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崔晞笑笑,“以后不会了。”
“…别告诉我你给他卸了个关键部位啊。”燕七真觉得这位干得出来这种事。
“说什么呢!”元昶瞪燕七,“什么你都知道!”转而看向崔晞,“此事交给我,我拎上雷豫去找庄王。”元昶同雷豫他老子庄王可是平辈儿。
“不必劳烦了,”崔晞一笑,“再说雷豫现在也骑不了马。”
“我靠,果然还是把他割了吗?!”燕七问。
崔晞唇角一翘,像个恶魔养的美少年:“割了他我怕被脏血沾到手。我只是用精钢给他做了一个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打开的…”
铁裤衩。
就像是某些变态男人给女人用的贞操裤,雷豫身上的这个“功能”也差不多,不影响拉撒,但影响…“形态变化”,一“变化”就会被卡住,完全限制了某器官的使用,而且这东西脱不下来,中间还有机簧相连,一旦有人企图将之弄断,机簧就会被触发,直接就能切断雷豫的老二,所以绝对不能使用暴力破坏,只能通过上面带着的密码锁配合拨弄机簧的手法开解,而这个密码和机簧的设置只有崔晞知道,天底下除了他,谁也打不开。
知道了真相的燕七元昶有种想双双喷血的冲动——这种收拾雷豫的方式简直…好实用好新奇好残忍好有创意哦…并且莫名觉得很好笑是怎么回事。
“你太调皮了。”燕七捂脸。
“太调皮了。”小十一也捂脸。
元昶脑补了一下那神器之后身为男同胞略微觉得有点蛋疼,不过还是对面前这个瞧上去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另眼相看了一回,这个人不仅有巧思妙手,他还有足够大的胆量,连庄王都敢得罪,亏得生了一副具有迷惑性的俊美面孔,实则真正是个狠角色,这么一想…元昶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燕七,原以为这丫头和崔晞在一起是为了照顾他这副小身板儿不受人欺负,现在看来,说不定她在他身边实则起的是一种缓和与柔化作用,因为有她在,他才肯收起尖尖的爪子做一只温良的猫,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若没有她,这个性情本凉的崔小子又会是什么样呢?
“三四五六七八.九,连起来了!”初级强迫症患者武玥欣喜地向大家宣布这个发现,“元昶你干脆也加入我们吧!这样我们的排行就都能串起来啦!”
自从元昶在春猎时救了她和燕七,武玥便把以前和他之间的隔阂尽都抛开了,再加上元昶从军归来战功赫赫,确实也令她十分地敬佩,因而热情地邀请他加入团伙。
“你把五哥置于何地?”燕七提醒武珽他亲妹,武玥在团伙里虽然是“五”,但那是取的她的姓,实则真正行五的是武珽,武玥在家可是行十六的。
“五哥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喜欢跟我们混的。”武玥没有一丝犹豫地就把她哥踹到了团伙之外。
武珽也确实没打算跟这帮鬼狐精怪们混,笑呵呵地坐在一旁喝自己的生日酒。
“哦?既然我加入之后成了‘三’,排在你们这些人之前,是不是就是领头人了?”元昶笑着问。
“三三是人!三三是人!”小十一在旁将元昶的话做了精简并为他捧场。
“想什么呢,你可是最后加入的,还领头人?当小弟才对!”武玥可不给这个面儿,拿肘一撞旁边正给小十一剥皮皮虾的燕七,“小七你说是不是?”
燕七顾左右而言他:“五哥,听说大摩国还在和我们讲条件啊,什么时候能讲完?”
“大摩这块骨头虽然不是硬到能硌掉牙,但要想剔下肉来也不是易事,”武珽道,“这个国家不比乌犁那些蛮夷,领土大、人口多,士农工商的发展亦都不比我朝落后多少,大摩的几代君主都很聪明,虽然建朝时间尚短,但却很懂得学习与运用,这几代人一直在学习我朝各方各面的精华,处处都有着模仿天.朝的痕迹,这才使得大摩发展迅速,几代内便步入了强国之列,而强国有强国不可放弃的尊严,我军出征,对方就算打不过,也不可能认输投降伏首称臣,可我们若要这么同对方耗下去,耗个十年二十年都未必有结果,这是个双输的局面,因此谈判解决是势在必行,权看双方能在什么样的条件下达成协议了。”
“不过应该快要出结果了。”元昶接话道。
“哦?有内部消息?”武珽笑问。
“昨天我进宫路过御书房的时候,听见我姐夫一个人在里面怪笑,说什么大摩‘不知天高地厚’、‘上门找死’云云,我推测是大摩已经提出了条件,并且对我们来说不难接受。”元昶道。
“这么说我爹快回来啦!”武玥开心地道。
“真好,能早日结束战争比什么都好。”陆藕欣慰地拍了拍武玥的手背。
“而我们的‘战争’却已到了关键阶段,”武珽微笑着看向三四七八,“诸位,常规赛只剩下了两场,最后一场对玉树,重中之重,别出纰漏。”
“放心,如果出了差错,我保证监督元昶萧宸向大家磕头认错。”燕七义正辞严地道。
萧宸:“…”
元昶哼笑:“真若出了差错我也没脸再待在综武队了,届时自请除名,再去塞北练上十年。”
“别小看对手,精英赛才是硬仗。”武珽笑。
“那才好,我就喜欢啃硬骨头。”元昶从容一笑,目光滑过那根正和小十一比着吃肉的硬骨头。
生日小宴在团伙们融洽欢快的气氛中结束,由白云楼里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武珽便道:“我和小玥把陆姑娘送回府,天初远逸,你们两个也辛苦些,把小七和融玉他们也都送回家,注意安全。”这是担心再来一回涂弥劫持燕七事件。
“放心,你们先走吧。”元昶道,转回头来看向萧宸,“从这儿走的话,崔四和燕小胖他们并不顺路,你送哪边?”
一道题抛过来,倒像是递过来的剑,不接,伤自己,接了,自己和对方总有一个会被伤。
萧宸看着夜色下元昶漆黑的双眼,正要开口,却听得燕七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们一起去送小四吧,小十一这货还不肯回家呢,让他在外面多遛遛好了。”
元昶瞥了眼燕七怀里不(已)肯(经)回(睡)家(着)的小十一,瞪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看不必,天晚了,都早些回,我去送崔四。”说着又看向萧宸,沉着声和他道:“务必把他们安全送到。”
萧宸也淡淡看着他:“不劳多虑。”
元昶眯了眯眼睛,却未再多说,上马同着崔晞的马车取路走了。
沿街往崔府的方向去,元昶骑马走在崔晞的车窗边,伸手敲敲窗玻璃,半晌见拉开了半扇,露出崔晞一张脸来,便和他道:“雷豫现在什么地方?”
“我离开时他还在槐蕊路的别苑里,”崔晞懒洋洋地笑,“这会子就不知道了。”
“那他此时定还在那儿,”元昶也算了解些雷豫,屁股上被装了那么个东西,他哪儿有脸回王府去,不怕被他老子看见迁怒崔晞,而是怕让人看见他丢人,“我一会儿就去找他,这事儿交给我,你不必管了。”
崔晞轻轻扬起眉来望着他笑:“不劳你驾了,这个人我还应付得来。”
“我不是怕你应付不了,”元昶也挑起唇角一笑,“我是不想让燕小胖一直为你担着心,早解决早完事儿,再说,”元昶说着一伸拳头,探到崔晞的面前,“燕小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这都不叫事儿。”
崔晞眸子里晃过街边灯笼荧荧的光,慢慢地在脸上展开一记笑颜,却并不伸出自己的拳头去碰元昶的拳,只是笑道:“那就劳烦了。”
元昶也不以为意,知道这个人性情如此,收回拳来道:“那东西你还打算给雷豫弄开么?”
“没想过。”崔晞笑呵呵地,让元昶不由侧目一眼,这位一脸无害地说着这样的话,恐怖程度就跟面瘫着脸杀人不眨眼的燕小胖有一拼了。
“庄王可不会由着你这么干,”元昶道,“就算他投鼠忌器,也不妨碍在朝中给令尊背后下刀子。”
“所以但凡家父在朝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就都算到庄王头上就好了。”崔晞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手。
“…”元昶算是更深一步见识了这位的性子和胆子,真是任性到了极致就是无所畏惧,但他其实又是聪明冷静的,他知道在庄王的眼里崔家全府人的性命也抵不过儿子的命根,而正因为如此庄王才轻易不会冒着激怒他的危险去动他的家人,谁叫那东西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能打得开呢?“你真打算废雷豫一辈子?”
“为了不使小七担心,”崔晞笑,“你若能解决便劳驾你,你若不能解决,就锁他到小七成亲后好了。”
元昶微怔:“为何是燕小胖成亲后?”
崔晞只是笑着将车窗关上了。
次日朝中爆出一条消息:皇上已与大摩国就双方之间的紧张局势问题达成了初步一致——鉴于天.朝所提出的赔偿条件大摩国无法接受,而大摩国所能接受的限度天.朝又不肯同意,最终由大摩国使者代表大摩君主提出以公平、但不会造成大规模伤亡损失的方式进行一场国家量级的决斗,天.朝赢,则大摩国按天.朝所提出的赔偿条件对天.朝进行赔偿,而若大摩赢,则大摩对春猎杀害天.朝官家儿郎一事只支付每位死者家庭各十万两白银的赔款。
双方一致同意以此方式对春猎事件做个了结,并邀请周边列国派出使臣做为公证人出席决斗,至于这场国家级别的对决方式,就是在当今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男女、不分年龄、风靡天下的全民.运动——综武!
第427章 填海
“想跟咱们比综武,那不是找死?”听到消息的天.朝人民一致作此反应。
“不能小瞧这一次。”说这话的却是燕子忱。
请安日合府一家老小聚餐, 饭后喝茶时间就聊起了此事。
“小道消息, ”燕四老爷满嘴从燕七处学来的行业术语, “这一次大摩带来与我朝进行比斗的, 可不单纯只是大摩本土人。”
如今这位靠做报纸一夜发达, 终于有了点儿正常人的样子, 起码作息时间规律了,不再昼伏夜出,平日里说话也不再颠三不着两, 十句里有八句都跟报纸有关, 初具了一些传媒大亨的气派。
所以燕七才更加膜拜她大伯, 以前放着他吊儿郎当的四弟不管, 那不是管不住,而是时候未到, 大家看着燕子忱从塞北回来后把燕子恺治得死死的, 一瞪眼吓得这位屁都不敢放,实则也是治标不治本,不似燕子恪, 不管则已, 一管直接点中命门, 这工作不但最适合燕子恺, 主要是人家自个儿也喜欢,最幸运和幸福的事莫过于做自己最喜欢的事还能挣到钱,你说燕子恺能不好好干吗?
“不是大摩人?”燕四少爷好奇, “那是什么人?”
“要和咱们以综武定条件,这个想头只怕大摩早就有了,”燕四老爷不紧不慢地叠起二郎腿,“所以前不久,大摩同他的邻国大洪做成了一桩政治婚姻,许以万金为其四皇子求娶了大洪的长公主,那长公主陪嫁过来多少金银细软就不说了,这桩婚姻背后还有一个附属条件——就是长公主的陪嫁里,必须要带一百名大洪国最顶尖的功夫好手,既是陪嫁,那自然到了大摩就算是大摩的人了,所以我才说不是‘单纯的’大摩人。”
“难道这一百名顶尖高手就是这次要和我们比综武的人?”燕四少爷更觉得奇怪,“这是何必呢?为什么不用大摩本土人?大洪的人肯为他们出全力?”
“大摩虽然国力强盛,但武学一派积累尚浅,”燕子忱接过话来,“他们国内无人懂内功,若只靠蛮力想和我们比综武,那根本就是来挨揍的,而大洪不同,大洪自建国至今也有了数百年历史,各方各面的积累沉淀不比我们差到哪儿去,武学一途也是兼收博采人才济济,以实力来看,足以与我们一战。”
“大摩四皇子虽非储君,但身后实力不容小觑,”燕子恪轻轻摩梭着手里茶盅上的花纹,“大洪允了这门婚姻,也是要押上一回宝,长公主既是嫁过去做正妃,将来便有可能入主中宫,此次正是为大摩出力博取民心之机,自是会全力协助。而若大摩借此赢了我朝,提升自身国之地位是其一,令我朝声誉受损陷入不利之境是其二,撩拨蠢蠢欲动之辈掀起战争以坐收渔翁之利是其三,外界皆知我朝刚经历了逆乱之痛,元气大伤恰是有所骚动的最佳时机,大摩选在此时出手,不可谓不用心深沉。”
“哼!打得好算盘!”燕四少爷一拍椅子跳起来,唬了上头闷头喝茶的老太爷一大跳,“定要教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二叔,上!干他们!”
“说的是什么话?!”老太太瞪他,“跟谁学的那些个粗话?!看教你爹揍你屁股!”
“爹才不为这个揍我,”燕四少爷扮个鬼脸,“不说粗话的男人还叫男人吗?”
“干他们!”捧场王小十一声音洪亮地宣告自己男人的身份。
众:“…”
“所以我们这边都由谁来参加这场比斗呢?”燕七问她爹。
“多半是抽调各部署的功夫精英,”燕子忱道,“不是小事,怕是还要精挑细选一阵。”
“会不会有你啊二叔?”燕四少爷忙问。
燕子忱笑笑:“且待上头安排。”
一家人喝了阵茶、说了会子话就纷纷散了,老太太却单把燕子恪留了下来,待屋里头人都走光,这才问他大儿子:“恪儿,你房里头添人的事可定下了?”
“娘,儿身边有一枝几人伺候便足矣,无需再添人口了。”燕子恪呵呵地笑道。
“一枝?一枝他们也不能在你房里伺候一辈子,人不娶媳妇啦?!”老太太拍着椅子扶手,“再说这男人到底不比女人心细,在内宅走动又多有不便,夜里头盖个被、端个水的,总不能还让他来伺候!”老太太也是心疼儿子。
“呵呵,娘说得是,”燕子恪点头,老太太眼睛一亮,然而听着她儿子又道,“是该给一枝找一房媳妇了,娘这里可有好的人选?”
“…我现在在说你的事!”老太太恼,“莫给我岔开话儿!只说你!”
“娘,儿子于男女之事,早便淡了,如今孙女儿都已有了,再纳妾倒显得轻浮不尊重,”燕子恪轻轻笑着,目光投向窗外稀清的月色,“况我每日繁忙,能在家中的时间也是不多,夜里回来倒头便睡,天尚未亮就要出门,委实也用不到近身伺候的人,平常事有一枝他们就已足够,何必耽误个姑娘家的大好青春。”
“可…儿啊,”老太太愈加心疼,“你这身边日常也没个能分忧解闷儿的人,一枝他们便是再机灵,有些话也不合适说,就算不为子嗣、不为…也总得有个知冷知热又知心的人儿,与你作作伴儿,与你说说话儿啊…”
燕子恪笑起来,垂着眸子望进手里茶盅的水面,水面上映着自己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笑脸,脸上的眸子里有光影飞快地掠过。
“儿子并不孤单,”他低笑,“儿子一直都有人相伴,不离不弃。”
…
“听说又有人想跟自己下半辈子过不去,上门求亲了?”燕九少爷似笑非笑地歪在炕上,懒洋洋睇着他姐。
他姐抬起脸无神地看他一眼,重新低下头绣手上的荷包。
“再不在那三人里头定下一个,只怕娘就要撑不住答应了哪个倒霉蛋了。”燕九少爷继续似笑非笑。
“什么三人,三什么人,不要捏造绯闻啊我告诉你。”燕七道。
“元昶是皇亲,家里规矩多,人际复杂水太深,不适合你这种动个脑都累得粗喘的人。”燕九少爷慢声道。
“喂…动脑累得喘是什么鬼?!”燕七抗议。
燕九少爷不理会她,仍自懒洋洋慢悠悠地说着:“萧宸家庭简单,不仅是独子,性子也‘忠犬’,萧大人待你视若己出,嫁过去倒是享福的命,唯一欠缺的是,萧宸确是有些闷了,跟心理年龄已是古稀之人的你一起过日子,两个人搞不好会生出一块木头来。”
“喂喂——”燕七放下荷包一脸皴裂地看着他。
“而至于崔晞,门第,背景,家庭环境,性格爱好,皆不成问题,”燕九少爷勾着唇角也看着她,“只不过你若嫁过去,怕是你们两个便要放飞自我,将整个崔府祸害得渣都不剩。”
“关键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像在搞基或是百合知道吗?”燕七叹气,“我下不去手啊。”
“所以,不是元昶就是萧宸?”燕九少爷挑挑眉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八卦,”燕七重新拿起荷包来绣,“我已经是古稀之人了,对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完全失去兴趣了呢。”
“是失去了兴趣,还是…不再抱有幻想。”燕九少爷定定地看着她。
燕七捏针的手稳得像是磐石,闻言没有丝毫的停滞,仍旧行云流水地走着线,“你这么说也无不可,”她语气平静,“我曾拥有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和最坏的感情,尝过幻想成真的滋味,也尝过幻想破灭的滋味,所以,你瞧。”摊摊手。
燕九少爷半晌没有吱声,良久方道:“我想知道…你在‘那个时候’的事。”
“哎,早知你想听,就该叫上你和大伯一起,”燕七道,“我都已经给他讲到火车飞机和轮船了。”
“…”
“所以不要总盼着我嫁出去啊,我嫁了谁还给你讲那过去的故事啊。”
“无妨,你还可以娶。”
“…又来…”
“其实,”燕九少爷忽然垂下眸子,声音淡且低,“不抱幻想不意味着心死,心死的人是不会再认真的,而你,比谁都活得认真,你也并非失去兴趣,你只是太过从容,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像投进海里的小石子,激不起一点风浪,自然就无动于衷。”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燕七点赞。
燕九少爷起身,掸了掸衣上的褶,走过燕七的身边,伸了一只手下来,罩在她的头顶上:“所以,莫怀疑,你虽已年近古稀,却还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小石子虽然激不起浪,但架不住有死心眼的精卫不停地往海里丢,遇到这样的,就嫁了吧,做为将来的一家之主,我并不想养个老姑婆在家里慢慢发霉。”
“…如此臭屁为哪般啊为哪般。”老姑婆把做好的荷包挂到臭屁小子的腰上。
正跟着老姑婆她爹练拳脚的精卫鸟狠狠打了个喷嚏,一抹脸,道:“你老得糊涂了吗?这几式才刚练过了。”
“滚犊子!让你怎么练就怎么练!”
“过两天我们最后一场综武赛对阵玉树,你来不来看?”
“有空便去。”
“到时候我就用这一招收拾玉树的车,你觉得怎么样?”
“哈!用这一招倒不如另一招,你且瞧着。”
“真行!你看这样呢——”
“哈哈!可以,你加了这点子变化,比方才的原招更灵活些,不错,会动脑子了。”
“少夸我,小爷不稀罕。”
“嗬你个臭小子,来来来,老子今儿不揍崩你八根肋骨燕字倒着写!”
“嘁,怕你啊!敢不敢承认你现在想把我揍趴是越来越费劲了?”
“奶奶个熊的你还上脸了!”
精卫鸟元气十足地迎上意念中的未来老丈人的拳脚。
海,他会一颗石子一颗石子地填。
心爱的姑娘,他也会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追。
管她曾和谁海誓山盟。
管她曾为谁心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删删改改到现在,越改字数越少…
好了,日常差不多了,该来点火爆的了——咱们是先上综武还是先上身世大揭秘呢?
第428章 质变
常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对于锦绣和玉树来说才是本赛季的重头戏码。自从孔回桥转学锦绣, 失去了唯一一张王牌的玉树沉寂了一整年, 痛定思痛过后, 书院终于下定决心加大在综武方面的投入力度, 四处搜罗有实力有潜力的官N代少年们, 许以好处将之拉拢进书院就读。
官后代们不缺钱, 书院许下的好处多半是某某名师的一对一辅导这一类,还真就有人因着这个被玉树拽了去,其中不乏武官之后, 自小打下的底子就好, 在玉树经过两年的历练, 如今已是综武队中绝对的主力。
整个常规赛下来, 锦绣勉强在最后一轮比赛结束前保住了第四名的位置,而玉树则以两个积分之差紧随其后名列第五, 由于只有常规赛前四名的队伍才可以进入精英赛, 玉树和锦绣的这一场比赛一下子就成了重中之重,锦绣输,则玉树积分超过一分, 替入第四名, 晋级精英赛, 玉树输, 则锦绣坐稳第四名,将随同已确定可以晋级的雅峰、东溪、兰亭三队一起开始精英赛的征程。
所以——输不起。两队都到了输不起的关键时刻,不仅仅因为要争夺最后一个晋级精英赛的名额, 更因为两支队伍恰巧还是永不可调和的宿敌关系!
而对于玉树来说一个最为有利的条件是,这场比赛是玉树的主场,主场观众的支持往往是主队取胜的关键,而据《燕子达闻》综武版块的灵通消息称,玉树的铁粉们早就已经养精蓄锐状态满格地准备好了“迎接”锦绣队的到来。
至于是怎么个“迎接”法儿——锦绣的队员们在距玉树书院还有二里地的地方就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夹道上挤满了玉树的粉丝,口号齐整声音嘹亮地吼着“玉树玉树,所向披靡!锦绣锦绣,一怂到底!”——这是文明派的方式,也有不少粗野的散粉那是直接飚脏话的,孔回桥首当其冲成为集火目标,武珽向来也是最拉仇恨的那一位,要不是碍于队员们都是官后代,估摸着早就被鸡蛋柿子烂菜叶招呼了——综武之所以受到全民欢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只有在这个时候平民和特权阶级才有了相对平等的关系,平民可以打着综武的幌子尽情对着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富阶级释放垃圾话,甚至有时候情绪到了激动处还会出现大规模的粉丝骚乱,即便如此官方对于此种情形也会抱着相对宽容的态度进行处理,除非后果严重。
除了粉丝们有组织的喊口号之外,铺天盖地的应援条幅和应援物也给锦绣的队员们增加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玉树书院的应援物是白杨树枝,因时近仲冬,白杨树只剩下了秃杆,粉丝们就用绿色的粗布或是绸布剪成树叶形缚在白杨树的树枝上,拿在手里挥动起来,绿哗哗的一片颇有气势。
锦绣的队员们就是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吼骂声和满眼树枝条幅的舞动中走进的玉树书院的综武赛场,放眼望去一片绿,根本难以看到锦绣的代表色朱红色。
“看样子这一回玉树根本就没把支持咱们的观众放进来!”锦绣队员们冷哼。
“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燕七道,“多进来一个玉树观众就多一个被咱们打脸的,何乐而不为?”
“说得好!”元昶朗喝一声。
众人还跟这儿等他下文呢,结果发现就没了,敢情儿这位就是单纯地给燕七喝彩来的。
“好了,这一场有多重要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武珽看着众人道,“赢,晋级;输,淘汰。这场比赛的过程和结果会登在《燕子达闻》上传遍天下,我不希望我们队伍名字的前面被冠以‘败者’二字映进天下人的眼睛里,你们呢?”
“不想!”众人齐声大喝。
“上场吧。”武珽带着众人走向楚河汉界处,全场观众发出可怕的狂吼,声音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怪兽,由看台上冲下来想要将锦绣的队员们吞噬殆尽。
双方面对面列队站好,裁判在前头宣布比赛规则和纪律,实则在如此巨大的噪音中裁判连自己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
宿敌相见依旧眼红,玉树队员们挑衅与凶悍的目光多半都落在了武珽和孔回桥的脸上,武珽又哪里在乎这个,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从容泰然地与对面玉树的队长对视,孔回桥软塌塌地站在他的旁边,一副半睡半醒神游天外的样子,惹得对面曾经的队友们怒火上头。
“姓孔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曾经的队友这样冲着他吼。
孔回桥撑起半垂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呵。”
“叛徒!”
“今儿就让你后悔叛投锦绣!”
“等着哭吧你!今天这一场便是你人生最后一场综武了!”
玉树众开始集火。
“好聒噪啊。”燕七道。
“蚊子不都这样?”站在她旁边的元昶接话道。
“对啊,嗡啊嗡啊的,就欠一巴掌拍过去。”燕四少爷哼道。
武珽笑起来,忽而伸出双手,鼓掌似的“啪”地一拍,未待对面玉树众反应过来,锦绣这边的众人早已十分默契地齐齐伸手,亦是双掌“啪”地一拍——就像是打死一只蚊子一般。
场边的观众们一时不明白锦绣的混蛋为什么突然冲着玉树队员鼓掌,还在纳闷的时候场上玉树的队员们却已是炸了,冲上前就要和锦绣队员开打——赛前相互挑衅是每对儿对手都会干的事,挑衅急了在比赛开始前就大打出手的也极为常见,在这一点上规则放得还算宽,主要是为了增加比赛的可看性,果然玉树队员这一炸,场边的观众立刻情绪高涨起来,喊杀助威声几乎要将整片场地翻个过——“干死锦绣!干死武珽!干死叛徒孔回桥!”
当然裁判是不可能允许两队在赛前就真打起来的,立时进行喝止和阻拦,十数名助理裁判们也忙上前维持秩序,极力地将暴躁的双方队员镇压下来。
好在主裁已经宣读完了规则,立刻令双方回归各自阵地准备开赛,观众们愈加兴奋,一边给玉树加着油一边辱骂着锦绣的队员,其中一个中年大叔最卖力,立在座位上挥舞着自制的玉树应援大旗,扯着嗓子吼:“杀啊!干死锦绣!干死武珽!干死锦绣那个小娘儿!”
锦绣小娘儿可不就是燕七,这位女同志在玉树粉里也是相当拉仇恨的,旁边一群人立刻跟着边轰笑边一起吼,那位大叔正吼得欢,突然就觉得背后脖领儿一紧,紧接着人就拿着旗子飞了出去,砸倒了前排一片人,周围观众惊异地偏头看去,却见身旁不知几时多了一伙人,个个带着一股子凶悍暴烈的气势,仿佛随便一伸手便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撕成碎片,周边观众登时就被吓住了,拼命地向着旁边躲,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伙人。
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有胆大的观众觑眼偷瞧,却见他们中为首的那一位倒是英挺高大,脸上没有那凶悍的表情,唇角勾着笑意,然而他只往那厢一坐,便立时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禁不住双膝发软。
——娘了个厥!这不是不败将军燕子忱嘛!这不是战神燕子忱嘛!他怎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
才刚辱骂燕七的那位大叔从人堆儿里爬起身,一看这架势哪儿还敢再多留啊,大旗都不要就拔腿溜了,旁边的玉树观众们也是大气不敢出,瞅燕将军这意思绝不像是来给玉树捧场的…记得《燕子达闻》上曾经介绍过燕将军的履历,他好像…好像是锦绣出身来着!
Word爹啊!这是来给锦绣助威的啊!
玉树观众们愈发不敢轻举妄言了,惹怒燕将军万一当场就让他身边的兵把大家的头砍下来示众怎么办!
这一片的观众们提心吊胆正襟危坐,整场比赛保持了非常笔直漂亮的坐姿。
燕子忱才不管什么以势压人不以势压人,他今儿就是来给自家闺女助威的,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他闺女不好他就吓破哪个东西的狗胆!
大马金刀地坐在抢来的位子上向着场中看,看到自家闺女一本正经地跟着一帮臭小子围成一圈听着武家小五做最后的讲话,唇角不由扬起来:小德性.吧,真那么回事儿似的。
武家小五讲完话,一伙人向着中间又挤了几步,嗯?等等——什么时候特娘的改成勾肩搭背站成一圈喊口号了?!以前不是只搭手吗?!
燕子忱冷冷看着元昶那小王八蛋环在自家闺女肩上的那根胳膊,脑海里瞬间过了三十六种卸胳膊的招式。
综武场上无男女,这是人人都接纳的宗旨,当爹的就算心头不爽也没法儿就地撒泼,只得继续冷眼看着,好在那伙臭小子们很快就在开场锣响之后冲出了阵地,他看见他的闺女轻盈地跑动,熟练地拉弓,快速地出箭,迈出阵地的一刹那,手中利箭已是直取对方冲在最前的马,对方的马却是早有准备——三年前对阵锦绣的那一场,开场时玉树便是吃了这样的亏,被燕七直接瞬杀了一人,这一次玉树准备充分,冲在最前的马举着大盾牌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然而裁判的小旗儿还是高高地举了起来:“玉树马——阵亡!”
——怎么回事啊?!玉树马懵懂地看了看裁判又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胯.下的马已是身中两箭失够了五分!
马担当这个角色与其他角色不同的是,人与马是被看做一个整体的,马失分就相当于人失分,格外地考验骑术。
由于燕七参与的比赛几乎很少射对手的马,大多是直取对手心口五分处,因而玉树在赛前研究对手时只注重了她善射人心口的这一特点做了布置,竟是把身下的马给忘了,并且这一回射向马的并不止她一人,还有那名锦绣兵——后羿盛会的亚元,他的箭几乎是紧随着锦绣炮的箭飞出的,两支箭各中玉树马的两条前腿,计失六分,瞬间出局。
一开局就被瞬了一人,玉树的观众们不干了,疯狂地叫嚣着为主队加油并喝骂锦绣,全场喊杀震天,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重重地压向场上的锦绣队员。
由来锦绣与玉树之间的比赛都是不需要战术甚至不需要布置阵地的,双方基本上来就生打,没有任何迂回和缓冲,就是正面刚。
燕子忱双手抱怀地看着他四侄儿兴奋地骑马冲在锦绣队员的最前方,先是灵活地避过了对方飞来的一箭,之后抡起击鞠杆打出一记弧线球,漂亮地正中玉树一兵的心口——瞬杀!
紧随其后的是元昶,跑起来虎了吧唧的,手中方天画戟抡起,由上向下垂直砸落,直把那举着盾牌招架的玉树兵直接震翻在地,而他却竟未补刀将之杀出局去,反而飞身一跃跳过了这兵,径直冲向不远处的玉树车,就在他才刚跃过玉树兵时,一杆利箭默契飞至,正将那玉树兵射杀在地!
燕子忱瞥了他闺女一眼,她倒是精得不要不要的,出了锦绣阵地后就不再往前冲了,躲得远远放冷箭。
看着她一时没有危险,燕子忱将目光重新移向元昶,见这小子果然用了那日与他商量的那一招将玉树车挑翻在地,戟尖一戳,玉树车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