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宁咏俊声线有些拔高,眼眸望向陆心。
“对,我们已经领证了,目前正在筹办婚礼。”陆景珩长指无意识地抚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望着宁咏俊,“再怎么说,你们是心心的亲生父母,可能心心一时半会在心里上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们到时能来出席我们的婚礼。”
“怎么会……会突然结婚了?”吴文雅错愕地望向陆心。
“怎么会是突然。”陆呈海“呵呵”笑着接口,“这俩孩子都认识二十年了,从小感情就好,现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心心年纪也不小了,这婚早该结了。”
“确实是……”吴文雅干笑,“心心能嫁给陆先生是好事,有人疼她我们也放心了。”
神色却看着有些落寞,陆呈海当她是乍闻嫁女的事实有些接受不住,担心女儿嫁人了更加不愿意认自己,也就温声劝着:“心心这孩子性子从小就乖巧,她这二十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父母了,现在你们突然出现,她心里上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过段时间会好的,是吧,心心?”
说着已经抬头望向陆心,冲她挤眉弄眼,让她说几句宽慰话。
陆心轻咬着下唇,迟疑着望向吴文雅:“其实我……我没有因为当年的事责备过你们,只是过了二十多年没有家人的生活,你们突然出现了,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你……你们别介意。”
“心心,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们了是不是?”吴文雅小心翼翼地问,声音有些哽咽。
陆心在她殷切的眼神下迟疑着轻点了下头:“嗯。”
“那……你愿不愿意……叫我们一声爸妈?”吴文雅犹疑着问。
陆景珩抿唇往陆心望了眼,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轻捏着她的手掌心,力道有些重。
陆心半敛下眼眸,忽略掌心的力道,迟疑了下,还是抬眸冲宁咏俊和吴文雅叫了声:“爸,妈。”
吴文雅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宁咏俊也眼神负责地望着她,陆呈海是松了口气,乐见陆心一家团圆。
陆景珩脸色却是淡冷了下来。
快开饭的时候,陆景珩拖着陆心回了房,一回屋就将门落了锁,关门和落锁的声音有些重,从被捏疼的手腕上,陆心能感觉到他平静皮相下的怒气。
他拖着她往屋中一推,松了手,夹着隐怒的沉嗓就斥了下来:“陆心你到底又在盘算什么?那是你的父母,你的亲生父母,不是任何一个路人甲乙丙,你瞎掺和进来做什么。”
陆心揉着被拧疼的手腕,声音有些低:“我想调查清楚。”
“你想就近调查吗?到时如果证实确实他们做的,你怎么办?大义灭亲?”陆景珩声音依然很沉,“陆心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坚决不让你走这行吗,你身体条件不好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太重感情。别人对你稍微好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更何况当这个别人是你的亲生父母。”
陆心有些不满陆景珩的指控:“我从来不会因为私人情感误事。”这点她做得很好,丁老也很赞赏。
陆景珩自然也知道她在这方面会做的很好。
“我 说的重感情不是你下不了狠手,是下了手后没办法让自己好过。你不容易走出来你知道吗?宁咏俊吴文雅不是别人,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亲生父母你不明白吗?你 现在可以对他们狠心因为你没和他们相处过对他们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后呢,你那时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吗?”陆景珩压低了的嗓音温 和不起来,双手紧扣着她的肩,黑眸紧紧锁着她的双眼,“陆心,我千方百计瞒你千方百计不让你认他们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不希望看到你和他 们培养出感情后又要看着他们被送进牢里去。”
“可是你也说了,他们现在接近我也可能是别有目的的,他们或许并不是真心想认我……”
“这样的事实你就能好受?”陆景珩沉声打断她,“陆心,无论他们是真心待你还是别有目的,揭开真相了你都不会好受,你又何必要去探个究竟?再等些时间,假如他们是无辜的,也是真心待你好,再认回他们不好吗?”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犯罪了呢?”陆心软声问,抬眸望他,“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担心我受伤害,但是我没有这么脆弱,真的。”
像 安抚他般,陆心手掌心心贴着他的手臂,仰头望他,软着嗓子:“大哥,我不是想做什么大义灭亲的事,我只是忘不了当初那一屋子的小孩,以及他们看我时的眼 神。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能那么顺利地逃出来,那是因为我跑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跑了,一窝蜂似的没命地往门外钻,在他们被抓住时,也一个个死死抱住那些人的大 腿,任凭他们怎么打怎么掰就是不松手,不让他们去追,可以说是他们暂时帮忙绊住了那些人。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恐惧。我救不了他们,可是 我还是想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而且,不管我再怎么嘴硬,我对父母也还是有那么一丝渴求的,那毕竟是我二十多年来不曾得到过的东西,现在他们近在咫尺了,是 真心要弥补我还是别有目的,我都想知道,要不然我会一辈子都会遗憾,都会为这个问题纠结的。”
陆景珩依然拧着眉:“我只是怕到时真相会让你不好受。”
陆心笑笑,主动依偎入他怀中:“至少比一辈子都在猜测中要好一些。如果不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可以心安理得,但现在知道了,总没办法假装不知道的。”
说着仰头望他:“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看你那时七年没联系过我,也没和我见过面,我不也好好的吗,你对我的意义怎么也说比他们重要多了吧。”
☆、第六十五章
她的软嗓安抚让陆景珩听着很受用,拧着的眉心终是在她柔和的眼神下舒展开来,手掌无奈地在她头上揉了揉:“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惯出毛病来。”
“不会的啦。”陆心搂着他的腰,仰脸望他,“我可舍不得让你再为我担心。上次受伤的事吓坏你了吧?”
陆景珩只是望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没有多说什么,双臂绕过她的身侧将她揽入怀中:“别再有第二次。陆心,任何事我都能纵容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别拿生命去赌运气,我输不起。”
“嗯。”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陆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她,她虽然不知道当初命在旦夕时陆景珩是怎样的惊恐绝望,但醒来时他的憔悴却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东西,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再让自己受伤的。
陆心知道自己体质不算好,保命的功夫也没学到家,自出院后每天便很认真地陪陆景珩去跑跑步健健身,时不时对练一下,就像陆景珩说的,至少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因为陆景珩的松口,没再阻止她认亲,陆心也就顺理成章地认回了宁咏俊吴文雅,她主动认亲的举动让吴文雅又感动了一把,在B市这边特地多待了两天,陆心也尽心地陪着他们四处逛逛,虽然算不上热切,连那一声“爸妈”也还是叫得有些拗口,却比以往亲密了许多。
周一回到殷城时,吴文雅正式把陆心介绍给宁家其他人,宁宗远给了她一个拥抱:“心心,欢迎回家。”
宁思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对陆心也没有敌意,但也亲切不起来,更遑论要心甘情愿地喊她一声“姐”。
江亦成也在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眉眼间却还是有些松了口气的释然的,朝她伸出一只手,冲她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陆心也伸手与他交握了一下,客气地一笑:“谢谢。”
交握时无名指不小心碰了下他的手指,冷硬的触觉让江亦成不自觉地垂眸往她手中望了眼,黑眸在瞧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时波动了一下,望向她。
陆心已经微笑着抽回了手。
江亦成询问的视线落在宁咏俊身上。
“他们两个已经领证了。”借着回办公室谈事的机会,宁咏俊压低了声音解释。
“不可能!”江亦成沉声反驳,“她不可能已经嫁人了,年前他们已经还连喜糖都发了,还不是好好的。”
“这是他们两个亲口承认的,上周五听说就是请假回家领证的。”宁咏俊温声劝着,“亦成,我看你还是算了,那丫头也不见得多优秀,又何必念着她不放……”
“你懂什么。”江亦成突然一声暴喝,人倏地站起身,“宁叔,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宁心我是要定了。如果当初不是你们,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你这又是何必……”宁咏俊皱眉,“天下女人那么多,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 的条件……”江亦成笑了笑,笑容没抵达眼底,“我现在还有什么条件可言,苟延残喘而已,打从她多事亲手把杜源送进牢里帝新就不可能再独善其身,我们当初费 了多大的劲才混过警方,就差临门一脚,过了那道安检就安全无虞了,结果愣是让她给搅和了,那张存储卡还落到了她手里。出事是迟早的问题,是你们先把我推上 了这条路,我保全了你们整个宁家,拿她一个赔我又怎样。”
☆、第六十六章
江亦成的话让宁咏俊无可反驳,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从他办公室中退了出来。
陆心在座位上,看到他时还是乖顺地叫了声“爸”,宁咏俊也就冲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并未多言什么。
他不像吴文雅,感情比较外露,一见着陆心便眼泪鼻涕的控制不住。
陆心对宁咏俊态度上也不怎么热切得起来,亲疏远近有时候真不是单单血缘两个字就能解释得清的。
只是她毕竟是认了宁家这个家,也就学着让自己融入这个家中。
之 后的一个多月里,陆心跟随宁家人一家回了趟新加坡,小住了几天便回来了,除去宁思对她这个突然冒出的姐姐始终无法接受,宁宗远对她很好,像是要弥补她这二 十年来缺失的亲情,对她极尽呵护,宁宗泽和宁思走得近,虽是从心里接受了她这么个妹妹,但毕竟二十年没见,又早已认定不在了的人,情感上总没办法太近,对 她也是客气有礼。
吴文雅也是尽心对她好,整日对她嘘寒问暖的,这多少让被独宠惯了的宁思有些吃味,动不动就撅嘴甩脸色,今天吃饭时更因为吴文雅给陆心多夹了两块肉将筷子狠狠一甩。
“不吃了。”将椅子推得乒乓作响,宁思站起身,撅着嘴回房,碗里的饭还没吃下一半。
宁思的耍性子让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微妙和尴尬起来。
宁咏俊脸一板:“多大的人了,还耍什么性子,你看看你姐。”
他这一声斥瞬间将宁思的满腹怨气给勾出:“是是是,我就是只会发脾气耍性子我什么也比不上,她人长得漂亮心地好懂得孝敬你们,那你们干脆就要她一个女儿就好了,还管我做什么?”
奋力吼出,宁思转身向走。
宁咏俊嗓音一沉:“坐下。”
宁思眼泪瞬间就委屈地流了下来,以往陆心没回来前宁咏俊和吴文雅总让着她,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从不会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这一个多月来宁咏俊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变得极差。
餐桌上的气氛因两人的对呛变得很尴尬,陆心也有些尴尬,望向宁咏俊,软声劝道:“爸,思思只是……”
“你 不要在这假惺惺的。”宁思尖声打断了陆心,将满腹的委屈撒到陆心身上,“如果不是你回来,一切都不会变。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抢?陆家把你当自 家女儿看待,陆景珩也把你捧在手心里看不到其他人,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抢?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当年走失的人是我,这样的话先遇到他 的人就是我……”
“胡闹!”沉吼伴着扬起的巴掌落下,陆心和宁思坐得近,在宁咏俊手掌落下前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
宁咏俊的耳光没能抽下来,宁思已经紧咬着下唇,含恨地瞪了他一眼,哭着负气跑了出去。
“我过去看看。”宁宗远站起身,望向陆心,“她从小被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陆心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她正在气头上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宁宗远点点头,拔腿追了出去。
宁宗泽至始至终只是低头吃着饭,脸色不太好。
宁咏俊虽是已收回了手,却也是至始至终都沉着脸。
吴文雅笑着打圆场,劝陆心别往心里去。
陆心也笑笑,轻点了点头,却也没了什么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她最近一个多星期来胃口总不太好,碰到油腻的东西总有些反胃感,随便吃了些也就干脆放下了碗筷,上楼休息。
宁家大概是为了迁就她,打从她认亲后没多久也暂时搬回了这边,江家产业在这边,多的是房子。
宁 家现在暂住在江家名下的别墅里,这边的分公司近期开始运转,宁宗远要长居这边管理,宁思平时就喜欢往国内跑,如今宁咏俊吴文雅又在这边,更是理所当然地跟 着搬回来住了,宁宗泽虽依然留在新加坡,但分公司开业,也还是要抽空回来这边看看的,一家人也就因此凑了一块儿。
陆心也因此搬回 来小住了几天,陆景珩原是不太同意的,只是拗不过她,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但一星期必须是不能超过三天,陆心自然也乐意,这里虽名义上是她的娘家,但到底 不是从小长大的家,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有陆景珩在的那个家,只是不回来,有些调查便没办法继续下去。
这段日子以来陆心也认真扮演着贴心女儿的角色,不时抽空陪宁咏俊吴文雅说说话逛逛街,聊起的也就她小时候的事了,能聊的该聊也就这些了。
宁咏俊话不多,对她的态度也算不得热切,在她小时候这段时间上的事更不喜欢多聊,吴文雅也是对过去没太多想聊的,反而是对她这二十年的生活兴趣更大一些。
陆心这二十年来不是跟着陆景珩学这学那便是接受丁老的秘密培训,更加没什么好聊的,因此也就都是敷衍地随便聊着,双方都没能从对方口中探听到更多有用的讯息来。
陆心上楼后就先回了房,给陆景珩打了个电话便困倦得想睡觉,却多少有些担心负气跑出去的宁思,内疚倒算不上,只是担心而已。陆心从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宁思心怀内疚,哪怕她只是单纯地认回这个家,也该是她本应享有的权利,不存在任何侵入别人家庭剥夺了别人幸福的意思。
只是宁思不这么想,宁宗泽也不这么想。
趴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陆心,在吗?”是宁宗泽的声音。
自从回来这里后宁宗泽对她一向是当空气,主动来找她还是第一次。
陆心起身开了门,想叫一声“二哥”,发现叫不出口,也就淡声问他:“有什么事吗?”
“陆心。”宁宗泽站在门口,脸色平静,“能谈谈吗?”
陆心点点头,侧开身子想将他让进屋里。
宁宗泽抬手阻止了她:“不用了,在这说就好。”
陆心也就随他,安静望着他,静待他说下去。
宁宗泽也不是习惯拖泥带水的人,开门见山:“陆心,你也看到了,自从你回来后咱们这个家变得很……微妙。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该回来,但希望你多少也照顾一下宁思的感受,毕竟她才是宁家真正的女儿,她有这个权利享有这一切。”
她才是宁家真正的女儿?陆心不自觉拧眉,疑问的眼神望向他:“我不是?”
“怎么?他们没敢告诉你吗?”宁宗泽勾唇,陆心看不出他这笑容是嘲讽还是其他,但已经等不及他开口,吴文雅略显尖锐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宗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宁宗泽两道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眸里的二十年未曾出现过的冷光让吴文雅背脊有些发凉,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宁宗泽只是淡淡收回了视线,往陆心瞥了眼。
“好了,我说完了,希望你能记在心里,别妄图剥夺属于思思的一切。”转身离开。
陆心只觉手心都是汗,背心也有些发凉,怔怔望向吴文雅,想问她,宁宗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文雅已抢先开口:“心心,你别听你二哥胡说八道,他自小和思思感情好,看不得思思受委屈。”
“我真是你们的女儿吗?”陆心问,语气隐约有一丝不确定。
“说的什么傻话,你不是我们女儿还是别人女儿不成?那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照片难道还是假的不成?”接话的是刚上楼来的宁咏俊,语气沉沉的,情绪并未从方才的闹剧中恢复过来。
陆心知道他说的是哪些照片,宁家压箱底的相册里有她小时候的一些照片,有兄妹几个一起拍的,有全家福,也有个人照片,虽然不多,但陆心确定那是她。
“对不起。”陆心低声道歉。
吴文雅搂上她的肩,柔声安慰着:“你二哥从小就没个正经,你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刚被宁宗远找回来的宁思一上楼便看到了这一幕,小嘴又撅了起来,重重哼了声后一把推开了宁宗远,快步回了房,把门摔得震天响。
“这孩子……”吴文雅无奈摇头。
陆心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宁家确实有些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先回了陆景珩那边。
陆景珩已经回来,看到她有些蔫蔫的脸手臂便伸了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侧低下头望她:“怎么了?”
陆心摇摇头,人有些撒娇似的将头靠在他怀里不说话。
陆景珩干脆微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任由她缩靠在怀中,低头端详着她的脸:“是不是在宁家受气了?”
“也不是。”陆心摇摇头,把下午吃饭时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尤其是宁宗泽找她时,意味不明的那段话,以及吴文雅欲盖弥彰的否认,别到时再狗血地发现她连宁家人也不是。
“别想太多。”陆景珩柔声安抚她,“也说不定是宁宗泽误会什么了。”
陆心点点头,仰头望他:“我这段时间和我爸妈聊过不少,他们对当年的事基本不提,如今搬来了这边要找证据也不容易。现在只能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当年的张婧,她估计是当年唯一一个……”
话说到一半就断了,陆心扯住他的手腕:“对了,你能不能帮忙找到当年的张婧和肖永的照片?”
陆景珩垂眸望她,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我帮忙找找。”
起身打电话,第二天便让人送了肖永和张婧的照片过来。
“你自己小心点。”陆景珩叮嘱,“尤其是要小心江亦成,他最近似乎在进行财产转移。”
陆心皱眉,陆景珩也不好和她多解释,自从她当初中弹受伤,帝新的案子几乎已全部交由陆景珩接手,他的能力她信得过,因此也就再多加过问。
陆景珩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拥着她往餐桌走:“先去吃饭,一早上就看到你在为这事忙活。”
早餐是陆景珩亲手熬的海鲜粥配煎蛋,陆心一向喜欢喝,却没想到刚喝了两口便被那味道腻得一阵反胃。
陆心手捂着胸口无奈地瞪着眼前飘着香气的海鲜粥,脸色因为刚才的反胃有些苍白。
陆景珩注意到她的异样,抬眸望她:“怎么了?”
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手掌就伸了过来,贴上她的额头试了试额温。
“好像有点吃不下。”陆心撅着嘴,手卷成拳轻捶着胸口,“最近胃口好像不太好。”
“谁让你整天没好好吃东西。一顿没看着就随便糊弄过去。”陆景珩唠叨着站起身,去给她拿了些健胃消食的药,陆心没吃。
“我又不是消化不良,只是最近吃的东西太油腻了。”陆心说着已经站起身,看厨房里还有些酱瓜,配了些清粥喝才解决了饱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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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后陆心回了宁家,因为昨晚的事宁思依然臭着张脸,宁宗泽也是事不关己不冷不淡的样子,陆心也没去主动示好或者撩拨两人,安静地吃着饭,然后安静地陪着吴文雅宁咏俊看电视。
看了会儿电视陆景珩打电话过来,陆心翻包找手机时“不小心”带出了肖永和张婧的照片,掉在了沙发上。
吴文雅看到了,一边唠叨着一边帮她捡起,唠叨的话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倏地停了下来,眼眸直直盯着陆心。
“这照片你怎么来的?”
陆心正接着电话,闻言凑过去看了眼,和陆景珩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伸手拿了过来。
“妈,你也认识她?” 陆心抬眸望她。
吴文雅扯着唇角,摇摇头:“不认识。”
宁咏俊看吴文雅神色有异,也侧头过来看了眼,看完后脸色便沉了下来,抬眸望她:“你拿这些照片做什么?”
“没什么啊。”陆心奇怪地摇头,“当年和你们走散后我不是被带走了吗,就是这两个人带走我的。他们是唯一能让我找到你们的线索,所以当初让一个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帮忙调查一下,顺便要了这两张照片,想去他们老家找找看,照片一直搁包里忘记拿出来了。”
“死人的照片你还保留着做什么。”宁咏俊沉着脸道,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照片,手指拈着交叉一用力,照片便被撕成了两半。
陆心觑着宁咏俊的神色,迟疑着问:“爸,您怎么知道他死了?”
“当年不就是警方查到他身上才找到你的尸体,把我们大家都给误导的吗?”
依然是沉怒的语气,听着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陆心也就没继续探究,状似了然地点点头,伸手拿起张婧的照片:“我听我那个朋友说,这女的还活着,好像住在南方一个沿海小镇上,听说昏迷了将近二十年最近刚醒来,我想去找找她。”
宁咏俊望向她:“听谁说的?你人回来都回来了,还去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