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芷溪这么当着她的面甩上房门,把她和陆景珩关在里面,陆心心里不好受,尤其听到里面隐约的争吵声时。
陆景珩和江芷溪的办公室是用玻璃隔开的小隔间,门也是厚玻璃做的,隔音效果好,看不到里面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但从江芷溪偶尔拔高的声音里,陆心知道她是在争吵,甚至可能是在哭。
这样的认知让陆心心情很不好受,房门在江芷溪刚才进去时就被她反锁上了,陆心甚至不能进去看里面在发生着什么,而且江芷溪是以谈公事的名义进去的,她也没立场进去。
默默地往门内看了眼,陆心回了办公室。
大概是太过心不在焉,陆心走路也没怎么看路,刚回到办公室门口就和人撞上了,撞得鼻梁疼,眼睛直冒金星。
“对不起对不起。”陆心下意识地连声道歉。
“你没事吧?”略熟的嗓音从耳边响起,陆心下意识抬头,看到江亦成时有些尴尬,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低低地又道了声歉。
“你怎么了?”江亦成皱了下眉心,似乎看到她眼睛里……有些湿?
陆心摇头:“没什么啊。”
然后赧颜地揉着被撞疼的鼻子:“那个……江总,我先回去工作了。”
转身欲往办公桌走去,被江亦成伸手拉住了手臂。
“啊?”陆心奇怪侧头望她。
江亦成往她鼻子指了下:“鼻子流血了。”
“……”陆心下意识伸手去摸鼻子,果然看到手指上沾着血。
江亦成以手抚额:“自己流鼻血了没有感觉吗?”
“……”她以为是流鼻涕,鼻泪管鼻泪管,刚眼睛确实酸涩了一下,谁会想到撞一下会撞出鼻血来,而且似乎还流得不少。
陆心垂眸看着手指上沾着的血,下意识伸手去捂住鼻子。
“进来处理一下吧。”
江亦成拉着她往办公室走。
陆心本能拒绝:“不用了,我用纸巾塞一下就行。”
江亦成却似是没听到,径自拉着她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两人,林菲眼尖,看到陆心鼻子上滴着的鼻血,一惊,连忙问道:“陆心,你怎么了?”
“我没事。”
陆心应,捂着鼻子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她的手也没法子放下来,鼻血似乎流了不少,视线往下往捂着鼻子的手掌望了眼,都能看到渗过指尖放下滴的血。
江亦成也看到了,眉一拧,转身对林菲吩咐:“去茶水间拿点冰块过来,另外让楼下诊所的医生过来一下。”
推开门,让陆心在沙发上坐下:“坐直,别仰头。”
然后转身去拉开办公桌抽屉,拿了卷纸巾和一包棉花过来,取了两小团,在陆心身侧坐下,要给她塞上。
陆心看他要亲自动手,有些不习惯,伸手想拿过:“我自己来就好。”
江亦成没理会,把她的手拿下,然后将那一小团棉花塞进了流血的鼻孔里。
“用手捏住鼻翼。”江亦成吩咐,扯了些纸巾,替她将鼻子下的血迹擦干净。
他的手伸过来时陆心还是有些不习惯,侧开了头:“我自己来就好,谢谢江总。”
“先把手擦干净。”江亦成扯了段纸巾塞到她手里,然后不由分说替她把鼻子下的血擦干净。
“以前经常流鼻血吗?怎么才撞一下流了这么多血。”江亦成问,一边给她擦必须,眼睛看到渐渐被染红的棉花,皱了下眉,又动手替她换了块干净的。
“可能撞到里面的大血管了。”陆心瓮声应道,鼻子被塞着东西,声音也好听不起来。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林菲已经从茶水间拿了冰块过来。
林菲进来看到陆心鼻子上的血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陆心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看路给撞伤的,窘着脸没说话,倒是江亦成已经替她回答:“撞伤的。”
然后对林菲吩咐:“把冰块放桌上吧。”
林菲应了声,把冰块放下就出去了。
江亦成拿起碎冰,放在陆心鼻子和脸颊上冰敷。
她的脸颊小,他的手掌几乎包覆中她大半张脸,手掌就这么罩在她脸颊上,有种莫名的亲密。
陆心说什么也无法忍受这种亲密,侧着头想要避开,顺手拿起了冰块敷在脸颊上:“江总,谢谢您,我自己来就行。”
江亦成显然是强势惯了的,没理会她的挣扎,沉声说了句“别乱动”后,拿下她的手,另一只手掌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这样的姿势反倒让陆心越发尴尬,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她真担心她会突然忍不住出手把江亦成撂倒了。
只是她没能出手,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
“江总。”是陆景珩的声音。
陆心心一惊,下意识要扭头避开,门却已经被从外面推开,陆景珩站在门外,一抬眸就看到了江亦成蹲坐在她身前,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亲昵地抚着她的脸颊的画面。
陆心明显感觉到陆景珩黑眸中一掠而过的情绪,低低叫了声:“大哥。”
也顾不得得罪江亦成,下意识要把他的手掌拉下来,没拉动。
江亦成的手掌像烙铁似的紧紧贴在了她脸上。
“陆经理,有事吗?”江亦成抬头往陆景珩望了眼,不紧不慢地问道,视线又落在依然沁着鼻血的棉花上,皱了下眉,又扯了块棉花要替她换上。
陆景珩已经走了过来,语调也是不急不缓的,客气有礼:“听说陆心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手掌不动声色地落在他捏着棉花的手腕上。
“麻烦江总了,我来就行。”拿过他手上的棉花,塞入陆心依然沁着鼻血的鼻孔中,然后将陆心拉起,“她凝血机制不太好,我送她去一下医院。”
陆心也就顺势跟着站起身,扭头对江亦成道了声谢,顺道请了个假,然后踉踉跄跄地跟陆景珩出去了。
陆景珩走得不算快,还是顾虑到她的脚程,只是扣着她手腕的手有些紧,陆心明显感觉到手腕的一丝微疼,忍不住抬头望他。
陆景珩脸色很淡,甚至是有些面无表情。
陆心知道他在生气,低声先解释起来:“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流了鼻血,然后他让人拿冰块过来帮我冷敷止血,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没什么。”
陆景珩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在电梯停下来时才松开了她的手,望向她依然沁着血丝的鼻子,伸手替她轻捏住:“疼吗?”
“还好啦。”就撞上的时候疼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景珩皱眉,话里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听着反而像怜惜,“走个路都能撞上人。”
陆心想到稍早前的事,没应,只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听江芷溪闹脾气吗?
陆心默默把他的手拉了下来,低垂着眼睑,自己捏住。
陆景珩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手掌绕过她的脖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看他:“你怎么了?”
陆心摇摇头,犹豫了下,轻咬着唇,还是有些忍不住,迟疑着问出了口:“大哥,你……你应该是爱我的,对吧?”
心里告诉自己相信他是喜欢她的是一回事,但是没亲耳听他说过,陆心发现自己似乎没原来那么坚定了,连问这话时也没什么底气,更没敢看他。
☆、第二十七章
“撞傻了?嗯?”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上,就着她的头发轻揉了下,声音轻轻浅浅的很好听,语气像是怜惜,又像是其他。
陆心听着不确定,抬头看他:“到底是不是嘛?”
电梯在这时停了下来,陆景珩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电梯,却是没有回答。
陆心心里有些急,也有些沉,却还是硬着头皮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手臂蹭,仰着脸看他:“你还没回答我。”
陆景珩侧眸望她,手掌插入她的发中,捏了下她的脸:“傻姑娘!”
头一低,就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哑着嗓子问:“你说爱不爱?”
陆心眉眼里都带了一丝羞赧,小心翼翼地确认:“爱?”
“爱。”陆景珩这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垂头望她,手指一下一下地地轻捏着她的脸,“很爱很爱。”
他说这话时语速极缓极沉哑,眼睛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得很清晰,很认真。
陆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哭,又想笑,又哭又笑的有些不知所措,陆景珩长臂一伸,将她搂入了怀中,手掌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虽然一句话也没说,陆心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甜蜜和感动,哪怕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种感动。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陆景珩轻拍了下她的背:“好了好了,感动完了,就该去让鼻子上上药了。”
被他这么一点明,陆心有些窘,前一刻还觉得甜蜜感动,下一刻瞬间消失无影了。
“陆景珩你真会破坏气氛。”陆心哼道,对陆景珩果然不能有太多正常男人的期待,虽是如此,困扰了一早上的忐忑和不安却已经消失殆尽,连鼻子都似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去医院上了点药,没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陆景珩以前从没见陆心这样鼻血流不止过,有些担心,想让她顺便做个检查,但看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撞伤了,凝血机制有些问题,陆心又赶着回去上班,也就这么作罢。
陆景珩是知道陆心凝血机制有问题的,不出血还好,一出血就是大问题,止也止不住。
最 初他是想把陆心培养成他的左右手,后来发现她身体有这方面的障碍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做他这行的,要安全也可能很安全,但也时刻在危险中,受伤是难免的事, 陆心凝血功能不好,受个小伤都有可能造成失血过度,引起休克,这个风险他冒不起,因此他只要陆心有自保能力就行,其他的不过多强求。
陆 心不清楚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以往受伤出血的问题都是陆景珩帮她止血,十七岁时倒是出过一次小车祸,之后失血过量晕了过去,醒来陆景珩也没和她提过,而且 她也很少受伤,就连像今天这样撞到鼻子流血还是头一遭,因此也没这个意识,在医院处理好,怕出来太久耽误了工作,因此赶着先回去上班了。
陆景珩不放心,怕她又冒冒失失地受伤,回去路上就忍不住叮嘱:“陆心,你的凝血功能有点问题,容易造成大失血,平时多注意点,别总冒冒失失的。”
陆心一听有些意外,但想想刚才流鼻血的事,以前也看过这方面的例子,也就点点头,倒没太放在心上,除了刚才因为江芷溪心情有些受影响,她平常一向比较稳重,陆景珩又教过她一些拳脚功夫,身手比平常人敏捷,一般不会出现磕伤的情况。
“还有,别再让我看到刚才那样的画面。”等电梯时,陆景珩又加了一句。
陆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画面?”
“你和江亦成。”陆景珩点明,“你是有男人的人了,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亲密画面。”
陆景珩吃醋的样子让陆心很受用,很乖巧地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晃着:“知道啦。”
陆景珩犹不解气,侧头看她,视线从她脸上打量到脚下,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都长成这样了,你说你怎么就还能招些烂桃花回来,嗯?”
“难道我很丑吗?”陆心一听就不乐意,在电梯里就拉过陆景珩一起照墙镜,越看越不要脸地觉得自己比和陆景珩站在一起很般配,比江芷溪般配。
“陆景珩,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也挺般配的,是吧?”盯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看了好一会儿,陆心扭头望陆景珩,很认真地下结论。
陆景珩也很认真地点头:“嗯,把你这张脸遮住,从身高差的角度来说,是挺般配的。”
陆心直接给了他一个右拐:“陆景珩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打击我,你那么优秀我是真没自信能和你一直这么走下去的。”
“傻丫头。”陆景珩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把,“我亲手打造的标配,除了你,还有谁敢说适合我。”
陆心总觉得要陆景珩说一句甜蜜的话真不容易,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很让她惊喜,至少不是她死皮赖脸逼着他说的,心情又因此雀跃了一下午,一整天心情很好,工作时眉眼都带着笑,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能感觉到陆心的好心情,却一个个误以为和江亦成有关。
上午陆心撞伤鼻子江亦成贴心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至少在众人看来江亦成对陆心算是特殊照顾了,亲自给她止血,手掌还亲密地贴着脸,总难免让人想歪。
因此下班时,关于陆心和江亦成的流言蜚语就开始在公司里流传开来。
哥哥担任公司高管,董事长女儿可能会成为未来嫂子,如今又攀上了总经理这么一支高枝,运气一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晋升为公司老板娘,瞬间陆心在公司的身价百倍,下班时一个个看着陆心除了欣羡嫉妒外,更多了一份热情。
陆心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众人的热情让她有些吃不消,一脸莫名地跟着陆景珩上了车。
“发生什么事了吗?”陆心问,直觉陆景珩知道,因为一路下来他都是绷着张俊脸。
“都在忙着巴结未来的老板娘。”陆景珩侧头望她,解答了她的疑惑,一边启动了车子。
陆心和江亦成的事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公司,在办公室里都能听到底下的人碎碎念。
陆心一听有些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先澄清:“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陆景珩淡应,侧头望她,“不过公司碎嘴的人多,你和江亦成还是要保持些距离,整天听说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怎么怎么样,再假的料听多了也会影响判断,关心则乱。”
“当然,我是希望你能考虑辞职。”末了,陆景珩又加了一句。
“现在不行。”陆心下意识拒绝。
“为什么?”陆景珩望她,陆心回答得太快,他倒不知道她对这份工作这么执着。
“我喜欢这样和你天天一起上班下班的感觉。”陆心说,原因一半的一半,如果不是自家公司,其实像这样情侣同在一个公司并不好。
陆景珩没再说什么,带她一起去买了辆车,她要常陪江亦成出去应酬,总不能每次都让江亦成送她回来。
想到陆心以后还是要经常陪江亦成出去,要到三更半夜才能回来,陆景珩心里总放心不下,想逼陆心辞职,却又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闹僵,只能尽快解决帝新的事。
他这次进帝新来,就是冲着调查它的经济问题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就近看住陆心。
他能在国内待的时间不多,按眼下的安排来看,明年下半年还是得飞一趟海外,只能借着插手这个案子多空出些时间陪陪陆心。
之前就有接到匿名举报,帝新涉嫌大宗走私和逃税避税等犯罪行为,甚至可能涉嫌军火走私和危及国家经济安全的情报交易,但一切只是猜测,截至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帝新存在经营上的问题。
帝新的问题两年前就陆陆续续有人举报,但所有的调查都不了了之,没有任何的证据显示,帝新有问题,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空穴不会来风,既然有人锲而不舍举报,有些事还是需要防范于未然。
之前有听丁老提起过,上边有派人在暗中调查,帝新在陆景珩经手的案子里属于小案子,本来丁老和上边是不同意他牵涉进来,毕竟有些大材小用,但看他坚持,也就同意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陆先森终于表白了,
有木有像心心一样被感动哒~
☆、第二十八章
解决帝新的案子从眼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还是需要些时间,但陆心却是不能放任着让别的男人觊觎的。
陆景珩琢磨了一下午,买完车回家路上,经过超市时,顺道带陆心进超市去拎了一大袋的喜糖喜饼出来。
陆心被陆景珩的举动闹得一头雾水,帮着他把那一大袋的东西拎上车时忍不住扭头望他:“你买这么多这些东西干嘛?”
“派发啊。”陆景珩不紧不慢地说,启动了车子。
陆心自然知道是用来派发,两个人哪里吃的玩,问题是,帮谁派发?
第二天陆景珩就给了她答案。
当他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拎着那一大袋的喜糖喜饼走进办公楼时,时值上班高峰期,同事正三三两两地往电梯奔,一看着架势都有些愣,也没摸准状况。
陆景珩很客气地与大家打招呼,拉着陆心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心,一会儿陪我去派发喜糖。”陆景珩吩咐,又加了一句,“我们的喜糖。”
“……”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陆景珩拉着陆心,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将那一袋袋的喜糖派发到了每个部门,每个同事的桌上。
尤其在给江亦成时,陆景珩特意多给了两包喜糖。
“江总,很感谢你昨天对陆心的照顾,她这个人平时有些冒失,还希望江总以后能多担待些。”派发喜糖时,陆景珩很客气地对江亦成道,言辞间充满感谢。
江亦成坐在座位上没动,视线从桌上的几包喜糖移往两人,语气有些不确定:“结婚……喜糖?”
陆景珩含笑点头。
“你们不是兄妹?不是都姓陆?”尽管从两人平时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两人的关系已经超出兄妹范畴,但江亦成倒宁愿相信,陆景珩对陆心只是关心过度,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显然不是。
陆景珩和陆心都很认真地否认。
“陆 姓只是当初为了让她入户口念书方便些,她本姓宁。”陆景珩解释,避重就轻。陆心本名宁心,这也是陆心对过去唯一的记忆,当初被陆景珩救回家后,她只知道她 叫宁心,其他任何有用的讯息都提供不了,甚至连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兄弟姐妹全名叫什么都没有意识,因为家人从没告诉过她。大概是看她年纪小,没这个意 识,却没想到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她找不到家。
江亦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了?”
“估计得年后才行。年关到了,大家都忙,就趁放年假前先把喜糖发了。”陆景珩说,浅浅笑着,“到时希望江总能赏脸参加我们的婚礼。”
江亦成笑:“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