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乱?”
“嗯,有客户。人多了点。什么事?”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沈备也不方便多问。律师的保密原则不比军队差,当然遵守不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我已经让小张去接你了,你稍等一下他。”
“诶,这样不好吧?小张也要下班啊!”
“没事,耽误不了多久。”
“那、那他媳妇不介意啊?”
“他还没媳妇呢!”
“没媳妇也有女朋友,或者要追的女孩子啊!”
“他忙着呢,哪有时间搞那些!”
沈备几乎不耐烦了,幸好草草及时换了话题。两人简单的互相嘱咐了一句,便放下电话。沈备心里埋怨:女人真是事儿多,接她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呗,还问人家媳妇儿!事儿多!
电话那端,草草放下电话,翻了个白眼叹口气,然后走进冯尚香的办公室。“笃笃笃”,先敲门。外面实在是太吵了,有门的都把门关住了。
“进来!”冯尚香声音飘出来,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和她以前的干脆明快有些不一样。小王曾在中午的八卦时间播报说冯大律再度怀春!草草将信将疑。
看见草草,冯尚香琢磨了一下,歪头看着她,不吭声。
草草说:“那……你要我问的我都问了。你也可以自己找人要。”
冯尚香笑笑说:“好吧,算你学的快!说,什么条件?”
“把扣我的工资还给我。”草草越想越不平,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
冯尚香啧啧有声,站起来走到草草面前,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一番,说:“看看,瞧你着表情!明明比我还大,装什么嫩啊?!”
草草双眼直视前方,竭力保持镇定。
冯尚香似笑非笑:“你搞清了,我可不像你,给个男人当老公!也就是玩玩儿,成不成的都行。凭这就让我把钱吐出来,可是有些亏。”
草草认真至极:“那……再加个赠品好了。”
“哦?”冯尚香来了兴趣,“什么赠品?”
草草道:“与你切身有关的,当然价值有限。”
“方向呢?”
“你告诉我沈备消息的时候,也没说那么细。”
冯尚香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又看了看草草:“好,我答应你。月底的时候一并给你。说话算话!”
草草这才冒些笑意,说道:“小张没结婚,没有女朋友,没有心仪的要追求的女孩子。是片空白,刚好满足你的怪癖。”
冯尚香嗤了一声,道:“他那种人鲁莽的跟张飞似的,也就是我——,哼!还能有谁对他有兴趣啊!”
草草听了这话忍不住打抱不平:“虽说他学历低,挣钱少,可是人好。一看就是那种踏实稳重,一心过日子的人。更何况,老沈说,他原来可是团里最好的狙击手。这可是要很高的心理素质和冷静的头脑的!那些小白脸似的男人可没法跟人家比!我觉得挺有男人味儿的。就是年龄比你小些。啧!”草草摇摇头,言下之意冯尚香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冯尚香眼角一抿一张,棕色上挑的眼线描出女王般的傲气,“我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再说了不就差18个月嘛!玩玩儿而已,那么较真干什么!”
草草道:“我劝你不要玩儿。小张这个人是个重情义的,你看他对沈备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不是能玩儿的起的人。”草草本来想说“你不要玩儿火自焚”,忽又想起冯尚香已经在小张那里吃过亏,这些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赶紧闭上嘴巴。
冯尚香面色一僵,有些讪讪的。眼皮快速的眨了眨,流露出一瞬间的迷茫,这是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困惑。想爱不敢爱,爱上不知道,知道已太晚,太晚还嘴硬!有些事情有些体会,其实真的需要时间的沉淀;直面生活的勇气从来不是与生俱来的。
草草看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怜惜。她是家里的独女,没有兄弟姊妹,可是面对比她小的女孩,却想起自己在那个年纪时的彷徨和困惑,难免心有戚戚,对冯尚香也多了几分亲近。
沉默了一会儿,冯尚香说:“什么狙击手,现在是法制时代,军队的那一套在社会上行不通。也用不着那过去的事来衡量。他狙击手,我还杀手呢!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对沈备表忠心那就要承受这个代价!”
原来,所谓的“有兴趣”起点就是那次冲突。自尊心极强的冯尚香怎样这样放过小张!但是,事业上的成功并不等于情感上的成熟,喊着不在乎的口号不等于拿得起放得下。小张和沈备是同一类人,站在女性的角度,草草能够体会冯尚香内心深处对安全感的渴望。所以,她相信这次小冯同志又动心了。只是采用了最拙劣的表达方式。也许——应该帮帮吧?何况还有自己遥遥在望的被没收的奖金啊!
“赠品呢?”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冯尚香对赠品的兴趣远高于正品。
草草看看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严肃点,说:“所里认为,咳咳——”
冯尚香一愣,怎么还扯到所里了?难道自己的工作出了什么岔子?
草草顿了顿,说:“宝姿的风格并不适合你。还有,百丽的确是好牌子,但是你选的风格似乎有点不搭!像是……从二手市场上淘来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草草顿了一下便越说越快,话音刚落,人已经退到门口,拉开屋门闪了出去!
“邓草草!”冯尚香瞪着她消失的方向,嘴巴眉头眼睛都皱在了一起,“你敢耍我!”
小张走进律所的时候,前台很热情的接待了他,现在他已经成了所里的大名人。草草还有一点工作需要扫尾,小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着。小王狗腿的端着一杯茶递给小张,抱着自己的米奇杯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是聊天,更像是撩嗤人家。
小王问:“你在部队做什么?”
小张说:“当兵。”
“哦,什么兵?”
“战士。”
“那是陆军,海军,还是空军?”
“嗯,应该算陆军。”
“为什么是应该?”
“不知道。”
“不是你说的吗?”
“不知道。”
小王无语的看着小张,小张从容的喝了一口茶,对她和善的笑笑。
小王自诩青春,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微笑足够她再接再厉,继续穷追猛打下去。后来,小张也发现,只要他笑一笑,不用说话,别人也会一直说下去,屡试不爽!
“那你是陆军那个部分的?”虽然听起来象土匪,但是原谅她之前对国防事业的淡漠吧。如果知道有帅哥,她绝对不是今天这点知识。
“嗯,番号不能讲。”
“沈备也是退伍的,你和他是一起的吗?”
“他是转业,和我们不一样。”
“你们是什么?”
“退伍啊!”
“有什么不一样?”
小张终于思考了一下,貌似要有长篇大论,然后说:“沈总那样的叫转业,我这样的叫退伍。”然后就没声了。
小王眨眨眼,问:“完啦?”
“完啦。”
“沈总啥样的?”
“你都看见了。”
“你啥样的?”
“诺,就这样啊!”
小王觉得小张看自己的眼神象白痴,她也有这种感觉。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竟然是白痴!
“啊呀!”小王猛的站起来,吓了大家一跳,她自己还在那里狂猛的摇头,“了不得了不得,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主啊,我还是你善良的小白羊,收下我吧。让我在您的怀里忏悔。”一边说,一边做捧心忏悔装,耍宝似的踮着小碎步跑回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之前,借着弓腰的功夫,扫了一眼小张。眼镜边缘严重失真,她竟然看见那个憨厚的大兵似乎正在“嘲笑”自己!真是白痴了!
干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做假死状!
草草已经收拾好了,隔着隔板,伸手用笔捅捅她:“诶,还不干活,后天要开庭了。”
小王闷闷的说:“不要理我,我今天熬通宵!”
年轻就是好,不怕熬夜。草草大学毕业的头两年熬过,后来就不行了。笑了笑,看小张已经站起来,准备要走。
冯尚香一身休闲的装扮走出来,看见草草一愣,然后说:“你还没走吗?我正好要吃饭,一起吧。”
草草看看表,不过六点半,她从来不在这个时候走人啊!
冯尚香说:“这个点堵车,我们去楼下吃点饭再走吧。带上你的司机,一起吃吧!”说完不容拒绝,头前带路走了。
草草对冯尚香的“巧合”门清,回头看看小张。小伙子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草草说:“你要是不愿意……”她不敢说“别吃了”。冯尚香喜怒无常,谁知道又会怎么折腾她。虽然这个女人不坏,但是实在不能算好。
“哦,没事。今天我来付账吧,那天对这位律师也有些过分。”小张很懂事,说话也很得体。和刚才傻兮兮的样子截然不同。
只有那口白牙,一咧还是憨厚的笑容。
小王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再次捶案痛诉:“为什么男人一见我就白痴?!为什么!”
过来倒水的小前台听见了:“不对吧?因该是你比较白痴才对!”
“让我死了吧……”
小王痛苦的叫声传到电梯口,小张疑惑的看看草草,草草盯着自己的脚尖——那个小花痴!
沈备开着车,回忆自己和关浩见面的样子,五味杂陈。
关浩见了他只是拍拍肩膀,无奈的笑笑说:“不好意思,那天唐突了。没想到会是草草。”
上来竟是关浩先道歉!沈备尴尬的笑笑,也只能握手了事。
关浩很坦诚,开诚布公的对沈备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这次见你主要是为了三件事,第一,为盼盼向你和草草道歉。但是草草不想见我,我也不好在她面前代表盼盼说什么!”关浩顿了顿,看沈备没说话,继续道,“盼盼有些神经过敏了,我没想到她会去找草草。希望你能谅解,昨天我知道以后已经狠狠的熊了她了。也希望你们能原谅她。”
看来关浩的重点是放在现任夫人找茬的事情上,沈备仔细看了他一眼,想起关浩以前说过的话,似乎更多的是针对草草。现在的表现有些……沈备心里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只好说:“这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我想可能是你和你夫人之间有些误会。误会解除了,自然就没事了。草草那天回去就说了,她不会放心里的。”
关浩道:“也是,草草有时候神经粗大的可爱。”说到这里他嘎然而止,抱歉的笑了笑,“想不到现在还这样!算了,不谈这事了。女人的事情,没有不麻烦的。来,我们说说这次找你的正经事。可是与你有关了。”
(13)
关浩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是我从部里听说的,提醒你一下。”关浩很神秘。
沈备皱起眉头,静待下文。
关浩道:“你企业做的不错,树大招风,有不少人眼馋呢!听说现在有两个意见,一个是让你留任,继续做下去;另一个是认为你以前犯过错误,不适合管这么大的企业。两派都在争论,还没有说结果。”
沈备的手哆嗦了一下,慢慢放下酒杯。黑色的脸膛愈发阴沉,良久才恨恨的说:“这群狗娘养的官僚!”
关浩拍拍他的胳膊道:“你放心,兄弟会帮你看着点的。不过你要是上面有关系,自己也跑跑。打下的江山不容易,不能说换就让人换了。”
“谢谢!”沈备又灌了一杯。
沉默了一会儿,关浩说:“老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的能力是这个——”他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可是在部里是这个——”伸出一根小拇指,“别看你的总经理,现在又改成什么总裁了。可是你知道吗,连你那温柔的小助理当初都奉命监视你!别说现在了!”
沈备有些粗糙的拇指在杯子上摩梭没有说话,显然关浩说到他不愿听却无法否认的地方。
关浩继续说:“你以为小乔为什么不离开?那么多人挖她她都不走?什么情啊爱啊的,都他妈的鬼扯!你来之前,这个小乔已经是副总了,她盯着你现在这个位子呢!我听说上面有话给她,但凡你有任何问题汇报上去她都可以直升集团总部的副总!且不说小乔这人如何啊,咱就说这些人干的这些事儿!你做好了,他摘桃子;你做坏了,他拿你垫背。老兄你就那么背啊?!”
沈备额头的青筋突突了两下,面沉似水,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五官!
关浩等了一会儿,“老沈,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不是讲奉献讲牺牲的时候了。说白了,那是笑贫不笑娼!有钱你就是大爷,管你钱是怎么挣的!兄弟问你一句话,你就没想过……自己做?”关浩头微微低下,眼睛却努力的向上看着,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沈备脸上每一寸皮肤的移动。
可是,沈备依然没动。良久才说:“考虑过……又怎么样!我一个穷老百姓,现在不过是沾国家的便宜,吃点花点,自己开公司——谈何容易!”
关浩慢慢坐直身子,表情神秘又有些怜悯,似乎再说:你怎么还这么傻!不通气了吧?不开窍了吧?怎么就不问我呢!
沈备说完就一直看着他,见他露出这幅表情,眉毛挑了一下。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确:有何高见?
关浩道:“公司盈亏是正常的,两个公司之间有人赚有人陪,钱会流动的。如果你有两个这样的公司——”他不说下去,沈备皱眉道:“这是——会被抓的!”
关浩嗤之以鼻,“切!那是不会做!”
沈备看着他道:“你会?”
关浩点点头,略带得意的举杯敬酒。沈备犹豫着,慢慢抬起杯子……
身后是滴滴的喇叭声,沈备拉回思绪。心里有些堵得慌。这个主意的确是关浩会想出来的办法,可是他心里总觉得不是味道。说不动心是假的,这种事情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不惜因此铤而走险,现在轮到他了。他可以说自己是被逼无奈,可以说自己是水泊梁山,甚至可以保证在“成功”后的若干年回报国家!但是——
不期然的,他想起以前让他最无奈的一件事。
那时他们特种部队被调到一处绑架人质的现场,他是领队。对方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人,警方证实这是一个退伍的特种兵。部队传过来的资料表明,他曾是军里的优秀狙击手。沈备那时还年轻,也听过这个老兵的传奇故事,很是敬仰。没想到,第一次打交道竟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
了解之下,原来是因为那个人退伍后在一家砖厂干活,结果黑心的老板两年没发工资。家里的老人因为没钱治病,相继谢世。怀孕的妻子从家乡找来,竟被老板变态的糟蹋,导致流产大出血而死。忍无可忍的他偷了保卫处的枪支,开始报复。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沈备没有为他讲话的权利。可是这个老兵知道沈备他们的来历后说:“没必要让兄弟们的枪变脏,反正我也够本了!”猝不及防间,两声连续的枪响,等他们抢进去,地上横了两具尸体,一个是砖厂老板,一个是那位老兵。
当时,他只是想,再苦再难也不能采用这种极端的办法,这是犯法的!可是现在——
他似乎在重复那个老兵的故事。只不过一个用枪一个用脑子,但都是——
犯法的!
手机响起短信铃声,打开一看,是条短信:草草和小张,还有冯尚香在国贸那里吃饭。
接通电话,他们还在吃,沈备驶入辅路,那些事放放再说吧,先吃一点!想起草草,沈备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方才沈备竟和关浩说话了,喝了两杯酒,没顾上吃东西。闻见餐馆里饭菜的香味,尤其是川菜独有的鲜辣味儿,忍不住口水泛滥。
一进餐厅,草草就冲他摆摆手。沈备闻见水煮鱼的味道,他想如果都吃完了,自己叫一份快一点的宫保鸡丁,简单吃点也行。
大踏步的走到近前,小张和草草同时站起来,冯尚香还在一边悠悠的坐着。
沈备没来得及吭声,就听草草说:“小张,你再吃些吧。沈备既然来了,我就先走了。冯律失陪了!”
“沈总!”小张只来的及招呼一声,沈备已经被草草抓住胳膊,好像“掐”着似的。
傻子也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沈备咽了口唾沫说:“小张,坐吧。我来接草草,你们吃完饭早点回家。”
草草已经介绍过冯尚香,沈备来时她向沈备点点头,也没说话。沈备觉得这女人不好惹,既然人家不开口,我们也没必要说话。让小张坐下,眼风扫过冯尚香,见她竟然把头转向一边似乎对自己颇有怨气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
草草几乎是牵着他,走出了餐厅。
到了外面,沈备赶紧问:“诶诶,干什么呢!”
没吃上饭,饿了,不太高兴。
草草看看表,不过七点半:“你怎么结束的这么早?”
“谈的快,结束的就早。”沈备摸摸肚子,“我还没吃东西呢!找个地方吧。还有小张这是怎么回事?”
草草一吐舌头,“你看出来了?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也没吃呢。走吧!”
他们吃饭的地方本来就在建外SOHO,在楼群中转了转,找到一家自助小火锅吧。
草草饭量不大,等到沈备吃的差不多了,草草才支支吾吾的把冯尚香怎么和小张起的冲突说了一遍。
“这个小张,就是有些江湖义气,我早就说过他,看来他还是没改!”这时,沈备已经知道这个冯尚香就是和自己相过亲的某个女子,那时自己一门心思做事业,没有上心,现在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
方才一眼扫过,只觉得气势太高太精明的一个女子。小张竟然对这样的女子动武,不知道会不会很“凶险”?
草草啜着酸梅汤,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四面八方都看遍了,也不敢看沈备。
沈备一看这表情就知道有事,问道:“然后呢?”
“然后?小张走啦,冯律师也上班啊!”草草装傻。
沈备逼问:“我是说今天,今天是怎么回事?”
“哦,就是碰上了一起吃个饭。小张不是来接我吗,就一起去吃了。”
“啊!一起吃饭。”沈备重复了一遍草草的话,“从六点多开始吃,到七点半,现在是七点四十六分,你这个被请的一口没吃!这是哪门子的酒宴啊?”
草草身子趴的更低了,脖子高高的直立起来争辩说:“你不也没吃吗?”
“你和我一样吗?”沈备振振有词的驳回去,“还有,怎么那么匆忙的就跑出来?明明还可以继续吃下去的,跑这么快干嘛?还让小张单独留在那里,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草草脖子也软了,脑袋耷拉下来,戳在细细的吸管上面。像一根黑色的Apple Stick(裹着糖霜的苹果插在一根竹棍上。有点类似糖葫芦,但是棍子上只有一只大大的苹果。草草爱吃的一种零食。),沈备看看草草的天灵盖,把自己的饮料喝光了,推推她:“别咬了,还要吗?我给你到点去?”
“酸梅汤……!”草草有气无力的推出杯子,要不是觉得桌子脏,她一定会趴在桌子上!
沈备带着饮料回来,递给草草说:“你是打算在这里说,还是回家说?”
草草歪头看了一会儿沈备,才谄媚的说:“回家吧,我们回家说!”
沈备被她笑得发毛,警告道:“回家不许行贿,先把问题交代清楚!”
草草点头如捣蒜,正要长出一口气,沈备站起来了,慢慢悠悠的说:“现在就回家吧!”
沈备终究没能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在浴室陷入鸳鸯浴的陷阱,而且还是他自己挖自己跳,从浴室奋战到卧室,早忘了可怜的小张。
草草双腿紧闭,微微抽动了一下,静静的躺在薄被下面。沈备的手从肩部沿着曲线慢慢滑到谷底,又从谷底滑上顶峰。在臀部圆润的地方久久停留。
“草草,你还没交代问题呢?”沈备从后面咬了咬草草的耳朵。
草草哼哼唧唧的说:“累了,累了。你也要睡一会儿的。有益健康,关灯嘛!”
沈备低低的笑出声来:“有钱尽管送,有美女尽管享用,该怎么判还得怎么判。别想耍赖!小张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沈备的声音有些严肃,草草才斜斜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真的“很有精神”,才翻过身,揪着沈备胸前稀稀拉拉的胸毛说:“嗯,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我也是好心加无奈,没办法啊!”
“怎么回事?”
“冯尚香啊!她诱骗我拿工资和奖金和她赌东西,结果都被她收走了。我现在穷的很呢!后来她不是被小张欺负了吗,她就不服气了。不过呢,小张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的,所以……呵呵,你也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况我还能拿回被她A走的钱!嘿嘿”
沈备听得糊涂,“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还跟你的工资奖金有关系?”
草草道:“我本来是不答应帮她的,因为她特别讨厌男人,尤其讨厌看起来负责的男人。”偷偷看了一眼沈备,他似乎没意识到什么,“反正我觉得小张和她不合适,就不想帮她。可是她拿我的奖金和工资诱惑我,谁跟钱有仇啊!我就……就帮她问问……顺便搭个桥什么的。结果,我看她那样子好像是真的动心了。这个人傲是傲了点,我觉得还算不错,刀子嘴豆腐心,能帮咱们还是要帮的。成不成就是他们的事了,对吧?再说了!”草草突然很有气势的一拍沈备,“你要是不让小张来接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要怪还是怪你!”
“等等,”沈备按住草草的手,坐起身,慢慢的说,“冯尚香讨厌小张这种男人,小张还让她当众难堪,她现在反而要追小张?邓草草,你给我说清楚,这是玩儿什么呢?”
草草躺在床上仰面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沈备坐起来把被子都带走了,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干晾着去讨论别人的婚姻大事?
扯过被子的一角,她也坐起来,裹在身上说:“那个……呵呵……就是冯尚香吧。她想先和小张谈恋爱,等到她觉得人家差不多爱上她了吧,她就把人家甩了。她说这样够狠,谁让小张让她那么没面子!可是,我觉得她是那种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干什么事都要弄得自己很强势的样子,尤其是小张让她很没面子。就算喜欢人家,她也要先把面子挣回来。所以我觉得,她的动机不大好,但是反映的潜意识还行,如果推一把可能最后能成!哎呀,我也不知道啦!反正就是搭个桥,随他们去吧!睡觉,睡觉!”说着,裹着被子就要躺下。
沈备一把拉住她:“什么潜意识,她自己都不明白就算数了?再说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吗?草草你这是一厢情愿!不要帮她!”
草草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就告诉她小张没成亲的事,刚换回工资,奖金还没换回来呢!”
“那你还要换?”
“不了,不了!”草草继续摇头,“哪儿敢啊!不要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