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锦儿是我的妹妹!”杨六郎大声吼。
“对。”清婉点点头,看向李元昊,“元昊,快放手啊。”
“不可能!”他固执拉着德锦的手,绝对不会松开一下。
清婉只好惋惜看着六郎:“我们王子不同意,所以,请让您的士兵都出来吧。”
六郎震惊得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带了一队马附近巡逻?因为那天听了金娥的话,他也非常怀疑,但是不确定是真是假,所以他每晚都带人这片树林里巡逻,刚才听到这边有话声,他命令所有人藏在树后,没有他命令不许出来。
隔得那么远,这个女人不可能听到!
“你怎么知道?”
“那边飘过雾气里有陌生人的味道,我闻到了。”其实她还想说,在杨六郎的士兵后面,还藏着另外的人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杀气极重!
六郎冷笑一声:“那么是要我叫人出围攻,还是这位自己放了她”看向李元昊。
清婉:“我们王子自然有自知之明。”
月光下隐秘在树林里的人影都动一下,没人觉察。
藏在远处树梢上的两个黑衣互望一眼,一人足尖轻点,眨眼掠过一丈开外,借住树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十七章 当时明月在(10)
夜色深沉,柔妃终于哭累了,因为身体劳累,加上陈年旧伤,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林海柔在屋里坐着,抬眼望出去,竹林里耶律寒和潘影身影在雾气中模模糊糊的。
“当年我派人接柔妃去辽国,可是晚了一步,她被赵光义赐死,慕胤亲眼看到的,怎么会…”
潘影凝视着他被月光照得迷离的脸,痴了好一阵,才回过神,脸上微微泛红,垂下眼眸,思绪飘到那个夜风寒冷的春夜…
金沙滩一战后皇上明显苍老不少,耻辱的战败,似乎牵动了皇上某根神经,从战场回后一他直阴郁寡沉。
杨家覆没他感到万分愧疚,听说可能有生还的杨家将,便派人到处寻找,可是终究一无所获。
朝野上下充满为杨家不平声音,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举国震撼的战役。
晚上,皇上在万寿宫徘徊至深夜,宫灯瘦,烛花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娇颜。
可是这个时候潘仁美竟然还有事情要禀告,皇上不胜其烦,不愿意接见。潘仁美见没希望,便让寝宫请潘妃娘娘。
潘影赶来,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只自己父亲依旧怀恨在心,和北院大王有过约定,灭了杨家,趁胜追击,将大宋一举攻破,然后天下是潘家的。
没想到最后北院大王没有履行约定,契丹战胜后北院大王掳走了德锦公主。
潘仁美想起耶律寒让他想办法使德锦公主跟上战场,想起儿子潘豹的死亡,对德锦公主恨意加深。
他不能放过任何杀害爱子的人。
“影儿,帮帮爹吧,爹不能让你哥白白死了啊”潘仁美跪在上相求,潘影狠不下心,只好让人进去通报,皇上起初不见她,后来她不死心,在外面站得久了,皇上就心软了,让她进去。
万寿宫里一片寂静,这是皇上的寝宫,可是皇上从不在此临行妃嫔,也不允许妃嫔留宿于此,没有招幸妃嫔是时候,常常就是一个在此过夜,或者有几次,临行了妃嫔,再匆匆忙忙回到万寿宫过夜。
多少年都没有改变过。
她只知道万寿宫是前朝周世宗的寝宫,周世宗和赵家兄弟一直关系要好,后来太祖皇帝陈桥驿兵变,黄袍加身登基,万寿宫依旧是帝王的寝宫。
但是宫中有老一些的宫女回忆起来,说是太祖皇帝在位时,万寿宫里曾经住过一位女子,没人知道那女子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潘影走进去,皇帝站在金丝绣屏前,望着里面的床榻,因为是背对着,她也没看见皇帝是什么表情。
只是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皱皱眉,皇上喝酒了。
一时之间,她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皇帝喝了酒,能听得进去什么,刚想退出去告诉父亲明日再来,皇上却一下子转过身,眼神迷蒙地盯着她,神情很脆弱。
“玉儿…”他喝了酒喉咙有些嘶哑,听上竟像是在哭泣一般,“朕又输了,还是输得一样惨烈…”
原来还在为战败耿耿于怀,只是…谁是玉儿?
“皇上。”她款款走过,柳腰云鬓,“您喝醉了”
听到她的声音,皇上酒醒了大半,恢复了帝王的严谨,只是眼神还是模模糊糊的,他指了指里面的床榻,“以前,她就睡在那儿…这么多年朕也一直睡在那儿,可是没有一次感觉她存在过…”
潘影起初听得迷迷糊糊,可是原本就是聪明之人,否则也不会在明争暗斗的后宫中脱颖而出,得到皇帝多年宠幸了。
她想到老宫女口中过的女子,那个住在万寿宫的女子,有些明白过来。
“她不在了,可是还有臣妾啊。”她浅笑盈盈走过去,轻轻靠在皇上怀里,“臣妾永远不会离开皇上。”
皇上伸手抱住她,用了些力,身体似乎微微发抖,抱了很久。
终于,皇上放开她,眼睛里的迷茫不见了,还是如往常一样的瑞冷:“让他进来吧。”
潘影笑了笑,转身让人把父亲叫进来。
潘仁美急匆匆地,一进来就跪地在上:“皇上啊,老臣有罪啊,老臣要是不离开杨元帅,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啊。”
皇上听得头疼,揉揉太阳穴:“这事不怪你。”
潘仁美擦擦眼泪,又说:“臣还有一件事要向皇上禀告,关于德锦公主的。”
淡淡应了一声,皇上转过身。
“那天老臣奉皇上之命追德锦主,谁料想到半路上杀出几个契丹人来,那是辽国北院大王的黑衣十三骑,老臣拼尽全力去救德锦公主,可是那黑衣十三骑不仅没有伤害德锦主,还和老臣打起来,最后把德锦主带走了。”潘仁美老奸巨猾的眼中闪着阴毒的光,“后来杨元帅战败,辽军势汹汹,臣却听,德锦公主被耶律寒活捉了去,降了辽。”
“原来真正和契丹有勾结的不是忠心耿耿的杨家,而是德锦公主,臣私下听,德锦主护送林小姐辽国的时候,被耶律寒劫了去,***给耶律寒,然后干脆和契丹人里应外合,出卖大宋,让耶律寒掌握杨家军的布阵图,才会导致杨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哎,枉杨家一向待德锦主不薄…”
契丹人着三个字眼似乎特别触痛皇上的怒意,每听一次,额上的青筋总要跳一下,潘仁美的话最后让他勃然大怒,冷笑一声:“契丹人!想不到朕的女儿竟然出卖朕跟一个契丹人走!”
第十八章 可堪回首半生如梦(1)
潘影有些心惊,但不敢多说什么。
皇上怒气正盛,当场就下令,立即处死德锦公主的母亲柔妃!
她越发震惊,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皇上,依旧不敢发一言。
皇上累了,摆摆手道:“爱妃和爱卿都退下吧,朕累了。”
她跟着父亲退出来,忍不住问:“爹,说起来,柔妃也是我姐姐,虽然亲戚之间隔得远,她父母又早故,可是总归是亲戚一场,你为何要这样害她?”
潘仁美冷笑一声:“她当年不识抬举,如今她女儿又害死我儿,爹这口气也憋了多年了!想想耶律寒竟然会掳走德锦公主,当日他说要帮豹儿,我就觉得奇怪,想不到竟是另有隐情!”
潘影听不懂,父亲完话就离开了。她转身匆匆赶往景安宫。
传旨行刑的太监刚刚走,她在外面就听到一个小宫女哭声,一进门,看见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柔妃。的她一瞬间的心跳得飞快,蹲下身探了柔妃的鼻息,还有些微弱气息。
“快,把你们娘娘扶起来,跟着我走”她走过扶起柔妃的一边,那个宫女兴许是吓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和她扶着柔妃一起出去。
她原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御医柔妃一刀下去刺得很重,但是位置偏了一些,没有刺中心脏,所以保命是没问题的。
后来她把柔妃送出宫,让她住在法华寺后院的竹林里,派人照顾她,她慢慢好起来。
潘影告诉她,德锦公主至今未死,只是在战争中失踪了。她也信了,抱着希望一天天等下去。
既然女儿没死,那么她总会回找她的。
“原如此…”耶律寒低声呢喃了一声,“你让我如何感谢你才好?”
潘影的眼睛里亮亮的,雾气中染上一丝娇艳:“大王何须感谢我?柔妃娘娘也是我的表姐,她当年被我爹安排进宫,嫁给皇上,可是她在后宫一住就是十多年,她们母女,都是可怜人,我只是不忍心罢了。”
他望着竹叶间漏下的月光,不说话。
潘影咚一声,跪下来:“潘影只希望大王答应我一件事。”
他微微抬起下颚,眼里是睿智和冷静:“本王明白,本王不会为难潘大人。”他伸出又出把她扶起来,“柔妃是锦儿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救了她,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她呆呆地愣住,从来没有这样,他们之间距离如此之近,他浅浅带着些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额上,充满了刚烈的男气子息,她忍不住心跳飞快,脸上一片嫣红。
“如果…”她的心跳得好快,几乎要撞破胸膛出来,“如果我要您…你爱我一次…”
月光透过竹叶,稀稀落落洒下来,在他俊美如神的脸上温柔地跳跃。
幽幽月华,在他身周缭绕,渐渐地,沉淀成雾霭般浓厚的浅蓝色。
他的眼睛漆黑得深不可测,看着她,像时间的潮水一样漫涨过她的生命。
她记得初次见到他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月光,明亮却带着清冷是忧伤,他的肩膀像能撑得起天和地的重量,伟岸如神。
可是时间再不肯为她多停留半秒。
如同指尖上跳跃阳光,转眼间已变成虚无。
如同九华玉堆中升起的缥缈之歌,悠悠余音终将成为云烟她不奢求其他,只要一刻他的眼神停驻,只为了她。
潘影轻轻挣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只是眼中多一片晃荡的水光。
“我不想骗任何人,我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再见你,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很自私…”口气紊乱,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没能顾及到眼中的泪水,在她说话一瞬间,泪流满面。
要不是知道德锦公主被耶律寒掳走,她怎么会想去救从不相识的柔妃呢?说是亲戚,那是骗别人的。聪明的她,早就猜到德锦公主和他之间不寻常的关系,所以她苦心安排一切,她不怕等待,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可能,她都愿意试一试。
为的只是见他一面啊…
“我配不上你,跟我在一起只会糟蹋了你,你应该得到一份完整的爱…”看向她,目光不似往常那般不带任何感情。
潘影流着眼泪动人笑了起来:“我跟你笑话呢,你是辽国北院大王,我是大宋西宫娘娘,我们怎么能牵扯到一块去?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她转身匆匆忙忙地离开。
她心里很清楚他想说什么,他有最爱的人,他不可能背叛他的爱人…
她永远记得这一天,幽白的月光,轻柔的雾气,他们在竹林里有过那么近的距离。
她终于知道在他身边多么幸福的事情,只是她不那个幸运的人而已。
德锦的目光顺着高高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看,记忆中有个温润的男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去。
他说:“锦儿,这就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
她抬起头,看见台阶的尽头处,红漆大门的顶端,那块黑色的匾额上,烫金的三个大字——天波府。
“四哥哥,为什么以后就是我的家呢?我的家在景安宫啊!”她天真的仰着脸问他。
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红晕,眼睛里温柔得要溢出水来:“因为锦儿以后要永远住在这里…”剩下的话他没说,低下头,“锦儿,你喜欢这里吗?”
她点点头:“当然喜欢!”
第十九章 可堪回首半生如梦(2)
记忆中的一切得快去得更快,像是退潮的海水一瞬间倒退。
德锦睁开眼睛,空忙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杨夫,大嫂二嫂三嫂,端娘,柴郡主,金娥,六郎,八妹,排风…
金娥看见她立刻跳起说:“你们看,是德锦主吧,我没骗你们,那天我看到的是真的!”
端娘两忙捂着她的嘴,看向德锦。
她慢慢走上去,跪在杨夫面前:“对不起,我害得杨家军全军覆没了。”
六郎大声喊:“胡说!那不是因为你!”
“不,你们都不解”她的声音空洞苍白,仿佛没有灵魂。
杨夫皱着眉把她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一惊——是谁她在身上用了‘离魂术’?
离魂术是传中在西北一带非常隐秘的一种邪术,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一些落后的部落里经常用这种邪术控制奴隶,迫使奴隶日夜做苦工。那也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今日会在锦儿身上出现!
离魂术顾名思义便是灵魂离开身体,由施术者操纵,由于这种术法对人体伤害极大,所以在一段时期兴盛过,奴隶普遍死亡后,便成为一种禁术。
因为中离魂术的人一生的精神力都会凝聚在三年之中,可以不吃不睡支撑三年,直到油尽灯枯。
而在中离魂术期间,不能让本知道,否则就如一朝梦醒,发现自己没有灵魂,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非常可怕的事情“没事,那场战争已经过了。我们都原谅了你”杨夫轻拍着她的背,把她搂进怀里。
离魂术没有办法治愈,只能一直顺着她的意思走,否则她会一直抗争,坚持施术者在她脑中灌输的思想,即使到死都不会改变。
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圆了看着杨夫人,杨夫人使了一个眼色,除了心直口快的金娥,大家都缄默了,金娥大声说:“娘,是怎么回事?明明德锦公主什么都没做…”话说没完就被六郎捂住嘴巴拖出去。
杨夫人微微笑一下,对大家说:“以后锦儿就在我们天波府里住下了,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她。”
“是。”齐齐的答应声。
德锦摇摇头,说:“不行,我要回王子身边。”
杨夫人柔声哄她:“你忘了吗?是你们王子答应让你来这里的。”
德锦想起来时的一幕,恍惚地点点头,答应住下来。
六郎面色凝重地从杨夫人房里走出来,在花园里迎面碰上了柴郡主。
“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柴郡主关切地问。
“哎…”他长叹一声,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
她重重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怎么了?快说!”
六郎揉揉被捶痛的肩膀,凝眉沉思片刻,便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
柴郡主越听面色也越凝重,到最后,才说:“这么说,三年后她就要死吗?”
他点点头:“要是有解救的办法就好了,可是连娘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么说来,”她想起以前是传闻,“德锦公主和耶律寒没有关系了。”
“如果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耶律焱那样的男人,即使没有感情,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跑出来吧。”
“可是我担心——。”她看向六郎,六郎立刻有所领悟:“你是说?”
她点点头:“我害怕在德锦主身上用离魂术的人是耶律寒!”
六郎面色十分凝重:“他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
“前几天城里到处搜索契丹人”顿了顿,她又说:“那天在竹林里,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谁?”
六郎摇头:“不知道,只听到那个女人叫他‘王子’。”
两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些底。
稀疏的光线从枝叶间漏下来,点点光斑,在地上跳跃。
马蹄踏在落叶上,清脆的破碎声。
耶律寒黑衣黑马,在一棵大树旁停下,身后跟着从不离身的十三骑。
前面两个满身白衣的人也停下,抬头看着他。
视线的交汇中,仿佛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清婉仰头笑道:“又见面了,北院大王。”
耶律寒象征性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半分笑意都没有:“元昊王子,我们又见面了。”
李元昊高昂着头,神情倨傲:“是啊,可惜北院大王已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就能夺取我是生命。”
他的手指抚弄着腰间的白玉佩,漫不经心地说:“王子还算聪明,懂得咬人一口。”这话分明把李元昊比作狗,嘴唇勾了一下,“可惜狗咬了本王一口,本王不会反咬回去。”
李元昊脸色慢慢苍白,表情还是一样的倨傲:“即使你耶律寒高高在上,如今,就算我咬死你,你也不能反抗。”
“是吗?”耶律寒的眼睛淡淡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尊贵的北院大王的德王妃在中了离魂术期间,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他笑了笑,“就连她生下孩子,都要叫我一声父亲,这等光荣,世上怕没第二个人能享受的。”
耶律寒平静的表情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漆黑的眼睛里像是翻腾起滔天巨浪,像是一簇火苗倏地燃烧起来:“本王要带回妻和孩,王子要本王用什么交换?”
李元昊冷笑:“北院大王果真深爱德锦主,就算她已经对你不忠,你也毫不介意,是吗?”
“是”回答得毫不犹豫,“本王在乎的是她真正的心,在她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做的任何事情,本王都不会怪她
第二十章 可堪回首半生如梦(3)
李元昊震了一下,走了几步:“只要大王答应联合西夏攻打大宋,您的德王妃和您可爱的女儿,便会原封不动的回到你身边。”
是女儿…他握着玉佩手加重了力道,玉佩恪得手心微微生疼,他身体里最脆弱的那个方也微微泛着疼痛他们的孩,他愿意用生命去交换。
清婉大惊道:“元昊你开什么玩笑?”怎么还可能原封不动?就算现在把德锦主交给耶律寒,她还那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李元昊迅速丢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再看着耶律寒:“如何?这个条件还行吗?”
头顶上光线一点一点剥落,突然光线变得很刺眼。
耶律寒微扬起下颚,黑眸正对着光线,光线在眼中反射出七彩的光:“你要本王用江山交换妻女,这条件真妙极了。”
清婉立刻站出,抢在李元昊面前说:“耶律寒,你若真是答应了他,德锦主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原谅你!”
李元昊拉住她:“你给我闭嘴!”
“本王自然知道。”光线在他睫毛上轻盈地舞动,他俊美得不可思议,“元昊王子,本王也给你一个交换条件。”
清婉和李元昊同时抬头。
“把锦儿和孩还给本王,本王答应和西夏结盟,派主和亲,从此辽夏两国友邦交。”他看人的目光瞬间疏冷起来,“若王子执意要固执下去,大辽国的铁骑便势必要扫平西夏国土。”他说话的口吻仍旧是淡淡的,给人听觉的享受,却在心中沉重地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