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在他怀里转过身,不解道,“为什么不来?他不经常说天亮的太早?”

“他回美国了。”

“恩?”

阮阮的头发已经很长,发丝柔软的搭在肩上,霍朗撩开她耳侧的发丝,在她圆润的耳垂上揉捏着,“他回去和沈家人谈判了,童瞳的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沈茂还没有按着沈家的要求娶一个门当户对对家族有利益的女人,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于童瞳来说后患无穷,这么大一件事被揭发,沈家淡定的连一通电话都没给沈茂打过就兀自解决了,可见,他们根本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沈茂应该不是第一次和沈家人谈他和童瞳的问题,结果却是这样,这次回去就一定能谈好吗?”阮阮还是有些不相信,不是不信沈茂会全力争取,只怕沈家人会是属王八的,咬住了便不松口,童瞳这样子恐怕再也经不住第二次折腾,那会彻底要了她的命。

“不一定能谈好,不过,如果谈不好的话,可能他就不会回来了。”

“啊?不回来?”阮阮愣住了,“那童瞳怎么办?人还傻傻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他就不管了吗?”

“那你说,在‘童瞳和他分开却一生平安’和‘童瞳和他在一起但危机四伏’,沈茂会选择哪一个?”

阮阮摇头,问,“如果你是沈茂,你会选择哪一个?”

霍朗目光一冷,掐起她脸蛋上的肉肉来回晃了晃,把阮阮的脸都扯变了形,“我哪个都不会选,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不能确定带给你平安和幸福,我根本不会给你陪我冒险的机会。”

“我太幸运了,霍朗,我是最幸运的那个,和童瞳比起来,我所经受的一切什么都不算。”至少她还有一个只要他在她便别无所求的霍朗在身边,而童瞳,连一份安稳都难得。

“你知道就好。”他眉头轻挑着,一副倨傲的模样,松开了她的脸颊,手指落在了她的腰间轻轻揉着,随即挑起她的下颌吻了过去,“我永远不会放任自己让你变的那么难过, 你信我吗?”

“不信咋办?”阮阮调皮的轻轻点着他的肩膀。

霍朗低沉沉的笑了一声,一个转身带着她摔倒在沙发上,“怎么办?那只能就地把你办了。”

热切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仅有月光的客厅,仅剩悸动的两人。

自从童瞳住进了他们家,霍朗和阮阮亲热的地点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厨房浴室客厅,甚至是楼梯间,总之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模式,只能在夜深人静童瞳熟睡的时候进行,接吻和拥抱这种本来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事情,对他们而言似乎也变得奢侈。

他们的吻的太过激烈,霍朗甚至掀开了阮阮的睡衣,埋头在她身前,这一场看似一发不可收拾的热情,却突然被一声尖叫划破。

一身睡衣保守至极的童瞳仿佛看到了多么骇人的场景,她疯了一样冲到正要分开的霍朗和阮阮的身边,用尽全力的拉开霍朗,将他彻底从阮阮身上推开。

阮阮以为这样的场景令她想起来不愉快的记忆,立刻要坐起来整理好自己,谁知下一秒,童瞳便狠狠将她拉起推倒在茶几上,稀里哗啦一阵碰撞声,阮阮猝不及防被摔了个狼狈,霍朗猛的一把拉住童瞳的肩膀将她甩到地板上,怒斥道,“你发什么疯!”随即立刻弯腰把阮阮抱回沙发上,掀开她腰间的睡衣要看看她哪里受伤,童瞳从地上爬起来,不依不饶的来拉霍朗。

“滚!”霍朗朝她厉声大吼,抬手将她挥开,不料力度失控,手背甩在童瞳的脸颊上,清脆的一声。

“你不要说她!”阮阮紧忙拉住霍朗的手臂,摇头,“她是病人,你不要吼她。”

阮阮想去把童瞳扶起来,霍朗却紧紧扣住她的身体。

童瞳情绪激动的捂着脸,满眼痛苦的看着霍朗对阮阮呵护有加,她慢慢的倒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光着脚夺门而去,绕过小径一路跑上了小区的柏油马路,长发漫过腰际,在路灯和月光下肆无忌惮的随着夜风摇荡。

这一举动吓坏了霍朗和阮阮,两个人飞快的追了出去。

“童瞳!你要去哪!别跑!”阮阮在后面大喊着。

童瞳的净身高有172,腿长步子大,霍朗追上去还算轻松,阮阮却被拉出好长一段距离。

眼看快要跑到小区大门,霍朗才一把抓住童瞳的手臂截住她的去路,“你跑什么!大半夜不睡你发什么疯!”

童瞳剧烈的喘/息着,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自从回来之后,她便很少开口说话,偶尔霍朗问她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她会发出一两个单音节,别的一概不开口,现在霍朗对她大发雷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有些愤恨的瞪着他。

“我警告你,我不是你老公,我是巫阮阮的老公,我对你没有责任和义务照顾,收留是你因为你男人是我朋友,你再这么没进展我就给你扔回沈茂那去!”

童瞳一听这话,抵死和他挣扎,非要逃跑不可,霍朗无奈,怒喝道,“不回沈茂那!别耍了!”

她是不挣扎了,却僵在原地不肯和他回家,地面再干净也总会有细小的石子,她就这样光着脚跟扎在地上了一样。

霍朗见拉不动她,便和她面对面站着对视,“你不想回家?”

她不答。

“好,不回家,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推阮阮?她怎么惹你了?如果你联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应该冲着我来,不是冲着她,如果你是想霸占我,最好打消这个想法,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忘记了,在法律上,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合法妻子,你是别人家的,我也是别人家的。懂了吗?”

童瞳满眼的迷茫,摇了摇头。

霍朗无奈叹息,“那个房子是我的,巫阮阮也是我的,也就是我们在我们的房子里,做我们想做的事,接吻拥抱甚至柞爱,都和你没关系,你不该…”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阮阮的脚步声同时,童瞳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勒得他呼吸都不好过。

霍朗想要拉开她的手臂,她却铁了心的不放开。

脚步突然的顿住,阮阮的长发从身后甩到了洶前,她微微张着唇喘/息着,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童瞳对霍朗的依赖,对自己的戒备,她都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升起莫名其妙的异样,她摇了摇头,朝童瞳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童瞳,我们回家吧。”

因为这个拥抱姿势,导致霍朗性感低沉的声音不得已的从童瞳耳边划过,“回家,松开我。”

童瞳充耳不闻。

“你不松开我,我怎么抱你?”

犹豫了几秒之后,童瞳缓缓放松,霍朗打横将她抱起来,苦大仇深的看了阮阮一眼,“走吧。”

阮阮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跟在他的身边,伸手给童瞳脚底上沾着的石子颗粒拂掉。

霍朗将童瞳放在chuang上平躺,自己则靠在chuang头,任她搂着自己的手臂。

阮阮去准备温毛巾给童瞳擦拭手脚,童瞳突然翻身起来,长腿横跨直接骑到了霍朗的腰上,霍朗以为她又想扑上来抱自己,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几乎每天她都会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然后突然撞过来,便没多想,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然而,这一次童瞳却出人意料的直接扑向他的唇,飞快的吻了上来。

阮阮已经拿着毛巾回来,怔怔的望着房间里那一对唇部紧贴的相拥身影。

————【明天万更】————

305:喜欢我是病,得治

:2014-6-19 11:12:24 9710

如果童瞳真的一辈子离不开霍朗了呢?

阮阮不得不做这样的设想 ,难道她和霍朗要一辈子带着童瞳生活吗?两个女人,一个丈夫?

昨天是拥抱,今天是接吻,那明天呢?后天呢?一时之间不会产生感情的两个人,一世都不会产生感情吗?

这天底下什么都可以和闺蜜分享,分享亲情,分享物质,分享一切美好的东西,唯有爱情不能。悫鹉琻晓

她对童瞳有内疚,有心疼,她愿意她也应该付出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她,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牺牲掉霍朗。

曾经就是那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姑娘住进了她和霍霆的家,才最终导致她的婚姻走向破裂。

这种联想让阮阮浑身寒毛倒立,恨不得马上把霍朗揣进自己口袋里藏好。

霍朗毫不留情面的将童瞳掀翻在chuang上,嫌恶的擦嘴,好像刚刚啃了一口土似得难受,他义正言辞的对童瞳教育到:“我可以理解和容忍你对我的依赖,但是,别对我产生错误的感情,我永远不会习惯你,你最好清楚清晰清醒的给我认识到这一点。”他抬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尴尬不已的巫阮阮,继续对她说道,“我相信你不是疯的无可救药,不疯的时候你好好想一想,我是谁,巫阮阮是谁,你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想拆散我和她的人大把,如果能拆的开,等不到你今天来我这里疯疯癫癫。”

童瞳抱着膝盖躲在chuang头,垂眸委屈,一句话都不敢说。

“赶快躺下睡觉,快点。”霍朗不耐烦的催促到。

巫阮阮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抻平童瞳的脚掌,快速的给她擦了两下,然后给她拉上被子,温柔的安抚,“睡觉吧,我和霍朗一起在这陪着你。”

童瞳用脚踝勾着阮阮向后退,拉开了她和霍朗的距离,紧紧的搂着霍朗的小臂,艰难的逼着自己入睡。

“我要加薪了。”他无奈的对阮阮抱怨着,“请我来的时候说当副总,没说当保姆,像我这种学历高工作经验丰富有耐心有爱心的长的又一表人才家世背景显赫的人来给病人当保姆,一个月不值一百万吗?”

“你怎么不去抢钱?大家都说坑钱就坑朋友,果不其然。”阮阮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才启动自恋模式来逗自己开心,于是她也故作宽心的微笑。

等到童瞳抱着霍朗手臂的力度渐渐放松下来时,霍朗朝阮阮勾了勾手指,让他到自己这边来,巫阮阮拎着一个坐垫坐到chuang边,抬头便是霍朗。

他勾起阮阮的下巴,带着一点点歉意的笑着轻问,“吃醋了?”

阮阮笑着摇头,“没有,她是病人嘛。”

“撒谎会变成A*。”

“变就变,我还嫌累呢。”

“你看,你撒谎了。”

阮阮轻轻推开他的手指,杵着下巴不说话了,说不吃醋那一定是违心的,这也没什么可解释,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吃醋。

这画面很怪,童瞳抱着他的手臂睡觉,霍朗半倚靠在chuang头,双腿自然放松的交叠在chuang上,那两个人看起来才像情侣,那么的理所当然。

而阮阮像是很没有礼貌的闯入者,还眼巴巴的望着似乎该属于童瞳的东西。

霍朗见她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便向她递出手掌,等巫阮阮慢吞吞的伸过手来,他一把握住,像抓到一条会跑的小鱼,紧紧攥着,“你敢觉得我是朝三暮四的人你就完了巫阮阮,我会扒你一层皮。”

阮阮想挣开他的手,无奈霍朗的力气太大,只好用一只手在嘴边比划,“是你亲了别的女孩,不是我亲了别的男人,你扒我一层皮也太不讲道理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我已经留下我的光辉荣耀离开SI,你不是我的领导还想吓唬我?”

“我是你男人。”他挑着眉,言简意赅,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作为夫妻,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不能随意对我使用家庭暴力和冷暴力。”她的据理力争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没有底气,霍朗那个人他讲什么道理啊,他说地球是方的别人都不可以说是圆的。

霍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就使用了,你去告我吧。”

“我!”阮阮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有些没出息的软下来,“暂且放过你…”

“除了家庭暴力和冷暴力,我还擅长别的,你要尝试一下吗?”

阮阮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除了这两样你还擅长别的?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他戏谑的勾起嘴角,“你想见识?S/M…”

“*!”阮阮压低了声音斥责到。

霍朗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童瞳,悄然收回手臂,慢慢下chuang,拉着阮阮无声息的离开房间,“巫阮阮”

“恩?”

“*爱你。”

阮阮轻轻带上房门,转头看他,“就现在看来,*是爱我的。”

霍朗一个大巴掌赏给了她的小屁股,吓的巫阮阮原地弹了10多厘米高,“一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没规没距。”

“我要是不吃醋不在意,你才应该打我屁股,你完全在逆正常人之道而行之,是叛逆和心理扭曲的代表。”阮阮不服气的狡辩道,生生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的冤枉。

霍朗将她逼到墙角,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眼底黑漆漆的,充满了警告,“怎么办?我怎么觉得你怎么做都是在作死,不吃醋不对,吃醋也不对,哪种我都想揍你,但是,后者可能揍的轻一点。”

阮阮定定的望着他,“我能说完实话再挨揍吗?”

他低沉沉的笑了两声,“说吧,给你个痛快。”

“你们刚刚的举动让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以前于笑刚刚住进霍家的时候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客人,霍霆对她不冷不热,心情好的时候寒暄一下,心情不好就当她是透明人,突然有一天我加了一个班回家就彻底变了,我的丈夫变成她的丈夫,我的房间变成她的房间,我知道童瞳和于笑不是一样的人,她有原则和底线,可那是在她正常的情况下,现在她不正常呀,所以我一边告诉自己吃醋不对,一边又要担心故事重演。”她抿了抿唇,好像耗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似得,“我说完了。”

霍霆两个字出现的很突兀,让霍朗有些猝不及防,就像一张白纸突然被锋利的刀片割破,看似无异,只要轻轻一弯曲,便会看见锋利边缘的切口。

“我和霍霆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不一样,但你们都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共性,就像女人有女人的共性,童瞳现在就在体现女人的共性,她再骄傲再坚强说到底心里也是柔软的,会依赖依靠拯救她的人,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

霍朗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好像要看进阮阮心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和霍霆确实有一些共性,但一定和别恋与*无关,我们…”他停顿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句‘我们都很爱你’隐藏了起来。

“我们还是有些地方不同的。”他接着说道。

阮阮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莞尔一笑,“我是家庭妇女嘛,发发牢骚你不要介意,不是将你们比较。”

“你需要我怎么做?”他态度认真且诚恳。

“恩?”阮阮弯着眉眼轻笑,“你是一家之主,是九五之尊,臣妾不敢对你有要求。”

“没关系,朕偶尔也可以满足一下你除了‘吃’以外的要求,当然机会不多,对你提出的要求我也会酌情考虑是否应该实施以及实施程度,说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阮阮摇头,“我相信真正在意我的人,不会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我吃醋不代表我不相信你。”

“哈哈…”

很难得的,霍朗竟然非常爽朗的笑出声,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白森森的,不是一般的好看,可阮阮并不觉得哪里值得他笑,这是多么严肃而正经的话题。

“你笑什么呀…”

霍朗蜷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个响,“我笑你越来越聪明了,学会给人带高帽子,这手段比提要求高明的多,完全看我的自觉性对吗?”

阮阮推开他的身体往主卧走去,“什么什么什么呀,我什么都没说,况且我本来也不笨,我那个叫大智若愚,不是真正的愚,是我的智慧不拘小节。”

霍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手臂环在她纤细的腰间将她向上提起,唇齿交错的轻啃着她的脖颈。

祝小香大概想起来喝水,一出房间就看见主卧门口这一副香艳的情景,立刻捂起眼睛,“瞎了我的钛合金至尊桃花眼,啧啧啧…”

一整夜,看似波折,却也平静。

第二天一早,喃喃准时开嚎,霍朗起chuang后只穿着一条居家长裤便要去抱孩子,结果一开门,一个软绵绵的重物倒在了他的脚上,把他吓了一跳,差一点被本能驱使着去踹一脚。

他低头看着迷迷糊糊爬起来的童瞳,万分不解,“这才几点,你不睡觉躺这干嘛呢?”

童瞳揉了揉眼睛,视线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宽肩窄腰还有沟壑分明的肌肉轮廓,以及色彩繁杂的满臂纹身,集合在霍朗的身上,每一处都成为了他勇敢和力量的显示,她不假思索抱了上去,小腹甚至撞到了他隐藏在裤子下的晨·勃。

霍朗突然脸红了,他再不喜欢不能接受,童瞳也是个女人,这让他非常不自在,况且他感觉身后有一束凉飕飕的目光伴着一点点醋意和难过向自己扑过来,霍朗立即推开她的身体,“大早上的逼我发火,滚回你房间去。”

说完和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婴儿房。

童瞳像个甩不掉的尾巴一样,一步步跟着他,跟得他心烦意乱。

当天,他就和医生反映了童瞳的情况,并且非常郑重的交代,别的都可以暂缓,这个毛病必须得治,感情投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万一童瞳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这涉及到两个家庭的和谐以及两对好朋友的友谊是否能够长存。

这个家的和谐,如此的流于表面。

一天早起,阮阮正坐在地毯上刷一块被喃喃弄脏的污渍,祝小香在想方设法让大螃蟹变得更大,霍燕喃在霍朗的脚边来回翻滚,而霍朗,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上的邮件往来,他不打字的时候,左手便会被童瞳抓在手里,开始只是抓着,后来慢慢的就变了,她无聊的时候会用指尖沿着他纹身的图案描绘,一个圈两个圈,一条线两条线,掀开他的袖口向上油走。

霍朗挥开她,“别弄,痒。”

童瞳置若罔闻,该干嘛干嘛。

“我说了别弄!”他一身嗓门惊动了所有人,连喃喃都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自己伟岸的爹地到底在鬼吼什么。

童晏维一直睡在隔壁沈茂的房子里,这会刚刚从那边过来,就看见霍朗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当然这种事也是他无法制止的,任何人的劝解,童瞳都会当做虚无缥缈的耳边风去感受,转屁股就忘。

医生让童瞳保证一个午觉,但这午觉也着实的困难,阮阮特地从安燃那里学来了安神的补汤,童瞳喝了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反正祝小香每天喝的倒是挺饱,睡的也挺好,他睡觉也愿意委到霍朗身边的沙发上,但待遇明显比童瞳好,至少从来不被吼,大概是霍朗觉得阮阮不会吃祝小香的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祝小香不是情敌,他面对沈茂和安燃的时候明显热情度比面对霍朗高,霍朗就像一个委曲求全的替身玩伴而已。

童晏维哄了好久,才成功的代替了霍朗一小会,陪着童瞳一起午睡,当然更大的功劳来自于他们上午刚刚见过心理医生,童瞳这会还清醒着,等睡醒觉了嘛,那就不好说了。

她穿着一身纯棉的浅绿色的小碎花睡衣,套头的款式,长袖长裤,十分保守,若是以前她的衣柜里出现这种东西,按着童瞳的个性不是把衣服烧了就是把衣柜烧了。

童晏维躺在她身边哄孩子似得半搂着她的腰,在背上轻轻拍着,“姐,你快点好起来吧,我都快成撒谎精了,我怕尿chuang。”

童瞳半阖着眼,似睡非睡的不说话。

“我告诉他们你回来了,他们要来看你,可能还要揍你,我不敢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走丢的时候妈都快哭死了,还把姐夫给揍了一顿,我告诉他们你离家出走的时候不小心流产了,现在抑郁症兼精神分裂,姐夫带你去治疗了。”他皱了皱眉,“可是抑郁症总会好起来,精神分裂也不会一直都这样分裂,什么时候你能好好的像个正常人那样,和爸妈打个电话也好呢?”

童瞳抬了抬眼皮,“不要沈茂。”

“哎…”

“你记得霍筱吗?你很讨厌她的,以前你说她长了一副白莲花的模样,还自命清高,看着就想用高跟鞋捶她。”

童瞳皱了皱眉,“记得。”

晏维眨了眨眼,“你记得?”

“恩。”她又不愿意回答了,但这已经很出乎晏维的意料,至少这是她愿意回应的问题。

晏维像小时候一样往她身边蹭了蹭,抵着她的额头,十分亲密道,“她怀了我的小孩。”

童瞳又开始陷入了新一轮死寂,晏维无奈的轻声叹息,轻拍她的手掌却没有停,“可是那天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气晕了,就在酒店把她…”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强·歼这两个字眼是绝对不能出现在童瞳的耳边,“恩,怎么说,就是很不和谐的发生了关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早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告诉我,而是在我那么粗暴的对待她之后才说,姐,你说那是为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便继续缓慢低沉的自说自话,那二十来年没说顺溜的话好像今天一股脑的非要说出来一个中国上下五千年的长篇大故事,“我猜她在等一个适时的时机,想给我一个惊喜,或者她只想悄无声息的打掉,因为她又要结婚了,告诉我,纯粹是为了让我对那天的自己内疚。”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然后,我穿上衣服,下chuang,站在墙边,面无表情的告诉她:打掉。 然后我走了。你肯定想不到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特别让你有成就感的一句话,我当时想:我的天,我居然让一个女人为我未婚先孕了,我姐一定会打死我!”

他说完自己腼腆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依赖姐姐的大男孩,“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没出息都是你惯的,我一直觉得,只要你在,我不需要有出息,什么你都会替我安排好,从小就是这样,能决定我吃什么穿什么的不是爸妈,是你,你让我吃馒头我就不敢吃米饭,你让我穿红裤衩我不敢穿白裤衩,你说高二让我选理科,我就和数理化死磕,你让我学市场营销,我不敢报会计,因为我觉得,你比我大,比我看得远看得多,总会给我选择更适合我的,更对的,让我将来不会后悔的那个决定,包括霍筱,你不喜欢她,因为知道我将来一定会后悔,果然,我现在很后悔招惹了她。”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童瞳会时不时的闭一会眼睛,却睡不着,睫毛乱颤,接着又睁开。

晏维有些心疼的在她背上搓了搓,以示安慰。

“我和她私奔,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他的语气带着浅浅的无奈和歉意,“其实,我不喜欢霍筱,一开始,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觉得如果我可以带走霍筱,让她心甘情愿的放弃姐夫,那你的生活会好过一些,而我是一个男孩子,不会吃什么亏,谈恋爱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非谁不可,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和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在一块儿,我被霍家威胁过,打过,关过,可还是逃跑了,最终也带着霍筱逃跑了,过了一段浪漫的流/亡生活,她有钱,漂亮,性感,除了平时有一点冷漠,但也并不骄纵,对我也算言听计从和,这样一个人,我后来稍稍有那么一点对她动心,也算正常了,对吗?”

“后来你失踪了,大家猜测是霍家对你进行打击报复,于是我想,再和她好一阵吧,让她帮我找出你,或者交出你,只要她在我身边,隐藏着秘密,便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现在想想,你变成这样和我脱不了干系,是我太不懂事,自作主张,假如霍筱真的和姐夫举行了那场婚礼,我们会有别的办法来解决那段关系,可是我带走了霍筱,让沈霍两家恼羞成怒,他们大概认为你真的威胁到了沈家的利益,才会做出这样*不如的事情,所以我很内疚,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你。”

这上下五千年的故事终于接近了尾声,他总结道,“姐,我特别想让你变回原来那样,虽然有点不可爱,但是我习惯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能忍着,其实也没多疼,只要你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童瞳蜷缩起身体,膝盖弯抵在童晏维的小肚子上,“不要沈茂。”

“暂时可以不要沈茂?以后呢?他是你丈夫,你们是合法夫妻…”

“不要,不要沈茂。”

晏维看她这哆哆嗦嗦的样子就心疼,只好妥协,“不要沈茂那你要什么啊?”

“霍朗。”

“那不行,那是阮阮的老公,阮阮是谁知道吗?”

童瞳痛苦的闭上眼,没有回答,她心里什么都明明白白。

“霍朗是阮阮的,阮阮我的姐姐,你的妹妹…”

童瞳突然摇了摇头,“只要霍朗,看不见霍朗,不想活。”

童晏维骇然,她对霍朗已经依赖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喜欢霍朗?”

童瞳犹豫了很久,在晏维已经放弃得到她的答案时,听到她轻声说,“喜欢。”

晏维沉默了好一会,轻声安慰道,“他会一直陪着你的,陪到你好起来,如果你好起来也喜欢他,那,霍朗就是你的。”

————【还有四千,今日万更】————

306:要儿子还是要老婆,二选一

:2014-6-19 17:43:12 6902

沈家庄园。悫鹉琻晓

一直以来,只要是沈茂回家,甭管高兴是还是糟心事,沈家都会大车小马的接送,门口一排佣人穿戴统一得体的列队欢迎,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没有仪仗队来一曲。

这个恶心的欢迎方式是他小妈生的女儿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想出的幺蛾子,这孩子先天性脑子缺钱,一步一炫耀,家里不整天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沈家买得起鼓敲得起锣放的起花,这一点,还真看出来和沈茂不是一个妈。

沈茂的亲妈是大家闺秀,他亲姥姥也是大家闺秀,他亲姥姥的妈妈和姥姥也是大家闺秀,也就是说,沈茂亲妈家的生活环境文化水平教育机制一直以来都那么的好,算是世袭制。

沈茂呢,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打一落地掉钱堆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其实我不需要想办法去赚钱,我只要想办法花钱就行。

一个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大少爷,肯定是看不上整天只把钱当做唯一概念的后妈和小妹。

当然这种不合不仅仅是嘴上说说,是真心不合。

他亲妈刚刚去世那会,沈茂天天变着法的折磨跟进门的小妈,为此挨了不少揍,这一度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没妈的孩子是根草”这话的深刻含义。

这个小妈不敢说在家里横行霸道,但是欺上瞒下的事情没少干,在沈茂年少无知叛逆桀骜的那段时间,曾经励志要像我党打倒小japan帝·国·主义那样打倒他小妈,后来长大了成熟了理性了,便随她去了,那人虽满肚子坏水,但大抵都是坏别人家,对待沈家和沈茂父亲是十分厚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