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连带的,对于北羽雪那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嫁给一个那么大年龄的老男人的鄙夷之情也是无所遮掩啊。
咳咳咳
身为花父的花富贵,在不能明显的打断自己女儿的滔滔不绝的情况下,只能用咳嗽来暗示这一根筋的丫头,只可惜,没有丝毫成效。
“老爹,你嗓子不舒服,你还出来喝茶,要是在冻着了咋办。”这不,后知后觉的一句话,花富贵彻底无语。
噗…
在座的可不是都有涵养的,这不,乔守臻大公子当场就笑喷了。
“丫头,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看看那位花解语姑娘了,是不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好?”乔黔珏莞尔,开口了。
“好啊,明儿个,我就去找她,让她跟我一块去府上,乔伯伯自然就知道了。”看着花大姑娘说这话真不费力,好似只要她开口,就必然能邀约到人家。
“那好,那我可就在府上等着了。”乔黔珏脸上的笑意明显放大。
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要不是年龄还小,他还真想让儿子赶紧娶进门,那样的话,这乔府也会热闹不少。
当然,更多的是这花不语虽然成不了大家闺秀,但是可是花富贵的掌上明珠,宝贝的很,他舍不得啊。
“天真。”这不,拆台的话语来了,当然是出自于乔守臻大公子。
至于这两小儿之间的刀光剑影,两家长已经在多年的浸染下,习得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力,视若无睹。
相视一笑,莞尔无语,举杯相邀,一切尽在不言中。
共同的就是对自己孩子的无奈和宠爱,同样也有对对方孩子的喜爱和怜惜。
“花解语,解语花。”本是随意取的一个名字,没想到也遭到了百里惜月这意有所指的解读。
“让老爷见笑了。”那恭顺的模样,越来越让百里惜月感到不耐和烦躁。
“那清风公子不知何许人也?”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百里惜月突然提及了之前的那位公子,北羽雪瞳孔中一缩,微微敛目。
“解语鲁钝。”北羽雪直接领会成百里惜月想要了解关于那宇文书的具体信息,可她并无。
“走吧,我乏了。”折扇啪的敲在手心,百里惜月已经失去了游逛咸阳的兴致。
他宁愿面对北羽雪那倨傲冷漠的脸庞也好过如今这低眉顺眼的北羽雪。
北羽雪聪明的选择了沉默,默默的跟随着百里惜月一道往回走去。
那亦步亦趋,丝毫不敢松懈,不敢逾矩的姿态,丝毫不落的进入了不自觉尾随于身后的宇文书眼中。
原本黯然的神情,看到这一切,被一种坚定的信念给取代了。
只因为,他看到这一切,就能代表,北羽雪并不幸福。
她的人生急需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给她遮风挡雨,给她依靠的男人。
而非一个不懂得尊重体恤,霸道阴晴不定的男人。
回到了客栈的北羽雪,为百里惜月准备了热水,以及随即穿戴的衣物。
做到了一个妻子,或者是一个侍女该做的一切。
让自己随时处于一个高度警戒的状态,随时都忙于应付百里惜月,这会让她的所有思绪变得单一,有助于她晚上能够安眠。
最起码,暂时的安眠。
“退下吧。”就在北羽雪为百里惜月穿上里衣之后,听到的就是百里惜月不含丁点情感的遣退。
“是。”恭顺的退出了厢房,北羽雪这才在侍卫们诧异的眼神中意识到,她好像没有去处。
“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当然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打败她的理由。
“是。”不一会,北羽雪已经住进了另一间厢房,快速的梳洗之后,倒头就睡。
睡下的那一刹那,只觉得鼻腔干涩,内壁奇痒。
猛的起身,果真,鲜血如注,顺着鼻腔刷刷的滴向地面。
第90章
赶紧捏住鼻梁上方,下了床,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后脑灌上一杯凉水。
皱了皱眉,北羽雪直接用枕巾擦去了地上的血迹,直到看不到丁点痕迹。
一切就绪,血也止住了,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晕眩是不可避免的。
都几年了,好似从上次受伤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难道她的大限将至了?
坦然得连自己都惊奇,懒懒的躺倒床上,任由睡意席卷。
看似无意,实则心中已有思量。
躺下的北羽雪自然不会看到,此刻的她脸色煞白,带着病态的阴影。
就在北羽雪进入梦乡的时候,隔壁本该歇下的百里惜月已经整装出去了,一身象牙白云锦长衫,显得贵气逼人。
带了两个侍卫,百里惜月的脚步踏向了咸阳最热闹的花街。
霓裳艳曲,温柔乡成为了英雄冢。
百里惜月随意踏进了一家怡芳阁,顿时成为了老鸨双眼放光的目标人物。
毫无睡意的百里惜月原本想借着这寻芳之旅缓解情绪,可是,看着眼前这一个个俗艳浓郁,矫揉造作的女子,心情更郁闷了。
可是,想到那万事顺从的北羽雪,百里惜月的心头又一阵烦躁。
他知道,北羽雪经历了人生中难以承受的悲痛,可是她可以对他哭泣,向他示弱,甚至于可以向他,要求发兵星月。
不管如何,那才是最为合理的反应。
可是,北羽雪没有,非但没有出现任何一种理应正常的反应,反而就连一丝丝的悲哀都没有。
这让他摸不清看不透的同时,也觉得不认识北羽雪了。
一种无力感,让他郁闷烦躁。
“官人,这可是怡芳阁最好的三月雪,让奴家伺候公子。”看着百里惜月一直沉思,对于她们的存在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讨厌。
已经有人大着胆子,举杯凑近。
当浓郁呛鼻的脂粉味钻入百里惜月鼻腔中,最直接的本能反应,百里惜月反手就把靠近的女子甩开了。
就听得酒杯落地,清脆的碎裂声。
怡芳阁里的鬼奴已经冲了进来。
“诶呦呦,这是怎么了?公子可是对姑娘们不满,想要什么样的,奴家给公子重新安排。”老鸨腆着笑,想要探出问题所在。
“滚。”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个个面孔,百里惜月越看,北羽雪那总是脂粉不施的素净容颜更是在脑海中清晰显现。
“公子…”老鸨正要反脸,可是一看到已经拔剑相向的侍卫,顿时咽下了喉头的话语,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百里惜月一行人面生,老鸨也算是胆从怒中生,才退出了包房,就使了眼色,让鬼奴去叫人了。
“人呢?”沉默半晌,百里惜月还是开口了。
“在客栈歇下了。”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身为御前带刀侍卫的林剑揣摩着回答到。
这明摆着是已知的答案,可是,想到自己彻夜难眠,她却好梦正酣,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爽。
“回去。”他都还没歇下,她怎么就能歇了。
闷着一肚子的莫名气,百里惜月情绪阴郁的走出怡芳阁。
“公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我这怡芳阁虽然门脸小,可也是正正经经的营生,公子可还没…”一干鬼奴堵住门口的同时,老鸨也扭着腰出现了,脸上那个精彩。
话没说完,一张银票已经扔到了她的面前。
两百两,这已经足够,老鸨本该息事宁人的,只可惜,当她看到门外速速围聚的一干痞子,心大了,胆子也肥了。
“公子,我这里的姑娘那可是咸阳顶尖的姑娘,就算是一个不入流那也不止百两啊,更何况,今晚上服侍公子的那可是怡芳阁数一数二的头牌了,怎么着也得上千两啊。”老鸨这话一出,怡芳阁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涌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
百里惜月看着眼前这个胆敢讹诈自己的老鸨,不怒反笑。
本就阴郁难宁的情绪,被这么一搅和反而平静了。
“若是本公子不给呢?”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百里惜月到想看看,这一个妓院的老鸨如何对付自己。
想他有生以来,明枪暗箭的对付过多少人,可还从未对付过一个老鸨。
新鲜!
可也是耻辱。
“那就怨不得奴家了,还有请公子随奴家一起去见官。”老鸨这话,明摆着是仗势欺人。
一番打探,早就得知这万里公子是刚到咸阳的闲人,一不见官,二不见富,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这可是咸阳,她的地头。
民不跟官斗,这是谁都知道的古理,她就不信,这外来人敢和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打官司。
“哦?难道这官府还管这…营生?”闻言,百里惜月的眼中闪过冷芒,若是这官商勾结,他可就不会坐视不理,放任不管了。
一个小小的老鸨都敢于当堂讹诈,那其他的可想而知。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奴家可是小老百姓,官家自然要为民做主。”这话说的可是合情合理,但是在百里惜月听来,就成了另一个味道了。
“这么说来,这咸阳的官员都是好官啊。”环视一眼,好整以暇的转身看向老鸨。
“那就走吧,我们一起去见官。”百里惜月无处宣泄的情绪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理宣泄的地,他又怎会放过,只希望,这当官的不会让他失望。
否则…
这后果,跟在百里惜月身后的两个侍卫,只能暗自祈祷。
都说的伴君如伴虎,他们知道当今皇帝心情不好,这档子事明显的是撞在刀口上了。
后果,难以预测。
“这黑灯瞎火的,搅了官老爷的好梦,可不太好,若是公子有心,慷慨给了银子,这事也就了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公子可就是我怡芳阁的贵客了。”没想到百里惜月如此硬气,老鸨神情一僵,但是毕竟是风月场中混的人,话锋急转。
“黑灯瞎火不怕,只要官老爷的心不黑就行。”这话一出口,老鸨就知道,对硬了,随即朝门外一使眼色,腰杆挺的笔直笔直的。
“那公子就不要怨奴家不留情面了。”腰一扭,浩浩荡荡的队伍围堵着百里惜月三人,往官府方向而去。
人一走,前来看热闹的人,又都各忙各的了。
妓院里出这种事情,已是司空见惯。
只是,身为咸阳知府的乔黔珏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这花不语口中行径恶劣的万里公子是这么相见的。
“堂下何人?”被击鼓声惊醒,整装坐堂的乔黔珏,心中对于事情经过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只是看着堂中,站得笔挺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
这可是公堂,下跪听审,这可是规矩,看对方的样子,不似不知道这些。
可是,如此公然藐视公堂规矩的人,不是无畏之辈,就是无需下跪之人。
他究竟属于何人呢?
一切似乎得从长计议。
“老爷为民做主啊,老爷为民做主啊。”早已失去了先前妖娆和从容的老鸨,整个人跪在堂中,脸上的脂粉已经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糊为一片,惨不忍睹。
本想着如往常一般,把人带到无人角落,一阵拳打脚踢,就能拿到银子,反正有那一帮子流氓收拾残局,她也落得清净,不想,这次,她非但没能捞上一笔,反而让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那些为非作歹已久的地痞,那么的不堪一击,没几下就被两个侍卫给打倒了。
人家这公子哥,从头到尾就只站着,冷眼旁观。
到最后,是她跪地求饶,还是被丢到了这大堂之上。
事已至此,她只能放手一搏,希望大老爷能看在她是咸阳人的份上,帮上一帮,否则,她真是脸丢大了。
“堂中何人?嚷嚷何事?”乔黔珏其实一看那老鸨的装扮,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个谱,想到花不语之前所说的,心中对这万里也有了不好的印象。
初到咸阳,还是带着那人比花娇年龄的夫人,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寻花问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有这种感觉,但是看着堂中伟岸的身影,乔黔珏总觉得眼前的人,隐隐有种让人不敢仰视的威严。
至于他见官不跪的行为,也闭闭眼暂时无视。
百里惜月没有开口,只是任由一旁的老鸨,声色泪下的诉说着前因后果。
还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无中生有,什么叫颠倒是非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
“所言可属实,堂下公子可有话说。”一听老鸨的陈述,乔黔珏就大体知道事情经过了,心中厌恶顿生。
百里惜月没有开口,只不过林剑上前说话了,把前前后后,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老爷明鉴啊,老爷明鉴,奴家可不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明明是这位公子赖账在先,还打伤了奴家的家奴,还请老爷明鉴啊。”一听,老鸨可就慌了,虽然之前是她喊着见官的,可是那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谁不知道,这咸阳的父母官最厌恶的就是这花红绿柳的地方。
“此事,本官已经明了,先将堂中涉案之人押解后堂,明儿个一早开堂宣判。”看了一眼已经记下所有细节的师爷,乔黔珏做出了决定。
第91章
“大人,有位夫人要见你。”乔黔珏没想到,当他下堂回府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温暖被窝,而是一个不明人士的到访。
“可说是谁?”乔黔珏刚要脱下朝服的手顿了顿,转身问道。
“妾身不敢问,说大人你去了自然知道。”毕竟身为知府夫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那面纱下的女子,就算看不到她的容颜,可是那不怒而威的气魄就让她知道,来者并非常人。
“来人,保护好夫人和少爷,如果少爷起来了,拦住他,别让他闯祸。”乔黔珏担心的是自己那莽撞的儿子,就怕还没弄清楚怎么个是非黑白,他就闹开了。
“是。”身为知府衙役,他们也想陪着大人一同去,但是被乔黔珏阻止了。
既然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内府,想来也不一定是为非作歹之人,如果真想把他怎么的,也不会等到现在。
再说,他有自信,他也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在下乔黔珏,不知夫人深夜造访有何见教?”跨入本该是自己才能进的书房,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女子,乔黔珏不自觉的弓下了腰。
“咸阳知府,乔黔珏。”只见书桌后的女子,手微举,本就看不到的地方,明显的感受到有人退出去了。
随即,门被关上了。
难免的,乔黔珏的心扑通一下,思量着对方的身份。
“正是在下,不知夫人?”乔黔珏的心中实在无法猜出对方的身份。
“夫君百里,化名万里,听说正在大人的衙内做客。”簪子一挑,烛火点燃,乔黔珏终于看清了书桌后的人影。
十三四岁年纪,略带稚气的脸庞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和气度。
夫君百里…
心中咯噔一下,百里不是皇姓吗?
夫君?
风月皇帝从星月皇朝亲自接回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就是当今丞相北羽墨的独生女儿,北羽雪,年龄不正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微臣不知皇后娘娘御驾亲临,有失远迎,微臣罪不可赦。”脊背一阵发凉,这下,乔黔珏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万里在堂中不就站的笔直吗?
幸好之前没有强硬要求下跪,否则…
想到此,额头已经汗如雨下。
“本宫此次陪同皇上微服私访,乔爱卿不必惊慌,更不要声张,至于今日之事,大人放心大胆的去审理,相信吾皇是一个得道明君,只是出门在外,本宫自是担心皇上龙体安危,这才冒昧来访,还请大人见谅。”北羽雪这话一出口,乔黔珏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堂堂的皇后,别说深夜造访,就是让他现在上山下海,他也不敢有怨言啊。
更何况,这皇后能来告诉他皇上的真实身份,那是救了他一命啊。
谁不知伴君如伴虎,他相信风月王朝的皇帝是一代明君,可是谁又能保证,明君就不会杀人,就不会记仇。
更何况是这种丑事?
越想,乔黔珏这汗越是止不住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