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下扫了叶容顷一眼,衣裳布料一般,跟小厮穿的差不了多少,丫鬟耸了鼻子,“你赔,你拿什么赔,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我们姑娘身上这套裙裳,你…。”
“巧儿,够了,”那姑娘皱紧眉头,眸底一抹寒意一闪而逝,有些咬牙切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瞧热闹的人,他一个小孩子也赔不起,为难他也无济于事,为了一套不喜欢的衣服让人觉得她们容不得别人,气量短小就得不偿失了,那姑娘眼睛四下一转,大方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算我倒霉。”
巧儿恶狠狠的剜了叶容顷一眼,然后看着自家的姑娘,有些不解,姑娘今儿怎么这么好脾性了,上回翠儿不过在姑娘身上撒了两滴茶水,都被打了十大板子,今儿怎么就这么轻易饶过这笨小孩了,巧儿怕姑娘嘴上饶过,回头责怪她没有替她瞧清楚路。
叶容顷头冒青烟,卖了他都赔不起她一身衣裳?!小粉拳头捏紧了,从袖子里掏银票,忽然眉头一皱,荷包怎么没戴在身上,叶容顷回头朝叶连暮望过去,就见他们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叶容顷鼓起腮帮子,“二表哥,你替我赔她银子。”
锦云打着玉扇,这臭屁孩求人还算懂礼,便给了青竹一个眼色,青竹走过去,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张百两银票,福身道,“方才是我们小少爷不对,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巧儿很不客气的接过银票,看了眼银票,脸上一喜,这赔的钱可以给姑娘买两三套衣服了,巧儿正要收好,那姑娘却呵斥道,“还不赶紧还回去!”
巧儿抿了下唇瓣,要把银票递回,叶容顷很生气,最讨厌这样口不对心的人了,“不收这银子,难不成你真想把我卖了赔你们?只怕我敢卖,还没人敢买!”
说完,霸气十足的转了身,并吩咐青竹付棉花糖的银子。
叶容顷瘪着张小脸走到叶连暮身侧,锦云打着玉扇,那姑娘亲自拿着银票走了过来,无视锦云,眼睛望着叶连暮,微红了脸,福身轻声道,“丫鬟不是有意冒犯小少爷的,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锦云无语,用力的扇了两下扇子,拜托,明明吩咐青竹给钱的是她好不好,即便要还回来也该找她才对,竟然无视她直接找叶连暮,这姑娘什么意思,还有那眼神,锦云暗扫了叶连暮一眼,转身走了,叶连暮皱眉看了那姑娘一眼,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不收就扔了。”
(各种求~)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白脸
青竹手里拿着两串棉花糖,喊谷竹过来帮忙拿剩下的,谷竹瞄了锦云一眼,想着方才那一幕,轻摇了摇头,“还是别吃了吧,今儿风很大,万一再洒谁身上了怎么办?一路上那么多好吃的,也不是非这个不可不是?”
青竹回头望了那七串棉花糖,小贩还等着她们拿,“可是顷王爷要了八串,也付了银子了…。”
谷竹想了想,眼珠子一扫,便伸手把那边几个玩耍的小孩子喊了过来,一人给了一串,让他们到一旁吃去,那些小孩子高兴的直叫姐姐,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棉花糖不是很贵,可一年能吃到的机会也不过两三次,怎么能不高兴?蹦蹦跳跳的到一旁玩去了。
叶容顷双手环胸,还缓不过气来,锦云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你可是大朔王朝十王爷,跟个丫鬟一般见识,岂不是太有**份了?”
叶容顷扭过头看着锦云,“她对着连暮表哥献殷勤,你怎么都不生气?”
锦云扯了下嘴角,哭笑不得,这小屁孩多大点就知道吃醋了,都是谁教他的,锦云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现在穿着男装,若是生气,人家会想歪了。”
叶容顷不解,“想歪什么?我看你根本就不生气,换了皇兄那群妃子,只怕要跳起来骂了,太后说她们争风吃醋是因为喜欢皇兄,你不喜欢连暮表哥是不是?”
锦云满脸黑线,叶容痕的后宫,会像他说的这样吗?锦云拍拍他的后脑勺,笑道,“谁告诉你有人对他献殷勤,我就该发飙的?夫妻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不能少了,若是他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别的姑娘,他哪点儿值得我喜欢?若是真心疼爱我。怎么会舍得娶三妻四妾回来惹我生气?”
叶容顷认真思岑了两秒,觉得锦云说的有理,随即道,“那就是说我皇兄根本不是真喜欢那些女人了?”
锦云狂晕,这小屁孩管的未免也太宽了。锦云抚额。“你皇兄与你表哥情况不同,他是皇上,皇上若是只娶一个皇后。只怕文武百官都要上奏请他纳妃,皇上独宠后妃,也有可能导致朝纲大乱,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叶容顷重重的叹息一声,“果然七王兄说的对,皇兄最可怜了。”
锦云再次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少人就喜欢三宫六院。左拥右抱,追求不同不能一概而论,锦云正想说他,结果叶容顷眼睛却亮了起来,指着老远的小摊贩,兴奋的道。“捏泥人,那有捏泥人的,我要捏一个孙猴子!”
说着,就跑了过去,走了两步想起来一件事。他身上没银子,忙又走回来,把青竹拉了一起去。
叶连暮一直走在锦云身后,双眸璀璨的看着锦云,原来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信任他?叶连暮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锦云一路买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吃的,玩的是不亦乐乎,等逛了小半条街,叶容顷才拿着泥人追过来,不过手上多了个糖人,同样是孙悟空的造型,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科举在即,不少进京赶考的书生在街道上摆起了摊子,卖字画,替人写书信,没人关顾的时候,还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看书,颇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
京都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尤其是在繁华的街道上,总能遇到熟人,叶容轩和温彦骑马从他们身侧路过,叶容顷喊他,他才勒住缰绳,回头就听叶容顷笑咪咪的喊,“七王兄,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孙悟空?”
叶容轩皱着眉头,孙悟空是谁,会不会是个陷阱,温彦很干脆的喊了声,“孙悟空!”
温彦话音才落,叶容顷立马叉腰大笑,给人一种花枝乱颤的错觉,“爷爷在此!”
温彦,“…。”
锦云抚额望天,果然小盆友最喜欢的是这个场景,叶连暮一脑门的黑线,那边温彦石化了,叶容轩趴在马背上抖肩膀,幸好自己警惕,没有中招,随后坐直了,沉着眉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昭寺有了空大师,远空大师,你别告诉我你要做悟空大师!”
叶容顷倏然瞪直了眼睛,气呼呼的剜着叶容轩,谁要做和尚了?!谁要天天吃斋菜?!敲木鱼念经了?!跟你说话真没劲!
叶容顷深呼一口气,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儿玩去?”
叶容轩捋着马背上的鬃毛,眼睛却盯着锦云,随即微微眯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多打量了两眼,又看看站在身后的叶连暮,忽然袋中一闪灵光,叶容轩抽了下嘴角,在心里直叹息,,连暮表哥果然夫纲不振啊,整个京都由着自己的嫡妻穿成这幅摸样出门闲逛的,估摸着也就他一个了,不过倒是挺有趣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叶容轩笑道,“去醉香楼凑热闹,连暮表哥和这位小兄弟也一起去吧?”
小兄弟?锦云翻了个白眼,想着醉香楼就在香药坊对面,她就是要走过去看看,然后在醉香楼吃饭,一起也不错?
走了约莫小半刻钟就到了醉香楼下,锦云先看了看香药房,就瞟了几眼,里面没去,里面空荡荡的,去了也只能看地板,指不定还惹的一身灰。
香药房很高,气势夺人,以前觉得醉香楼很有气势,如今跟香药坊比起来,有些不值得一提了,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抬头看看香药房有多高,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谈论香药房到底要建多高的话。
醉香楼里,座无虚席,一眼瞧过去,十有**是书生模样,也有不少魁梧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满是冲天的豪气,锦云路过时,正巧听到几个男子在说话,说的话让锦云忍不住多瞧了他们两眼,只听他们两个说话间满是怒气。
“谁他娘的说他为民请命是个好人,我和柳兄登门求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轰了出来!”
“你们不是欺骗我吧,我可是听我姑父说的,他在朝堂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将士的待遇正是因为他上奏才提高了很多,军中将士都对她推崇备至,我姑父对叶大公子更是赞赏有加,说他有大将风范,岂能有假?”
“大将风范?我看就是个小白脸!”
就是这句小白脸让锦云止了脚步,她承认叶连暮长的很妖孽,很白,可也不至于被人冠上小白脸的称呼吧,锦云微微侧目,青竹早就怒上心头了,走过去,磨牙道,“你们怎么能在人家背后说人坏话!”
骂那句小白脸的名叫程立,长的魁梧健壮,有股英勇之气,听到青竹说他,再见四下不少人都瞥头看过来,很是不高兴的皱起眉头,颇有点敢作敢当的把手里的酒盏重重的一磕,“骂他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他做了不少好事的份上,我早揍的他满地找牙了!”
桌子上的另外一个公子忙拉住他,“程兄忌言。”
另外一个柳兄,柳毅也劝他,“你那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他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
程立冷着张脸,瞥头见青竹还瞪着他,不由得狠狠的一拍桌子,“爷今儿心情不好,不想挨揍就闪远点儿!”
青竹挺直了背脊,也不胆怯,她胆怯什么,少奶奶在身边,少爷就在前面,还有两位王爷,随便哪一个都能像踩只蚂蚁似地踩死他,“你骂我们少爷,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一桌子人顿时涨红了张脸,还当他是打抱不平,没想到竟是人家的跟班,程立微微一滞,起身道,“大丈夫敢做敢当,骂他的人是我,有种我们单挑!”
青竹望着锦云,程立随着青竹的视线望过去,眼睛微微眯起,今儿在国公府门前见到的人不是他,柳兄说可能认错了人,难不成真不是他,“他是你家公子,叶大公子?”
锦云望了他一眼,指着正在上楼的叶连暮,笑道,“你口中的小白脸是他。”
叶连暮正瞥头往回看锦云因为什么耽搁了,就听到锦云说小白脸,脸不由得黑了下来,锦云打着玉扇上楼梯,眸底闪过捉狭之色,“叶大公子,楼下有人找你单挑。”
锦云一身水蓝色锦袍,腰束玉带,翩翩俊逸,惹的不少人啧啧称赞,不知道这俊朗少年是谁家的,竟然胆子这般大,敢如此打趣叶大公子,那小白脸的话听过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说出来,再说了,他可比叶大公子更白呢!
程立和柳毅都傻眼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到底谁是叶大公子?”
青竹朝他们两个瞪眼,旁边桌子上的男子就大笑了,“叶大公子的名声,只怕京都还没人敢冒充,也不知道是两位兄台是被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给糊弄了?”
程立呐呐怔住,挠着后脑勺,“那我们今儿在祁国公府门前遇到的还能有假?”
第一百六十章 执笔(二更)
柳毅也想不通,若说街上有冒充的他们还信,可是从祁国公府里走出来的会是假的吗?叶容顷趴在楼道横廊上笑道,“我连暮表哥这些日子都没回国公府,你能在国公府见到他才怪呢,我连暮表哥哪里像小白脸了?你自己长的黑还不许人家比你白了,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程立的脸紫成茄子了,四下都是倒抽气声,用一种你完蛋了的表情看着他们这一桌,锦云忍着嘴角的笑意,打着扇子就上了楼,走到叶连暮身侧,笑看着楼下的程立道,“想单挑就上来吧。”
说完,拉着叶连暮一起进了包间,温彦和叶容轩上下瞄着叶连暮,然后摸摸自己的脸,若说他这样都叫小白脸了,他们这不算是大白脸了?
小二端了茶水来,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程立和柳毅还有另外一位周松,小二同情的望了三人一眼,叶大少爷在醉香楼打架不在少数,掌柜的可不敢管,连赔桌椅钱都不敢讨要,你们好自为之吧。
三人进屋了,脸上有抹尴尬之色,认错了人,还说了人家坏话,程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叫程立,前些日子进京,听了不少叶大公子的事,敬慕你为了那些将士所做的事,想跟在你手底下办事,一个时辰前在国公府被人轰了出来,所以对公子有了误解,我不该大庭广众的侮辱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程立也算是铮铮铁骨了,知错便改,另外两位也都认罚,这样的人锦云还是很欣赏的,望着叶连暮,“他们是找你的,怎么会被人给轰出来?”
叶容轩喝着酒,“这不是很正常,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找上门都要见。那还要大门做什么?倒是这两个,想在连暮表兄的手底下做事,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本事?”
两人也不扭捏,直接把自己的本事报了出来,两人都会武艺。臂力惊人。能单手举起三百斤,此番进京是准备参加武举的,只是进京路上出了点事。误了行程,耽误了报名,昨儿都准备回家了。
难得进京一趟,总要买些礼品回去,这不逛街时遇上了周松,几人是同乡,只因周松是参加文举,不似他们那么能扛,所以提前了半个月进京。听说两人这样错过了武举,那是要等三年的,周松就想到了自家姑父在饭桌上夸赞叶连暮,就替他们出了个主意,要不去找叶连暮,来个毛遂自荐。两人也倾慕叶连暮,见军中待遇好,都打算回去就投军。
两人到国公府门前,说求见叶大公子,守门的轻蔑的看了他们两个几眼。让他们候着,然后进去禀告,然后跟在叶连祈和叶连铭身后出来了,叶连铭冷冷的看了他们两个几眼,哼了鼻子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找大哥,以后这些事不必进去禀告,直接轰走。”
叶连祈沉着脸,什么话没说,叶连铭却说了不少,“不过就是递了两份奏折,国公府的门槛都要快被踩烂了,还是大哥有远见,知道出去躲着,今儿去哪里玩?”
叶连祈随口说了个地儿,这不就让程立和柳毅误认为叶连祈是他们所敬慕的叶大公子,他这会儿出去就是为了躲他们,还说他们是阿猫阿狗,两个血气男儿如何受的住?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锦云听两人说那些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子随母性,叶连铭是二太太的儿子,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就算贸贸然上门求见,你直说大哥不在府上,改日再来不就成了,非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谁知道这两位将来的成就会不会在他们之上?
三百斤的臂力,就是寻常的将军也不见得有这等实力,再看两人的年纪,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锦云看着叶连暮,叶连暮也在沉思,转头吩咐赵章,“你去兵部吩咐一声,让他们参加武举。”
叶容顷眨巴眼睛,“成吗?连暮表哥自己都没法参加武举。”
叶容轩轻拍了下叶容顷的后脑勺,“笨蛋,连暮表哥不能参加武举是有人背后捣鬼,他们两个名不见经传,谁会放在眼里?”
叶容顷揉着后脑勺气呼呼的瞪着叶容轩,“你又打我脑袋,我让皇兄剁你手!”
叶容轩白了他一眼,“皇兄要是知道你这么笨,肯定说我打的对。”
叶容顷牙齿磨的咯吱响,听得锦云直想捂耳朵,程立和柳毅两个大喜过望,他们早息了武举的心,没想到还能再参加,之前还出言侮辱了他,他非但没记仇,还要帮他们,这份恩情定当铭记五内,两人忙行礼道谢,“待我们取的功名,定追随公子鞍前马后。”
赵章送他们去兵部,锦云问道,“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堪当大用?”
叶连暮端着茶杯喝茶,单从一面之缘上看不出来,他也希望他们是大用之才,武举被兵部把持,虽然有舅舅做监考官,只怕很快就会被太后和李大将军一党所拉拢,不过听说苏猛对武状元是自在必得,这一次的武举有的热闹瞧。
门被扣响,青竹忙去开门,瞧见苏猛站在门外面,不由得一怔,“二少爷?”
苏猛掩嘴轻咳了一声,迈步进去,锦云忙站起来,“二哥,你也在呢?”
苏猛瞅着锦云那一身男装,然后看着叶连暮,不由得抚了下太阳穴,“你怎么又让他穿男装了,连着我都左右为难了。”
叶连暮有些听不懂,茫然的看着苏猛,苏猛无奈道,“方才那一闹,不少人都瞧见了她,上回那一对联让人惊叹,非得让我来请她过去品茶论诗作画。”
都是同窗好友,苏猛还真不好拒绝,他不来,他们要亲自过来了,幸亏他拦的快,锦云满脸黑线,叶容顷上下瞅着锦云,拖着下颚道,“想不到你穿男装还盛名在外?论诗作画?”
温彦讶异的看着锦云,上次太后寿宴他也进宫了,自然也听到了锦云的那翻话,对锦云原本就心存敬佩了,没想到她还盛名在外,他正想瞧瞧呢,便站了起来,叶容顷也是个挖墙脚的,上回没见到锦云跳舞,但是知道锦云歌唱的不错,故事说的也好,要是还能在论诗作画上压倒那群才子?可能么?
两个站起来的,又是苏猛亲自来请的,锦云还真不好意思说不去,瞅了叶连暮一眼,叶连暮干脆也站了起来,最后这个包间华丽丽的空了,小二端着糕点站在门口,呐呐的看着。
苏猛所在的包间很大,里面有六个人,瞧见锦云进来,当即笑着走了过来,“苏兄,有礼了。”
锦云还真不大喜欢作揖,还是客气有礼的回了一礼,那边桌子旁正有一人在提笔作画,其中有两个人是认识锦云的,其余几个不认识,认识的给不认识的是这样介绍的,“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苏兄,他参加科举,定在三甲之内。”
三甲之内?锦云狂飙汗,除非阅卷官眼睛瞎了,她才能混个三甲还差不多,锦云干笑了两声,“我不参加科举。”
那几个男子全都懵怔了,“苏兄不参加科举?”
锦云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弟生性淡泊,喜欢游山玩水,怕涉足官场,一不小心成了名贪官,贻害万民就罪过了。”
锦云此话一说出来,好几个人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叶连暮抖了下额头,听不多少不愿意为官的,怕成贪官所以不当官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还小弟,真当自己是男子了!
叶容顷泼锦云冷水,“你也得考的上功名才有官做。”
锦云瞪眼,“小屁孩,别瞧不起女…。”
锦云险些说漏了嘴,好在及时停住了,叶容顷紧紧的盯着锦云,一副你继续说啊的表情,锦云一瞪眼,“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你肯定考得上!”
叶容轩见叶容顷改了口,速度之快,史所未见,甚至脸上还挂了讨好的笑容,叶容轩一双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忍不住往窗外瞥头,“今儿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吗?”
那边正在作画的男子把笔搁下,笑道,“苏兄来的巧,我一时想不起来给这幅画提什么诗好,就劳烦苏兄执笔了。”
叶容顷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努力搬回自己的小面子,“我可是说你考得上的,你可别让我丢脸。”
锦云暗暗磨牙,转头看着苏猛,睁着眼睛无耻道,“还等你题诗呢,你看人家手里拿着笔多累,别杵在这里啊…。”
苏猛,“…。”
苏猛哭笑不得,他这二妹妹的怎么能这般无耻,苏猛连暮,眸底责怪之色不掩,暮扯了下嘴角,这算什么,肯定是他把二妹妹给带坏了,头望着坐在那里喝茶的叶前的二妹妹多乖巧,叶连敝曰以比这无耻的我都见过。叶容顷悟脸,这女人真无耻,亏得自己还屈服于她的威胁之下,方才真是太丢脸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惜(一更)
苏猛不动,屋子里除了叶连暮外,所有人都盯着锦云,锦云尴尬的讪笑,真不懂风趣,就不能让她蒙混过关吗,她有毛才华,你们想看,她就搜肠刮肚的找点好了,锦云笑着走过去,步伐从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件大事,她不大会用毛笔啊!
鸡爪子爬出来般的字,再美的诗也烘托不出气氛了。
叶连暮见锦云那么从容,嘴角慢慢弧起,他是知道锦云不大会写毛笔字的,前些时候就让她多学学,锦云当时说学什么,又不是不会写了,够用了就成了,他说她迟早还是会学的,锦云说绝对不学,说的斩钉截铁,毋容置疑,这会儿看她怎么应付?
锦云站在书桌旁,看着上面的画,画的是几枝寒梅,瘦骨嶙峋的,有种不惧寒霜风雪的傲骨,画意画技皆不错,锦云毫不吝啬的大家夸张,叶容顷站在一旁,催促道,“差不多夸两句就成了,赶紧题诗啊,等着看呢。”
锦云翻了个白眼,瞅着叶容顷的眼珠咕噜噜一转,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叶容顷歪着个脑袋,双眼冒光,“你发誓没骗我。”
锦云无比真诚的举出来三根手指头,叶容顷这才点头道,“那你说吧,让我写什么?”
锦云把诗读出来,叶容顷二话不说转了身就把诗提在了画上,那边作画的男子皱眉,锦云伸手道。“昨儿玩玻璃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拿不了笔,所以让顷王爷代为执笔,顷王爷一手字写得飘逸。皇上都大为夸赞。”
听到锦云说把手指割破,叶连暮眸底闪过担忧,“怎么那么不小心,给我看看伤的如何了?”
锦云割破的是食指,早抹了药了,摇摇头,“没什么大碍,过两日就好了。”
苏猛在琼林书院求学,没有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夸赞了叶容顷的话。想他小小年纪写得一手飘逸的字不由得大为好奇。走过去一看。脸色顿时五颜六色的,涨红了,扯着嘴角看着锦云。“这首诗是你让顷王爷写的?”
锦云看他那表情有些不对,很诧异,锦云挠了下额头,然后点点头,那边叶容顷搁下笔,笑的见牙不见眼,把那首诗读出来,摇头晃脑的,抑扬顿挫: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满屋子的人都拍手叫好,“好一个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苏猛险些被口水噎死,幸好他拦着没给人瞧见,随即转身,“这首诗作,就送与我了!”
作画男子见这么好的诗,怎么能送人呢,忙上去拦着,“下次再送于苏兄,这次就送于小…。”
后面的话没说了,他无意间瞄到叶容顷写的诗了,眉头一抖,脸色立马很精彩了,只见诗词如下:
墙角数只梅,宁寒独自开。摇知不是血,未有暗香来。
两人的动作止住了,叶容轩很好奇的过来瞥了一眼,随即抽着嘴角,瞥着锦云道,“摇知不是血,这人眼睛有毛病吧?”
叶容顷理直气壮的道,“不对吗?这一堆全是雪梅,就这一只是红梅,谁知道是不是谁的血撒在了上面?”
锦云吐血,好好一首诗,怎么就成这样残忍的画面了,锦云走过去看了两眼,瞪了叶容顷,“你不是说字都会写吗?”
“写的不对?”叶容顷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锦云。
叶容轩大笑的趴着那作画男子的肩膀,用他独有的方式安慰道,“十王弟送给太皇太后做寿礼用的佛经上都错了五十七个字,现在只错了六个字,已经很不错了。”
作画男子也笑了,连寿礼都有错字,这倒不算什么,撇去这些错字,这首诗堪称绝品之作,才华洋溢自是不用说,男子朝锦云作揖,“苏兄果真奇才。”
锦云受之有愧啊,兄弟啊,奇才另有其人,不过锦云一笑而过,欣喜的想,都知道她手受伤了,应该没人再要求她写诗了吧?
不过这画卷,作画男子还依然小心的卷好了,在屋子里说笑了一会儿,就听楼下有争吵声传来,用对子骂人的: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锦云好奇的往窗口探去,就见吟出次对子的是个粗狂的男子,应该是从事武举的,这对子明显是正对那些书生的,文武之斗,还没到朝堂上,就这样了?
这对子一出来,那边就有个书生站起来了,“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粗狂男子又道:“紫竹园,蓝书生,着青衣,戴皂巾,铺红纸,抄黄历,攒白银,由冬至夏度春秋。”
书生脸颊绯红,怒目而视,正要说话,却被身侧一男子抓住,那男子身着青色衣裳,起身笑道,“黄陂县,白大王,扎褐巾,披赭装,旋青锋,杀黑盗,溅红光,驱虎逐豹赶豺狼。这位壮士我瞧你也不是胸无点墨之人,何故对天下文人心存芥蒂?”
粗狂男子哼了下鼻子,“不是我瞧不上你们文人,是你们文人瞧不上我们舞刀弄枪!不就多吃了两斤肉,就凭凭张望过来,我吃你们的了?!”
多吃了两斤肉,在一群吃不了两碗饭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来,却是够诧异,就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没曾想却惹怒了人家,那男子大笑,“兄台错怪了,能吃是福,我们是羡慕你呢,这顿酒肉小弟请客了,小二,上好酒好肉!”
“好嘞!客官稍等,好酒好肉马上送到!”小二把擦桌布往肩上一搭,脆生生的回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厨房。
三个人就凑到一桌,一改方才的剑拔弩张,有说有笑,锦云忍不住多看了那青裳男子两眼。
楼下吟诗作画,对对子,玩的是不亦乐乎,也有二楼包间的人让小二下来请人上去的,一时间,醉香楼气氛空前的热闹。
而锦云所在的包间,那些男子相邀过两日去大昭寺看风景,顺带求道平安符,让锦云也去,锦云忙摆手,“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
锦云话还没说完,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甚至有不少人都出了门,锦云好奇看了眼,就见小二满脸堆笑的跟掌柜的禀告,掌柜的先是一惊,随即脸上绽了抹喜色,一闪即逝,“人死了没有?”
小二摇头,“应该没断气,不过砸的可惨了,好像砸在了右肩上,那男子似乎来头不小,是位侍郎府上的少爷呢。”
掌柜的轻点了下头,摆摆手,就让小二下去干活了。
过了没两分钟,那边门口又有人进来了,摇头暗叹,“对面那新建的店铺怕是要被查封了,这还没建好就砸了户部右侍郎府上的少爷,倒霉啊!”
男子的话音才落,另一边就有人接口了,“那也未必,能建起来那么大一店铺,背后的势力不会小了。”
门外又走进来一人,接口道,“什么未必,官兵都来押人了,我进门前就听那官兵吩咐拿封条来,要不了一会儿就得贴上。”
锦云听得心上一惊,瞥头望着叶连暮,叶连暮眉头扭紧,怎么会出事呢,店铺明天差不多就能完工了,今儿却砸伤人,甚至还有可能砸死人?叶连暮站起身走了出去,锦云心里也担心,毕竟是侍郎府上的少爷,砸出个好歹来还真不好交代。
苏猛见他们两个急急忙就出去了,也不说一会儿还回不回来了,这都要上菜了呢,不由得有些纳闷,叶容顷也把手里的糕点搁下,鼓着腮帮子不乐意了,“去瞧热闹也不叫上我!”
然后,麻利的追了出去,叶容轩正跟人说着话呢,实在不放心叶容顷,也追了出去。
锦云和叶连暮下楼,走到门口就见香药坊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堆瞧热闹的人,待锦云和叶连暮走近的时候,那边十几位官兵已经把香药坊层层围住了,里面做工的小厮挨个的出来,足有三十多个,面带惧色,直说砸人不关他们的事,求官兵放了他们。
可惜回答他们的是官兵的冷刀,冷眼,冷冰冰的语气,一旁瞧热闹的人群感叹,既是羡慕又是同情,“难怪不到一个月就能建起来这么大一铺子,原来请了这么多人干活,可惜啊…。”
负责香药房建立的是赵扩,出来对官兵道,“方才之事是意外,出了什么事我们会负责,这些小厮还要忙着建铺子,你们只能带走不小心砸了砖头的那个。”
赵扩长的清秀,即便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锦云挑中来处理铺子的事,像赵章等,不说话,不苟言笑的时候,简直可以用生人勿近四个字来形容,做生意的人这样可不行,尤其现在铺子还没上正轨,要多与人接触。官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哼笑道,“忙着建铺子?等着关门吧,你们砸的可是赵侍郎的侄儿,我看你有几个脑袋也付不起这责任,叫你们东家出来说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撑腰(二更)
醉香楼的掌柜的走过去,那官兵还朝他点头行礼,“李大掌柜的可认得这铺子的主人?”
李掌柜的摇头,“这店铺就建在醉香楼对面,也算是邻里街坊,我让小二天天守着,我们大老爷也想见他一面呢,卖我个面子,别为难那些小厮可行?”
锦云听着掌柜的说这话,嘴角忍不住弧起一抹冷意来,若不是方才听到小二禀告砸了人事,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还真当他是好心,遂宁公府大老爷要见她?这铺子还没开张,才建了个三层楼,就惹来了这么个大人物了,往后只怕事更多了。
那官兵听了李大掌柜的求情,还说大老爷要见这铺子的东家,心里明白了,他虽然官小,可京都哪间铺子背后有哪些人撑腰,不是他们可以撒泼的心里一清二楚着呢,这店铺建的这么大,又在醉香楼对面,光是在气势上就压过了醉香楼,若是也做酒楼声音,那就是竞争对手了,像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最好的就是面子,有个这么气势的酒楼,谁还去醉香楼?
李大掌柜的肯定是急了,他的这么说,表示遂宁公府极有可能成为铺子的靠山,若是同醉香楼一样成了为遂宁公府挣银子的,他可不敢为难他们,官兵笑道,“李大掌柜的替他们说好话,我岂能不给您个面子,我尽量不为难他们,可你也知道,有时候我们也心有余力不足,方才侍郎大人得知此事。已经大发雷霆了。”
李大掌柜的笑说公事公办,一码归一码,只有压的喘不过气了,他才好趁虚而入不是?那边官兵领了封条来。赵扩冷眼望着他们,要出手阻拦,瞥眼瞧见锦云和叶连暮,微微一怔,锦云推攘了叶连暮一下,嘟着嘴问道,“现在怎么办?真让他们查封吗?”
一旦查封,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天呢,她拼命的忙活,没想到遇上了意外。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砸了人呢。锦云心里闷气。切切的看着叶连暮,叶连暮点点头,赵扩就收了手转了身。扭头走了,那官兵和李大掌柜的两个傻眼了,尤其是李大掌柜的,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他都帮着求情了,怎么也说句好话吧,若是有老爷帮着,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他这么目中无人,是背后撑腰的人太大了?可是他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大势力啊!
锦云眼睁睁的看着店铺被打上封条,嘴巴越鼓越高,叶容顷瞅着锦云那样子,小眉头也皱了起来,看着手里的泥人儿,眉头一扭一松,干脆直接走了过去,官兵瞧见他,都冷着脸,“官府办案,去一边玩去。”
叶容顷站在他们跟前,皇家气势十足,“让开,我要进去瞧瞧里面是什么样子!”
叶连暮原是想喊住叶容顷的,可是被锦云拉住了,人家怎么也是王爷,这些人哪个敢将他怎么样,与其他们出去,还不如叶容顷站出去,一会儿闹大了他们再出去,总归铺子不能关,那边官兵已经拔刀吓唬叶容顷了,叶容顷才不怕他们呢,脖子一昂,叉腰瞪着他们,“我看你们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拿刀砍本王爷!让开!”
那些官兵还真胆怯了,拿刀的手有些打颤,大气不敢出一声,眸底疑惑的看着叶容顷,虽然他穿的不甚华贵,可大庭广众之下,借他三五个熊胆也不敢冒充王爷啊,叶容顷手一推,就走到大门处,哗啦一撕就把封条给撕了个粉碎,那些官兵不敢说什么,只盯着为首的那个,为首的男子皱眉,上前道,“王爷,小的们也是听吩咐办事,您就别为难我的?”
叶容顷挺直了腰板,“京都大小铺子,本王爷都逛过了,独独这一间,本王爷都等了半个多月了,你们这一查封,本王爷何年马月才能见到他开张?!”
叶容轩站在一旁听得直吐血,还以为他要路见不平呢,忙过来拉叶容顷了,“你别杵这儿妨碍公务,我带你玩别的去。”
叶容顷白了叶容轩一眼,就知道玩儿,然后拽了下叶容轩的袖子把他拉到一边,两个脑袋凑一起,“我偷偷跟你说哦,前些时候我偷溜进御书房想偷皇兄的令牌出宫,不小心听常安抱怨穷,皇兄不该开铺子,你说这么有气势的铺子不是皇兄的会是谁的,我还瞧见连暮表哥都着急了呢。”
叶容轩扯了下嘴角,也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听错了,皇兄早已经不是皇子了,还用得着开铺子吗?”
叶容顷也疑惑,“可我是听常安说的啊,再说了,不是皇兄的铺子,连暮表哥吃饱了撑的跑来看热闹?”
说的也是,连暮表哥和皇兄是一伙的,叶容轩站直身上,吩咐那官兵道,“赶紧把无辜的人放了,让他们该干嘛干嘛,让瞧热闹的人都散了,别堵在这里了,至于砸人的事…我十王弟吃饱了撑得慌,他会处理的。”
叶容顷瞪圆了眼睛,“我还没吃饭呢!为什么是我处理?”
叶容轩指着地上的封条,“那可是你撕的。”
叶容顷白了叶容轩一眼,玩着手上的泥人,“我处理就我处理,回头皇兄一高兴,没准儿就把铺子赏赐给我了呢,这么大一铺子,若是生意比醉香楼好,哪怕只给我一点儿,等我长大了,肯定是最有钱的王爷了,你可别找我借钱啊,若是我没处理好,皇兄又知道你袖手旁观,一生气没准儿就让你去守皇陵,也有可能把你贬斥的远远的,还有可能给你娶个又丑脾气比她还坏的女人做王妃,让你生不如死,哦,还有可能送你去和亲…。”
那个她,叶容顷说的时候,眼睛瞥的是锦云,叶容轩满脸黑线抽着嘴角,送去和亲的都是公主好不好,他一个王爷送去和亲,叶容轩赶紧捂住叶容顷的嘴,指不定还能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赶紧朝那官兵补充了一句,“侍郎府上的事,我跟十王弟会处理的。”
两位王爷赶上门来给铺子撑腰,那几位官兵哪个敢说不行,侍郎官再大,能大的过王爷吗?忙吩咐把人放了,只抓了那个砸人的小厮,然后恭谨的给叶容轩和叶容顷行礼,说了些不得已才多有冒犯的话,就带着一群人撤了。
锦云和叶连暮两个面面相觑,没想到叶容顷不但自己撕了封条,还把叶容轩给拉了进来,仗着王爷的身份强要官兵放人,锦云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怀疑是不是知道铺子是他们开的了,就听叶容顷挺胸阔步的走过来,“这回不回宫,皇兄肯定不会训斥我了。”
锦云抚额的看着叶容顷,“你为何要撕封条?”
叶容顷把手一叠,像算命的一般掐起来,一本正经的道,“我方才定睛一看,发现这铺子布满龙气,跟皇兄有关系,皇兄身处皇宫,诸多不便,我这个做皇弟的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他了…。”
叶容轩一把拍掉他的手,“万一你猜错了,这铺子压根与皇兄半点关系也没有怎么办?”
叶容顷眨巴眼睛,“应该没有万一吧?”
叶容轩瞪了叶容顷,抚额望天,“皇兄身为一国之君,会偷偷开铺子?要是让文武百官知道了,甚至北烈那群人知道了,我大朔朝的脸面就丢尽了,我竟然还跟你胡闹?”
叶容顷鼓着腮帮子望着锦云,然后望着叶连暮,“没关系吗?”
锦云大汗,这小屁孩还真有点本事,不管是蒙的还是猜的,竟然都对了,锦云含糊笑道,“怎么没关系,你们两个可是这铺子的靠山,皇上是你们的靠山,也就是铺子靠山的靠山。”
叶容顷连连点头,呲了叶容轩道,“我就说有关系吧!”
叶容轩满脸黑线,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王弟,在方才之前,他们与铺子有关系吗?赶着去做靠山的,整个京都估计也就他们两个了,叶容轩都不忍心打击他,“靠山,现在怎么办?”
叶容顷耸了下小肩膀,“也不知道那被砸的人死了没有,没死就没什么事,死了,他可真倒霉,我们赶紧走吧,万一又掉下来砸到我们就惨了。”
锦云哭笑不得的看着叶连暮,叶连暮瞥眼铺子,知道此事会很棘手,即便有叶容顷和叶容轩,也只能保证铺子能继续建造下去,将人打死打伤了,总要有个说法,“赵扩已经去侍郎府了,情形如何,要不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锦云又回到醉香楼坐下,时值正午,总不能不吃饭就回去,叶容顷还直嚷嚷着肚子饿。只是饭才吃到一半,赵章就进门享告了,“爷,属下去侍郎府查过了,被砸的是赵侍郎同母胞弟赵同的次子,此番进京是参加科举的,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也束手无策,属下探听到,赵同现任凌阳城知府,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半年前得了怪病,如今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赵府老夫人放了话,若是赵二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即便铺子有两位王爷撑腰,也要告到衙门。“
第一百六十三章 银针(一更)
叶容顷啃着鸡腿,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有些着急了,他虽然还小,没怎么接触王权,可那群大臣奏谏,皇兄就是气有时候也拿他们没办法,“太医都束手无策,那不是死定了?他要真去皇兄跟前告我,我岂不是完了?”
叶容轩也皱眉了,很无力的瞪了叶容顷一眼,“现在知道怕了?要是被御史台那群老匹夫参奏几本,皇兄不罚我们俸禄也得封了我们的铺…。”
叶容轩很凌乱,铺子又不是他们的,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没事找事吗?
锦云轻揉太阳穴,望着叶连暮,“要不我去一趟赵侍郎府上看看吧?”
叶连暮知道锦云的意思,她去试试能不能救活赵二公子,就怕赵府为难她,他又不好陪着,叶连暮想了想,吩咐叶容顷道,“你也去一趟。”
叶容顷鼓着腮帮子,他很不想去看那么血腥的场面,万一那什么老夫人找他拼命怎么办,不过连暮表哥都吩咐了,那就去吧,他就知道铺子跟皇兄有关系,回头要找皇兄敲一笔。
锦云带着叶容顷坐上马车,赵府离的不算远,两刻钟就到了,在赵府门前停下,掀了车帘子就见到有小厮领着太医进去,瞧见有马车停下,守卫只是瞥了一眼,并未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