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着声音劝她吃药,劝了很久,见她终于眉头不皱了,手臂坤到她背上,将她扶起来,为她吃药。
她的嘴唇,碰到他的指头。
臣向北的指头,微凉。
顾西曼的嘴唇,滚烫。
他将药片塞进她嘴里,她双唇一合,便将他指尖吃了进去。
臣向北一怔,手一抖,幸好杯子里的水没有洒出来,他换了另一只手拿杯子,将水喂进她嘴里。
另一只手,放在腿侧,已经紧握成拳。
臣向北找了稍微厚一些的被子,裹着顾西曼。
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照顾这个高烧病人,但还依稀记得,发高烧得捂,捂出一身汗,病也就好了。
他也懒得走来走去,就坐在床边地板上,看顾西曼蹬被子的时候,就给她重新盖起被子来。
一来二去,臣向北已经一身汗。
这时,似乎顾西曼已经好了些,也不再那样难受的辗转反侧。
臣向北一身汗,拿了衣服去冲凉。
他站在花洒下,沁凉的水浇下来,他伸直手臂,撑在墙壁上,水流流过眼睛,臣向北的视线有一时的模糊,他拨一拨头发,情不自禁地偏头看了眼旁边的浴缸。
昨晚,那个女孩儿,睡在浴缸里,白皙刺目的身体…
臣向北摇摇头,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撑在墙壁上的手。
不久前,他的指尖,被一个女孩儿,无意含进嘴里。
臣向北猛地闭上眼。
不许想。
他对自己说。
****************************** ***************************
心情很快重新安定下来,臣向北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
他穿过客厅,卧室门关着。
门是他刚才出来的时候顺手关上的,怕洗澡的声音吵着她。
他正要开门,进卧室门,这时,突然门从里头被打开。
房门嚯地拉开,随即,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门内奔出,正好撞进他怀里。
臣向北只觉得胸口生疼,这一撞,仿佛不仅是撞进怀里,更像是撞在了心上。
然后,在他还来不及收回手的时候,顾西曼就这样抬起了头来,有些失神地瞅着他。
臣向北低头,寻上她仰视的目光。
西曼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跳强烈敲击的声音。
她一吓,赶紧后退,但她脑子本来就晕乎乎的,现在脚步又退的太猛,结果就是,她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趔趄着跌到地上。
臣向北看她往后倒,本想扶住她,但就在一瞬间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后,他看着,顾西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一秒间,自己想到了些什么?
臣向北发现自己,回答不了。
他顿一顿,走到吃痛地揉着胳膊肘,试着自己爬起来的顾西曼身旁,蹲下,扶起她。
愈加麻烦
臣向北扶起她,上下打量着看了她一轮。
此时,她身上已换上景阳的衣服。
“去哪?”他问。
西曼眨一眨眼,企图让脑子不要这么昏,随后,才回答道:“上班。”
臣向北无法理解:“你在生病。”
西曼瞅瞅他,低头想了想:“矿工要扣钱的。”
这理由不错,臣向北无话可说了。
他最后只能说:“我送你去。”
西曼听他这么说,立马头抬起来,结结巴巴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毕竟,自己麻烦了人家一晚上,现在又要他送?
西曼想:自己跟他又不很熟,这么麻烦人家?还是算了吧!
臣向北看着她不知是因为什么而蹭红的脸,垂眸想了想:“听话。”
西曼呆了,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发烧了。
脸很烫。
************************** *****************************
一天的工作,西曼累趴下了,可吃了顿晚饭,她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到游泳馆去。
臣向北接她上下班,晚饭也一起吃的。
就是因为这样,西曼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又要跟臣向北对面吃饭,她吃得就更少了。
臣向北送她到海润翠宫楼下,问她:“什么时候下班?我接你。”
西曼是想推辞,又不想推辞,最后,看着臣向北黑洞洞的眼睛,就陷进去了:“12点多。”
之后,西曼就明显看见,臣向北脸上神色不对了。
她以为他觉得太晚,不想来接她。这么想着,她心里小小郁闷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张嘴笑一下:“那个…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臣向北拧着眉看看顾西曼。
她生活的艰辛,是他从没接触过的。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要这样拼命打工挣钱,午夜才能回家休息,到底算不算苦?
可他见她明明笑的这样明媚,没有阴影。
奇怪。奇怪。
臣向北因她这句话回过神来,淡淡看她一眼:“你现在生病,还是有人来接安全点。”
说完,也不等西曼有任何回应,便叫司机师傅开车,离开。
西曼看着那出租车扬长而去,直到车尾消失在前方的车流之中,她才回过神来,收了收心,朝酒店大门奔去。
**************************** *******************************
西曼没有料到,会在游泳馆门口,看到万佑礼。
万佑礼一见到她就立刻奔过来:“西曼!”
她懒得理睬他,径直走过去,无视他的存在。
万佑礼头上伤口已经包扎,见西曼丝毫没有理睬自己的想法,猛地一下抓住她:“西曼,你听我说…”
西曼冷冷瞅他一眼。这一眼,真的很冷,万佑礼被她这么一看,竟一时也忘了说话。
“放手。”
她视线移到他捉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
万佑礼虽然被她眼神恫吓住了,但这手却是越攥越紧。最后,他死命一咬牙,几乎是竖着眉毛冲她说:“你等等。我叫曾亦来跟你解释。”
西曼真想一拳照着万佑礼的脑袋砸下去。
可惜,她一动,他就捉住她。
她就这么被迫地杵在大门口,被迫地等着那个叫曾亦的人。
万佑礼开始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火气大得很:“你怎么还没到?!不想死就快点!!!”
最后,那个叫曾亦的人,终于到了。
这个曾亦和万佑礼差不多一般高,却几乎是被万佑礼揪住领子,给拎到了顾西曼面前。
“你给我向她解释清楚咯!”
万佑礼说完,便两手环胸,拧着眉,瞪着曾亦。
接下来,西曼就听这个曾亦开始讲故事。但,基本上,西曼没听太懂这曾亦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