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说笑?你爹都替咱们沈家赶车了半辈子,该是辛苦的很,你在我院里又尽心,哪里能亏待、耽误了你?要我说,就该选个时候跟祖母提提,否则总做个粗使丫头,太过委屈了。”
“姑娘心善,还记挂着奴婢的事。不过干娘说了,您是老夫人心尖上的人,能在这院子里做事,哪能说是委屈?”半夏说着讨好般的看着对方,似乎要表明忠心,接着道:“奴婢哪儿也不去,就在这伺候您。”
“干娘?”
后宅里惯有侍女认年迈的婆子为干娘的,不过瞧半夏的出身,她爹虽说只是个马夫,可是在老夫人跟前行走的,每每上车下车伺候路上的时候念叨几句,亦是有些分量的。
能被她认作干娘的,会是什么人?
见姑娘望着自己,半夏就垂眸回道:“奴婢的干娘,是钱妈妈。”
钱妈妈这是帮衬着老夫人管理沈宅数十年的老人,过去掌着人事的权利,半夏的干娘,竟然是她?
沈嘉芫不由仔细觑了眼她,有这样能干、权势的干娘,她会只做个粗使婢子?视线不由就落在她的双手上,白嫩细致,根本不似是惯做粗活人的手,想着她好几次特地进屋给自己上茶,方才又只做了些浇花等小事。
她心里了然,怪不得半夏会说不辛苦。
确实是不辛苦啊。
钱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便是想给她谋个一等侍女,分配到其他院里伺候夫人、老爷都不是件难事,可却让她在自己院里做个无名的三等丫头?
想起心底的怀疑,沈嘉芫暗道:难道自己的怀疑还真有可能?
总觉得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手钏,就自然得先取了真品比照,而如此,就是能够神不知鬼不绝的进出这屋子的人。她记起早前香薷香蕾进院子的时候,跟半夏就很熟稔似的,那眼前人就是惯会往颐寿堂跑的?
思及此,她才在心里大惊,原以为原主身边的近侍、妈妈均是世子夫人所安排,可谁能知道老夫人在这儿亦置了个眼线?
不过,这些到底只是她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沈嘉芫亦不想胡乱怀疑人。
还在发愣间,半夏就递过个红色丝线卷成的小球,“姑娘,好了。”
沈嘉芫点头,转而落在旁边的彩色线绳上,“你可会打络子?”
“奴婢会一点点,就是打的不好。”
“打几个我瞧瞧。”
沈嘉芫笑吟吟的话毕,冲外面的帘子喊了声,只见进屋的是剪秋,她行了个礼,先是审视了番屋内的情形才问主子有何吩咐。
“去换盏热茶来。”
沈嘉芫说着,耳边听到半夏的几声咳嗽,就补充道:“给半夏给送杯水来。”
“是。”
剪秋递个半夏水的时候,眼中难掩羡慕,谁知后者却更加挺直了后背,似乎还透着几分得意。
将这些尽数看在眼中,等剪秋退出后,沈嘉芫才对半夏说道:“不知剪秋会不会打络子?”
“姑娘,她不会这个的。”
果然,女孩子总免不了这些小心思,沈嘉芫没有再说话,让她继续打了几个络子才差她下去。
傍晚去颐寿堂请安的时候,见到白薇,沈嘉芫就从袖中取出了两个紫色蝴蝶络子递给她。
白薇有些诧异,“六姑娘,这是给奴婢的?”
“好姐姐,便是给你的,可喜欢?我上回见到你那个挂海棠荷包的络子太过显旧,便特地给你带了这个。”
白薇就有些推辞,“姑娘做的,是孝敬夫人们的,奴婢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能用这样的好东西?”将络子反塞回去,“这不是奴婢跟您见外,这样的东西挂在奴婢身上,让人见着会多话。”
“就属你性子最谨慎,这是我院里个叫半夏的丫头编的,可不是我做的。我瞧着好看,拿得出手才送你的。”
白薇闻言,就细细端详了下手里的络子,似乎还真的有些眼熟,“呀”了声就道:“果然是半夏做的,我看钱妈妈身上就挂着个,和这个倒是相似。”她与钱妈妈关系极好,倒是不怕惹得她不怪,就忙收到了怀里,欠了欠身冲对方道:“奴婢这就谢过六姑娘了。”
沈嘉芫就握住对方双手,“你还跟我客气?”说着似乎有些惊讶,“钱妈妈怎么会有半夏打的络子?”
白薇先是愣了愣,跟着才反应过来六姑娘过去是从不爱打听这些内宅里丫鬟、婆子的琐事,就回道:“半夏是姑娘院里的人,您倒是不上心,半夏小时候就认了钱妈妈做干娘,这不得空总过来看她,可孝顺了。”
沈嘉芫就佯作尴尬,“我倒是还真才听说。”
白薇就笑,突然从旁边就传来个清脆的女声,“白薇姐姐这是和六姑娘说什么秘密事呢,两人竟然躲在了这里?”
听这个声音,沈嘉芫就知道是白芨。
她素来就活泼,而老夫人就喜欢她这性子,毕竟府里的姑娘们年纪都大了,不比小时候总在她膝旁撒娇,祖孙见面还恪守着礼仪,就对身边的白芨宽松了些。
她窜出来,笑着就追问两人在说些什么,而听到是关于半夏和钱妈妈时,似乎想到什么就唏嘘道:“方才不知怎的,钱妈妈处置了清芳。”
第七十章 半夏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宠爱不是好受的
第七十一章 宠爱不是好受的
“姑娘,老夫人请您去趟颐寿堂。”
听到这声禀报的时候,沈嘉芫没有丝毫意外,道了声知晓后进内复理了理妆容才出发。
这条路于她并不陌生,不知怎的今日竟生了几分紧张,沈嘉芫总有预感,祖母此番寻自己过去,定会告知些什么。这些时日来萦绕在心头的疑惑和谜团,似乎终于要要被拨开。
如常的请了安,沈嘉芫站在屋内,唤了声“祖母”。
沈老夫人深看了她两眼,笑着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芫儿来了,坐这来。”
闻者便乖巧垂眉的坐到了炕上,才落定手就被对方握住,听得其凑近了自己笑问道:“芫儿心里有问题,不成想竟憋了这么些时日,性子倒不似过去般急。”
沈嘉芫就抬眸看着她,好奇道:“祖母知道?”
沈老夫人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祖母算计了你?”
闻言,沈嘉芫忙站起了身,接道:“孙女不敢。”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半夏是祖母的人,可我安排她在你院子里,亦不过是关心你。”拍了拍对方的掌心,老夫人再道:“你如今年岁已大了,祖母不瞒你,你祖父是有意给你寻个好人家的。至于人选,想必你心里也有数。”
“是、是…昌威将军?”
沈嘉芫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若换在前世,她从不曾想沈延伯府居然会有意同将军府联姻。而自己,竟然就在众位姑娘中被选中?
这是缘分?
然而,好似并非她所愿。
于赵沛言,她更多的都是愧疚与心虚。
“可是、可是祖父便有意同他交好,为何要选孙女?要知道,年前、年前可是我杀、杀了…”沈嘉芫模样惊慌,这是她最好奇的事。
这沈家的伯爷和老夫人,莫不是糊涂了,将杀了赵沛言心爱女子的凶手,去送到他跟前?
“祖母知道。”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芫儿不必怀疑,难道我会将你往火坑里推?”
沈嘉芫的眼神依旧迟疑。
“你是捅了他的婉姨娘一刀,可若非你的出现,此时昌威将军是何下场?”沈老夫人笑的意外不明。
若是当时原主没有出现,她仍旧陷在安沐阳的阴谋里,会将那封模仿了将军字迹且带有他印鉴的信交给安襄侯府。这个时候,等待赵沛言的就不是凯旋而归、不是加官进爵,而是可能比身败名裂更恐怖的下场。
这么说,原主其实间接还救了他一命?
思及此,沈嘉芫恍然大悟,若说早前对这身子并无多少的情感,此时便是浓浓的感激。她当时出现的就很蹊跷,总觉得深宅里的姑娘,又是安襄侯府的表姑娘,如何能孤身到那等偏僻的庄子上去?
原以为即使非巧合,便只是世子夫人安插的仆妇唆使导致,谁知这其中原来还夹杂着这么多?
联想到沈延伯素来对新贵的支持,沈嘉芫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沈家亦是公爵之府,有谁会希望总是屈于人下?即便和安襄侯府是姻亲,可在利益面前、今后家族存亡兴荣等方面,些许的私心是必然有的。如果朝堂上没有了那批新兴的势力,虽说有助于旧贵族地位的稳固,可这稳固…怕只是针对安襄侯府。
沈延伯早就做了聪明的决断:顺应圣意。
替德隆帝保住得力干将,亦能为自家家族谋得个常盛的前途。
怪不得,沈延伯府在德隆帝登基后就能快速崛起,和安襄侯府站在等同的地位。
见少女脸上出现抹了然的神色,沈老夫人脸上笑意更欢,语气郑重的说道:“有些事,咱们沈家不方便去做,可你只是个孩子…”
这等感慨的语气,无疑让沈嘉芫不由颤了颤身子。
原主只是个孩子,便是被沈家发现,可有疼爱信任她的安沈氏在。更何况,即便是被发现她去到别庄并非巧合,可说大了,不过是蔡氏纵女,放任她和大表少爷安沐阳往来。这等是出于儿女私情,安家怎么能牵扯到朝堂上?
可是,安襄侯爷必定是有所怀疑过的吧?不少字
怕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怪不得和沈延伯的翁婿关系,说不留情面就丝毫不带拘泥的。
沈嘉芫头回触及这些庙堂大事,只让她觉得转不过弯,颇有些难以接受。她从未想过,那个时候天真霸道的原主,闯进屋脱口而出的端倪话语背后,带着这么多重重算计。
或许,安沈氏真的不过只是说了慕婉的身份,却不会提及到是怎样的棋子作用,或许是有人曾在她耳旁唆使挑拨过,将安沐阳与自己前世的关系说得暧昧复杂了些,故而当时的原主情绪才会那么激动。
她当下有些浑噩,却亦意识到,这些大事,祖母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迎上少女疑惑的目光,老夫人表情越显亲昵,摸了摸她的青丝就说道:“你母亲过去虽总溺宠着你,你总也不将大事放在心上,可咱们沈家的姑娘,自然是要以家族利益为重的。祖母跟你说这些,只是觉得时候到了,今后你和昌威将军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母亲,她不是总想将女儿嫁去姑姑府上的吗?”
沈嘉芫突然,对再怀有目的去接触赵沛言的事,有些抵触。
如她从前所想,这一世,只愿彼此平安,再无交集。
“你母亲那,祖母早就说过了,没事。”老夫人满面和蔼,续言道:“再者,芫儿也听说了,你祖父近来和你七姑父的关系闹得有些僵持,咱们两家的关系不比过去,祖母自然是希望你嫁得更好。昌威将军是后起之秀,入朝以来就颇得圣宠,往后自然前途无量。”
“可是,他会同意吗?”
赵沛言性子倔强,过去名门夫人欲要将自家姑娘说亲于他,素来都是坚定拒绝的。而他这等态度,还得过德隆帝的赞赏,怕即使是贵胄之家,亦不好逼迫吧?不少字
沈嘉芫觉得,他不会同意。
“有些事,等到风声四起,愿不愿意,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沈嘉芫赫然就回想起那日被钱妈妈撞破赵沛言抓着自己衣袖的时候的场景,难道还准备对外传扬些什么?
这不是自毁家族姑娘的声誉吗?
可或许,就是因为旁人都认为女方家会特别注重这个,沈家反其道而行,才会事半功倍。
沈嘉芫看向老夫人的眸中不禁闪过了抹畏惧,她不知道这些都是沈延伯的主意,还是眼前人的点子,可都让她觉得可怕。
怎么能算的如此天衣无缝?
即使事情不成,还有后路。毕竟别庄内的事情是真正发生过的,沈延伯府救了他赵沛言于昌威将军府有恩这是事实,而依将军有恩必报的性子,即使是怨着沈家连累慕婉的死,顶多亦是恩过相抵,再如何也不会得罪他。
这场计谋里,若是得胜,沈延伯府招了新贵将军做姑爷,伺候必然是唇齿相依;而若是失败,顶多也就是朝堂保持原样,新贵的势力依旧牵绊着安襄侯府,而慕婉的死,会让安襄侯府和昌威将军府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战线,就必须敌视到底。
而作为这个局里惨死的自己,重生到了如此家族里做姑娘,沈嘉芫还真说不清是福还是祸。
“祖母的这些想法,母亲知道吗?”
或许是屋子里沉默了太久,沈嘉芫便出声打破了宁静,亦因为想知道世子夫人和老夫人只见的婆媳关系到底如何。
曾经,她真以为,祖母待她的宠爱是纯粹的,而如今…
无奈的轻摇了摇头。
老夫人却没有答话,似乎只将需要的说了,其他的就不肯透露分毫,只握紧了她道:“听说昌威将军府的老夫人喜爱腊梅,赵将军孝顺,早前特地从边关处移植了几株罕见的金钱绿萼进府,那儿的梅花就是和咱们京内的不同,说是这还没入冬就结了花苞,下个月初八有个赏梅宴,帖子已经送到了府里。”
沈嘉芫听这,不由就想到了上回赵沛言要求见慕婉的事,她就觑了眼老夫人,索性就将这事给说了,而后低低问道:“祖母,赵将军说,是咱们府给他送了信。他如今要求见她,孙女该如何?”
既然沈家都安排好了,她倒是还真想听听。
“你尽管说不知情,他不会真拿你怎么样的。”
这、这是要自己吊着他?
“可是孙女在姑姑府上的别庄里,还真是头回见到婉姨娘,赵将军怎的就肯定我认识她呢?”
“这个你自不必费心。”
老夫人苦口婆心,安抚般言道:“你尽管记住祖母说的这些,昌威将军位极人臣的日子不远了,而你定会做他的夫人。”
如此殷切的眼神,倒是极其熟悉,和当初世子夫人肯定的说自己必定会嫁去安襄侯府的时候一般神情。
她突然有些同情原主,就那样不明不白的离了世,连当了抢都不自知,总以为都是她的慈母好祖母。如此的掌上明珠,如此的重视恩宠,她若真无知天真,不会多想,许是亦不会生恼吧?不少字
“芫姐儿,你们几姐妹,祖母素来就最疼的就是你,但凡有什么好处,也必然是留给你的。”
沈嘉芫勉强露出一笑。
第七十一章 宠爱不是好受的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不靠谱
第七十二章 不靠谱
和老夫人谈完话,沈嘉芫心情沉重,或许有些事真的不必弄的太清楚。若是不知情,自己在沈家,该是能过的好些。
前世总听父亲说,朝堂多黑暗,阴谋诡计层次不齐,然而便是官宦的后宅里,亦少不了各家算计。
她不知晓,若今日听到这些内容的是原主,她会怎么样?
闹情绪?或者依旧嚷嚷的喊着,非安世子不嫁?
轻声叹息,沈嘉芫脚下的步子渐渐缓了下来,方抬起脑袋,就见到走在前面横向小径上的如意,瞧她手中端了个药罐,便喊住她问是否是五姐姐病了。
如意驻足请安,“回六姑娘,我家姑娘最近有些不适,二夫人让人开了药方,如今正调养着呢。”
“哦,我去琼琪院悄悄她。”
如意将药进屋,五姑娘撑起坐在床上,见到侍女后跟着的沈嘉芫,表情有些诧异,“六妹妹怎的有空过来?”
“方才遇到如意,知晓姐姐病了,就过来瞧瞧。”
如意搬了凳子,让六姑娘坐在窗前。
“没什么大事,丫头不懂事,不过小毛病,哪里用惊动你?”五姑娘容色泛白,神情有些倦怠,有气无力的说着就用帕掩嘴咳了阵。
沈嘉芫就接道:“我瞧你,这病挺严重的,大夫怎么说?”
“最近这日子渐渐冷了,就是着凉犯了咳嗽,不打紧。”
五姑娘说着又是阵猛咳,旁边的如意就忙将吹凉的药碗送上前,“姑娘快些将药给喝了吧。”
五姑娘似乎十分吃力,动了动身子去接药碗。
沈嘉芫过去与她最是要好,如此不由就插手将药碗给接了,柔声道:“我喂姐姐喝。”
五姑娘的眸光似乎有些晶莹,跟着才露出虚弱一笑,“不过就是个风寒,我又不是动不得,哪里用得着人喂?”
沈嘉芫却坚持,五姑娘这才没有拒绝。
“昨儿夜里又是场雨,院外本还仅开着的几朵花都谢了,真是萧条,不见冬日*光。”五姑娘的语气似乎有些感慨。
“时节更替,自然有新的花会开的。”
不知怎么,沈嘉芫觉得这话透着几分凄凉。
如意收拾了碗碟退下,留她们姐妹俩说话。
沈嘉芫倒是挺意外的,最近总觉得对方有意避着自己,没想到今儿竟能和她说这么久,方才在颐寿堂的烦闷渐渐散去。心里原是藏着个好奇,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婶或者四姐的原因,她前段时日才不和自己亲近,可瞧沈嘉萸疲惫的神色,亦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五姑娘见她穿得单薄,便提醒道:“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入冬,气候变得最快,你身体原就柔弱,往年总离不开药,若再给给冻着,可就得跟我一般躺着,哪里都去不得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还带着笑意,语气倒是难得的轻快。
沈嘉芫喜欢听她说笑,颔首道:“才不呢,我今年身子和过去不同,到现在都没觉得怎么。”
“躺着关在屋里吃药总不好受,何况是药三分毒,你也别太依赖那些,自己平时多注意才是。”
沈嘉芫点头,“姐姐也要早些病好,不知今年可会下雪,倒是我找你去一道赏雪。”
“好。”五姑娘应着,眼神不禁眯上。
沈嘉芫以为她是累了,起身就道:“姐姐服了药,该多歇着,那我就不打搅了。”
“六妹,你…”
五姑娘开了口却没有说完,最后在对方询问下才改道:“你路上小心点,仔细脚滑。”
“嗯,那我改日再来瞧你。”
沈嘉芫离开琼琪院不久,四姑娘就急急的进了院子,她径自冲入主卧,门口的如意被四姑娘的侍女泽兰拽到旁边,呵斥道:“姑娘们说话,你去凑什么热闹?!”
如意便不放心的回眸看了眼门口的厚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