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手在最后一刻伸进来及时阻止电梯门关严。游月茹几乎要尖叫出来,睁圆了双眼眼睁睁看着他掰开电梯门走进来,然后按下顶层按钮。她头皮发麻。他不只知道大门密码,竟然还知道她家的具体楼层。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捏紧了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密闭的有限空间里,和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相处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尤其在他只凝视你而不出声的时候,所有情绪都生生堵在那里不得爆发。

曾经她认为琥珀色的眸子是最漂亮的,无论是阳光下还是在灯光下,那种神秘与惊艳是任何颜色都无法比拟的。而此刻她只觉得那是野兽才拥有的眸子。

电梯很快到达顶层,她却不敢迈出步子。施夜焰简单查看了下右臂的伤势,漫不经心道。“你不用怕,我要对你怎样之前一定会通知你,今晚我只是要在你这里住一晚。”

游月茹倒吸一口气,“你当我疯了是不是!”

与狼共处一室,恐怕用不了天亮她就只剩一堆骨头。

施夜焰扯扯嘴角,拉过她的手臂出了电梯。“听话,不然现在就让你疯。”

﹡﹡﹡

事实上很快游月茹就谢天谢地幸亏他在,不然她会被家里那群不速之客给吓死。

她站在门口根本不敢进去,紧盯着那被封口大袋子,仍然能想象到里面不断蠕动翻滚的一团冷血动物,浑身发冷。施夜焰仔细搜查了她整间屋子,确定再没有一条漏网之鱼才放心。

“有没有急救箱?”他堂而皇之的坐到沙发上,褪掉破损不堪沾染血迹的上衣,精壮的上身竟也遍布淤青。回头见这女人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

游月茹强忍惧意绕过地上的袋子给他抱来急救箱,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拿着纱布又开始发愣。施夜焰瞧一眼这失了魂的女人,径自把东西从她手里拿过来,心里多少是有些佩服她的。

若不是他早习惯了与这些冷血动物相处,恐怕也会被吓得不清,何况是她。

看他手法熟练的自行包扎好,游月茹终于肯吱声。“你早知道我家有这些东西是不是?”

“比你早知道一会儿罢了。”他语气淡淡的,带点不易察觉的倦意。

游月茹一再忍耐,终于忍不住,嚯的站起。“施夜朝派人在我家放的这东西是不是!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俩个了!怎么每个都不肯让我好过!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去明争暗斗好了!为什么要扯上我!”

太子曾经说过,施夜朝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阴暗,嗜好也和一般人不一样,爱蛇,越是漂亮的蛇他越爱。把这群东西像宠物似的供养着,据说到哪里偶尔还会带在身上把玩。

施夜焰眉头挑了下,警觉的眯起眼上下打量她。“你对我们施家的事还挺清楚,谁告诉你的?皇甫澈?太子?还是雷恺?”

游月茹一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关别人什么事,你们这种家族里有几个不争斗的!”

施夜焰顿时就笑了,有些赞赏有些苦涩。“你是承认了和他们都有过关系,你真是个……厉害的女人,我很好奇你除了这张脸蛋还有什么地方让男人趋之若鹜,排队等着上你。”

难听的话她听的多了,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般仿佛心里被挖下去一块的不舒服。这个男人就是有办法让她理智与优雅尽失,只剩狼狈。她抓起一个抱枕用力砸过去。

“你就算排队也轮不到你!给我滚!带着你们家的蛇滚得越远越好!”

施夜焰断然不是由着她耍性子撒泼的男人,轻易挡开抱枕当即站起身来就开始解腰带,拉裤链。周身的气场霎时就变了。游月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这种男人不能激,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他要真发起火来,她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

“你……做什么……”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逃跑还是跟他死磕。他步步逼近,连身上最后一块布料都褪掉了。不违心的说,他的身材真是好的没话说,肩是肩,胸是胸,腰是腰,那里也……

她被逼得往后退不小心被绊倒,她很快知道是什么东西绊的——腿下就是那个装满了施夜朝该死的小宠物的袋子,她不偏不倚的坐在上面,臀腿之下满是粗粗细细的条形物蠕动的感觉,她顿觉毛骨悚然,尖叫着逃开。

还不等她逃开几寸,施夜焰那双大手就把她地上捞起来,大踏步走进浴室。“我还是挺讲卫生的,先来洗个澡好了。”

“施夜焰!你刚刚还说对我做什么之前会提前通知我的!”游月茹咬死他的心都有。

施夜焰呵呵一笑。“那我现在通知你也来得及。”他俯下身来邪恶的弯起唇。“排队轮不到我,那我只有插队了。”

游月茹再怎么挣扎尖叫都无济于事,在他手下她就像个没有抵抗力的小孩子,三两下被扒了衣服,他仅用一只手就控住她的自由。依然扣着她的颈子将她钉到墙上,随她怎么扑腾都挣不开,任他拿着花洒冲刷她的身体。

他眼神有些灰暗,因为在她身上也发现几处隐隐的青紫。他关掉水指腹轻覆上去。“雷恺这么不温柔啊,弄得你身上都有淤青了。”

“不是他……咳咳……”

“哦,还有别人。”

“不是……咳……”

“不用解释了,我他妈不在乎是谁弄的!”

施夜焰倏地打横抱起她来到卧室床上,覆上她湿淋淋的身子掰过她的下颚唇就印上去。游月茹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就是推不动他,反倒在动作中被扯开了腿……

他那么坚硬如铁的一具身体挡在那里,小兄弟时不时的碰撞她。一只手钳着她的头强吻,一只手罩上她的胸前。她除了疼就是害怕,呜咽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踢腾着做最后抵抗。

施夜焰是那种想做就必须做而且势必要做成的男人。他不管游月茹再怎么抗拒也要得到她。对于不合作的女人他就只有强迫到底,吻得她几乎断了气,再没气力反抗才离开她的唇,吻一路下滑,来到肩颈,锁骨……

游月茹半睁着迷蒙的双眼,有气无力。头一阵眩晕,牵扯到额伤丝丝抽痛。

“你看不到我也受伤了吗……能不能……别这么粗暴……”

他充耳不闻,张口含住那粒珍珠吮着。

游月茹几乎不抱希望了,手却抚上他的侧脸。“我酒驾,车子撞了……现在不只头疼,我哪里都在疼,施夜焰,你想弄死我……就继续。”

……

他果然停下来,悬宕在她上面凝视她,最后咬着牙倒在一边。

从来没什么人什么事会让他不忍心。而他也确定这一次不是因为对她的心生怜惜才放过她。

她说“死”。

施夜焰明白,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却没办法不在乎她的。

施夜朝今晚想要她的命,明摆着是要试探他。而他别无选择暴露了这个弱点和他动了手,打破了他们多年来维持的表面和平。其实从那晚他在迈阿密接到施夜朝电话时,他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你的小茹,果然是个大美人啊,比你那张画上面的动人多了,不枉你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找了她八年,Eric你有眼光啊。”

他本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把她放在身边,不然太危险。而现在看来,不把她带在身边会更危险。

她或许真的太累,竟然就这么昏睡过去。虽然很怕他,但是却一直对他有一种奇怪的难以言说的信任感,所以才能在他险些强了她之后还会这般无防备的睡去。而施夜焰的眉头却一直不曾舒展过。他闭上眼,轻嗅空气中属于她的淡淡气息。

小茹,你愿不愿意在我身边……做一只金丝雀?

一二、微妙感觉、

Part22

拉着窗帘的室内,一男一女均赤着身体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男人俯卧着几乎把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女人纤细的身体上。而女人枕着他的手臂睡着,眉头因身上的负荷在睡梦中轻蹙。

男人蜜色健壮的身躯与女人白皙的娇柔和深咖啡色的床单相互交织,形成极美的画卷。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的响起,施夜焰的手条件反射的探入枕下去摸枪,意外的抓了个空。双眼倏地睁开翻身坐起……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在响,又颓然倒在床上,长臂一伸把身边的女人重新捞在怀中搂着。这女人看着瘦,抱起来全身都是软软的极为舒服。本不想去管的,可是那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他咒了声,嗓音却沙哑的像吞了砂纸。

“你手机在响,小茹。”

游月茹浑身都热,燥热得想跳进冰窖里,同时却又觉得冷,不住的往身边那具更加热烫的物体靠过去。恍惚中听见有人叫她小茹……

她激灵一下掀开沉重的眼皮,这样称呼她的只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此刻正亲密的搂着她的腰,长腿横跨在她的腿上,连呼吸都近在她颈侧。

施夜焰闭着眼不耐烦的催促。“把那个鬼东西扔出去!”

游月茹费力的在他怀里抽出一只手臂拿过手机,心下一惊,是雷恺。

她想去外面接,可施夜焰的双臂像藤条似的缠着她不放。她咬咬牙按下接通键。“喂?”

一张口自己先皱了皱眉,她嗓子哑得不像话。

雷恺在电话那头也是一怔,看了下表。“还在睡?”

游月茹瞥眼床头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就十二点了。她很少赖床,却被人抓了个现形。“啊……我有点不舒服,你有什么事么?”

雷恺笑了下。“也没什么,本想约你一起吃午饭的,头还在痛?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头痛倒是真的,也确实饿了。不过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施夜焰圈着她腰的手臂倏地收紧,知道他听到了雷恺的话。她有种直觉,如果她应了约会当即被这个残暴的男人拆骨入腹。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好多了,就是缺觉,改天我请你吃饭。”她清清嗓子,不敢用太过柔软的嗓音,又不能用太过敷衍的语气,毕竟她是要钓着雷恺的。

好再雷恺从不勉强女人,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施夜焰仍旧闭着眼,气息平稳,头枕在她肩胛骨处。游月茹攥着手机就那么躺在那里,感觉怪怪的。

她和这个男人赤条条在一张床上睡了整晚,醒来时姿势亲密得如情侣一般,却什么事都没发生。和在旧金山那段日子不一样,这次她不是被强迫的跟他睡在一起。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来,空气中的灰尘欢乐的上下跳跃。一丝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在她心里滋生。然而她并不知道施夜焰平静的表象下翻滚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窝囊死了,昨晚就应该不顾一切的上了她!不然现在听着她和奸夫通电话也不至于这么不爽。他在想要不要找个时间和雷恺谈谈。可谈什么呢?怎么谈?让他别再对她下手了?从此又一个人知道他的弱点了?

雷相对与他来说是亦敌亦友的一个人,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他若只是从商的雷恺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可雷恺背后鲜为人知的身份却不能不防。

游月茹不知道他那么多心思,只觉得他力道越发的紧,缠的她喘不过气。“施夜焰,你想把我勒死是不是?”

她一推不要紧,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再看他缠着纱布的小臂已经晕出点点红色。她一惊,坐起来,眼底泄露些许慌乱。“没事吧?”

施夜焰顺势放开她,半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盯着小臂蹙眉不语,双眼竟有些发直。他这副样子游月茹不免有些不安,却梗着脖子不愿示弱。“说话啊,你怎么了?”

“我……”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越发深邃,嗓音更为沙哑。“饿了。”

不怪游月茹对他防备,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泄露了他那点不轨的心思。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拽起薄毯裹着自己下了床,根本不管他是否有的盖。

施夜焰视线随着她的裸背,直到她的身影进了衣帽间才收回来。拿起她遗落在床上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

雷恺。

再翻开通讯录,他脸一沉。她手机里唯一的一个号码,就是雷恺的。

﹡﹡﹡

她放下刘海挡住额上的伤,穿戴洗漱好再出来时,施夜焰也刚走出浴室。胯上松松的挂着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双眸里有些不明混沌,周身那危险的气息倒是敛去不少。

“我饿了。”他揉揉肚子对她说,游月茹冷淡的转过身去,经过客厅时又地上被那袋子东西吓了一跳。脸上显出厌恶的神色绕开,一边穿鞋一边道。“等着。”

一夜的雨,把天空洗刷得分外干净。太阳很大,她一出来就开始头晕,浑身的皮肤都像扎满了小刺似的疼。她想着要怎么把施夜朝那该死的小宠物处理掉,也犹豫着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思来想去决定先瞒着。也不能告诉皇甫澈。

施夜焰在屋子里先是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便有人上门。柏玮一脸的不怀好意冲他一身的淤青与缠着绷带的小臂啧啧两声。“这战况得有多激烈啊,能把您弄成这样?这是做瑷啊还是摔跤啊?”

施夜焰没多言,把那袋子塞到他手上。“该干嘛干嘛,别那么多废话。”之后砰的把门甩上。柏玮啐了一声还是乖乖拎着一袋令人作呕的冷血动物迅速离开。

Part23

游月茹气喘吁吁提着几个袋子回来时,发现施夜焰正肆意的躺在沙发上睡着。她放下东西过去准备拍醒他,却忽的脚下一软跪在地板上,双手本能的向前抓。

好巧不巧的按着他的腿间浴巾下的突起物……施夜焰从她进门就醒了,总觉得头太沉索性没睁眼。不料想扑通一声接着下腹一痛。

他嘶的吸气,脸色难看得吓死人,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推在沙发上。“你故意的吧!游月茹!”

游月茹难得双颊绯红,那张向来凌厉的小嘴支支吾吾起来。“我……腿软……”

“我不是还没干你么,腿软什么!”差点就被她给废了,施夜焰越气越觉得头疼,口也渴得要命,想去倒点水喝,一起身浴巾就唰的掉下来。

游月茹啊一声捂住眼睛,施夜焰倒是不慌不忙拾起来重新围住自己,嘴上讽刺一笑。“叫什么叫,你看得还少么,别一副雏的样子,我不习惯。”

“你!”游月茹深呼吸,努力按捺下怒气,把其中三个袋子扔到他裸着的背上。“这辈子也用不着你来习惯,把你恶心的身体遮起来,吃完了东西赶紧从我这离开,看见你就让我倒胃口!”

没见过比这个男人更可恶的了!游月茹踢掉高跟鞋拿了一份外卖躲到书房去,免得对着他消化不良。

施夜焰喝了一杯冰水嗓子舒服了些,但是头更疼了。他弯身捡起那几个袋子翻出来一看,价格不菲的衬衫西装领带甚至内裤一应俱全,颜色款式还算入他的眼。他指尖挑起那条男士内裤,不由得笑出来。

豹纹的?那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有哪个男人会骚到穿豹纹图案的内裤,至少他没那么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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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夜焰饱餐一顿摸着下巴看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游月茹到底还是没什么胃口,蜷缩在椅子上发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忽冷忽热。写字台上摆着一张彩色照片。是整个家里唯一一张她自己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长直发,未施粉黛稚气尚未褪尽却已然美得不可方物。偏着头,笑容不算甜,却很真。水漾的眸子对着镜头,好似盛满了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与其说对着镜头倒不如说是对着为她拍照的人。她抱着腿,头搁在膝上,指尖在离照片一寸的位置停下,迟迟不再往前。而后缓缓的收回。

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世上长久不变呢?必然不会是感情。

感情是有生命的,所以会起会灭,会随任何东西改变,最终消逝再也不见。

物是人非事事休。

当初他决心离开她,她一气之下几乎烧毁了所有和他的照片,独照,合照。回过神来时只剩这一张。她抱着这张照片眼睛都哭肿了,直到再也流不出半滴。

从那时起她就再未为任何事流过泪,似乎所有的体内所有的水分再没能力转化为眼泪。

他结婚了。不,是复婚了。

游月茹脑子里一直重复这几个字,和他与郁小池十指相扣的画面。眼睛酸涩的发疼。

施夜焰在门口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她这般是为了谁。没见过这女人这么脆弱的样子,是一种从心里散发的脆弱。他无声的走近她。游月茹忽的坐直身板,摇摇昏沉的头,站起身然后动作顿住。

在施夜焰离她还剩下几步距离的时候,他看见这个女人纤弱的背影在他眼前猝然倒下……

一三、不是堕落、

Part24

施夜焰眼疾手快将她倒下的身子接住,抱到卧室床上唤醒她。游月茹很快睁开眼睛,眼前便是这男人紧蹙的眉头。“你怎么回事?哪不舒服?怎么会晕倒?”

游月茹把被子拉过来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状,她双颊红扑扑的,双眼无神,虚弱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你别烦我,吃完了就离开。”

施夜焰哪里还顾得上她说什么,伸手摸摸她额头,滚烫的高温把他吓了一跳。怪不得她今天看上去这么没精神。“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说罢就要去抱她。游月茹一下滚到床里面去,头藏在被中。“我不去。”

施夜焰怔了下,不由得扬起嘴角。这女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还是第一次看到。比她全身都是刺的样子可爱多了。他跨上床去,轻易把她捞回来。“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不要闹。”

她挣扎了几下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和他抗衡。施夜焰把卷在被子里的女人放在沙发上,也不避她扯下自己的浴巾换上那条豹纹内裤。游月茹被体内一阵阵热浪烘的直难受,在被子里蹭了几下,睁开眼就看见施夜焰已经将内裤穿好。

“满意了么,是你想要的效果么?”施夜焰一边穿西裤一边好脾气的问她。游月茹咬着嘴唇,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笑出来。“挺适合你的,够骚。”

施夜焰没说话,可眼角眉梢都是纵容。她就那么以蚕宝宝的姿势歪头看他把自己买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去。从一个赤身裸`体的野蛮人伪装成一个标准的衣冠禽兽。

“施夜焰。”她沙哑着嗓子轻唤他。施夜焰扣好衬衫扣子对她扬眉。

“这么看上去,你也挺出色的。”她从小到大身边尽是优秀的男人,尤其她那两个妖孽的弟弟,早把她看男人的胃口养刁了。很少再碰上能让她直言称赞的男人。

而施夜焰根本不领情,什么叫“也”?他讥诮一笑。

“哦?符合你钓男人的标准吗?”

游月茹也不恼,颇为可惜的样子。“就算符合我也不会钓去你。”

他穿戴好拿起车钥匙,把她抱起来,却听到她对他说。“你那么喜怒无常,野蛮粗暴,我若哪里不顺你心不如你意,还不得被你弄死,风险太高,傻子才干。”

“……”

她说完就有点紧张,因为即使隔着厚厚的毯子也能感觉到动作一顿。“我可是病人……你可别乱来……”

施夜焰只是一言不发的瞪了她一眼。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竟然眼前有片刻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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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水在输液管里滴答滴答落下,游月茹强睁着迷蒙的眼躺在床上全身难受的想哭。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发烧到进医院。她体质一向很好,连感冒都很少有。

偏头看一眼倚在窗边手撑着额头的男人,她撅撅嘴。她真是倒霉,每次碰上他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困就睡,有我在。”施夜焰搓了把额头难得的体贴,他是最没耐心的人,何时做过陪人输液这种最无聊的事?

他这么说游月茹也觉得气氛很怪异,她迷迷糊糊的想不了那么多,终于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偌大病房只有他们俩人,时间已是近黄昏,柔和的光线洒进来,将这个女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她睡着,气息均匀,双睫偶尔轻轻震颤,皮肤近乎透明,美好得不尽真实。施夜焰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他找到她了。他也曾问过自己,找她到底为了什么呢?其实没有太过特别的理由,他就是想再看到她,把她柔而软但却固执的手握住。

就像八年前一样,她在那种情况下紧握住他的手,无论他怎么劝说与威胁依然不肯松开。那么小小一枚身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和勇气,硬是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他一直记得还是少女的她那双执着倔强的眸子,是那个黑夜里他看到得最为闪亮的东西。以至于八年后再见时,无论她变化多大,他依然一眼就认出她。

小茹,呵,小茹……

他念着她的名字,仿佛唇齿间的气息都因这两个字散发芬芳。

她悠然转醒时已是深夜,也从医院回到家。耳边是这个男人清浅的呼吸。头似乎没那么疼了,却还是晕的很。

施夜焰在她刚一有动作就睁开眼,拧开床头灯。“感觉好些了吗?饿不饿?”

游月茹有些不耐烦的推他。“你怎么还在我家啊……”

“那我应该在哪?”他好笑的问。

游月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他。“你怎么忽然从美国跑到这来了,不是说好了你放了我就各走各的路,互不牵扯吗?”

“我有那么说过吗?”他说着手又欺身过来,手不老实的探入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