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老太君一样,在这个大侄子二十都不打算成亲的时候,已经认命了。什么名门闺秀不想了,诸多的要求也不提了。他看上谁就娶谁吧,只要人别太不堪,他们宫家认了。

“是啊,这孩子,爹娘死得早,也没个人帮忙操持。自己又死犟,带着你和老大这做大伯大伯娘的没少跟着操心,现在好了,终于愿意找了。不过这事还得麻烦你张他张罗好咯。”

“都是一家子骨肉,老太君说这干啥呢。”

“总算让老身盼到了这一天了,不然看着被那一家子蹉跎成这样的大孙子,我死了也不瞑目啊。”

“哎呀,老太君,说这话干嘛,不吉利!等大侄子成了亲,再给您老生个胖小子,你就等着含饴弄孙吧!”宫大奶奶知道老太君的心结在哪,又拿话开解她,“那家子眼皮浅的,怕是早就后悔了呢。”

婆媳二人说的是当年宫藏的婚事。在宫藏小的时候,宫家也曾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女方还是与他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女方七岁之后,跟随父亲离京去了任上。

几年后,宫父意外去世,那头就闹着要退亲,当时女方父亲在地方官做得好,如日中天那种,当时估计也是生了别的心思吧,便没有阻止妻子女儿的闹腾。

老太君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之余听闻对方要解除婚约,出离的愤怒,多的话一句没说,直接退回了女方的更帖,同时拿回了男方这边的信物。

当时老太君的想法是,宫家正遭难,你身为未来亲家不帮扶一把就算了,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退亲呢,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和这样的人做亲家姻亲,也实在没意思得很。

后来他们家刚退了亲不久,先皇就下了追封旨意,追封宫父为义勇公,让他死后极尽哀荣。

原来,宫父会意外身亡,是因为救太子所致,先皇之前丝毫未有表示,是因为太子也受伤了,并且昏迷未脱离险情。

宫父救小太子的时候,仅他与太子二人,并无第三人在场,具体情况不好判断,而当时先皇忧心太子,便让人封锁了消息。

后来太子脱离险境,醒了,将实情说出,先皇方知是宫父救了太子。

可是人都没了,想封赏都没机会,加上先皇无意中得知宫父死后,唯一的儿子还被退亲的事,当即给了一个宫父隆重的追封。

当时消息传开,所有人都惊呆了,女方家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来女方更是匆匆嫁人,女方父亲更不敢将她往高门嫁,只挑了个小门户便慌忙发嫁。

后来太子,也是就当今对宫藏很是亲呢,一大部分是因为宫藏这个人,也有一部分是当年宫父救驾的原因。

在宫大奶奶的宽慰下,想到那一家子人的现状,又思及大孙子也快要成亲了,老太君的心情总算又好起来了。

“令箴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只不知这女方是哪一户人家?”宫大奶奶慢慢进入角色,脑中思索着这事该怎么张罗,该请哪一些人去提亲说媒,还有她大侄子的院子要不要重新翻修一下呢?

“听说出身太原府南阳侯府——”

一听,宫大伯母先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太原府那边的贵女。虽然她们一直说不强求女方的身份,但如何能没有点想头呢。

“只是南阳侯府十五年前发生了一件事,他们府中一位近身伺候的嬷嬷因对主家心生不愤,于一所寺庙中将南阳侯的嫡次女和一户农家的孩子给调换了。”

这些情况,在他本人无法赶回来解释的情况下,宫令箴在信上写得详详细细的,就怕老太君对林蔚然印象不好。

说到这,宫老太君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刁奴?还有南阳侯夫人也是,如果是重罚了的下人,怎么还会留在身边伺候?没点识人之明的吗?人都心生歹意了都没察觉,心也真够大。

“令箴看上的是哪一位?”

问这话时,宫大伯母心都提了起来。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希望哪一位是她大侄子看上的了。身份教养被一分为二,于他们这样的人家而言,选哪一个都有所缺失。

“是出身农家,在侯府教养大的那一位,不过令箴在信上说了,南阳侯府已经将两人换回来了。那位姑娘已经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对南阳侯府的做法,婆媳二人也不好置喙。但养了十几年,说舍就舍了,也是狠心。

不过对于南阳侯府的观感,她们在心里过了一遍便放下了。宫大奶奶的心神更多的是放在她大侄子相中的对象身上,她打小在侯府长大,教养定是不差,至于出身,她侄子都不介意的话,也真没那么重要,人好就行。总比她们先前预计的打光棍强。

“咦,老太君,我记得前阵子当今下过一道旨意,就是册封南阳侯嫡次女为乡君的,这一位就是当初抱错的那位了吧?”宫大奶奶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宫老太君点点头,“应该就是她了。”

“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在相国寺,冲和大师曾说过,令箴命里有一劫,如果能在二十一之前成亲,那么便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如若不能,将会经历劫难,元气大伤,数年缓和不过来。”

“老太君,您的意思是?”

“对于这桩亲事,咱们要加紧,尽快将人娶进门来,只不过这时间一赶,怕是要委屈女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和女方那边多沟通吧。不过儿媳觉得,既是大侄子看上的人,必有过人之处,定能体谅咱们这边的难处的。到时咱们再将聘礼加厚几成,大家脸上都好看。”

老太君想了想,点头,“就依你,如果缺什么,你就让人来和我说,我来解决。”

宫大伯母是真心希望宫令箴一切安好的。

宫家祖先不知道哪从一代开始有祖训,严令内斗,不允许自家人算计自家人。一旦发现家人亲人相互顷扎算计,按情节轻重程度会有相对应的惩罚。

因为男人在外面的刀光剑影阴谋算计还不够多的,回到家还要谋来算去,那还算什么家,都别过算了。因此宫家甚少纳妾,因为人多是非就多,加上后宅女子一多,就容易生乱。

而宫大奶奶相信宫藏的眼光。他已经开口,必然是认定了她,如此一来她毕竟是二房长孙媳,也是二房唯一一个孙媳。她自会用心操持,帮着宫藏将人顺利娶进门来。

林蔚然发现一件事,越是临近月底,她二哥就越是心神不宁。

其实他也没表现得多明显,只不过比起平时的四平八稳,这几天她二哥整个人反应慢了好多,似乎是心里装着什么事一样。问他,他也只是摇头,并不多言。

林蔚然没辙了,直到那一天,她二哥的同窗来了,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二哥一直在等待解试放榜的消息。

这天中午,林家的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还有人不断地呼唤她二哥的名字,“林则然,你在吗?林则然,快开门啊!”

声音不小,她二哥也听见了,他无奈地笑笑,对家人说了一句外面的是他的同窗,然后亲自去开门。

林家大门一开,杨昶率先钻了进来,“好你个林则然,够沉得住气啊,说不去府城就不去府城,我还以为你是担心自己落榜不敢面对呢。哪知你不声不响就考了个第十名,厉害了!”

“你说我在解榜第十?”林二哥很会抓重点。

见林则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方琰忙点头确认杨昶所言属实,“是的,你在解榜第十,这是我和杨昶亲眼所见。”

如今府城解榜刚张贴公布,现在文件尚未抵达晋阳县,要晚几天。他们俩一看林则然得了第十名,便等不及来给他送消息顺便道喜。

第52章

林则然的名次竟然比他们两个还要好。这太让人意外了。他们知道林则然人聪明勤奋,书读得比他们扎实,但是在这以察举为荣的时代,并不算太占优势的长处。

林家人也从林则然考中的震惊中回过神,每个人都欣喜若狂。特别是林父林母,真提惊喜,因为之前林则然告诉他们今年不去府城考解试了,他们还遗憾来着。

“老二,你考上了?”

“那咱们家出了一个举人?还是前十名的?”

“老二,你以后见县官不用跪了,咱们家还能田地免税,真是太好了!”

特别是林母,喜极而泣,还有林大哥,拍了林二哥的肩膀好几记。

方琰等人在一旁看着,感触很深,乡下人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真的很不容易,一大家子人节衣缩食十几年甚至更长。特别是他们这次来到林则然家,看到林家只是普通农家。

林父最先回过神,叮嘱,“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官文邸报还没到晋阳,免得人家说二子轻狂。”

于是林家众人按耐住心中的雀跃,他们都晓得轻重,反正离正式官文下达晋阳县也没几天了,先不声张就不声张。

林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让诸位见笑了。二子,快请你的几位同窗进来坐呀。”

“来,咱们先进屋里再好好说话。”林则然在前方引路。

方琰和扬昶是第一次来林家,自打带了戴良家来一次,就让林昭然遗落了芳心之后,林则然一度后悔,后来就不曾带同窗好友来家里了。这次方琰杨昶二人找来,他很意外。

一群人正往厅里走呢,林大哥眼儿尖,看到与他二弟两位同窗同来的一行人中有一位却反常地朝他们后院走去。

最近后院两个字时刻挑逗着林大哥的神经,只见他冲着那人喊了一句,“这位公子,你走错方向了,前面是后院!”

方琰一回头,发现被说的人正是他表哥,不由得抚额,他冲林家众人抱歉地笑笑,“这位是我表哥唐颂,打小痴迷易学,他并无恶意,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对他这表哥也是无奈,你说他表哥好好的世家公子,学什么易经风水相术啊!最近死活要跟着他,走哪跟走,说是卦象显示最近要呆在他身边,方能逢凶化吉。表哥要跟着,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他这表哥一看就知道是老毛病犯了。

被阻止了,唐颂冷笑,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们弄这个后院栏栅不过是防君子,可防不人小人!”

这话确实有道理,但总不能什么防护都不做吧?

唐颂看着主屋和新栏栅围着的后院,踱着步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困扰着他。

“我能过去瞧一瞧吗?”他指了西北角那丛竹林。

众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那处是开放的,被新栏栅围着,他作为客人,想参观一下,自然无不可。

“可以。”

那叫唐颂的还没走到水池边,里面就传来水花滚动的声音,动静大得很,他大步向前,只来得及瞥见一抹金光。

这水池是倒扣式的,周边还栽了一些水植,这都深秋了,水植比别处的还要绿。

唐颂驻足,“水池里面是什么?”

林父:“是小女养的一条小锦鲤。”

唐颂不语,立定不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却莫名跟着屏息驻足。

那小锦鲤胆大得很,慢慢地从暗处游了出来。

等看到池里的小锦鲤,唐颂恍然道,“难怪,我说呢,一处小水池如何能压制得了那么旺的火气,原来——”

林大哥小声地问,“这是何意啊?”主要是他说的话让人云里雾里,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方琰还没问出声,唐颂就转身了,“也不知道你们是运道好还是不好,竟然在此处误打误撞弄了个风水局。”

“表哥,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方琰替林家紧张,他这表哥吧,喜欢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唐家和他们方家的宅子有几处就经过了他的手改动,还别说,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怎么地,改动之后,家人运势确实顺遂很多。所以他此刻说林家的风水局势,恐怕是真有些不妥之处。

“还请唐公子解惑。”林父道。

“本来此处就是一不错的风水之地,你们林家之中也有运道强势之人,两者也算相辅相成。他日若无意外,倒也能出一二位人才。”

林蔚然从主屋那边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脚步顿了顿,她惊讶地朝说话之人看了过去,这人有点水平啊,如无意外,林家将来确实能出两位人才,她二哥林则然,还有她小弟,铸假币的人才也是人才,不是吗?

“可后来你们在西南角弄了一处火场,暗含了离火之势——”

林家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怎么听得懂,却知道他说的地方正是炭窑那边,将之形容为火场,也不算错。

“你怎么说那里是一处火场啊?”林大哥干巴巴地问。

唐颂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们有人开了天眼,必能看到那处火光冲天。”这样还不是火场是什么?

“西南角火旺之气冲天,也幸亏你们在此处修了一处小水池,否则你们势必会被那处火场的火气所伤。当然,光是这小水池是镇不住那冲天之火的,你们该多亏了这条小锦鲤。”

“西南角的火场,与主屋、西北角的水池形成了倚角之势,离火、坎水、坤地,此局一成,加上原先此处就有风水加持,如今两两加成,便是旺上加旺。可凡事过犹不及,你们林家所有人的运势加起来都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气运的,你们还是尽早——”突然,唐颂的目光落到林则然等人的后面。

尽早什么?你倒是说呀!他一番话将在场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却在关键时刻住了嘴,可将众人急得不行。但他们很快察觉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在看林蔚然,还一脸恍然。

“唐大师,您接着往下说。”林父小声提醒。

众人发现林父连称呼都改了,显然是信了他的话了。

唐颂捏了捏眉心,苦笑,“不必往下说了,方才那番话你们听听就算了。”他方才想说的是,西南火气大,西北水池因为小锦鲤的加持水势也不小,唯独主屋的坤地弱,若不消减水火两势,怕是会有倾覆的危险。

可现在见到这位姑娘,他便知他方才的举动纯属多余,有她居主屋镇坤地,还惧什么离火坎水倾覆啊。

这话怎么说的?对于唐颂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得很,他前面一副忧虑凝重的模样,这会却道不要紧?

林父和林则然先是看看唐颂,然后再看向林蔚然,眼中若有所思。

唐颂明显不想多说,众人也不好勉强。

林则然重新将人引回堂屋。

因为来的是三位公子,自有林家男人们作陪,端茶倒水则由林母来张罗。

林蔚然和林大嫂就在厨房忙和,方琰他们毕竟是贵客登门,林家怎么着也得招待一顿饭的。

林大嫂做菜时,林蔚然发现自己有些闻不得那菜肴的味道,于是让晴雪来帮忙,她自己找了个借口回屋了。

泥房不隔音,林蔚然在屋里都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她凝神听了一下,发现他们说得很热闹,只那叫唐颂的不怎么说话,几乎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唐颂唐颂,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林蔚然敲敲自己脑袋,她发现自己才怀孕不久,就已经有了些健忘的苗头,而且记忆力也不如以前。

但她总觉得这名字她应该听过的,难道是在原著里出现过的人物吗?

用过饭食没多久,方琰等人和林二哥约好了回县学的时间就告辞了。

林蔚然吃了饭就回屋,没管林二哥和同窗们的依依不舍。

不过林二哥将同窗送走后不久,却来敲林蔚然的房门,说有几句话想和她说。

晴雪将门打开,林二哥进来,晴雪想出去,林二哥没让。

原来林二哥是想告诉她,方琰去看放榜,给他带回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南阳侯府与陈郡谢家重新交换了更帖,订亲了。

他先前在明经科科考前请假,旁人不用说什么,但方琰做为好友,嘴巴也紧,便和他略提了一下。

对此,林蔚然倒不觉得意外,从林昭然被封乡君时,她就能预见了。

在原著中,陈郡谢家虽是名门望族,但这几代由盛转衰,官场三品以上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封疆大吏几乎无谢氏族人身影,谢家中人只能暗自蓄力,以图复起。

谢家说到底也是世家豪门,尽管到了谢洲这一代想要获得更高的起点,只能自降身份,走科举之路,但明经科对他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也给他加不了多少分,所以他便由进士科入门。秀才科,有些悬乎,他想稳当一点,毕竟宫令箴的路子并不是谁都能复制的。

谢洲身为男主,原书中是他的升迁史,也是整个家族的奋斗史。

在谢洲得势之前,谢家太需要助力了。

林昭然的身份,对他们的吸引力太大了,还能帮助他们巩固老牌望族的地位。

林二哥说完这事,发现她并无太难过,便放下了心出了她的闺房。

午睡的时间到了,晴雪照例端来水给她梳洗,洗漱罢,晴雪伤势要端水出去倒了,被林蔚然喊住,“先别忙。”

林蔚然将之前在医馆吴大夫那里买的药瓶子拿出来。

“姑娘?”晴雪不解,姑娘不是和宫大人说好了吗?怎么还将这瓶药拿出来啊?虽然她也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和宫大人好上的,但她猜啊,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宫大人的。

林蔚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然后一捏,药粉悉悉索索地落到水盆里。

不对,林蔚然很快便察觉不对劲,她细细地观察手中的药丸,还真让她瞧出了端倪。

这药除了外面那层褐色糖衣,里面的药丸子是一小团白色粉末,林蔚然闻了闻,压根没有药味,味道和白面粉差不多。

林蔚然沉着脸将那团面粉直接扔进水盆里,很快就化开了,水中白茫茫一片。

林蔚然气笑了,她当然不会怀疑是吴大夫卖假药,招牌不要了吗?况且吴大夫能认得她是谁啊。一模一样的小手段!当初那避子汤是,这回的落胎药也是!换她的药换上瘾了是不?给她等着!

正在处理公务的某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书房里伺候的作势要关窗,却被他所阻止,些许的凉意让他脑子更清醒。

第53章

南阳侯府,存菁阁

“你说什么?林家竟然能烧制木炭?”林昭然吃惊之余竟将木梳子掰断了一齿,“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的大哥接到信之后,亲自跑了一趟枣林村,发现林家烧炭卖的消息暗地里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其中林家的几家亲戚去林家帮忙的都分润了好处,具体多少不知道,但听说几十两银子总有的。”点墨回话。

怎么会?

林昭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在前世,她可没听说林蔚然会烧制木炭这门手艺,嫁了谢洲之后,谢家的产业之中也并无木炭相关的行业。

还有,林则然此次解试也是,和前一世有很大的出入。

是的,她已经得知了林则然中举一事,解榜是先在府城张榜,然后再由府城通知到辖下各县镇,所以在府城的人能更快地收到消息。

林则然中了贡生,名次很靠前,是解榜第十名的好名次,这和前世的轨迹完全不同,前世他是在榜中间,三十开外了,并没有那么好的名次。

林蔚然回去林家后,林家竟然有种蒸蒸日上的趋势,一想到这,林昭然心里很不舒服。

点墨又说道,“小姐,听我哥说,那罗村长似有谋林家烧炭秘技之意。”

林昭然冷笑,罗永福那老家伙什么德性她不知道吗?他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并不令人意外。

他写的信她也看了,言语间充满了试探与挑拔之意,林昭然很明白罗永福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倒是想借刀杀人。由着他去,让你哥别直接出手,也别露面,最多为他提供一点便利,成不成功是他的事。

“对了,林家烧出来的炭成色怎么样,都卖给了谁?”

“成色暂时不知,我哥仔细查了,好像是卖给了吉祥炭铺。”

吉祥炭铺,沈家的产业!林昭然顿时眼睛一亮,“这批炭的成色一定很好。”否则的话,沈家哪会愿意收购呢?

一时间,林昭然挠心挠肺的,炭,她也想啊!这烧炭的秘技在林家,就是千儿八百的小买卖,暴殄天物。如果能到她手里,倚仗着侯府的势力,必能将它番个十倍百倍的,并教那木炭行业的格局重新排列。

林昭然在屋里踱来踱去,她觉得自己放弃不了,无法视而不见,她不甘心,这是一个多好的机遇啊!

但她又谨记着她祖母的话,要爱惜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