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的脸色冷肃到极致,问江秉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向朕说明。”
江秉臣行了礼,却是道:“此事是三皇子和颜侍郎先发现阻止的,臣是随后才到,还是请颜侍郎向圣上禀明。”这件事既然颜玉说要亲自来,他就不争这个头,全权交由颜玉。
颜玉看了江秉臣一样,明白江秉臣这是给她机会,便毫不怯场的行礼回答,一五一十的将善姐儿深夜不归,三皇子随颜家人找到这里,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逃走的黑衣人,以及她与三皇子江秉臣的分析,这件事的陷害结果,向燕明一个字不漏的说了清楚。
却是故意不提她已经猜测出幕后凶手是江绮月和二皇子,她不能给燕明犹豫的机会,等她找到证据确凿的时候再讲明。
但她却是替老翰林辩驳,说清楚了那陷害之人为的是什么,为了是毁了新政,毁了她和颜鹤衣。
燕明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等颜玉彻底讲完,他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众人冷声道:“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开了,传扬出去。”不止是为了这几个姑娘的名节,而是为了他的新政,一旦传扬出去,那他的新政绝对会实施不下去。
颜玉就是怕他会为了新政想将此事压下去,所以才说服了诸位老爷,果然如此。
“圣上的意思是…此事压下去?”颜玉故意把矛头引出来。
善姐儿颤了一下,抬头看燕明,满脸的泪水哽声问道:“难道就要让那些害我们如此的歹人逍遥法外吗?”
那些老爷们早就与颜玉商议好了,此事群情激奋的要追究到底,要查出凶手,给他们的女儿做主,绝对不能放过那歹人!
燕明没料到事关自己女儿的名节,众人会有如此情绪,其实对他来说,几个姑娘又没有当真被侵犯,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此事越少人知道,不是越好吗?就压下去,再不要提起,就当没有发生过。
这样小姑娘们的名誉不会受损,老翰林也可无事,他的新政也可以少个危急。
可如今似乎都没有想过善罢甘休。
他一时之间竟陷入了两难,若真要查了,他怕此事兜不住宣扬出去,到时候谁还会敢来女子学堂?
颜玉看他在犹豫,开口道:“如今圣上不想闹大只怕是很难了,此事不止是在这屋里的几位知道,还有至少两方人知道。”
“还有谁知道?”燕明蹙了蹙眉。
颜玉道:“一是逃走的黑衣人和幕后的真凶,她既然做出这等之事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必定会想方设法将此事传扬出去。而另一方是金乌军参将。”颜玉看着燕明,“我在赶来之时金乌军参将居然带着人马先行赶到,说是接到报案这里发生了奸杀案,如果他说的是实情的话,那现在就又多了一个人知道,就是报案之人。”
燕明的眉头皱紧,像是一团火越捂越捂不住。
“圣上若是想将此事压下去,就只能从根本上解决。”颜玉又道:“找到真凶,一网打尽,而且我在怀疑到底有没有报案之人,按理说在三皇子来之时那黑衣人还在,几位姑娘也并没有被‘奸杀’,若真被人看见了,黑衣人会没有被惊动?任由那报案之人逃脱?他还继续留在现场?而那报案之人怎么会说出‘奸杀’?明明三皇子赶来时几位姑娘还都没有被进一步的伤害,他先撞见了,怎么就已经被‘奸杀’了?”
燕明紧蹙眉头的看定的颜玉,“你的意思是…”
颜玉撩袍跪下,“微臣斗胆猜测,金乌军参将与那真凶是一伙的,真凶就是为了将此事闹大,才会连同金乌军参将带着巡夜的那么多人马过来,而真凶提前就向金乌军参将说明了,她会做出‘奸杀案’的现场,却没想到意外的被三皇子撞上了,来不及通知金乌军参将计划有变,那参将才会照着原计划来说此处发生了‘奸杀案’。”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竟让燕明的思绪跟着她走。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燕明问她。
颜玉道:“若真如微臣猜测的那样,这件事反而好解决了,微臣只需要圣上的许可,暗中去将金乌军参将拿下,顺藤摸瓜,将真凶揪出来,再此事被闹大之前就捉住,既能保住几位姑娘和老翰林的名誉,与女子学堂的声誉,又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她说的轻轻巧巧,好像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轻易的解决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燕明看着她,有些不能肯定她的能力。
三皇子却道:“儿臣认为颜侍郎所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下面跪着的大人们自然是全力支持颜玉,说愿意配合颜侍郎找出真凶。
燕明没想到颜玉居然如此令众人信服,他看了一眼颜玉道:“颜侍郎你要想清楚,此事关系重大,一旦你处理不善将此事泄露出去…”
“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圣上给微臣办理此事的特权,微臣只用今夜这一夜的时间就可以将此事彻底解决。”颜玉斩钉截铁的道。
“一夜的时间?”燕明吃了一惊,他看着颜玉只觉得她初生牛孺不怕虎,这样的案子居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只用一夜。”颜玉却毫不犹豫再次肯定,“此事越快解决才越少人知道,今夜就是最佳的时机。”
燕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今夜已经过半了,颜玉,朕一旦下令就决无更改的可能,你可想清楚了。”
“微臣已经想清楚了。”颜玉就是要让他无可更改,“只要圣上特许微臣可以越权捉拿嫌疑之人。”
燕明又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江秉臣。
江秉臣便道:“臣也愿意用人头替颜侍郎做担保。”
“父皇不如让颜侍郎放手一试。”三皇子非常够义气的道:“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燕明看着众人,决定相信颜玉一次,他抬手摘下腰间的令牌递给颜玉,“颜侍郎接令,此乃朕的特赦令牌,朕特赦你今夜可以调遣刑部所有人等,捉拿任何有嫌疑之人,务必在今夜将此案查明,不得声张。”
“颜玉接令。”颜玉上前跪下将令牌接在手中,心中没有一丝犹疑。
燕明又道:“江卿要全力配合她。”
江秉臣垂眼看着颜玉,应道:“臣自当全力帮扶颜侍郎。”
这一次,她要么一败涂地,要么大放异彩。
燕明安抚了几句几个姑娘和大臣,没有再多留匆匆回了宫。
颜玉将他与三皇子送走,转身回去对屋子里的老爷夫人姑娘们道:“今夜几位姑娘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还请几位大人带回去好生照料,不必再担心此事。”
众人不知她要怎么做,做什么,提心吊胆的看着她。
颜玉又过去对老翰林道:“廖先生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蒙受如此冤屈,今夜您回去好好休息,等明日说不准我还需要您来作证。”
“回去吧。”她看了看善姐儿,对众人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天一亮,这件事就已解决了。”
她再没有多留,抓紧时间的出了学堂。
江秉臣牵马过来抱她上马,笑着问她,“颜侍郎需要我做什么?”
颜玉在那马上对他扬眉一笑道:“还请江大人陪我去将金乌军参将和那杜白芷女先生捉拿回刑部。”
江秉臣翻身上马,同乘一匹在身后抱住了她,“坐好了,侍郎大人。”他一扬鞭那马儿呼啸而去。
她们火速回了刑部,将刘丙和几名信服秘密召来,带着他们直接赶去了金乌军巡夜的站点。
那金乌军参将刘勇却是不在。
颜玉问当职的一名小兵刘勇去了哪里。
那小兵支支吾吾的道:“刘参将突然肚子不舒服去…瞧病了。”
“瞧病?”颜玉笑了一声,“大半夜的去哪里找大夫瞧病了?”
她在那马上飞快的买了一个天眼,轻声输入:“刘勇。”
马后的江秉臣“恩”了一声。
她道:“我自言自语。”
那弹幕里激动啊——
马甲1号:主播终于记住了天眼这个开挂利器的存在啊!
那光幕在黑夜里跳啊跳的定在了一间昏暗的医馆里,那医馆狭小只点了一盏灯,刘勇就坐在灯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只过了两秒,那房门被人推了开,一个披着黑披风兜着围帽的男人走进来。
刘勇慌忙起身行礼尊了一声:“二皇子。”
86、八十七
弹幕里——
宅斗爽:本来以为二皇子只是个长歪了的熊少年,不至于这么坏,没想到这么下作的陷害还真的是他干的。
大玉儿:有其母必有其子,跟着江绮月能学出来什么好的?关键他还觉得江绮月是最无辜的。
江迷妹:何止是无辜啊,他估计做到这种地步都觉得江绮月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干的。
霸道总裁:二皇子这是自找死路啊,这下江秉臣也不会救他了。
奸臣爱好者:天眼这个外挂主播总算是会用了啊,不容易不容易。
颜玉不得不承认这个天眼实在是太有用了,简直是如有神助,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该怎么办?”刘丙一头雾水的问她。
颜玉在那光幕里留意了一下,那医馆之外的窗户下挂着一个点亮的灯笼,灯笼上似乎隐约是个——赵字。
赵家医馆?
“京中有哪家医馆是姓赵的?”颜玉问。
刘丙想了想道:“记录在案的医馆姓赵的好像只有一家,赵家医馆,是个十来年的老医馆了。”
“去赵家医馆。”颜玉毫不犹豫的下令。
江秉臣也一刻也不耽搁,扬鞭策马带着她疾奔在黑夜之中。
颜玉在那马上盯着那光幕,光幕里燕荣安坐在灯下听着参将刘勇禀报说计划没有成功,颜玉和江秉臣他们不知为何提前赶到了。
燕荣安的眉头就是一皱,“颜玉怎么会知道?”
“属下也不知,只是赶到时被颜玉和江秉臣拦了下来,属下职位低微只好先退了回来。”刘勇忍不住将江秉臣是如何如何训斥他,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全说了。
燕荣安听的不耐烦打断他:“行了行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能指望得上你的?”
刘勇讪讪的闭了嘴。
“你就这样退了回来?此事到如今还没有宣扬出去?”燕荣安气不打一处来,“他不让你进去,你就这样乖乖的退了回来什么也没做?”
刘勇也一脸为难,“属下这不是来请示二皇子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吗…”
“没用的东西!”燕荣安气恼道:“既然没办法进去闹开,你就该派人去报官,刑部有江秉臣管着,你就派人去别的府衙,京中那么多的府衙你不用分什么职权,只管派人去闹,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满城皆知了吗!”
刘勇恍然大悟,“还是二皇子想到高明啊!”
“废物!”燕荣安看着他,越看越来气,若不是江家倒台,他如今孤立无援,他又怎么会用刘勇这个有勇无谋的废物,“还不快去,是要等着我亲自去动手吗?”
“属下这就去!二皇子回宫多加小心。”刘勇忙应了一声起身开门就出了那间屋子。
那天眼跟随着他一路出了屋子,出了医院,正是那赵家医馆。
颜玉生怕他怕了去找人坏事,一定要在医馆里将他和燕荣安拿个正着才是,便扬声喊道:“刘丙你先快马赶去赵家医馆拦住刘勇!”
刘丙没听清,扭过头来问她:“侍郎说什么?”
颜玉刚要再重复一遍,身后环着她与她共乘一匹马的江秉臣低声道:“坐稳了!”猛地一扬鞭抽在马屁股之上,那马儿如同惊飞一般急窜了出去。
呼呼的夜风响在耳侧,马跑的又急又快,风吹的颜玉几乎看不清前路,身后的江秉臣拉起披风将她裹在怀里,那疾风一下子就全被挡在披风之外。
那天眼也在一瞬间时间结束的跳转回来,颜玉的眼前漆黑一片,她在那披风之下伸手握住了江秉臣的僵冷的手,轻声说:“二皇子和刘勇在赵家医馆会面。”
她要提前给江秉臣打个招呼,免得到时江秉臣难做。
江秉臣“恩”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他扬手又是一鞭落下。
那身下的马绝尘狂奔。
是在转过快到赵家医馆之前的一个路口时,颜玉就听到了迎面而来的马蹄声,她忙将披风一拉,果然看到刘勇从对面打马过来,看到她与江秉臣时也是一惊,不等他反应过来,颜玉就冷声喝道:“刘勇我奉令缉拿你归案!速速下马!”
刘勇在那马上惊的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先逃,所以丝毫没有勒马的意思。
那马几乎要擦身而过,颜玉在那马上又立即喝道:“你若是逃了就是畏罪潜逃!论罪当斩首!刑部的人就在我后面,你敢逃过去试试看!”
江秉臣看着那马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刘勇马前的鬃毛。
那马被抓的一受惊,嘶鸣一声扬蹄而起就要踢在江秉臣的马上。
狭窄的巷子里,两匹马堵在一块,眼看着就要踢翻对方。
“江大人小心!”颜玉惊的心都揪起来。
就见江秉臣一手勒马一手扬鞭劈头抽在大惊失色的刘勇脸上冷喝道:“还不下马!”
刘勇的脸就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子,皮开肉绽,他惊叫一声,压不住坐下的马儿被甩撞在墙上,摔到了地上。
那马一脚踏下险些踩在刘勇身上。
颜玉刚要下马去拿刘勇,就听见身后赶来的马蹄声,刘丙他们紧随其后赶了过来,颜玉一喜冲刘丙下令道:“留下四个人拿下金乌军参将刘勇!剩余的跟我来!”她怕二皇子跑了,对江秉臣道:“去赵家医馆!快!”
江秉臣半点没有犹豫,策马就带着她赶了过去,是在那门外和正要上马的二皇子撞了个正着。
燕荣安披着披风,围帽遮着脸,看见赶过来的颜玉和江秉臣立即就要上马。
江秉臣却已策马直堵在了他的马头,颜玉在那马上一把抓住二皇子要拉的缰绳,冷笑道:“二皇子这么晚了,偷偷来这医馆和刘参将会面所为何事啊?”
燕荣安如何也没料到这颜玉和江秉臣跟开了天眼一般会将他撞个正着,当下猜想想必刚走的刘勇已经被拿住了,忙定下心神来,索性掀开围帽对颜玉道:“难道本宫去哪里做什么要和你这个小小侍郎报备不成?”
颜玉笑了笑,从怀中去出圣上给的令牌在二皇子眼下一递道:“之前是不用,但如今下官奉令调查刘参将结党营私意图谋反之案,二皇子深夜出宫与刘参将会面,只怕是要给下官一个解释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胡说八道夸大事实,刘勇是何罪名最后还是要由她与刑部来定,况且这样才能让燕荣安明白,他完了。
燕荣安看到那令牌果然脸色变了变,什么时候父皇见过她了?调查刘勇结党营私?这是怎么回事?
他根本不知什么时候三皇子已经将圣上带去了女子学堂,并且这件事已经败露,一时之间他反应不过来,那颜玉已经将令牌一收道:“还请二皇子跟我们回刑部一趟吧。”她一挥手,身后跟着的手下就上前来将燕荣安围了住。
燕荣安登时怒道:“本宫看谁敢动本宫!”他冷眼扫过颜玉和她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江秉臣,“颜玉,你如今仗着江秉臣的庇护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动到本宫头上来,这天下除了父皇谁敢拿本宫入刑部!”
颜玉客客气气的对他笑道:“下官确实是仗着有人庇护,却不是江大人,而是圣上。此案圣上交给下官来办理,无论是谁,一旦有嫌疑皆都要拿入刑部,二皇子若是要怪罪,等解脱了嫌疑,您尽管怪罪,但如今,得罪了二皇子。”她一摇令牌再次下令,“请二皇子回刑部!”
“谁敢!”燕荣安忙喝道。
那些人全是江秉臣的亲信,江秉臣一个眼色,他们便齐拥上前毫不畏惧二皇子的呵斥,三下五除二就将二皇子拉下马,左右两个人架了住。
“颜玉你就不怕死吗!”燕荣安怒不可遏的挣扎,那两个手下丝毫不顾及他的皇子身份,半点不留情面,将他扣的死死,“江秉臣!你将事做绝可就再无回头路了!”
江秉臣坐在马上瞧着他只说了一句:“我从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我亦从未想过回头。”
颜玉就是见不得江绮月和二皇子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还要拉江秉臣下手,不给二皇子开口的机会冷声道:“没有回头路走的人是二皇子,您以为您干的那些勾当,无人知晓吗?”
燕荣安心里“咯噔”了一下,颜玉这个意思是…
“将二皇子带回刑部!”颜玉再不与他废话,下令让众人先将二皇子押回刑部,她和江秉臣坠在众人之后。
颜玉坐在马上仰起头来看江秉臣,只看到他紧绷着的下颚,她就叫了一声:“心爱。”
江秉臣在那星辰寥寥的夜幕下低下头来,正好看到她仰起来看自己的眼睛,“恩?”
“你在想什么?”颜玉问他,手在披风下握着他僵冷的手指,“是在想你阿姐吗?”
“没有。”江秉臣笑了笑,低下头去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没有胡思乱想,只是在想这件事要如何解决,如何收场。”
“你不用担心。”颜玉勾住了他的脖子,看着他道:“这件事让我来解决,今晚你也不必跟我去刑部了,回江府去好好睡一觉吧。”
江秉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一夜来她没有半刻停歇的,脸被夜风吹的凉凉的,“没有你,我如何能睡得着?”
颜玉脸被他捂的红了红,小声道:“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忙完了…就回去陪你。”
江秉臣有些无奈的笑了,捧着她的脸道:“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对我好,我早就没什么可难过的了,只要你好。”他又亲了亲她道:“燕荣安让我来亲自审理,旁人怕是不好问。”
那到底是二皇子,用刑必定是不可以,也无人能压得住他,只能江秉臣亲自出马。
颜玉担心那混账再说出什么伤江秉臣的话来,便想说她来审理。
江秉臣却道:“你该好好休息了,你的葵水是不是快要来了?”
颜玉一愣,她都已经忘了葵水是什么日子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