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着吧,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目前最紧要的是将吉祥炭铺要的炭烧出来,越多越好。”综合了目前所有的情况,林蔚然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她还要仔细想一想才行。

自打与吉祥炭铺谈妥了合作伊始,林家的炭窑几乎都不带停歇的。从天夜入夜开始烧,起炭的时候不再等到天亮了,而是估摸着差不多成炭的时候就连夜起窑。然后再继续烧一窑,天亮不久又能封窑了,然后这一窑就等天暗下来的时候再起。

如此一来,一天轮轴转烧两茬,能出两百斤姚金炭。

小厢房很快就放满了姚金炭,况且炭不经压,不可能塞得满满当当。

当天林家就通知了吉祥炭铺那边,然后他们安排人手车辆到林家来,连夜将一千八百多斤的姚金炭拉走。

陈掌柜检验完毕,确认这批姚金炭全部合格之后,爽快地结帐。

“姚金炭八百文一斤,现收一千八百四十二斤。”

“陈掌柜,抹掉两斤的零头,你给一千四百七十二贯就好。”林蔚然用心算,很快便算出来了,“然后陈掌柜,我们有个小要求,近一千五百贯铜板不太好拿,能否将其中一部分用金银结算?现在钱庄一千二百钱兑一两银子。咱们将其中一千二百两兑换一百两金子两百两银子,还剩下两百七十二贯钱不兑了。”

陈掌柜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想不到林姑娘不仅口才了得,算术也这么厉害。不过因为铺子这边要入账,我这边也要算一下,稍等。”

林蔚然笑笑,知道他这是不放心,想亲自算一遍。

算帐,陈掌柜也是专业的,没多久,他也算出来结果了,竟然与林蔚然给出的数目相差无二,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林大哥倒没多讶异,他已经习惯了妹子多才多艺妹子比他更聪明这一事实了。

应林家要求,陈掌柜给了一百两金子,两百两银子,还有两百七十二吊钱,且给的都是成色很好的金银铜板。

林大哥看着新到手的银钱异常满足。

后来,这个冬天,他们听到传言,吉祥炭铺新出了一种木炭,成色品质略次于银霜炭,但比银丝炭高出不少。

试用过之后,这种炭让众多中层的官家富户趋之若鹜,价钱更是高达二两八钱一斤,仅比银霜炭便宜两百文。

当时林大哥听闻这个价时直呼受不了,他没想到吉祥炭铺一个转手,卖出的价格就是他们的两三倍有余。

林蔚然倒没有意外,本来一到冬天木炭就供不应求,而姚金炭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二三等精炭的空白,自然受到富户的追捧。

不过这是后话了。

此刻,这些金银就堆在在桌上,林家众人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钱。几乎每个人都是双眼冒光,呼吸急促。

林大哥眼睛不离那一匣子金银,心里盘算着等明年开春种完地之后,是不是该建个像罗村长家那样的五间亮堂堂的青砖大瓦房呢?啊呸,不要像他,一定要建得比他家的大比他家的漂亮才行!还要将整个院子的篱笆换掉,换成青砖!垒高一点,就不怕别人的窥视了。

林蔚然不得不感叹,不论在哪个年代,稀缺技术果然吃香。就如她在原来的世界,那些高端护肤品以及抗癌药,哪一样不是小小一瓶或者小小一粒卖出天价的。

最先有动作的是林父,他直接取了六锭金子推到林蔚然面前。这金子一锭十两,六锭六十两,折合六百两白银。

嗯?林蔚然有些明了林父的意思。

果然,只听他说道,“这烧炭的法子是你妹妹给出来的,我给她六十两金子,你们可有意见?”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没意见。他们很明白,这烧炭的法子是她给的,连卖家都是她亲自谈妥的。如果没有林蔚然,别说这一千四百多两,怕是十两他们都挣不到。

他们是出了力,但也仅仅是出了力罢了。他们是有一膀子力气,可是有什么用呢,村里面一身力气的人还少吗?你看看他们可挣到了钱?

“老大这阵子费心了,这一百两你拿去,不拘是给你屋里人添置点东西还是留作他日……”林父说到这住了嘴,没继续往下说。

见此,林蔚然觉得她爹可以啊,不像别的封建大家长,死活将一家子的钱捏在手里,儿子儿媳一分活钱都没有,买根针头线脑都得伸手要。说实话,这样子很容易滋生矛盾。

“你二弟我也给他一百两作读书用,你们没意见吧?”

大伙都摇头,林大嫂见他们的小家分到了一百两,喜悦着呢,自然也不反对林父的做法。反正老二读书就是费钱,即使今天这笔银子还放在两老那,明天也是要给到他手上花出去的。加上她也相信她这二叔不是乱来的人,钱给到他手里估计也是交束修或者做买书之用。林大嫂此刻还不知道林二哥已经去府城考了解试,只是结果尚未出来。

晴雪得了十两。

最后,林父看向林小弟,面色有些犹豫。

而林小弟呢,也从方才分钱的喜悦里清醒了过来,整个人沮丧得很。

“爹,给小弟二十两吧,他也是帮了忙的呢,没道理全家都有就他没有。”

林蔚然猜测他应是极喜欢钱的,她犹记得梦中的他看着那一板板新铜钱时着迷的样子,也不知道在他变成那样子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现在她知道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她得将苗头给他抑制住。

林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他这闺女手松得很,他自认为自己都已经很开明了,但也没有给农村孩子一出手就是二十两的。但是他知道,要是他这会不给,转头她定然会拿二十两给她弟的。

“给,你姐说要给的,好好收着,别乱花。”

另一间屋子,林则然陪着曾大舅和几位表哥几位堂哥。曾大舅他们都知道,等林父他们商量好,就该给他们结工钱了。

果然,他们作为两波人分别被请到了林父跟前。

大舅和两位表哥来帮忙最近,做活很肯卖力气,并且因为罗村长的警告,大舅还发动了老曾家那边帮忙收集桃金木,出力良多,林父做主给他们拿了五十两银子。

另外两位大伯家的,各来了两位堂哥,是后面才来的,林父每家各给了二十两。

大舅当即拿了四十两出来,将之前欠的帐还了,然后领着两表哥家去,准备歇上一歇再过来,顺便将家里存下的桃金木给送过来。

分钱到户,曾大舅和堂哥们都摸黑回家了。曾大哥舅家远,林母留都留不住,只说出来多日,想家得紧,就想趁空回去看看。

等人都走了,林母将大门反栓上。

林蔚然透过木窗看着屋外的星光,暗自思忖,今晚过后,他们家烧炭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她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上,思考了一会,决定去见见那个人。

今晚,注定有好几家人都兴奋得睡不着。

林大伯林二伯这边,堂哥们将银子拿回去,如果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沸反盈天。

林二伯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跟猫抓一样。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林二伯,“你说这回老三家该赚了多少银子啊,给了咱家和大哥家各二十两,给了曾家五十两。”

林二伯本来都快睡着了,被她吵醒,整个人不悦得很,这娘们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吗?“你管他赚多少呢,栋哥儿他们才去帮忙多久,就分了二十两,够占便宜的了。”

林二伯活得很明白,不要老盯着人家老三进账多少,而是该掂量一下自己值多少。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老三一家还算大方的,只要这门生意不断,我们就能沾到点光,要是砸了饭碗,谁也别想吃了!”总之,一致对外,不仅自己人不能内斗,还要防止那些想来砸饭碗抢饭碗的人!

“这法子定然是蔚姐儿带回来的。”

这次林二伯倒没反驳了。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么些年老三家供了个读书人之后日子也就过得马马虎虎,要是会这手艺也不用挨那么多年的穷了。

“你说,我娘家二嫂家的军哥儿怎么样?他今年十六了,和蔚姐儿的年龄倒是配得上。”

这话让林二伯跳了起来,“你给我打住,就凭你娘家那癞痢头的侄子也敢肖想蔚姐儿,美不死你!上次那马家婆娘为她家儿子和三弟家的提了一嘴,都被打成啥样了?撵着出的门,你要是不怕老三家的扫帚,你尽管去!”

说着,林二伯翻个身就睡了,懒得再和她瞎叨叨,就是贪心不足惹的!

林二伯娘嘟囔了一句军哥儿的癞痢头早好了,但想想林二伯的话,她也歇了那份心思。

这日,林蔚然依着那天宫令箴告诉她的法子寻到了镇上,如愿地见到了他。

一坐下,林蔚然就开门见山地提了一个要求,是关于姚金炭的。她想请宫藏帮忙拿下鹿渭镇这一片山头关于姚金木的砍伐资格。

晴雪想上前给他们倒茶,却被宫令箴抬手阻止,他亲自替他们二人斟上两杯茶。

“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林蔚然的性格很有趣,就像一只胆小又调皮的猫,你逼得紧了她跑,你静止不动了它反而疑惑然后还会过头来撩你。若想俘获她,松不得紧不得,真是难搞又难缠。这么一想,宫令箴啧啧两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

“你想我怎么报答你?”林蔚然将球反踢回去。

聪明的小姑娘,宫令箴含笑看了她一眼,即使她这聪明劲是朝他使的,他仍旧觉得可赞。

“是你有求于人,难道不该事先展现你的诚意吗?”

林蔚然咬唇,不自觉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她占!亲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找不到老婆的!

她的娇嗔,让他愉悦地勾起唇,轻抿了一口香茗。

不知道是不是受原著的影响,她总觉得宫令箴应该会帮她,这迷之直觉。

要知道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四品大员,差事应该也不轻松。但他能百忙之中拔冗来逮她,应该对她有一定的好感才对。

自恋虽然不好,但过分妄自菲薄难道就会显得美好吗?那是自我认知不够吧?

从书中的描写来看,林蔚然认为他算是有点责任感的男人了。

还记得书中说,原主怀孕之后,是廖翌沣来将原主接走,并安顿下来,让她免于被世俗的口水所湮没,让她免于颠沛流离孤苦无依。

只可惜孩子最终还是掉了,大概是因为怀孕前三个月原主由于受到不少磋磨惊惧交加所致。

而那段时间宫令箴似乎遇到了事,而且事应该挺大的,大到让他翻不了身的那种。不然以廖翌沣的性子哪里敢将她扫地出门呢,还奚落了一顿,不过他不知道在忌讳什么,有些话只敢半露不露的,连这顿奚落都没落得痛快。

他这样应该是还很忌惮宫令箴吧?是不是他也不敢确定宫令箴是否无法翻盘呢?

如果孩子没掉,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林蔚然拼命回想原主在书中的结局。

原主是在冬天被廖翌沣赶出来的,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后来遇到一个好心的嬷嬷,被她收为义女,传授了一手精湛的刺绣手艺。

似乎因为落胎没有得到很好的休养,原主之后无法再生育。

于是原主就跟着她干娘过日子,没有嫁人,她干娘问过她的意思,她自己不想嫁的。怀孕前三个月那段时间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她干娘后来也没逼她嫁人,一直护着她直到百年归去,给她留了一个小绣庄和一卒小宅子栖身。

令人意外的事,原主一介孤女在府城生活,还有两处私产,竟然没有被人觊觎。衙门的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她遇到什么麻烦,都是第一时间前来处理,态度也偏颇于她。

现在仔细想来,原主后半生是被人护着的吧?而那个人不是别人,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应该就是宫令箴无疑了。

所以,基于直觉,基于这些猜测,她来找他了。

“资格证我可以给你弄,但你不会以为有了这资格证,别人就奈何不了你了吧?如果没有人护着,它随时有可能被夺走哦。即使不被夺走,再弄一张对有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蔚然狡黠一笑,连智计过人的宫大人都没看透她的局中局,那些人不来则罢,敢来必让他们脱一层皮!

宫令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更多的心神沉浸在如何说服她,让她放弃挣扎,愿意被他护在他的羽翼下。

“你现在的一切做法,无非是为了对付那些即将出来的敌人而做的筹备工作。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走捷径?让那些觊觎你们林家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捷径?”

其实宫令箴很高兴她未雨绸缪,看问题有预见性,并且在发现苗头之后积极寻求解决之道。当然,如果她没有这么做,他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最后肯定会帮她的,但那种消极的任由事态恶化的做法,他是很不喜的。

林蔚然只觉得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坏人!

“你不是问我我的诚意吗?这一篮子炭是我特意给你带的,这诚意够了吗?”她这次来,还带上了林小弟之前烧制的完美品相的姚金炭。

……“别闹。”

林蔚然告诉他这是一批不逊色于银霜炭的新炭,如果他不相信可以试炭的。

宫令箴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不用看,他当然相信她的话。

炭啊。

“嗯,诚意很足,但我要这的不是这些。我要什么,你很清楚,嗯?”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从头到尾,她只会以为他想要求她当外室啊,摔!

宫令箴神色一凛,正色道,“我想要你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林蔚然斜睨他,“你要我当外室?”前一世原主不就是相当于给他当了外室吗?

宫令箴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猫爪子又亮出来了。

“不,我要你当我的妻子,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第51章

外室?如果她都只能屈尊于外室,那么还有谁有资格当他的正妻?

这还差不多!

从那句话说出之后,宫令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记住你的话,我等着。”林蔚然眼睛亮亮的,脸上也不自觉地发热。

“放心,必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说着,宫令箴伸出大掌,握住了她的柔荑。

林蔚然突然觉得这间大包厢小得可怜,也热得可以,忍不住挣了挣,“我要回去了!”

宫令箴看了看天色,他们确实在里面呆的久了些。

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宫令箴问,“那些人——”

“这事你别管,我能处理好的。”

“也好。”他也有意将那些人留给她磨磨爪子。

“对了——”林蔚然踢了踢旁边装着姚金炭的竹篮,瓮声瓮气气地道,“家里这样的炭还有五百斤左右,就送给你了,晚上的时候你让人来枣林村运走。”

“这是嫁妆吗?”宫令箴戏谑。

“不,这是聘礼!”林蔚然斩钉截铁地怼了回去,然后快步朝门口走去。

宫令箴大笑,在她背后说道,“乖女孩,你放心,这聘礼我一定送回府中让老太君瞧瞧。”

“炭,竟然炭!”罗永福两眼放光,手都微微颤抖,整个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他终于知道林家一直遮遮掩掩的是什么了!

也难怪罗永福会如此激动,在这里,官员有冰敬炭敬,能与官员福利扯上关系的,便是仅次于钱币俸禄禄米一般的存在!

掌握了制炭之术,就和掌柜了铸币之术差不多,后者材料难得,朝廷监管严格,前者取材方便多了。

“那林家运道倒好,竟然能弄来这独门技术。”罗辉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罗永福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留意到小儿子说什么。他觉得他无论如何都要将那秘技谋过来!这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林家何德何能竟然能拥有?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因为单凭他罗家的力量怕是难以成事。

罗永福坐在椅子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决定借力打力,借助那贵人之手来帮他成事。他想明白了就赶紧回房写了一封信,亲自送到镇上某家店铺。

林蔚然心情很好地回家,刚一推门,就被吼了一句——

“我说了,不要再来问了——”

“大哥,怎么了?”

“是你啊蔚姐儿。”林大哥抹了把脸,有些不好意思。

“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地,一个劲地上家里来,还要去后院,言语间可没少打听烧炭的事儿,现在好些人暗地里都知道咱们家会烧炭了还卖了不少钱,真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

不是大舅舅那么的人就是两个伯父那边,还能有谁呢?或许他们自己都不是故意的,怕是在闺房里和妻子聊起了,然后那些堂嫂表嫂们转头和娘家人一说,可不就弄得人尽皆知了嘛。

这也正常,能保密那么久赚到了第一桶金,林蔚然已经很满足了。

“大哥,别烦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生气也没用,有那劲就养精蓄锐,晚上多烧两窑炭!”说完,她就回房了。

喝!他这妹子一点都不担心,还指使起他来了?多烧两窑,这是要他的命呢!不过怎么看他妹子都是一副心情格外好的样子?刚才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脸蛋比之前更加明媚了。难道上个街还能美容不成?

京城,虞国公府

虞国公府主人姓宫,宫家源于姬氏,紧随文皇氏,两代皆为公侯之家。如今的宫家府邸坐落于京兆府城西,是一座七进的宅院。

这一日,门房处收到一封加急的信件,指名是给老太君的,门房那边一看署名是他们大公子宫藏,半点不敢怠慢,立即往老太君的院子里送。

春辉堂,宫老太君一听是大孙子的事,连忙让人给递过来,正准备看信呢,发现门房的人还没走,忙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门房管事回话,“是这样的,随着大公子这封信的到来,附带着还送来了一车炭,说是今年他寻到的新炭,要孝敬给老太君,让老太君今年能过个暖冬。”

“好好好,无箴有心了。心容,你去安排一下接炭的事宜。今儿一入冬咱们就用新炭!”老太君高兴极了。

等心容领着门房管事出去后,老太君才拆开信,信还没看完,脸上就涌上一股压不住的喜意,“喜事,大喜事!”

宫老太君将信看完一遍,就连忙支使起下来人了,“快,快去请你们大奶奶过来!”

在宫大奶奶过来的空档,宫老太君读了大孙子的信,难免想起她早逝的二儿子。

现任虞国公乃宫藏的大伯父,宫藏父亲行二,早逝,后面还有一个小叔。

宫大伯袭爵,宫小叔在国子监任博士之位,典掌教育,最是清贵不过。

整个宫家三房人口,以二房最为凋零,三房分房不分府,平时各管各的,不过内宅之事总领之人是宫大奶奶,现在老太君有事,找她过来最是正常不过。

宫大奶奶来得迅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宫大奶奶匆匆而来,后面丫环婆子串了一窜儿。

“老太君着急寻儿媳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是这样的,令箴来信了,说是他在太原府相中了一位姑娘,让我们帮他张罗一下亲事。”

“这是好事呀。”

这是宫大奶奶真心实意的想法,这几年为了宫藏的婚事,她这大伯母也是操碎了心。天地良心,这几年她相看了多少闺女啊,比娶儿媳妇还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