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红云袭上少年莹洁白晳的面容,神彩飞扬的神色瞬间使少年美得惊心动魄。

观月初轻咳了一声,有些气恼道:“染染,男生不能说漂亮!”顿了顿,方轻声说道:“不过…染染这个样子也很好看呢!”

“真的吗?”再多的赞美溢词皆比不上少年一句别扭的话,墨染不知为什么觉得心情极好,喜悦的泡泡在心里一直冒着,令她笑眯了眼。

虽然还是很讨厌身上这一袭不伦不类的穿着,但此刻的少年似乎不是那么在意了,所有的一切也不是那么重要,眼里心里只有眼前少女桃夭一样的笑颜。

“嘿嘿,老婆,真是绝配啊!有他们在,一定会使小凌的婚礼惊憾四野呢!就不知…呵呵!哟西!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出发吧!”

观月浩次气势激昂、雄心壮志地发号命令。只不过一秒后,微微倾了倾身体,对一旁的微笑的妻子很狗腿地谄笑道:“当然,千代子才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

特别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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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纤纤青玉玦,半白半黑头上发。

逼逼仆仆春冰裂,磊磊落落桃花结。

——王建 【两头纤纤】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庄重的教堂前,怒放的鲜花一路漫铺。

教堂不远处的广场上,红色地毯一路延伸,拱形的花圈上缀着铃铛,清风徐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束着蝴蝶结彩带的小柱顺序排列蔓延,古典悠扬的音乐晃晃荡荡。

这是一场隆重繁华的西式婚礼,一群穿着礼服的贵气男女穿梭其中,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谈笑风生之际,等待一对新人的到来。

“好…多人啊!而且很多都在电视中看过的名人呢!”惊叹的声音从一名额上有个十字形疤痕的少年口中逸出,明亮的大眼好奇地四处张望,“咦,怎么不见观月经理呢?”

“唔,听观月姐姐说,观月和观月姑姑是今天的伴郎伴娘,会迟一些才会出现。”赤泽吉郎将内幕告知。

“Alei,原来观月经理还是伴郎,一定很漂亮的说!”柳泽慎也一脸向往之色,“不知道观月姑姑会怎样打扮呢?好期待的说。”

“一定会惊世绝艳的啦!”木更津淳对此是深信不疑。依那两人的风姿气质,总是教人痴然而不自知。

金田一郎比较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是观月姐姐的婚礼了。嗯,希望她婚姻幸福、百年好合。听说新郎是岡山当地望族的长公子,却跑来东京的某所中学当一名小小的中学老师…”

“哦,集团千金与中学教师吗?很好的数据哩!就不知是哪所学校的老师?”

陌生的声音横里插进来,众人怔了怔,皆有些吃惊地看着不知何时摸到他们身后的少年。

赤泽吉郎因这不在预料中的人有些吃惊,“立海大的柳君?你怎么…”

“日安!是观月姐姐邀请我们来观礼的哦!”柳莲二笑容可掬地说。至于他为什么会认识观月凌姐姐,柳莲二只能说,一切皆是缘啊,半点不由人呢!一个观月墨染,便将一切引入不同的方向,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啊!

我们?!

听出话中的岐意,穿着圣鲁道夫校服的少年们极目望去,只见盛装而来的宾客中,还有好几个同他们一样穿着便服的少年。

其中的一个紫发少年,肩膀上随意披了件外套,面容美丽得几乎戳瞎他们的眼睛;一个面容严谨肤色略黑的高大少年;一个活活泼泼的红发少年像只跳蚤一样蹦蹦跳跳的;一个拥有一头乱蓬蓬的海带头发的少年;一个长得像颗茶叶蛋的外国少年;一个笑容邪肆、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的银发少年;还有一个装容一丝不苟,很绅士的少年…

总之,归结到底,就是一个大美人和严谨得像大叔的少年带着一只狐狸、一只绅士、一只海带头、一只茶叶蛋等等的队伍。

真的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队员呢。

众人还在怔愣中,却听见一旁的柳莲二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漫不经心地说:“这场婚礼据说会是今年度最隆重的一场婚事哦!当然更有趣的是,其中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很值得人去期待呢…”

目送柳家少年施施然离开的背影,被留下的少年们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意想不到的事?神圣的婚礼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吗?

瞬间,惊绝全场!

穿着白色婚纱的美丽新娘,还有白色西装革履的英俊新郎,头带着细碎的花圏,充斥着浓浓的古希腊风情。一对新人,从礼车上挽手出现,踏着长长的红地毯一路徐徐而来,结婚进行曲应和着一对新人。

美丽的新娘挽着新郎行来,眉宇间尽是细数不尽的幸福与甜蜜。

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对新人,本应该是今天婚礼的主角,却在瞬间成了配角。

全场一千多名来宾观众,甚至是教堂中手持经书的神父,几百双眼睛全聚在新郎新娘身后理应是作配角的伴郎伴娘身上。那目光各色不一,有惊艳、有钦慕、有呆愣、有错愕、有不信…

一瞬间,除了还在机械进行中的结婚进行曲,周遭,安安、静静!

“那那那…那是观月经理吗?裕太,是不是我在做梦吧?”金田一郎语无伦次地问,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不二家少年稳住身体。

赤泽吉郎也是一阵晕眩,觉得世界是不是变成了荒诞无稽到令他产生神经错乱了。这是西式的婚礼吧?为什么会跑出两个只有在中国古装剧中才能看得到的古典人物呢?并且还如此的极至雅丽到令人回不了神?

其余的几个少年,无论是圣鲁道夫的还是立海大的,皆不由呆傻了。

“果然,会生出些意外来呢!”久久,柳莲二低低地轻语了声,“却是美丽的意外哦!”

“唔,似乎很有趣呢!”立海大某个强悍无比的美人部长稍稍几秒后,已敛起心神,笑盈盈地说,美丽的鸢紫色双眸里透着几许兴味与欣赏。

好一对壁玉般的人儿呀,在场是有几人能不生此慨叹的呢?

“啊,桑原、桑原!快看,那是柳姐姐吧?真令人不敢相信耶!”立海大的某只童心难泯的红发少年,兴高采烈的扯着身畔的搭档的衣服,“是不是时空错乱了,将古国古代人送来地球参加婚礼当伴郎伴娘呢?看来,古代也是好危险哦…”

此言一出,全体大囧。

立海大集体掩面叹息:家教不严啊,有待教育!

“噗哩!那是圣鲁道夫网球部的经理人吧?他怎么也会在这儿,还打扮成这幅模样?唔,没想到比之我们美丽的部长也不逊色多少呢!”仁王雅治摸着下巴,一手搭在紫发的绅士少年肩膀上,狐狸眼里满是兴味浓浓,“呵呵,好一张美人脸啊!只不过臭臭黑黑的,像张调料盘哩!”

“呵呵,这场婚礼,分明是将那俩人当成了主角了!”幸村精市若无其事地瞥了身畔的柳军师一眼,目光中是难言的意味深长。

“啊啦,真的是耶!”丸井文太好奇的看了看,说出自己的见解,“新郎新娘反而像路人一样悠闲自在耶…”

原来如此!

无论立海大的还是圣鲁道夫的,全部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婚礼在进行中,不过主角似乎、好像换人了。

无论嘉宾、司仪或主持婚礼的神父,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转到新郎新娘身后的一对伴郎伴娘身上。

镁光灯闪烁不休,打在主席台上的一排坐开来的一对新人及家属身上。

“小初,微笑、微笑!”某个一身纯白色婚纱、装容精致美丽的新娘噙着甜蜜蜜的笑容依在新婚的丈夫身边,细声细气的对一旁的伴郎警告,“今天可是你亲爱的姐姐的婚礼,可别给我搞砸了!你那美美的脸再黑下去,连司仪都会被你吓跑的哦!”

闻言,少年黑得同锅底有得比的脸皮抽搐了下,在众多注目中很快挤出一抹合宜完美的微笑,吐出的声音如情人间的柔絮低语却是阴霾至极,“吓跑?嗯哼,我可是很想编写一本关于弑姐的完美剧本,以盼能流传千古呢!哪会在乎此等区区小事?”

观月凌讪笑不已,听出那语气中隐隐的杀气,忍不住挪了挪身体往另一旁靠,“姑姑,小初欺负我!”她很委屈地告状。

“嗯?有吗?”墨染也是笑眯眯地回问,成功的噎住了新娘。

求助无门只好努力自救!观月凌笑得很可人,“小初,冲动是魔鬼!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何必为了一些小事往岔路上走?”

观月初优雅地弹了弹宽大的衣袖上的假想灰尘,偏首对一旁的新郎优雅温和一笑,“保刈先生,真是辛苦您了!不过此货已售出,概不退还!今后,这个麻烦的女人就要托您好好照顾教导了!还有也请您今后千万别随便放她出来咬人哦!”

观月凌勃然大怒,“观月初,你想找揍吗?竟敢这样诽谤你亲爱的姐姐!”

新郎——保刈谦微微一笑,大手轻轻地覆上她的手,拍了拍权充安抚,望向一旁丰姿秀美的少年,最初见面时的震惊过后,余下的是欣赏与了然。

“我会的!”

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相处方式,这样的关怀…表面似冤家对头般吵吵闹闹,实则暗地里相互关怀。少年虽然说得不留情面,眼底的那份倔强的不舍与孤寂,虽然掩饰得极好,却骗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也教亲近的人一眼看透。

从此以后,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父母有他们未完的梦想,向来极少会陪伴他;两个姐姐终于出嫁,与心爱的人组建家庭。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幸福,他打从心底高兴却又寂寞着。那么长久的家人,就这么分开了啊!

教堂前,阳光明媚,日丽风和。

热烈的掌声不绝于耳,喜悦的笑容在每张脸庞上漾开。

一对新人交握着手接受众人的祝福,阳光下,新娘高举着手中结着粉红色丝带的捧花,正待抛掷出新人的祝福。

“小初,小初,看这边!”

人群中,拉着墨染正待悄无声息离开的少年下意识回首顾盼,就见一团黑影背着阳光飞掠而来,下意识伸手一接,只听见哄然的笑声中,还有人们恭喜祝福的声音。定睛一瞧,在手的赫然是一束新娘捧花。

在西方有个说法,传说在婚礼中接到新娘捧花的女孩,将成为下一位结婚的人。

只不过,新娘捧花一向是女孩子来凑那个热闹,观月凌那女人丢给他又是怎么回事?观月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初,这是预约券哦——”观月凌笑得狡黠极了,无视少年气得发青的俊脸,趁观众的目光皆集中在那一对丰姿秀美的少年少女身上时,赶紧拉着新郎偷溜。“谦,此时是良机,不跑要待何时?”

提着白色的纱裙的女子拉着英俊的男子飞快跳上礼车,两人扬长而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家属嘉宾,以及偷溜失败被困在重重人流中的少年少女。

“可恶的观月凌——”

黑色的礼车缓速行驶在公路上,已退去一身累赘的新娘子趴在新郎肩头,清脆的笑声一路逶迤。

“果然啊,有他们在,我们的落跑轻松多了!”

“你呀,别玩过头了!”很能适应意外情况的保刈谦低低的笑了,千料万思,竟不知道她当初说的办法是这样的,只是苦了一对小儿女。“他们好歹是弟弟和姑姑,可不能做得太过份了!结婚虽然累人,但人的一生就这么一次,也是值得的呢!”

不过,敦厚沉稳的保刈谦明显还是低估了他新上任妻子的玩心。若有什么状况,只要涉及到她家那宝贝弟弟,她完全没有所谓的节制可言。

“嗨!知道了啦!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小初有气难发的模样,这样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嘛…”过早的成熟、识知人事,只会让自己更寂寞罢了!观月家那份傲骨、惊才绝艳的才华,皆遗传到观月初身上、镌刻在心头。

是好,还是坏事呢?

她们家的小初啊,小小年纪便才情惊世。可是,初露的锋芒即便再盛,也是她心目中长不大的弟弟。却总会让人轻易忘记了他其实还只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呢!

十几岁的少年,无须过早成熟,负担太多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呵,谦,这个世界,有太多幸运的人,可相同的也有不幸的人事的衬托着幸运。我们能走到今天,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可是,小初呢?不知道他醒悟的那天,会不会痛到连哭也不能…”

依在男子怀里,观月凌的心情很复杂。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太过美丽梦幻的同时,会让她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保刈谦托起她的脸,低首在那红唇上温柔地辗转亲吻后,轻声说道:“乐观些,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呢!世间各有各自的缘分,他们会有自己的幸福的!观月家的人都有自己的执拗与坚持,无须担心呢!”

而他,也喜欢这样的执拗,因为能被观月家的人恋上,真的很幸福!保刈谦微笑着暗忖。

低首思索了会儿,观月凌露出明媚清灵的笑颜,“是呀!小初有他的坚持不妥协。而且就算不行,还有姑姑呢!”说着,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捉着保刈谦的手,同心爱的丈夫分享自己的心情,“谦,告诉你哦,我家的姑姑呀,可不是普通人哦!她是从一个未知的异世界来的哟,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事情呢,要从十五年前的夏天说起…”

保刈谦微笑着倾听女子银铃似的嗓音细数着那些陈年往事,礼车以平缓的速度驶向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将在那片浪漫的海域中渡过他们的蜜月。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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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故里愫情怀,系念桃花入梦来。

五彩缤纷今胜昔,晋时仙境可登台

——【七绝恋?桃】

人们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可以视若无睹;但奇怪的是,对和自己有小冤小仇却又矛盾的关心着的人——简称冤家对头,却可以绝得人神共愤。

夕阳快西下了,橘红色的霞光千里逶迤,教堂里除了正在做祷告的神父,已空无人迹,橘红色的斜阳透过精致的西式窗棂,把教堂内黄澄澄的西方神像映衬得熠熠生辉。

教堂前的广场上,只余三三两两的人影,已无上午时分风光无限、人烟喧嚣的婚宴场景。

一辆银灰色的暂新名牌自行车,安静又孤独地立在夕照中,背景是富有神话色彩的教堂和用红白地砖铺就的偌大广场,带着一种英雄落拓悲孤的色彩,很适合画家笔下三两笔着墨点精的画作,拙劣又写意。

而这样一辆自行车前,站了一双男女,一双衣着带着浓浓中国古风、如梦似幻、芝兰般精巧的少年少女。

“小初,这辆单车…要来做什么?”少女偏首望向身畔沉默的少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

少年抿紧线形优美润泽的红唇,却仍抑不住抽搐的嘴角。半晌,抬手拨开遮掩住眉眼的浏海,少年醇雅压抑的声音轻轻晃晃的融入夕阳的橘光中,舒缓顺畅。

“…嗯哼,应该是我们回家的工具!”

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竟会这么玩他。观月初敢打保票,躲在角落里窃笑的,除了那一对双亲,还有始作俑者的观月凌那个可恶又恶劣的女人。

嗯哼,好得很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观月凌,咱们走着瞧!

琉璃般精美的灰蓝眸中迸出冷芒,观月初微微冷哼,然后认命地拎来那些人好心的留下给他们的东西——一只挂在墨染腰间的绣花荷包,从中翻找有用的东西。

银行购物卡一张,可以到全国各个商场随意大刷特刷也不用担心会刷爆的那种,但,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能拿去当公交卡刷也不能去取现金打的回家;一支触屏的手机,竟是没电的;绣着三两朵雅治桃花的绢帕;小巧古雅的化装镜;一包汗巾纸…

墨染凑着脑袋瓜子到他面前,“小初,找什么?”

她的脸凑得极近,发髻上的金步摇的缀珠在风中发出叮咚的脆响,如绢的墨发轻轻的掠过少年的面颊,散发着幽幽的桃蕊馨香。低眸睨了她一眼,观月初忍住欲出口的叹息,“找能让我们平安回家的东西。嗯哼,染染,你身上有零钱吗?”

他身上所有的物什在换上这套以金线滚边的纯白斜襟收腰窄袖长袍后,便被那个居心不良的观月爸爸收去了,包括钱包手机,害他现在想打电话连络个朋友也不能。

“没有耶!口袋里的东西全都被小凌和千代子姐姐拿走了,换成这个绣袋给我呢!”

希望彻底被一桶来自喜马拉雅山顶的冰水浇灭了,忍住快要飙出口的脏话,观月初努力深呼吸,平复积了满腹的怨气。

可恶的观月凌,最好别犯到他手上,不然他绝对会有数不尽的完美剧本好好“招待”她一番,整得她有生之年内绝对不敢再兴风作浪、危害人间!还有那对助纣为虐的父母…

瞄瞄两人身上古雅华丽的衣裳,估计这样走在路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况且还要这幅模样骑自行车回家…观月初几乎可以预料到这条回家之路会有多悚动惊人!

将绣袋为她挂上,观月初捋捋她颊边的碎发,对她笑道:“嗯哼,染染,我们可能要骑自行车回家了!”

相对于他的坏心情,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整过的墨染就显得兴致勃勃,笑眯了桃花眼:“不要紧呀,这样也很不错呢!而且我也不算重,小初不会太吃力的!”

这算是安慰吗?

跨坐在自行车上,双手抓住扶柄,待她坐好,观月初脚下一蹬,自行车驮着两个人行驶在夕照中的城市里。

轻风掀舞起两人的发,桃红色的衣袂与宽长的雪衣被迎面的风吹向身后,鼓动着,纠缠在半空中发出猎猎的声响,配戴在衣饰上的环佩晃动相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玉石击玉的声音泅染了霞光璀璨的城市。

自行车缓缓行驶在河堤畔平坦蜿蜒的人行道上,菖莆草蔓生的陡坡下是一条安静地流淌过城市的小河,路旁每隔百米便有一根粗大的电线杆,远远望去,如同曲谱上的五线谱,极有诗意。

夕阳红彤彤的霞光如一只顽皮的精灵,在河面跳动优美的舞蹈,发出粼粼的波光,闪烁在年轻的脸庞上。带着青草腥味的风吹过面颊,腾出一只手捋好凌乱纷飞的发丝,墨染双手环在少年精细劲瘦的腰杆上。

“小初,小凌嫁人了呢!”她轻轻的说,双手用力搂抱着少年的腰肢,嗅闻着空气中弥散的清爽干净的薄荷味道,那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嗯…”轻轻应了声,观月初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视而不见路旁的行人望向他们或惊异或痴迷或好奇的目光。

“不过不要紧,小初还有我呢!”无须言明,她能感受到那份怅惘与孤独的心情。她笑着说,漫不经心的许下慎重的承诺。

“吱——”刹车声在傍晚的河道旁急促响起,有些刺耳。

套着靴子的长脚点地,雪衣下露出几点金色的花纹,雅治又高贵。停住了行驶的自行车,观月初侧身回首看她,如炬的视线从腰间的手默默移到她探到身畔的脸,笑靥桃夭,纯净又明媚、合宜又眩目。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少年盯着她,别有深意的问。

“知道啦!”墨染跳下车,鼓起腮帮子生闷气。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这么问她一问?难道她真的有表现出这么无知丢人的模样吗?“结婚呢,就是两个相亲相爱的人,通过法律的形式签订合法协议,正式结为夫妇,两个人结成一个家庭,风雨同舟、共同品享生活的酸甜苦辣。嗯,就像浩次哥哥和千代子姐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