄,那他真是天天在哄自己,“你哄人的方式还真别出心裁。”
“恩,应该的…”他一副理所当然,“平身。”
巫阮阮眨了眨眼,木讷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身子一软,晕倒似的躺在了喃喃的另一边,“够平么?”
霍朗翻了个身,面对着喃喃和阮阮,螃蟹好像一坨肥肉一样掉到地毯上,一脸傲娇的从他面前走过,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鼻尖,霍朗推开它的屁股,将手掌伸向了阮阮,最终停留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胸脯上,她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楚的感受,软软的,弹弹的…
巫阮阮脸色绯红的扭头看他,不明所以。
他说,“很大,不平。”
事实证明,你跟流氓去做斗争,无论怎样都不会有好结果,输了就是不如流氓,赢了就是比流氓还流氓,如果是打个平手,那就叫和流氓一样。
巫阮阮迅速翻了个身,躲开他的大掌,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霍燕喃大概是哭够了或者哭累了,开始安静下来,出了她又短又胖的小胳膊小腿还在不甘寂寞的在空中乱蹬着 ,为了防止接下来会让她看到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霍朗起身把喃喃抱回她的婴儿床,帮她把床头的音乐盒上了弦,然后回到阮阮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起来,给我按摩。”
阮阮很不情愿的爬起来,“看在你辛苦工作努力养家的面子上,我就辛苦一下我这双为世界创造美丽的双手给你按一下,皇上!臣妾可要动手啦!”
她摩拳擦掌笑的偷到了小鱼仔的猫咪一样,缓缓向他靠近,霍朗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一把将她掳进怀里,阮阮坐在他的腿上,撑着他的胸膛,惊呼道,“皇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么赤luo裸是耍流氓,小螃蟹可都看见啦…”
霍朗的双腿突然一软,阮阮险些掉到地上,紧紧抱住他的博静,惊叫的声音好像撒娇一样从他耳边划过,好似毛茸茸的小爪,忽然从爱他胸口挠了那么一下。
他收起双腿的力量,让她坐稳。
“我今天破了一宗答案,你打算怎么犒劳我?”他修长是手指攀上她的肩膀,在穿过她软绵绵的发丝,在她滑腻白希的脖颈上轻轻摩挲,阮阮看不明白,他的自信和笃定到底来自于哪里,她忽然弯着眉眼笑起来,“你侦破了什么大案子?BT邻居80日偷走少妇内库120条吗?”
霍朗眉头轻扬,直直的看着她。
阮阮继续笑着说,“丢内库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犒劳你,你要是需要犒劳,我去联合丢内库的少妇,给你弄个表彰大会,发你一面比基尼。”
“比基尼?”霍朗怔住。
“不是,”阮阮红着连摇头,“说错了,是发你一面锦旗…”
霍朗什么都不用说,巫阮阮已经能迅速的从他的眼神中解析出,他的内心已然开始了对自己智商的新一轮蔑视。
“你确定,你没丢过内库吗?”他声音沉着的反问,故意挑起的尾音,好像金属片蜿蜒相交,带着一抹足以令人心跳加速的性感与华丽。
空气,怎么好像越来越闷了呢?
温度,怎么好像越来越高了呢?
阮阮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窘迫的收回了手,视线紧张的撇向客厅另一端,“我都没有内库,怎么会丢?你不要对我使诈,我不会蠢到跑回卧室去数内库的。”
“没有内库?”霍朗再次反问,环在她腰肢上是手掌犹如一条灵巧的大鱼瞬间钻进她的棉质的休闲长裤里,勾起她小内库的边缘,高高拉起,“啪——”的一声弹回去,“你这穿的不是内库,是你肚兜吗?”
巫阮阮害羞的捂住自己的裤腰,“中文都没学好就来揶揄人,肚兜不是用来兜屁股的,肚兜是…”
“我知道,”霍朗打断她,温热的大掌又沿着她的腰线滑到了她的胸口,极轻柔的捏了一把,“兜它的。”
巫阮阮不知道自己的脸蛋变得多红,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烧没了,很显然,她的道行不如霍朗,她就是一个理想中的流氓与战士,现实中的怂货与废物,耍耍嘴皮子还能应付一二,动了真格的,立马不知所措起来。
她吭哧了半天,挤出一句,“老流氓。”
霍朗的手上力道加重,狠狠揉捏了她一把,阮阮窘迫的拍着他肩膀,“不要捏!不能捏!会出奶!”
霍朗动作一僵,忍不住笑场,低沉婉转的笑声动听至极,“ 你是奶牛吗?”
“你才是奶牛!”阮阮迅速从他怀里逃离,在他面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挺直腰板后,宽松白色蝙蝠衬衣,领口微敞,胸口的丰满呼之欲出。
明明是you惑而养眼的画面,想起阮阮的话,霍朗就笑的欢畅,好像中了六/合/彩,完全不能自持。
阮阮双手掐腰,温柔的眉眼的尽是不解,歪着头看他,“你不要笑了!我都快看见你的胃了!”
“我胃也玉树临风。”他笑着反驳一句。
“玉树临风的去帮忙少妇侦破BT偷内库案件吗?”
霍朗眼含笑意,向下瞥了瞥嘴,“我找到了那个泄露你底稿的BT同事,又清理了一个试图阻碍你似锦前程的BT上司。”他倨傲的扬起下巴,看似不羁实则有些稚气的模样,说道,“给自己的女人出头,真是…特别威风。”
218:家暴我?去妇联告你!
:2014-3-27:19:12 3942
在阮阮看来,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的霍朗一直十分有原则且公正无私,他一个那么不像是会为了儿女情长改变原则的男人,最后把他一身的力量,都用在了儿女情长上。悫鹉琻晓
一次又一次,为她颠覆他的全世界。
霍朗把自己手机的录音放给她听时,阮阮一直安静的好似在听课的小学生,真相的背后是如释重负,很多人来到自己的生命里,似乎就是为了以伤害的方式,来给自己上一课。
每个人的一生,都好像是一部玄幻的西游记,自有注定的劫数,遭遇妖魔鬼怪,困于水深火热,救于各路神仙,最后所谓的成仙,不过是那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只要一日不入黄土,那便一日都不会安宁。
巫阮阮很惋惜,她信任的老师不是一个绝对的好人,可她也明白,路这么长,谁还没有个遇人不淑的时候,这无需困顿。
他对我不好,不能证明他就是个坏人。
阿宽是,霍霆是,天下所有的人都是。
霍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扔到阮阮面前,她疑惑的打开,粗略的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她只注意到了两行字,‘云笔风尚设计大赛’,‘巫阮阮’,郁郁寡欢的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的好似正迎风摇摆的小草尖,清新明媚到撩人,双目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下午的日光刚刚好,斜照在她栗色而柔软的发丝上,给白希的她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光。
她在自己的名字上狠狠亲了一口,上前主动抱着霍朗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个响,“我现在幸福就像一只鱼!”
霍朗笑着问,“为什么?”
阮阮也笑,眉眼弯弯,“ 因为我要冒泡了…”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是和霍霆分开之后,她开始变得不幸,还是在遇到霍朗之后,才开始变得幸运,她高兴的快要拿着那页单薄的信纸跳舞。
“谢谢你,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男神,”她笑着说,“听说云笔风尚的参赛邀请函只会发给一些国际性的知名品牌或公司,还有那些著名的设计师,我上辈子一定救过国家,才能这么幸运,你怎么做到的?你怎么拿到这个参赛邀请的?你是怎么把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设计推荐给大赛的?”
霍朗笑而不语。
阮阮开始仔细的看着邀请卡上的小字内容,中间一句话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我们通过霍霆先生的推荐,有幸欣赏到了您的佳作《入·镜》…
霍霆先生。《入·镜》。
巫阮阮小跑着回到卧室,站在正在解衬衫纽扣的霍朗面前疑惑的开口,“是因为霍霆,我才能拿到这份参赛邀请?”
霍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恩”了一声,他脱下黑色的衬衣,露出蜜色的精壮身体,加上他双臂的色彩繁杂的纹身,野性十足,他随手将衬衣扔到衣柜旁边的洗衣篮,套上一件纯白的背心,开始解裤腰带,“信上写着,我的邮箱里也有,需要确认去用我的名字登陆公司邮箱,密码是wuruanruan250。”
阮阮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密码?巫阮阮二百五?
抽出腰带,霍朗把西裤也扔到了洗衣篮,只穿着一条紧绷的子弹内库站在她面前。
“我不是要确认,我是想说,霍霆不是在德国吗?连孟东都去德国了,他们现在的处境那么复杂,还有空给我做这种比赛的推荐吗?”她拉开另一扇衣柜的门,拿出一条棉质的休闲长裤递给他。
霍朗用审视的神情盯着她看了半晌,“你只管准备好你的参赛作品就好,知道他怎么推荐的又能怎么样,去感谢他吗?以身相许吗?”
阮阮刚要开口反驳,他便冷着脸打断,“晚了!你已经许我了。”
“不是要以身相许,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霍朗套上裤子,嘲讽的笑了一声,“他能把你推荐给云笔风尚,确实值得说一声感谢。”
霍朗不是巫阮阮,不会无条件的去相信一个人就算对自己不好但却不代表他就是个坏人,霍霆的企业是怎么在短时间发展起来的,霍朗早就略有耳闻。
霍霆太善于借助踏板。无论于什么样的踏板。
霍朗查到这几年的评委名单里有当红明星白湛,所有人都知道,有白湛的地方就有强大的关注度,白湛的首支广告代言就是Otai,这一届的云笔风尚在国内肯定会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如果巫阮阮可以有幸拿下其中任何一个奖项,那她为Otai设计的《入·镜》,都将带来二次曝光。
这一切看起来是在为阮阮做一个爬向高处的阶梯,可隐藏于背后的,不过是霍霆脚下的一块砖,说是一步登天那不现实,但是至少可以为一向以设计感博出位的Otai,披上一层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华丽外衣——看,Otai果真不一般,代言人是白湛,连包装和平面广告都是出自国际名家之手,连细节都值得被品味的产品,才具有真正的美感。
而就算巫阮阮不获奖,霍霆也可以通过这件事小小的扭转一下自己抛弃妻子不仁不义的反面形象,而他又损失什么呢?
顺水推舟罢了。
可巫阮阮一定不会,也不愿意把事情想到这么深的层面上,在她的眼里,有人伤害她,她就要避开不再去靠近,有人帮助她,她也要不问别人的目的,只说一句感恩。
她的善良令她的爱恨都远远不如别人的迂回婉转。
“霍霆…不会已经回来了吧?”她狐疑的看向霍朗,“我这两天没看新闻,可是我给孟东发了信息,告诉他回国联系我,他一直没联系…”阮阮看向霍朗,他整理裤腰的动作有明显的停顿,她顿时睁大眼睛惊讶道,“真的?他回来了?他们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