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来,妖怪也他妈有这种异类。为了乐趣而害人?
我立刻看向icu的窗户。
恍然间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很多警匪片。我和初一就像是在保护一个被变态杀手盯上的证人。
只不过这个杀手要可怕的多。
眼下事情明朗了,可依旧很难办。
初一之前也说了,那东西没有实体。
想要抓它都很难,只能守株待兔。
于是我干脆出门买了点快餐,俩人就一直守在icu门外面。
那伙计的家属,我也打了电话过去,说我们在这里盯着,叫他们不要过来。
伙计的家属一直很信任我,把我当自家人看待。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还是同意了。
很快,我和初一就坐到了天黑。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
我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到了差不多九、十点钟。我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
这长时间的保持警惕,也是一个体力活。
于是我干脆到洗手间去洗了把脸,刚从洗手间里出来。
我就看见初一猛地站了起来,冲我招手。
我问他怎么了?话刚说一半,我就听见我头上方传来了一阵哗啦声。
还没等我抬头去看,就瞥见一个东西径直落了下来。
还好我的反应不算慢,虽然没躲开,但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
这一下砸的我手臂生疼,这才看见是一块天花板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初一跑了过来,四下看了看。
见我没有大碍,他倒是没说什么。
响动也惊来了一个值班的护士,护士态度倒是很好,跟我连声抱歉。非要带我去包扎一下。
我见也没有什么伤口,本想拒绝。
眼睛却忽然瞟见初一在冲我使眼色。
我心说他在提醒我护士很好看?倒是真没细看护士的模样。
等我抬头看向那护士,初一却猛地一步上前,用两只手钳住了护士的肩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意外的是,初一的力气那么大,那护士却没有吭一声。
只是漠然的看着我,忽然不明不白的说道,沉的东西会下落。
等到初一双臂用力一提,那护士这才啊了一声倒了下去。
可初一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像是凭空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只见他双臂一发力,竟然凭空像是扯开了什么东西。
我耳朵里仿佛都听见了一种什么被撕裂的声音。
等到这一切做完,那护士才终于站了起来,满脸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初一。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还甭说,这护士长得还真挺好看的。
等到护士走了,我和初一又坐回了椅子上。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虽然看不见。
可料想也是初一解决了那福祸三句叹。
于是我问他,妖怪是不是被干掉了?那伙计现在安全了吧?
初一就点头告诉我,我们守在这里,其实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那妖怪见我们二人始终不肯离去,必定心怀歹意。加上之前已经警告过我了,它肯定是会向我下手。刚才那天花板无非只是牛刀小试或是餐前甜点。
可还是被初一抓住了机会,那妖怪平日里没有实体,很难捉到。可附着到人的身上了就好办了。
我一听还有点不爽。
合着一早他就打算了用我当诱饵?
可是想想倒也没什么,毕竟我也帮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那妖怪被除掉了,我还有些遗憾。
无法亲眼看到它被干掉的样子,也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了。
想到这儿,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遗憾,那妖怪不就是因为遗憾或是后悔才诞生的吗?
事情解决了,我算是卸下来心头的一块儿大石头。
这一天折腾的有些精疲力尽。
二人又在医院里逗留了一会儿,就返程回了饺子馆。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俗话里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果然说的没错。那妖怪就算被除掉了,可我的伙计依旧是昏迷不醒。就算报了仇,已经发生的事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回到饺子馆后,我简单的做了一个计划。
那伙计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垮了。光给钱是不够的。
得做一个长远的打算才行。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了很久,我觉得也只能在饺子馆里给他家人安排个差事了。甭管差事大小,起码是个安稳的饭碗。
只要我在一天,他们就不会挨饿。
做完计划准备回家时已经深夜了。
我和初一出了饺子馆的门。分头回家。
我正在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初一就猛地推了我一把。
这一推力气极大,弄的我踉跄了几步摔了个狗啃食。
可还没来及叫疼,就听见啪的一声,一个东西硬生生的砸在了地面上。
就落在我刚刚站的位置。
起身一看,我车停的位置上面是一栋高楼。最近正在翻修外墙。
此时也不知道是从那一层落下了半截红砖,已经摔得粉碎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真的跟死神擦肩而过了。妈的那妖怪没被除掉?
初一把我扶了起来,我抽了一根烟才算是平稳了情绪。
也不敢在街上站着了,赶紧钻进了车里。
我问初一,是不是那妖怪没死?
初一摇摇头,似乎也有些后怕。告诉我,妖怪是他亲手解决的,不会出茬。现在看,那妖怪之前对我说的话,到真是一句福祸叹。我果然有这么一个灾祸,这今天幸好是他留心注意了头顶上面,躲了过去,日后也就平坦了。
我连连叹气,当晚回家甚至因此还失眠了。
虽然捡了条命,可我一直在想。
我伙计出事,我才会去了医院,才会从医院里得到了那妖怪的警示。如今捡了条命。这算不算是一个轮回?
这样的话,如果我伙计没有出事。
是不是我今天就命丧当场了?
【20】祖训(上)
福祸三句叹事件之后。
过了足有半个月,我的那个伙计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我一直在医院忙前忙后,现在见他情况稳定了,人搬出了icu了。
我的生意这才重新开了张。
找上门来的第一个事主,是朋友介绍过来的。
这事主是东北人。
家里祖籍中原,很多年前家里迫于生计闯了关东,这才一直在东北落脚。
事主一直在边境做贸易生意,近几年越做越大,生意的重心渐渐转移到了上海。
所以一年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上海办公,很少再回东北的老家了。
这事主家的人丁很不兴旺,上一辈还有几个同宗一脉的亲戚。
等到了他这一代,家里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
随着年岁越来越长,家里仅剩的几个老人相继去世了。
加上他也厌倦了在东北和上海间飞来飞去。
所以事主就打算干脆把家搬到上海来,这样日后工作还能方便一些。
事实上事主也是这么做的。
很快他就在上海买好了房子,给孩子选好的学校。
举家搬了过去。
起初的一切都很顺利。
搬到上海后,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孩子上进,家庭和睦。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按说这种生活,任谁都会羡慕。
可既然找到我们,这事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事主搬到了上海半年之后。
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而他之所以托人来找到我们,就是因为这个电话。
事主并不缺钱,搬到上海之后,东北的老宅也没卖。
寻思着日后万一解甲归田,那毕竟是个完满的去处。
何况就算再也不回东北了,那宅子也算是个纪念。
于是事主就将宅子租了出去。
他倒是不图那笔租金,而是想着这样起码不会让宅子因为日久天长没人住,荒废掉。
租他房子的也是一家人。
而打来电话的,正是这家人。
据这这家人所说,就在近期,一连几天都会有同一个陌生人来拜访。
指名道姓了要见事主。
起初这家人还以为是事主的旧友,解释了说事主已经搬走了,还给了那人事主的联系方式。
可谁知,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每天都来。
而且每次说得都是相似的话,说是约好了要来见事主,大有不见到事主本人不罢休的意思。
这家人这才不得已打了电话过来,想问问事主是不是约了什么朋友。
这事主接到电话,一开始也是一头雾水。
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回忆不起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
况且就算真是自己的朋友,这举动也太不正常了。显然像是个精神病啊。
这么想着,事主才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打小,自家的长辈就曾经交代给自己一个祖训。说是打祖上传下来的。
祖训很短,只有两句话。
说的是,入关东,不动。出关东,不回。
小的时候,事主还专门问过自家的老人,这两句祖训究竟什么意思。
谁知长辈们也不是很清楚,甚至都无法说出这祖训的来历。
只是告诉事主,上一辈的老人曾经讲过,说是这事主家当年落脚到东北,不光仅仅是为了生计,而是因为一个约定。至于这个约定究竟是什么,又是跟谁约的,就不得而知了。
小时候事主对这个祖训印象很深。
并且深信不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琢磨,祖先究竟是跟什么样的人有了约定,为什么这个约定会必须搬到东北来。
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这就像是那个年纪最爱看的童话故事。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个祖训也就像那些童话故事一般,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后来事主也就渐渐淡忘掉了。觉得这祖上留下的遗训,传了几代,很可能内容早就有偏差,至于究竟什么来历,也无心去过问了。
可现如今那个陌生的访客。
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他想起了这个祖训。
越想越觉得蹊跷,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勾起了他无数个好奇心。
甭管这事究竟跟祖训有没有联系,他真想亲自去见一见那个人。
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他即刻动身,直接从上海飞去了东北。
可是没成想这么一去,竟然发现了大问题。
租住他房子的一家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们。
一连几天,那家人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没了办法,他用备用钥匙开了房子的门。
进到屋里却发现这家人根本没有搬走,所有的物件都纹丝未动。
这下这事主终于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了。
倘若是全家出去旅游了,去的地方恰好没有手机信号,这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事主在房子里找到了那家人的钱包和手机,这显然就不正常了。
就算是出去旅游,哪怕是跑路,这随身的东西起码是会带的。
这家人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事主在周围打听了一圈,所有的邻居都表示已经有很多天没见过这家人了。
他们还以为这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了。
而对于那个陌生的访客,邻居们竟然谁都没有注意。也没听见这房里有人争吵或是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