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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吓了一跳,但一看到是舒雪,他的眸子里立刻闪出了异样的光彩,他翻到一页,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篇文章,《你所爱的都将被带走》。我早就决定好了,当我走的时候,我会带走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舒雪的脸。他的眼神不由得让舒雪感到后背蓦地一凉,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背上似乎有无数蚂蚁或是蜈蚣逶迤爬过。她忽然想起,徐若的眼神很象一个人——杜笙。今天早一点的时候,杜笙拽住了她的胳膊,就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她的。

舒雪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赶紧忙不叠地逃出了三八四号病房。她站在走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等她平稳了下来,才看到李艾坐在护士站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舒雪连忙说:“小李,你帮我看着点,我下楼去买包方便面。”她逃也似地向楼梯间跑了过去。

她刚跑到了楼梯间门口,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是徐若。

“你要干什么?”舒雪惊声叫了起来。

徐若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说,抢在舒雪之前走进了楼梯间。舒雪呆住了,她突然开始对黑黢黢的楼梯间产生了一种恐惧之感。她觉得门洞就象张野兽的嘴一般,只要她走进去了,就会被神秘的力量撕成碎块,然后被吞噬殆尽。她定定地站在门洞外,一动不动,两只腿打着摆子。

这时,李艾走了过来,拍了拍舒雪的肩膀,说:“舒姐,怎么了?”舒雪赶紧说:“没事,没事。”

李艾笑着说:“舒姐,我也要下楼去药房取药,我们一起走吧。”她先推开了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

舒雪正要跟着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叫。“啊——”是李艾的声音。舒雪冲进了楼梯间,她看到李艾捂着嘴蹲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栗,眼睛惊恐地看着楼梯的一隅——在那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躺在地上,两眼圆睁,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他是杜笙,早一点的时候还恶狠狠地威胁过舒雪,但现在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在杜笙的颈子上,有一道青色的淤斑,他一定是被掐死的。而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脸上的肌肉也扭曲到一起,辨不出五官——他临死前一定见到过令他恐惧到极点的事。

舒雪呆立了片刻,就明白了,一定是杜笙为了帐本的事,带着手枪来杀她灭口,没想到却死在了医院三楼的楼梯间里。他是被谁杀的?舒雪垂下头,看到了一本书,是史蒂芬金的《世事无常》。

舒雪大声地叫了起来:“他是被徐若杀死的!”

李艾尖声叫了起来:“不是的,他不是徐若杀的!徐若今天下午因为病情加重引发并发症,死在了病房里!他住在三八四号的,三月八号,他就会死的!”

舒雪呆住了,这时一阵来历不明的风悄然掠过,地上的书被卷起了几页。舒雪蹲了下来,看到被翻开的正是《你所爱的都将被带走》的最后一页,上面,徐若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不对,我不应该只带走我爱的一切,我还应该带走你所爱的一切……”

舒雪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医院外的一个咖啡厅里,她与杜笙在几个开发商面前装作无比恩爱的时候,有一张似曾熟悉的脸躲在了一边的高靠背椅后。现在想来,那个躲在椅子后的人,正是徐若——他一定认为舒雪爱着的人就是杜笙吧。

对了,徐若在这本书的空白处写着,“我不应该只带走我爱的一切,我还应该带走你所爱的一切……”。现在徐若带走了他以为舒雪爱的人,那么他还会带走舒雪吗?

舒雪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一口气吸进去竟老是出不来。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医生曾经告诉她她的心脏瓣膜闭合不严,要避免剧烈运动与大惊大喜。现在她感觉心脏已经承受不了这严重的惊吓了,她大口大口吸着气,脸色变成了酱紫的颜色。

舒雪求救般地望向一边的李艾,她好希望李艾能大声呼救,把值班医生叫来给她退上一针强心剂。可是她却看到李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一边躺着的杜笙也缓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她,冷酷地笑了起来。

舒雪躺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吐出了白沫。过了一会,她终于静了下来。李艾摸了摸她的颈动脉,然后对杜笙说:“她已经死了。”

杜笙点了点头,说:“小李,我已经在你的帐户里汇进了一笔钱,这次辛苦你了。”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杜笙自从知道了舒雪的心脏不好,不能承受惊吓后,就定下了这条计谋,他先假扮成尸体,然后让李艾配合他,目的就是要吓死舒雪,让她把帐本的秘密一直保守到永远。死人是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秘密的,这一点,杜笙非常地清楚。

杜笙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搂住了李艾,说:“以后跟着我吧,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过上你从来不敢想象的生活。”

就在这时,他的小腿脚踝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捉住了他的腿。杜笙低头一看,竟是舒雪的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脚踝。

杜笙大惊,而李艾却说:“别害怕,这只是因为温度的变化使舒雪的尸体热胀冷缩,关节打开后偶然抓到你的。”杜笙恍然大悟。可这时他却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声音:

“你以为我是被你吓死的吗?”这声音杜笙很熟悉,正是舒雪的声音。可眼前的舒雪已经死了,嘴也是紧紧闭着的啊。

杜笙感觉到了恐惧,而李艾也听到了这句话,她大声地,歇斯底里地叫道:“是谁在说话?是舒雪吗?你不是被我们吓死的,那又是被谁吓死的?”

“是我——是我吓死她的。”一个冰一般冷漠的声音从楼梯间缓缓地传了出来,然后一个黑色的修长影子如幽灵一般向他们飘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艾看着这条影子,突然恐惧地叫了起来:“是你!是徐若!”她误住了脸,身体不停地颤栗。

第二天,医院的值班人员在楼梯间发现了三具尸体,分别是舒雪、李艾与杜笙的。舒雪的脸上看上去很安详,嘴角甚至还噶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而李艾与杜笙脸上的肌肉则扭曲到一起,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最可怕的事。

更奇怪的是,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本史蒂芬金的短篇小说集《世事无常》,正好翻开的一页是那篇著名的恐怖小说《你所爱的都将被带走》。那一页上,抬头最显眼的地方写着几个潦草的字:“走吧,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被带走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是我喜欢的,都会被我带走。”

这是徐若的字迹。

☆、水魇

一开始的时候,故事总是很好的。

他说,会疼她一辈子。她,也相信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但,当嫉妒像水一样漫过空窗的寂寞时,爱,就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水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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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尹心每晚睡前,都会在浴缸里泡上很久很久。

浴室里蒸气氤氲,尹心的皮肤被泡得皱了起来——她必须这样泡在水里,否则便会在冰冷的床上辗转一晚,无法入睡。

有的时候,翻来覆去了一晚,好不容易在黎明之前沉入了黑暗,太阳照进房间的时候,尹心困倦不堪地醒来,被子里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这一夜又一夜的彻骨寒,是尹心无法言说的暗伤。她只能将自己泡在热得有些发烫的水里,然后裹着水蒸汽入睡。

如果先生每天陪自己过夜,尹心的生活不会如此阴湿。可是不久前,先生的单位外派他去东北做业务拓展,每隔几周,尹心才能等到先生陪自己的几夜良宵。

尹心问先生:“东北冷吗?”先生说:“不冷。”

尹心好想说:“深圳好冷。”可她不能说。夏天的时候,深圳热到人都快融化了。她说冷,听在旁人耳里,一句胡话吧!

尹心抱着先生的宽膀圆臂:“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才让你回来啊?”这话说得几近哀求,尹心的眼泪蜿蜒淌在枕上的花蕊里。

先生敷衍道:“快啦快啦!”

尹心无意中知道,先生早已不在原来公司,他换了一家吉林的公司。他不想回来了。既然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和尹心商量,那先生也根本没有让尹心去吉林的打算。

尹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先生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守着无边无际的寂寞,瑟瑟发抖。

2

一开始的时候,故事总是很好的。

他说会疼她一辈子,她也相信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他们租下了一小间关外民房。真的是一间,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他们买了个小电炉做菜,电炉漏电,从她的身上传到他的身上。那时两人都电死了倒好,她偶尔竟会这样想。

后来终于是赚了点钱,这始终是个充满梦想的城市。他做了销售主管,她也在一家网络公司稳定了下来。

他捧着一束玫瑰,一枚戒指,说要娶她。她竟不顾矜持满口答应下来,生怕美好一不应声就消失不见。

他捧着她的脸说:“我爱你。”她问他:“你爱谁?”

他说:“我爱尹心。”

她说:“我就是尹心。”

“所以我爱你啊!”他把她抱得紧紧的。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压得快要窒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温暖,因为呼吸都捂在了自己和他身体中间的小小缝隙里,这些都是暖暖的小因子。

3

先生不在身边的时候,尹心总是觉得很冷。

深圳的夜暖到撩人,尹心却整夜整夜地捂在棉被里。

先生在全国各地出差,尹心总是幻想着江南女子的秀雅,云贵女子的热情,川湘女子的泼辣……一想到先生和这些贴着各地标签的女子如何眉来眼去言语调情,尹心便止不住地阵阵心寒。

为此,尹心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她随时给先生打电话跟踪行程,要先生发彩信证明所在场所。更过分的是,她给先生的内裤备案,从网上买来测谎仪来审问先生。

纵然是爱,也经不起这等折腾。

先生想带尹心去看心理门诊,却又怕伤害她的感受,想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她却始终不给自己机会。

先生只能以沉默来面对这一切荒唐的事。这样的沉默,在尹心看来,是爱情水土流失的表现。尹心觉得,先生不再爱自己了,起码不再象当初那样信誓旦旦地一如既往地爱自己。

于是,尹心觉得,凉意透心。

4

哀莫大过于心死。

先生去武汉出差一周后,尹心听人说到这句话,心里一震。

刘波的手从尹心的肩膀上缓缓抚过。往常这样的举动一直让尹心恶心。四十岁的糟老头,有家有口,却渴望在自己身上惹点黄昏的桃花。

可是这一次,刘波边对尹心毛手毛脚,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尹心忽然觉得,这个色老头,分明是有些善解人意的。

下班后,尹心提议去吃羊肉煲。刘波的车在尹心的指挥下,颠簸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到达。

“深圳的天气可不适合吃这个。”刘波推了推眼镜。

“你年纪大了,该补补身子呀!”如此浪荡的话一说出口,尹心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那晚,市郊的一家小宾馆里,刘波将尹心开门的手按住。

尹心说:“我想叫人来帮我把水调调热。这水太凉了。”尹心怕冷,先生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尹心一直怕冷。

刘波急色地抱住了尹心。

有一团火在冰天雪地里燃烧着。尹心想着先生在外的风流,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两滴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

5

先生从武汉回来后,忽然觉得很奇怪:尹心怎么忽然恢复了正常?

尹心不再终日纠缠于先生是否在外花心。先生问尹心缘故,尹心说:“你以后爱怎样,就怎样吧。”

刘波象一只饿狼,成天竖着鼻子在尹心身边闻着:“你老公又出差了吧?”

尹心不对先生一级戒备了后,先生对尹心却恢复了往日的宠爱。先生给尹心买礼物,设计新的菜品,先生还提议和尹心生个孩子。

那天,先生拿了厚厚一叠广告册:“我们买房子吧,我已经初步选过了,买了房子,我们在新环境里认真造新人。”

尹心他们现在住的这房子,还是结婚时买的,很偏很旧很小。先生很早就说过了,努力赚钱买房子,买了房子生孩子。

尹心凝视着先生,范围从全身不断缩小到瞳孔。尹心对着先生的瞳孔说:“你老实跟我说,这么多年,你在外奔波,可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先生垂首:“要说对不起,还真有过一件。”

尹心急切地问:“什么?”

“就是我答应在上海给你买打折的包,结果没买啊!”先生以为尹心会嗔笑自己,尹心却只是嘴角神经抽动了一下。

6

刘波将自己和尹心亲热的照片扔在了尹心面前:“我老婆反正不管我的,你如果想这样欺骗我的感情,我倒也想让全世界都见证一下,我们曾经的真爱。”

尹心哭过,甚至跪下了,哀求过。这一切都是尹心鬼迷了心窍。尹心为什么会做下这些事?她也不知道。

刘波抚着尹心的颈:“就让一切恢复原样,我们让爱情的花朵在角落里灿烂开放。谁也不会伤害。”尹心只能点头。

年底,同事聚会多,吃完午餐吃晚餐。尹心将刘波车上的降压药倒空了,不动声色地将滴油的大肉一块块地往刘波碗里夹,又怂恿着同事们灌醉刘波。那一阵子,雨大得如同撒豆子一般。

尹心和刘波夜里落了单,尹心挑逗着刘波:“你敢不敢光着身子穿这件雨衣走在大雨里?”刘波被尹心再三请求着,在车里脱了衣,换上了雨衣。

尹心下了车,看见刘波穿着绿色雨衣在雨里走着,哈哈大笑。笑容收拾在刘波滑进路边的一个窨井里。

尹心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公司里都知道刘波是什么人,这样的结果,全当作是一桩逸闻流传着。

7

刘波死后,尹心更加怕冷。先生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尹心觉得自己手脚已经冻得不属于自己了。

先生被公司外派去东北,尹心问先生:“东北冷么?”先生说:“不知道呢,应该很冷吧。”

尹心偷偷地去找先生的上司谈话:“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拆散人家夫妻,你们太没道德了吧。”

先生回来,铁青着脸:“你怎么又这样了?不要再这么胡搅蛮缠了!”

尹心又去先生公司:“他这么多年到处出差,处处留情,你们有没有为我们家属考虑过?”

先生打电话给尹心,一字一顿:“李,尹,心!你要再敢去我们公司闹着看看!”

尹心去到先生公司,前台说经理不在,尹心直接冲到经理办公室闹。

先生推开家门:“尹心,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了!”

尹心浑身发抖,嘴唇发紫,蜷缩在地上。先生有些不忍,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提着包又走了。

尹心再去先生公司,前台说:“不好意思,你先生已经辞职了,你如果再这样,我就叫保安来了。”

8

尹心终于罢手。

她给先生打电话:“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很冷。”说着,便哽咽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传来嘟嘟的挂断音。

尹心真的很冷,她将自己泡在浴缸里,很久很久。这曾经是她每天睡前必做的一件维持体温的事,可这一次,她不准备起来了。

尹心将头埋进水里,憋着气,没一会,水进入肺里,她咳嗽了起来,因为咳着,所以吸进了更多的水,过了一会,她觉得喉部的肌肉痉挛了……

终于开始平静了。尹心觉得,一切的不安和寒冷都结束了。

可是寂静之中,却传来开门声,几声急切的脚步声,哗啦的水声,尹心的眼前针刺一般亮了起来。

先生把尹心放在地上,双手挤压肺部:“尹心,这一切不怪你,我问过房东了,他说以前这户人家住过一对夫妇,妻子因多疑被无奈的丈夫杀害在浴室。我们马上搬走,我买了新房子,我们以后过全新的生活。尹心,你醒醒……”

尹心眼前的光亮渐渐出现了层次,先是先生的瞳孔,再是他的脸,身体,浴室的环境,然后,尹心看见,先生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绿色雨衣的男人,脸上满是血,色色地笑着,伸出一只手,扼向先生的脖子……

☆、我是怎么死的

人活着,有时象个笑话,人死,则常常应了千奇百怪的诅咒。

我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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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郁文毫无头绪地在小巷子里走着。纵横交错的巷道,逼仄狭窄的石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陷入这个迷宫般的小巷子,他急于想逃脱,却仿佛昆虫困于蛛网。这感觉有点象一场噩梦。郁文想起他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说梦中的小巷象征着母亲的产道,这是生的启示。

郁文想想自己当下的狼狈和尴尬,连条小巷子都走不出去,这哪里是生的启示——这明明比死还难堪。想着死,他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天上月儿明,地上却没有他的影子。他一头朝青石墙上撞去,竟然穿墙而过。

郁文这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死了。

2

人活着有时象个笑话,人死,则常常应了千奇百怪的诅咒。

郁文的情形,也正应了那句恶毒的诅咒——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他平时为人做事谨小慎微,在事业机关单位里担任某个无关痛痒的小职务,他常常慨叹自己已过而立,却生命轻如鸿毛。一个人一生无法得到惊天动地的爱,哪怕有人咬牙切齿地恨你也好。知道有人爱你,有人恨你,就知道自己被爱死或恨死,就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郁文穿过这个城市一面又一面墙,来到了生前的工作单位。他拼命跑、大声喊,电梯门仍是缓缓关上,红衣女子的身影被挡在另一个空间里。他喜欢这样的女人,身着绸缎,脚踩高跟,长波浪,描眉画唇——他喜欢美貌、神秘、出类拔萃的女人。

只要这样的女子对他回首一笑,他便如坠蓬莱仙境。

他甘为人家的裙下之臣,耗尽薪水为她买名牌包、带她去本城最高的华丽餐厅一掷千金。她一呼,他百应。工作被他消极怠慢了,他好象被这个女人吸去了元气。

他的游魂散在办公楼的大厅里,他陷入沉思:这,不就是聊斋里所谓的狐狸精勾引人、吸人元气的故事吗?他想起他最后一次见到艾美时,她的手挽在一个老头的臂弯里。她走路的时候,腰肢轻摇,那一股妖气至今想起仍是让人心寒。

他想,情若真能纠缠至死,在他这一生,也许只有她,艾美,有这样的功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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