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微微低下头,将眼里的落寞掩饰掉,轻声道:“我一直都这样。”她体制偏寒,以前一到冬天手脚就容易发冷,如今她被迫呆在他的身边,只要他靠近过来,她周身的寒意只能更重!
“晚晚,我派人仔细去查过,你爸爸发生爆炸那天,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冷濯望着她暗淡的双眸,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还是沉声道:“你家的门锁,完好无缺,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听到他说这话,莫晚沉寂的眼眸动了动,她抬起脸,目光锐利起来:“那你是说,是我爸爸自杀?”她声音尖利起来,脑海中回忆起那天出门前和父亲说过的话,她很快否定掉。
“这不可能!”莫晚从他身上站起来,眼神异常坚定:“我爸爸不会自杀的!”对于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见她语气如此笃定,冷濯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的剑眉却越蹙越紧:“晚晚,你家里的钥匙,都有谁有?”
“我,还有小林…”莫晚无意识的回答,可她话一出口,脸色顿时大变。
莫晚厉目,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冷濯,全身轻轻颤抖起来:“你又开始动莫林的心思了?”
面对她这样的指责,冷濯眼底暗了暗,他抿唇站起来,声音低沉:“你就那么相信他?”
“他是我弟弟!”莫晚怒不可遏,乌黑的翦瞳染满腥红,因为他的话,心口剧烈的起伏。
“可你爸爸出事的那天,他离开过医院!”冷濯敛眉,语气不自觉的重起来,他派出去的人追查很久,可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费劲查了这么久,也只有这点线索。
“那又怎么样?”莫晚皱起眉头,冷笑的望向他。她并相信他的话,那天她去医院接莫林的时候,他分明就在病房里,怎么会离开?!
“我不相信他!”冷濯脸色阴沉下来,他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
“冷濯!”莫晚怒极,声音情不自禁的哽咽下去:“死的那个人,是我们的爸爸…”
望着她眼底闪动的泪花,冷濯眼神也晦暗下来,他深深叹了口气,脸色阴鸷一片。是啊,这样的事情,他要如何去指责同是受害人的莫林,而且他手里并没有可靠的证据!
往前走过去,冷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下来:“好了,这件事情总会查清楚的。”
这么久以来压制的情感,都因为他的这些话彻底爆发出来,莫晚激动的伸手推开他,怒声道:“放我离开,我不要呆在这里!”
又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冷濯脸色很难看,他沉下脸,厉声道:“不许闹!”
莫晚眼里含着泪水,深深望着他,她卯足一口气,哽咽道:“放我离开,只要你肯放我离开,我就相信你一次,当作爸爸的死是个意外!”
她挣扎着说完,心里狠狠揪了下。如果她从此都能摆脱这个男人,那么她愿意不去仇恨,也愿意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意外吧!
莫晚紧咬着唇,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他就此放手,她也愿意相信,他真的与此事无关!
“你爸爸的死,本来就是意外!”冷濯沉下脸,好看的剑眉蹙起,“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
“意外?”莫晚冷冷笑了笑,眼神瞬间阴鸷:“我的意外都是因为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我,把我逼入人生的死角!”
她的话,让冷濯心底狠狠颤了下,回想起这些年他做过的事情,对她的每一件事,似乎真的很过分!
“晚晚…”冷濯蓦然,脸上涌起愧疚之情:“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会那样对你!”
人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莫晚已经被他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心里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悲凉?
忍住眼底的酸涩,莫晚扬起头,盯着他深邃的眼底,一字一句道:“冷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让不让我离开?”
“不让!”
几乎是想也没有多想,冷濯强势而霸道的开口,依旧是他的处事风格,果决不容抗拒。
心,狠狠沉下去。
莫晚慢慢低垂下眼帘,眼眸深处的那丝希冀,逐渐暗淡下去,直至再无一丝光亮。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直不起腰,她扬起头,只能看到男人那张眩目完美的脸,倏然逼近,让她心底的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下来。
伸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莫晚忽然泪如雨下,缩在他的怀里,委屈的哭起来。她哭的很大声,豆大的泪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那一声声的哽咽,撕心裂肺。
冷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是如此模样,他一时间忘记动作,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三个月以来,她从来都是安静的,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模样,别说是眼泪,哪怕是她一个任性的表情,他都没有见过!
情不自禁将她搂在怀里,冷濯坐起身,重又将她抱在怀里,他沉着脸,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眼角,将她溢出的泪水吸允干净。
莫晚很用力的哭,直到眼睛酸疼,喉咙沙哑,她全身都是冷汗,虚软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虽然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可她还是瑟瑟发抖,从骨子里蔓延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你心里的委屈,不管是谁给的,都交给我。”
冷濯用力将她搂在怀里,很想去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可他捂了许久,却发觉她还是一片冰冷。那种从心底涌起的无力感,让他烦躁的皱起眉头。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话语,莫晚愣了愣,而后冷冷发笑。难道他忘记了吗?她心里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刻下的,伤痕累累。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能让她过安逸平静的生活,她并不想心狠手辣,可她也清楚,如果想要摆脱掉这个男人,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偌大的办公室,男人坐在转椅中,他将手机捏在手里,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按键,却迟迟没有将号码拨出去。
今早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睡,昨晚她一直哭到大半夜才消停,她哭的双眼红肿,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他心疼死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触动到她那里,才会让她哭的如此伤心,不过他想,只要她肯哭出来,肯在他面前表露出情绪,这也算是好的开端!
桌上的答录机响起来,秘书恭敬的请示:“总裁,有位莫小姐要见您。”
“莫小姐?”冷濯一怔,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又笑起来:“让她进来。”
含笑将手机放在桌上,冷濯单手抚着下颚,双眼直直盯着办公室的大门,心想这莫小姐,来的还真是及时!他刚刚还在想她,她就自己跑来了吗?
秘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恭敬的将人请进去,并将大门关好。眼见着出现在大门口的那道身影,男人低低一笑,紧皱着的眉头,缓缓放松下来。
莫晚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眨着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兴。
伸手将她拉到面前,冷濯扫过她的双眸,见昨晚的红肿已经消退下去,这才抿唇笑道:“莫小姐,你怎么来了?”
微微低下头,莫晚皱了皱鼻子,撅起红唇,娇嗔道:“我肚子饿了。”
“呵呵…”冷濯忍不住笑出声,从转椅中站起来,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语气宠溺:“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话间,他拿起车钥匙,拉着她的手就走,却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为难:“晚晚,我答应今晚去幼儿园接瑶瑶。”
莫晚目光动了动,咬唇问他:“那我…不能去吗?”
“你想去吗?”伸手揉揉她的头,冷濯笑着问她,语气中隐隐带着笑意。
见他这么问,莫晚立刻笑起来,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想去啊!”
冷濯柔柔一笑,伸手牵过她的手,将她的五指用力扣在掌心中,“一起吧。”他带着她一起往外面走,开车赶去幼儿园。
来到幼儿园大门外,此时聚满来接孩子的家长们,不大的院门围堵的水泄不通。
冷濯也是第一次来接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惊讶,他握着莫晚的手,两人只好站在人群外面,静等着下课铃声响起。
不多时候,幼儿园的大门开启,前面围堵的家长都一溜烟跑进去,等到前面的人差不多散去,冷濯才迈步进去接孩子。
莫晚并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原地等他们出来。她微微侧目,正巧看到前面路口红灯,而一辆红色的跑车,也在等灯的大军中。
望着那辆不算陌生的车子,莫晚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什么,脸上的神情阴鸷下来。
很快的功夫,冷濯便牵着孩子从幼儿园里走出来,司瑶远远地看到莫晚,不自觉的开心起来。她挥舞着小胳膊,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跑过来:“阿姨,阿姨!”
眼角的余光扫着那辆停靠过来的车子,莫晚笑着走过去,微微弯腰将孩子抱起来,亲热的搂在怀里,“瑶瑶,想阿姨了吗?”
司瑶用力点点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都是笑意,“想!”她甜甜的说了句,甚至还主动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大大的亲了口。
莫晚也开心的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见到她们两人亲昵的抱在一起,冷濯也大步走上前,展开双臂将她们两人同时抱在怀里,他俊美的侧脸舒展,嘴角的笑容温柔缱绻。
司妤往前的步子硬生生停在原地,她望着前方的这一幕,整颗心都拧紧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搅碎,瞬间痛到让她不能呼吸。
那个女人抱着她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搂在一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瑶看到妈妈沉下去的脸色,立刻从莫晚的怀里挣脱开,跳到地上,笑嘻嘻的跑向她:“妈咪!”
伸手搂紧跑过来的女儿,司妤脸色铁青,她极力隐忍,却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翻涌。
转身看到她来,冷濯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下,他迈步走上前,沉声道:“我今晚还有事,不能陪你们吃饭,下次再约!”
撂下这句话,他淡漠的转过身,拉着莫晚离开,坐车离去。
司妤望着消失的车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真是可笑,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却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当着她的面,公然带着那个女人离去?
在他心里,她究竟算什么?难道真如周少延所说,她只是他要复仇的筹码?!
夜晚的海边别墅,清冷幽暗,不断响起海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华丽的客厅中,坐着一抹萧瑟的身影,司妤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神情阴沉沉的骇人。
不多时候,别墅里响起汽车声,周少延迈步走进来,立刻有人回道:“少主,司小姐来了很久?”
抬起头望过去,周少延只看到她背对着身影,他皱了皱眉,挥手将手下人遣走。
客厅中亮着水晶灯,炫彩的光亮从头顶照射下来。
走到沙发边,周少延低头看了看她,见她双眸暗淡,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小妤,你怎么了?”
司妤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心头百感交集,她明知自己不该再来见他,可她心里怒火难平,更有着一股深深的恐惧感,虽然忌惮他对于冷濯的报复,可她此时却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延,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周少延眉头微动,狭长的桃花眼眯起,“说吧,什么事?”面对她的请求,他并不忍心拒绝。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司妤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的寒意,她咬着唇,厉声道:“我要一个人从我面前消失,永远消失!”
“谁?”
听到他的话,周少延有片刻的愣神,他盯着她眼底的恨意,忽然明白过来。
“莫晚!”司妤双拳紧握,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咬牙切齿的低语。
周少延挑眉盯着她,幽深的眼底忽然闪过什么,他抿了抿唇,眼角的笑意舒展开,低沉的带着危险的气息:“好!”
眼见他答应,司妤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弛下来,她紧咬着唇,眼底的神色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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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枪杀冷濯(高潮)
十二月的天气,时好时坏。阳光明媚的时候温暖如春,天气阴霾的时候,寒凉似冰。
冷氏集团,偌大的办公室中,黑色的转椅里,男人面朝窗外,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看,双眼许久都没有焦距。
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穿着笔挺西装的助理走进来,将手里的调查结果,如实的告知他:“总裁,最近霍氏的股价不稳,股东们开始蠢蠢欲动。”
男人远眺的视线微微收回,他转过身,脸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谁想动,就把人揪出来!”
“是!”助理点头,多年跟在他的身边,对于他的简短言说,早就能够心领神会。
翻开另外一份调查资料,助理将文件夹放在书桌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冷濯眼眸微闪,他扫了眼桌上摊开的资料夹,语气倏然沉寂下来:“说!”
助理见他神情阴霾,也不敢质疑,低头指着资料的那些照片,沉声道:“前几天,周少延见过太太,不过根据后来我们的追踪调查,太太和他并没有任何联系!”
听到助理的最后一句话,冷濯紧蹙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他拿起资料夹看了几眼,下颚紧绷的凌冽弧度终于消散开。
助理将资料收拾好,迈步往外面走,正好冷易推门走进来,脸色有些发暗。
冷易沉着脸,快步走进来,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眉宇间的气息,透着阴霾。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劲,冷濯微微敛眉,沉声问他。
抬头扫了他一眼,冷易抿唇,冷声道:“海外的公司忽然出了状况!”顿了下,他似乎想到什么,皱眉道:“哥,这件事情好像有蹊跷。”
冷濯听他将事情的始末说完,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寒光,他沉默片刻,内敛的双眸复杂难辨:“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一起去!”冷易挑眉,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
紧抿的薄唇倏然溢出一抹笑意,冷濯神情淡然,语气温和下来:“我留下!”
“哥…”冷易脸色一变,连带着声音都提高起来,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都被对面的男人制止。
“冷易!”男人敛眉,神情间透着锐利,“按照我的话去做。”
望着他沉寂的脸庞,冷易心思微动,他很了解冷濯的脾气,如果他心里决定某件事,那么谁说都没用!他是那种认准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的人。也是那种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人!
“好吧。”冷易妥协,不过神情依旧紧张:“你答应我,凡事都要小心,不能感情用事!”他的话暗藏玄机,点到即止。
闻言,冷濯轻轻笑起来,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弟弟话里的意思,可有些事情,他总要试过才能知道结果,不是吗?!
冷濯从转椅中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
虽然这些年,他们兄弟间经历过的事情,远比今天的危机要凶险,可冷易从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担忧。眼前的这件事情中,或多或少涉及到莫晚,而冷濯的睿智狠辣,因为她的参与其中,肯定大打折扣。
他收敛起全身的锋芒与羽翼,这对于暗藏的敌人来说,无疑是个天赐良机,所以他早已身陷危机,险恶重重!
“我速去速回,尽量在三天内赶回来。”冷易稳住心底的慌张,站起身与他比肩,虽然他心里清楚症结所在,不过他却不能擅自有什么作为,他心里清楚,莫晚对于冷濯来说,就好比苏笑笑对于他!
“带上苏笑笑。”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冷濯微微一笑,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
冷易缓缓点头,心里却因为他的话更为沉重,多说无益,他只能速战速决,争取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
半月湾。
温暖的卧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
躺在床上的人儿,正缩在柔软的被子中睡觉,她害怕冷,将被子裹紧,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可怜巴巴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莫晚睡的正香甜,被那阵低沉的震动声吵醒却不愿睁眼,她翻了个身,继续合着眼睛睡,并没打算去接电话。
奈何对方很有耐心,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拨打,持续的震动声不断,终于让莫晚烦躁的睁开眼睛,一把拿过手机,愤恨的吼道:“喂!”
对方听到她的吼声,似乎愣了下,而后不满的质问:“这么大声干嘛?昨晚欲求不满啊!”
听到她的声音,莫晚悲惨的哀嚎一声,又是苏笑笑,这个坏蛋,总是饶人清梦!
“什么事?”虽然心里不高兴,可莫晚还是软了语气,低低问她。
苏笑笑听着她的声音柔和下来,这才顺了口气:“我要去澳洲,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来不及和你见面,告诉你一声。”
“嗯?”莫晚虚合的双眸咻的睁开,她一下子坐起来,语气沉下去:“这么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笑笑也委屈的嘟囔一声,哀怨道:“是啊,冷易什么都不多说,哎…”电话里,她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可是莫晚都没有听进去。
挂断电话,莫晚再也没了睡意,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口将窗帘打开,满室的亮光,刺激到她,让她伸手档了下阳光。
扬起头,从松开的指缝间望着明媚的阳光,莫晚微微笑了笑,精致的小脸上染满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推开窗子,立时便有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
虽然她对于生意场中的事情不明白,可在他身边那么久,她对于危险的靠近却早就洞察。冷易忽然赶去海外公司,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事情,应该是周少延开始行动了吧!
莫晚站在窗口,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转身走去浴室洗漱,看起来,她等待的,很快也要来了吧…
洗漱后,莫晚从衣柜中选出一套深色的衣服,用过早餐后,她便离开家门,坐上司机的车,往墓园而去。
走上高高的台阶,莫晚神情肃穆,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来到父亲的墓碑前。身后还跟随着黑衣保镖,对于这种监视,她早已习惯。
弯腰蹲下来,莫晚将洁白的菊花放在墓碑上,她静静注视着父亲的照片,轻声道:“爸爸,小林在美国的治疗很好,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看你!”
白色的石碑中,父亲的照片神情安然,莫晚看着看着,心底微微酸涩起来,她侧身坐在地上,眼神渐渐变得幽暗,“爸,你会保佑我们的,对不对?”
她声音涩涩的,透着一股让人分辨不清的黯然,抬手轻轻抚着父亲的照片,莫晚眼神有些涣散:“爸爸,也许我…”
她沙哑的开口,话却只说到一半,喉咙里堵着块大石头,难受的发不出声音。
半响,莫晚收敛起心底的复杂情绪,嘴角重又染上一抹笑容:“爸,你要保佑我!”她微笑着说完,乌黑的翦瞳中闪过精光。
刚刚走出墓地,莫晚皮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平静的接起电话。通话内容不过短短几句,而她从头至尾,只说过一个字,好。
保镖将车门打开,莫晚神情如常的坐在车后座,她微微降下车窗,望着从缝隙中闪过的景物,低垂下头,嘴角隐隐涌起笑意。
刚刚那个电话,是司妤打来的,约她明天在百盛广场见面。她心里清楚,一定是他们准备好了,定然准备的十分充足。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从开启的窗口吹进来的风声,沁凉的寒意钻进脖子里,莫晚瑟缩了下双肩,情不自禁抬手环住肩膀。
她关上车窗,右手下滑的时候,看到小指的那抹光亮。缓缓抬起手,定定望着套在手指的尾戒,她乌黑的翦瞳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华。
指腹轻轻摩挲着戒面,钻石的冷硬透过指尖穿透而来,溢满心头。钻石即使耀眼美丽,可它依旧是石头,毫无温度。
莫晚扬起头,将眼底所有的晦涩掩去,她沉声吩咐司机,车子在前面路口转弯,赶去超市买东西。许久都没有来到这种的地方,看着身边走过的朴实人们,她心底浮浮沉沉。
看到身边的人,推着购物车,站在货架前认真的挑选食物,那一张张恬静的美好脸庞,让她心底感触良深,尤其是他们脸上那份安逸平和的笑容,深深刺激到她。
从超市出来,莫晚提着东西回到半月湾,保镖一路将她护送回去,已经是午后。她草草吃过一些食物,坐在沙发里发呆,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乱糟糟的一团。
时间滴答流逝,等到莫晚再度回过神后,看了眼时钟竟然已经是下午4点。她叹了口气,从沙发里站起来,迈步走进厨房。
将买好的食材拿出来,她带上围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傍晚的时候,冷濯从公司回来,他按开密码锁,推门走进来,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久违的饭菜香气。
冷濯微微一愣,他在玄关换上拖鞋,快步往里面走。厨房中亮着昏黄的灯光,他挑眉看过去,只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流理台前忙碌。
望着她带着围裙的背影,冷濯足足呆愣数秒,等他回过神后,紧蹙的眉头不禁松开,连带着全身的疲惫都尽数散去。
轻轻走到她的身后,冷濯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同时将俊脸埋在她的颈肩,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你回来了?”身体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莫晚忍不住转头,望着他的俊脸,娇嗔道:“回来也不出声,吓到我了。”
冷濯怀里抱着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他依旧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今天会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