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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玄武求见。”无名谷的丫鬟对面前的男子回禀道。

“让他进来。”这男子一身浅白色长衫,背对着厅,思量着什么,“你猜玄武这回来是为什么?”竟是玄先生的声音。

“多半是北边有了动向。”这一身浅绿上绣墨竹的便是颜离水。

“拜见主上!”来人一身玄色,进门便跪倒在地。长发高高束起,眼神坚毅却不带半点表情

“起来吧。”玄曜宸转过身,以掌力扶他起来。

面具下的这张面庞,每次观之都让人呼吸为之一滞,白面如玉,说不出是哪儿好看,今日细细打量,这一身月白长衫微微夜风而动,但若非这一双犀利的眼眸,合该是个仙人。

“谢主上。”来人站了起来,笔直如竹。

“北边有何异动?”他问。

“已经出兵。”那叫做玄武的男子简短作答。

“青龙怎么说?”

“已经按照主上的吩咐对外宣称主上旧伤复发,由青龙带兵征讨。”

“好。”

“若寒,你还有何事?”颜离水笑意洋洋的走近他身边,揽过他的肩膀。

“朱雀托我将这两件锦袍带给主上及军师。”他不着痕迹的闪开。说着竟然从身后取出一个极小的包裹,打开是两件薄薄的锦袍,一红一绿,绿色上绣墨竹,红色上面用金线绣了一的竟是一条龙,显然这绿是给颜离水的,那这红色自然是给玄曜宸的。

“朱雀真是心细如发。”倒是难得看到他笑。

“呵。”颜离水收了锦袍,摇着头,展开来细细摸了摸,摇摇头,又拿起那件红色的,点点头。

“玄武,帮忙掌灯。”颜离水掏出袖中的小瓶,对着灯火点着了,在那件红色的锦袍熏染,对着灯火,“你来看。”

三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副南齐地图,行军布阵最少不得的。

“朱雀果然心思缜密。”颜离水不得不抚掌佩服。

“朱雀对你的缜密心思怕不是绣进了那墨竹里了?”玄曜宸揶揄他。

颜离水面露难色,摇摇头,无奈收起了地图,把锦袍收起,“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接着便搂着玄武的肩膀,“来,兄弟陪我喝酒解闷去!”

玄武本是面无表情,这会儿却别扭了起来。

玄曜宸摆摆手,“去吧,难得你来,他一个人早就闷坏了。”

刚刚出门,玄武便努力挣脱了他的禁锢,“雨桐很念你。”

颜离水却狐狸一般的靠上来,“怎么?若寒?多日不见,念不念我?”

“军师请自重!”他竟是面上一红。

一室月光下,他看着那绣袍上的地图渐渐消失,看着桌上的酒,他忽然想起那一日,有个人在一树桃花下,对他说,“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殇。”接着那人又举起一杯酒,在离水的琴声里,缓缓倾倒,微微笑着,“你那酒,许该同了你的匕首,叫殇。”

那会儿夜风吹散的桃花恰落在那女子的鬓边,夜光下的重瞳异样的惹眼,就像他的黑曜石一般,心,莫名的不在自己的控制中,他深吸一口气。忽的拿起锦袍,一个帅气的转身,便披在身上,将那就久曾覆在面上的青面獠牙面具,镜子里的自己,才是熟悉的,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拿起殇划破食指,滴血入酒。对着镜子默默举起酒杯,祭这月色天地。

这一日,依旧是听骊馆的偏厅,两人一边悠然的对弈,一边饮茶,外面喧闹似是另一个世界。

“朝廷若不出兵,怕是楼兰一灭,下一个就是我们大昭国了。”

“听说啊,皇上已经准了南宫少主的请求,决定派他为军师,出师助楼兰。”

“南宫城主?战神的儿子,那我们都可以安心了。”

“谁知道呢,听说这少城主文采甚好,兵法布阵亦是精通,然上阵杀敌仅凭这些怕是不能够,刀剑无眼。”

“啪!”她手中的棋子落错了。

玄曜宸没有说话,倒是颜离水笑了,“无名公子心乱了。”

“这楼兰一役,是大昭国的大事,二位怎么看?”

“不过说来,大昭国若有当年战神在,怕也不是今日北齐的对手。”颜离水说着把刚刚的棋子交回到无瑕手中。

“此话怎讲?”无瑕追问。

玄曜宸拿起茶盏,轻轻扣杯,颜离水会意,提醒道“无名公子,是该你了。”

随手落子,未曾经心。

“现如今的北齐,国富兵强,经上次一役,蓄势待发,此次又有将才,兼有大将军的弟弟出马…”颜离水说到这里,却被玄曜宸打断,“你输了!”

面具下的他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睛却盯着无瑕。

她顾不得棋局,“颜兄,又有什么?你告诉我。”

颜离水却看着玄曜宸,他看着她的眼睛,“又有术士之言,紫薇星现于洛城,北齐势必一统天下。”

“南宫隽此去凶多吉少。”他说这句的时候,眼睛依旧看着她的表情。

“我不信!”她面上已然惨白,丢下棋子,夺门而出。

“听闻这一回出征的并非他们的大将军。”听鹂馆里人们继续热议着战事。

“是那个一身红色战衣面上覆一青色獠牙面具的那位?”

“是,据说称病,又大将军的弟弟带兵。”

“不知道南宫家的公子带兵会如何,是否能子承父业。”

“这可不好说啊…”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有人低声说着。

果然,街角处正走来几个官兵模样的人。

“听说,这次带咱们出兵的是南宫家的少主?”其中一个问那年长的兵士。

“是当年南宫将军的儿子。”

“南宫将军?”年纪小的想是刚刚服役,“徐老哥,当年那一仗您是打过的,给我们讲讲吧…”

“原来南宫将军如此神武,以少胜多,以一当百呀!那我们跟着他儿子必然可以打胜仗了!”

“这…”那徐老哥摇摇头,“听闻南宫隽不过是一介书生!唉,南宫将军后继无人,这一仗,唉…”

一行人渐行渐远,偏厅里的人却摇起了头,“这一仗,胜负却未可知。”

“难道你担心玄蚩应付不了南宫隽?”颜离水问。

“希望不会。”他手捏棋子,看着刚刚的棋局,若不是她心乱了,这一局,他必然是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玄确实神秘哦~~~

第五章:不识庐山真面目(二)

这一日,南宫家上下皆是沉重的气氛,南宫家,南宫隽即将出征,作为大昭国的军师,去拯救弱小的楼兰,那个充满传奇的国度。

“姑母无须太过忧心,侄儿已非当年的小娃儿。”隽对着面前的女子说着。那女子便是南宫婉秀,南宫家的三小姐,当今皇后的亲妹,南宫隽的姑母。

“唉,”南宫婉秀叹了一口气,“只是这皇上的旨意下的太快,明日就要拜将出征,连新衣服都赶不及为你做了。”

“母亲,隽明日还要登台拜将领兵出征,就让他去忙吧,行囊的事情就由我来替隽打点吧。”紫琳虽心里亦是忧虑,但面上对隽笑着。

“罢了,隽,你去忙吧。”

“是,姑母!”南宫隽躬身退出。

一路缓缓走在长廊下,看藤蔓绿莹莹的,他心底却叹了一口气,想起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争执,怎能不让人忧愁。

当兵部尚书慕容匡建议由南宫隽领兵时,右丞相东方祚极力赞同,“当年南宫隽之父南宫瑾曾是传世的战神,而今子承父业,自当替我皇打下赫赫战功。”

“隽,你可以愿意?”昭庆帝问跪在下面的南宫隽。

“臣自当全力以赴!”他没有多说什么。

“慕容,这次隽需要带多少兵前去?”昭庆帝问兵部尚书,随后又说,“这一战必须赢,但,他可是无瑕的夫婿,你的外甥女婿,朕不希望看到多年前那样的血战!”

众人心中微微一颤,那一年南宫瑾的一战以少胜多,难得他还能撑着回到金陵。

“臣自会安排全部兵力支援!”慕容匡跪拜道。

“臣认为不妥!”这反对之声竟出自南宫隽。

“隽?”

“臣以为,北齐这一次出击楼兰不过是声东击西,若我军全力以赴,都城空虚,岂不坐等北齐攻城?”

“隽,你过虑了。”东方祚笑着回答。

“丞相有何见解?”昭庆帝询问。

“回禀皇上,这北齐本来是国富兵强,一则是上一代国主尚属明君,二则有大将军辅佐,这大将军就是人称红衣银面战神的玄曜宸,每每由他领兵,则战不无胜,然据可靠线报,这一次北齐征讨楼兰,因他们的大将军便报病危,想是时日无多,只能又其弟领兵,而北齐现今的皇上才是五岁小儿,这北齐的朝堂早已内忧尤重,皇帝尚幼,国将又损,北齐不足为惧。”

“若那玄曜宸是佯病呢?”南宫隽抛出了自己的隐忧。

“不可能!”这一回是慕容匡站出来,“这玄曜宸身有痼疾,有人曾见他在帐内吐血不止,据传他这身着红衣也是为了防止军士们在他作战时看到他身染血迹,怕这血迹不止是刀剑之伤,恐也与他这恶疾有关。”

“再者,这楼兰一战,北齐已倾尽全力,隽你首次领兵,自当着我大昭之精锐之师,方能一举击败!”

“况,我皇乃真命天子,有真龙庇佑,金陵有龙脉…”一时间,众人言之凿凿,昭庆帝便也被这声音盖过了内心深处的忧虑,而南宫隽也无心继续争辩。

“就按尚书的意思了。”

“皇上英明。”众人跪倒谢恩。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天,真的有所谓真命天子,龙脉之说么?那父亲当年,是否可以不必浴血而战?

前厅,无瑕一路闯了进来,门童甚至没有看清来人是谁,直追了进来,“站住!这里是南宫府院,岂容你乱闯!”

她一路跑到前厅,却看紫琳和她母亲还在为南宫隽出行的事情在商议。

未曾给南宫婉秀请安,她直接问道,“紫琳,隽呢?”

“公主?”

“站住!!”门童追了进来,“夫人,小姐,这人乱闯了进来,我…”

“紫琳,隽呢?!”她急得要哭了一般。

“你退下吧。”南宫夫人让他退了下来,那人纳闷的看着来人的背影,又听那声音,想了想,一个寒噤,这声音明明是无瑕公主的,幸好他没有将手中的棍棒打出。

“公主,隽明儿要出征了,才刚回了他的院子,是得收拾准备一下了。”南宫婉秀回答,又对紫琳说,“既公主来了,琳儿,你就先陪公主,隽的行装,我先着下人打点着。”

“不必了,姨母,我去找隽!”说罢飞也似地便奔向隽的院子。

看着她奔跑的背影,那一身男子的衣装,南宫婉秀愣了好一会儿,她记得特别的清楚,那一年,哥哥也要出征,慕容家的琳琅姐姐也是这么来找哥哥的,只是,哥哥去了,慕容家的姐姐便同姐姐一起嫁给了皇帝。

她一路跑着,书房里没有,卧室也没有,直到她跑到后院,才寻到了他,在那棵梨树下,却见他依旧摆着一副棋子,似往常一般,手执白子,等她来。

站定在回廊上,无瑕愣住了,好像多年前第一回见隽,也是在这梨花树下。

他依旧微笑,只问了一句,“今儿个是赢了?”

“隽,你要出征?”她喘息不止,上前握住他的手臂。

“恩。”他却是继续微笑。

递过一杯水,“先喝口水,喘过气来。”

她顺从的喝水,搁下杯子,“可以不去么?”她问,想起刚刚颜离水说的那些,又补了一句,“我去让父皇收回成命!”

“瞳儿,”他摇摇头,“国家有难,匹夫尚有责,而况我是南宫家的男子。”

“可是,”她满目担忧,“隽,那是战场,不是棋盘。”

“不必担心,我有大昭国的精锐之师。”他宽慰她,又站起身,替她把乱了的头发顺至耳后,“瞳儿,我答应你,不会有事,只是想来这些日子没办法陪你下棋了。”

“这些都不重要,但,我…”她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但见他这样说,也便没了话。

“今日的棋还下么?”他问。

“我,”此刻心都乱了,哪里能下得了棋,“我没办法凝神。”

“那正好练练你的心神。”笑着把棋子放在她眼前,“今天我可是一子不让。”

“好。”她勉力答应。

一局下来,一个时辰的厮杀,虽然是无瑕败北,然,他赢得也不甚轻松。此时此景,又有谁能不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