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是懒惰的,可脚趾头却是蹦得紧紧的,那种紧绷正跟随着他的吸吮力道蔓延到每个毛孔,手找到他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她总觉得她要滑倒了她得找一处依附的所在,当吸吮的力道改成用牙齿轻轻刮擦时,她喃喃自语着他的名字,身体软软瘫倒在他怀里,揪住衬衫的手展开,沿着他的身体纹理从肩膀上往下,逐渐他的喘息混乱了起来。

牙齿已经来到她耳廓软骨处,力道时重时轻,更痒了混蛋,那种讨厌又舍不得的感觉就像某个秋日,有顽皮的孩子拿着狗尾巴草在逗弄着你,你现在感冒还没完全好,在那根狗尾巴草的逗弄下,你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个喷嚏。

阿特——呢喃着,他回以同样的声线“和他都去了哪里?嗯?”“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方为其”原来阿特口中的“他”是方为其啊,扬起嘴角“我们去偷吃东西。”“好吃吗?”

好吃吗?原谅她现在一点也想不起了,应该还可以吧。

“应该还可以吧”嘴里呢喃着。“然后呢?”他的声线轻飘飘落入了她耳畔,然后…现在她懒得去想,现在她只想把那个喷嚏痛痛快快的打出来,现在的她有点难受,难受就在于他不再逗她了,“阿特”那叫着他的声音带有一点点娇嗔的意味,手去找寻他的手,让他的手回到原来的所在,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是落在她身上的哪个地方,肩膀?腰侧?背部?胸?好像都不是,指引着他的手,心里开始焦躁“阿特?嗯?嗯?”她的心意他意会到了,她身上还穿着参加庆功宴的小礼服,那是一款过膝的收腰裙,礼服布料带有弹性性质,当他的手从裙摆底下进去时,那种难受的感觉似乎得到了缓解,思想开始放空,飘飘荡荡的,听到他问她“草地上的草很柔软吧?”

“嗯”她轻哼,草地上的草很柔软,她现在心和身体一样也很柔软,就像躺在云絮上“都说了些什么?”

嘴角扬起,念叨着:drabella密码、两个爱德华、多拉小姐、情书、一百句。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一下子把许戈从发呆的状况中拽离了出来,休闲椅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在洗澡。

一口气把水喝完,扣好礼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那纽扣自然直他解开的,五分钟前发生的一切应该是那样的:在意乱情迷间厉先生意思到在做某些事情上他还没从医生那里得到许可证。

要知道,不确的因素很多,1942领导人要是因为奇怪的原因出现出什么间歇性昏厥的话,那可就…许戈耸了耸肩。

所以,最终结果只能让自己来一次冷水澡。

厉先生这次洗澡时间有点久呢,一个澡洗了接近一个小时时间,而似乎那吹风机也不大让他满意,看他沉着脸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了。

他是很能适应环境,可他在几样东西上总是有着他的固执,杯子、牙刷、剃须刀、固定品牌的牙膏。

现在,这些东西似乎要算上吹风机,他的头发又浓又密的,吹风机风力比较小,他可是效率派。

“我来吧。”她来到他跟前。

厉列侬一点也没想把吹风机交到她手上的意思。

好嘛,好嘛,现在厉先生的情绪不稳定。

弯下眼睛:“厉太太想给厉先生吹头发可以吗?”

她的话再一次被当成空气,让自己笑得就像二十岁的许戈一样庸俗献媚,一副被他英俊模样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迟疑片刻,他垂下眼帘,一直沉着的脸色有了些许的缓和。

吹风机交到她手上,阿特现在好像变得容易糊弄了,吹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张脸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她面前。

可真俊,漂亮又冷冽,就像是荷马史诗里一不小心遗落凡尘的天神。

正因为这样,她总觉得她的阿特很远,远到她以为这一辈子成为他妻子只会成为空想,要知道,她的运气总是不太好。

可现在,她真的成为他的妻子了。

发呆间,那双手遮挡住了她眼睛,略带无奈沙哑声线说着:真俗气。

可不是,总是稍不留神就被他漂亮的脸蛋迷住。

还是在那张休闲椅上,窗外夜色越发深沉,夏虫们迎来了属于它们的狂欢,这只有夏虫鸣叫的深夜,忽然间有那么一根心弦被拨动了。

室外是夏虫的鸣叫声,室内是他们缠斗在一起的呼吸声,和呼吸声一样的还有他们彼此的眼神。

“阿特。”刚刚喝下的那大杯水好像没有给她任何的帮助,喉咙又干又涩的。

他眼神安静,他在等着她呢。

一颗心在他安静的眼眸下砰砰乱跳着:会吗?会吗?那些浓郁苦涩的爱和恋会像是延吉冷面和巴勒斯坦麦饼一样吗?

蠕动嘴唇,痴痴看着他:阿特,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

“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这话许戈都说了多少个年头了,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从春天到夏天,从秋天到冬天,年复一年。

后来,渐渐的她不再经常说,因为长大了,寂寞的孩子总是会给自己找一个心灵寄托,就像每一名朝圣者的心情一样。

哪有人一张开眼睛就能认人。

那个村子一天到晚都是静悄悄的,那老是在她面前晃动的脸太好看了,好看得让她总是想把他占为己有。

于是,她就想出来一个给自己解套的借口。

厚着脸皮跟在他背后,一逮到机会张口就来。

“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

说着说着,自己也相信了,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

但也说着说着,把他都说烦了,那个人相信地心引力、相信人类进化史、相信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他不相信那句“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

他还不知道,当她和他说出“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是她最爱他的时刻。

墙上的钟表指在午夜时分。

这一分钟,这一秒钟,她二十六岁,他二十九岁。

沉默——那是一种被困在不透风、没有半点氧气的地下道里的沉默,仿佛下一秒间,他们就会窒息而死。

喉咙宛如被遏制般的。

“我记得你不大喜欢束腰裙。”他淡淡说着。

随着他淡淡的言语,封闭的地下道似乎被凿出一片天。

在厉列侬的提醒下许戈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礼服还没有换下来。

是的,很久以前有一位法兰西女孩很喜欢穿束腰裙,这导致许戈对束腰裙很是抗拒。

“去把礼服换下来再洗一个热水澡。”他又说,这语气听着有那种丈夫对妻子的温柔和体贴。

洗完澡,小心翼翼掀开被角,小心翼翼躺到床上去,和躺在床上的另外一个人保持在七英寸距离。

据说,那是人与人之间间隔最合适的距离,不会太靠近距离也不会被拉很远。

做完一系列动作,确信没有弄醒身边的人许戈心里松下一口气,厉列侬的警觉性很高。

关上床头灯,选择背对着他,就像这几天晚上一样目光在黑暗中毫无聚焦。

然而,她刚刚的高兴劲好像过早了。

背后传来淡淡的那声“许戈”,而她的应答怎么听语气都有点尴尬,那是一种被抓包的尴尬。

为了掩饰那种尴尬,许戈转过身去主动把头埋在他怀中,脸颊在他怀里蹭啊蹭的:你看,我们多亲昵。

可即使是这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还是在黑暗中蔓延着,黑暗中他躯体僵硬,不是那种在亲昵中特有的僵硬。

不信邪般的,手在他身上乱摸着,嘴里说着“厉先生,什么时候和厉太太做,嗯?”那声“嗯?”还真的像模像样,呵气如兰般的。

所倚靠着的那副躯体沉默如山,她在他身上弄出的那些动静没有激起任何波澜,而她也像是那个很没有耐心的孩子,几个回合后就放弃了。

沉默——谁也没有动。

在许戈以为他们彼此之间都陷入睡意时。

“许戈”声音和他躯体一般僵。

她在黑暗中紧紧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更为均匀。

“许戈,我不喜欢你说那句话。”他说。

糟糕,又被逮到了。

睁开眼睛,假装赌气的模样,转过身背对着他,和他拉开距离,他手一捞,距离没有了,她的背部紧紧贴在他胸腔。

缓缓的,他说:

“每一名婴儿从呱呱落地开始,得需要九十天到一百二十天的周期去辨认白天和黑夜之间的不同,然后他们需要再用六十天的时间去接受白天和黑夜之间的固定模式,这样的说法等同于一个孩子需要一百八十天的时间才会形成某种意识形态,所以…”

他声音低若罔闻。

“所以,你说的‘我一出生就见到你’这样的话站不住脚,它没有任何科学根据。”

这大约是男人和女人间的不同吧?男人觉得爱是某个阶段的化学反应,而女人觉得爱是上辈子注定的缘分,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不过,许戈也懒得去反驳。

他亲吻着她的头发“以后不要再说出那种傻话。”

其实,许戈也一样,她讨厌自己某些时间说出的那句傻话,可那句傻话已经变成她骨子里的东西了。

她也知道,那是一个多傻的念头。

他的声线从她头发底下渗透了出来。

“对不起。”

闭上眼睛,这次她真的要睡了。

开车把他几位朋友送到机场,在回房间路上方为其看到假山处那一闪一闪的猩红,借着喷泉霓虹微光。

看清楚站在靠在假山处的人时,方为其心里想,那位一直被老师很看好的超级模范生终于被逮到小辫子了。

自然,方为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脚步往着假山处。

第67章 /(吾爱)

万物寂静的凌晨,独自燃烧着的烟草让靠在假山上的男人平添出了几分寂寥。

有脚步声踏在柔软的草尖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还在燃烧着的半截烟不动声色往着喷泉那边,与此同时,没有拿烟的手往着搁枪的所在移动,却在那声“厉列侬,是我”中改成了往着和枪搁在一切的烟盒。

手指在触到烟盒时发现空了后男人发出不。雅的咒骂声,那语气仿佛是为那落在喷泉的半截烟惋惜着。

眼前的男人可不能轻易得罪,把烟递到厉列侬面前。

厉列侬接过烟,方为其找了一个位置,像厉列侬一样身体斜斜靠在假山的丘陵处,点燃烟。

接下来是长达十几分钟的吞云吐雾。

烟盒里的烟还有三支,厉列侬抽出最上面的那根烟,迟疑片刻后烟又被放了回去,落在烟盒上的手回到假山丘陵凹进去的阴影处。

方为其也熄掉烟。

处于阴影处的厉列侬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念头。

这样可不好,厉先生现在可是一名病患,1942女成员们没少为他们年轻的领导人祈祷,祈祷他能早日离开墨西哥。

姑娘们一定怎么也想不到,她们完美如天神一般的领导人在住院期间偷偷做抽烟这种危害健康的事情。

不应该说,在1942女成员们眼中,她们年轻的领导人烟酒不沾,要是让那群女孩子们知道是他给提供的烟草,非得把他的皮剥下来不可。

想到这里,方为其声音十分诚恳的说了一句“厉先生,早点休息。”

厉列侬依然一动也不动。

“这世界真有那样的事情存在吗?出生时睁开眼睛,眼睛就开始懂得去认人,嘴里坚称着我认识你,这听起来极为荒唐,不是吗?”阴影处,声线淡淡,听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驳斥,质问:“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认同这样的说法。”

淡淡声线稍微加重,强调着:“到目前为止,这样的说法更是没有任何论调支撑。”

“那又怎么样?”方为其懒懒的回应:“我倒觉得那些坚持这种说法的人很可爱。”

这一群人中就要数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说起来最可爱,因为她说这话时总是一本正经的。

有人因为他的话坐不住了,那声音听着的好像会随时随刻从阴影处跳出来揪着他衣领来和一方他理论,直到把他击败为止。

“可爱?!这样的话出现在一个孩子口中人们会说这个孩子天真可爱,可这样的话出现在一个成年人口中,人们只会说这个成年人傻!”

“傻、毫无常识、且无聊,对了,同样无聊的还有所谓圣殿士、dorabella密码。”厉列侬的语气含着浓浓的唾弃,最后还附加大窜的垃圾话。

嗯,1942领导人不仅会抽烟,飙起垃圾话来也像模像样。

“也许吧,那听起来的确有点傻,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女人喜欢那些。”耸肩:“我不关心这大部分女人基数有多少。”

“我只关心的是,许戈也是这大部分女人之一,只要她是这绝大部分人之一,那么,那些听起来有点傻的事情存的在就会变得非常有意义。”

沉默——

沉默中厉列侬拿走之前他没有拿走的那支烟,阴影处,那点猩红忽暗忽明,伴随着那点光亮,隐在阴影处的那张脸若隐若现。

半根烟之后,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关心毫无意义,你刚刚说的那些充其量只是一层华丽的糖衣,华而不实,至于糖衣下装的是什么,相信你自己再清楚不过。”

嗯,今晚1942领导人有点失水准,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他比谁都清楚,可看看他都把不该说的也说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把1942领导人失水准的行为理解为被说中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耸了耸肩,那肩膀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沉重。

方为其觉得自己也应该来一根烟,伸向烟盒的手有点抖,点上烟。

又是一阵的吞云吐雾。

尼古丁这个时候绝对是人类最有价值的朋友。

放松下来后方为其觉得他也许可以尝试一下猜猜,1942领导人深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且,这位超级模范生还在这样的状况下抽烟。

事情有多槽心可想而知。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她不再集中精神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她的目光不再无时无刻围绕着我转,她也不再用各种各样的小心思来试探我她在我心里的比重,甚至于她开始在我对她说话时出现了心不在焉。”方为其眯起眼睛。

烟盒最后一根烟也被厉列侬拿走了。

“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可一切又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那些特属于以前她的小习惯、小习性会在不经意中显露出来,可怎么看都像是一种产品被打了折扣。”笑了笑,调侃:“而且,还是打折浮度最大的圣诞季。”

在方为其说这些话时,厉列侬的烟已经剩下了还没到五分之一,五分之一的烟也迅速燃烧殆尽。

丢掉烟蒂,他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脚踩在草地上,脚步飞快。

看着厉列侬的背影,方为其慢悠悠的说着。

“种种迹象表明,她变得成熟了。”

如果这个时候,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在的话,他一定会握住她的肩膀,赞美着她:干得漂亮级了,你看你让那了不起的男人臭着一张脸。

夜色昏暗,方为其无法看到厉列侬此时此刻脸上表情,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厉列侬现在脸上表情一定很不好。

他的话让历列侬脚步变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