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螺丝钉、锤子……”她正甘霖一个吩咐一个当小家丁配合的十分开心。
曲奇则蹲在两人身旁,时不时摇摇尾巴。
任于归进得大门,便看到姐弟俩和那只金毛,一起在草坪吵吵闹闹的模样。
东西交给佣人,他迈步朝那边走去。
甘棠正苦恼的研究哪块木板要和哪块木板放在一起。
小助手甘霖跑来跑去,到是第一时刻看到了他。
小不点张开两个小胖胳膊拦在任于归身前:“坏叔叔,不许你靠近我家姐。”
任于归已经得知这个小舅子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还要担负岳父岳母交代下来,看管他的重任。
于是没有像之前一样放纵他,而是蹲下-身同他平视,眼神冷冷淡淡:“你叫我什么?”
甘棠见他凶圆仔,正要起身阻拦,就见他一个眼风扫来,暗含警告。
呜呜呜,圆仔,不是家姐不救你,实在是这狗男人太凶残了,我们俩寄人篱下,唯二的靠山还被他买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甘霖被他气势所摄,梗着脖子,一副绝不屈服的模样,狠狠瞪他,大声道:“姐夫。”
原以为他会坚持的甘棠:……
真是十分有你家姐我的真传了。
叛变的比谁都快。
“乖。”任于归面无表情的伸手揉揉他头。
明明是夸赞他的话,却生生让甘霖觉得后背犯凉。
觉得自己不听话的话,可能分分钟要被他拧下脑袋。
这个坏叔叔可太吓人了。
处理完小的,那边还有个大的。
任于归只扫一眼,就发现自家小太太钉错了两块板子。
“呵呵,老公,你回来了?”队友已经阵亡了一个,她也乖顺非常,“收购成功了吗?我还没看到消息啊,都不知道你今日回来。”
“嗯,提前结束了。”任于归不多言,只是将袖子朝上折了折,向她伸手:“给我。”
甘棠试探的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工具,见他不答话,立即双手递上。
就见任于归拿起工具,利落的啪啪两下,将甘棠好不容易钉上的钉子拆掉,曲奇的小屋瞬间被肢解。
“这是我给曲奇买的,别拆拉,放在我们家,以后方便它来住好不好?”甘棠还记起他好像怕狗,知道自己擅作主张不对,态度难得良好。
虽然理屈,可曲奇被她从小养到大,她还是想挣扎一下。
好在曲奇今日够听话,自他过来后,就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吭都不吭一声。
甘棠觉得多了几分把握。
“它好乖的,你是我老公,是圆仔姐夫,也就是它姐夫了,一家人嘛,留建房给它好不好?”
听到她讲到“我们家”时,任于归的心还被触动了一下。
可他心里的波动还未来得及升华,就听她口口声声道自己是它姐夫——
突然多了条狗弟弟的任于归:……
那边甘霖见他不表态,也不躲在姐姐身后了,偷偷露出来一个小圆脑袋:“姐夫,你让曲奇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好不好,我照顾它,不用麻烦你的。”
一大一小,两个小朋友同样仰起头,同款期待脸的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都张的一样圆。
原本就准备帮他们建木屋的任于归,心底被轻轻挠了挠,嗯了一声。
两个小朋友瞬间露出同款兴奋脸。
仿佛从恶龙手中救下公主的勇士。
任于归看看身边瑟瑟发抖的金毛。
只是这名公主是条狗,还是个公的。
任于归三两下将木屋零部件摆弄好,随后利落拼装,在甘棠手里怎么样都摆弄不到一起去的木板,到了他手中,飞快的变成图纸上的实物。
甘霖这个小萝卜头简直一秒叛变。
跑到他身旁激动的小脸通红:“姐夫,你太厉害了。”
甘棠本来看见自己被碾压,心中就很不开心了,还遇上这个小叛徒当场倒戈,十分想揪揪他胖嘟嘟的脸。
任于归到是依旧神情淡淡,只起身吩咐他们:“好了,进去洗手,外面留给他们收拾。”
讲罢便一手牵一个,将两人一起领进屋。
甘霖这个马屁精,深的甘棠真传,仗着自己年纪小,更是卖萌犹如呼吸般自然。
洗干净手,还跑到任于归面前,两只小胖手一伸:“姐夫,你看,我有乖乖洗手。”
一副要他检查的模样。
任于归配合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随后自然的将目光调转到姐姐身上。
甘棠不躲不闪的同他对视,虽未出声,却也满脸写着“看什么,难道你还想也检查检查我的?”
任于归只静静看了她一瞬,随后便移转了目光。
甘棠不知为何,在他身上读出“你还不如幼稚园小朋友”的信息。
“走了,吃饭。”见餐厅已经在摆桌,任于归率先迈步。
甘棠对着他身后做鬼脸,被回首要牵甘霖的任于归逮个正着。
甘棠一下从他表情上看出“我就知道”“你果然还不如圆仔乖”等一系列心理活动。
被人现场撞破,她又不服又崩溃,为什么被抓包的总是我?
一餐饭吃的闷闷不乐,见甘霖放下碗筷,甘棠也连忙停止进食。
“我带他去洗澡。”
任于归望她:“你给他洗?”
“对啊。”甘棠以前在家常给唐琳打下手,自觉有经验。
任于归看看她,再看看甘霖,直接道:“圆仔长大了,应该自己洗澡了。”
“圆仔还小。”
“可以吗?姐夫?”
姐弟俩同声却异口,一个皱眉,一个激动。
甘霖早就以小男子汉自居,可唐琳却总对他照顾的事无巨细,他又不敢反抗,每晚都很抗拒洗澡。
可现在任于归二话不说就放他自由,小狗腿叛变的更加彻底,矮矮的个子只能抱住任于归的腿,却十分有家姐的真传,紧紧抱住他:“姐夫你最好了。”
甘棠提着小朋友衣领:“撒开。”
甘霖墙头草瞬间松手。
随后她看向任于归:“他才四岁多,你让他自己洗澡?”
“在任家,三岁就要开始培养自理能力,洗澡是其中最小的一件。”
“那不好意思,在甘家我们一向爱护幼小,要顾到十岁。”甘棠反驳。
任于归皱眉:“甘生甘太给你洗澡到十岁?”
总算找到她这样骄纵的根源了。
甘家溺爱太过。
甘棠:……
糟糕,一下暴露家底了。
却强撑着向他强调:“是我妈妈照顾我。”
任于归紧皱的眉头这才松散些许,随后不再同她多言,直接牵住甘霖:“我会派人在旁边看顾。”
随后就拉着兴奋的小鬼头上到二楼为他收拾出来的客间。
晚间,一家三口坐在书房中,任于归处理公务,姐弟俩则一左一右位于他两边,各自做着自己的功课。
到了九点,任于归先令人带甘霖去休息,而他则和甘棠一起有多呆了两个钟头。
甘棠因为之前的事,打定主意,才不主动和他说话。
以往两人结束补习后,会各自回到刚好正对面两间房。
可今日任于归却跟甘棠一起回到主卧。
甘棠不得不打破刚刚给自己立下的fg,开口道:“你过来干嘛?”
任于归直接上床:“我睡这边。”
甘棠:!!!
☆、亲五十一口
甘棠见任于归躺在自己床上, 整个人都僵硬了,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睡……睡……睡这边?”
“嗯。”任于归靠坐在床头, 手里还在处理着邮件。
这可太突然了。甘棠根本没做好准备。
她想逃, 却听到他平淡如往常的声音:“还不睡?”
任于归皱眉,压迫感甚重:“早睡早起。”
甘棠硬着头皮朝另一侧走去。
任于归见她同手同脚,稍稍垂头, 仿若全副心神都放在手中的邮件上, 一惯冷硬的线条却柔和许多。
甘棠试探的朝床上一坐, 见他完全没注意, 瞬时拿出自己全部的速度, 出溜一下躺进被子里, 闭眼道:“晚安。”
讲罢便将被子拉过头顶, 一副这张床上没有自己的模样。
任于归看到旁边密不透风的蝉蛹,也不管她, 放下手中电脑, 也平躺下来。
甘棠精神高度紧张,虽然蒙在被子里, 却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他躺下。
心跳砰砰砰迈向最高时速,紧张到脚尖都绷直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 身边人迟迟没有反应,甘棠缩在被子里有些憋气,试探着偷偷拉下一角被子,露出眼睛。
刚冒出头,就正正撞进任于归的视线里。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甘棠在思考这时装个夜盲症, 假装没看见会怎么样。
那边任于归凉凉的声音就响起:“还不睡?”
甘棠听到这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道:“睡睡睡,已经睡着了。”
说罢就将眼睛闭的紧紧的,还装模似样的打了两声呼噜。
心里却瑟瑟发抖。
还好她书念得多,反应够快。
凭她自小学开始,就阅遍市面上的言情巨著来分析,任于归下一句必定是“既然不睡,我们就来做点别的……”
还好她机敏,这才逃过一劫。
心里一边对自己高度赞扬,一边暗骂任于归咸湿,甘棠不一会儿就忘掉身边躺着这尊大神,沉沉睡去。
听到身边人呼吸渐渐平稳,任于归睁开眼,就看到她口鼻还缩在被子中。
他伸手为她将被子下拉少许。
窗帘没拉好,有些许月光倾洒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心下好笑。
自家小太太实在没心没肺,一开始还防他像防贼一般,却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他不太习惯身边有人,尤其是在睡觉这种会意识全无的时刻。
原本以为会无眠到天明,未曾想,静静看着甘棠的睡颜,竟也渐渐睡去。
只是他这晚睡的着实不好。
甘棠的睡姿一如她过去十八年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横行。
任于归刚睡着不久,就被横放在自己腰上的腿惊醒。
睁眼就发现自家小太太睡的乱七八糟,原本平躺的她,不知何时侧过身子,整个人正面对自己,还十分自然的将一直腿翘在他身上。
任于归面无表情的将她腿捉住丢下去。
可甘棠清醒时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这一点在她睡着后也依旧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拉扯三个来回后,任于归皱眉推推她:“醒醒。”
甘棠意识模糊,循着声音来源靠近,像只小动物一般,全凭本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十分放心的缩进了他怀里,蹭蹭他胸膛,哼哼两声,随后又沉沉睡去。
任于归:……
他原本只是想丢掉她越界的腿,没想到不仅这一目的没达成,还将她整个人都招来了。
甘棠第二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一样,紧紧扒在任于归身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睁开眼睛。
任于归睡醒都没有过渡期的嘛?
甘棠暗自纳闷,他竟然一睁眼就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实在有别于常人。
在她的骚-扰下任于归一夜未眠,声音干哑:“睡的怎么样?”
甘棠只当他关心自己,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如实作答:“挺好。”
任于归皱眉:“还不松开。”
甘棠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姿势,立即拿下缠在他身上的胳膊腿。
不仅如此,还仿佛自己遭遇色-狼轻薄般,迅速回到早已被她踢走的被子里。
整个人躺在床的边缘,把自己包的紧紧的,生怕他对自己伸出魔爪。
任于归:……
到底是谁缠着谁?他都要气笑了。
看着甘棠防备的模样,任于归寡淡道:“今晚你睡沙发。”
甘棠:???
“这是我房间。”
任于归冷笑一声,眼光扫至顾漪澜专门放置在床头的婚纱照。
意思十分明显,他们是夫妻,这是他们的房间,不是她的。
甘棠一下被梗住,随后尝试提议:“那我去睡隔壁?”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不分房了,就像她也不太懂之前为什么要分房一样。
任于归一边步入洗手间,一边道:“我并不介意甘家上下,尤其是你爷爷知道我们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