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点。”霍朗如实回答,听说这孩子比喃喃的生日要大,可是抱过了喃喃再来抱这个小家伙,轻的不像话。
“送你了。”霍霆微微眯着眼,语态轻松。
霍朗十分大方的接受了,“可以,你还有多少,我可以照单全收。”
“于笑就在那,你去让她给你生。”
霍朗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对霍霆这种过分的玩笑有些不能苟同,“说实在的?”
“恩?”霍霆偏头看他。
霍朗有些嫌弃的撇嘴,“我看不上她。”
霍霆轻笑一声,“说实在的。”
“恩?”这次换成霍朗疑问。
“我也看不上她。”霍霆淡淡的说,在霍朗稍稍露出诧异的表情之后,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其实霍海东走路已经需要人左右搀扶了,可一家之主的架子摆的可高,霍霆不喜欢他,因为他不承认自己的父亲,也不爱自己的母亲。
老爷子吃得清淡,别人就得跟着吃得清淡,除了几道色泽清新的精致素菜,剩下的都是海鲜。霍霆倒是很习惯,就是在舅舅问及霍朗这菜色能不能吃习惯的时候,他很直白大方的说了一句:我是吃牛肉长大的,我爱吃牛肉。
老爷子马上吩咐人去做。
“不用了。”霍朗礼貌的说,“我只是告诉你们我爱吃什么,并不是这一顿非要吃到,我家里也不缺牛肉吃,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霍霆和他们没话说,每次来都只有闷头吃饭的份儿,况且也没人会关注他喜欢吃什么,他喝了口汤,又用勺子舀了一点佣人特地给小江夜冲的米粉,喂进孩子嘴里。
说完那番话,霍朗直接看向身边的父子,“霍霆。”
“啊?”霍霆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这些东西你吃的习惯吗?”他问的很自然,好像他们感情好到经常会如此泰然的聊着家长里短。
霍霆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虽然有一半的蔬菜是自己不爱吃的,还有他过敏的贝壳类,但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吃自己喜欢吃的,能吃的就好了,比如他就着四菇汤也吃了一碗米饭。
他眨了眨眼,嗯了一声,“还可以,汤不错。”
“这个你吃吗?”霍朗夹过一块贝肉。
霍霆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用餐盘去接,“可以试试。”
霍朗没有把贝肉给霍霆,而是放进自己嘴里,“有些人吃过敏的事物会休克,还是不要冒险好。”
饭桌上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大家都看得出霍朗有不满,但又不明白他不满在哪里。
霍朗挨着霍海东坐,老爷子给他布菜,霍朗礼貌的笑笑,转头给霍霆夹了一点蔬菜和他刚刚动过的菠萝虾仁,霍霆怔了怔,低着头没说话,直接把他夹过来的东西吃掉。
一直安静吃菜的霍筱忽然插嘴,“霍霆好像喜欢口味偏甜的东西。”
霍霆正要开口说只是部分甜食觉得好吃而已,就听见霍朗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嗯,小孩儿都喜欢吃甜食,说明他还没长大。”他不顾霍霆突然发红的脸,自顾的说着,“我小的时候班级里有一对华裔双胞胎,那个弟弟就很喜欢吃甜食,我们一起吃甜品,哥哥永远只能吃到一半,因为他弟弟会来抢走另一半,开始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弟弟要,哥哥就要给,他们的生日只不过差两分钟,很多美国小孩都不能理解这种行为,认为弟弟是个霸王。可是那个哥哥说,这是老幺的特权,小孩儿都有这种特权,包括半夜偷吃甜食,霸道,蛮横,占地盘,抢玩具,一个不满意就要对家长告状,大哭,甚至对哥哥动手。”
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他故事的下文。
“我当时的想法是,那只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如果我弟弟敢对我这样,我一定会按着每天早中晚宵夜四个时间段来用武力教育他,纠正他幼稚讨人厌的行为。”他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但那时候我自己也是个孩子,现在,我反而觉得,如果我有一个可以和我一起肆无忌惮的相处,处处和我争斗,从甜食到成绩到长辈的喜爱的弟弟,会是一段很不错的经历。”
他撇撇嘴,有些惋惜,“不懂事的年纪只有那么几年,可惜我和我弟弟没有生活在一起,这意味着什么呢?”霍朗忽然释然笑笑,目光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自问自答,“这意味着,我弟弟,他没有从我这里得到过属于小孩儿的特权,因为没有一个无限包容他的哥哥来承受他的任性,这多少让我觉得自己少给他一点什么。”
霍霆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很专心的喂着小孩。霍朗回手在小江夜的头顶揉了揉,“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和一般的弟弟不一样,不霸道,不骄纵,也不会到处惹是生非,他很聪明,独立,成绩优秀,事业有成,待人随和礼貌,他长成了所有家长希望的那样一个小孩,这似乎是他除了身为最小的孩子以外的另一个可以得到长辈们认可和喜爱的原因,可结果并不理想,他仍是不讨人喜欢。和他哥哥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同样身为外孙,生于同一个女人,他甚至没有和他的哥哥受到同样的对待。”他夹起碗里的一块火腿,“一口菜都没有得到。”
霍筱缓缓开口,“霍朗,你第一次来回家,我们不说这…”
“我说话你不要插嘴,你也有小孩的特权,但你现在不是小孩了,我亲弟弟都在一旁安静的听,你也学乖一点。”他半开着玩笑把这严肃的警告说给霍筱。
霍霆忽然笑了两声,笑的很柔和,瞬间将这锋利的时刻揉搓得圆润,“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好几个小孩子的爸。”
“在他们眼里你是不是小孩我不知道,在我眼里,我的弟弟再成熟,也是个孩子。”霍朗不以为然道。
几个长辈大概没有想到霍朗是这么有棱角的一个人,说到底,霍海东去区别对待他和霍霆是因为他们父亲的关系,可霍朗全然摆出一副护短的架势,把霍海东的偏心不近人情的推出十丈远。
霍朗和霍霆心里明镜似得将这一切看得明白透彻,不只现在是拼爹的时代,早30年,也在拼爹,甚至他们的爹都已经入土为安,在别人心中却依旧鲜活的站成对比帖。
这种虚伪的关爱,在霍朗的眼里,是一分不值的。
霍海东放下筷子,显然有些不悦,嘴角重重的向下吊着, “你离开家太久了,和我们难免生分,常走动,多和霍筱和你舅舅交流,熟悉了就好,一家人在一起,总有相互照应帮助的时候。”
霍朗的左手搁在餐桌上,端着自己饭碗,没有答他的话,若无其事的吃了两口饭,他手臂上的繁杂纹身,还有霍霆那一头雪白的短发,似乎都与这个古朴的地界格格不入。
“您今天把我和霍霆都找回来,是简单的家庭聚会吗?”
“恩。”霍海东声音略显苍老,“家庭聚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想和你们谈谈财产分配的问题,人到了年纪,都得做这个打算。”
“这事您自己做主就行了,怎么安排我们都听着。”霍霆给小江夜抹干净嘴角,换了个姿势抱着,小家伙一直在不停的揪着他的领口,勒的他有些难受。
“我活着不和你们谈明白,等我两眼一闭,看着你们因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让外人看笑话吗?我霍家家大业大,后辈因为家产抢得头破血流,像话吗?”
霍朗笑笑,“您和舅舅商量就行。”
不得不说霍筱爸爸真是沉得住气,平日里挺嚣张个人,在霍海东面前,做到了十足的谦卑和恭敬。
一句多余的话不多说,完全跟不上自己两个外甥这作死的节奏。
“会有律师给你们谈具体的细节,我全部财产的百分之五十分配给你们舅舅,你和霍筱各百分之十九,霍霆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大家知道个中原因,他拿最后的百分之十,他一双儿女各自百分之一,我大致算了一下,霍霆的两个小孩都可以在成年以后继承到一到两个煤矿和一些股票,他不吃亏,你也甭在我面前挑你外公的理,说我不公平。”如果不是霍霆没有他妈那么执拗,一句话不肯和霍家说,彻底拒绝和霍家的来往,霍霆压根也没这继承权,就如霍朗所说的,霍霆确实按着长辈们喜欢的方向修整着自己的成长方向,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年轻人野心大,霍海东也要防着现在不给霍霆,将来霍筱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斗得过他。
“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觉得不公平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大家商榷一下。”他坐了太久,看似有些疲惫。
霍朗拿起餐巾擦嘴,当机立断的拒绝道,“谢谢您,我并不打算接受。”
所有人一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餐桌 的气氛变得极诡异,暗流涌动。
霍朗却十分的坦荡,“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可以觉得我无知骄傲狂妄自大,但请不要忘记,我是金域通用创始人霍刚唯一的孙子,我姑姑未婚无子女,将来我就是金域通用的唯一继承人,或许你们认为拿到多少财产对你们的未来举足轻重,但在我霍朗看来,我霍家给我留下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我也会找找律师发表声明,放弃我母亲家族的全部继承权。”
他的话不容置喙,言语间透着一股率性,“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我是在嫌弃或不满,只是我不愿意用着百分之二十的财产继承在未来和你们打成互通合作的友好关系,抱歉我说话一直非常耿直,简而言之,我不愿意接受你们这百分之二十的财产和我攀亲戚。”
霍海东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舅舅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霍朗,你误会你外公了,是这么多年,他始终对你和你父亲有亏欠,一直没有机会弥补。”
霍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众人,“抱歉,继续。”
霍朗对佣人招了下手,“空调温度调高,我弟弟身体不好。”
霍霆有些想不明白,霍朗这一边扇着霍家人的耳光,一边和自己打着亲情牌,到底在想什么。
“外公,其实您其实不亏欠我和我父亲,您对我们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如果说是因为霍霆妈妈的事情,让你觉得对我父亲的亏欠,那您其实亏欠的是两个女婿,哪一个都没落下好下场。”
“我承认的女婿,只有一个。”
霍霆垂着眼睫,一言不发,他和霍朗不一样,霍朗的不知天高地厚是有资本的,他有的,只是一个不被人承认的无能父亲。
霍朗忽然沉声笑笑,“如果您想真正的对我表示关爱,请尊重我的家人,和我家人的家人。”
霍海东乐了,“这餐桌上谁是你家人,谁不是你家人?这桌上就没有两家人!”
“如果没有两家人,为什么我当初被我姑姑抱去美国的时候,没有人出来阻拦,又为什么,我在美国27年从来没有来自霍家的问候,为什么偏偏在我姑姑打算将带着金域通用重返亚洲市场的时候,让我认祖归宗?”霍朗语气不疾不徐,不带任何冲动的情绪平缓质问,所有问题一出口,答案便自然生成,“如果没有两家人,为什么霍霆在德国出事,霍霆的企业出现危机,霍家人选择置之不理?想说服我和你们是一家人,很简单。”他缓缓起身,向后拉开紫檀木椅,“别做出两家人的事。我吃好了,妻子和女儿还在等我,要先走一步,抱歉了。”
霍海东猛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响,吓了小江夜一跳,哇的一声哭起来,霍霆轻声哄着。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就因为我对霍霆不好了,里里外外的给我扯这么一大堆,眼里没有个长幼尊卑了。”他转头看向自己儿子,“美国人都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舅舅劝他莫生气,气大伤身,霍朗年轻气盛,又被惯坏了,难免会有些刺头。
霍霆也跟着安慰几句,“外公,您别气,霍朗说话一直这么直接,但是人不坏,以前他也是这么对我的,等他自己别扭够了就好了。”
霍朗像想起什么似得,又从玄关折回来,握着自己的车钥匙,不羁道,“霍霆,出息点,出于亲人的继承,那你就收着那百分之十,出于颜面上的施舍,不如不要,你哥我也照应得了你。”
霍霆沉默了两秒,嘟囔一句,“你才是惹是生非的主。”
霍朗觉得自己说的爽了,美滋滋的开车回家,他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谁稀罕和这一家人掺合,来这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咱们的关系就和那光明顶上决斗的武士一样——点到即止。
好在,霍霆懂得顾全大局,不然今儿晚上,霍海东非得让自己的两个外孙子气死在饭桌上,这么贵的一张餐桌,就地改造成了棺材板。
从餐桌数落到茶几,从茶几数落到玄关,霍朗走的一身轻松,霍霆替他遭罪了,可不管他说什么,霍霆都低眉顺眼的听着。
世界和现实就是这样,你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懂得放弃一些东西,有些需要,是要昂头争取,而有一些,总是需要我们低头去迎接。
霍朗在回家的路上给阮阮买了宵夜,经过一所大学的时候,看到两个女孩子拿着粉色的棉花糖,在明亮鹅黄的路灯下好似黄昏时从天上偷摘下来的云朵,很漂亮,他在女孩子的身边停下车,放下车窗,手臂伸到车外扣了扣自己的车门,引起女孩子的注意,询问道,“同学,这个棉花糖在哪里买的?”
被开着豪车的英俊男人搭讪显然是件非常令人愉悦的事情,两个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着玩笑说,“你想吃我送给你呗!不用买。”
霍朗的手臂慵懒的搭在车窗边上,满臂的纹身令他看起来帅气而不羁,十分迷人,他微微一笑,“谢谢,我想给我老婆和女儿买。”
“噢…”小姑娘的玻璃心“啪嚓”落地,细碎细碎,“对面的奶茶店里卖,有白的粉的蓝的黄的,白的是原味粉的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霍朗的车便已经打了转向,调头离开。
他进家门时,巫阮阮正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小喃喃和大螃蟹头对头趴着,中间一个软球,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偶尔哪一下推偏了,巫阮阮就负责给他们把球捡回来。
见他回来,阮阮转头温婉的笑笑。
她的话少了,笑容也少了,不过也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还未来得及给呢呢睡上一晚的婴儿房哭泣了。
“棉花糖?还是第一次见三种颜色的,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七彩的,一直以为是PS的杰作,这么漂亮不忍心下口。”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霍朗递过来的棉花糖。
“我忍心。”霍朗不客气的撕下来一块蓝色的塞到嘴里,“再好看也只是糖而已,今天吃没了明天还有,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没地方买第二份去”
“甜吗?”
“甜到恶心。”他撕下一块粉色的,阮阮以为他要喂自己,张开嘴,霍朗捏住她的嘴巴,把拉长的棉花糖挂在她的唇上,自顾笑着,“等你八十岁了就这样。”
“我一百八十岁也长不出胡子呀…”阮阮挥开他的手,把唇上的糖捻进嘴里,“好甜。”
霍朗又扯下两块,剩下的大块给放到阮阮手里,“我开车回来就一路握着这个棉花糖,要不是我长得正派又精英,那样子真是傻透了。”他把其中一块呼在螃蟹的脸上,看它手口并用的折腾着,另一块喂给喃喃。
“这东西不能给小孩子吃,不要喂她。”阮阮拉他的手臂,不许他再喂喃喃。
“没那么娇气,吃这一口又不会吃出毛病。”他推开阮阮的手,嘴上说着无所谓,还是把剩下的放进自己嘴里,手指有些发粘,用喃喃的儿童湿巾擦掉。
阮阮安静的和螃蟹一样,一块块用手撕着棉花糖,最后也弄了一手黏黏的糖汁,霍朗拉过她的手腕,把阮阮沾着糖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满满吮着,目光里攒着跃跃欲试的小火苗,缓缓燃烧。
手臂勾住阮阮的腰肢,把她拉进怀里,柔软的如棉花糖一样的吻落下,在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唇,霸道得不容她有半分躲闪,片刻后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太甜,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以后不会再给你买了。”
阮阮弯弯嘴角,没说话。
喃喃趴着累了,自己翻了个身,平躺在地毯上,螃蟹慢悠悠的走过去,慢悠悠的趴在喃喃的肚子上,霍朗一脚掀它半米高,“你当自己身轻如燕吗?长得和猪一样,就老实在地上趴着吧。”
阮阮忽然倾身,像一只大猫一样趴在霍朗的腿上,温顺乖巧,霍朗轻轻拢起她半长的发。
“外公对你好吗?”阮阮问。
“怎么才算好?很客气,但没有出现抱头痛哭泪涕俱下的感人画面。”他说,“他们家人长得就一副不讨喜的模样,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嘿,小朋友,我就看中了你们家有钱’,看着霍霆时候,又好像霍霆欠了他们几个亿一样,和我谈亲情,谈互助,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市侩虚伪,总之,我不喜欢他们,不打算深接触。”
巫阮阮安静的听着,等他说完时,偏过脸,轻柔的说,“童瞳今天又做检查了,到底没忍住查了宝宝的性别,是一对龙凤胎。”
“恩。”霍朗点头表示知道了,“沈茂已经对我显摆一整天了。”
“沈茂很厉害。”她风轻云淡的赞美道。
霍朗眉头一挑,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一抹危险的气息,手掌探进她的腰间,缓缓的摩挲着,“是吗?我也可以…”
“我不要。”她蹭了蹭他的大腿,轻声拒绝。
“Why?”
阮阮眨了眨眼,偏回头,没说话。
霍朗用手指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微微俯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永远最偏爱喃喃,做她最称职的爸爸。”
感觉到阮阮的身体有些发僵,霍朗的手掌向上油走,用他独特的霸道式温柔对阮阮说,“我不想输给沈茂,所以…我们再要两个,恩? ”
272:继续
:2014-5-21 10:49:46 7470
这一顿晚餐,吃的霍霆很不舒坦。悫鹉琻晓
事实上,他来霍海东这里,就从来没舒坦过,这地方美得好似世外桃源,可这里面住的人,仿佛职业膈应人的主。
好在他不是装孙子,而是真孙子。
他带着霍江夜离开的时候,他舅妈还给小江夜包了一个红包,他客气礼貌的道过谢,驱车离开。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上一次带呢呢放烟花的江边,红包的钱都用来买了烟花,他抱着江夜在江边陈旧斑驳了油漆的长椅上看着,两米之外便是缓缓涌动的江水,没有任何护栏。
烟花对于江夜是新奇的,虽然无法理解这满天绚烂到底是个啥,但却足以令他目不暇接。
温热的晚风卷着江水的潮气扑在霍霆的脸上,掀开他雪白的发,露出他年轻英俊的面容,一朵朵炸开的烟花在他眼里形成飞逝的流光,他捏着小江夜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啃着,眸里带着笑,“江夜,爸爸曾经带过你的姐姐来这里,她很喜欢看烟花,你姐姐不会说话,她兴奋的时候,只能拼命的张着嘴巴,发不出小孩子激动的尖叫,很可爱,也很可怜,爸爸很爱她。”他的目光飘向映着七彩流光的江面,抱着江夜站起来走到江边,脚尖与岸并齐,只要他臂膀微松,没有任何防备的小江夜就会顷刻吞没在黑色的江水里。
“为什么我爱的小孩,不能留在我身边,我不爱的你却安然坐在我怀里呢?为什么,被绑架的小孩…不是你呢?”
小江夜伸出手指去抓霍霆尖削的下巴,咿咿呀呀。
“如果爸爸…现在松开手,你会恨我吗?”
小江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霍霆的衣领,直直的看着霍霆的眼睛,不哭不闹,只是用孩童特有的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自己的爸爸,无声的无辜的诉求,然后,小小的脑袋瓜,贴在了他的颈窝里,好像在极力的证明着自己的乖巧。
霍霆一下子心软了。
他慢慢的后退,一步,两步,远离了江水滔滔。
回到绮云山别墅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个曾经一度温暖的家,现在看来,格外冷清。
家里很安静,水晶吊灯被关闭,只有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为他照明。
阿青从佣人房里出来,准备接过已经睡着的小江夜,霍霆拒绝了,“不用了,你睡吧,我抱上去。”
霍老太太已经睡了,房门的缝隙没有透出光线。
于笑住的客房却还亮着灯。
他没敲门,一手抱着江夜,一手轻轻转动开她的门把手,无声的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隙。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于笑的*。
*上放着一张木制的笔记本专用电脑桌 她靠在柔软厚重的一大推抱枕上,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袍,长发湿漉漉的,睡衣也只是松松的系着,风情微敛。
她在和人视频,很显然,对方不是个女人,她犯不着对着一个女人搔首弄姿。
她轻笑,手指卷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缓缓拉开自己的睡袍拉带,让视频那端的男人对她的美好一览无余。
男人低笑,说,“你说霍霆从不碰你?”
“恩…他现在清心寡欲的很,我们也就只在一起一次过。”
“我该说他品味太与众不同,还是该说他没眼光?我在法国的时候就见过你,至今难忘,从不觉得哪个女孩子比你更性感迷人。”男人意味深长的笑着,“尤其是某些隐蔽的地方,只让我隔着视频看,不够清晰,好残忍。”
于笑娇羞的笑笑,“那…韩柯哥哥你还想怎么看呢?”
“你说呢?”
于笑的动作更加大胆放肆了一些。
韩柯继续低声笑着,“我和霍霆有过一面之缘,他对女人确实有些挑,听说他前妻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个人算是大龄的青梅竹马,在一起很多年,大概他前妻第一次也是和他在一起,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如果我没记错,在法国的时候,你和我的学长…恩?”
“修复术喽,现在什么不能作假,你想把自己整成吴彦祖那做出来的绝对不是王力宏,性别都能给你做变了,一个处/女有什么稀奇呢?”
韩柯笑出声,“也是,不过是不是处/女有什么关系,我反而更喜欢轻*,更有味道一些。”
“比如?”
“比如你啊…”
于笑娇羞的轻笑,她确实有一番姿色,这件事不可置否,虽然拜整形所赐,但是身材比例和皮肤,还是天生的好。
“既然霍霆对你不好,你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当初想嫁进来当然是为了爱情,现在留下来,多半是因为孩子,而且,我爸爸的企业将来需要Otai,他一辈子的心血,霍霆的企业在这一行业的潜能无限,和我父亲的长星能合作的话,是强强联手,将来我父亲退休了,霍霆因为是于家的女婿,到时就只有合并,没有吞并,到时我父亲拿着股份就可以安度晚年了啊,再说霍霆的妈妈对我也好,现在啊,就算是门当户对,婆婆也都刁得狠,他妈妈很依我的。”
“如果是为了这几点,那你不如来我身边。”
于笑并没当真,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
“我很认真。”韩柯郑重道,“你所担心的这些问题,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我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奶奶,吃斋念佛活的很安逸,不会刁难我的女人,而你想从霍霆那里得到的利益,从我这里争取会更容易,我们韩家的资产,比不上霍霆吗?况且…”他停顿了片刻,笑着说,“从哪方面来说,霍霆都不如我更能满足你。”
看起来,他的话很让于笑动心。
毕竟从身家背景上来说,于笑从来不认为自己能高攀的上韩柯,那个男人的英俊不如霍霆这般如仙如画,可却更加锋利和硬气,有钱的男人说情话女人固然爱听,有钱又有帅气,又从没有过沾花惹草的绯闻的男人说情话,傻子才不爱听。
“我可是有儿子的,我要改嫁,我儿子也得跟着我啊,哪有男人愿意接受别人的小孩。”
“小孩子怎么了?别说是一个,就算百八十个我也不是养不起,我要真想和你在一起,就会无条件的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过去,还有你的儿子,只要霍霆他肯把你儿子给我。”
于笑笑得甜蜜蜜的,换了一个更加讨男人喜欢的姿势,好像撒着娇一样的说,“你送我那颗粉钻项链的时候,我就猜你会是真心,听说,那是韩氏最贵的一颗粉钻,当初是你爸爸买来送给你妈妈的?”
“恩…是。”
“其实我留在这里也挺怕的,我最近经常做噩梦。”
“很抱歉,我现在不在国内,没有办法在你身边分忧,不过你可以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安慰你呢?”韩柯的语气听起来是真正的心疼于笑。
“那个绑架了霍霆大女儿的人是个女人,你听说过了吧?”
“略有耳闻,听闻那女人和他前妻有些关系。”
“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那个女人叫安茜,她绑架霍燕呢,霍燕呢就是霍霆的大女儿,安茜绑架她其实是在朝着霍霆前妻来的,为钱还是为仇就不得而知了。”
韩柯认真的听着,问道,“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因为这个做噩梦?”
“嗯…这事和我倒没什么关系,就是那个安茜,她之前找过我…”
韩柯好奇的“嗯?”了一声。
一直在门外安静听着他们对话的霍霆忽然眉头紧蹙,目光警醒的锁定在于笑的唇上,生怕因为自己的听力不够而错过她的半句真言。
“那个女人找你做什么?”韩柯问。
“她和我说巫阮阮和霍霆在哪里见面,有多*,说我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巫阮阮就是喜欢霸占着所有的男人,让我看好我老公,别再因为我的疏忽而助涨了巫阮阮的气焰,其实我也觉得,霍霆对他前妻有些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她还说,我和霍霆要结婚了,可她手里有霍霆的艳照,让我出钱买回去,照片又给我看,就想威胁我要钱, 这分明就是讹诈嘛,我干嘛相信她,我就说你要是和巫阮阮有仇你就找她去,要是有仇又缺钱,就去绑架她的宝贝女儿去,她老公有大把的钱赎人,就这样,谁想到这个疯女人还真照做了,绑架的不是巫阮阮的小女儿,而是大女儿…我嘴巴就不该这么欠。”
霍霆的嘴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他眼眸能射出刀子,这会于笑已经从美人一个变成肉泥一堆。
韩柯沉默片刻,安慰道,“别想太多,小孩又不是你送到坏人手里的,只是意外。”
“我也知道是意外,可就是总做噩梦啊!”于笑努嘴,“那个小孩和我不是很亲近,不是自己生的很难亲近到一起,其实现在也好,如果不是那个小女孩没有了,霍霆怎么会把父爱投入给我儿子,就算她不死,总让她留在我们身边也碍事,现在想想,嫁一个有孩子的男人还真是麻烦。”
“所以劝你改嫁,至少我没小孩,没人考验你这个后妈是不是合格。”
于笑脆生生的笑出声来,“你还真想我改嫁,你喜欢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