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天佑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将赵沛言当做生死兄弟,旁边有是自己最亲密的妻子,心里有事都想与她分享。这会子见沈嘉芫情绪激动,还以为她计较着沛言过去对她的无礼,语气更柔了些,劝道:“阿芫,沛言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对他有什么误解。你若是知道他的经历,也会替他难过、辛酸的。”

沈嘉芫咬紧双唇,眸底似有湿润,她怎会不知晓将军的辛酸?

那样全心全意的待她,却被自己误以为是灭门仇人,背地里谋算着他…

“还记得你在清华寺里找了半日的慕婉姑娘吗?”

此刻,齐天佑的语气不知怎的多了几分欣慰,沈嘉芫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遍袭全身。

这回,她没有再阻断他。

“沛言寻了她很久。再过段日子,她就会回京了,希望到时候他们也能与寻常夫妻一般。”他的言辞,透着浅而易见的祝愿。

这话,却听沈嘉芫浑身一冷,腾地就坐了起身,双眼睁的大大,不可思议的望着丈夫。

他说什么?

过段日子,慕婉回京?

怎么可能?!

还是克制不住那份震惊,她颤抖起来,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她、她不是…死了吗?”

若慕婉还活着,自己是谁?

骤然,沈嘉芫想到了先前的那个梦境,不由打了个哆嗦,全身冰冷,脸色变得惨白。

第一百章 慕婉踪迹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将军与慕婉的过去

第一百零一章 将军与慕婉的过去

沈嘉芫完全沉浸在丈夫的话中,什么叫慕婉还要回京?

那具身躯早就没了气息,即便遗体还掌控在安沐阳手中,难道还真有起死回生之术?再且,她清晰明了的记得过去所有,她的灵魂在这,已经是成为了沈嘉芫,更适应习惯着这个身份,但现在告诉她,说自己的前世要重返于世?

这、简直是天大的荒唐!

然而,自己的存在,不正也很好的说明了这点吗?

沈嘉芫突然慌乱了起来,最近常常想到原主,若是那个梦成了真,过去的沈嘉芫附身在了自己前世身上,而她睁开眼率先见到的必定是安沐阳,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男子。

原主还不知她的身世,亦不明白她与安沐阳之间的兄妹关系,当初她能为情不惜生命的与自己抢夺一份对心上人有用的信件,现在…谁能保证,那个单纯、意气用事的少女,不会再为了安沐阳而去接近将军?

她慕婉的身份,在世间就注定了该生存在黑暗中,没有荣耀、没有光环,唯一的价值,也就是于将军而言。

安沐阳的狠辣,她是了解过的。

当初,自己不就是被她蒙骗,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每日,都沉浸在家仇与感情之中。

齐天佑察觉到怀中妻子浑身僵硬,又琢磨着她方才的话,不免疑惑:“阿芫,你怎知慕姑娘不在人世?”

对上质问郑重的目光,沈嘉芫忙敛去思绪,眼前的这个男人亦是精明的,该如何解释?

能直接告诉他,其实慕婉早就丧命在这身子主人的手中?

这也便是告知他,是沈嘉芫——他的妻子,亲手杀了慕婉。

毋庸置疑,齐天佑是重兄弟情的人,若让他知晓这个,对初建的婚姻来说,必定是个不小的嫌隙。

更何况,她也不能说!

只是,若不强调慕婉已死,将军岂不是会真中歹人奸计?

她可是还记得在安襄侯府书房里,曾听到过安沐阳与安沐陪兄弟的对话。

“阿芫?”齐天佑摸了摸妻子额头,目露担忧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真认识她?”

齐天佑到底对沈延伯府的人事不太熟悉,早前虽知晓妻子曾对安襄侯府的世子爷动过情,他们两家也曾有意联姻,但根本不可能将她和心思深沉、善于使计的慕婉联系起来。

没错,在战场上的日夜中,与主帅赵沛言的相处中,他知晓了很多。譬如慕婉的身世、她接近沛言的目的、她秘密将情报透露给安襄侯府,从而致使沛言在朝堂上路途坎坷…他都清楚。

他与沛言虽相交不久,但情分非浅。在齐天佑看来,赵沛言这个英俊年轻的骁勇将军,远不如别人眼中的那般风光,在他心中藏了太多事、太多的苦楚,成年累月的积在心底,压抑的他整个人都深沉沉的。

或许,若非他心爱女子的失踪,若非自己与他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时刻,正是他受打击消极的状态,自己不定会这样轻易的被他接受,听他说那些隐秘心事。

他曾记得沛言在酒后有过一言感慨:只有他军功不断、只有他位极人臣,才可能留住自己喜欢的女子。

那个时候,以齐天佑公侯子弟的身份闻言,是极其不解的。毕竟,赵沛言的能力、战场谋略都是他所钦佩的,这种不靠家族倚仗自己手脚赢得的名利,才最让人信服。

而以他昌威将军的身份与地位,怎会有那样一句惆怅?

当时,齐天佑便问了为何。

他还记得,当时沛言的回答,嗓音是那样的低沉与苦楚。他道,初回见到她的时候,她名驹香车、侍女环绕,坐的是太傅府标志的马车,护卫保航,窗帷随风掀起的瞬间,露出她的容颜,刹那芳华,那样的灼灼其华、那样的夺目璀璨。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市井平民,身边的玩伴嘲笑他,说那样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寻常人能念的。

后来,他便从了军。

思及好友的过去,齐天佑心底对那位慕婉姑娘亦是同情的很,其实左右也是个苦命人。她沉浸在家仇里的时候,从来不知晓身边有个男人在默默的守护她、感化她,也永远都不知晓,沛言今日的一切,动力都是源自她。

而她,却心有所属,却另有目的。

齐天佑不理解那是份怎样深的感情,也不太明白两人之间的过往,当时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追问,为何早不告诉她,澄清自己。

沛言苦笑的回答,道慕婉的世界,从来不为他敞开,她的意中人,根本不是他。而若不是因为有那个误会,若不是他的功名成了旁人的眼中钉,有些人惦记着要铲除他,会觉得安排慕婉在他身边有价值,他根本拥有不了她。

“阿芫,你可曾听过一语,骗来的、偷来的幸福,始终不能长久。”

齐天佑突然开口,惊得沈嘉芫面色惨白。

什么意思?

她错愕的望向身旁的丈夫,心底琢磨着他是否知晓了些什么。她确实不知齐天佑的想法,而事实上在听得慕婉会回来,怀疑着那是否会是真的沈嘉芫的时候,她就有种冒名顶替别人将要被揭发的恐慌。

现在的她,着实敏感。

身子颤了颤,便远离了身边的男人。

他、是喜欢原主的吧?不少字?

若真正的沈嘉芫回来,是否意味着自己将要失去现在的一切?

所有所有…

“怎么了?”

齐天佑不过是回想起了赵沛言的话,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根本不曾有其他意思,却见妻子远离了自己,很是不明所以。思及方才的问话还未得到解答,难免又再问道:“对了,阿芫,你还没说,你是从哪得知慕婉不在人世的呢。”

这话,在惊慌的沈嘉芫耳中,无疑是带了点逼问的意思。

她的脸色越发白了!

“阿芫,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帐中依旧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齐天佑收却了先前的思绪,紧张的望着反常的妻子。他想起了新婚那晚她的不适,不免更加着急,掀了帐子就想喊人去请大夫,但手刚沾到落帐时候,便听得身后的人儿颤悠悠的问道:

“二爷,那位慕姑娘,现在在哪?”

他转身,望着半坐起身的妻子,白皙的秀肩裸.露在空气中,似乎忘记了寒冷。当下忙取过床尾的外袍替她披上,又将被子移了上去,口气不乏关怀:“注意着身子,夜晚露重,这会子到底寒意。”

她身体,本就虚弱。

齐天佑满目心疼,沈嘉芫见其一如往常,意识到自己态度激动了些,便低垂脑袋拽住了身上的被子,先是强调了番自己无碍,跟着又问:“二爷,慕姑娘在哪?”

“你怎么这样在意她?难道…”

难道,心里还惦记着安沐阳,所以介意与他相近的女子?

这话,问出口自然是小家子气了些,齐天佑也不会想承认自己妻子会再有那样的感情,但心底是醋意的。毕竟,当时他可不就是觉得慕婉去清华寺太过蹊跷,所以跟着过去,才遇到了阿芫吗?

那个时候,他与沛言还不熟悉,两人也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那日紧随过去,还真是鬼使神差的。

齐天佑后来想起,总觉得那是与阿芫的缘分。

回府后,他便将屋里的两个丫头遣去了庄子上。

事后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微妙。

“我、我只是好奇。”

沈嘉芫咕哝着,而后又试探性的开口:“我曾听姑姑说起过,道那位姑娘是安襄侯府的一枚棋子。”

丈夫未言完的下半句,沈嘉芫是大致能揣测出来的。男人的芥蒂,总是得消除,她知道将军与他的关系,如此说便是信任他,将最亲密的话都告知他。而另一方面,亦是为了解自己心底的疑惑,若是将军当真早就洞悉了一切…

那他为何,还要将自己留在身边那么久?

果不其然,听到沈嘉芫这样的话,齐天佑先是惊讶,继而又有几分欣喜。若站在她身份上说,事情牵扯到她的姑姑、以及她所喜欢过的安沐阳,自然会瞒着自己这个丈夫,毕竟告诉了自己,亦是等同告知了沛言。

他的事,自己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现在,阿芫她选择告诉了自己,这其中谁轻谁重,还不明显?

齐天佑的容上浮出笑容,目光炯炯的望着她,心中舒坦了,人也精神起来,拉过她紧搂在怀里,两人靠在床头开始说起来。

起初齐天佑还刻意避开了慕婉与将军的相识与过往,但那正是沈嘉芫所在意的,无奈下只好软言软语的磨蹭,最后终是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心中无比震惊。

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将军早就喜欢她,喜欢了她很久很久。

怪不得,当时那场刻意接近,会那样的成功;也难怪,安沐阳会那样的自信,觉得自己定能受到将军宠爱。

这不单是利用了自己,还利用了将军的感情。

而她,却是帮凶。

说不出的悔恨在心中蔓延,拼命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湿润,她现在,还能为将军做些什么弥补?

好半晌,沈嘉芫才平复了心情,偎在丈夫身边,低低的说道:“二爷,我明日想去趟姑姑府上。”

第一百零一章 将军与慕婉的过去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扇他巴掌

第一百零二章 扇他巴掌

次日,沈嘉芫早早就到了安襄侯府,迎在门外的是安沈氏的近侍妈妈,含笑地扶她下车,语气雀跃道:“表姑娘许久没来了,夫人这几日正犯头疼,听说您来了正高兴着呢。”

“姑姑她头疼?严重不?”

沈嘉芫倒不知安沈氏有这毛病,想着昨日在沈府她如常的话语与关怀,该是刻意掩饰不让人看出来吧?不少字因知晓彼此间的关系,她对安沈氏还有分特别的亲近,此时闻言,满脸关切。

“夫人道是无碍,就是夜晚总难安眠。”

沈妈妈边说边搀她进府,引着她一路到了主院,还没进门便见着自内走出的沈嘉萱。后者脚步停滞,待两人相近才语气恹恹的开口:“哦?原是六妹妹来了,当真是稀客,怪不得母亲要让沈妈妈出去迎接。”

她这语气,带着浓浓的酸意,分毫没有遮掩她心底的情绪。

没有作为安家少夫人的待客之礼,亦没有见着娘家姊妹过府该有的喜悦,很是不知轻重。

沈妈**脸色瞬时就垮了下来,暗道六表姑娘许久都没来侯府走动,自家夫人念得紧,这会子好不容易盼来了,少夫人语气还这般咄咄,就不怕惹得夫人不高兴?

“少夫人严重了,六表姑娘与您是亲姐妹,均为夫人的娘家侄女,过去还都是府里的常客,原是不该见外的。只是如今六表姑娘出阁成了齐乾公府的少奶奶,这是婚后头回过府,夫人难免郑重些,让老奴到门口迎了去。”

沈妈妈脸上堆着笑,接着又添道:“近来夫人身子不适,少夫人事务繁忙,接表姑娘进府的差事自然不好去劳累您。”

三言两语,便堵了沈嘉萱的口。

毕竟,沈嘉芫过府的消息早就递了过来,以沈嘉萱的身份关系,怎样都该亲自到门口相迎。这无关两人过去关系的亲疏远近,便是她身为安家少夫人与沈家姑奶奶的职责所在,而她却刻意怠慢不欲将客当回事,难道还不允许旁人出面的?

“妈妈当真会说话,怪不得母亲这样器重你。”

沈嘉萱咬着牙从口中吐出这么一句,淡淡的再次瞥了眼沈嘉芫,便寻了个牵强的理由率先离开。

她心中是有着不甘的,如今都已经进了安家的大门,自己才该是安沈氏最疼的侄女。可是,她这儿媳妇,做的还真是勉勉强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丈夫并非她亲生的缘故,两人间总有着莫名的隔阂。

沈嘉萱寻不到存在感,只觉得在这夫家格格不入。便是走在这府邸中,都总能听到仆妇随意的指着某地某处,回忆着说哪里是过去六表姑娘最爱玩耍的地方,哪里又曾让六表姑娘磕着碰着、她们夫人如何紧张相哄的场景…

每处都有六妹的痕迹!

沈嘉萱讨厌这种气氛,觉得让人窒息,更何况当初六妹还曾那样名正言顺的缠在自己丈夫身边,那样的撒娇使性子。若说在沈延伯府的时候,对于受尽宠爱的沈嘉芫只是嫉妒外加羡慕,但现在,便是到了怨恨无比的地步。

好似,她现在所拥有的,全部都被沈嘉芫倾占了过的。

不、这话还不能这样说,因为即便自己成了安襄侯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却依旧得不到安沈氏这个婆婆的宠溺与关切,更得不到丈夫的目光。

从前,即便是六妹无理取闹、死缠烂打,但安沐阳,好歹曾正视过她。

而自己这个正妻…在他眼底,似乎便是不存在的。

丈夫的情绪,从来不会因自己起落。

沈嘉萱越想越觉得委屈与恼火,走在回院的路上死命揉拽着帕子,脑海里很容易就能猜测出住院里的场景。安沈氏定然是无比小心呵护的对六妹嘘寒问暖,拉着她问东问西,询问在夫家的所有。

她咬紧了双唇,眸中布满愠怒,方才过去想要侍疾尽孝,她听说六妹要来,匆匆的就打发了自己离开,可不就是嫌她碍事吗?

凭什么,六妹可以受尽众人宠爱,夺得众人目光?!

自己嫁得,明明比她好!

齐乾公府,说到底也只是个没落贵族罢了,就算齐家的二爷是圣上跟前的人,但难道还能比过安襄侯府的门第?

她凭什么嚣张?!

从沈家陪嫁而来的侍女佩兰见自家主子定在原地,不前行也不往其他地方去,虽明白她的情绪,却也得尽着奴婢的指责,上前轻声提醒道:“少夫人,您出来前嘱咐小厨房给姑爷炖了汤,说要亲自送到外院去的呢,这会子怕是快…”

成亲以来,安世子总是居外院颇多。

但话没说完,沈嘉萱就横了她一眼,打断道:“佩兰,我真的比不上六妹吗?”

这话说得很轻、很慢,没有气焰、没有愠怒,倒是出奇的平静,只是那话中的惆怅与叹息,透着心碎。

佩兰一时语噎。

她能怎么回答?

自家姑娘,从小就想着与六姑娘攀比,但她是庶房里的姑娘,与别的姑娘如何一般?便是其他几位老爷身下的庶女,都要比她得老夫人宠爱的多,毕竟再怎样,那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而自家主子的父亲——二老爷,他根本不是老夫人的亲子。

那即便四姑娘是正房嫡出,又能如何?

何况,六姑娘,乃是世子爷的嫡亲女儿,是老夫人和姑太太心尖上的人儿,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她为何,总要与六姑娘相比呢,这不是存心找郁闷呢?

当然,佩兰是不可能将这些心声说出口的。跟在四姑娘身边久了,察言观色是必须的,对主子的心思摸索得也大致剔透,当下就针对对方心中的别扭劝道:“少夫人,无论六姑娘过去如何,现今是您嫁给了姑爷,您才是这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便是眼下夫人依旧宠爱着别人,但她和您可是生活在同个屋檐下,六姑娘现在所持不过是昔日的情分与气焰,等过上个几年,您再看她如何嚣张。”

这话说得沈嘉萱舒畅,眉宇不由缓缓舒展了开来,在心底琢磨了番越发觉得有道理,最后展笑道:“你说的也对,我与她计较做什么?再怎样,不久后我就是一府主母,而她…等齐乾公府分了家,便不过是个旁支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待到那时,府里也会清楚,到底谁才该是她们重视的姑娘!”

沈嘉萱自认是沈家众姑娘中嫁得最好的,便是皇后娘娘的胞妹——长房的三姑娘沈嘉芊,也比不过她!

思及此,她的神色便得意了起来,在脑中幻想着往后被人环绕的滋味。

只是,在她回院后取了精心准备的汤羹去外院找安沐阳的时候,却听院里的小厮回话,道夫人说六表姑娘过府,已经使人请了世子爷过去相陪。

沈嘉萱气得当下就跳脚,完全没了面上维持的风度,匆匆往住院去,却又止在了半路。

六妹妹过府,安沈氏将自己这个姐姐差走,却让身为姐夫的丈夫去相陪,这算是什么?

安沈氏当时的场面话说的是好听,让自己好好回去歇息莫要累着,但细听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做自己人,直接就是驱她离开的意思,现在眼巴巴的再凑过去,这不是自己找白眼瞧吗?

最终,沈嘉萱还是没有去主院,只是回自己屋里发了好大一通火。

而主院里,沈嘉芫与安沈氏寒暄过后,便无意提及许久没来姑父府里,与众人都疏远了的话语,让安沈氏主动请了外院的几位表哥过来。之后,又说喜欢花园里的几盆玉台金盏,便寻思了个理由出去透透气。

她是应了在侯府用午膳的,何况安沈氏又了解她性子坐不住,根本没有多想,便允了她,口中还道她若是喜欢,待会便挑几株开得好的带回齐乾公府。

安沐附尚在学堂,过来的只有安沐陪与安沐阳两兄弟。

而沈嘉芫此行的目的,便是安沐阳!

故而,再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刻意就压低了嗓音,“一次人情!”

这是当初,安沐阳寓意让安沐陪欺负她,最终自己息事宁人没有将事情闹大保全众人情面,沈嘉芫所提醒过的人情。

而现在,无疑是要他还的时刻!

安沐阳素来精明,自然听出了话中深意,故而在离开主院之后先支开了安沐陪,而后便往花园而去。

其实,他也说不明白,过去自己对她总是避之不及,现在为何要为了那个根本不曾被自己肯定过的人情而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