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漫微微一怔,整个人正要弹起来却被轩辕静川按回枕头上。
“你这个反应是吃醋还是害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他的笑容很坏,路小漫的心中像是猫爪在挠。
她早就想好了,大不了她过她的,轩辕静川过轩辕静川的,顶着皇子嫔的头衔,有吃有喝也不算差。以后要真来个王妃什么的,自己躲的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岳霖梢做了王妃,那可就不一样了。路小漫死都记得当初岳霖梢是如何拿着鸡毛当令箭为难王贝儿差点令她连家人都没见着。而且岳霖梢的个性争强好胜,自诩家世不凡,她绝对不会让路小漫好过,想到此,路小漫就后悔没卷了包袱偷跑出宫。
“看来是害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轩辕静川莞尔一笑。
路小漫正要侧过身去,对方却低下头来吻上她。
没有第一次那么急不可待,他的亲吻缓慢充满诱导的意味。
当路小漫感觉到□有什么隔着被褥抵着自己时,她睁大眼睛轰地起身,只是背脊才刚刚拱起,对方便将她压回了榻上。
被子被扯开,轩辕静川覆在了她的身上,手掌沿着里衣的下摆深入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路小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对方松了手。下一刻却直落落扯下她的里裤,折起她的腿。
路小漫着急了,那一夜的疼痛她还记忆犹新。
“别怕,我是你的夫君了。”
轩辕静川咬着她的耳朵,路小漫可不听他这一套。
“我不要!又不是我选的你……”
顷刻,她的下唇被狠狠咬了一下,对方的舌毫不留情地入侵,就在那一刻,□略微的钝痛,路小漫一把抓住床褥,轩辕静川已然冲撞了进去。
“抱着我,我就轻一点。”
轩辕静川撑着上身,如瀑的黑发垂落,刚好停坠在路小漫的脸颊边。
她僵直着身子,动都不敢动,手指抓紧了榻沿,指骨都在泛白。
轩辕静川眉头一蹙,身下猛地一动,路小漫缩起肩膀,一张脸皱在一起。
“抱着我。”
近乎命令的语调,已经有了冰冷的意味。
路小漫吸了一口气,松开手,一把抱住了轩辕静川的肩膀。
对方倾□来,那一刻进入的更加彻底,路小漫发出微微的啜泣声。
轩辕静川吻过她眼角的泪花,覆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傻瓜,我不会娶岳霖梢的。”
不是岳霖梢,也会是其他人。
被轩辕静川咬破的下唇疼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六千要我老命,九月份还是算了……尽量日更三千吧……顶着熊猫眼实在太难看,眼纹也深了好多……
☆、66
清晨,路小漫的眉头颤了颤,醒来时才发觉自己被轩辕静川搂在怀里。他的双臂环着她,下巴轻轻磕在她的头顶。
她有种错觉,对方似乎要将她揉碎了按入胸膛之中。
路小漫微微动了动,轩辕静川就醒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从睡梦中睁开眼帘的画面,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开启。
“嗯……”他发出轻喃,将路小漫搂的更紧了。
门外传来陈顺的声音。
“殿下,该起身了!今日还要送别北戎使者。”
“阿扎德巴要走了?”路小漫的声音有些嘶哑,心中却难掩雀跃。
“是啊,这下你放心了吗?”轩辕静川起身,路小漫的视线撞上他的胸膛,立马别过头去。
轩辕静川笑了,故意不说话,路小漫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于是掀开被子。
“你……怎么还在啊!”
轩辕静川静静靠着床榻,良久才道:“想多看你一会儿。”
“殿下啊……时辰真不早了!您快点儿吧,可别在北戎使者面前失了礼数!”
不用看,路小漫也能想象陈顺在门外急的跺脚的模样。
轩辕静川慢悠悠给自己穿上外衫,系上腰带,坐到铜镜前。
“你这位皇子嫔也不来帮我梳头吗?”
“我不会。”路小漫直截了当道。
轩辕静川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于是回头眨了眨眼睛,“那你就在被子里躲好了。”
说完,他就拍了拍手高声道:“陈总管,你进来吧。”
门开了,陈顺与五、六个宫人纷纷入内,替轩辕静川整理衣衫,束发,上帽冠。
路小漫从被子的缝隙里看见轩辕静川缓缓走到了榻边,低下头来,一双如月的眼睛望进狭窄的缝隙里。
“好看吗?”
“……你是孔雀吗?”
轩辕静川笑了,将被子撩开,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吻。
“我这就去送走阿扎德巴,让你安心。”
直到他离开了偏殿,路小漫这才坐起身来。
其实阿扎德巴从不是让她不安的原因。
她甚至做过最坏的打算,倘若她真的不得不嫁到北戎去,至少那里没有高耸的宫墙,那里的天空很蓝,她可以大声笑,倾听自己的回音。
就算轩辕静川说过,会给她一个药房,让她过上平常人的日子,但是她知道承诺往往成空。
京郊,轩辕静川与阿扎德巴拥抱告别。
“五皇子,你娶了路医女,我娶了长硕公主,我们都找到了心*的人。希望你我共同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虽然阿扎德巴是个粗人,但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你放心,我会将自己的幸福死死握在手中,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将它夺走。”
两人满杯共饮,就此告别。
重华殿内,容贵妃握着茶杯,神色阴冷。
轩辕流霜入内行礼请安,低头垂眉,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你还能沉得住气!你知不知道……岳丞相有意将岳霖梢嫁给轩辕静川!一旦这真的发生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明白不明白!”
“母妃你担心什么?岳中浔是不会把岳霖梢嫁给五弟的。”
轩辕流霜淡然一笑,倚桌而坐,为自己斟了杯茶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端裕皇后和左相的前车之鉴,岳中浔不会让自己成为被父皇忌惮的对象。二哥的王妃前两年因为难产去了,但是他不可能东山再起,所以岳中浔不会在他身上放半分筹码。三皇兄的母妃地位卑微,在朝中无权无势,为人也不喜名利,在父皇眼中一向就不是继承皇位的人选。剩下的就是我与五弟了。既然选五弟会被父皇忌惮,只有我是他唯一的人选。不过这只是关于岳霖梢的婚事,以他的老谋深算,把孙女嫁给我,也不代表他就支持我。”
容贵妃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已将这些看透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还惦记着路小漫?她已经是轩辕静川的女人了!不止如此,她还是赵家拉拢轩辕静川的筹码!”
“我知道,所以我会娶岳霖梢。母妃倒不妨多想想,静妃的恩宠太盛,赵家如日中天,可别压过了岳氏,到时候儿子就算娶了岳霖梢,也没多大用处了。”
“静妃……我自会处理。”
轩辕流霜颔首一笑,“就怕母妃你做的太扎眼。”
路小漫本以为阿扎德巴离去了,她的生活即将就此平静下来。
但是她错了,她真正的噩梦是轩辕静川。
有时候路小漫躺在园中的树下午憩,轩辕静川会悄无声息来到她的身边,一开始他的一切都小心翼翼,无论是掠过她眉角的手指还是含吻上她耳廓的嘴唇,路小漫本就是雷打不醒的性子,半天没有反应轩辕静川便会愈发放肆起来。
直到他的手掌伸进她的衣襟,揉捏起她的柔软,指尖隔着里衣在她的□上画着圈,她才赫然惊醒。拳头还没砸在对方的脸上便被反剪,接下来则是铺天盖地地亲吻。
路小漫心惊胆战,倘若有任何一个宫人路过,看见了他们在做什么,自己可以直接吃上一桶米饭撑死,好过羞愤而死。
轩辕静川大有在树下逞欲的架势,路小漫连踢带咬,轩辕静川却很享受她的“垂死挣扎”,直到路小漫没了力气,眼泪挂在脸颊上,他才好笑地抹开她的泪花。
“你真以为我会在这里要你呢?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别人看见。”
路小漫恨到牙痒痒,当晚就吩咐了王贝儿把殿门给锁起来。
这个王八蛋自己有寝殿不睡,天天要跟她窝在同一个被子里,害她一翻身后背就撞着墙就算了,还连带着动手动脚,她已经被他整的几个晚上没睡好,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睡个安稳觉。
“小漫,这样不好吧?”王贝儿虽然插上了锁栓,心里却惶惶不安。
“管他呢!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路小漫被子一扯,盖上脑袋做她的春秋大梦。
到了入睡的时刻,果然轩辕静川来推门了,见门上了锁,他倒是轻笑出了声。
就是这声笑,令路小漫气的胃疼。
他从前装疯卖傻时,她可没嘲笑过他。这下好了,轮到他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嘲笑了!
“小漫,外面冷,快开门吧。”
路小漫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要是觉得冷就早早滚人,她现在还记得轩辕静川想要做的那档子事情有多疼人。
“小漫,还是开门吧!若是殿下生气了就不好了!”王贝儿正要将锁栓取下来,路小漫立马瞪了过去。
王贝儿僵在那里,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殿下对你一直挺好的啊!吃的用的样样齐全。你喜欢研究医术药理,他就快把太医院的药坊都搬来给你了。你折腾那些草药不和他说话,他也不生气,在一旁安安静静陪着你!可我却觉得你似乎一直在生什么气!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路小漫咽看着王贝儿的眼睛,良久才道:“贝儿,如果有一天你嫁给了一个男人,是因为什么?因为女人终究要找个男人嫁了?”
“当然不是!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常理,但我还是希望能找个情投意合之人,他不需要是天之骄子,也不需要像五皇子这般令人过目难忘,我只要他疼我懂我,为我支撑起一片属于我的天,他就算是贩夫走卒,我也会矢志不渝。”
“可是……可是并不是我选择了他……我甚至都没闹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就已经成了什么皇子嫔了!静妃娘娘曾经对我说过,嫁给一个男人就是嫁给一种生活。他给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贝儿……如果我认定了一个人,即使撞了南墙头破血流,即使到了黄河只能往下跳……我也绝不后悔……可是……可是五皇子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匕首从门缝里伸进来,蹭着锁栓,只听见吧嗒一声,那块木头掉落在了地上,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轩辕静川站立在那里。
他的身后是皓月千里,夜色如海浩瀚无垠。
王贝儿赶紧行礼,她知道方才路小漫说的话,五皇子是一定听见了的。
此刻的轩辕静川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发出一声叹息,显得疲惫而无奈。
“贝儿,你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她说。”
“是。”王贝儿欠了欠身子,看了路小漫一眼,只得走出门去将门合上。
轩辕静川将匕首按在桌上,那声轻响令路小漫莫名心惊,仿佛锋利的尖刃划过她的心房,隐隐疼痛了起来。
路小漫抱着膝盖不说话,向床榻里边挪了挪。
轩辕静川的手掌伸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知不知道每次小舅舅这么对你的时候,我都羡慕的要命。你总是耸着肩膀低头笑着,只有他才会令你无比安心,而我却只能用最蠢笨的方法来赢得你的注意。你说的没错,我是个该死的骗子。你还记不记得……宫里盛传父皇会将斓郡王的小郡主婚配给我的时候,你按住我的肩膀,要我对父皇说自己很喜欢小郡主。你为什么会那样?”
“……因为我以为你笨,以为等皇上……随随便便任何人都能欺负你……”
“所以你想要斓郡王来庇护我。知道你想法的时候,我心里面又喜又伤。喜的是除了陈顺,没有人像你这样为我设想好了一切……伤的是,你不在乎我娶的是不是我心*的女人。”
路小漫别过头去,轩辕静川却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你说的没错,不是你选了我,而是我霸王硬上弓。因为你总是看着更高远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在你托付终身的人选之中。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的是小舅舅,他的宁静他的淡泊,他总能轻易地将你带出任何困扰你的泥潭之外。可我做不了安致君,我是轩辕静川,一直看着你的那个死骗子。”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路小漫闷着声音问。
“我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蠢的可怜,这么*好打不平又沉不住气,一定活不久。渐渐又发现其实你挺可*,于是故意整你,也跟陈顺说了要好好教你在宫中的生存之道,谁知道路小漫还是路小漫,没有变过。”
“等等……”路小漫皱起眉头,“该不会大摆筵席差点撑死我,还有陈顺总是跟我不对付,都是你故意的?”
“你说呢?”
“娘的!你这人实在……”路小漫气急,若不是桌子离的远,她指不定就要拔过那只匕首。
轩辕静川笑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近乎安致君的沉静,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皆在他的唇间。
“可后来我不就不忍心再继续教训你了吗?反正怎么教你也不会变,就只好看住你了。”
路小漫低下头来,她无数次化险为夷……确实都是轩辕静川。
“小漫,也许我与你想象中的夫君天差地别……但有一点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什么?”
“无论是安致君还是四哥,他们不能为你做到的,不能为你放下的,我统统都能做到。”
路小漫没有看向他的眼睛,但却在那瞬间溺毙于他的目光之中。
他落下的吻,仿佛一片毫不起眼的雪花,融化时却是江河大海,吞没了她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一个周一啊……周一……
这个月开始不再做日更六千的傻事儿了,顶不住……
☆、67
数日之后,正是京中一年一次的女儿节。女儿节与七巧节不同,在七巧节,未出阁的女子会摆上新鲜的蔬果对着天空中的皓月千里祭拜,祈求上天赐予她们巧手与慧心,以此赢得美满姻缘。而女儿节则是整个京城街市都将贩卖女子所喜*的东西,比如说胭脂水粉,布匹绸缎甚至于其他零星的小玩意儿。女儿节使得略显沉闷的京城初冬活络了起来。
到了这一日,街市上人声鼎沸,无论是未出阁的小姐还是带着孩子的妇人,甚至于六旬老妪都纷纷来到集市,因为一年之中只有这个时候能买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
而琉璃街则是名媛小姐们的天堂,在这里有做工精良花色优雅大方的布缎,还有京城中最出名的剪裁师父为她们量身定做裙衫,更不用说各种材料精选工艺细致的饰品,还有香气与色泽俱佳的胭脂水粉。
这条街自然不像普通街市上那般拥挤,也没有哄抢的场面,往来的都是富户官宦家的女眷,能在这条街上逛,代表的就是身份。
岳霖梢缓步行走在琉璃街上,她身着一身南川出产的月峨缎面棉袄,身下的裙子以银线绣出的纹饰在日光下泛着高雅的光泽,头上戴着一顶裘绒小帽,温暖而贵气。
各家店铺的小二与老板一看见她都放下面前的生意迎上来,问她需要些什么。这是岳霖梢最为得意的时刻,她看中的向来是最贵最好的,看见她,他们看见的就是财神爷。
岳霖梢来到玲珑坊前,这里无论首饰还是头饰都昂贵的令人咋舌,但每一件饰物的雕饰都绝无仅有,钗头上的宝石玉石也是稀罕之物,而玲珑坊的坊主从前也是专门给宫里的娘娘公主们做饰物的宫女,就是现在还有不少嫔妃会托人到这里买首饰。
“哎呀,是岳小姐来了!快请进!请进啊!”老板娘将岳霖梢迎了进去,赶紧让人上茶,茶叶用的也是上好的雪顶回春,岳霖梢抿上一口,眉梢一挑,略微露出一抹笑来。
“岳小姐,女儿节到了,小店里也进了不少精贵的首饰,当然岳小姐好东西都看过了,只怕瞧不上眼。”
“拿来看看吧。是该添置一些冬天的头饰了。”
“那是,冬天的头饰和其他时节的都有所不同,应景儿。若是将夏天的翡翠或者石榴石做成的首饰戴在头上,那就轻呼呼的,没了分量。也只有岳小姐您的品味懂这些。”
小二端着几个纯银制成的托盘来到岳霖梢的面前,托盘里衬着黑色的绒缎,几只头钗长短不一、髻花颜色与边饰各有不同。
岳霖梢看了看,点头道:“手艺确实不错,挑不出毛病,却也没什么精彩。”
老板娘笑了笑,“唉,岳小姐什么精品没见过。”
小二将另一个银盘刚要呈上来,却被老板娘拦住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