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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莘宫的梧桐已长了新叶子,一片绿浓浓遮了头顶正阳,车子缓缓驶出去,她身子随着轻摇,有些倦意袭来,但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凤帷缓缓驶来,銮殿前一倾之地全是跪地叩拜的宫人、文武百官…

娬洛在命妇掺扶下缓缓下了车,步上千层汗白玉石阶,长长宫装后摆拖逦身后,绵延百尺,紫金銮殿上陛下金冠龙袍坐在殿上,面前放着缠着红丝带的玉如意,等一下,他要亲手将这个如意交到她手中,祝福她早生贵子,万事如意。

王后带着两位嫔妃盛装出席,站在陛下左右。

整个大殿异常宁静,宫人亦换个新装,禀息宁神立在两侧。

“公主到…”伴随着锦长的喧到声,一抹深红人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子随之一震,缓缓抬眸望去,她已慢慢向他走过来。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场景,现在终于实现了,却是以公主的身份。

娬洛端端跪到地上,深深叩拜,“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龙体安康,万福金安。”

圣殷看着她,眸光漓惑、久久不语。

一夕之间,他成了她的父皇,犹如当年他一念之差做了她的父亲,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现在怕会是另外一种情形罢。

陛下久久不喧起,众人疑惑,纷纷看向殿上,莠儿也跟着看过去,心随之一痛,她从来没有看见他那样深情不舍的目光,心碎了一般沉重,她苦涩的笑了。

圣殷拿着玉如意走下殿来,亲手将她扶起来,隔了锦红喜纱,他看不清她的脸,幽凉的香味萦绕身旁,一如从前的熟悉,如今却是残忍,“我儿一朝成后,扶佐君王,统领后宫,切记妒、淫、恶、为皇室诞下麟儿,不负父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翻话的,只知道命妇位教他说的都已不记得,那些话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可是当他真正拿了如意站在她身边的时候,触及那抹幽香,他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娬洛低着头,沉沉泪珠在喜纱下滴落,向他深深一躹,“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身后命妇便上前掺扶,高喊,“吉时到…”

众目葵葵之下,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站在原地看她离去,是错觉吗?为什么她会回头看?是不舍得还是临去最后一眼,隔着喜纱,他什么都看不到,一颗心茫然而疼痛。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宫门外直至官道十余里的地面铺酒着细金碎纸,清水防尘,公主紫鸾宝盖凤帷缓缓驶过,百姓两岸跪送,隔着厚厚几层纱帘,当两骑先羽林军开路,礼部宫乐沿路吹奏吉乐,锣声震耳,陪嫁侍女、宫人数千人。.公主凤帷出了城门,而身后装载着陪嫁妆奁的马车却还一直不停得从宫里运出来。

“公主,大概得四天的行程才能抵达,您若困了或累了先不防先在车里休息一下,前边有官驿,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漠云随在车边小声说道。

娬洛坐在车里,身上吉服厚重繁厚,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淡淡的嗯了一声,思绪有些飘忽,她不能忘记临去时他的眼神,隔着喜纱与水中清雾,却将他眸中感情看得更加清楚了,五年多的积蓄,满满的已盛不下。

圣殷,你对我的恩与情,娬洛只能来世再报,祝你幸福。

当他把如意交给她的时候,她多想将这句话告诉他,可是礼节中没有这一项,她不能随便说话,补命妇掺扶着,最后转头看他一眼,恐怕那便是最后一面,他的样子将永刻在她心中,不磨灭。

圣朝路途遥远,她坐在车里昏昏欲睡,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怀孕后便一直容易困。

四天后,队伍入京。

王常带着内务府命妇亲自出城迎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千岁。”万名侍卫宫人跪地高呼。

“平身。”娬洛淡致极艳的语声从帘后幽幽传出。

公主凤帷未落,直接入京。

龙华殿,今日大典,圣睿亦换上喜红色吉服,织金盘龙栩栩如生,一幅坐立不安的样子,时时向外张望。绿绮随在身侧,也等得十分焦急,小声嘟浓道:“小姐怎么还不来啊,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圣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跟她一样着急。

这时,外面亟亟跑进来一个仓皇内侍,伏在地上喘息着道:“皇上,皇后仪仗过了玄武门了,请皇上准备上殿。”

闻言,绿绮率先欢呼起来,“太好了,皇上,小姐终于回来了。”

圣睿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她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他将再也不会让她离开,再也不会让她受伤,他要好好的保护她。

“皇上,等等奴婢。”绿绮跌撞着跟过去。

进了宫,娬洛便开始想像等下他看到她大着肚子会是什么反应?一定很惊讶罢,呵呵!她忍不住掩口轻笑,将帘子掀开一角向外看去,两旁跪送的宫人从宫门处直延申到銮殿,玉阶上面被人群簇拥着的应该是他罢,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隐约间他好像也正在看她,娬洛慌忙将帘子放下,一颗心紧张的砰砰直跳。

“公主下轿…”

伴随着这声高呼,轿子缓缓轻落,随即帘子便被掀起来,她吉服厚重,行动不便,扶着宫人手腕下了轿,宫人退下,换上一双有力的大手,是他的,娬洛将手轻轻放到他掌心,他立刻将她紧握,帖近她耳边道:“你终于回来了,朕快想死你了。”

如此大胆直白的表述令她微微红了脸,垂眸不语。

“小姐,奴婢也好想你。”绿绮凑到她另一边说道。

听到绿绮的声音,娬洛反应激烈,也不顾礼仪装重,当场拉住她的手道:“绿绮,我也好想你。”

对自己这么冷淡,对她却那么热情,圣睿见待遇如此悬殊,心中不满,一手将绿绮从她身边拨开,低声喝道:“走开啦,吉时到了要拜堂了。”

他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绿绮被甩在后头,不甘心的重新跟过去,无意中看到娬洛的肚子,惊呼道:“小姐,你的肚子是怎么了?”

娬洛轻笑,终于被人注意到了,但不是那个呆瓜,而是绿绮,她将绿绮拉过来道:“不愧是我的好绿绮,回头赏你。”

圣睿这才注意到她吉服下硕大隆起的肚子,怀疑的伸手去摸,好像不是假的,“这是什么?娬洛。”

娬洛不禁嗤笑出声,打开他的手道:“还能是什么,是孩子啊?”

“我的?”他惊讶的连称呼都忘了,直接说我。

“傻瓜”娬洛不语,拉着呆若木鸡的他径直往銮殿走去。

实在不忍心再看皇上当着众人失了威严,一幅傻傻的样子,漠云跟上去小声说道:“皇上,属下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小姐被送过去时就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天皇陛下吩咐不让事先通禀,要给您一个惊喜,所以属下就…”

“啊…”身子突然悬空,被人抱起,娬洛不禁惊呼出声,大庭广众之下还在大典上,他居然如此鲁莽,“皇上,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什么关系,朕抱自己的皇后有谁敢说什么,再说,万一累着我儿子怎么办…”

“啊…”娬洛一记栗子敲在他头上。

三月十二日,良辰吉日。

圣朝皇上新迎苏姑公主为后,赐封号孝贤。

四个月后,中宫一片混乱,稳婆医女端着热水进进出出,房里一声接一声的叫声传来,连一旁站着的宫女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圣睿抚着胸口做深呼息,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娬洛又一声喊叫袭来,他靠在门框上差点栽倒,重重一拳击到墙上,“替她生好了。”

“娬洛…你怎么样?。”他冲里面喊道,身子不由自主的迈进去。

绿绮大汗淋漓从里面出来,推着他往外走,“皇上你不能进来,快出去。”

“里面怎么样,生了没有,都三个时辰了。”他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一边往里闯,绿绮抵死拦住,“不能进去,刚刚听稳婆说好像快了。”

“快了是多久,刚刚也说快了。”

“就是快了嘛。”绿绮含糊不清的道。

两个人堵在门口,一个要进,一个拦住不让进,争执间房里嘹亮的婴儿啼哭传来,圣睿愣了一下,遂大喜,“生了,我儿子生了。”

稳婆将一个锦黄棉布包着的婴儿抱出来,福身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诞下了麟儿。”

圣睿小心翼翼接过孩子“你娘早已为你取好了名字,靖字辈,单字曜。”

——正文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姑苏陛下与莠儿翻外

清胤宫里万物涔寂,宫人垂首静立两旁,圣殷独坐岸后,望着手里信函发呆,是报平安的信,扬扬洒洒写了数十张纸,字句间透露着喜悦,娬洛已顺利产下一子,隔着信纸仿佛都能看到她抱着儿子时那种幸福的模样。.现在她过得很幸福,从相见到现在近六年的时间,已经很漫长了,很漫长,也是时候将她放下了。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殿里香雾萦绕,他慢慢闭上眼。

紧闭的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条缝,陈尧躬身进来,圣殷稍迎着点风便轻咳起来,宫人慌忙赶来,递上茶水,绣帕,他摆摆手,沉声道:“不用,你们退下罢。”

宫人默然退下,陈公公迎上前来,俯身轻启,“陛下,刚刚寒烟宫来人回禀,说王后娘娘产后身子瀛弱,小皇子也感染了些风寒,陛下要不要抽空去看看。”

片刻宁静后,圣殷微微抬眸看过来,“严重吗?”

陈尧低着头,欲言又止的道:“病虽不是大病,可是陛下已近一个月不曾踏进寒烟宫,王后娘娘现在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再说还有小皇子,陛下,看在小皇子的份上也请去一趟罢,哪怕只是去看看也好。”

圣殷轻笑,垂眸不语。

孩子出生,听到啼哭声的的一瞬间他是喜悦的,真的开心,亲手抱着自己的骨肉,那种感觉奇妙而温情,只是,另他久久不能肆怀的是她眼神中的忧怨,可能,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罢!如此频繁的伤害爱自己的女人。眼前再次浮现出她期盼的模样,他摇摇头,清了清思绪道:“去寒烟宫。”

听到这一声,陈公公立刻高兴的退开让路,“是,奴才这就着人通禀。”

圣殷缓缓起身,将身上轻薄的披风拉了拉,向外走去。

寒烟宫莠儿放下药碗,谴退了侍药宫人,小心的为小床上熟睡的婴儿掖了掖被角。

诞下皇子后,他已赦免了爹爹的罪,另赐国丈之尊,宫里众人也都对她一改从前冷淡,现在,她稳坐后位,只是,为什么有了孩子后她觉得更加空虚了呢?莠儿疲惫的俯在床边,看着孩子熟睡的模样发呆,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得到那份牵筋连脉的亲情,看到他生病难受的样子,她的心也会跟着痛,恨不得替她生病,难得一笑,也是苦涩的。

莠儿摇头轻笑,真是母凭子贵,“天儿,你是娘命中的贵人,快快长大罢!有你的保护,娘不再不需要其他人了。”

咳咳…

身后轻咳声传来,她惊讶的转身,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脸上削瘦,憔悴无比,“臣妾不知陛下降临,有失远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殷望着她,几日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些,看向他时显得更加怯懦与幽怨,她惶惶跪地的样子突然让他觉得心疼,轻轻躬身将她扶起来,“夫妻之间何必行此大礼。”

莠儿诧异的抬头,他一句“夫妻之间”另她动容,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眼泪无声落下,她轻轻别过脸去,“陛下…”

看到她的泪,圣殷再次苦笑,仰天长叹,“天儿好些了吗?”

他岔开了话题,俯下身子看床上的婴儿。

明黄锦被下熟睡着的小小生命便是他的孩子,想想,多么奇妙,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也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有所牵连,亦或者,不想再有关系的两个人,为了孩子也会维持最基本的关系,就好比他们。

她垂首站在一旁,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如他们的关系,不能太远也不会太近,他们之间还有天儿。

“刚刚吃过药,已经好多了,陛下不用担心。”莠儿低着头道,语声低微,如果不是因为他离得近,几乎就要听不见。

圣殷迟疑着,轻轻抬起她下巴,温柔的目光充满歉意,“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

不知是太过突然,还是太过幸福,莠儿的眼泪如山洪绝堤般,再也抵挡不住,汹涌落下,哽咽的道:“只要陛下能走出心结,臣妾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他心中苦笑,心结?没错,在他心中是有一个沉痛漫长的结,一直困绕着他,牵引着他,另他痛苦不堪,突然肆怀后,整个人觉得轻松很多——虽然内心有些空寂,他轻轻将她拉入怀中,笑着道:“知道吗?你有时候让朕看不明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是战场上谋略高远代父出征的巾国英雄,还是奋不顾身到圣国救朕的王后?”

“都不是。”她偎在他怀中道。

“哦?那是什么?”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莠儿笑容苦涩,语声微弱的道:“臣妾只是个女人,现在,还是个母亲。”

从前奋不顾身,心中装着的家国天下都只是天上一片云烟,从来不是属于她的,她像世上所有女人一样,心中只装着亲与情,从前上战场是为了救爹爹,为后,还是为了爹爹,当一切平寂之后,她想做一回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女人,可是天不从人愿,她的夫君只是将他当成别人的代替品。

现在,他主动示好,可信度又能有几分呢?苍白指尖抚过他有些削瘦的脸颊,她目光迷离看着他,“陛下,你…走出心结了吗?认得我是谁吗?”

圣殷怔愣片刻才听懂她的意思,她的目光充满期待,可是他不想骗她,“好像…还没有,爱得太痛苦,朕想歇歇。”

“那…你现在眼中看到的骁莠儿是真的莠儿吗?”她追问道,心中有些疼痛,但是还好,他直白的性格她已经习惯了,不像别人男人,她的夫君从来不骗她,每次伤害都是“真心实意”。

第二百四十六章姑苏陛下与莠儿翻外

看着她纯真期盼的目光,他只是轻笑,没有回答,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帮朕生下了孩子,功不可没,如果你愿意的话,朕可以把女真的领土重新还给你,你与骁王爷可以带着玉玺回女真去,自立为王也好,重推皇室后裔为君也好,总之…你可以考虑一下,至于天儿,是朕的骨血,朕会把他留下。”

他语气温柔,前所未有的真情,只是在她听来却如寒风般刺骨冰凉,心中苦笑不已,莠儿轻轻推开他,“一个孩子便能换回江山,听起来这个交易不错。”

她笑着说,可是心却在滴血,她为他生儿育女,换来的只是他的成全,在他心中一丁点她的身影都没有,他在乎的只是——孩子。

圣殷心中苦笑,不是不懂她的怨,只是他已无力承受爱,也不敢再沾惹爱,心上那道狰狞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他只是觉得累,看着熟睡的婴儿,心中感觉奇妙,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他,细看之下,他发现血脉真得很神奇,他小小的五官简直跟他一模一样,额头、鼻子、嘴唇…

“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朕。”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打算离开。

莠儿冷冷的站着,并未说话,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泪水却不争气的涌出来,大颗大颗,沉沉的落下。

看到她倔强的样子,他心中突然觉得痛,轻叹一声默默离去。

看着他绝尖离去,莠儿的身子慢慢瘫软、滑落,跪坐在地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让她爱上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别人,即便为他生下孩子,他也只当她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而不是孩子的母亲。.圣殷,你究竟想把人伤害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她在心底问出声,悲哀的哭出声来。

圣殷立在窗边,听着她在里面悲恸大哭,足足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哭声越来越微弱的时候,他才再默默离去,身后宫人大气都不敢喘,执着宝扇华盖,悄然跟上圣架。

紫薇端着补品进来,看到王后娘娘坐在地上,连忙将托盘放下来到她身边,“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小心将她扶到在床边坐下。

莠儿如行尸走肉般任她扶着,满目荒芜得睁着双眼,连一话都不说。

“娘娘你说句话啊!别吓奴婢好吗?你这个这样好吓人哦!要不要奴婢让人传太医来看看,娘娘…”

任何怎么劝,她都一语不发,仿佛想要就此湮灭,眸光黯淡无光。

母子连心,熟睡中的孩子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突然哭起来,一时间婴儿的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紫薇一面劝着王后,一面跑到小床边将孩子抱起来。

“娘娘…你听到了吗?小皇子在哭呢娘娘…”她试图用孩子还感化她。

莠儿只是听不见,痴痴呆呆的看着远方。

“奶娘,奶娘…”紫薇大声叫着,外面奶娘听到叫声匆匆跑进来,垂首立着。

紫薇将孩子交给她道:“小皇子可能饿了,抱下去好生喂奶,王后娘娘身子不适,我去请太医过来,你叫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以防娘娘有什么意外。”

“是,奴才这就去。”奶娘说话的同时朝我看过来,刚刚安静下来的孩子突然又哭起来,远远坐在床边的莠儿浑身一惊,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猛然警醒,担心的扑过来,一把从奶娘手里抢过孩子,抱进自己怀里,“天儿,谁都不能带走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天儿…”

紫薇与奶娘都吓了一跳,怔怔得看着王后娘娘激动的样子,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娘娘受这么大的刺激,变成这样。

“娘娘…王后娘娘…”紫薇试探性的叫着,以为王后疯了。

莠儿转身看着她道:“我没事,你们都下去罢,让我跟小皇子独自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