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厉斥,莫晚回过神后,只看到冷易带着人从她身边经过,神情阴沉骇人。她心头微微一沉,快步跟着他们走进去。

坐在一楼的客厅中,莫晚双手揪住衣角,眼神不时的瞥着楼梯,神情忐忑难安,如坐针毡。好几次她都想要上楼,可想到冷易恼怒的眼神,她都缩了缩脖子,坐在沙发上继续等。

不多时候,楼上终于有了动静,莫晚看到走下来的人,即刻跑过去,“怎么样?他怎么样?”说话间,她瞥到冷易依旧阴沉的脸,声音低了下去。

言昊手里提着药箱,看了看冷易的臭脸,又看到莫晚一脸的焦急,笑了笑道:“没事!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脆弱吗?可他刚才脸色煞白,额头都是汗。那扇门并没有锁上,可他为什么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将药瓶拿出来,言昊正要递给莫晚,却被冷易伸手挡住,转头喊道:“宋管家!”

宋管家马上跑过来,将药瓶接过去,看着一脸尴尬的莫晚,他只能低下头。

言昊目光闪了闪,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脸色紧绷的冷易,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只能将药瓶交给管家,叮嘱道:“这是有助睡眠的药,记得提醒他吃!”

“好的。”宋管家将药瓶握在手里,点头记下。

伸手拍拍冷易的肩膀,言昊察言观色,试图缓解气氛:“我们走吧!”

收敛起脸上的怒火,冷易略点点头,而后转头吩咐管家,“有事马上通知我!”他脸色冷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莫晚一眼。

宋管家不敢怠慢,点头应是。

交代过后,冷易阴沉着脸往外走,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怒火,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为了什么?

望着那道走远的背影,言昊回头盯着莫晚,眼角带笑,“冷家的男人都这脾气,你应该习惯的吧!”

莫晚抬起头,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心头一暖,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

狭长的桃花眼一挑,言昊看着她的目光温和,其实这小丫头不错,单纯善良,搭配楼上那个变态,绰绰有余!

言昊多精明的人,点到即止,他不在多话,旋即拿着医药箱迈步,开车离开别墅。

见他们都离开,莫晚迟疑了下,而后迈步走上楼,直接朝着主卧走进去。

走到卧室外面,莫晚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的跑进去,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隔着浴室的玻璃门,白色的雾气缭绕,只能隐约透出男人的轮廓。

乌黑的眼眸闪了闪,莫晚看着那间透明浴室,心头五味杂陈。她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浴室是全透明的?为什么卧室里这么多窗户?又为什么只要他醒来,都会在第一时间拉开窗帘?

原来,不是他变态,而是他有幽闭症!

心头沉甸甸的难受,莫晚低着头,走出卧室,并将房门关好。她失神的走下楼,食之无味的用了晚餐。

晚餐之后,佣人们将东西收拾好,她坐在餐桌边,目光空洞的望着某一个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可他一直都没有下楼。重重叹了口气,莫晚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加热,而后端着热好的牛奶,走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莫晚迈步走进去,迎面就看到阳台的玻璃门开着,她走过去,只看到宽大的沙发上,男人仰躺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夜空的明月。

呆呆站在原地,莫晚盯着他看,见他伸手又去拿咖啡杯,她立刻跑过去,将他手边的咖啡杯推开,将牛奶递过去。

手里一阵温热,冷濯转过头,看着手里的牛奶,眼光微抬,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将咖啡杯抢过去,移开他远远地。

“喝牛奶吧!”看到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尴尬的笑了笑,道:“牛奶可以让你肚子不饿…”

对面的男人,双眼直直的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心里越加慌乱,说出来的话完全词不达意,竟是胡扯!

莫晚整个人都局促不安,她暗暗咬牙,心想自己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咬着唇,脸颊的笑容坚硬。

腰间一紧,她正要站起身,却不想男人先她一步,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冷濯半直起身子,伸手将她抱过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低下头,轻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紧蹙的眉头缓缓松懈下来。

莫晚手里还端着牛奶,此时被他抱在腿上,不敢挣扎,她缓了口气,将牛奶杯送过去,再次试探道:“你不饿吗?”

男人内敛的双眸盯着她,看着她眼底闪动的忐忑,他慢慢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牛奶,而后将杯子拿开,反手将她搂在怀里。

身体被他禁锢住,莫晚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感觉手腕一紧,已经被他按住,挣脱不开。

“别动!”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浓重的疲倦。

耳边响着他喑哑的声音,莫晚立刻停止挣扎,乖巧的坐在他的双腿上。

许久后,他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搂着她。紧贴的身体,传递出彼此的温度,莫晚手心冒汗,心里怦怦乱跳,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沉吟半响,才低声道:“对不起!”

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应该道歉的。

冷濯微微侧目,将仰望的视线收回,漠然的低下头,望着她乌黑的眼眸,眼底一片平静。

莫晚抬起头,鼓足勇气看向他,却怔怔呆住。原本以为他会发怒,会生气,或者又会用些手段折磨她,可他今晚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他眼里的那份宁静让她吃惊,她情不自禁的望进他的眼底,却发觉潜藏在他眼眸深处的落寞,萦绕不散。

心,狠狠揪了下,泛起刺痛。

虽然不懂他眼里的失落从何而来,但是莫晚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寂寥与无助如此明显,他那样的眼神,让她心底动容。

关于幽闭症的信息,她大概也知晓一些,历来有这种病症的人,都是在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重大的变故或者伤害,以至于在今后遇到密闭的空间,或者某种环境,便会引发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创伤恐慌。

想到此,莫晚心头微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拥住他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予他某种力量,又因为他眼里的那种凄凉,牵引出她也同样的悲哀。

她深深叹了口气,心头酸涩,这一刻从他眼里读到的悲戚,她懂,因为她亦如是。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将眼里的酸涩逼回去,她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对吗?”

男人皱了皱眉头,薄唇紧抿,并没有说话,依旧直直的盯着她看。

虽然他没有开口,不过莫晚知道他在听,所以她笑了笑,也将视线转到窗外,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

这些年堆积的往事,压在她的心头,也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她平时都是埋藏在心底,从不愿对人倾诉,可是今晚,她莫名的感触,想要说些什么。

“我从很小就要照顾弟弟,爸爸爱赌,经常很久都不回家,也不管我们的死活。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可我知道,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弟弟就是死路一条!”忍住心口翻涌的辛酸,莫晚低着头,眼眶湿润。

“虽然我活的很辛苦,可是总算坚持下来了!”莫晚忍住眼里的泪水,抬起晶亮的眼眸,忽闪的望着他,问:“你知道,每一次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经常对自己说什么吗?”

男人目光深沉,俊美的脸庞眩目,他没有说话,只是双臂收紧,将她用力搂在怀里。

见他依旧不肯开口,莫晚也没有介意,嘴角的笑意浅浅,“在痛苦的时候,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莫晚,你要坚持下去,如果你死了,连个为你流泪的人都没有,那不是更凄惨吗?”

一口气说完,莫晚得意的笑了笑,转头望着他,眼角有些湿润。

男人星眸微闪,他抬起手,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低喃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莫晚愣住,乌黑的翦瞳霎时涌起波澜,她只感觉喉咙处发紧,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脸色发白,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黑影,她来不及开口,唇上已经一片温热,男人的吻落下来,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下去。

55 怀上孩子

眼前倏然压下来一片黑影,她来不及开口,唇上已经一片温热,男人的吻落下来,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吞下去。

这个吻温柔缱绻,让她失去抵抗的能力,直到后背触上柔软的床垫,她才回过神。

莫晚抬起头,眼见着他俯身压下来,将她头顶的光线遮挡住,幽暗的光影下,只能看到他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双手推抵在他的胸前,隔着单薄的衣料,她的掌心下一片炙热,莫晚颤了下,下意识的缩回手,却不想这样的动作,只能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莫晚心头微动,双眸不自觉的望进去,深陷在他眼底的漩涡中,无可自拔。

乌黑的翦瞳中,倒映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她想要收回目光,却发觉有些无能为力,直到他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嘴角,细细密密的轻吻。

他温热的舌,顶开她紧闭的贝齿,灵活的滑进去,卷住她的小舌,用力吸允住,那种力道让她舌根发疼,忍不住皱起眉头。

舌尖一阵酥麻,莫晚吃痛的想要躲开,她缩着脖子微微动了动,可是男人手下的力度加大,更加用力的将她禁锢住。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收紧,她感觉到他的力气,不敢再动。

唇上的呼吸都被他夺走,她有些呼吸不畅,脸颊泛起一片绯红。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乖巧的躺在他的身下,直到她脑袋眩晕,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

眼见着她快要昏厥,冷濯猛然清醒过来,他微微松开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努力平复身体里的**。

唇上一松,莫晚混沌的大脑慢慢回过神来,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望进他的眼底,他的双眼深邃幽暗,依旧如往常的幽深,让她根本无法看清。

方才在阳台,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寂寥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好像从来都不曾有过,只是她短暂的错觉而已。

缓了口气,莫晚纯澈的眼底涌起几分异样,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眼底的锋芒毕露,可她心里明白,掩藏在那双凌冽双眸之后的落寞,是他心底深深的痛,他并不愿拿出来与任何人分享。

这种执拗的坚强,她也有,所以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感受。其实何必伪装,痛苦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眼神扫过他紧蹙的眉头,莫晚心头一动,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轻抚在他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眉宇间深深的沟壑。

眉头传来一阵温热,冷濯直勾勾盯着她看,感受着她轻微的动作,半天都没有动,他内敛的双眸轻眯,眼里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伸手勾住她的腰,冷濯带着她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同他紧挨着躺在一起,莫晚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想要微微推开些距离,却感觉腰间的手臂一阵收紧,瞬间就将她拉回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撇撇嘴,只好窝在他的心口,不再挣扎。

幽静的夜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耳边不时喷洒着他灼热的呼吸,让她耳根发烫,连带着脸颊也飘红,她羞窘的微微动了动,可鼻尖正好碰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肌肤擦过的瞬间,莫晚咻的愣住,而后快速的将脸推开,她咬唇低下头,心里咚咚乱跳。这么近的距离,想要不碰到他简直太难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望着身边局促不安的她,冷濯饶有兴味的眯了眯眼,只是更加收紧双臂,让她依偎他的怀里,继续将她当作抱枕。

感觉到他的故意后,莫晚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恶劣,如果你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变本加厉,那还不如自己放松下来。

这样想着,她不禁笑了笑,将脑袋依偎过去,枕在他的臂弯中,耳边响起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能够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今晚的事情,对于莫晚来说都很震撼,她从来都不敢想象,身边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竟会也有脆弱的一面,看到他眼底的那抹落寞伤怀时,她承认自己是动容的,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想要给予他深深的慰藉。

转过身,莫晚将脸对着他,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在你想要倾诉的时候,可以找我的,我的嘴很严,不会到处八卦!”她卯足勇气说完,脸色微微发热,不敢去看他深沉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的嘲笑。

身边的男人愣了愣,他低下头,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紧绷的俊脸倏然放松下来。

许久都听不到他的声音,莫晚也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她缓了口气,低声道:“好啦,我要睡觉了,晚安。”

语气急促的说完后,她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埋在他的心口,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心跳声,可以让她感觉安全,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幽暗的夜里,冷濯许久都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低下头,伸手拨开她散下的碎发,静静盯着她看。

月光下,她的睡颜无害,翘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暗影,虽然她阖上双眸,却还是能够让人想到那双乌黑的纯澈的眼睛,闪着潋滟的光。

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抿的薄唇缓缓拉开一道上扬的弧度。那双幽深的眼底,不经意的流溢出淡淡的温柔。

伸手将被子掖好,冷濯眼角一挑,扫到左手的钻石尾戒,眼里的温柔刹那沉寂下来,继而闪过一抹凛冽的暗芒。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莫晚自责很久,这些日子对他也很关心,虽然他依旧冷冰冰的,不过她丝毫也不介意,反正已经习惯他的“冷”。闲暇的时候,她经常会主动去找他说说话,虽然话题很无聊,但她很努力的去和他沟通。

每一次冷濯都对她的话题不感兴趣,不过日子久了,也习惯和她说几句话,家里的冰冷温度,比起以前似乎好了很多。连带着家里的佣人们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纷纷暗自窃喜。

因为上次幽闭症的事情,冷易对待莫晚的态度一直不好,后来被苏笑笑知道,硬是带着自家老公来和解,冷易被她折磨的没有办法,只能由她胡闹。

苏笑笑这样的开朗性格,倒是让莫晚舒心不少,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遇到这么个开朗的苏笑笑,她还真是很喜欢,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冬天。最近这段时间,各大报刊新闻又开始大肆宣传,景霍两家的婚事,这桩备受瞩目的结婚盛宴,定在新年之初。细细算了算,不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报道,莫晚心情似乎很平静,她心里知道,霍绍南和景悦一定会结婚,其实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那个男人,今生与她再无缘份!

看着报纸上他的照片,莫晚心头五味杂陈,曾经给过她这世上唯一温暖的男人,如今却要迎娶别的女人,她应该为他开心的,不是吗?

看可为什么,心里酸疼难受?

直到今天,她还是能够想起,他们分开的那一天,霍绍南说:晚儿,我们不说分手!

是啊,不说分手!可是不分手又能怎么样?如今她已经嫁给别人,而他也要迎娶景悦,他和她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唯一仅存的,就只有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曾经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为即使不能和他相守,也能在心底偷偷爱他。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也是别人的妻子,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爱他?!

无论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分开了,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爱他的权利!

将手里的报纸放下,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有些事她必须想明白,也必须放下,即使不愿,也不能够!

清晨的阳光暖融,莫晚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光亮,她坐起来,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抬手拿起日历,莫晚的眼光沉了沉,她用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勾出一个圈,虽然她不喜欢,可又不能抗拒,今天是她出生的日子。

过了今天,她就二十三岁了,又长大一岁。而在二十三前的今天,她的母亲生下她,又残忍的离开她,是她所有不幸的开端。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冷濯围着浴巾走出来,他走到衣柜前找衣服,回身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的茫然,正在发呆。

将衬衫穿好,冷濯挑眉扫了她一眼,迈步走过去,看到她手上的日历后,薄唇笑了笑,“今天是周末,想不想去接你弟弟?”

听到他的话,莫晚惊讶的抬起头,不自禁的露出笑脸。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上次给弟弟过生日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很是歉疚,一直想着要给弟弟补偿下。

“可以吗?”莫晚抬头看着他,不太确定的问。

男人抬手将衬衫的扣子整理好,盯着她惊诧的表情,点点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莫晚兴奋的坐起来,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急声道:“相信,我相信!”说话间,她掀开被子跑下床,直奔浴室,生怕他又反悔。

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冷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选好衣衫,径自穿戴整齐。

莫晚从浴室出来,看到男人竟然还在,而且还心情颇好的说道:“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去!”

他突来的话语让莫晚失神,足足呆愣几秒,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她才立刻拿出衣服,麻利的换好。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到市医院,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外面。

冷濯将车子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他眼角一扫,视线停留在前方公园里,眼底瞬间涌起寒意。

“你上去接人,我在这里等你!”调整了下表情,冷濯转头看着莫晚,语气平静。

莫晚笑了笑,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有异,急忙拿着东西走进去,赶着去楼上接弟弟。

医院的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晒太阳。泛黄的草地上,停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脸色虽然不太好,不过精神还不错。

叶贞淑因为先前的中风,如今还在治疗期间,右边身体有些瘫痪,语言功能也受到损伤,暂时还不能说话。

董佳蓉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给她按摩右手,见有些起风,立刻站起来,道:“妈,我去拿条毯子下来!”

“啊…啊…”叶贞淑还不能说话,但是听力没有问题,支吾着点头,表示她明白。

董佳蓉随手将轮椅锁住,而后快步往病房去,她不敢耽搁太久,生怕老太太一个人出事。

仰头望着天空的太阳,叶贞淑微微眯起眼,却不想眼前忽然压下来一片黑影,紧接着她的面前就坐下来一个人。

冷濯弯腰坐在长凳上,他伸手将轮椅转过来,面对面的盯着叶贞淑,道:“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叶贞淑看到对面的人,先是震惊,而后似乎想起他的身份,立刻沉下脸,用左手想要去推轮椅,可被他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霍家的别墅,烧的好看吗?”冷濯按住她的手,嘴角噙着冷笑,眼底的神色阴鸷,“怎么没把你烧死呢?!”

“啊啊…唔唔啊…”听到他说起别墅失火,叶贞淑的情绪明显失控,脸色大变。

眼角余光瞥见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董佳蓉,男人脸色阴霾,他直起身,双手控制轮椅,将她拉到身边,弯腰覆在她的耳边,阴沉道:“你还记得,商子清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带着魔咒,瞬间让叶贞淑脸色煞白,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的盯着他。

望着她苍白的脸,冷濯优雅的直起身,双手松开轮椅,内敛的双眸染满深深的寒意。他抬起头,恰好看到赶过来的董佳蓉,见到她震惊的目光后,他笑着转身,迈步走开。

董佳蓉手里抱着毯子,呆呆杵在原地,显然方才的那句轻问,她也是听到的,而且听的很清楚。尤其是那个名字,让她身心惧怕,从骨子里透出彻骨的寒意。

莫晚带着弟弟走下楼,来到车边时,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狐疑的扫视过去,只看到他从花园朝着这边走过来。

目光匆匆一瞥,莫晚隐约看到花园里两道熟悉的身影,不过她来不及细想,男人已经走过来。

“收拾好了吗?”冷濯大步走过来,伸手按下车控锁,将车门打开。

莫晚点点了头,打开车门将东西放进去,她下意识的又往花园里看了看,却发觉什么人都没有。

“姐夫!”莫林看到他走过来,情绪明显比上次要好,竟然很主动的和他打招呼。

冷濯很明显的怔了下,而后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莫晚偷看着弟弟的表情,不禁抿唇笑了笑。

“中午在外面吃吧?”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问她。

看了看腕表,莫晚算计着中午也来不及做饭,索性在外面吃完,随便再去买些食材,晚上可以在家里做顿大餐。

她回头看了看弟弟,见他笑着点点头,她便欣然同意:“好!”

开车来到一家中餐厅,经理模样的人亲自将他们带到包厢。男人似乎经常来这里,对于这里的布局都很熟悉。

饭店的店面很大,装修也很精致,复古风格,每一间包厢都有各自的风格。如今他们所在的包厢,便是明清风格的装修,巨大的屏风,优雅的古筝,透出古典的韵味。

冷濯坐在餐桌前,双眸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似乎在微微出神,想着心事。他手指微微屈起,轻敲在桌面。

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而后将包厢的门关好,全都退了出去。

莫林尝了几口,很中意这里的菜味,食指大动的埋头闷吃。姐姐给他夹来什么,他全部都吃光。

见他吃的开心,莫晚笑着问他:“这里的菜,比姐姐做的好吃吗?”

莫林嘴里刚刚塞进去一口菜,听到她这么问,立刻转了转眼球,笑道:“不会,姐姐做的菜最好吃!”

看着他虚伪的表情,莫晚心里不服气,随手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入口的味道让她皱眉,紧接着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才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暗暗吐了口气,莫晚伸手拍拍胸口,发觉有些气闷,她望着满桌子油腻腻的菜,胃里又是一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