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给自己换上一件崭新的天蓝的旗装。淡淡的扫去那一点阴霾,仿佛倾诉过后,自己就不再独自承担这些压力。嘲笑了下自己,是否太过自私了些?

但爱情从来就不止是一个人的事情,在这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年代,至少我还能掌握自己的心,我还不想让我的心从此遗憾。

决定去延禧宫探望多日不见的绮萱,顺便想拜托她把可妍调至她身边。看可妍像是个心思细密懂得回报的女子,有她在绮萱身边我也放心的多。

才刚出房门,便看到芷蓝跑来,看到我神清气爽的模样倒是一愣。“还以为你昨天喝多了,今日必定是起不来的。”

我微微一笑道:“再起不来,正事还得做不是?我跟主子告过假了,要去趟延禧宫。”

芷蓝略一迟疑,像鼓足了十分勇气的说道:“盈雷,有些话我知道不该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虽然你和十三阿哥投缘,但若梅毕竟是我们这出去的,看在她的情分上,你也该跟十三阿哥保持些距离才是。更何况,有过一个若梅了,皇上不会再为你做第二次主,你又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一愣,淡回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掌握分寸的。”给她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其实分寸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往前厅走了几步,见到凝芳行色匆匆。看到我,忙说:“你起来了,整好,往前头主子那去去,几个阿哥都在那,给主子带了不少东西,估计前头还有你的,”说完,直冲着我眨眼睛。

我却觉得心头有些惧意,却又不能躲开,直直的往前厅走。

果不其然,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都在。我一一行过礼,八阿哥眼睛里带着些许捉狭,九阿哥眼里有几分深思,十四却似是比我还疲惫一般,看到我进来,视线便没有转移过,我咳嗽了一声转过视线,决定面对简单的十阿哥较好。

十阿哥兴奋的说道:“盈雷,这里有好些你家乡的东西,看着喜欢多拣些去。”

我忙推辞道:“多谢几位阿哥的好意。这些东西盈雷不缺,别的姐妹们倒是觉得新奇,该让她们多挑些才对。”

他满不在乎的道:“这有什么打紧,爷还不是爱给谁就给谁。这么推推脱脱的一点都不像你,别让爷寒碜你。”

“那奴婢谢过十阿哥好意。”我无奈的回道。反正那一箱的东西归了我还不是由我处理?我嘴角牵起一丝笑。

可笑意在触到十四那双有着隐抑的疼痛与不顾一切的决绝的眼睛注视下,渐渐的抽掉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良妃闲聊着,末了,八阿哥告别时跟良妃说道:“额娘,儿子还有些事要跟盈雷嘱咐一番,便让盈雷送我们吧。”

良妃笑着应允,给了我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我跟着他们慢慢的走,八阿哥率先停下脚步,道:“十四弟,你若有话便跟盈雷说吧。我们在前面等你。”

终究为的还是他吗?

我转过身,看着他,却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曾经给过我快乐轻松的少年也会给我强烈的压迫感和无力感。

他手中一直撺着一样东西,手绷的紧紧的,有如他的脸一般,不再是记忆里那张曾经总是洋溢着欢快的面孔。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摊开手,送至我面前,平平的说道:“给你。”声音里有极力压制的某些东西,虽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有千均重。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看着他手心里的东西,像是种子。

“琼花。扬州琼花的种子。”他脸上浮上一抹淡笑,“刚才那一箱子玩意是我一路南下为你找的东西,你爱送给别人我也不反对。只是这琼花种子却是我的心意,与那些都不同。”

扬州的琼花素来是个传奇,当年隋炀帝不远千里修凿运河便是为了这旷世的奇花。我没有接过他手里的种子,叹了口气道:“十四阿哥,你可知道,这琼花若是离开了扬州便无法存活?”

他点点头,答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却是害了一个生命。”我忽然有些心酸,这琼花和我不也有共同的地方?接受着现代教育的我如何在这里生活,不是有如离开了扬州的琼花?

“在扬州看到这花便想到了你,就有些明白为何隋炀帝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所以一心只想把它带回来,带给你。”他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道,眼神由适才的隐忍逐渐强烈起来。

我摇了摇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又为何去做?十四阿哥如此聪明之人,何必强了花的难?”

“我不强她的难她便会安心的枯萎吗?与其看她挣扎不如由我来守护她。”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一时竟有些怔仲起来。我和他都明白,虽在说花,其实说的是我,几个月不见,他的心意竟如此坚定?

“十四阿哥,你不是这花,焉知她愿意这般被人守护而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过?”我注视着他手心的种子,心里的叹息一阵多过一阵。

“有些事情我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答案。”他定定的看我,目光里是不肯放弃的执着。

我的心一震。“十四阿哥!”

他收回他的手,轻道:“既然你没有信心,那我来种,我相信,只要我给她在扬州的所有条件,她会在京城也开出美丽的花朵。那时,她会知道谁是真正的惜花人。”声音虽轻,可分量却一点都不轻。

“十四阿哥。”我平静的说道,“花与人终究是不同的。”

他目光里闪耀着的光芒让我刹那间有些刺痛。“盈雷,倘若你坚持你的执着就不要拒绝我的执着。在这点上,你和我没有分别,谁都不能劝谁。我只做我要做的事。”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却蓦然抓住我的手,迫使我看他,那莫可名状的坚决让我心惊。“盈雷,我知道你要什么。所以,我只告诉你一句,他不能做到的,我能!”

我对上他的眸子,幽黑的瞳仁里那抹决绝的光芒。

他不能做到的,我能!

丢开十四给我的困扰,我还是按计划去了绮萱那儿。三年的宫廷生活使这个十八岁的女子多了几分稳重,但稳重之余也没失掉那几分甜美纯真的气息,不禁感叹,康熙将她护的很好。

她命人拾掇了一会,说要给我新鲜玩意。我忙摇头不止。“再堆,我那快堆不下了。我知你的心,也不在乎那点子东西,只求你帮我个忙便可。”

“什么忙?你我认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开口求我呢。”她倒有些诧异。

我斟酌了下,答道:“有个浣衣局的宫女叫可妍,我跟她尚算投缘。她性子刚烈,在那总是被人欺负,我想求你把她调来你这,我看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若有个这样的人陪着你,我也可以放心。”

她忙笑道:“这有何难?其实,说到底,你私心里也有些偏着我,不然,你大可不必找我来求这个情。你的心意我还是懂的。”

心里一暖,我笑道:“难得你有心,这宫里到底需要步步为营,你又是个没心机的人,多少总让我担心,放个踏实的人在身边也好。”

她盈盈一笑,道:“我明白,你是真心为我好的,所以放心,可妍来了,我自会当她是亲信,断不会让人委屈了她。”

我点头。“那便好。”

她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你难得来,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也好说几句贴己话。离了你这么久,还真有些想你呢。”

我本想着陪她在外面,多少给人留下口实,但想想,情愿不去管那些,自由自在的好。我扶着她,优哉的踱步。夏日的阳光把御花园洗涤的有如金色泡沫一般,明亮夺目。

“盈雷,虽说江南景致秀丽,我却还是怀念京城。原来有些东西,离开了,才会懂得它的好。”她悠悠的深呼吸,调皮的一耸肩,我却看到了她眼里的聪敏和机巧。

她终究长大了,成熟了,我不由微笑,过去握着她的手,也许真正的聪明便是她这样,天真的紧,却非无知。

她一路讲解在江南的趣闻,跟康熙微服出游,尝江南的美食、品苏州的昆曲、赏园林的精巧,好不畅快。

我不禁有些落寞。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江南水乡里畅游徘徊,的确是让人羡慕的。

一路往前,却见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个人款款向我们走来。

我定神一看,那白衣的身影再熟悉不过,赫然就是十三和他的福晋——兆佳云悠。

我屏息,周围那原本暖煦的风竟有些寒意,这平日里让我感觉无比宽阔的御花园竟如此拥挤,拥挤到让我觉得我的存在是如此的多余与不堪!

不自觉的抓紧绮萱的手臂,仿佛这是我此刻唯一可以倚仗的力量。

我的视线如同生了根一般看着他们,再也无法转移。连身边的绮萱也察觉了我的僵硬,忙轻推了我一把,我缓缓的回神,心底一股钝钝的痛。

十三率先转头看到我,随着他们的走近,我能够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疼痛。

兆佳云悠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他眼里有下意识的怔仲,不由看向她,而她清雅的面孔浮上两朵红云,仿佛在微微撒娇般。

我直直的望着这幅画面,万种揪心的痛楚伤心如潮水一般将我顷刻淹没。十三,这便是你给我的答案么?

绮萱也带着几乎没有意识的我向他们走近。

“云悠见过萱主子。”她福了个身,请安道,声音极是温软。

十三却只是一瞬的发怔,也立即请安。

绮萱倒是有些尴尬的,她毕竟是康熙的贵人,十三名义上的长辈,遇上这情景却有些局促。幸好,十三福晋和我都在,她随即浅浅一笑,道:“十三阿哥、十三福晋请起。”

她挽着我的胳膊,悄悄的掐了我一下。我定了定神,福身道:“奴婢见过十三阿哥、十三福晋。”

声音里有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冷静到冷漠的语气。

十三眼里充满着隐忍、疼痛与怜惜,清晰而炽烈的表达在眼底,强烈的让我不能忽略,心如刀割。

如果这是你让我看到的画面、这是你要给我的答案,又为什么要让那样的情绪出现在你的眼睛里?

“不必多礼了。”他的声音也夹杂着往日没有的沉重,一瞬间,竟生疏至此。

兆佳云悠却是个聪明女子,柔柔的出声打破了此刻的沉寂与尴尬。“爷,我们还要去见德娘娘,便跟萱主子就此别过。”

他点了点头,两人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便从我身边一同走过。

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不禁看向他,四目相对,我竟能看分明他眼里的痛苦和焦虑。

痛的彻底,却无能为力。

我不由闭上眼睛,却无法让那样的一双眼睛从我脑海里屏除,有如烙印。

此后,再无心思陪同绮萱说笑,把她送回延禧宫后便要回去,她也不强留,只嘱咐我一路小心,随后便叹气的放我离开。

我一路有些踉跄的回储秀宫,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去,这种心被割裂的疼痛已然无法承受。

临近储秀宫,却仍是一个失神,跌倒在地。

竟不觉得身体有任何的疼痛,心里有如一把刀刺进心底不断的翻绞不断的扭曲,疼痛难耐,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念想连根拔尽。

身体越来越飘忽,而后,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低低的声音在耳后想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我的意识慢慢的聚来,挣扎着起身,想要挣开那个怀抱,却无奈他的力道惊人。“为什么要跟过来?你应该跟你的福晋在德妃娘娘的宫里,不是吗?”仿佛不能控制的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一声长长的叹气从耳后传来。“我不放心你。”

心里那道紧紧筑起的维护自尊的墙被他这五个字轻易的推倒,眼泪决堤似的涌出。这一刻,他的怀抱如此温暖,那颈后的呼吸如此温热,如果时间可以停止,我宁愿自己死在这一刻。

“胤祥。”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今天,我本来是想问你要答案的,现在,是不是不再需要了?”

我直觉那个怀抱的力量越来越紧,紧到极致却是另一种无力。“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极细微的声音、极无力的渴望。

仿佛胸口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那么尖锐的刺痛、那么彻底的毁灭。虽然心里生生的明白,可听到,却仍是难以支撑。

“颖然,如果我终究不能做到你想要的,那就——把我忘了。”

“把你忘了?”我低低的呢喃,忽然间涌上的绝望让我有不顾一切的冲动,我指着自己的心,“有些东西是扎在心里的,人不死、心还跳,便无法忘记。”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贴到了我的脸上,很轻柔很轻柔的轼去我不断涌起的泪水。

身心的疲倦在这一刻毫无顾忌的侵袭我的心,我的身子忽然一软,缓缓的滑了下去…

我昏迷了很久,清醒的时候也是一阵一阵。清醒的时候心有如针扎般疼痛,而昏睡的时候却是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梦里的他不停的在说“对不起”,无论我如何的阻止喊叫,他始终只是重复着这三个字,一次一次的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醒来,便是没完没了的呕吐,整个身体被抽空似的无力,然后又是昏睡。

梦里依稀又是他的影子,惨痛的眼神,消瘦的面孔。

“十三、十三、十三。”一遍遍的呼喊,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直到感觉到有人在轻触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床沿,神情憔悴,看到我醒来,抽回了手。“对不起。”

竟然还是那一句话。我抓住他的手,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他另一只手轻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轻轻叹气,用帕子帮我擦干净嘴角的污秽。

“十三,你走吧。我会好起来的,我会把你忘掉,我会忘掉那个曾经跟我月下吟诗的你,我会忘掉那个担心我冲动的你,我会忘掉你给我的诗,你给我的画,把一切,全部忘掉…”心头的刺痛加深,我再无力说下去,再一次,跌落。

再次醒转,床沿依旧坐着一个人。我努力的睁开眼,看到一张相似的面孔,我不自觉的唤道:“十三。”

却听到重重的锤击的声音。“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在想着他吗?”

原来是十四,我苦苦的一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他为你做过什么?你为他病成这样可他来看过你一次吗?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些?”他抓着我的手,努力的摇晃。

我一阵头晕,待他停下后,方才虚弱的回道:“他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我也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

“可你给过我机会去了解你吗?你心里的想法对我说过吗?为什么你轻易的否定我而轻易的去相信他?”

“十四,这个世界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讲究个道理,没有任何的为什么,因为,这已经是事实,无从改变。”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放开了我的手,轻轻的离开。

十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都来过,我始终一副木偶般的神情,只是不想说话,对任何人都不想开口。

他们都对我说十三没有来过,可我却记得分明,他来过,一定来过。

直到有一天,醒来手里握着一把梳篦。手心被扎的凹凸不平,触目惊心的红。脑海里只记得一句话:“你赠我发绣,我赠你梳篦。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好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他来过,他始终放心不下。

为什么你我都做不到毅然决绝?

挣扎着爬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拿着梳篦给自己慢慢的梳头,泛黄的铜境里映着一个憔悴不堪的影子。

梳到肩膀时,蓦然发现头发已打结,纠纠缠缠,我用劲一梳到底,头皮疼痛的让我流出眼泪。几缕依然纠结的头发从我面前缓缓飘落,落到地面。

我怔怔的看着它的坠落,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头上那疼痛的一处头皮。

原来,扯断一些纠结竟是这般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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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补分的香儿,ff,以及香儿和秋大的长评。虽然最近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有时候,写文和看文之间也是需要一种缘分的,我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不一定需要每个人都认同我的观念,却是可以借由这样的沟通和大家多一分亲近和了解,也能从大家的意见里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权当我罗嗦吧:)可惜有些亲们非常惜言如金,越发显得我罗嗦的很呀。

往昔

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星期,我的身体终于开始慢慢有了知觉,不再呕吐不止、不再昏睡不醒。

终于可以断断续续的进食,只是大部分时间,我还是没有力气下榻走动。有时,八阿哥会跟九阿哥、十阿哥一起来看我。

十四自从那天我的一番话后便很少来,来也只是一迳的沉默,说几句让我安心养病的话。对他,我隐隐有愧疚,但此刻只能对他硬下心肠冷淡。爱情,毕竟不是选择题。如果不能对他付出,至少不容许自己态度有任何的不明朗。

我略感虚弱的看着十阿哥绘声绘色的说着那旅途的笑话。外人皆知十阿哥粗枝大叶,此刻我才明白,他只是更懂得如何在宫里保护自己。

“十阿哥在苏州时,可尝过船点的点心?”我听的间隙插空问道。

他猛点头,不住的道:“是是是,美味是美味,不过我还是怀念你做的。”

我撑起身子,微微一笑。“我最喜欢的是苏州的梅花糕,香糯可口,甜而不腻。还有一种扁豆糕,是用白扁豆蒸熟、捣烂、炒过以后,再和米粉相混合,加糖再蒸过,然后把它切成长方形的小块,最后抹上一层白糖和玫瑰酱,味道极是清凉爽口。”

十阿哥仿佛被我的描绘失了神,遗憾的问道:“我怎么都没遇上那扁豆糕?听你如此一说,更要尝尝才可作罢。盈雷,你可快要好起来,好了,等八嫂生日了,一定要做给我们尝鲜。”

九阿哥在旁轻笑道:“八嫂的生日还有一阵,你若是真想她复原就该让她多休息,别总是打扰她。”

我摇摇头,说道:“不碍事的,九阿哥,十阿哥每日里过来说说笑笑,让我舒心不少,按理,我该感谢你们的。”

十阿哥忙对着九阿哥扬起下巴,说道:“我就说盈雷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你们偏把她和旁的女子相提并论。”

我一阵咳嗽,一直沉默的八阿哥投过来好笑的目光,仿佛在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八福晋的生辰是何时?我好有时间想想做些什么做寿礼。”我微微瞪八阿哥一眼,问道。

“下月初七。她已经为你向额娘讨了人情去。你也不需要像那次去九弟那遮遮掩掩,因为翎儿正是想借用你的好手艺。”

我点头,道:“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九阿哥在一旁插道:“你的身体可能复原?吟秋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