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气来的夏玉华见到莫阳的反应,下意识的朝着父亲看去,却见父亲更是一脸深意地笑着,一时间更是窘迫了起来。

“没,没事。”她赶紧摆了摆手,接过莫阳帕子的同时朝着莫阳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父亲正看着他们,让莫阳赶紧回自己位子上去坐好。

莫阳见状,倒是很快明白过来,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倒是朝着她笑了笑,而后这才从容不迫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夏冬庆这话可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只不过,单是用这个做聘礼,自然是不够了的。

见到女儿不大好意思了,夏冬庆倒是心中更欢喜了,出声道:“玉华,你都多大了,喝个茶还呛成这样。行了行了,女儿害羞了,那爹爹便不多嘴了,那些事什么的以后你们自己商量,自己商量哈哈…”

“爹爹…”夏玉华见父亲还这般说,夏玉华只得装做不满的样子唤了一声:“好了好了,咱们不说笑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也怪她自己,没事偏得找莫阳的麻烦,结果把自己给搭了进来,夏玉华赶紧将话题给转了过去,而后朝着莫阳说道:“莫大哥,那些东西呢?”

莫阳见状,自然也知道这会不是再打趣玉华的时候,自然还是以眼前的正事为紧,因此很快便点了点头,示意玉华放心,而后起身上前,将携带的小包袱送到了夏冬庆的手中。

“伯父,这结东西您先打开来看看吧,看完之后,我还有一些旁的事要告诉您。”莫阳边说边朝着夏冬庆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这里头的东西都是极其重要的,是他动用了整个情报机构的力量,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得到手,所以自然打心底便不可能小视。

而且他也很明白这些东西对于夏家、对于夏冬庆的重新崛起的重要性,除去陆家,夏家才能够得以真正的自保,夏家夺回一切也能够少掉第一块大的绊脚石。

225释疑

谈起正事来,夏冬庆自然也就正色起来,不再如同先前一般打趣自家女儿。看莫阳拿东西给他时的神情便不像是普通之事,想来应该都是些极其重要的东西。

因此,夏冬庆也不再多说,径直拿起东西往一旁的书桌走去。将包袱放在书桌上后他这才打开来,一一将里头的东西细看起来。

夏冬庆越往下看,越不由得神情凝重,偶尔还时不时地抬眼看向莫阳,一副不思议的模样。而夏玉华亦不由得起身走到了父亲身旁,站在那里,一并跟着看了起来。

里头都是一些与陆相贪腐、枉法、结党、营私等罪名相关的证据。其中有往来书信、有账本、有凭据等等,夏玉华一时看得也有些呆住了,没想到陆相利欲熏心竟然达到了此等程度,真可说是无所不为。

一开始她真没想过有可能拿到这么多铁一般的证据,想着能够有一两样可以憾得动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莫阳到是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也不知道这么些私密的东西,莫阳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这里头的任何一样东西拿出去,对于陆相,对于整个陆家无疑都是一种几乎致命的打击,可为何先前莫阳还要说账本得再查实一下呢?难不成这账本还有什么旁的问题?可即便账本还有问题,但其他东西随便拿出一样便都可以将陆相打倒呀,为何还非得再等着查实这本账本?

这账本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夏玉华此刻心中疑问众多,但是却并没有急着开口,一则父亲还没有吱声,二则也清楚一会莫阳肯定会将一切主动解释清楚的。

而好一会功夫,夏冬庆这才从那一堆东西中抬起了头,一脸严肃地看向莫阳道:“这些东西你都是从何处收集而来?”

“伯父,您只管放心,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只不过其中那本最关键的账本还需要查实,大约十天左右,便可以有确切的消息。”莫阳也没隐瞒,坦诚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些自己特殊的情报渠道,时间虽然花得久了一点,不过总算也不负玉华所拖。”

说到这,他朝一旁的夏玉华看去,微微笑了笑示意了一下。

见状,夏玉华也知道是时候向父亲坦白一些事情了,以前她曾经也说过的,如果有一天,机会适合可以道出那一直在暗中帮她的神秘人之际,她自是会说的,而眼下便是最合适的时候。

“爹爹…”夏玉华很快附到夏冬庆耳畔小声低语了起来。

听完夏玉华的话,夏冬庆这心中的疑团总算是去除掉了一大半,连带着以前的那些也一并给清除掉了,只不过他当真没料到莫阳竟然还有这般本事,竟然还有着这么一层特殊的身份。

这小子当真不简单呀他不由得点了点头,一脸赞许的看向莫阳,当真是再次对莫阳刮目相看起来。起先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对这个小子十分满意了,如今则更是没得说的喜欢。

当然,夏冬庆最在意的并不是莫阳这一身的本事,而是这个小子对自家闺女的一片真心。把玉华交到一个能够为了她而愿意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保护的人手中,他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消除了这个大的疑惑之后,夏冬庆却是很郑重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莫阳面前,一幅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说的样子,见状,莫阳自是连忙跟着站了起身。

“莫阳”夏冬庆看着眼前的男子汉,心中一阵说不出来的骄傲感,这种感觉如同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不由自主的涌动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

见夏冬庆如此郑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莫阳倒是真猜不透这会夏冬庆想跟自己说什么。不过,他却并没有并丝迟疑,异常沉着地点着头道:“伯父有何吩咐,但请直说,在下一定用心听着,记着”

他并不是很擅长说太多话的人,所以只得用最真诚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当然,跟玉华在一起时自然除外,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单独对着玉华,心中的话便说不完的话似的源源不断。

见莫阳这幅认真不已的神情,夏冬庆心中更是肯定,认真的男人最值得信任,玉华还真是好眼光,看准了这么一个好男子。

“谢谢你”夏冬庆伸手拍了拍莫阳的肩膀,一脸郑重地说道:“不论是之前你为了救玉华所做的一切努力,还是现在为了玉华而付出的这些,我都真心真意的跟你道一声谢谢”

“伯父,您别这么说…”莫阳一听,夏冬庆竟然是如此郑重其事的向自己道谢,一时间自然连忙出声阻止,并不觉得需要什么特意道谢的地方。

他所做了一切虽然都是为了玉华,可是却同样也是为了自己,因为若是玉华有关点闪失,或者不能够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的话,他是绝对不愿看到的,所以只要玉华好,他也才能够过得好。

夏冬庆却是挥了挥手,打断莫阳的话道:“莫阳,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伯父是个武夫,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心里头有什么便一定要说出来。我不但要替玉华向你道谢,同时也要替我自己,替夏家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是什么太会说话的人,而且除了一声谢谢以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来表达感谢,所怪这一声谢无论如何你得应下”

听到这些,一旁的夏玉华却是朝着莫阳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有什么客气的,只管坦然的接受这道谢便是。父亲的性子她最是清楚,平生都不愿欠任何人的恩情,即便欠了也会尽快的还上这份恩情。可是这一次,以父亲现在的处境的确是根本无法马上还得了莫阳所做的一切,所以父亲才会这般郑重的向一个晚辈道谢。

如果莫阳连道谢都不去接受的话,那么父亲将会更加的不安,让莫阳坦然的接受,说到底其实也只是让父亲变得心中好过一些罢了。

看到夏玉华的眼神暗示,莫阳倒是很快明白了过来,而后却也不再推脱什么,坦坦然然的接受了夏冬庆的谢意。

见如此,夏冬庆心中多少没有那般觉得欠得慌,可再如何也明白,一声谢远远无法抵得过莫阳为夏家所付出的这些做为。

见到父亲的神色依稀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一般,夏玉华想了想,却是走上前笑着朝父亲说道:“爹爹,您也别光顾着谢人家,当初女儿可是跟他说好了的,他的情报机构替女儿查到想到的东西,女儿可还得付他好些银子的。”

听到这话,夏冬庆也知道女儿这是在宽自己的心,因此也不再那般纠结,不想让孩子们这会功夫还替他这个老家伙的面子操心。他顺着女儿的话问道:“是吗,你能有多少银子,莫阳这般做还不为了照顾一下你的面子罢了。”

这话自然不假,夏冬庆说开后,自己也没那么别扭了,而夏玉华却是不由得看向莫阳会心一笑,这银子她到现在都还欠着呢,估计出声问莫阳多少银两,莫阳也就是随便报个小数目唬弄唬弄一下她罢了。

因此这会倒也没有再故做矫情地问银子的事,而莫阳也看得出玉华故意提这个不过是想宽宽夏冬庆的心罢了。毕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有些要面子也是正常的。

见状,夏玉华倒是重新招呼着父亲与莫阳坐下来再说,这几人都站着说话,不累也觉得别扭得慌呀。听到夏玉华放在,夏冬庆与莫阳这才相视一笑,而后几人各自回原位坐了下来继续说话。

“莫大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那里头的账本到底有什么问题需要再额外去查实呢?”夏玉华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放在心中好久了,所以趁着这会再次转到这个正事上来后先行问了出来。

夏冬庆听到女儿的问题,也颇为同意的点头道:“对,我也正想问这个呢。莫阳,你先前还说这账本是所有证物里头最关键的,可是我瞧着这里头随便拿出一样来都够了指证陆家的了,为何非得说这帐本才是最关键的,而且还需要额外去查实些什么呢?”

见玉华父女两都对这个疑惑不已,莫阳便也不再耽误,朝着他们解释道:“这账本的来源比起其他物证来说要有所区别,其他的都是我自己这边的人想办法集到的,而这账本却并非来如此。而且这账本里记录的账目,绝大多数的部分都是陆相用于给所支持的皇子招兵买马使用,数目惊人不说,意图也太过儿明显。皇上可以纵容陆相许多旁的污点,但这一点却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所以若是这账本没问题的话,一切主动权便完全掌握到了我们手中。”

“原来如此”夏玉华听到后,却是不由得点了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许多时候,足够的证据的确不一定能够完全摧毁一个人,关键是要找到这个人最致命的地方,她沉默了片刻,而后再次问道:“那这账本又是从何而来?”

226不是外人

说起来,这账本的来历的确有些问题,并不是莫阳从他的情报机构通过他们自己的渠道而得来,所以他才会如此谨慎的令人去查实这账本的真假。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查实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派出最厉害的手下尽快去彻查,却也最少需要差不多十天的功夫。

因此,莫阳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让玉华与伯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他也并非是过份小心谨慎,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关系重大,稍微有一丁点的失误便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自然不能有半丝的大意与马虎。

东西也不是直接到他手上的,似乎是有人察觉到了情报机构正在暗查陆家之事,所以才故意让这份东西落到了他们人的手中。而且对方做得很是巧妙,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可以让他们追踪到到底是何人故意将此物留给了他们。

所以,这个账本拿到手后,一开始他们并不敢相信,担心可能是一个阴谋,而这个账本只不过是个假的东西,是一个yin*他们上当的诱饵罢了,同时也担心他们追查陆家之事已经被陆家人被陆相所察觉。

但是当他们细心检查这本账本后,却发现这东西不像是假的,至少那上头的所记录的每一笔账都严谨无比,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于一个月两个月能够造假造得出来的。花这么大的心思若只是想骗他们的话却也说不太过去,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轻信。

只不过,将账本给他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够有如此大的手笔,既能够找到陆相这般机密的证物,又能够如此神通广大,清楚他们正在寻找这些东西?莫阳无法确定此人的身份,同时也不能够完全确定此人的目的与动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才特意派专人先行对账本细致查实。

“不论对方的动机与目的如何,只要能够确定账本万无一失,那么便无后顾之忧了。”莫阳肯定地说道:“我想,送账本之人,不是想借我们的手除去陆家,就是出于某种原因或者某一方的利益才会暗中顺手送个人情。毕竟这账本也关系到了皇子之间的争斗,涉及到的各方势力可是不在少数。”

莫阳的分析合情合理,夏玉华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想的,但是在她看来应该是涉及到皇子之间的争斗可能性更大。现在朝堂之上,皇上虽明言不准皇子们各自结党营私,但私底下却是早已经分成了各自派系,密谋许久,对皇位虎视眈眈。

郑默然那个按兵不动,装病先看热闹的五皇子就暂时不说了。剩下的这些皇子里头,太子自成一派,有皇上的支持自然不必说其它,还有以二皇子为首的一派,以七皇子为首的另一派实力都相当了得。所以,说不定是谁得想借机打压旁的皇子势力也不一定。

只不过,既然有人已经知道了莫阳的情报机构在调查陆家之事,那么那些人是不是也知道了夏家便是要收拾陆家的幕后之人呢?

这一点倒是让夏玉华觉得有些不太妙,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说夏家的处境便已经存在很大的危机。这些人能够知晓,难保陆家不会知晓。特别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丢失,陆相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的,一旦察觉是夏家之人要对付他,那么万一狗极跳墙起来,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毕竟陆家原本就对夏家恨之入骨,挤破了头都不时的想害夏家,如今若是知道她在暗中策划着扳倒陆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想到这,夏玉华不由得朝莫阳问道:“莫大哥,既然已经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陆家一事,那么,你说陆相有没有可能已经知道是我夏家要查他,对付他?”

夏玉华这话一出,莫阳自然马上明白这丫头在担心什么,因此马上回答道:“玉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那送账本之人虽然的确是已经知道我的情报机构是在暗中调查陆家,不过却不可能知道我们是替何人所查。有些规矩你不太清楚,所有情报机构的人只知道任务,却是绝对没有半个人知道买家的任何情况。”

“除了你以外,林一不是知道吗?”夏玉华倒不是说信不过林一,更不是信不过莫阳,只不过却还是下意识的便反问了出来,毕竟这事关系到整个夏家。

而话一出口,她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却是略微抱歉地看了一眼莫阳。

莫阳倒是并没有在意玉华的怀疑,有这种想法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人心隔肚皮,玉华与林一也不过两面之缘,旁的也就没有什么接触,不熟悉不了解是自然的。

“林一的话你只管放心,他是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出你便是买家,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我最信得过的合作伙伴,同时也因为他是一个最具有职业原则的人。”莫阳耐心的解释着,总之林一那边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这一点他可以代林一向玉华做出任何性质的保证来。

听莫阳这般说,夏玉华自然不会再质疑什么,也许是她刚才太过敏感了一些才会想到林一。其实,情报机构虽是秘密行事,但是要查这么多东西,要找到这么多的实证,这个过程自然不可能完全不被旁人所察觉,有心之人稍微留意却也是完全有可能知道他们要查的是谁。

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陆相不论是自已还是替背后那个皇子卖力都得罪过不少的人,想要收拾他的大有人在,即便陆家察觉到什么,也不一定会想到是她们。

“你说得对,刚才是我多心了。”如此一来,夏玉华倒是不再想那些,转而朝莫阳笑了笑,示意他别介意。

莫阳自然是不会在意什么,见状,当即回了个没事的微笑。不过,夏玉华的话倒是提醒到了他,因此很快又收拢了些笑意,朝着夏冬庆看去道:“伯父,有件事我倒是想问一下您。”

因为在来书房的路上,玉华已经告诉他,几个月以前便将她的计划打算都告诉了夏冬庆,所以他自然不会认为夏冬庆会对这些事毫无准备而让玉华一人独自去完成。

“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吧,你也不是外人,我自然会如实相等,不会隐瞒。”夏冬庆意有所指的笑了笑,这一声不是外人倒还真是他的心里话。一则整件事反正莫阳也都一清两楚的,二则他可是已经将莫阳当成了准女婿对待了。

莫阳一听,倒也不由得会心一笑,唯独夏玉华显得有些不太自在,毕竟都是聪明人,谁又会听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呢。

“伯父,我想知道等过些天这账本查实无误后,您将如何处理这些东西?”莫阳直言不讳地说道:“东西虽然是一定可以达到目标,但却是绝对不能由您出面,或者与您有比较亲近关系的人,否则的话,怕是皇上会因此而有所顾及,不但可能无法一举达到目标,而且还会让您以及整个夏家带来不可想象的后果。”

听到莫阳的话,夏冬庆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极其在理,这些我都已经提前考虑过了,合适的人选也已找到,并且他已经同意。”

“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何人吗?”莫阳却是本能的谨慎,如果可以的话,他倒还想替夏冬庆查实一下此人是否真是百分百的可靠。

“赵子成”夏冬庆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自己倒是先一脸满意的笑了笑后这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赵子成?”一听说竟是此人,莫阳却是不由得惊讶不已,而后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他,那些事便是万无一失了”

一旁的夏玉华见莫阳与父亲两人一副这般有默契的样子提到这个赵子成,顿时却是好奇不已,说来,她还真是从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何父亲与莫阳提到此人时都一幅这般认可甚至于有种崇拜而向往的神情。

因此,她却是不由得朝他们问了起来:“爹爹、莫大哥,那赵子成是何许人物?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呀?”

听到玉华的询问,莫阳回过头来,本想出声向玉华解释来着,不过却被夏冬庆却先开口道:“玉华,此人你不知道并不出奇,咱们暂时不提此人。爹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莫阳谈一谈,这样,你先出去让厨房多准备些好的酒菜,一会我与他谈完事后,咱们再一起用顿便饭。”

“爹爹这是要与莫大哥谈什么呀?为何女儿不能在场?”一听父亲竟然要将自己给暂时打发出去,与莫阳单独谈事,夏玉华更是奇怪不已,装出一副不满的神情说道:“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是女儿不能知道的吗?”

眼看着这应该谈的大事也都说得差不多了,就算还有旁的什么没讲到的,那也不至于她听不得才对呀?

227爱

虽然夏玉华刚才“认真”地提出抗议,不过却并没有改变被父亲连哄带骗的“赶出”书房的命运,临出去前还被嘱咐记得将门关好,一副真有什么神秘之事要与莫阳细谈似的。

见状,夏玉华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真的在意,将门带拢后,不由得摇了摇头笑了笑,而后按之前爹爹的吩咐亲自去厨房交代一下王婶,弄一些拿好菜,再准备一些好酒去了。父亲交代时,莫阳也没反对,还冲着她笑了笑,显然一会应该是没什么急事要走的。

大步朝着厨房方向而去,这会她的心中却是雀跃不已,一则陆家之事很快便可以解决了,二则看父亲与莫阳相处得似乎很是不错吗。这说明父亲对莫阳也很是认可,因此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小甜蜜。

而夏冬庆与莫阳两人在书房单独聊了整整差不多半个时辰,夏玉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竟然连续说了这么久。不过,既然父亲要这般做,单独谈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自己哪怕再好奇却也不会再随便去打拢了。

好不容易这才盼到父亲与莫阳两人聊完,不过夏冬庆似乎兴致相当之高,直接吩咐家仆将酒菜送到书房去要与莫阳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

等夏玉华跟着一并将酒菜送到时,却见父亲竟然拉着莫阳还在那里说个不停,大意听了一下,似乎是讲起了当年勇战沙场的那些事。而莫阳亦听得很是感兴趣,神色之间并没有半点不耐烦或者敷衍的意思。

“爹爹,你们刚才不会一直都是说这些吧?”夏玉华让布好酒菜的仆人先行退下后,朝着夏冬庆问道:“这些女儿哪里不能一并旁听了呀?”

听到玉华的询问,夏冬庆却是不吱声,只是呵呵一笑,一副避重就轻的样子朝着莫阳说道:“来来来,咱们过去坐,今日非得好好喝上几杯”

见状,莫阳自是恭敬不如从命,跟着夏冬庆一并起身,走到桌边,等夏冬庆先行坐下后,再在下首位坐了下来。

夏玉华见父亲故意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莫阳也一幅暂时无法告之的模样,她倒也不再纠着这个问题不放,拿起桌上的酒壶替父亲与莫阳各自倒了一杯洒。

“玉儿,这里头没旁人,你也一并坐下吧。”夏冬庆见玉华只是立于一旁并未就坐,因此出声让女儿一并跟着就坐,不需理会那么多的规矩。

听到父亲的吩咐,夏玉华点了点头,跟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父亲与莫阳的洒量都不错,几杯下肚,夏玉华瞧着父亲的话是愈发的多了起来。却也不再提当年沙场金戈铁马之事,反倒是说到了她的身上来。

“莫阳呀,咱们今日不论辈份,就跟朋友一般交心说话聊天就行了。我不是什么婆妈之人,你的性子也干脆利落得很,我很是喜欢”夏冬庆说罢,话锋一转,很快指着夏玉华道:“你看,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说我不疼她还能疼谁?可我心中对玉儿有愧呀,这么多年来,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有尽到太多的责任呀”

“爹爹,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来了?”夏玉华见状,却是不由得看了莫阳一眼,而后朝父亲说道:“你多吃点菜,少喝点酒吧。”

“傻丫头,你爹爹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难不成这几杯下肚我便醉了说胡说吗?”夏冬庆也不避讳莫阳,慈爱看着玉华,目光之中尽是满满的你爱。

夏玉华见状,回了个笑容道:“爹爹,玉儿自然知道你不是说胡说,只不过您对女儿做得已经够了多的了,哪里还有什么没尽到太多责任的事呢。”

夏冬庆却是摇了摇头道:“爹爹知道你懂事,有些话从前我也没有机会对你说过。今日当着莫阳的面,你便让爹爹痛痛快快的说一次吧。”

听到父亲如此说,夏玉华倒也不好再阻拦,又见莫阳不经意间朝自己稍稍示意了一下,表示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妥之处,因此便只得由着父亲去了。

当是喝了酒,成了话娄子也好,还是因为这么多年压抑在心头的话太多了也罢,总之父亲愿意说便让他说吧,全当成是一种让他渲泻压力的途径吧。

“玉儿的娘亲死得早,那时候我又成天忙着自己的事,别说教导,有时一年之中也难得见上两面。”夏冬庆也不再看夏玉华或者莫阳,而是目光迷离的望向前方,如同在回忆着什么,用一种带着淡淡伤感的语气述说着。

“外头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好父亲,又当爹,又当娘的不说,而且还对她是千依百顺,宠爱无限,几乎上快将这个女儿给捧到天上去了。世人都只看到了玉华好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富贵荣华无忧无虑的过着大小姐生活的一面,却是从没有人知道这孩子自小到大吃过多少的苦,有过多少心酸的时候。”

说到这,夏冬庆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才侧目看向了夏玉华,一脸怜惜地说道:“玉儿,爹爹知道你的心思,这么些年以来,你看上去好像是什么都不缺,可唯独却缺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母爱。所以,你小时候只要我在家便会变着法子的缠着爹爹,或者提出各种各产奇奇怪怪的要求来,这一切爹爹心中有数,那都只是因为你想多得以爹爹的关注,因为你下意识里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爱来弥补心中那从没有感受过母爱而缺失的那一部分。”

“爹爹是个粗人,不懂得如何更好的去教导你,只是一味的纵容、满足你各种各样的需求,哪怕明知是不合理,不对的,往往却也因为觉得想要补偿于你,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放纵着你。结果,这种毫无原则的溺爱不但没有让你更加快乐,没有让你过得更加幸福,反倒是让你日渐养成了骄纵任性,固执偏执的心性。”

“等爹爹明白过来后,一切却都已经晚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没有真正的朋友,让你一意孤行惹出许多的事端,让你被人轻视,被人看不起,让你名声一片狼藉。”夏冬庆有些哽咽,摇着头有些激动地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爹爹的错,是爹爹没有管教好你,是爹爹一手将你给耽误成这样的。养不教,父之过呀,玉儿,爹爹是真心对不住你呀”

“爹爹…”夏玉华的眼中不由得有些湿湿的感觉,话到嘴边亦是哽咽不已,想劝说几句,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够说点什么。

其实,在她的心中,从没有过埋怨、怪罪父亲的时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的自己太过不懂事,太过任性枉为才会如此。这一世自己已经改过,并没有再走到那样的命运父亲尚且如此自责,若是知道上一世自己所经历过的,都不知会难过自责成什么样子。

“爹爹,女儿以前年少不懂事,做过很多荒唐事,也不知道让爹爹费了多少的心,伤了爹爹多少心。应该是女儿向爹爹请罪才对,怎么还可能对您生出任何怨你的想法,你当真不必如此自责。”夏玉华说的话都是发自脏腑,父亲的爱深得让她无以为报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觉得父亲对不住处她呢?只是年少轻狂,自己太过任性了。

夏冬庆见女儿这般说,一脸的感慨,拉着玉华的手拍了拍道:“你不怪爹爹,那是你的心宽。爹爹没本事,从小到大也没有真正的教导过你什么。好在如今你总算是懂事、出息了,不论是什么原因让你转了性子,总之,从三年前的那一天起,爹爹便知道,咱们家的玉儿呀,长大了,完完全全的变了”

听到夏冬庆与玉华之间的对话,一旁的莫阳心中却也动容不已,眼前这对父女之间的亲情,那份爱,当真极深,难怪夏冬庆可以为了女儿而放弃权力,放弃一切,而夏玉华亦是为了替父亲讨回公道而想尽一切办法。

回想起先前夏冬庆在书房内单独跟他所说的话,再看到眼前的一切,莫阳更是对玉华怜惜万分,眼看着这丫头眼眶微红,眼中隐隐已有泪意,便不由自主的脱口朝夏冬庆说道:“伯父,您只管放宽心,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但请相信玉华日后一定会一直幸福的”

他的话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肯定,仿佛是要将那样的幸福亲手一分一分的交到玉华的手中一般。而他的神情亦是格外的深情,特别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目光却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定格到了夏玉华的脸庞之上,那样的坚定不移,那样的毫无退缩,那样的不容质疑。

听到这突然插入的话语,夏冬庆与夏玉华都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夏冬庆自是一脸欣慰的点着头,显然并不意外莫阳的举动与表态,而夏玉华却是愣在那里,定定的对上了莫阳那双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眼睛。

228定情

夏玉华明白,莫阳的话等同于承诺,是在向她,向自己的父亲表明他的心迹,他是个含蓄的人,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可这一句却足够表明一切。

她不知道先前书房之内,父亲与莫阳之间到底进行了一场什么样的单独谈话,并不具体知情,可是大致上她却是猜得到一些的。父亲要避着自己跟莫阳说的事本就不多,除了与自己有关的还能有什么呢?

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份同样都是为了她而形成的默契。夏玉华不知道如何表述此刻的心情,但有一点却已是完全明白,此刻屋子里的这两个男人,同样都将成为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一顿饭下来,平日酒量好得不得了的父亲竟然难得的微醉,也没有如往日一般逞强,主动让玉华将其先行扶到里间的卧塌上小睡片刻。又吩咐玉华亲自送莫阳出门,让莫阳日后有空常过来坐坐。

将父亲安置好之后,夏玉华唤来侍从让他们好生照看着,而后这才与莫阳一并出了书房。

“你没事吧?”出了书房,夏玉华边走边朝莫阳说道:“先前你也喝了不少的酒,这酒后劲可足了。”

“无妨,这一点酒还不算什么。”莫阳并肩与玉华慢慢的走着,听到关怀之语,心却是不由得有些醉了。

夏玉华不由得笑了笑道:“我看你都喝了差不多整整一壶,竟然还说这一点酒,难不成你还是个大酒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