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佧反应过来某人是要在爸爸妈妈面前留好印象,她笑得贼贼的:“有人很怕我爸爸哦。”
邢克垒作势要咬她:“等哪儿天我不怕他了,你就惨了。”
到米宅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看看时间,邢克垒牵着米佧的手进门。见到艾琳的瞬间,米佧扑过去:“妈妈我回来啦。”
眼底划过惊喜和欣慰,艾琳顾不得招呼邢克垒,紧张地以目光检查女儿是否受伤。直到确定米佧完好无损,她的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湿了:“累坏了吧?让妈妈好好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
母女俩亲热的空档,邢克垒恭敬地和沙发上坐着的米屹东打招呼:“伯父,我送佧佧回来。”凭茶桌上摆放的茶杯判断,邢克垒猜老丈人等了不是一时半刻了,顿时有种“幸好”的感觉,“伯父身体好些了吗?”
米屹东嗯一声算是回应,表情淡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懂得察言观色的邢克垒明白米屹东依然不待见他,他识趣地告辞:“您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伯母,我先走了。”
艾琳见状出言挽留:“留下吃晚饭吧,王妈,开饭。”同时递了个眼色给米屹东。
不等邢克垒拒绝,米屹东以命令的口吻说:“吃了晚饭再走。”
老爸冷淡的反应让米佧意识到这顿饭可能会让邢克垒消化不良,可不管怎么样,老爸开口留人又不能走。于是在往餐厅去时,她悄悄握了握邢克垒的手,表示鼓励和安慰。
邢克垒显然比她淡定,挑了下一侧的眉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艾琳抿嘴笑。
事实证明,米佧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语气略显不热络,但米屹东既然能开金口留人,就表示在某种程度上对邢克垒认可了。加之在用餐过程中,艾琳以询问邢克垒的伤为引子将话题引到了山火上,米屹东的态度就不那么冷淡了。
当米屹东主动问起受灾情况,邢克垒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了起来:“过火面积大约一百二十万公顷,破坏比较严重的资源应该在一百万公顷左右,伤亡人数……”
听到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米屹东眉头紧锁:“灾后重建是个大工程,就算把人工造林、天然更新和封山育林等多种方式结合起来,恢复起来也得年头了。”
邢克垒认同地点头,紧接着就灾后重建问题和米屹东交流意见。见两人侃侃而谈起来,米佧与艾琳相视而笑。
之后邢克垒被米屹东叫去了书房。很久之后再出来时,躲在楼梯口的米佧只听到米屹东沉声说:“身上有伤,自己多注意。”至于两人的谈话内容,邢克垒像保守军事机密一样绝不不提。只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告诉米佧:“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约会了。”
于是,在邢克垒少校挨了一顿揍,骨了一次折,再救了一场灾后,局面扭转过来。他和米佧的恋情,终于从地下转为了地上。
在休息了两天之后,米佧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然后得知,沈嘉凝被邵宇寒从五院接了出来,安置在十二楼的病房。
傍晚的时候,米佧来到十二楼光线最好的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女子神色安静的沉睡着,而邵宇寒则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前。米佧在外面站了很久,在她准备要走的时候,邵宇寒体贴地为沈嘉凝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走廓尽头的阳台前,邵宇寒逆光而立,他以低沉的嗓音为米佧解惑:“佳凝的精神异常除了刺激过度导致外,是由于脑部肿瘤引起的。”
米佧知道沈佳凝在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之后出现了精神迟钝、语言错乱、缺乏自制力等精神病的临床表现。邢克垒当时请专家为她会诊过,确诊为精神异常。起先他不忍心把她送去五院,可她时常发病,严重影响了沈嘉楠和沈母的正常生活,在专家建议下,他才勉强同意。
期间沈佳凝的病情好转过,那时邢克垒以为她很快就会清明过来,却意外发现情绪相对稳定的她记忆力在下降。带她到医院检查,医生的解释是:“或许她不是真的失忆,而是主观避世情绪让她不愿面对。”
这样的检查结果面前,邢克垒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沈佳凝会患上脑瘤。如果不是贺熹在给沈嘉凝做心理治疗时发现异常,邵宇寒一时也不会想到是她身体的原因导致的精神异常。
手术时间定在六号,邵宇寒请了全国最好的脑科医生为沈嘉凝主刀。另外,由于查出沈嘉凝心脏不太好,以防万一,他也做好了随时为她进行心脏手术的准备。
米佧想问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可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邵宇寒沉沉地叹了口气:“佧佧,替我谢谢邢克垒。谢他五年来对沈家的照顾。”背过身去,他在夕阳的余辉里望向远处,米佧听见他说:“以后,我来负责。”
米佧把沈嘉凝患脑瘤要手术的事告诉了邢克垒,末了她说:“师兄查出沈嘉凝有隐性心脏病,一旦出现意外,她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工作有点小忙,加上为《时光》再版写了一万多字的番外,所以没顾上《城池》,让亲们久等了,很抱歉。
有亲问某雨《城池》匆忙结文是不是因为人气、积分不如前两篇文。怎么说呢,其实初写《城池》时,我的热情比之前写《幸福》和《半生熟》时要高,可对比同期的成绩,还是挺受伤的。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有些地方可能确实没写好,情节处理上平淡了些,而且邢克垒和沈家姐妹的感情纠葛当初也不是这样构思的,还有邵宇寒这个人物,居然塑造失败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总之,这篇文在整体的把握上不到位。
等写完最后的几章,某雨会把网络版从头到尾修一遍,还会重新增加新内容,然后发上来给大家看。
谢谢大家能够包容某雨,在这种情况下一路追文到此。
☆、城池营垒56
邢克垒来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邵宇寒正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白色制服上,一身璀璨之余有种静谧的感觉。
邵宇寒应声回头,入目的是沈嘉凝深深迷恋过的橄榄绿的军装。
视线在半空中相遇,邵宇寒的表情波澜不惊:“坐!”
幽深的眼眸投射出平静的光,落座后邢克垒直截了当地说:“说吧。”
邢克垒和邵宇寒的经历相对于自己都是完整的,却不是沈嘉凝的全部。尽管把他们的经历拼凑在一起,有些细节依然联系不起来,可总比现下这样糊涂着强。邢克垒的版本邵宇寒从沈嘉楠嘴里了解了,清楚获知沈嘉凝手术的消息他肯定会来,邵宇寒决定把自己的版本告诉邢克垒。
凭他毫无怨言地照顾了沈家五年,邵宇寒觉得邢克垒有权知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隔五年,邢克垒会是他惟一可诉说的人。
阳光正好的午后,邵宇寒的思绪飘远:“那一年我回医学院演讲时认识了嘉凝……”
那是六年前,成功完成一例高难度心脏手术的邵宇寒受导师之邀回校演讲,在校门口遇到被车刮到的沈嘉凝拒绝了肇事者送她去医院的要求。透过车窗,邵宇寒看见她用纸巾简单擦了下膝盖上的血,小跑着向校内而去。应该是伤口疼,她才跑了几步就是一个踉跄。
或许是学医的本能吧,停好车的邵宇寒推开车门下来,伸手扶住她,“就算不必肇事者负责,也该处理下伤口。赶时间?”
沈嘉凝侧目,触及他闪动着柔和、低调光亮的眼睛,骨子里散发的冷傲气质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了几分,闻着邵宇寒冷身上散发的淡淡的男性气息的味道,她抬腕看了下表:“邵宇寒的演讲一点开始,再晚的话恐怕进不去了。”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分格好听。
原来是急着去大礼堂听他演讲。
邵宇寒嘴角有笑意缓缓勾起:“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沈嘉凝以目光打量身穿正装的他:“你也去听演讲?”
她目光中审视的意味明显,邵宇寒弯唇:“不可以?”明白她应该是觉得他的穿着不像学生,所以在质疑。
沈嘉凝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流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她说:“那就快走,再晚真来不及了。”话语间抽出手,不顾腿上的擦伤,快步向大礼堂而去。
一点整,能容纳千人的大礼堂被挤得水泄不通,抱着书站在人群里的沈嘉凝看到先前扶她的男人意态翩然地走上主席台。
邵宇寒三十岁不到,却已独立完成数例疑难心脏手术,可谓是医学界的天之骄子。未见其人,已有多少师妹在传说作用下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如今得见真颜,使得台下卖力鼓掌的女生发出一片尖叫声。
邵宇寒演讲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把他的临床经验分享给大家。可他见解独特,分析有力,而他身上也没有成功之下的傲慢,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使得演讲与众不同起来。
沈嘉凝站在人群中,看着远处自信稳重的男子,饱满的额头,坚毅的浓眉,柔和的面孔,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充满风度的俊朗。
那次演讲之后,沈嘉凝记住了邵宇寒,并以向师兄讲教问题之名和他建立起了亲密的联系。对彼此的好感在日渐频繁的接触中升华,终于有一天,在沈嘉凝否认有男朋友的情况下,邵宇寒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做我女朋友吧。”
从各方面比较下来,邵宇寒并不输于邢克垒,加之他格外用心,沈嘉凝欣然同意。在确定了关系不久,邵宇寒生日那晚,烛光晚餐过后,在酒精作用下两人逾越了。邵宇寒是动了真心的,当晚就把求婚戒指戴到了沈嘉凝手上。
然而即便如此,如果不是那通被人误接的电话,沈嘉凝还下不了决心和邢克垒分手。
那天她和邵宇寒约好见面,为免迟到,她把答应借给一位叫小梅的师妹的医学书交给了同寝室的丽丽就走了。偏巧小梅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是拜托同学去取的。天意弄人,那位帮同学去取书的女生,居然是低沈嘉凝几届的米佧。
米佧过去时,开门的丽丽说了句:“小梅是吧?桌上那本就是。”然后就进了卫生间。
米佧拿到书要走,寝室的电话就响了,拉肚子的丽丽就喊:“小梅帮我接一下,可能是我男朋友。”
于是,米佧就接了邢克垒的电话。之所以会回答说沈嘉凝和男朋友出去了,是因为沈嘉凝从没和邢克垒同时出现在医学院,而她和寝室的同学又不亲近,以至大家根本不知道在邵宇寒之前她早就有了男朋友。就这样,丽丽才会在接电话的米佧告诉她:“找沈嘉凝”时回答:“和她的师兄男友出去了。”
米佧并不知道丽丽口中的师兄就是鼎鼎大名的邵宇寒,在邢克垒质疑她的回答后,她又和丽丽确认了下,重复:“她是和男朋友出去的,就是她师兄……”
事情发展到这里,沈嘉凝发现已经无法再说出一句骗邢克垒的话。
分手成了必然。
邢克垒和米佧说:在她身边时,以男人的身份爱她。可沈嘉凝所经历的,却是邢克垒不在她身边的几年。在看似不把她放在心上的邢克垒和待她温柔体贴的邵宇寒面前,沈嘉凝选择了后者。
那时沈嘉凝已经在陆军医院实习了,或许是由于身为邵宇寒的现任男朋友必须要压抑和邢克垒分手所带来的痛苦和不甘,也可能是因为不舍得失去被众多男医生追求的感觉,她向邵宇寒提出:“别让同事知道我们的关系。”
恋爱的喜悦被冲淡,邵宇寒问:“为什么?”
见他似有不悦,沈嘉凝笑盈盈地拉他的手:“你在医院那么有名,我却只是个刚来的实习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攀高枝呢。”
邵宇寒的脸色缓和下来,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想的到多。”
贺雅言当时也从分院调了过来,工作忙是一方面,邵宇寒遵守和沈嘉凝的约定没有提两人的关系是另一方面,她并不知道表哥谈爱了。只是不只一次见到儿科的沈嘉凝和不同的男医生打得热火朝天,她对这个看似冷漠,却又八面玲珑的女人没有好感。
邵宇寒是真的爱上了沈嘉凝,所以对她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即便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和某某医生关系暧昧,只要她否认,她解释,他就信。因为他坚信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初次交付给他的女孩儿,一定是爱他的。既然爱他,就不会被叛。
有人说:在爱情面前,谁先付出,谁就输了。
对于邢克垒,沈嘉凝是输的那个,但在邵宇寒面前,她是赢家。
就在她自以为游刃有余时,被一次酒醉毁了一生。当沈嘉凝宿醉醒来,看到身侧躺着的并不陌生的傅渤远时,她听到心里某些东西轰然坍塌的声音。确实不愿意年纪轻轻就为邵宇寒放弃整座森林,却没有想过用身体去被叛。
尽管后悔因邵宇寒临时有手术没来得及给她庆祝生日和他发脾气喝闷酒,却已无济于事。面对邵宇寒温柔的道歉,沈嘉凝决定把一切埋进心里。然而天不随人愿,就在沈嘉凝要把那晚的记忆抹去时,却发现傅渤远居然无耻地给她拍了照片。拿着那张她□着熟睡的照片,沈嘉凝觉得那些她所期翼的幸福行至毁灭边缘。
她不敢告诉邵宇寒,怕失去他的爱;她不敢告傅渤远,怕不止没有证据扳倒他,还会因为官司无法在医院立足,甚至连累邵宇寒。于是,为了拿回照片,沈嘉凝不止一次和傅渤远发生关系。
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之下,沈嘉凝的精神开始出现问题,邵宇寒从她的魂不守舍中发现了倪端,可无论他如何追问,沈嘉凝都闭口不提。无奈之下,邵宇寒只有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终于意识到邵宇寒的好,沈嘉凝愈发痛苦。几次话到嘴边想要告诉他真相,然而面对他充满温情的眼神,她就退缩了。
沈嘉凝决定离开陆军医院让傅渤远找不到她。在做出辞职决定时,她庆幸没有让邵宇寒对外公布他们恋人的关系,天真地以为事情平息之后还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可就在沈嘉凝正准备编个理由和邵宇寒商量辞职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沈嘉凝很清楚孩子是谁的,如同清楚她有多久没和邵宇寒在一起一样。无力思考为什么明明做了防护措施还是出了意外,她彻底崩溃了。再无颜面对邵宇寒,沈嘉凝假装醉酒让他知道除他之外她还别的男朋友,迫使邵宇寒离开她。
抓住邵宇寒的手,沈嘉凝落下泪来,她含糊不清地说:“丽丽你说,就因为邵宇寒长得帅,家世好,我就要把后半生的幸福交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男人吗?要不是垒子的心思不在我身上……”说谎也是需要勇气的,话至此,沈嘉凝继续不下去了,她趴在桌上哭了很久,为即将失去的爱人,为无法延续的幸福。
酒后吐真言的例子不少,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邵宇寒接受不了。把醉得不省人世的沈嘉凝抱回家,躺在她身侧,他彻夜未眠。
沈嘉凝以为经历了那晚,邵宇寒会愤怒,会质问,会提出分手,可等来的只是悄无声息的平静。沈嘉凝比谁都明白,邵宇寒是因为爱她才会绝口不提。于是她变本加厉,制造机会让邵宇寒看见她和别的医生关系暧昧。终于,邵宇寒暴发了。
“沈嘉凝!”眼睛一点点眯起,邵宇寒的目光中渗出冷厉的光,“你究竟想怎么样?”
左胸口隐隐疼起来,沈嘉凝迎视他蕴含着愤怒的视线,假装漫不经心地答:“不想怎么样,只是想通了,不愿意再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继续下去。邵宇寒,好聚好散吧。”
“不爱的男人?我吗?”沈嘉凝的话如同利剑直刺邵宇寒心窝,他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你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你根本就是开玩笑?”
“除了你,我还有个男朋友,不过他是军人,没空陪我。也就是说,我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才和你上床的。”摘下手中的戒指递过去,沈嘉凝淡淡地说:“我十八岁就和他在一起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懂吧?所以不要以为我把处女身给了你,那天不过是我来例假了。”
盯着她波澜不惊的脸,邵宇寒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说的是实话吗?”
沈嘉凝冷笑。
邵宇寒骨子里有一种骄傲,面对这样的回应,他无法再卑微下去。
眼神黯淡下去,转身前他说:“你别后悔!”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沈嘉凝的眼泪一滴滴落进心里。
平静了三天,憔悴异常的邵宇寒终于还是妥协了,找到沈嘉凝,他表示只要她回心转意,不介意她的过去。面对他宽容的爱,沈嘉凝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地答应,可转念想到那些不堪的照片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半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那不仅是我的过去,还是我的未来。不妨告诉你,我辞职是因为我要随军。”停顿了下,她微笑着说:“我和他,我们要结婚了。”
她即将成为一名军嫂?他再纠缠的话,就成了破坏军婚?!邵宇寒觉得讽刺至极,抬手按住左胸口的位置,试图抑制住那里尖锐的疼痛,他吐字艰难:“恭喜,祝你……幸福!”
邵宇寒消沉了一段时间,在贺雅言的追问下,他说了和沈嘉凝恋爱、分手的事。回想沈嘉凝和众男医生的暧昧,贺雅言对她的印象分成了负值。然后,邵宇寒接受院方安排去解放军总医院进行交流学习。再后来,在导师的建议下,他开始准备出国留学的事。离开那天,贺雅言去送行,近而错过了前去陆军医院打听消息的邢克垒。
邵宇寒和沈嘉凝之间,知情的只有贺雅言。如果那天她和邢克垒遇见,事情或许不会是如今的局面。至少邵宇寒能提早三年知道沈嘉凝所遭遇的变故,那样的话,他即便是走了,也会毅然决然地回来。
然而老天向来以捉弄人为乐,偏偏制造一个个的巧合,让许多事情偏离原有的轨迹,所以才有了傅渤远的节外生枝;才会让沈父无意间看到女儿房间的堕胎药,在问不出什么的情况下,震怒之余拉她去陆军医院的路上发生车祸;才令沈嘉凝在失去父亲后崩溃到精神异常。所有的意外纠缠在一起,导致五年后的今天,一切厄运源头的傅渤远依然逍遥法外。
如同贺雅言所言:真正的答案在沈嘉凝的心里。
没错,只要她一天不清醒过来,就没有人知道她曾经遭遇过傅渤远的威胁和侵犯。
和沈嘉凝的那段感情,很快就说完了,邵宇寒沉默下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到可以清楚地听见两个男人的呼吸。
把他们所经历的联系在一起,就会发现沈嘉凝和邵宇寒分手的说辞漏洞百出。此时邢克垒和邵宇寒都明白,沈嘉凝必然是独自承受了什么,而她究竟爱谁,他们相信彼此心中已有答案。只不过,在经过五年时间的洗礼,事情的真相在沈嘉凝的健康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抬手搓了搓脸,沉默由邢克垒打破:“沈姨和嘉楠不同意手术是吗?”邵宇寒请米佧转达谢意背后的意思,聪明如他,已经猜到了,否则不会亲自过来。
邵宇寒点头:“嘉凝脑里的瘤压迫了她的记忆神经,导致失忆,而她的精神状况始终没有好转,经过专家会诊,得出的结果也是受瘤影响。即便不考虑恢复记忆,在瘤持续生长的情况下,为了确保她的健康,手术势在必行。不过因为查出她有隐性心脏病,手术的风险很高,所以沈阿姨和嘉楠拒绝签字。”
“手术成功的机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
生死各半。邢克垒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他说:“交给我吧。”
见他有要走的意思,邵宇寒说:“出国前昔,我认识了米佧,她是和嘉凝完全不同的女孩儿,单纯、可爱、热情……”话至此,他停顿了下。
不可否认,邵宇寒确实被米佧的那份纯净吸引了。沈嘉凝说:不愿意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继续下去。遇上单纯得如同白纸的米佧时邵宇寒也在想:他就活该和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然而现在他知道了,事情不是那个样子,那么……
邵宇寒的选择是:“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清高、骄傲的嘉凝。”
邢克垒偏过头无声地笑了,几分了然,几分释然,以及几分苦涩,然后他点了点头,对此什么都没说。离开前忽然想到什么,邢克垒问:“沈姨的病是不是好了?”
邵宇寒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是。”
邢克垒叹了口气:“果然。”
去沈家前先去见了米佧。
揉揉她发顶,邢克垒问:“得去趟沈家,劝她们签字,和我一起去吗?”
米佧微笑:“你去吧,我等你。”
邢克垒将她捞进怀里,抱紧。
离开医院邢克垒直接去了沈家,傍晚时分邵宇寒就接到沈嘉楠的电话,得知沈母同意手术。
没有人知道邢克垒是如何说服沈家母女的,只是当邢克垒从沈家出来时,沈母为装疯试图留住她认定的女婿而欺骗了他和沈嘉楠,感到无地自容。
回到城里的公寓时天已经黑了,仰头看见十六楼柔和的灯光,邢克垒的心窝泛起暖意。
轻手轻脚地进门,看见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小身影,邢克垒嘴角的笑意渐大。
自身后将米佧抱进怀里,他柔声唤:“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沈嘉凝的经历最初就是这么设定的,不过之前的伏笔差不多都被亲们猜中了,所以一拖再拖没有交代,其实是在考虑是不是不按原有的构思写了。不过最终,还是决定不变了。
所以,猜中的亲,为了之前某雨的纠结,让我灭了你们的口吧(╰_╯)
☆、城池营垒57
由于太过投入,米佧完全没发现邢克垒回来了。被抱住的瞬间,她惊得险些把汤锅碰翻,幸亏邢克垒眼疾手快地单手扶住了锅柄,才避免烫到她。
调小火,邢克垒捏捏她的小下巴:“这是要给我表演水漫厨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