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就是你,她也是她,无谓的改变,刻意的伪装,勉强地温柔,全部没有意义。不要被她盖过去,也不要把她盖过去。”
小蛮一个字也没听懂,她虽然很小声地打了个呵欠,但泽秀还是听见了,他道:“你去睡吧。去屋子里。”
屋子里有个疯女人呀!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走了下去,进屋一看,那女子已经伏在简陋的竹床上睡着了。屋里很空,只有一张床,小蛮扯了一条椅子,倚在上面,终于还是困得不行,慢慢沉入了梦乡。
泽秀抱着胳膊,望着漫天不知所云的星子,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小空突然动了一下,双手合十,闭眼轻道:“死者已逝,去向往生。泽秀一愣,却见他指着天边某个漆黑地地方,道:“他的光芒消失了,已经死了。”
泽秀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点头,在怀里摸了一会,取出一块雪白地绢子,系在胳膊上:“无论如何,还是要戴孝。”
“你要小心,他是被人谋杀地,黑幕会向你侵袭。”
泽秀轻笑道:“我怕过什么吗?”
“那个姑娘。”
泽秀摆了摆手,不想谈论这个事情:“小空,你还是看不见自己和她的星吗?”
小空点了点头:“看见了未必是好事,倘若未来发生什么事都会知道,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泽秀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了,虽然难得见你一次,可是我乏得厉害,可有床让我睡上一觉?”
他指着平台:“只有这里。”
泽秀苦笑一声,只得躺在台子上,用大氅裹住身体,闭上眼睛正要睡,忽听他又道:“你地难题,去找师父吧。他老人家可以帮助你。”
“师父……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在天山还是西湖。”
“太华山,带着你的姑娘去找他,你的难题会解开的。”
泽秀没说话。
他师父一生收了多少个弟子,他不知道,他只认识小空。他的弟子之间也互相不接触,甚至不以师兄弟相称,各自传授的本领也不一样。他被传授了剑法,所向披靡,小空则学了观星术,他有一双天生的好眼。
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听见小空沉重的脚步声,泽秀闭着眼,低声道:“这么快就要离开开封?”
小空回答了一句什么,他太困了,没听清,跟着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好像有人在轻轻摸他的脸,手指纤细柔软,那感觉实在是很舒服的,他舍不得睁开眼睛醒过来,很想让她就这样摸下去,多睡一会。
可是下巴很快就感觉到了刀刃的锋利冰冷,泽秀几乎是在一瞬间产生了本能反应,睁眼一把抓住那手,扭着她的胳膊,将那人狠狠制服在地上,小蛮痛得尖叫起来:“手手!我的手要断了!”
泽秀有些错愕,急忙放开她,她手边掉下来一个匕首,上面还沾着一些胡须。小蛮委屈地爬起来,揉着快被捏碎的手腕,低声道:“帮你刮胡子而已嘛,用得着这么发狠?”
泽秀哭笑不得,原来刀刃放在下巴上是她在帮他刮胡子。他帮着捏了捏她细瘦的胳膊,轻道:“抱歉,我睡着的时候很警觉。”
小蛮甩了甩胳膊,拿起匕首继续按上去,道:“好啦,我知道你是大侠,不给人靠近的嘛。不过大侠也不能满脸胡子像个大叔,别动啦,快好了。”
泽秀笑了笑,果然乖乖不动等她把胡子刮干净。小蛮在热水盆里洗了洗手和匕首,道:“你的朋友天还没亮就带着……他的妻子走啦,我问他们要去哪里,他也不说话,就是要我们好好保重。多奇怪,我以为这里是他家呢。”
“小空没有家,常年在外面飘荡,一年中只有几天会待在这里。这次能见到他,很巧。”
小蛮用毛巾把他的下巴擦干净,笑道:“哦,我们的泽秀大侠不也是一样么?常年游荡,处处是家。”
忽然见他胳膊上拴着白绢子,她一愣:“这是做什么?”
泽秀耸了耸肩膀:“戴孝,可惜没有麻布衣服,正经来说我应当披麻戴孝。”
“谁死了?”小蛮惊疑地看着他。
“我父亲。”
汗,他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他父亲死了他在千里之外怎么会知道的。
红蝶之卷 第十五章 说了我等你(三)
第三更。
“小空天赋异禀,从来不会看错。何况,我也早有预感。”泽秀笑了笑,“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小蛮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的事情,见他今天好像有谈兴,不由撑着下巴趴在旁边等听。
“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但是又出奇的胆小,因为他当家的位置得来太容易,他的兄弟都不愿与他争,他又是兄弟里的老大,所以家业顺理成章由他继承。一个并没有大多才干的人居于高位,总是忍不住会惶恐,所以他比常人都要多疑,也要偏执。”
一方面怀疑自己的能力,一方面又自负地认为非我莫属,这个是他的悲剧。
“这些年他仗着家大业大,也做了不少恶事,得罪了许多人。这次不知是谁找他清算总账,想必现在那里是一团乱。”大概是争家产的争家产,撕破脸的撕破脸吧,不过那些也与他无关了。
他摸了摸脸,抬头看看天空:“不早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呀?”小蛮奇怪地问着。
他想起昨晚小空的话,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去太华山,带你见见我师父。”
小蛮立即笑开了:“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以前从没听你提过呢。”
泽秀摸着下巴想了想:“嗯……应当是个好人吧,除了有一些令人难以忍受的恶习,其他都还不错的。”
恶习?像团扇子喜欢收集团扇,雪先生喜欢不男不女的人妖一样的恶习?
他捏了捏她地脸:“最好将你身上值钱的东西看好,否则被偷了别和我哭。”
小蛮大惊失色:“他会偷东西?!”
泽秀故意吓她:“没错。还专门喜欢偷你这种小丫头的。”
她七手八脚地取出荷包,低头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该藏在哪里。泽秀哈哈大笑。又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正要起身。小蛮突然拉住他:“等等,我看看你地脸。”
她捧住他的脸,仔细看了看,柔声道:“泽秀,你最近都没睡好吧?眼睛下面黑黑地。”
他揉了揉眼角:“没事。我认床而已。”
认床?一个吃官府赏金,到处流浪的人会认床?
小蛮不给他走,正色道:“别胡说,我不要你这种样子赶路。1手机站下去,屋子里有床,今天哪里都不去,你给我好好睡觉。”
他摇了摇头:“大白天的睡什么……”
小蛮拖着他的袖子,硬是把他拖到屋子里,一把将他推在竹床上。泽秀也不反抗。随她折腾,突然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要非礼良家少男么?”
小蛮扯过大氅盖住他。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怎么,不给我非礼么?来。大爷。给我笑一个。”
泽秀瞪了她一眼,然而他确实很累。不光是身体上地,心里也很累。他躺在竹床上,突然翻了个身,小蛮就蹲在身边,头发上淡淡的幽香包裹住了他。他闭上眼,低声道:“手,给我。”
她早已把手放在他掌中,他紧紧握住,放在脸旁。
“小蛮,你……”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却没说下去。
她嗯了一声,等了一会,却不见他再说了,再过一会,他发出沉沉的鼻息,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这一睡足足过了两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饿得头昏眼花,躺在床上捂住眼睛,喃喃道:“要喝酒,要吃肉……”
头顶响起小蛮的声音:“可以,不过你先喝点水。你可真能睡。”
他把手移开,果然见小蛮端了一碗水坐在床边,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大半碗清水,忽然闻到一阵香气,顿时馋虫大动,垂涎道:“你做了什么好东西?”
她嘿嘿一笑:“这里有卖兔子肉的,所以做了点五香兔肉。这里只有一个小锅子,被占了,所以红薯泥和花生糕是我去外面买的。还有冰糖熟梨,好好吃。”
泽秀差点被自己地口水淹没,爬起来就走到锅子旁,果然见里面炖着兔肉,他连筷子也来不及拿,直接用手抓了一块丢嘴里,烫得直跳。小蛮取了一个坛子,一直在热水里泡着:“给你酒。”
小蛮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闪闪发亮的观世音菩萨,他打开坛子一气喝了大半,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这会才真正醒过来。
小蛮在旁边啃着红薯泥,吃吃的笑:“你睡了两天两夜,动都不动,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她凑过去看看他地脸,眼下浓浓的黑色变淡了,她用手摸了一下:“以后要好好睡觉,不然铁打地身子也支撑不住。”
他笑了笑,继续吃肉喝酒,忽然嗅到她口中地酒气,他眼睛一瞪:“你也喝酒了?”
“我为什么不能喝?”小蛮也瞪他。“又没喝多,一点点而已嘛。”
他回头一看,院子角落里放着一个空的酒坛,这也叫喝了一点点?她地眼睛亮得异常,他早该看出来,这孩子和常人不同,发烧或者喝多了,眼睛是越来越亮,精神是越来越好的。
“那个是两天慢慢喝的嘛,你睡觉了,我又不敢随便出去玩,只好喝酒解闷喽。”小蛮一本正经地解释。
泽秀瞪着她,凶神恶煞,小蛮缩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打算一个不对劲就起身逃走。谁知他突然伸手入怀,掏出四颗骰子丢在地上。
“以后喝酒要叫我,不许一人独美。”
原来他是气这个!小蛮哧地一下笑出来,捏起一颗骰子玩,道:“你拿骰子干嘛?要和我赌钱吗?”
泽秀伸出一根手指:“不赌钱。赌酒。”他取出两个空碗,倒了两碗酒,又道:“你一碗我一碗。谁输了就不许喝酒,把自己的酒送给赢家喝。玩不玩?”
“玩啊。”小蛮一把抓起骰子:“我先来!”
她在手里拨了拨骰子。吹了一口气,笑道:“一定是我赢。”
啪地一下,骰子落在地上,滚都没滚,果然又是至尊宝通杀。小蛮欢呼一声。正要拿碗,泽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头道:“啧啧,这种作弊法子对我没用。你先在手里排好了次序,然后直接放地上,要什么牌就是什么牌。只有好心的大叔才会算你赢,我是坏心大叔,这样不算,你让骰子滚起来再说。”
小蛮被他道破自己的作弊法子。脸不红心不跳,但肚子里恨得牙痒痒,只得拿起来再掷。这一次果然是个烂牌,连名号都没有地。
泽秀笑了一声。挑眉道:“那我掷了?你别哭。”
他将骰子在手里晃了晃。手腕一转,四颗骰子丢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又快又稳:“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作弊,你还太嫩。”
话音一落,骰子停了下来,是四个六点,一付天牌。小蛮的下巴都快掉了,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地酒端走,一口喝干。
这人居然是个赌鬼!她震撼了,抬手握住他的手,从手指到手腕都不放过,摸来摸去,又羡慕又嫉妒。
“教我好不好?”她两眼亮晶晶,如果她学会这招,以后还愁没钱吗?
泽秀抓起她地手,正要告诉她怎么使力怎么转手腕,忽听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眉头一蹙,一把将她拽起:“去屋里,不要出来。”
小蛮不明所以,然而见他神色凝重,只得乖乖进屋,从木门上的裂缝里朝外看。
高高的围墙上不知何时多了四个黑衣人,胸前绣着红白十字刀花纹。天刹十方!小蛮吃了一惊,想起天权以前说过天刹十方里有人对他们在不归山的作为很不满,所以要来追杀他们,莫非是真地?
泽秀抽出龙吟,一言不发,只等他们攻上。
谁知那些人也不动,居中的一人突然掏出一个卷轴,展开念道:“黎宛豫,男,时年四十六岁……”还没念完泽秀脸色就变了,简直是剧变,突然打断那人的话:“不用念了,原来是你们杀了他。是灭门吗?”
那黑衣人冷道:“不错,此人恶贯满盈,早该受此惩罚。族中男女老少共六百八十三人,在逃三百二十五人,其中不乏身手绝佳之人。但被天刹十方盯上的,没人能逃脱。”
泽秀冷笑起来:“所以你们来找我?该不会还有人去找团扇子和雪先生吧?”
那人道:“不错,灭门就是如此。不留一点祸根。”
泽秀简直要大笑,摇头叹道:“天真。”
话音未落,人已跃上墙头,那个黑衣人连惊呼都没发出来,就被斩断了头颅。他提着那人的脑袋,回头冷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后面是谁在策划,但未免太蠢,愚蠢之极。”他将脑袋抛给旁边一个呆住的黑衣人,又道:“带话回去,早些停手,否则后果严重。”
剩下三个人见到他这种身手,一招就把人头给斩了,都有些骇然。
泽秀低声道:“要灭族,却连底细没摸清,你们是蠢货吗?有本事就真的去灭,小心被灭的人最后成了自己。”
那三人突然抬手,只听卒卒几声锐响,似是有什么细小的物事朝他射来,泽秀抡起龙吟一一挡去,正要再追,那几人早已扛着同伙地尸首跑了。
我是亲妈,请重复一万遍,我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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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蝶之卷 第十六章 死煞
好吧,我改名为青铜圣斗士十四,小宇宙常年爆发。
注意,是星矢不是星屎,一个字搞错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今天继续三更。
第一更。
小蛮推开门走出来,见他剑上还滴着血,吓得又退两步:“你快擦干净!”
泽秀立即将血迹用布抹去,坐下来继续喝酒,一面道:“不用理会,一群做白日梦的蠢货而已。”
小蛮忧心忡忡地走过去,低声道:“泽秀,是天刹十方的人杀了你父亲?还要灭族?”
泽秀冷笑了一声,没说话,过一会,才道:“他们迟早会发现自己的愚蠢。”
小蛮见他胳膊上的白绢松垮垮地,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便走过去替他系好。
“那,他们是不是要盯上你,一定要追杀你?还有你二叔三叔他们?”
泽秀摇了摇头:“不用怕,来的都是喽,没什么手段,连我都对付不了,何况我二叔三叔。”
“嗯,你三叔雪先生也是天刹十方呢,他们不晓得知不知道。”
泽秀眯起眼睛:“虽然同是天刹十方,但相差真是十万八千里。”他突然笑了起来,撑着一边脑袋歪头看她,道:“得罪我二叔,大概还不会很惨,要是得罪三叔,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见小蛮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干脆在她脖子上一揽:“好了,放心吧!来,咱们继续赌酒。我教你怎么使诈。”
他似乎一直在深深的黑暗里移动,怅然若失。不知该往哪里去。偶尔他会望见光明,刺目的光明,同一时刻,他就能感觉到身上每一寸肌肤的痛楚,从皮肤到血管。从肌肉到骨骼,都像被针在扎,痛得令人几欲发狂。
那种疼痛里似乎还藏着火,在烧灼他地神智,所以往往在他见到光明的下一刻,他又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他一次又一次地醒来,身上的痛楚也一次比一次轻一些,有时候会见到花白地胡须在眼前闪动。1 他却看不清到底是谁,开口想说话,那人就会阻止:“孩子。不要说话,你中毒很厉害。好好休息。”
于是他很快又昏迷过去。隐隐约约想起一些前事。好像确实中了毒,但体力有限。他想不了那么多。有时候眼前隐约还会浮现一张少女的脸,一会对他虚情假意的笑,一会冲他勃然大怒,一会是痛苦的流泪,一会是温柔忧郁的凝视。最后她总是会被风雪打红了脸,泪水在脸上结冰,张口大叫他地名字。
是的,名字,他的名字是……
他不能再想下去,终于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
从开封府到太华山这一路,果然时时遭遇天刹十方的埋伏突袭,小蛮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发展到了完全不当作一回事,那些人在泽秀面前脆弱的和纸片一样,没两下不是死就是伤,最后都是逃走了事。可没两天又会卷土而来,其坚韧的生命力和顽强的意志简直令人钦佩,愚蠢地程度也让人感慨。
在小蛮快要习惯每天跳出这么一段追杀戏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再也没人来追杀了。他们又过上了以前悠哉悠哉行路看风景的日子。
到了华阴之后,太华山就在眼前了。小蛮在街上买了一堆风味小吃,回客栈和泽秀两个人分。
“你说,天刹十方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啊?哪有那么蠢地人,明明知道打不过还前仆后继的上?”小蛮塞了满嘴地干枣,手里还在练习着泽秀教她地掷骰子作弊方法,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泽秀蹲在旁边擦剑,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有什么诡计,先派来一些喽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停上那么几天,让咱们以为他们怕了不会再来,大概可怕地在后面等着吧。”
小蛮听说,不由回头道:“什么可怕的?”
他耸耸肩:“嗯,大概就是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把你掳走,用鞭子抽的你皮开肉绽之类的吧。”
小蛮把枣核朝他头上砸去:“你去死吧!他们找的是你,用鞭子抽我干什么!”
泽秀挑眉而笑:“你是我的姑娘啊,把你抓走才能让我方寸大乱嘛,戏曲上不是都这样演的?”
小蛮再把骰子丢在他头上:“谁是你的姑娘!臭美!”
泽秀继续擦剑,一面吓唬她:“或许他们抓你也不会用鞭子来抽,有可能用烧红的铁来烫你脸,在你身上刺字,把你头发剃了让你当秃子。嗯……总之一切都有可能。”
小蛮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把你捉去!把你的皮剥下来做大鼓!”
她想起红姑子的可怕威胁,顺手拿来用了。
“剥皮?那也剥小丫头的皮啊,光滑细致,是上品,没人会剥男人的皮。”
小蛮知道他故意吓唬她,恨得牙痒痒,这个人讨厌起来一点都不相让,她前阵子真是昏头了才会说他温柔。见鬼,他要是晓得温柔两个字怎么写,她以后就倒着走路!
她转过身去不理他,抽出珠线开始打花样,打了一半,忽然觉得有人爬上床,蹲在她身后看着她,她懒洋洋地说道:“怎么,你又要学这个?没用的啦,你的手除了握剑杀人比较厉害之外,其余什么事都做不好,是个笨蛋。”
他在后面笑,低声道:“谁说的?我还有一件事很擅长。”
“什么事?”她回头看着他,一点都不相信。
他拍拍她的脸,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