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夏玉华自然也听出来了,今日叫她过来果真还有其他重要之事。不过以这主的性子,估计着她不先将眼前这主提出的问题解决的话,怕是后头的事也得跟着耽搁了。因此顿了顿后,倒也没多做推脱,轻声说道:“以我看来。对待这些人与其将她们想办法弄走,倒不如设法让她们成为您的人,为您所用,如此一来既可免去再有其他新的眼神被辗转安插进来的机会,同时又能够出奇反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说得真不错,与我所想毫无差别,看来咱们之间倒还真是默契无比呀!”郑默然一脸果然猜测对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心觉得两人之间想法一致呢,还是故意为之,反正这神情可算是一个劲的满意不已:“那你再说说。我会如何做才能够让这些被不同主子安插进来的眼线都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呢?”
郑默然这个问题倒还算是一个稍微有些可问性的问题了,不过夏玉华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他想如何而为之呢?毕竟这种事可行的方法又不是一种两种,收买、利诱、甚至于再不济,反正也都是些养眼的美色女子。大不了全都一一真给收了房也行,这名份加日后的前景摆到面前,想来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吧。
不过这些她却是不好怎么跟眼前之人深入展开来说,因此索性只是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直接表示自己不知道。每次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觉得答郑默然的问题都好像是陷井一般。一开始并不觉得会有太偏,可问题多了便有意无意的把原本还算正常的谈话内容与气氛往那种带着暧昧的氛围里带去了。
所以这一次,夏玉华聪明的选择直接回避,理得你如何处理,反正都不关她的事。
看到夏玉华如此态度,郑默然倒是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她来,看了好一会,也没见夏玉华有半丝不耐烦或者别扭之处,反倒一副坦荡荡且愈发的沉着冷静,当真是让他觉得与往日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似的。
“我怎么瞧着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似是喃喃自语,又似询问,郑默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什么东西。
“有吗?”夏玉华结却是依旧淡定无比:“或许吧,每过一日便长一日,自然不可能跟从前总是一样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郑默然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而后眉头微眉,有些不太情愿地改口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如今是越来越聪明了,更是不容易扰乱你的情绪了。”
其实郑默然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只不过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了下来,改成了这几句。他突然发现,夏玉华不同之处源自于什么了,看来这个丫头最近一定是真正的喜欢上某个人了。
上一次看到她时,他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觉得这丫头应该还只是处于那种少女之情刚刚萌动之际,一切都并不会太过确定罢了。而这一次看来,这丫头应该与莫阳之间有了些新的变化吧?一个女人在短时间内能够有这般大的变化,除去旁的那些不重要的因素之外,剩下的便只可能是男女之情了!
一时间,他的心中出现了极其少有的浮燥,虽然他并不看好莫阳,并不觉得到最后夏玉华能够与莫阳可以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是一想到那丫头现在却是真心的爱上了旁的男人,他的心便说不出来的不快。
看着郑默然突然转变的神情,夏玉华自然是猜不到这会他的心思,只是觉得气氛似乎突然有些不太对劲,因此沉默了片刻后,便主动问道:“五皇子,您这次让人叫我过来可有要事?”
既然这会猜测不透此人的心思,那么便索性赶紧换话题吧,反正在夏玉华的印象中,凡是说正事的话,郑默然都会马上正色不少的,所以在这种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明朗的时候。选择将话题主动拉到正事上来应该是绝对错不了的。
果然,见夏玉华出声问到了这个,郑默然也很快便察觉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他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如同先前不过是夏玉华看错了似的,不再有半丝的恍惚,转而一脸正色径直说道:“你手中如今应该已经有了足够扳倒陆相的罪证。为何这么久了却迟迟不见行动?难不成你父亲改变了主意,想要放陆家人一马吗?”
听到郑默然的话,夏玉华猛的看向了他。心中瞬间联想到了许多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有了足够扳倒陆相的罪证?”她边问脑中却已经下意识的将那本账本的事与郑默然联系到了一起来了。
如此看来,那帐本当真是郑默然的手笔了!也对,既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同时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需要什么的人,除了郑默然以外,还能够有谁吗?只是,既然郑默然的手中早就有这样的东西的话,先前为何不拿出来,反倒是通过这样的途径送到莫阳的情报机构手中呢?
这一点,夏玉华却真是完全想不通,不明白郑默然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之间不早就是合作的关系了吗?为何他有了如此重要的重物却偏偏不直接给她,反倒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看到夏玉华的神情,郑默然自然知道此刻这丫头心中在想些什么。见状。却也没隐瞒,直接坦言道:“你不必瞎猜测了,一开始我手中并没有这帐本,而是后来偶然得到的。若是一开始便有了,我又岂会让你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呢?不过。这样也好,如今你手中除了这帐本以外,还有其他一些证物,如此一来便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就算是之后才行到的,那为何你不将帐本直接给我?”夏玉华也不啰嗦,一语点破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旁的目的?”
这样说来,账本的真假却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不过郑默然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已经知道莫阳便是那情报机构的幕后之人了吗?想到这一层,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担心,若是这样的话,郑默然会不会对莫阳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
不过,担心归担心,此刻的她却丝毫不敢表露出这样的担心来,郑默然何其聪明,怕是自己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便马上会被他给揪住。
好在,郑默然却也并没有多卖关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跟京城最大的情报机构谈了笔买卖,让他们代你收集陆家的证物。而正好,我对那情报机构的幕后老板很感兴趣,一直想找出此人,便却并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我本想借此次这帐本找出这幕后之人来的,不过很可惜,这些人做事实在是太过谨慎,却是害得我白费了不少心思。”
听到这话,夏玉华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此看来,郑默然应该是并不清楚莫阳便是这情报机构的幕后之人了,她一脸平静的说道:“原来如此,五皇子不会以为我见过这幕后老板吧?”
“有吗?”郑默然顺势便反问了一声,说实话,他却是没想过要从夏玉华这里得到什么信息,一来这丫头可不是那么老老实实顺他心思之人,二来他也并不认为夏玉华与那些人有过一场不算小的交易便能够见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真正幕后操纵者。
“我想,若是日后我再有更大的交易找他们做的话,说不定应该有可能见到的。”夏玉华果断的选择了这种含糊却又听上去更可信的回答方式,想来郑默然想挖出莫阳这个幕后老板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不是想拉人下水,就是旁的什么,总之与皇家扯上过多的关系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以她自然不会让他知道莫阳的真实身份。
“我听说他们的价码可不低,特别是你要他们查的事难度非同一般,我倒是更好奇你到底花了多少银两,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郑默然也没有再多谈情报机构幕后老板之事,而是抛出了另一个让他好奇不已的问题。上一次夏冬庆为了保夏玉华,明明已经将家中资产几乎尽数充公给了国库才对,即便皇上许他们留了一点银两过生活,却应该也不够支付那么巨额的交易费用才对。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郑默然倒是觉得夏冬庆果然还是留了一手。
夏玉华见郑默然提到了银两之事,倒也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道:“银两的事倒是不必五皇子操心,夏家虽然是落败之家,不过这活人总归有活人的法子,不是吗?”
她自然不会跟郑默然详细去解释银两的事情,反正谁的印象都是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来郑默然也不例外吧。
果真,听夏玉华这般一反问,郑默然也不再多追问什么,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对,这倒是不必我担心的。我所担心的是你们若是再迟迟不行动的话,恐怕这事会生出变端来。”
“什么意思?”夏玉华不由得心中一紧,脱口便解释道:“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那些人将帐本交给我时说这东西来历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他们还得花几天时间查实一翻这账本的真假,毕竟这账本可是最至关重要的证物,出不得半点的差错。所以我与爹爹商量过后,决定再等几天证实之后再行动。”
“这帐本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只管放心行事便可。陆相那里已经知道帐本丢失一事,这会那边的人都已经急得快失了魂了。你们若再迟迟不动手的话,恐怕他们乱做一气,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事端来,哪怕一时半会连累不到你们夏家,怕也是迟早的事,不但是你夏家,估计着整个皇室都将提前掀起一翻血雨腥风,而我亦无法避免被卷入其中!”郑默然的话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神情却是严厉不已,显然这事已经是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了。
夏玉华不由得站了起来,她明白这账本一旦被呈到皇上跟前将会对账本相关的一些人有何其严重的影响,所以那些人在得知道帐本不见后,肯定会做出反扑,而这样的反扑说不定将是孤注一掷的。如此一来不但会打乱她们的阵脚,破坏她们的计划,同时也会影响到她们的安危。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回去行动!”她没有再多想,,帐本却也不必再查实什么了,越快行动便越能够抢先时机,赶在那些人还没有准备好之前了结了他们。
说罢,她什么也顾不上,拎起一旁的药箱便准备回去赶紧通知父亲。
“等等!”郑默然见这丫头这会总算是急起来了,却反倒是将人给叫住了。
夏玉华停了下来,不解地回头问道:“五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郑默然亦跟着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朝着夏玉华说道:“你们打算将账本与那些证物交给何人检举、揭发?要知道这些东西能够扳倒的可不仅仅只是陆家,更有陆家背后所支持的那方皇子势力!”
他不是信不过夏冬庆,只不过这个人选的确太关键了,所以他想先知道,若是万一不行的话,他这里也还有两个替他们已经备选物色好了的人选。
郑默然的质疑倒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夏玉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回想起那天父亲与莫阳所说的话,而后如实答道:“我父亲说,此事有个叫赵子成的人已经应下。我不知道越子成到底是何许人,但看父亲的样子,似乎对此人极其的看好,所以我想…”
“赵子成?”夏玉华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却见郑默然已经不由得接过话,一脸兴奋地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你父亲竟然能够说服此人出山!好!实在是好!如此一来,此事成矣!”
232事成!
再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几乎崇拜的神情说出赵子成这个名字,特别是这些人都非泛泛之辈,这倒更是让夏玉华对这个只是耳闻过名字,却从没见过,甚至于连其它方面的事都一概不知的赵子成好奇不已。
究竟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以同时让父亲、莫阳还有郑默然都如此放心,如此赞赏呢?不过,这会功夫夏玉华却也没时间去多理这个赵子成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也不再多说其他,扔下那一脸满意、高兴不已的郑默然快速离开了五皇子府。
回到家中,她一进门便直接询问管家父亲现下何处,而后便风风火火直奔书房而去。见着人,也没多哆嗦,径直将郑默然先前所说的话冲着父亲简短复述了一遍。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点,一,那帐本是出自五皇子之手,绝对没有问题,二,时间紧迫,得马上行事!
而夏冬庆得知一切之后,亦丝毫不曾犹豫,当即便准备行事。其实,为了这一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只等东风一到,便随时可以行动。
他很快便唤来了管家,朝其吩咐其现在便去准备马车,通知夫人,一会要将阮氏、成孝还有玉儿一并送走。毕竟这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所以他得提前做好万全之策,即便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连累到家人。
而玉华知道父亲已经提前让黄叔叔在京城外头准备好了隐蔽的宅子,送她们暂时离开也是为了规避有可能的风险。但是她却并不愿意离开京城。并不愿意让父亲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面对一切。尽管自己不一定帮得到什么忙,但是换一种角度来看,她们全部这般离开自然也是不妥当的。
“爹爹,一会您让他们送娘和成孝走就行了,女儿不走。”她想了想,直接解释道:“女儿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如果咱们家的人都走得精光。只剩下您的话,这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一些。无疑是在告诉那些人,这事是咱们做的。如此一来,反倒是给夏家惹上了祸根。”
“可是,你若不走的话。爹爹却是放不下心的,你们都走了,我才更无所顾忌呀!”夏冬庆知道女儿不愿走是不放心他一人在些,心中感动女儿一片孝心,但是却不打算改变主意。
“爹爹可曾考虑过这些东西上交到皇上手中之后,会有哪些可能性?”夏玉华却是并不着急,一字一句地说服道:“即便皇上明知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快便马上会下旨处决与之相联系的所有人,但凡那些人有一口喘息之机,在寻求自保的同时也会马上追查到底是何人对付他们。到时。如果咱们家一家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您在这,那不是摆明了在告诉他们事实的真相吗?如此一来,你觉得那样会有多安全吗?”
“可是就算你不走,他们若是追求到的话。照样也不会名去怀疑的。”夏冬庆没打算让步,反正他一个人冒些风险是再所难免的,关键只要家人无恙便可。
“不,当然不同。”夏玉华当即反驳道:“娘亲有身孕是事实,这个时候她因思念家人而带着成孝一并回娘家住一段时日本就是极其正常之事。再者,娘亲母家那边离此地又远。您又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如此的话她们的离开就合情而合理,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可是,若我也跟着一并离开夏家,那这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这一次,我不能离开!”
“玉儿,你听话…”夏冬庆不否认自己女儿的话言之有理,有玉儿留下来跟他一起的话,自是没那么惹眼,但是他却是放心不下。
可话还没说完,却见夏玉华斩钉截铁地接过说道:“爹爹,您不必再说了!此事我已经决定了,我的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说了不走便不会走。哪怕您让人将我打晕了送走,我照样也会再回来的!”
看到眼前的女儿一脸不容改变的坚定,夏冬庆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却也不得不应了下来。的确,玉华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论是转变之前,还是转变之后,但有一点却是从没有改变过,那就是只要是这孩子认定的事,再如何却也是很难令其改变主意的。
“好吧,你想留下便留下吧,只不过,这些日子得多注意一下安全,若是万一真有什么事的话,一切都得听爹爹的安排,不可再这般不听爹爹的话!”夏冬庆只得做出了退让,否则的话这女儿还真有可能如她自己所说,哪怕是想方设法的送走了,用不了一会功夫也有办法自己再回来。
这样放在身旁看着还放心一些,若是万一真有什么事的话,好在他也早早就想好了万一这丫头不走的法子。都说父女连心,还真是不假,若非这样,他又怎么可能连这退一步的后路都给提前想好了呢!
见父亲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再坚持让她跟着阮氏与成孝一并离开,夏玉华很是高兴,向父亲行礼过后便先行去帮阮氏收拾去了。
到了阮氏屋子,发现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其实一早在父亲的提醒下阮氏便随时做好了准备,虽然她从没有主动问过半句,但却知道老爷所做之事都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这会功夫,其实也已经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吩咐两个丫环将那几个包袱带上而后再顺路转到学堂那里将成孝接上便可以走了。
“娘亲,都准备好了吗?”看到屋内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夏玉华不由得感叹父亲的预见性,还有阮氏的如今的镇定自若,瞧这速度若非一早便有准备,这会哪有可能这般从容。
阮氏点了点头道:“嗯。一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会也就是捡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便可以了。再说重要的东西早就收好了,旁的就算没带也无妨,你黄叔叔那里也什么都早早给备齐了,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阮氏的心态极好,正如前些日子老爷跟她所说的一样。不论这家中发生什么事,老爷都会安排好一切,而她们一家人都会平平安安的。她相信老爷的能力,更相信老爷为了这个家一定会好好的保重自己。所以,她如今的责任便是一心一意的看好成孝与玉儿。并且照顾好腹中的骨肉,让老爷无所顾之忧。
听到阮氏的话,夏玉华却是点了点头,而后将香雪叫到跟前说道:“娘亲,香雪她为人细心又最是聪慧,而且还通些药理,所以出门在外这段时间,我让她跟在您身旁照顾您,这样我也能够放心一些。”
夏玉华的话让阮氏顿时意外不已,她不由得上前拉着夏玉华的手一脸疑惑地问道:“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阮氏有些不太相信,先前老爷可是说得好那的,让她带着成孝与玉儿一并离开的,可听玉华现在这意思,这孩子是不走了。
“是的娘亲。我刚刚已经和爹爹商量好了,我不走,留下来还有旁的事情。”夏玉华点了点头道:“您跟成孝先走吧,等过了这一阵子后,我再跟爹爹一并去接你们回家。”夏玉华也没有跟阮氏说得太过具体,毕竟这些东西越是说得详细。难免越是让阮氏担心着急,反倒是轻松一点,无所谓一点的态度说出来会好多得。
不过,阮氏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转而朝着一旁的香雪问道:“您家小姐说的可都是真的?老爷同意了?”
并非不相信玉华,可是这事毕竟关系到玉儿的去留与安全,老爷当时虽并没有说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要让她们全都先行离京暂避,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所以她又怎么放心让玉儿留下来呢?
香雪见夫人不放心,因此点头如实答道:“回夫人话,小姐没有骗您,而且小姐也跟老爷提过了,让奴婢在离京的这段日子内跟在您身旁服侍您。”
见状,阮氏还是有些不太同意,她可以想象得么,肯定是玉华这丫头硬是要留下,而老爷向来最是拿玉华没办法的,所以便出声道:“玉儿,虽然这一次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我并不太清楚,可是我觉得您爹先前的设想肯定是好的,你还是跟我们一起暂时离开吧,这样也不至于让你爹有太多后顾之忧。”
“娘,有些事你不太清楚,不过您放心,正是因为不想让爹爹有太多麻烦,所以我才得留下来,而且您大可安心,这一次不会有什么事,爹爹也不过是为了图个安心,图个万无一失才会将您与成孝暂时安置到隐秘些的地方去。您什么都别想,只当是换个环境休养就行了,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去接你们回来的。”
夏玉华耐心的说着,阮氏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听到夏玉华的话,阮氏想了想后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一来这孩子如今可是愈发的成熟稳重,做任何事都机智聪慧得很,想来她留下来可能也真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对老爷也更好。二来这孩子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的,特别是她觉得对的,在理的事更是坚持不懈,所以她倒也真是不必再让这孩子多费什么唇舌来安抚了。
“既然如此,那你留在家中自己一切多当心些才是!”阮氏拍了拍夏玉华的手,而后朝着跟在玉华身后的另一丫头说道:“凤儿,这段时间香雪也不在,你一人得好好照顾好小姐,知道吗?”
“夫人请放心,凤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凤儿连声点头保证着,而后又朝香雪看了一眼,用眼神彼此示意,彼此打着气各自做好各自的本份,让彼此都能够放心。
时候也不早了,见一切都已经妥当,阮氏也不再耽搁,带着人准备离开。
除了几个贴身之人,府中其他人一早就收到了风声。以为阮氏这是要回娘家休养,因此都高高兴兴的出来一并送主子。这怀孕的女人想回娘亲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人之常情,所以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冬庆与夏玉华一并将阮氏送上了马车,又好生嘱咐驾车之人慢些,另外又交代那两名化身侍从的护卫物必照顾好阮氏母子的安全。好一会之后,马车这才载着阮氏等人渐渐离开。
看着父亲很是不舍的目光,夏玉华自然也明白此刻他的心情。上前一步,扶住父亲轻声说道:“爹爹放心吧,过段时间娘亲与弟弟便会回来的了。”
除了不舍。更多的自然还是担心吧,虽说父亲已经替阮氏她们安排好了一切,可是毕竟是出远门。毕竟是这种特殊而敏感的时期在外头,阮氏又有孕在身,怎么可能完全真放得下心呢?
“爹爹没事!”夏冬庆收回了目光,看向身旁一脸安慰他的夏玉华道:“好了,现在爹爹得出去办点事了,外头冷,你也别总在这里呆着了,赶紧回屋去吧。”
出去办点事指的是什么,夏玉华自然清楚,眼下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越快行动便越是于他们有利,所以肯定是没有旁的什么好阻拦的。
“爹爹放心去吧,我会好好在家中呆着的,女儿让人备好酒菜,等您回来。”她笑了笑。示意夏冬庆不必担心她,尽可放心,如今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切心中有数。
再看了一眼女儿,夏冬庆却也不再迟疑,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而夏玉华也没有过久的在门外逗留,等父亲离去不见后便与凤儿先行回屋去了。
“凤儿,你去把松子叫进来一下。”夏玉华坐了下来,示意凤儿先放下手头上沏茶之类的活,这会功夫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松子去做。
“小姐,让他进到里头来吗?”凤儿一听却是好心提醒道:“小姐,这可是您的闺房,松子进来还是有些不太方便吧?要不,您有什么事告诉奴婢,奴婢帮您转达一声就行了。”
“无妨,你去叫人过来便是了。”夏玉华这会可没心思顾及这些东西,规矩什么的于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没用的东西,更何况这会她可是有重要之事,哪里还会在意这些形式。
凤儿见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先行退下去按吩咐找人去了。
松子倒是容易找,这人极其自律,每天都是在较为固定的几个地方,离小姐住的屋子也不会远,所以没一会工夫便被凤儿带了过来。
“属下见过小姐,不知小姐有何吩咐?”松子还是头一回进夏玉华的房间,心中有些暗自吃惊,眼睛扫了几眼,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头不像是女孩子家的闺房,反倒跟个书房差不多。
当然,这种大家小姐的闺房他以前也不曾进过,可他有个妹子,以前没出嫁前那屋子却是比大小姐的要不同得多。不过,这一切倒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也就是那么一下子的奇怪,而后却也没多想了,毕竟大小姐本就跟旁人家的千金小姐什么的很是不同。
夏玉华也没避着凤儿,直接朝松子交代道:“我这会不方便出门,你替我跑一趟,去闻香茶楼找他们的掌柜的,让他转告他的老板,我买的东西不必验货了。去吧,早去早回,小心点。”
“是!”松子听罢,便直接领命而出。虽说他根本就听不明白小姐这些话的意思,可是对他来说,不必知晓,只需照办便可。
而凤儿亦是觉得小姐这话有些怪怪的,什么时候她们从那里买了东西呢?还提到验货什么的,真是一头的雾水。但凤儿也知道,小姐这般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也没有多嘴问什么,自行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
这些日子,看来夏家应该又是遇上了什么关键的时候,否则的话老爷也不会特意让夫人与少爷先行离京,虽说对外一致说的是回娘家探亲休养,可是凤儿再清楚不过了,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连香雪都被小姐派去照顾夫人了,所以她留在家中自是得多多注意一些,好好的照顾小家,替小家看好家才行。
夏玉华将消息让松子带给莫阳之后,便不再有其他过多的举动,这个时候还是万事小心为妙,静观其变等着起风吧!
当天晚上,莫阳便收到了松子带过来的口信,虽然玉华这言语之中颇为含蓄,可是他自然是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因此很快让人停止了查实账本真假之事。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玉华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有一点他却是知道,这个时候玉华并不适合多出来露面,也不太方便跟自己见面,所以才会让松子带话。
微微想了想,估计着玉华已经得到了什么确定的消息,而且看来过不了多久,京城将会有大的变故。他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而这样的气息虽无关乎他本人,但他却分外的关注,因为他心中清楚,这可能会关系到夏家,关系到玉华。
莫阳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十天后,京城传出一条炸开了锅的大消息,名声显赫的陆家一夜之间被抄家查处,陆相被打入天牢,择日问斩,而陆家其他之人一律发配边塞为奴。
而很快,陆相以往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的被人给挖了出来,人们纷纷议论不已,那样的罪大恶极当真是罪有应得。而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等等一系列的罪名却都是次要的,许多人明白陆家之所以会完全倒台最重要的一点是,陆相私下拥挤某位皇子,企图争夺储位,而且罪证如山,没有半丝的冤枉。
这一点自然是触了皇上最大的底线,皇上不除去此人以此为诫的话又怎么可能呢?
不仅仅是陆家倒了,陆相即将要被问斩,而且就连陆家私底下拥挤的那名皇子也被皇上废弃一切封号,软禁了起来,从此再也没有了未来!
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夏玉华终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夏冬庆则并没有这么快派人去将阮氏与成孝接回来。与夏玉华商量过后,两人一致觉得还是再过些时候会更好一些。
“爹爹,陆家这次终于倒了,您怎么看上去反倒有些难过似的?”夏玉华却是有些不太明白了,陆家一倒,夏家自然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了,也不会再有人成天惦记着给他们下绊子了。而爹爹离重新拿回一切又更近了一步,这不是大好事吗?
夏冬庆听到夏玉华的话,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道:“陆家虽说是咎由自取,陆家人也的确有不少坏良心的,可是这中间也也不可避免的牵连到了许多无辜之人,爹爹不是同情这些罪有应得之人,只是替更多的那些被牵连到的人而感到歉意罢了。”
夏冬庆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些,若是上战场的话,即便砍杀再多的敌人他也丝毫不会手软,更不会有心软的时候,因为那是战场,生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眼下陆家的倒下,却夹杂着不少政治斗争的因素在里头,应该死的,应该得到惩罚的是得到了,可同样,更多的人却不得不成为牺牲品。自古律法便是如此,而这一次皇上没有将陆家一门全部诛杀显然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不是赵子成求情的话,怕是陆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幼,不论主仆,那一百多口也都将陪着陆相而上刑场。
夏玉华很快便明白了父亲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后,她暗自叹了口气,却是抬眼看向父亲说道:“那些人最少保住了命,而以前被陆家人所祸害到的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凄惨无比,那些无辜之人又何止这么一点呢?既然总免不了有人会因此而受到牵连,那么自是两者取其轻,除去陆家,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其害,也算得上是一种功德了!”
233要见她?见
夏冬庆的一番话让算是让夏玉华完全明白像父亲这样手握重兵的人为何会被皇上给逼到现在的地步,客观来说,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催化剂罢了,真正最本质的原因却是父亲骨子里太过良善,太过仁慈。
对于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良善、这样的仁慈并没有什么,可是对于一个重权在手的人来说,这样的仁慈却偏偏就是一种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虽然在战场上,父亲几乎是无敌的,再大的血雨腥风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他明白那便是他的使命,对人或对已半丝的软弱都是致命的,所以绝不会心软半分。可是下了战场时,身处朝堂这处不见兵刃却比战场更血233要见她?雨腥风的危险之地时,这一份心软就会表现得特别明显。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许多的顾忌,有了顾忌便会对自己束手束脚,束手束脚了的话,想不被人拉下马都难。
朝堂争斗说得不好听的话,比起战场还有残忍千万倍,一个不留心,一个仁慈的瞬间便有可能被人给害得永无翻身之日。但凡父亲能够将战场上的那份狠决与杀戮的一半用于朝堂,今日的夏冬庆便早就已经成为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连皇上都要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旁的任何人谁能耐他何?
也许,正因为在父亲的内心深处,只想做一名保家卫国的铁血将军,忠君爱国而已,可偏偏他的这份忠诚却得不到现任皇上的理解与信念,如此一来,涛天的权势反倒便成了父亲最大的麻烦。而显然,父亲却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意识到他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仁慈完完全全不适合用到这种毫无退路的朝堂争斗、政治权利斗争之中来。
夏玉华突然之间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想要替父亲233要见她?拿回一切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她明白父亲想要的并不是涛天的权势,父亲所想要的只不过是重回那个熟悉而属于他的沙场。继续实现他心中的梦想、保家卫国、实现他的价值罢了。可是…
不拿回一切,不重新夺回手中的兵权,父亲又怎么有可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去实现他的人生价值呢?夏家又怎么可能真正得到安宁,真正得到平安的保障呢?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即便夏家如今是一无所有,可皇上却依然没有对父亲完完全全的放下戒心。以皇上的性子,总有一天会再动手,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够真正的让他安心。
所以,争与不争,夺与不夺,主动决定权早就已经不再她的手中。哪怕会因此而牵连到一些旁的什么人,她也认了!她只是个凡人,一个自私的凡人,没有能力顾及天下之人,只想好好的护住爱她以及她爱的!
夏玉华挥去了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定定的看向父亲,最后说道:“爹爹,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明知所做之事没有错的话,那就不必再多想旁的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凡人。顾不了那么多的。爹爹得记住,朝堂的争斗远胜沙场,但凡有一丝的心软,死无葬身之地的便是我们,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有与我们悉悉相关的人,这中间亦有着不知多少的无辜!”
说完最后一句,夏玉华不再出声,她目光清冷,在夏冬庆面前带着少见的狠绝。那样的凌厉与果绝顿时让一旁的非夏冬庆看呆了。久久都没有出声。
夏冬庆此刻心中早已经掀起了千层巨浪,女儿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无比的震惊,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自己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女儿那般果断,还比不上一个小女儿看得透彻!
是啊,沾上了朝堂的争斗便如同掉入了一个世大的泥潭。即便你不情愿,即便你想罢手,却永远再无回头之日。在这里没有情愿不情愿,没有主动与被动,甚至于没有什么对与错,是与非,有的,只是成与败!
这样的地方实则比战场还要残忍,还要杀人不见血,玉儿的席话也如同霹雳一般惊醒了他,都到了这种时候若他还带着这样的一丝不忍的话,最后所有的悲剧便会发生在他的头上,夏家的头上,事个夏家那些无辜之人的头上!
上一次,他还可以用一切去换回一个女儿,若是再有下一次,他还能够有什么资本去换呢?如果不是一个,而是一家,甚至整个夏家呢?想到这,夏冬庆的心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为自己这种时候万万不该产生的那一丝怜悯,更为差一点可以再次让整个夏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那一分弱点!
“你说得对!”良久,夏冬庆这才回过神来,不再沉默,朝着女儿一脸果断地说道:“好女儿,爹爹明白了!你放心,从此之后,爹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夏冬庆并没有说太多,也没有与自己女儿多解释什么,但他知道,女儿一定明白的。为了守护这个家,连女儿都如此努力,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想尽一切办法好好的保护她们呢?
见父亲似乎已经打消了心中的最后一丝对敌人不应该有的东西,夏玉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父女两相视一笑,紧接着都释然不已。他们都清楚,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前面的路还远着,一个陆家倒下改变不了太多,而他们最大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最高高在上的,皇上!
两父女又聊了片刻,气氛也渐渐的变得轻松了起来,陆家倒下于她们而言总归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正说着,凤儿从外头敲了敲门,而后很快走了进来,朝着夏冬庆说道:“老爷,京都大狱派人来了,说是要请小姐去一趟。”
“什么?请小姐去京都大狱?”夏冬庆一听,顿时脱口朝凤儿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要让小姐去?你是不是听错了?”
可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京都大狱的人怎么会来找玉华呢?就算真出了什么事,那也应该直接找他才对呀!夏冬庆一时间心中很是来火,连带着看向凤儿的神情都显得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