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变得更加蹊跷了。
虽说事主跟那家人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平日里没什么感情,也几乎不见面。
可这事出在自己房子里,又没准真的跟自家祖训有关系,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坐视不管的。
可眼下要是报警的话,估计很快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上海的生意日理万机,他不可能为这个事一直守着。万一真的弄巧成拙,这家人就是玩了把说走就走的旅行,那这时间和精力可就是白白浪费了。
所以他才在朋友圈里打听了一遍,问问谁有没有好的办法。
这就因此知道了我和初一。
琢磨一下,既然心头有疑。不弄清楚日后自己肯定不会甘心。
况且他又知道我们是处理怪事的,想着来一趟不仅能帮着找找人,还能帮着分析分析祖训,也是值当的。
因此这就找上了门来。
我听事主讲了一圈。
说实话,脑子里有些乱。
这事主人看着非常精明,可说话确实经常颠三倒四,跳跃性非常大。
弄的我用了好一会儿才将整个事情捋顺。
就事主所说,我倒是不觉得这事跟妖魔鬼怪有关系。
一来,那租客都说了,找上门来的是个大活人。
这妖怪修炼成人形有多艰难,我是清楚的。这修炼成人形的妖怪,有必要会跟几个普通人过不去吗?这有些说不通。
况且对于陌生访客的表现,我倒是觉得可能是个变态杀手什么的。
现在那几人恐怕凶多吉少。
这么想着我就想劝事主快点去报案。
可见初一眉头紧锁,我还不敢贸然开口。
只能先悄声跟他商量了一下,我说这事有可能是妖怪做的?
初一想了想,告诉我。既然能用祖训来警戒后人,那显然这中间的渊源很深。倘若那人真的跟祖训有关系,这次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说到这儿初一反问我,三鲜,你想想。事主家有祖训,从祖训传下来起码有了上百年。而如今那个人还能找上门来,说明这么多年一直有事主家的讯息。这证明什么?
我被问的一愣,证明什么?
脑子里起初没转过弯来,等到我想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
找上门来的那个人家也有祖训?
他们的家祖训是去关东找谁谁谁的后人?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还能找过来。显然是有另一个类似祖训的讯息在另一个家族里流传着。
两家人的祖训合到一起,就是约定好了时间地点见面?
只不过如今事主已经不把祖训当回事了?
所以这面才没见成?
我把我的想法跟初一一说。
他起先点点头,而后竟然摇摇头。悄声告诉我,三鲜你想的倒也对,但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对方家里也是有祖训找过来,那倒也罢了。
可如果他根本用不上祖训呢?
我啊了一声?说你什么意思?用不上祖训?那人压根一直活着?所以不用往下一辈传?自己记着就行了?
我这话刚出口。就感觉头皮一阵发紧。
我算是明白了初一话中的含义了,那人一直活着?妈的不会是只年吧?
我见初一冲我挤挤眼睛。
看来我想的是对的。于是赶忙跟那事主说,这事我们接下来了,不过要亲自去东北那房子里看过了,才能有个确切答复或是办法。
那事主同意了,当即跟我约定了报酬。表示他刚从东北飞回来,要赶着会上海处理事主,这次就直接把钥匙交给我们,他就不跟着过去。毕竟是朋友介绍的,他对我们放心。
我起初倒是没反对,心想反正到时候收钱就好。
没有事主在旁边跟着也省的碍手碍脚。这事他又不是第一当事人,那房子里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去不去无所谓。
可我刚接过钥匙,就见初一拉了事主胳膊一下。
问他,你们家祖训里说了,入关东,不动。出关东,不回。
之前你从关东出来,如今已经回去了一次。你不怕吗?
本来这挺好的气氛,初一这一句话出来,立刻凉了下来。
那事主经初一这么一提醒,本能的愣了一下。
跟着脸色就是一变,当即打电话给上海那边,表示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了。
挂了电话,事主连拍脑袋,说之前怎么就忘了这事了,感谢了初一半天,竟然立刻就订了三张去东北的机票。
三个人就这么的,出发去了东北。
【21】祖训(下)
一路上无需赘述。
三个人下了飞机,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事主家的老房子。
整栋楼看着已经有些老旧了,只有四层,估摸着应该是本世纪初的建筑了。
可是打开门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
整栋楼只住了四户人家,一户一层。
事主家的装修非常考究,家具基本都是全新的。而且面积出奇的大。
刚进去弄的我还有些发愣。
一切到真如事主之前所说。
整个房子里没有任何一样。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收拾的非常规矩,冰箱里还存着不少的生鲜蔬果。
除了地面上已经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之外。
这房子似乎一直保持着有人在住的状态。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
我对着家人的隐私并不好奇,见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干脆交给初一来观察。
这房子实在太大,足有四百多平。
仅仅是粗略的扫一遍,也消耗了我们不少时间。
我在沙发上抽了两根烟,初一才从最里面的屋子出来。
看表情也是没什么发现。
我凑过去问初一,怎么样?是不是被妖怪抓走的?
初一就告诉我,现在还不清楚。屋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家人的离开似乎很从容,即便是被妖物所害,这现场也不至于这么规整。
我点点头,眼睛胡乱的扫了一圈。
刚想说是不是我们估算错了,那人根本就是个犯罪分子。拿着武器威逼一家人跟着他离开了?
话还没等出口,我眼睛就在地板上扫到了什么东西。
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几道类似刻痕一样痕迹。
之前因为地上有灰,就很难注意到。这三个人在房内走动,脚印把灰尘弄开一些,才能注意到。
这家铺的是实木地板,那刻痕弄的还很深。也不知道是用刀还是用别的什么东西刻下的。
我要初一来看,初一就用手将四周的会扒开一些。
谁知这一看之下,我和初一都是一愣。
立刻要那事主拿来扫把和拖布,两个人二话没说的就将整个客厅打扫了一遍。
这扫完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三个人都有些吃惊。
只见整个客厅里,凌乱的留下了很多刻痕,有深有浅,毫无规律。也不知道这家人之前干过什么。
我心说妈的这不是那家人留下的什么求救信号吧?
可能用到这种方式,那当时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正想着,初一就在里面的其他屋子里发现了更多的刻痕。
我一看心说这活也只能干到底了,干脆提着扫把和拖布又忙活了半天。
这下,整个房子的地板被我打扫的干干净净。
那些刻痕随处可见,我越看越觉得诡异。
虽然找到了很多刻痕,可目前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最后只好又聚到沙发上休息。
那事主其实一直想发问,估摸着是被刻痕吓到了,很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我们一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问初一,会不会这些刻痕是有什么含义的?
会不会是你们年语?
初一被我问的很无奈,连连摇头告诉我,年又没有独立的文字,行走在世间隐藏在人群里,再非得特立独行的研究套文字出来,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刚才他也研究过了,这些刻痕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完全是随机组合的。
我一听还有点失望。
眼下既然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恐怕我们就得一件一件的翻东西了。
这又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
想想就头疼。
于是我跟初一商量了一下,要不要去再问一下四周的邻居。
毕竟之前事主问的可能有疏漏。
初一想了想,说是个办法。于是二人就出了房门,径直的往上走。
事主的房子在二楼,三楼的邻居是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人比较和善,可能也是久未跟人交流了,说起话来非常热情。
可是讲了半天,根本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
我和初一只好告辞,接续朝楼上走。
两个人还没等走到顶楼那户的门前,忽然就听见楼下的事主啊的叫了一声。
这声叫的非常惨,我和初一立刻朝下面狂奔。
进了门抬眼一看,只见事主正捂着一只手呲牙咧嘴的,手上显然是受了伤,血正哗哗哗的往外淌。
初一立刻去浴室找了条毛巾,给事主包扎上。可那血却压根止不住的样子。我趁机瞄了一眼,那伤口非常的深,显然是非常锋利的利器才能割出的。
我问事主,怎么弄的?
事主起初疼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哆嗦出来一句,说是刚才进来了一个人,说是认识他。俩人刚一握手,事主就感觉手上一疼,忍不住的啊了一声,那人就瞬间跑了出去。
都没来记得记住那人的穿着。
我一听更加奇怪了,这是有人预谋来捅刀子的?
合着这事主家族跟某个家族是世仇?
这是专门来杀他的?
可是既然杀人,为什么不往要害捅呢?
就这么被吓跑了,实在有点不合逻辑。
可当下也不敢多想,立刻带着事主奔去了医院。所幸医院离的不远,立刻上药缝针后,血倒是止住了。可是据大夫说,这伤口实在有些深,已经伤到了筋,估计日后会影响这只手的使用。
这下就更让我奇怪了。
仅仅是一握手的功夫,就能留下这么深的伤口。
那刀得多快?
事主不愧是个东北汉子。此时早已镇定了下来。
于是初一又询问了一遍他过程。
可当时一切发生的再快,实在没有多余的线索。
我和初一给事主安排住进了病房。
俩人就在走廊里商量,我问初一,对方这意思,显然是奔着人来的。会不会回头还会找到医院里杀人?
这对方要真是只年,至于跟个人有这么大深仇大恨吗?
初一想了想,一开始没吭声。
等到差不多过了半支烟的功夫,初一才恍然大悟的对我说,懂了!他知道刻痕是怎么来的了!
说着立刻带我赶回了那房子。
一路上我见初一的表情,似乎如临大敌。
自己的心也忍不住提了起来。
等到再次站到那房子门前,初一反倒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指着门前的地面要我看。
这一看之下,我才明白。
之前说了,这楼看起来非常老旧。楼道里还是那种老式居民楼的样子,地上铺的是水泥。
只见事主家门前的水泥地上,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刻痕。
远比屋子里的恐怖。
只不过水泥地要比木地板坚硬很多。
那些刻痕就非常浅,加上地面上还有不少的杂物,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
我啊了一声。虽然还没搞清状况。
但这已经足够解答一件事了。
那屋里的刻痕,和门外的刻痕,想必都是那陌生的访客留下的。
之前事主也说了,租客打电话来说过,那陌生的来过几次之后,他们甚至就不再开门了。所以他只能停留在门外面。
现在看来,妈的必是那人真是个妖怪?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不自觉的就联想起饕餮的模样。心说这人不是有一条锋利的尾巴吧?人走在路上,尾巴拖在地上,这才会留下这么多刻痕?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初一。
他却摇摇头。半晌才告诉我。
那人的确是个妖怪不假,能化人形,想必已经修炼不知道多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