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渐离身法灵活,有如一条抓不住的泥鳅,水媚娘用剑攻其正面,他如同鬼魂一样游移到她手面,她反正欲使擒拿术将他双手扣住,他的手却反扭回来,死死扣住她的穴道,水媚娘见势不妙,并掌夹击他手中的剑,但殷渐离又怎会轻易把求败剑给她?只见他左手握拳,击上水媚娘伸来的手掌。
水媚娘的虎口一阵酸麻,脸上终于浮现出惧怕的表情。她使剑若是绵密,他的剑就变得刚猛无比;她若是以力克力,他的剑又变得灵活诡异。一不小心,就被他找到破绽,一剑刺来,若不是她反应灵敏,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求败剑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说是什么求败剑,不如叫做“不败剑”。
他们对峙已有大半天,从正午一直斗到太阳落山,水媚娘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只盼着自己对殷渐离下的药能早一点发作,否则再斗上几百招,她非被他杀了不可。
也许是看出了水媚娘的疲劳,殷渐离放慢了进攻的速度,问道:“是自己交出来,还是一会儿我搜你的尸体?”
“哼!”水媚娘一剑挡开。
殷渐离抽空瞥了一眼血色的夕阳,不知怎么回事,从太阳落山之前就觉得非常热,现在更是热得厉害,背后几乎被汗水浸湿了,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体内流窜,叫嚣着要涌出来。他的体质本来就极寒,再加上练的是清风内功,即使在阳光最强的时候日行千里,也不觉得热。而现在,燥热的感觉空前强烈,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身子也逐渐绵软。
水媚娘见他进攻渐缓,不像是刻意而为,心里马上明白了七八分,她本来就不想伤他,现在更不会乘人之危。“呼”地一下,她跃上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殷渐离没有再进攻,呼吸愈发急促。
“殷少侠…”水媚娘坐在树枝上,用手托着下巴,“我下的药滋味如何?”
殷渐离的双眼微微一瞪,鼻间满是刚才一进水家庄就闻到的甜腻香气,只觉得香气渐渐浓郁。“什么药?!”他怒喝。
水媚娘邪恶地冲他眨眨眼,“你说呢?”
殷渐离倒吸一口凉气,她该不会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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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期待已久的一章终于发表了~~看着内容提要,大家一定激动万分,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殷渐离剑尖支地,运功欲将体内药力逼出,谁知这媚药和一般毒药不一样——若是其他毒药,都会顺着血液流向心脏,只要运功护住心脉,再将毒血逼出,就可保命。媚药作用的对象并非心脏,它渗入身体四肢之中,使四肢绵软,其本身没有任何毒性,越是运功相抵,它的药力发挥得越快,越强。
一般武林正派连毒药都不屑使用,更不用说是这种用于床第之间的媚药。水媚娘料想殷渐离怎么也不会知道她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因此从殷渐离进水家庄的时候,就点起一柱熏香,其中加了来自西域的媚药,让药力慢慢发出。殷渐离一开始没感觉,当体内聚集了一定数量的媚药之后,他想反抗也不再可能了。
殷渐离渐感不支,头重脚轻,自知再僵持下去绝没有好结果。他屏住呼吸,轻功一点,似乎想在药力完全发挥之前跃出水家庄。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受到媚药的巨大影响,刚蹬出几步,居然体力不支。
一晃眼,水媚娘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见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就忽然闪到他前方,双手一张,挡住他的去路。她知道殷渐离此刻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于是很大胆地靠近他。
“滚开!”殷渐离紧抓胸口衣衫,抬眼怒瞪水媚娘。
水媚娘望着殷渐离,只见他额发微乱,额头渗出点点汗水,耳旁的几根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旁,更显一番魅力。她红唇一扬,伸手探向他的脸颊,却被他一掌挥开。再抬眼,就对上他那对怒不可揭的眸子。
她轻浮一笑:“殷少侠何必这么拘谨?媚药如何解,你会不知么?”
殷渐离只觉浑身滚烫,好像发烧一般,水媚娘的红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他怎会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修炼清风内功的人最忌动欲,所以清风派里,女子不可近男色,男子不得近女色,教化严明,几乎无人敢违抗。如今,水媚娘以媚药逼他动欲,简直比逼他自杀还要命。
更加糟糕的是,他现在手脚麻木,浑身酸软,一点武功都使不出来。水媚娘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状况,更加放肆地凑了过来,竟然很轻松地将他手里握着的剑给拿走,丢弃在一旁。而他…无力将她推开。
“殷少侠…”水媚娘软软的语调像极了一剂催情良药,她抚摸着他的背,轻柔地画着圆圈,“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请让小女为你解解这药如何?”
殷渐离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忽然一运气,使所有内力直冲向自己的脉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水媚娘眉头一拧,点中他身上几处大穴,不让他自我了断,还笑嘻嘻地出口讽刺道:“想不到你比女子还节烈,护不了身,就想自杀了事。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背叛师门,不死何为?”殷渐离咬牙道,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滚落,可以看出他在拼命克制着自己。
水媚娘体贴地为他擦拭汗水,拍拍手,几个老女奴走了过来,跪拜在地。“殷少侠身体不适,扶到我房中休息休息。”水媚娘吩咐着,向殷渐离那万般难看的脸色一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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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掌门,不好啦!”季葵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将自己得知的真相说了一遍,可是怎么也说不清楚,只能说那最重要的地方:“师父凶多吉少,快快派人去水家庄帮他啊!”
孔毕生一直在担心殷渐离会有什么不测,听季葵一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忧虑。他站起来,眉头紧皱,神色愈发凝重。“师叔去了数日,恐怕现在已经到达水家庄了,我们即使马不停蹄地赶去震泽,也要十日,那时候,不知师叔他…”
季葵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团团转,“不行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派人去看一看啊!这事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该信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汤若华…要是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唉!”
“师妹…”孔毕生冷静地提醒她,“师叔武功高强,别人想伤他,没那么容易。可是,水家庄的女人不是善类,不知会使什么阴毒的手段来算计他。”
“这次水媚娘花了心思来骗我,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她一定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师父过去…到底她想做什么呀!”季葵抱着头,冥思苦想,懊悔不已。
“难道和水家庄的庄主之位有关?!”孔毕生一拍脑门。
季葵一听有什么“庄主之争”,就想到自己听过的说书段子,里面总是提到几个人要争一个什么位子,打得头破血流,自己打不过,就请别人代替他打。“啊!”季葵一拍桌子,“水媚娘会不会叫师父帮她打架来换取解药?!”
“师叔怎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孔毕生觉得不太可能,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季葵,又不便把自己想到的告诉她,于是说:“我派周师弟和林师弟前往水家庄,无论师叔情况如何,一定把他劝回来。”
季葵点点头,“把师父劝回来以后,我一定要向他磕头认罪。”
孔毕生安慰季葵几句,就吩咐弟子找来林海和周仁德,商量着去水家庄找殷渐离的诸多事宜。
季葵不停地叹气,想起汤若华欺骗自己时那楚楚可怜的嘴脸,恨不得一巴掌挥开。之前心里对他的喜欢,被一种极大的懊悔和愤恨代替,他们就是利用她对汤若华的感情,骗得师父替她去水家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怪自己瞎了眼,居然认为郑颖达那样的混蛋会因为汤若华的几句劝告就变成个大好人,真是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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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还弥漫着媚药的香气,红色的床帐中,殷渐离神志涣散,面色潮红,赤裸的手臂垂在床边,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水媚娘坐在殷渐离身边,柔荑轻抚他的裸着的上身,在那麦色的肌肤上流连不止。她慢慢地脱去衣衫,趴在殷渐离的身上,樱红的唇不住地探索着他的身体,用自己丰满的身子磨蹭着他。
殷渐离仍旧本能地推拒,水媚娘怕他再一次运气自冲脉门,不得不再点住他身上几个无关紧要的穴道,再将他双手绑在床柱上。
水媚娘看一切准备妥当,手一扬,将床帘放下,掩去一室春光。
殷渐离的身体一阵颤栗,他闭着眼,不去看水媚娘雪白的胴体,可她硬是用指尖在他的胸膛画着圆圈,“我不会饶你…”殷渐离睁眼怒瞪,出声警告。
“哟,别这么不情不愿的嘛…清风派的人最傻了,连人生这一大乐事都不能体会,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去。”水媚娘的唇在殷渐离身上游移着,一把扯掉殷渐离的裤子,讪笑着打量他,“媚娘会好好伺候你的,绝对让你欲仙欲死,一点儿也不后悔…”说着,她的手就抚上殷渐离的下身。
“贱人!”殷渐离忽然暴出的一声怒吼丝毫没有影响到水媚娘半分。
不多时,屋内便逸出水媚娘点点娇吟,还有那混合着因欢愉和阴谋得逞的兴奋而发出的轻笑。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老仆用嘶哑的嗓音叫道:“三小姐回来了!”
“什么?!”水媚娘大吃一惊,撩开床帘,双眼瞪的老大。
老仆口中的“三小姐”就是水媚娘的三师姐水婕妤,前几个月外出提升功力,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回来过。水媚娘一直以为她会在比武前几天回到水家庄,根本没想到她居然提早回来了。万一让水婕妤知道自己利用这种方法提升功力,一定会马上出手伤她。一个水婕妤也就罢了,不知别的师姐得到消息以后,会不会联合起来与她作对。
水媚娘本是水家庄七姐妹里功夫最弱的,所以另六个师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本想偷偷练功,到时候一鸣惊人,现在她成功在即,可千万不能被发现才好!
“如果三师姐问起来,就说我今儿个落红,正在房里休息,让她别来打扰我。”水媚娘说着,又放下床帘,骑在殷渐离身上继续干自己的消魂事儿。
☆★☆★☆★☆
天色渐暗,星光初显,屋内好事方毕,留下一盏残烛。
水媚娘目的达到,早已盘腿坐在床边,运气调理呼吸,只觉得内力浑厚,有如新生。她走下床,推开窗户,眺望暗夜里的风景,窗户外是茫茫震泽湖水,凉风习习,吹起她的额发。忽然,她猛推一掌,竟将湖中一快凸起的大石劈成几瓣,像散开的橘子一样倒向四周。以前,水媚娘也曾经试验过,最多只是把石头打出一个洞而已。如今,隔这么远,就能用掌风将它劈裂。
“哈哈哈…”水媚娘情不自禁地大笑出声,自己的功力大增,仿佛多练了几十年的内功一样。现在别说是三师姐,就是六个师姐一起围攻她,她也不见得会输。
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水媚娘转过身去。
殷渐离坐起,头发散开,披在背上。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没什么神采,只是望着地上散落的衣物。
他的手腕上浮现条条血痕,有的地方还渗出些血迹。
他今年二十六岁,本为草丛间一弃婴,饿了两天两夜,奄奄一息,再也哭不出声。九十几岁的杨清风拣到他时,他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跟在师父身边二十余年,目睹师父的大弟子先师父而去,二弟子背叛师门,不知所踪。师父长寿非常,临死之前,床前却只有他一人陪伴。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将继承师命,光大清风派,而如今,他也做出这般背叛师门之事。
殷渐离回看满床凌乱,再慢慢摊开手掌,试着运气,却发现体内气息紊乱,内力全无。他猛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现胸肌不像以前一样坚硬。凡有内力之人,胸肌都如铁一般坚硬,用力按下,肌肉不会凹陷,反而会自觉将外力弹开。不用再试了——殷渐离已经内力尽失。
水媚娘弯腰拣起衣裳,披在他身上,见他一动不动,就笑着为他将腰带系好。罢了,她搭上殷渐离的肩膀,说:“我不会亏待你的,留在我身边如何?我在比武中取胜,得到庄主之位,你便与我一起掌管水家庄…啊!你!你竟敢…”水媚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殷渐离,没想到他武功尽废,力气倒还是这么大,居然敢把自己推倒!
殷渐离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水媚娘指着他,“你往哪里去?出了我的房间,你就只有死!”
殷渐离忽然转身,那目光充满熊熊杀气,连水媚娘都不禁退后一步,心想还好他现在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否则她一定会被他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掉的。她放缓了语调,好言相劝道:“殷少侠,我没有骗你。三师姐回来了,若是发现你在这里,会杀了你。我们水家庄,男人是不可以进来的。”
正说着,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小师妹,姐姐看你来了!”
水媚娘措手不及,刚想将殷渐离推到柜子里藏起来,门就忽然开了,一个明媚靓丽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身着黄色衣裙,她,就是三师姐水婕妤。
水婕妤一见殷渐离,脸色大变,怒斥道:“媚娘!你房中怎会出现男人?!”
“这…”水媚娘还不想太早让水婕妤知道殷渐离的身份,眼珠转了转,赔笑道:“师姐,我一时意乱情迷,把他带进庄里来,真是罪该万死。我、我马上让他走!”说着,她动动殷渐离,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谁知,殷渐离连瞥都不瞥她一眼。
水婕妤笑道:“这人好大的架子!”忽然,她的笑容消失在脸上,“水家庄是你能来就来,能走就走的地方吗?!”
水媚娘观察师姐的脸色,知她将要杀人,本想保住殷渐离,忽而又转念一想,如果殷渐离回到清风派,把事情对派内的人一说,那么整个清风派都不会放过她的。她现在功力大增,本不应该怕任何人,可是她就怕清风派的人找自己麻烦,影响自己夺得庄主之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师姐杀了殷渐离!
水婕妤上前一步,问殷渐离:“你从哪来的?报上名来。”
水媚娘怕殷渐离说出真名,忽然操起一把匕首,直向殷渐离插去。殷渐离身子一偏,躲开匕首,一掌打在水媚娘胸口,可是他内力尽失,这一掌不痛不痒。水媚娘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陷进他的皮肤里,扬起匕首,将锋利的刀刃刺进殷渐离的胸口。
水婕妤始终冷笑着,她本怀疑媚娘房里的男人是什么武林高手,可现在一看,这人丝毫不会武功,长得倒是俊俏,看来他只是媚娘床上的玩物而已。
“死了以后,剁碎了丢到湖里喂鱼。”水婕妤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房间。
殷渐离半个身子被血水浸湿,面无血色。水媚娘担心一刀杀不死他,就把他扛到窗前,说:“师姐要我剁碎你的尸体,可惜我没那么残忍,就留你个全尸,给鱼儿吃个痛快!”她虽然将到刺进殷渐离的胸口,可是又怕他不死,于是在他后背补上重重一掌,殷渐离吐出大口鲜血,被水媚娘推进了湖中。
一阵血腥味从湖里涌上,殷渐离淹没在茫茫湖水中,再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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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水媚娘抚着殷渐离遗下来的求败剑,希望他的冤魂不要来找自己。她得到消息,清风派掌门的两个师弟已经来了水家庄,准备劝殷渐离回去。哼,殷渐离早就死了,她拿什么人还他们?
水婕妤呆在水家庄也是个障碍,她如果发现上次水媚娘杀死的人就是清风派的,马上就发现水媚娘做了什么,这可不好。
如今,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干脆连水婕妤一起杀了,也除掉一个争夺庄主的对手。
水媚娘并不阴险,可是庄主之位太过诱人,此时她也顾不得十几年的同门之谊,带上自己的剑,悄声来到平时练武的空地,远远看着水婕妤练剑。
几个月不见,水婕妤的功夫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水媚娘看她的招式,远在自己之下。殷渐离的内力使她功力增强了好几倍,打败几个师姐是绰绰有余的。
“师妹何必躲躲藏藏?”水婕妤收剑,望向水媚娘的藏身之处。
水媚娘也不辩解,走了出来,“小妹想跟师姐讨教几招。”
“比武还没到,妹妹不怕受伤?”水婕妤嘴上这么说,却将剑一横,作出应战的架势。她正要出招,水媚娘就已近身了,她一惊,忙出招化解。“几个月不见,妹妹的动作敏捷许多啊!”
水媚娘也不答话,招招攻她要害,好几剑几乎要了水婕妤的命。好在水婕妤身手也很敏捷,能挡就挡,能躲就躲,但心里已经大乱,她的功夫原本比水媚娘好,而且这几个月里更是勤加练习,进步得很快。不知道这几个月里,水媚娘是如何进步得如此神速的。
一道血光,水婕妤的背后被划破一道口子。她咬牙道:“妹妹不知什么叫‘点到为止’吗?”
水媚娘不屑地轻瞟她一眼,自知自己武功已经远胜于她了,杀她,只是迟早的事。“你功夫这么差,还是不要到比武大会上丢脸的好,以免以后人家说我们水家庄的人都是饭桶。”她一旦得势,就恶语相向起来。
她的一番话,使水婕妤大动肝火,杀心渐起,大不了同归于尽!正想着,水婕妤不顾背后的伤,将剑朝天上一抛,飞身反握住剑柄,一剑刺向水媚娘的胸口。
水媚娘轻松地移开身子,反手给了水婕妤一掌。这一掌不要紧,水婕妤只觉得内脏忽然受到一阵猛烈的冲击,巨大的疼痛从身子内处爆发,她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她想抬袖子擦嘴,却惊奇地发现,自己手部的经脉已被震断了!
“啊——”水婕妤因为吃惊,当水媚娘的剑向自己刺来之时,竟然来不及躲开,剑身没入她的身体,冰凉的感觉加上巨痛,让她尖叫出声。
水媚娘飞快地拔出剑,再朝水婕妤的脖子上一划,地上飙过一道血,水婕妤再没发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当场毙命。
水媚娘唤过几个老仆,吩咐道:“埋到外面去。”
几个老仆瑟瑟发抖着,互相看了几眼,却不敢违抗。几个人负责把尸体抬走,几个人负责扫掉地上的大滩血迹。
水媚娘冷笑几声,心想,这下子可为自己扫清一个障碍了。
☆★☆★☆★☆
整个清风派沉寂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清风府里所有人皆穿着孝服,戴着白麻。清风府外,挂着重重黑纱,府门外贴着白底黑字的挽联
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口黄桃木棺材,棺材内没有尸体,只是放着周仁德和林海从水家庄拿回来的殷渐离的遗物——那把剑身薄如纸的求败剑。
求败其实是杨清风当年一直使用的剑,刚好和他创制的求败剑法配成一套,求败剑加上求败剑法,恰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这本是杨清风毕生的绝技,整个清风派里,本只有殷渐离和孔毕生会使这套剑法,如今,求败剑法的传人,只剩孔毕生一人了。
殷渐离武艺超群,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将求败剑遗留水家庄,所以,当周仁德和林海看见水媚娘把玩着求败剑之时,彻底相信了她的话——“殷渐离已死,尸体落入湖中”。另外,水媚娘还好心地把殷渐离的血衣还给他们,让他们一起带回去。
至于是谁杀了殷渐离,水媚娘则把祸水泼到了水婕妤身上,说他俩意见不合,打起架来,结果落下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周仁德和林海心中悲痛,无法再追究事件的真实与否,立马带上所有物品,回到清风府。
季葵跪在棺材前,泪流满面,一双眼睛早就肿成两个大核桃了,巨大的自责使她久久不愿起身。她自小无父无母,寄人篱下,根本不知有人疼爱的滋味如何。殷渐离对她虽然算不上疼爱,但自从拜他为师以后,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读书写字,锻炼身体,不仅文化修养比以前高了,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季葵这下子体会到了失去父亲一般的痛苦。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自责,恐怕比亲手杀了他还要强烈吧?
“师妹,你已跪了一天了,快些起来吧。”林海心疼地说。
季葵摇摇头,仍旧一动不动地跪在棺材前面。
她不起身,所有弟子也都不能起身,所以季葵身后,整整齐齐地跪着所有清风府中的弟子,他们低着头,表情严肃,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孔毕生对两个师弟招招手,周仁德和林海便跟着他到了外面。只听孔毕生说:“师叔不幸身亡确实让人痛彻心扉,但是,赶紧让师叔入土为安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