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走廊上的灯已经全熄,萧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站着,整整两个小时,厉羽乔没出过办公室,也没派人传话给他。

忽然,漆黑中一道亮光乍现,他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厉羽乔拉着门对他说道:“进来吧!”

萧缙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厉羽乔倒了杯威士忌给他。“羽羽没去纽约!”

“真的?”萧缙两眼放光,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

“爸妈在法国渡假,羽羽是直接到法国的,就算是给你纽约的电话也没用,大概半个月他们会回纽约,那个时候你再打电话吧!”厉羽乔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不着痕迹地往办公桌瞄了一眼。

希望支离破碎,萧缙喝了口酒,酒精立刻在腹里燃烧起来。半个月,还要等半个月?“那法国那边的电话呢?”

厉羽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是问他:“萧缙,你真的爱羽羽吗?”

“不爱我会在这里吗?”萧缙苦笑一下,又一口烈酒下肚。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爱小羽,不爱,就可以完全不在意;不爱;就不用挣扎得那么辛苦。

厉羽乔对他的回答算是满意,又按照小妹的意思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她?好好珍惜她?”

萧缙摇晃着酒杯,金黄色的液体在杯里荡漾,他抬眸直视厉羽乔。“这世上有三种人,一种是像你和小羽,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有享之不尽的荣宠;一种是普通大众,他们梦想成为你们这种人;还有就是我这种连梦都不敢做的,能像一个普通人吃饱穿暖就已经满足了!知道吗?我不是不接受,也不是不珍惜,只是不敢!”

把酒杯送到唇边,倒了大半杯液体进嘴里,喉头蠕动,咽下烈酒。“以前我一直这样去划分人群,直到今天,小羽才让我明白到,爱情面前众生平等,她纵使是天之骄女,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却义无反顾地爱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警察,我还有什么理由退缩!只不过,我明白得太晚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的!”

他放下酒杯起身。“我不打扰你了!如果能联络到小羽,麻烦你告诉她,我既然承诺了一生,就不会反悔,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萧缙的妻子!”

待萧缙出门后,厉羽乔走到办公桌后面蹲下身,看着那个窝在桌子底下轻声哭泣的家伙。“你还不回去?”

厉羽羽抬起泪光闪动的双眸,抽抽噎噎地说道:“谁让你说我半个月后才能回纽约的?现在回去不是自掘坟墓嘛?我不管,撒谎的是你,你想办法解决,我明天要回家!”

厉羽乔一愣,怎么错的都是他?刚开始不是她自己讲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说要待上一两年,他好心地跟萧缙撒谎,把时间缩短到半个月,还要被人责怪,到底有没有天理?

恋爱中的人哪有天理!吵架的时候可以吵得翻天覆地,也可以撂下绝情绝义的狠话,同样的,冷静下来后,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让他们忘了所有的不愉快,乐癫乐癫地投奔爱人的怀抱。你可以说他们蠢,你也可以骂他们笨,但绝对不可以变成他们复合道路上的阻碍,否则,就是落得被踢下山崖,尸骨无存的下场!

厉羽乔终于明白,吵架中的人,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能当真…“我想办法,行了吧,你是不是先出来?”

厉羽羽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又望着厉羽乔。“我今天晚上就住你的休息套房,你回西区的别墅睡!”

“现在回西区?我明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扣除到西区别墅来回两小时的车程,我就只能睡三个小时!羽羽,我是不是你亲哥哥!”现在是蚂蚁都会咬人了,厉羽乔怒视着没心没肺的小妹!

“就是亲哥哥才应该让着亲妹妹!我明天约了人,西区别墅那么远我怕起不来!”她打着呵欠往套间的方向走去,忽然又回过头。“说来说去都怪你自己,谁让你不在市区买套房子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他们夫妻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被责怪不说,还要霸占他的套房,最可恶的是,居然说他不在市区买房子!“我当初买下西区的别墅时,是谁跟秦茜嚼舌根要她当心我‘别有用心’的?”

厉羽羽旋扭门把,歪着小脑袋思考,唔…是谁嚼的舌根?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她吧…不过,这种事怎么能怪别人,自己平时不瓜田李下的,别人怎么嚼也没用…

“砰!”门关上,反手落锁…

厉羽乔瞪着门好半响,最后还是无奈地出了办公室…吵架中的恋人,千万不要理他们!

第二天,重案组办公室,众探员兴致勃勃地围观‘野生动物’---双目通红,面色憔悴,头发像一窝乱草,短短的胡渣遍布颊边和下巴…

“萧缙,你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给我们看真是浪费,怎么着也要让你老婆心疼一把才行!”小陈抚着自己的下巴,好心地建议。

‘野生动物’通红的双目瞪圆…

“是啊,我们平时要竖立良好的警察形象,难得狼狈一回,就要用得恰到好处,以前队长狼狈了好多天大嫂都没回来后,赶紧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想想,这副‘衰样’给别人见到多丢人!”小李翻出多年前的旧事,作为良性的参考!

‘野生动物’露出獠牙…

“你们说男人是不是都爱用这招?就像女人爱哭一样的!”老实的小张是勤学好问的典范。

‘野生动物’头发中腾起‘袅袅’青烟…

“哎哎…萧缙,老实说这招管用不?你成功多少次?失败多少次?给我们讲讲比例,以后凡事惹到老婆了,我们也可以学着点!”小王是最懂得从案件中汲取经验的一个。

“限你们在三秒钟之内统统消失!!!!!”

‘野生动物’终于兽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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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第十九辑

充斥着浓浓药水味的医院,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放下化验单,埋首刷刷地在病历本上化鬼符,半晌后,她把病历本递给蓝水悠,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早孕!”

“真的?”蓝水悠欣喜地跟医生确定。

“如果要留下孩子,怀孕初期每月来做定期产检!”女医生平板地嘱咐道。

“当然要留!”蓝水悠瞪大眼睛,激动地握住厉羽羽的手。“羽羽,恭喜你!”

厉羽羽呆呆地回神,小脸红红的,小声地应道:“谢谢大嫂!”

医生奇怪地看她俩一眼:这么早就跑来检查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大嫂,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回到车上,厉羽羽问蓝水悠。

“我是过来人,你们都结婚两个多月了,猜也猜得到嘛!”蓝水悠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萧缙也真是糊涂,我刚怀上小均那会儿,老公见我脸色不对就把我拖到医院了!”

“也不能怪他!”厉羽羽不得不辩解,她和萧缙虽是结婚两个多月,真正在一起才半个月,当然不会注意。不过,这半个月他到是真下得功夫,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些。

蓝水悠看了一眼厉羽羽,心里也明白几分。“既然怀孕了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吧!两个人好歹还是要过日子的,萧缙个性虽然混了些,爱你倒是不假!”

厉羽羽点点头。“我本来也是打算今天回家的!”

“真没出息,哪有离家出走一天就回去的!”蓝水悠停车等待红灯,转头对她说道:“大概新婚都是这样吧,羽羽,相爱的人能走到一起就很不容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放手!”

“我知道!”厉羽羽感激地一笑。

重案大队办公室的会议间仿若笼罩在阴云之下,众人暗沉着脸缄默不语,偶尔有一两声关节骨“咯咯!”的响声从座位上发出。

“砰!”性子较烈的小王一掌劈向桌子,粗犷的脸上怒火滔天。“枪杀案本来就该重案组负责,凭什么移交给扫黑组?上头那群人还讲不讲道理?”

“我们布了这么久的线,没日没夜地调查了一个月,现在说要移交?队长,他们怎么都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啊!”小李愤愤不平跟楚亦江说道。

“我担心的是…”萧缙打断他们愤怒的质问,理智地跟楚亦江分析道:“我们都是在暗查,上面怎么知道枪杀案与‘戾鹰’有关? 还有,一旦移交,得知案情的人增多,我们在‘戾鹰’布的线人很容易暴露,前功尽弃不说,线人的生命安全很可能受到威胁!”

“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方局说是市长直接跟他交涉的,压力颇大,而且,市长怎么会注意一起枪杀案?”楚亦江翻开面前的卷宗,看了一下后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拖下去,通知线人这几天不要有任何动作,这件案子就算要移交,所有的线人都撤回来,即使前功尽弃,线人的身份也不能暴露!”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萧缙了然地点点头。

“队长,你的岳父不是跟市长很熟吗?应该可以探听到一些消息吧?”小李问道。

“我会想办法!”楚亦江不再多言,思索着走出会议室。

天黑尽时,萧缙才疲惫地走出办公室,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兜圈儿,昨天一个人在空空的大床上夜不成眠,今天也不想回到没有小羽的厉宅,对他来讲,没有小羽,那就是栋毫无生气的空宅!

“铃~~铃~`”萧缙从旁边的座椅上拿起手机。“喂!”

听那边讲了一会儿后,他神色凝重地对话筒说道:“我马上过去!”

幽深的小巷,搭着许多简陋的木棚屋,屋子外面凉着男人女人的衣裤,风一吹,彩色衣裤迎风招招,穿着睡衣的女人在门边涮口,几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围着一张小桌子打扑克牌,萧缙把车开到无人的巷子底,一个‘混混’模样十足的男子上了车,男子头上染着黄毛,穿着黑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时下流行的短牛仔夹克。他的皮肤黝黑,颧骨略高,一双细长的眼睛时刻警惕着周遭。

“缙哥!”男子低低地喊了一声后,俯趴在后座。

“坐稳了!”萧缙说完,放下手刹,急速倒车出了巷子外。

行至一处空旷的施工地段,萧缙把车开到中央,下车坐到后座,打开车内的照明灯。

混混把一叠文件交给萧缙。“这是在‘戾鹰’搜集到的有关账目的资料,作用不是太大,但是,我探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萧缙神情一凝。“什么消息!”

“被杀的那个人是和老大一起创立‘戾鹰’的,我听他们说创立时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下落不明,‘戾鹰’于五年前发迹,几乎是一夜暴富,试试看能不能调查到他们几年前的巨款来源,另外,那个下落不明的人可能是关键,否则,现在的‘戾鹰’很难扳倒!”

“那个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名字或是代号之类?”萧缙又问。

“这个不清楚,‘戾鹰’里面的人很少提起这个人,我是从很早就在组织里混的两个人聊天时,意外偷听到的!”

“知道了!”萧缙低头记录‘混混’所说的话,虽然线索少,但也比没有好。

“缙哥!”

“嗯?”萧缙抬头看他。

“其实我跟你是校友,你高我一届。不过你读了研究所,因此我比你早当警察一年!”混混露齿一笑,颧骨鼓起两团肉,细长的眼睛灵敏神动,刚刚那痞里痞气的样子荡然无存。

萧缙仔细看他一眼,然后淡淡笑道:“是吗?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个勇敢的学弟。”

男子笑得更开心,黝黑的脸在灯光下泛起亮泽。“你当然不记得啦,但是与你同校的人的大概都记得你,没到“戾鹰”以前,我还和同学谈起你呢!”

“是吗?”萧缙被他的笑感染,不由得跟他闲扯起来。“你们聊我做什么?”

“什么都聊!”男子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缙哥,你应该不知道我们那一届的同学都很佩服你呢,不管哪方面你总是出类拔卒的。”

“瞎扯吧你!”萧缙拍拍他的头,然后打开车门坐到前排。“现在送你去哪里?”

“到前面公路上就放我下车吧!”男子说道。

车子开到公路上,萧缙停车,回头跟他交待。“这几天不要有什么行动!”

“嗯,等你们端掉‘戾鹰’,我就可以脱掉这身衣服,换上警服了!”男子冲萧缙爽朗地一笑。“缙哥,再见!”

“再见!”萧缙待他下车后重新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

蓦地,冷清的街道一声催命的枪声响起,萧缙在夜空下仿佛听到子弹一阵呜咽后炸开,那是他极为熟悉的声音…方向盘一转,车子一百八度旋身,萧缙看到趴在地上的男子和急速驶离的黑色轿车,他迅速记下车牌号,把车停在男子身边,边下车边拨电话给警局请求拦截轿车…

“0127!”萧缙蹲在男子身边唤着他的代号,双手插到他的腋下,想把抱起来,手触到他胸口时,温热的液体粘腻了他的手指和掌心,他心里暗暗一惊。“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

萧缙好不容易抱他站起来,想换到他身前背他上车,单手一松,男子又直直地往后倒去,萧缙满头大汗地又接住他,只听见男子微弱地说道:“缙哥…别动我…我疼…”

萧缙赶紧停手,一动不动地跟他说道:“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没用的…我们以前学过…知道子弹打中心脏…就别想活下去…”男子虚弱地说着,面孔因疼痛扭曲,眼睛里的神彩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缙哥…记得到时给我穿上警服!”

萧缙猛地一颤。“0127,有希望就不要放弃,你撑着点儿!”说完,他又想把他扶起来。

“不要动…很疼…缙哥…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听的名字…林乐澄…”他胸口不断不断地冒出鲜血,蓝色的牛仔外套被浸染上大块血迹,颧骨上的肉微微抽动,声音越来越微弱。“‘戾鹰’里的人叫我‘芋仔’…同事叫我0127…好久…好久…都没听到别人叫我林乐澄了,你能叫叫…我的名字吗?”

寂静的夜空,路灯闪着昏暗的光,微弱的声音那么地痛苦不堪。男子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地说出他最后的请求---叫他的名字,只是叫叫他的名字!

萧缙突然觉得自己好软弱,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面对眼前血淋淋的残忍。再睁开眼睛,他硬噎地唤了声…“林乐澄,你撑着点…林乐澄!林乐澄!林乐澄”

林乐澄的眼睛永远地阖上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才安心地离开,萧缙颤抖的手探向他的鼻息…

“其实我跟你是校友,你高我一届…”灯光下,他露齿一笑,颧骨鼓起两团肉,那灵敏神动的细长的眼睛眯起。

他的嘴唇开始发青,额间一块隐隐的黑印…

“你当然不记得啦,但是与你同校的人…”他笑得更开心,黝黑的脸在灯光下泛起亮泽。

他的身体渐渐冷却,温热的血仍源源不断从指缝中溢出…

他憨憨地挠挠头。“缙哥,你应该不知道我们那一届的同学…”

他沾血手垂在地上,头无力地歪到一边…

他回头爽朗地一笑。“嗯,等你们端掉‘戾鹰’,我就可以脱掉这身衣服,换上警服了!”

他停止了呼吸,安安静静地躺着,再也不能说一句话…

“林乐澄!”泪从颊边滑落,滴到那张安详的脸上…“我一定会端掉‘戾鹰’,给你换上警服!

故事第二十辑

三色堇淡雅的清香在夜色中暗暗浮动,沉寂的凌晨两点,蛙虫都已安静地入眠,厉宅仍是灯通明,萧缙把车扔在大门口,便径直穿过大厅,进了电梯。

旋动门柄,萧缙一脚跨入卧室,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推门而入的动作定住,回来的一路上念着的名字,此时竟喊不出来,愣愣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对他微笑的人,喉头蠕动了好几下,才发出一个薄弱的声音。“小…羽!”

厉羽羽脸倏地沉下来,佯作还在生气的样子。“听哥哥说你找我,是反悔了要跟我离婚吗?…”

话未说完,萧缙一个箭步踏上前,激动地把她抱在怀里,又像是怕她长出翅膀要飞走一样,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后背,头埋进她的肩窝,颤声地喊着她:“小羽,小羽,小羽…”

“萧缙,你怎么了?”他的反常让厉羽羽担忧起来,开始准备了一箩筐要刁难他的话全咽回肚里。“萧缙?”

“小羽,不要动,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肩窝里发出,突然,她感觉到颈间一阵湿热,液体往下滑到后背,慢慢地,越来越凉!

他在哭!

厉羽羽慌张地回抱住他,笨拙地用手轻拍着他的背,柔柔地问道:“萧缙,发生什么事了?”是什么事竟然让他脆弱得像孩子一样!

萧缙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轻声地请求:“小羽,原谅我!”

她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叹息一声,早就原谅了啊!

被他抱得太紧,她只得艰难地点了点头,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好!”

刚得到谅解,萧缙旋即将她压倒在床上,单手捉住那只小手按在她的头顶上方,十指紧扣,身驱覆上她,迫不及待地寻到她的唇用力地吻下去,另一只大手已经撩起她的衣裙,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来回梭巡,浓烈似火的感情全部释放,碍事的衣物几下被除掉,他愈加疯狂地攻掠城池…

厉羽羽被他刚硬的身躯禁锢得分毫不能动,胡渣刺得她生疼,心里愕然,这种事情早已经熟悉,但萧缙这么粗暴地对待她还是第一次,也许不是粗暴,而是急切。他这么急切做什么?不消半会儿,她就无法考虑了,萧缙已经野蛮地破城而入…

她照着他的肩用力地一口咬下去,萧缙从疼痛中回神,停止了疯狂,随即愤怒地瞪着她,男人被打断脾气永远都好不到哪里去。“你干什么?”

厉羽羽咬尽兴后,眼睛瞪得比他更大,怒火比他更甚。“你就不能轻点儿?非要那么野蛮?”

“你说我野蛮?”萧缙的火又烧旺了一把,身体动了动。“好,我让你知道什么是野蛮!”

又一口咬下去,厉羽羽小手抵着他的胸,费尽力气地从齿缝间迸出一句话。“叫你轻点儿听见没?你这样会伤到孩子!”

孩子?哗啦啦啦,一桶冰水从天而降…萧缙愣了半天才抽身出来,身子一歪,躺到旁边,却没忘了顺手把厉羽羽扯进怀里,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快?”

“啪!”小手一巴掌拍到他赤裸的胸膛上,厉羽羽恨得磨牙,只差再扑上去咬他一口。“你说怎么会这么快?”

“太用功果然不是件好事!”萧缙完全没有要为人父的喜悦,反而是浓浓的失望。这才在一起几天?又多出个碍事的!

“从今天开始你要节制了,一个星期只能有一次,动作要温柔,平时不能惹我生气,不能让我太累,要时时关心我,照顾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厉羽羽细数各项条款,怀孕不到半个月就想享受孕妇特权。

“一个星期只能有一次?”萧缙气吼吼地的打断她。“还有,那种事怎么节制,怎么温柔?”

“节制不了你就去睡客房!”厉羽羽毫不妥协。

染房开大了,萧缙突地坐起身,双眼喷火地望着厉羽羽。“才在一起半个月你就赶我去睡客房?很好!”他忿忿地下床穿上拖鞋,回头又跟她说:“记住是你说的分房睡,我现在就去睡客房,某人怕黑了别来找我!”边说边从地上捞起衣服,趿着拖鞋出了房门。

厉羽羽揪起一个枕头往门边砸去。“混蛋,白痴才去找你!”说着躺下身,扯上被子蒙住头生闷气…

什么男人?刚刚道歉又来吵架!别人的老公听到老婆有了孩子不知道多激动,只有他这种原始人才会只惦记着那事儿!可恶!可恶至极!!

“啊!!!”被子里蓦地发出一声尖叫!

月影浮动,清辉洒向人间,漆黑寂静的房间,门‘吱哑’一声被打开,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蹑手蹑脚地钻进房里,捡起门边的枕头溜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揽过那个熟睡的身体,再把手机闹钟调到六点,然后随手丢到枕头旁边…

六点钟她肯定还在睡,到时候他再回客房就行了!想着,他放心地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早已‘睡熟’的家伙借着窗口的白光摸到枕头边上的手机,手指按了几下,把闹铃设到八点…然后,也放心地睡了过去!

早晨,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金黄色的光芒爬上床沿,手机铃声响起,萧缙缓缓地睁开眼睛,手习惯性地在枕头边摸索…没有…

他坐起身,循着铃声看去---他的老婆正拿着手机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公,原来你有梦游症啊!”厉羽羽冲他摇摇手机,笑得好可爱!

贼是最懂得顺藤而下的,萧缙尴尬地笑笑。“哎,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说完,他夺过手机,掀开被子下床。“呵呵!我回客房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