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之间亲昵的感情, 隔着多远都能让人感受得到。

所以当时齐宏淡淡笑了一声,问好友:“人家郎情妾意的,你舍得拆散?”

后来他驱车离开,再也没回过头。

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四年后, 两个人还会再有相逢的机会。更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可乘之机,把人骗到了自己户口本上。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齐宏查到了当初她身边那个男生的名字,查到了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甚至连他在夜莺欠下的债他都替纪染还完了,他却一直不曾开口问过她……究竟魏长东是不是还留在她心里,从来没变过?

直到今天。小姑娘悄悄出去跟肖云碰了面,电话里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瞒着他,还跟他撒谎?呵……

齐宏把香烟递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纪染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的人,微微愣住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背着光,烟雾缭绕中,像一幅黑灰色的剪影,有种颓废厌世的感觉。

“我回来了。”纪染换好鞋,走到他身边。靠近的同时,闻到了浓重的烟味。

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积了很多了,纪染抿了抿唇,想起来男人电话里冷硬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脸色,轻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她声音带着点儿鼻音,或许是下午在地板上睡了太久,身体已经有了要感冒的症状。她微微蹙了蹙眉,清了下喉咙。

男人抬眼看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来。

“在等你。”他语气淡淡的,侧头看向她,目光带着点深沉。

纪染抬眼看他,有些疑惑。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或者更早,刚刚在电话里,他的声音似乎已经有些不悦。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纪染抿了抿唇,小声开口:“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动了。

他漂亮的指尖的捻着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微微弱弱的一缕烟随着他的动作飘了出来,“滋”地一声熄灭了火星。下一秒,宽大的手掌已经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灼热,烙铁般狠狠锢住了她。

纪染吃痛,轻轻“哼”了一声。

男人的手指捏住她下巴,身子欺过来,眼睛几乎贴在她眸子上,连睫毛轻轻眨动的动作都能感受得到。

“下午去哪了?”他压低了声音,轻声问。

纪染看着他墨一般的眸子,直觉他今天有些反常,可是她原本情绪也很低落,现在更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最后漂亮的柳叶眸轻轻抬起来,柔柔弱弱地看着他,小声答:“我去外面了,今天有点事……”

齐宏淡淡笑了一下。

纪染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已经蓦地收紧了。

纪染惊讶地睁大了眼,下一秒,滚烫的吻已经压了下来,狠狠碾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吮吸啃噬,像是还不够一般,肆虐似的霸道地侵略着,带着浓重的烟草味,不容拒绝地侵占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纪染不适应地轻哼了一声,眉头微蹙。她按在他胸口的手想要挣扎,最后却只是揪着他的衣襟,软弱地抗拒着,微弱的力道在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一般,反而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纪染,我不是慈善家。”他压抑着声音,低哑的落在她耳畔。

他从一开始帮她,就不是毫无所求。

温热的大掌扣在她腰上,轻而易举地把人推倒,压在了沙发上。强势的吻几乎不放过丝毫缝隙,一寸寸夺走她嘴巴里的全部氧气,身子强硬地压在她身上,胸肌贴在她柔软的胸口,滚烫的吻从嘴,到脖子、锁骨,留下长长一串印记。

“老公……”纪染颤抖着声音,小声喊他。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有些慌乱。

他却没有停下来。

大手轻而易举地撩起她的裙摆,探索到她私密的地带。膝盖轻轻一顶,把她两条腿分开。白嫩的肌肤在他的手指下泛起粉嫩的红,身上燥热着,每一寸相贴的肌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还有温热的汗。裙底的衣物被轻而易举地勾走,他手指在她敏感的位置挑逗着,感受到她的轻颤,还有不可自控的反应。

纪染有些害怕了。她咬着唇,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男人却没有理会她。

“齐宏……”她颤抖着,喊他的名字。

回应她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肩膀、胸口,再往下……最后又回到唇上,凌虐着她的柔软。

纪染轻轻颤抖着,吸了吸鼻子。眼睛早已经闭起来了,害怕,更不敢看他现在的样子。

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男人视线落在那里,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唇瓣覆了上去,轻轻一吻,把眼泪吸走了。

肌肤相贴的地方全是细密的汗,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停在她耳畔,最后化作轻柔的一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不愿意吗?”男人声音很低,有些哑。

纪染抿着唇,不愿意说话。眼眶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着,她竭力想要止住,却反而越来越多。

今天晚上的他,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齐宏。

她身体还颤抖着,害怕,压抑着,最后轻轻吸了吸鼻子。

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刚从魏长东那里回来,今天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情,更何况,他的动作也不温柔……纪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难过。胸口像是被人堵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齐宏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印记上,最后撑着胳膊,从她身上离开。

他今天真是疯了。

他刚站起身,咬牙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声,下一秒,一只手软软的盖在了他的手腕上。

齐宏低头,对上小姑娘浸着泪光的眸子。

“对不起,”纪染抿了抿唇,轻声道歉,“我今天……没有心情。下次……”她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

齐宏嘴唇紧抿,最后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知道她为什么道歉。是因为她欠他那二十万,是因为他帮过她。她想补偿他,竭尽全力的补偿他,用任何方式。

齐宏闭了闭眼,最后把所有情绪埋在心底,低声道:“不用。”

他抬步,大掌从小姑娘柔软的手中一点点抽离出来,拿上外套和钥匙,离开了公寓。

沉重的关门声,把纪染一个人留在客厅。

***

纪染看着他离开后空荡荡的房间,眼睛干涩地,想哭,似乎也哭不出来。

她最后拖着沉重的身子,洗完澡,把自己扔进被子里。身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头也是昏沉的,像是发烧了。下午果然不该在那里睡觉的,地板太凉了,她身体又娇气。

纪染叹息着闭上眼,头昏脑涨,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噩梦。

梦里是小时候魏建业打骂她时候的场景,视线一转,就到她来了纪家以后,周静梧的冷嘲热讽,还有其他小朋友的白眼和非议……场景不断转换着,她喜欢的人一个个的离开。从魏长东,到肖云,最后的光幕中出现的是齐宏的身影。但也只是一晃而过,她刚要伸手,就又不见了……

纪染脑袋很重,最后被耳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纪染开了口,才察觉自己声音已经哑成这样了。

电话那边的陈玲玲吓了一跳:“染染,怎么了?生病了吗?发烧还是感冒?吃药了没有?”陈玲玲有些焦急。大一两个人关系就好,她最清楚纪染的身体,体质虚,最容易感冒发烧,偏偏她这个人又喜欢强撑着,药也不愿意多吃。

纪染清了清喉咙,小声说:“就是有点低烧,我睡一觉就没事了。找我有事吗?”

陈玲玲一听就知道,她肯定又没吃药,于是干净利落地安排着:“现在你可是病号,还能有什么事啊?这样,我们先把电话挂了,我叫外卖给你送药去。你现在在哪?学校外面的公寓吗?”

听见纪染小声“嗯”了一下,刚想说不用,陈玲玲已经风风火火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等买好了药,她又重新把电话打了进来。

“你先别睡,拿到药吃好了再睡,”陈玲玲说完顿了顿,犹豫着问她,“染染,你是……哭了吗?”她们之间太亲密了,短暂的几句对话,纪染的状态根本瞒不过她。

纪染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嗯,做噩梦了。”

陈玲玲撇了撇嘴,无奈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纪染轻轻笑了一下,小声安抚她:“没有,玲玲最聪明了。”

陈玲玲叹了口气,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强求。只不过以纪染的性格,能让她这样放在心上的,除了舞蹈,大概也就只有她那个男朋友了。说到这个男人,陈玲玲真是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到现在都没在他们宿舍露过面,对纪染的态度难道就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吗?

陈玲玲越想越气,老母亲似的替纪染忧心,一直等药送到了,才赶紧挂了电话,嘱咐快点睡觉,好好休息。

纪染乖乖应声,等吃完药,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因为发着烧,头很难受,吃下去的药也有催眠的作用,可她却睁着眼,根本不想睡。她不想再做那些噩梦了,尤其是现在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男人离开时低沉的脸色。

她好像又把他惹生气了……

纪染垂下眸,身子慢慢缩成了一团,轻声叹息。从小到大,她身边每一位她所在意的人,都在慢慢地离她而去。可能他也会这样吧。

纪染鼻头一酸,赶紧闭上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

纪染以为是陈玲玲,接起来软声道:“不用担心我……”

对面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小染染,你这声音怎么了,感冒还是咽炎啊?几天不见居然哑成这样。”

纪染清了清喉咙,听出来对方是靳子娇,轻轻笑了一下:“都有一点。找我是有事吗?”

靳子娇笑嘻嘻道:“那可不。我记得你现在应该放暑假了吧?我跟思语这个古装剧里有个会跳舞的角色,之前安排的舞替有事儿来不了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来救场啊?酬劳可观,来回车票全包。怎么样,有兴趣吗?”

纪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答应下来:“有。什么时候要到场?”

靳子娇笑眯眯道:“放心吧,姐们都给你看好了,今晚的火车,半夜到,明天就拍你的戏,当天就能搞定。”

纪染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回复她:“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来。”

靳子娇说了句“爽快”,挂断了电话。

纪染坐起身,找出来背包,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立刻出发。

她现在的情绪,其实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留在这所房子里,她就总忍不住想齐宏,想他离开时的样子,越想越压抑……去靳子娇那里,权当散心了,更何况还有酬劳,总比闷在家里强。

纪染离开的时候脚步轻快,随身的衣物很快就收拾好了,大门关上的时候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凌晨的时候,男人带着晨露回到这里。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几圈,男人推门进了屋,才感觉到家里异常的冷清。等看见卧室里空荡荡的大床,还有床头柜上明显吃过一粒的退烧药,他墨色的眸子沉了下去。

冷冰冰的房间里,安静了半晌,最后传来一句低沉的脏话。

☆、宠你

第二十三章

纪染半夜搭上车, 去了靳子娇她们所在的影视城。

赵思语跟靳子娇都在这, 虽然不是一个剧组的,但影视城就这么大, 晚上都回的同一个宾馆, 知道纪染来了,两人都很开心。

靳子娇去车站接她,看见纪染苍白的小脸上带着点病态的红, 吓了一跳:“你这是生病呢?发烧?生病了到处乱跑什么啊, 早知道不给你打电话了!”靳子娇一边说一边气鼓鼓地帮她把肩上的包接过来,挽着她的手往里走。

纪染软软地笑了一下,小声说:“睡一觉就没事啦,已经吃过药了。”

反正她人都已经在这儿了,靳子娇再气也不能再把她给送回去。

最后领着她回了宾馆, 立刻把人塞进被子里,叮嘱她:“你跟我住一个房间,反正两张床。不用定闹钟了,明天早上到点了我喊你, 安心睡,知道吗?”

纪染被她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乖乖点头。

靳子娇在床头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没多久,又倒了杯水放在她床头。

夜灯暖黄色的光线下,纪染竟然很快就睡过去了。不知道是累的, 还是靳子娇刚刚那句“安心”起了作用,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的时候,纪染感觉身体已经轻快多了。

靳子娇把她叫起来的同时,递给她一支温度计。看见测出来的体温已经不在发烧了,靳子娇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了,不然陈玲玲非得提刀来砍我……”靳子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俏皮地哈了眨眼。

纪染一怔,疑惑地问:“玲玲怎么知道我在你这?”

“昨天半夜她打电话给我的呀,慌得跟你失踪了似的,还说你那个男……”靳子娇说到一半,生硬的简略道,“哎呀没什么,反正就是关心你嘛,怕你生病了还乱跑,小病拖成大病。”

纪染眨了眨眼。隐约察觉到她刚刚想说些什么,却在中途打了住。但她向来不是会追问人的性格,最后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任由这个话题被她一笔带过。

靳子娇笑眯眯地挽着纪染胳膊,带她去剧组。

纪染毕竟发烧刚好,为了气色看起来好一些,用靳子娇的化妆品简单化了个淡妆。她原本长得就美,再这样一打扮,被靳子娇带着走进拍摄场地的时候,不少人都在问这是哪个新人演员。

纪染浅浅笑着,跟在靳子娇身边,没多说话。来之前靳子娇就特意叮嘱过她了,剧组鱼龙混杂,跟人交往都稍微留些心眼,免得被别人坑了还茫然不知情。

纪染向来不是心思活络的人,不过沉默是金这件事,是她从小到大最擅长的。

两个人到的时候,副导演正在小亭子里给其他演员安排走位,看见靳子娇冲他招手,就走到两人跟前。

离近了,他才看清楚纪染的样貌,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她脸上,一眨不眨地。

“这小美女哪来的,你朋友啊?”刘顺笑着问靳子娇。他语气里带着点儿痞气,像是那种会站在学校门口对小姑娘们吹口哨的人。纪染只跟他对上一眼,就微微垂下眼,不再看他。

靳子娇笑了一下,给他介绍道:“这是我昨天说的中艺的师妹,我们舞蹈系系花。昨天不是说舞替来不了了吗?我想推荐的人就是她,技术上放一百个心,绝对没问题。”

刘顺目光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纪染一圈,最后笑道:“行啊,待会给导演看一眼,没问题今天就能把这场戏搞定了。你们中艺美女就是多啊,就你们俩这姿色,出道没问题!”

靳子娇也不喜欢他说话中那暧昧的语气,面上应付着说了句“得嘞”,拉着纪染转身就走。

等离刘顺远了点,她才小声嘱咐纪染:“普通演员的事儿都是这位刘副导演管,轻易别得罪他。不过他这个人总是色眯眯的,这里的小姑娘都被他勾搭过,他要是找你,你想办法躲着点。”

纪染认真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感觉到了,刚刚他上下打量她的那两眼,带着点儿别样的意味,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导演倒是个很和善的人。

靳子娇是导演助理,平时就跟在导演身边,趁着没开工,干脆直接把纪染领到他跟前。

“何导,这是我舞蹈系的学妹,今天来当舞替的。刚刚刘哥说她有出道的潜力呢,何导您看看,能火吗?”靳子娇一边说着,一边冲纪染眨了眨眼。

纪染在何知景的目光打量下,略微有些腼腆。

“是个好苗子。不过练舞的,估计看不上演戏这条路吧?”何知景说话的时候淡笑着,言语间平静和煦,很让人舒服。

纪染惊讶地抬头看他。追求舞蹈造诣的舞者确实不太会去接触演戏这些别的行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

男人温和地对他笑了笑。

纪染慢慢安下心来,也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导演看起来很温和又很有涵养,跟刚刚那个副导演完全不一样。

***

纪染的工作其实很简单。

剧里有一场女配在水亭中央跳舞的戏,按剧情,就是这段舞蹈被男主看见了,一见倾心,引发了后面的种种爱恨纠葛。

纪染就是这个女配的舞蹈替身。

舞蹈难度不大,不过对于没有舞蹈功底的演员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整段舞蹈时长不过两分多钟,纪染在旁边对着视频学了一会儿,就已经记下了。

临上场前,靳子娇轻声安抚她,不要有太大压力,跳完了最后还要剪辑的,即便有些小失误也没关系。

纪染冲她轻轻笑了一下:“好。”

其实对她这样专业的舞蹈系学生而言,这段舞蹈应该说是太简单了。动作娇柔美丽,视觉欣赏性很强,但其实没有丝毫高难度的动作,连她脚腕上的伤都不会牵动。

纪染换上了演员的衣服,走到搭好的布景前,轻轻舞动着。

屏幕里,美人儿身段娇美,举手投足间柔弱又不失力道,漂亮的古装轻柔曼妙,随着她藕白色手臂的摆动轻轻荡漾着,弧度柔美,漂亮至极。

纪染完整地跳完了一整段,最后收敛了长袖,犹疑着抬眸,看向坐在显示器后面的人。

靳子娇正在给她拍视频。

看她跳完了,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小声提醒何知景:“何导。”

何知景这才回神,喊了句“卡”。

这段拍摄非常顺利,一条就过了。

纪染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从镜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周围人望向她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惊艳——那是对舞蹈的喜爱和惊艳。

纪染轻轻笑了一下。她喜欢这种把舞蹈展示给别人看的感觉,不论以何种方式。

她的部分很快就结束了。纪染把衣服换下来,后面的时间就跟在靳子娇身边,看她忙前忙后。剧组里的动作完全是她之前所不了解的领域,她感到很新奇,还有些有趣。

到了晚上收工,何知景请所有人去外面吃烧烤。

纪染原本想回酒店休息的,但被靳子娇拦着,不放她走。

“你脚不是受伤了吗?”靳子娇趴在她耳朵上,说悄悄话,“今天晚上何导也在,听说投资人还要来,你就跟着一起去呗,万一将来有机会,你指不定还能进军演艺圈呢。”靳子娇说完,冲纪染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纪染微微愣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从事除了舞蹈意外的任何工作。在她的规划当中,未来一定是会跳舞的,要么在台前的聚光灯下,要么在后台给其他人做后勤,或者就像夏玉那样,当个舞蹈老师。但除了舞蹈,她从来没有想过别的。

靳子娇的话,仿佛他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演戏……吗?纪染回想了一下刚刚面对镜头时候的感觉。如果是跟舞蹈有关的内容,她好像也并不会反感。

***

最后纪染还是跟着靳子娇一起,坐在了烧烤摊。

靳子娇之前说的没错,剧组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也什么事儿都会发生。剧组苦力活多,糙汉子也就多,大家在一起撸串喝酒,到最后喝嗨了,说出口的全是黄段子,根本就是解放天性。

纪染坐在凳子上,慢慢咬着自己手里的烤串,有些不自在。

她没跟何导他们坐在同一桌,靳子娇原本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但中途被何导叫过去,好像在说什么要紧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的样子。纪染就这么落了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的空座位突然坐下了一个人。

“美女,怎么不喝酒啊?”

纪染抬眸,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坐下的人居然是那个副导演,刘顺。

纪染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不会喝酒。”

刘顺笑了笑,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开了两瓶啤酒,推给纪染一瓶。

“什么不会啊?啤酒又不是酒,陪我喝两杯,”刘顺一边说,一边凑近了,酒气吹到纪染脸上,“你这么漂亮,以后想走演员这条路尽管来找我,我这儿多得是门路,懂吗?”

纪染睁大了眼睛,听出来他语气里暧昧不明的意思,但还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搭上了她肩膀。她今天穿的是一字领的上衣,他的手这么一搭,就直接碰到了她皮肤上,纪染甚至还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的,故意来回摸了两把。

纪染慌乱地站了起来,皱着眉看他:“你干什么……”

周围人都在各自喝各自的,没有人在意这边的动静。

刘顺笑眯眯看着纪染,任由自己露出醉态来,最后干脆去抓纪染的手。

“干什么呢?给你这个机会,还不好好抓着?”他语气里带着点儿得意,仿佛在笑话纪染,被他看上该是见荣幸之至的是,她不抓紧机会就是傻。

纪染快步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他的手。她不想把动静闹大,所以还只是隐忍着没有发作,然而他却不依不饶,仍旧抬手去抓她……

另一头,靳子娇注意到这边,放下酒杯就准备冲过来,然而步子还没迈开,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何知景冲她摇了摇头,目光示意她看向这边。

纪染身边已经多了个人,多了个……男人。

齐宏挡在纪染跟前,抬手压在刘顺肩上,轻而易举地把人推出去老远,差点撞上烧烤摊。

纪染仰着头,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男人的后背,有些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来了?”纪染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