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哈齐哼道:“出嫁从夫,夫君想碰就能碰!”
玉儿笑睨他一眼:“到时我病了,不能侍候你呢!”
雅尔哈齐唉叹道:“知道了!就算你是个醋坛子,妒妇我也乐意守着你!行了吧!”
玉儿笑眯了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雅尔哈齐心想,这还不是逼?这都逼上梁山了!
可是,谁让自己稀罕她呢!
“你都想些什么呢,现在皇上答应了不给我指侧,阿玛也不会再插手我的后院儿,继福晋那儿爷根本不希得搭理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玉儿笑道:“你忘了,昨儿太后还说要给你指秀女呢!”
雅尔哈齐叹口气:“放心吧,太后自己的孙子还操心不完呢,哪想得到我!”
玉儿摇摇头:“这个,可说不准!你只记得,若有一天,你情到浓时情转薄了,告诉我一声儿就行!只别让我从别人的口里听到你养外室什么的事儿!”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眼中的悲凉,胸口一痛,亲亲小脸儿:“放心吧!我说了守着你就只守着你,别人还能强了我不成!”
玉儿喷笑道:“这个可真说不准,这春/药、迷/药什么的,似乎到处都是!没见今儿连继福晋都用上了!”
雅尔哈齐瞄她一眼:“那样的情况,应该不赖我吧!”
玉儿不屑地瞥他一眼:“只要你心志坚定,便不会有什么药能让你迷失神智!
“媳妇儿,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你夫君我大小也算个香饽饽不是,这可咋办?”
雅尔哈齐为自己的贞/洁问题犯愁了!
玉儿想到老和尚那串儿念珠,也是,这世上,还真是什么都有,“别吱声儿,让我想想!”
雅尔哈齐美滋滋看媳妇儿为自己伤脑子,唉呀,他就喜欢媳妇儿心里眼里全是自己!
想了一会儿,还真让玉儿想到一样好东西。
“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了,与苗人的情蛊相比,性质温和许多,效用却更好,嗯,你也不用急,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觉得守着我一个人也挺好的时候,咱再用!免得你什么时候变心浪费我的好东西!”
雅尔哈齐有些好奇:“你还懂苗家的情蛊?”
玉儿摇头:“听过!没见过!只仿佛听着像一种毒,以蛊相逼让人屈服似的!不可取!没意思!”
雅尔哈齐乐了:“那什么样的可取?”
玉儿瞄他一眼,哼笑道:“自然是两情相悦了!如果没有真心,守着个躯壳有什么意思!”
雅尔哈齐低笑着在她脖子上蹭,“骄傲的小东西!我再没见过比你更高傲的女子啦!”
玉儿嘻笑道:“我可不骄傲,我待人接物一直很谦逊的!”
雅尔哈齐气哼哼道:“唯独对着我不谦逊?”
玉儿趴到他唇边轻轻吐息:“你喜欢我以谦卑的样子与你相处?”
雅尔哈齐想了想那场景,打了个冷战:“算了,还是现在这样子更好!要不然总像个假人儿似的!”
看看近在咫尺的樱唇,雅尔哈齐顺应心意又啜了啜,惹得玉儿白了他一眼,雅尔哈齐却觉得媳妇儿给自己抛了个媚眼儿,乐得呵呵笑。
“怎么就是假人儿了?这世道的女子不都这样吗?”
雅尔哈齐想了想,“别人不知道,可为什么这谦卑两字放你身上,我怎么都觉得不衬呢?”
“我在皇上、太后面前不就很谦卑吗?”
雅尔哈想了想:“谦有!卑,没见着!有礼而已!”
玉儿拍他一下,“这话可不许乱说!叫人听见就不好啦!”
雅尔哈齐笑道:“我又不傻!再说,咱俩说点儿私房话,还能让别人听了去?
玉儿一拍他:“咱在说继福晋呢,怎么歪这儿了?”
雅尔哈齐一听这话,脸色又阴了,“这事儿,没完!”
玉儿看看他,也不劝,反正,自己也很窝火,只是不会什么阴暗手段,有他帮着自己找场子也不错!谁让他是自己男人呢!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相携去往正殿,庄亲王见着儿子儿媳相携同来,微笑着点头。以往,儿子总在外面跑,有多少时候能陪他吃饭呢?就算两人坐在一起,也大抵是如对大宾,哪有现在这样和谐的气氛!
下人很快送上各式菜色,摆满了一桌,玉儿服侍着两个男人用饭,庄亲王待她布好菜,指指一边为她备的饭桌,“你也用吧!还有下人服侍呢!”
玉儿甜笑着行礼坐到了自己的桌上。
饭后,三人又移到庄亲王的书房内闲聊。
“阿玛哈,天气越来越冷,您也多加件衣裳呀!这会胳膊是不是疼了?”方才一进厅里,玉儿就感觉到庄亲王的右胳膊气血有些凝滞。
庄亲王愣了一下,继而欣慰地笑了。
“你这孩子,心倒细,阿玛哈只是写字久了点儿,无妨!”
玉儿摇头道:“阿玛哈,您现在的年纪也该多注意保养才是!“
庄亲王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被晚辈孝顺是这样温馨暖心的事儿,相起阿尔济那舒缓红润的脸色、安恬舒适的神情,是因为儿孙绕膝吧?
庄亲王眉眼舒展:“好,阿玛哈以后多注意!”
雅尔哈齐看着自己阿玛舒展的眉眼挑了挑眉,也不吭声,低头拨拉盏里的花瓣,抱怨道:“为什么我也要喝这些花花草草泡的茶?”
玉儿抿嘴笑道:“只是这会儿刚用过饭的时候喝,平时你还喝你自己的好茶便是!”
雅尔哈齐把鼻子凑到茶盏边嗅了嗅:“都有什么?”
玉儿笑道:“桂花,菩提子花!对肠胃有助益的!”
庄亲王没忍住,看了看自己的茶盏,自己的也换了?
玉儿自然看到庄亲王的动作了:“阿玛哈要是不习惯,改成普洱茶也很好!”
庄亲王笑着点点头,儿媳妇一片孝心是好的,不过自己确实不习惯喝这些花花草草泡的茶!
玉儿又吩咐下人换成普洱茶。其实方才她就想着给庄亲王泡普洱,可又担心他多想,干脆给两人上一样的,不行再换就成!
仆人很快送上茶叶茶具,小炉。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冲茶、滤茶、倒茶,看着一杯红浓明亮的茶汤被放到阿玛面前,一推面前的杯盏:“我也要喝!”
玉儿的花茶推广再次遇挫,只能给他也换了!
雅尔哈齐端着香浓醇和的普洱茶喝了一口,“浓醇、滑顺、润喉、回甘,舌根生津。比我以往喝的都香。”
显然庄亲王亦有同感,端着茶笑着点头。其实这也是因为玉儿的五感异于常人,能更好地掌握冲泡时间、水量、水温,泡茶的功夫自然无人能比!
125对质-
雅尔哈齐与庄亲王有着相似的眉眼,庄亲王上了年纪,有着尊贵的气势,却已没有了年轻人的俊郎,雅尔哈齐则不同,二十岁的他正是最好的年华,不知是因为常年练武还是因为自己曾给他服食的丹药,身材很是伟岸,深黯的眼不若在寝房温和,抑着一丝冷淡,不像哥哥们在父母家人跟前那般惬意自在,想起玛法说他初来府里时瘦小而又沉默,大抵在府里并不如意。来玛法跟前的好些庶子都有着大致相同的境况,阿玛便吩咐府内的饭食做得更好一些,让这些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能慢慢长得茁壮。看看雅尔哈齐的身板儿,玉儿很满意。自己现在仅到他胸部而已,再长估计可以到肩的高度,以后两人站在一起,看着也协调!
一盏茶喝完,两人起身行礼退出庄亲王的书房,雅尔哈齐拉着媳妇儿的小手往回走。他们的院子不在主殿的中轴线上,婚前庄亲王问他是否把新房设在配殿,他想着玉儿爱清静的性子,就选了处清静的地儿。
位于西配殿后独立的院子,面扩五间,一色的大屋脊青砖瓦房,兽头瓦当。叶脉纹滴水,檐下丹青彩绘。方小说一间做了卧室,室内一色的黄花梨家具,均是玉儿的各式陪嫁,不施彩绘,本色华丽。棱窗,隔扇都有万字,蝙蝠、卷草等深浮雕纹饰,做工玲珑纤巧,图案浮凸生动,他发现媳妇儿总爱时不时伸手摸摸,不像对着自己的卧室,倒象是在鉴赏艺术古董一般。雅尔哈齐每见她如此,总会得意,他就知道媳妇儿一定喜欢!
毕竟是新婚,回房的两人说着说着又腻到了炕上,反正皇帝放了几天假,也无甚事来烦扰,雅尔哈齐自然粘着媳妇儿不放。玉儿被他七手八脚把衣裳又扯乱了,不依地对着他拳打脚踢,可惜最后又被抓住双脚拖倒在被褥间,雅尔哈齐捏着媳妇儿的玉足玩弄,一边啧啧赞叹手感软柔滑腻,肤质白嫩,形状小巧,时不时把几粒脚趾捏在两个手指头上拈玩。
玉儿躺在软和的新被子上直翻白眼,对于这个有向恋脚倾向发展的男人,她已经不稀得理他了,谁让自己这一世的身体太让人垂涎呢!他没把她嚼巴着吃了,已经很有自制力了!
所以,这会儿有人贴在自己小腿上又舔又咬什么的,一点儿也不奇怪!
“媳妇儿,你身上总有股香味儿!”雅尔哈齐咬完了小腿,觉得有些不如意,把手又伸到裙下,往内探。
玉儿连滚带爬往炕角躲,可惜,被一个熊扑定住,只能徒劳地扒拉被褥。
“哪有香,没有!”
“有!”雅尔哈齐很肯定,“不是脂粉香,不是熏香,倒像是花香!”
玉儿被压得直喘:“我又不是花,哪有花香!”
雅尔哈齐气定神闲地慢慢撒扯媳妇儿的衣襟,对于她软弱的抵抗乐在其中。
“娇花嫩蕊,自然是花!”回到房里的雅尔哈齐总与人前不同,狎昵邪肆,放纵贪婪,总恨不能把玉儿揉到他的骨血里才满足的样子。让她总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被他一口一口嚼巴了!
挣扎得没了力气的玉儿死鱼一样趴那儿不动了。太累人了!跟压了一座大山似的!雅尔哈齐的体重最起码顶两个玉儿,完全占据了身体优势,对于这一世从不劳动的玉儿来说,挣脱这个武夫的压制,无异于蚂蚁撼树,所有的抵抗均属白费…又不能拿空间里的药来对付他…
雅尔哈齐如同耐心追逐猎物的猛兽,如今见猎物无力瘫倒,满意极了,便要下嘴…
“爷,夫人,王爷着人来传!”
屋外绿樱的声音传了进来,止住了饿狼的动作。雅尔哈齐遗憾地松开猎物,看她小兔子一样蹦到地上,唤了绿樱绿荷进来为她整理衣物头饰。
看着雅尔哈齐衣冠整齐,而自己一身狼狈,坐在妆台前的玉儿狠狠白了他一眼,招得懒洋洋靠在枕上的雅尔哈齐露出了一口白牙。
“可说了是什么事儿?”玉儿一边瞪着罪魁祸首,一边问为自己整理衣裳的绿樱。
“来的是王爷的贴身太监米公公,也没说什么事儿,只说王爷找爷与夫人!”
看看那微眯着眼的雅尔哈齐,玉儿问:“你估计是什么事儿?”雅尔哈齐笑道:“你该叫我什么!”
玉儿噘噘小嘴儿,不习惯呀。
“爷——”软糯甜腻的长声儿听得人心里直痒痒,雅尔哈齐手一紧,深黝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小老鼠一样得意的媳妇儿,唇角一翘,知道他这会儿拿她没办法,就敢挑衅他了?
“一会儿回来,咱们慢慢聊!”雅尔哈齐哼笑着威胁。
玉儿小脸一垮,搬的石头又砸着自己的脚了!
小夫妻随着米海来到银安殿,银安殿阔七间,台基高十尺,是整个王府最高的建筑,殿顶覆盖绿琉璃瓦,木结构建筑中使用了油漆彩画,装饰华丽,大气宏伟,雅尔哈齐在路上问了几句,知道是刚掌事的两位庶福晋领着人找了王爷,想了想,这么着急找来,他大致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了!
走进大殿,庄亲王坐在屏风前的大座上,地上跪着几人,雅尔哈齐与玉儿行礼后,庄亲王指指一边的座:“你二人且坐下吧!今儿这事儿本不应该找你们来的!”
玉儿与雅尔哈齐坐下后看一眼地上的几人,自然明白是什么事儿了!
庄亲王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才咕哝出一句:“这两个混帐方小说西,光天化日,既然做出了污秽的事!”
玉儿不动声色地坐着看场上几人,失魂落魄的费嬷嬷,不以为意的庄亲王侄子,稳重沉默的林嬷嬷,另有一个神情惶恐的女子!
雅尔哈齐看看地上的几人,再看看站在一边的两位庶福晋,不以为意道:“现在有两位庶福晋管着府务,直接处置了就行,何必劳师动众?”
玉儿嗔笑道:“爷真是的,这不有额莫客的陪嫁嬷嬷吗?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看着继福晋面上,处置也要慎重一些的好呀!”
雅尔哈齐哼道:“一条不守规矩的狗,但凡是个讲规矩的主子,都不会留!”
费嬷嬷听到玉儿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如抓住救命稻草,爬过来要抓玉儿的衣角:“夫人,夫人,是不是你给奴才下的药!
雅尔哈齐猛地站起来,一脚把她踢倒在场中:“你个狗奴才,那样脏污恶心的爪子还敢碰主子的衣裳!
费嬷嬷被踹中胸口,一口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雅尔哈齐练了十年的武,又被叔瑫摔打了三年,这力气,没一脚踹死人已经是他脚下留情了!
玉儿皱眉看着场中那鲜红的血迹,拉回雅尔哈齐:“爷你真是的,和一个奴才生的什么气!”
雅尔哈齐阴沉着脸坐回椅上,庄亲王看看儿子的脸色,忍不住头痛,他也想直接处理了这个老方小说西,可这个费嬷嬷却一口咬死了是儿媳妇给她下药了,再怎么着是继福晋的人,如同儿媳妇所言,还得给狗主人几分面子呢。
“阿玛哈,儿媳妇今儿在额莫克那里忙到中午,因为随身侍候的丫头嬷嬷都被额莫克派了差事,额莫克看天色不早,想着您与贝勒爷午饭得有人侍候,就着费嬷嬷送儿媳妇回来。”
玉儿看看地上的费嬷嬷,“费嬷嬷说从西边的花园子里回来的路更近,就引着儿媳妇从那儿走,儿媳妇昨儿才进了府,对府内的地形自然没有她这样在府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嬷嬷熟悉,便依了她所言,后来她说头晕,求儿媳停脚歇歇!儿媳妇由着她领着在亭子里坐了一小会儿,谁知道一错眼的工夫,她就不见了人影,儿媳妇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声儿,儿媳妇只能又回额莫客那儿。儿媳妇不认得路呀,总得有人领着才行不是,回去的路上遇到贝勒爷派来的莫语,这才顺顺当当回了我们住的院儿!”
庄亲王点点头,“他们在花园里被林嬷嬷与钟成家的遇上了,其情状确实是被下药了!她又一口咬定是你所为…”
玉儿轻笑道:“儿媳妇昨儿才进府,今儿才第一次在额莫克那儿见到她,儿媳妇做什么要害她?”
费嬷嬷嘶喊道:“就是你害的我,出门前那杯茶是你给我倒的!”
玉儿不屑地看她一眼:“额莫客着你侍候我回院儿,我敬你是额莫客跟前的人,好心倒杯茶与你喝,你倒赖上我了?我难道知道你会走花园那条路?甚至还事先安排了昨儿第一次见到的堂兄等着你?”旁边张庶福晋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庄亲王看她一眼,张庶福晋赶紧蹲身一礼:“王爷请恕卑妾失礼,只是,少夫人这话让卑妾听着着实好笑,倒像少夫人能未卜先知一般!”
庄亲王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张庶福晋又道:“先前卑妾与石姐姐问她,她也一口咬定是少夫人害她,却又不说明实情,卑妾与石姐姐也不好擅自处置,这才把他们领到王爷这儿来!没想到事情原是这样的!”
又对玉儿道:“少夫人勿怪,实在是我们今儿初理事,做得有些不妥当,午饭前那会儿,您跟前的林嬷嬷着小丫头报与我知道,我就问过了,可她打死也不改口,没法子,我们只好把他们领到王爷这儿处理!”
玉儿笑道:“遇上这样的刁奴,谁也没法子不是!”
正说着话,却听下人报说继福晋来了。
玉儿一挑眉,看着继福晋病体沉重的样子被两个丫头扶了进来,庄亲王看看继福晋苍白的脸色,再怎么着十来年夫妻,关切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继福晋对着庄亲王蹲身一礼:“妾身听说费嬷嬷犯了事儿,过来看看,再怎么着,是我陪嫁过来的!”
庄亲王道:“就因为是你身边儿的人,本王才这样慎重,若是别人,早处置了!”
继福晋苍白的脸挂上娇弱的笑容:“谢王爷给妾身留几分体面!”
继福晋坐在下人抬上来的椅子上,看看地上费嬷嬷唇角的血迹,又看到地上的一摊血,忍不住皱眉,“这怎么吐血了?”
雅尔哈齐起身回道:“是儿子踢的,个老方小说西,不但攀污主子,还敢来拉扯主子衣裳,也不看看她一身那龌龊劲儿让人多恶心!”
继福晋看看雅尔哈齐阴沉的脸色,不说话了,只问一边的张庶福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张庶福晋便把先前玉儿的话又复述一遍。继福晋低下头想了想,对着庄亲王道:“儿媳妇的话没错,第一次见面,她不应该害费嬷嬷,只是,费嬷嬷也确实是被人下了药了!现在却要找出这个罪魁祸首来!”
庄亲王点点头。
继福晋问地上的费嬷嬷:“你仔细想想可有得罪什么人,才被人害了!”
玉儿坐在椅上叹息,继福晋这是废棋再用,知道暂时害不了自己,她这是让费嬷嬷再攀扯别人呢!
费嬷嬷显然也明白了自己福晋的意思,自打福晋一进屋,她这心也定了许多,脑子自然也就灵活了。
“奴才平日因为帮着福晋跑腿办事儿,这得罪人总是有的!”
继福晋点点头,“想是你把别人得罪得狠了,别人才这样害你!”
费嬷嬷在地上嚎:“老奴这是被小人害了呀,老奴诅咒那害老奴的人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126判决
费嬷嬷狠毒的诅咒听得雅尔哈齐的血液急速往脑门子上窜,好在还有自制力,没让怒火冲昏头脑,只是一双手却止不住狠狠地一攥,心里发狠,目光阴寒地看着场中嚎叫的费嬷嬷。
玉儿听了费嬷嬷的话却止不住轻笑出声:“老嬷嬷这话是对的!因果经里说:‘万般自作还自受。地狱受苦怨何人’。佛经还说‘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不过,你也不用诅咒人,那做了恶事的,自然有恶报,那行善的,自然有福报!别看现在不报,阴司的判官这会儿笔下正记着呢!那犯口业的、作恶的,谁也跑不了!”
看着止住嚎声、神情悚然的费嬷嬷,玉儿又道:“佛家说因果,因果有现世报,来世报,这现世报平日我们也常听到的,你看那午门外、菜市口被刽子手砍头的、那衙门判了服刑的,哪个不是现世报呢,更别说那些自作自受害了自己的人啦!
那生前作过恶的,死后自然会被投入十八层地狱,地狱第一层是拔舌狱,是最轻的,那生前犯口业的,每日被押着由阴司的阴差用钢钳夹着舌头,从舌根上把舌拔扯出来,那种生生撕扯断舌头的剧痛生生能把人再痛死一回;你想想平日不小心咬一下舌头都痛得不行,就知道这拔舌到底有多惨了;最可怕的是,拔断一条,却是不死的,还会再长一条舌来,第二日待前日的一切伤痛都好了,阴差接着又重拔一次,这样日复一日,不停地长了拔,拔了又长,总要把她生前的罪业都还清了,才会放她转世再投胎。至于是投人胎还是畜胎,就要看她生前是否积福了。更下层的下油锅煎、剥皮,都是有的!你且别恨,只管想想是谁害了你,找出来,罪证确凿了现在王爷就能替你伸冤,死后还得被阴差再押至地狱受苦!”
石庶福晋念了一声佛:“少夫人这因果一说确实在理,只是,妾身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详细的地狱刑罚!平日只道拔掉舌头就还了罪孽了,却原来拔了还会重长!”
玉儿笑道:“三十六年,我随着皇上出塞时见过活佛,也不知是否沾了活佛的佛气,那晚上不只梦到九天的佛国,还在佛国看到过血腥的地狱,这第一层的刑罚自然看了个全。”
石庶福晋本就信佛的,此时便忍不住追问。玉儿便把那现代看过的地狱恐怖之处的各种描述慢慢道来,其资料之齐全,各种细节之详备,绝对是一般人想也想不到的!没见那跪在正中的费嬷嬷听得脸色大变,全身发抖。
一屋子人全都听玉儿说地狱了,倒把跪在地上的几人都忘了!古人诚信鬼神,但凡解释不了的事儿,都推到鬼神身上,越是这样,越是畏惧,那种敬神畏鬼之心是现代的人不可能理解的!只从现代电视里看过乡村里神婆如何通过“鬼神”骗财,可见其一斑,在这个时代,“鬼神”杀人,可一点不夸张!
玉儿说得口干了,才说了九层地狱,看看听呆了的一屋子人,抿嘴笑道:“我那是梦里见到的,也不知有几分真!所以,也从未与人说起。今儿听到费嬷嬷说到居然有人下药害人,不免想起这当年的梦境来,大家听过就算了,却不必再传!只平日多行善事就不惧的!”
一屋子人被她活灵活现的描述带得身临其境,早已汗毛直竖,哪像她这样轻松写意。一个个皆合什念佛,心底祈求佛祖保佑自己勿要堕入这样恐怖的地狱。
庄亲王看着儿媳妇真纯的笑脸忍不住摇头,也只有她才能这样轻松吧。从第一次见到玉儿,庄亲王就知道这是个规矩善良的女子,从她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丁点的算计,她的一切,都如一个孩童一样摆在明面上,一点儿不加遮掩,那天他就看出来皇帝喜欢这孩子,他也喜欢呀!这样温善纯稚的孩子,谁不喜欢?
继福晋此时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已有些坐不直了,靠在椅背上手捂着胸口直吸气,费嬷嬷则已瘫在了地上。看着两人恐惧的神色,玉儿坏心眼儿地想,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把先前无故跑到费嬷嬷杯里的药看成是鬼神所为!
早有那有眼色的仆人奉上茶来,玉儿接过自己那杯,赞道:“阿玛哈,你身边儿的人可真机灵,儿媳妇正说得口渴呢!”
庄亲王忍不住笑,这孩子的心灵是清澈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加掩饰,又让人无法怨怪,待位卑之人不高傲,与高位之人相处不自卑。在她的身边,总能感觉到轻松,仿佛世间再没有一点阴霾。这会儿,连一个仆人做得好了,她也没忘了夸上一夸,语气真诚,全都发乎于心。
庄亲王笑着指指一边儿的米公公:“这老东西跟了阿玛哈一辈子,没点儿眼色,阿玛哈早把他换了!”
米公公笑眯眯地微微躬身道:“能服侍王爷自是老奴的造化!做些个小事儿也是应该的!”
跟在庄亲王身边,没少人奉承他,可他就觉得今儿少夫人这话听得最高兴!
玉儿冲着米公公笑笑,低头喝茶,喝完茶后满足的叹息声让米公公的眼笑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庄亲王看了也不免觉得喜乐,这孩子,总让他有做玛法的感觉,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庄亲王心里居然升起了欣慰的感觉,让这孩子平安喜乐,居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儿!
当然,这殿里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与庄亲王有同感。
在玉儿说地狱时,雅尔哈齐的堂兄指了一个下人给他搬了把椅子,下人知道庄亲王待自己的这些侄儿都是极宽和的,便依命给他抬了张椅子。连这会儿上茶也没少了他一杯。
“阿牟其,侄儿这下午还有个饭局呢!您看能不能把这事儿先处理完了再听堂弟媳妇儿说佛经呀!”
庄亲王看着那个没个坐相的侄儿无奈地道:“富纳,你都过了而立之年了,也该稳重谨慎点儿才是!大上午的就喝醉了,结果,弄出这样的事儿来!”
富纳笑道:“阿牟其,侄儿知道你都是为了侄儿好,只是,这朋友相邀,侄儿也不能不给面子呀!再说这事儿真不怪侄儿,侄儿在那儿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会有这样饥渴的妇人,大白日的就敢往侄儿身上扑呀!侄儿也是被害了呢!”
庄亲王拿这个亲侄儿没办法,富纳是妾氏所生,从小顽皮无赖,他这个做伯父的教也教了,训也训了,可他就一直是这个德性,再说,他也不作奸犯科,就是喜欢同一帮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厮混,倒也确实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庄亲王拉下脸:“你醉得连场地也分不清不成?”
富纳痞痞地笑道:“阿牟其,侄儿还以为是自己房里的人呢,醒了一看,却是个又老又丑的奴才,侄儿也很倒霉呀!”
庄亲王听了富纳的话,一个没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看看地上衣发凌乱、神情扭曲的费嬷嬷,心底觉得侄儿确实挺委屈,他自己家里也不少娇妾美婢,今儿被这样一个奴才给强了,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
可看看一屋子人,庄亲王把脸又扯了下来:“我还没问你怎么进了府里的呢!你倒说说,你喝醉了怎么不着下人找间房歇着,倒睡到了花园子里?这大冬天的,你有再好的身子骨儿也禁不住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