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本多情 作者:蓝宝
文案
(婚宠)梁夕夕从来没有想过,
他不仅能载她上万米高空,还甘愿成为降落伞替自己背负一切。
而慕济凯只是没有想到,
与他了如指掌的女人结婚,她竟能给自己一段一千零二个想象的婚姻。
这不过是狐狸先生把独家占有的娇妻深化改造成惹火佳人的小故事。
读文提示:PG家长指引。
内容标签:制服情缘 春风一度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夕夕,慕济凯 ┃ 配角:梁家,慕家…
第一章
有规律的手机震动声在宁静的卧室里显得特别刺耳,一下一下,非常执着地扰人清梦。双层且厚重的窗帘把晨光隔绝在室外,房内还是昏暗一片,半拖在地的丝被正微微扯动。
梁夕夕向来受不了这种嗡嗡嗡的闷响,眼睛还没有睁开,她就一边反射性地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一边回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调了这么烦人的闹钟。那手机应该放得很远,她够不着,于是蠕动了下身子,不料腰间突然有股力量勾住了她。
习惯了独睡,梁夕夕一时间很难适合枕边多了个人,而且这还是个男人。那条手臂还环在她腰间,那强烈的存在感让她忽视了那阵震动声响。她的身体有点僵,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好半晌都没有动。
慕济凯显然也没有清醒过来,他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然后纡尊降贵地伸了长臂把手机捞到手里,动作利索地把闹钟关掉。
房间里迅速恢复了安静。
这番动静让她彻底地从睡眠中抽离,但她身边的人却把手机随意一扔,然后把她夹在胸前,闭上眼睛又继续睡觉。她在他怀里不舒服地扭了扭,不料听见他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睡了吗?”
“你不总是说我赖床吗?”她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把将手移开好让自己起床。
他不但没有松开她,手反而顺着她卷到腰间的睡裙伸了进去,驾轻就熟地罩在她胸前的娇软,而后在她耳边吹气,“这么乖?”
“喂!”她按住了他的手,娇声喝道。
掌中的肌肤温腻而细致,慕济凯享受地叹喟了声,他蹭了蹭她的颈窝,说道:“帮忙做份早餐,简单点就好,别在外面买什么乱七八糟的搪塞我。”
直到她点头应好,他才恋恋不舍地松手让她下了床。
梁夕夕好不容易脱离了他的魔掌,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出了卧室,乖乖地走进厨房做早餐。慕济凯平日都在吃空厨公司配送的饭菜,那味道都不差,但他却诸多挑剔,每次回家都指定让她下厨。
煮好了小米粥的时候,慕济凯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她让他自己盛粥,然后也回了房间洗漱换衣服。
慕济凯慢悠悠地盛了两碗小米粥,接着又重新坐到沙发上按着遥控器。不一会,她风风火火地从卧室里跑了出现,站在他跟前紧张地问:“你把我的内衣放到哪里去了?”
“我看见它还没有洗,于是帮你拿到洗衣机里了。”慕济凯漫不经心地答道。他连头也没抬,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电视屏幕。
他们口中的内衣,不是普通的内衣,而是用来搭配她某条最钟爱的裙子的内衣。年初的时候,梁夕夕一掷千金买了条相当特别的裙子。那条裙子美则美矣,不过就有点轻薄通透,而且只在某几处绣上了精致的花纹,穿在身上总是若隐若现,性感又妖艳,十分引人遐想。正是因为它的透视,梁夕夕特地订做了一套来搭配。
洗衣机三个字重重地砸在她脑门上,她马上把洗衣机的电源关了,然后把已经变形的内衣捞了出来。她又气又恼,转身就去找慕济凯算账。
“你把我的内衣弄坏了,我的裙子还怎么穿!”她把满手的泡泡都蹭到他脸上,怒气冲天地质问。
“那裙子不穿也罢,丑死了。”他歪过脖子躲开她后续的攻击,说道。
“你是故意的!”梁夕夕肯定地说。她就知道,慕济凯一直都看这条裙子不顺眼。她每次穿着条裙子,他的眉头肯定皱得死死的。不过她也没理会他,谁让她那么喜欢这条裙子呢?有次她穿了出去,回来以后就被他迫不及待地压在门胡作非为。要不是她竭力阻挠,他肯定借机把裙子给撕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慕济凯刚好休假,于是陪着她一同去取内衣成品。美丽的店员小姐提醒她一定要手洗,当时他也在场,肯定也是听见了的。她昨晚累得很,于是打算明早再清洗内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视如珍宝的内衣就这样遭了毒手。
“一大清早别含血喷人。”眼见她美目圆瞪,他摆摆手示意投降,“算了算了,我赔给你还不行吗?”
梁夕夕看着那副装作无奈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一定乐得开花,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吃午饭的时候,梁夕夕还是不理他。他在桌底下轻轻地踢了下她的小腿,说“我等下就去帮你约上次的设计师,我赔十件给你还不成么?”
“她前段时间就辞职了!”他不说就算了,他一说梁夕夕就跟他急。那位名设计师因为要嫁人,所以离职随夫远赴海外定居。她有次很自豪地告诉他,那件内衣是绝版的,她一定要好好珍藏。
他耸了耸肩,“哦,我差点就忘了。”
她气得磨牙,扔下了满桌的狼藉给他,然后气冲冲地躲回了房间。他把餐桌都收拾好,然后也回了房间午睡,他换衣服前,弯下腰哄她,“别气了,我今晚带你到外面吃饭。”
“你不用飞了吗?”她还惦记着她的内衣,随口说道。
闻言,他的脸沉了大半,连语气也有些许不满,“梁小多!都结婚大半年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不用飞?”
每次听见小多这两个字从慕济凯口中说出,梁夕夕就觉得自己会倒大霉。他往往只会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叫她小多,有时候是因为生气,而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兴奋,尤其是那种能把她折腾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他就会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自己作小多。
其实小多这花名还是慕济凯起的,而且是很多很多年以前起的。
那时候大抵就五六岁的样子,梁夕夕就被妈妈带到慕家爷爷那里学书法。别说拿毛笔,就算是拿铅笔,梁夕夕也觉得十分为难。
横、竖、点、撇、捺。这五个最简单的笔画,慕熙就让她重复了小半个月。碍于他经常板着一张脸,小夕夕被这单调又枯燥的练习折磨得敢怒不敢言。直到他肯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她才觉得有了些许的新意。
慕家爷爷手把手地教她,她看着挺乖巧的,但眼睛却看着窗外直转,并没有理会慕熙的教导。握住她的手写了几遍,慕熙就把毛笔递到她手中,要求她自己写。梁夕夕的心还在外面奔驰,她接过笔就苦着一张脸,很勉强地写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她的杰作,慕熙挑了挑眉,这孩子看着挺有天赋的,但何故教了几个星期貌似也不见起色。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慕济凯刚踢完球回来,他高兴地向爷爷汇报赛果。发现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他才转头对那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女孩礼貌地笑了下。
慕熙正想出去走了走,于是交代慕济凯替自己教一下梁夕夕,离开书房之前还特地叮嘱他要多点鼓励她。那时候慕济凯已经上六年级,除了心智还不成熟以外,行为举止都像个小大人。他很听话地点头,走到案前,看到她刚写的字就马上皱眉。
梁夕夕跟他不熟悉,她一把抓过那张宣纸,神色警惕地看着他。她的表情很可爱,慕济凯玩心大起,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字写得很工整,很漂亮。”
跟慕家爷爷学了好几个星期的书法,他老人家也没有说过一句好,这样的赞美实在让小夕夕很感动。她小心翼翼地把宣纸递到他手中,一脸期待地问他,“真的吗?”
他俯身,强忍着笑意对她说:“当然是真的。梁多,尤其是这个‘多’字,写得特别好看!”
说完以后,他捂住肚子笑得腰也挺不直。幼小的心灵被他无情地伤害,她扁着嘴,而后竟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慕熙匆匆忙忙地走进了书房。他连忙抱起哭成了泪人的小姑娘,柔声询问她怎么了。任他怎么哄,梁夕夕还是声嘶力竭地哭着,整张小脸涨得通红,还不忘用手指指着罪魁祸首。
这闹剧最后是以慕济凯被罚抄三字经作为收尾,他忿忿不平,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总会叫她梁多取笑她。不知不觉,这绰号就被叫到了今天。
看到他脸色不善,梁夕夕小声地反驳,“这有什么的,你的执勤时间一点规律都没有,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因为工作的需要,慕济凯在家的时间很飘忽,有时候会在家里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却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家。他貌似也给过她值勤表,不过她也没怎么留意。因而他昨晚回家前没有提前告诉她,她还以为有贼进屋,差点就用棒球棍招呼他了。
没等她辩解完,慕济凯已经自顾自地进了浴室。梁夕夕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想,今天早上那笔帐还没没跟你算清呢,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坑坑坑坑坑,快来按抓撒花~~~
第二章
昨晚出去吃饭,慕济凯到车库取车,随便去检查了下放在一旁的自行车。梁夕夕每次出门都很磨蹭,当她走到车库的时候,他已经用手在坐垫上抹了一把,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皱着眉看着手上厚重的灰尘,问道:“你多久没有没做运动了?”
梁夕夕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接着夺过车钥匙,她进了驾驶室,没有理会他。他过后也没有追问,但今天清早就把她从床上揪了起来。
撇了眼床头的闹钟,她哀嚎了声,说:“才六点半,你放过我吧。”
慕济凯把衣服扔到她身边,态度很强硬,“生命在于运动。”
“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让我睡个懒觉行不行?”她盘着腿半眯着眼,十分幽怨地说。
他难得有耐心地劝说:“你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骨头都硬了。你现在是埋怨我,但以后你肯定感谢我。”
“我当然得感谢你,感谢你连我的骨头也要折腾。”梁夕夕爬了下床,推了他一把然后躲进了浴室洗漱。
他们所购的楼盘是临江而建的,他们出了小区以后便沿着江滨的绿道晨运。梁夕夕的自行车骑得一点都不稳,那速度甚至比跑步的慕济凯还要慢。他不时回头让她快点,她太久没有骑,敷衍着他说好,但怎么也骑不快。她苦着脸说:“要不你先跑,等下我们在小区门口碰面。”
慕济凯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上次没有跟你算账而已。”
这辆自行车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买的。那时她还是很听话的,慕济凯说要早起晨跑锻炼身体,她就跟他一起锻炼身体。以她那样的体质跟他去跑步简直就是受罪,她叫苦连连。他也嫌弃她的速度,于是只好买了台自行车,晨练的时候,她骑自行车,他慢跑。
她对很多事情都只要三分钟热度,陪他晨练了几天就不太愿意动了。慕济凯晨跑的路程很长,他沿着绿道往前,之后再从另一方折返,她就算骑车也要骑小半个小时。有次她犯懒,就说让他先跑,待他跑远的时候就掉头回去。她吃完早餐以后,掐准了时间在到小区门口与他很巧妙地碰头。当时他什么也没说,而她还以为这样的蒙混过关了,没想到他只是不揭穿她而已。
朝阳刚起,轻薄的晨光洒落大地。五月天的微风夹着清新的青草气息,她虽然不情不愿地出了门,但现在还是很享受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骑了好一段路程,她终于成功地掌控了自行车,于是就稍稍地加快了速度。
慕济凯也加快了步伐,跑了好几分钟他的气也不怎么喘,甚至还边跑边说:“你爷爷上周回国了。”
梁夕夕“哦”了声,之后就没有了下文。他看她没反应,又继续说:“他肯定是回来看你的,你有空就去陪陪他老人家。”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跟我爸妈是一伙的。”她语气不善地说,“你正休假那就去陪他啊,反正他也喜欢你。免得他看到我不高兴,说我夭心夭肺,早晚也气死他。”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住那些气话做什么?”他十分无奈,每次跟她说起这事她也是这种态度,连半步都不肯退。“他要是…”
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梁夕夕把车铃弄得直响,完全把他的说都盖住,直到他识相地闭嘴她才停了下来。她忿忿地说:“你根本就不是要跟我晨练的!”
他揉了揉被噪音折磨了几秒的耳朵,说道:“一举两得,多好。”
她怒不可遏,“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肯定会到我家吃饭的,你到时候也一起来。”他心平气和地说。
梁夕夕干脆刹停了车,她单腿撑在地上,气势冲冲地说:“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长这么大了,还幼稚得像个小学生。”慕济凯看着她对着自己瞪眼,觉得好笑极了。想到自己昨天才毁了她最看重的内衣,他突然良心发现,把她赶了下车,说道,“别气别气,我载你回去,不然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梁夕夕很多时候还是很好哄的,她气鼓鼓地搂住他的腰跳上了车尾,趁机还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以示不满。慕济凯的腰杆马上挺直了,他单手骑车,另一只手绕到身后拍掉她正胡作非为的手,“你给我安分点。”
“你一直都在欺负我!”她娇斥道,而他只是无声地笑了。
绿道上的行人并不多,他把车骑得飞快,放纵自由的快感自脚尖升起,一时间倒忘记了车后还有位经不起刺激的娇客。
直到他把自行车稳稳地停下来的时候,梁夕夕双腿都软了,她把脸贴在他的背脊,手紧紧还地环住他的腰上,像只受惊的小松鼠。她那记得这种感觉,上一次是在大草原滑草的时候,她被人从坡顶推了下去,那巨大的眩晕感让她浑噩了几天,那趟旅程也算是毁了。
慕济凯觉得自己似被贴上了一层膏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身上扒了下来。他瞧见她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忙把她半拖半抱地带了回家。梁夕夕趁机小题大做,连同昨天的账也一同算了。他被她落数得哭笑不得,最终连无条件地做一个月的饭和洗一个月的碗这样丧权辱国的条约也肯首了。
美好时光于梁夕夕来说,就是自我放空的时候,所以她下午又窝在家里不愿出门。慕济凯偶尔也会受她的影响,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躺就是半天。他看着电视在打盹,而后被电视剧传来的敲乐声吵醒了,转头一看,却发现她不见了。
走进卧室的时候,慕济凯看到她背对着房门在玩平面电脑。他凑过去看了眼,却听见扬声器里头传出英语对话,于是就知道她正在看外国的片子。
梁夕夕正趴在床上看视频,由于看得专注,他到底什么时候进来她也不知道,直到听见他的轻笑声,她才意识到房里多了个人。他面对着她把衣服换下来,嘴角勾起,眼角斜挑,此时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呆滞的脸。
“很多男生喜欢长得小巧玲珑的妹子,因为无论大小,只要握在她们手里,都显得很大。”刚才有句台词是这样说的,她看着中文字幕也没有领悟当中的奥秘,而他只是不经意地听见便马上反应过来,而后还不忘调戏她。
“我不介意你娇不娇小。”他随手把衣服扔到到洗衣篓里,然后仅穿着家居裤走到床边,口吻轻佻地说。
那身健实的肌肉因他的动作而奋起,继而又舒张,平时都掩藏在衣服里头的结实线条相当诱人。梁夕夕定眼看了三两秒才回过神来,她的脸闪过一抹粉绯之色,“满脑子坏思想!”
慕济凯也不反驳,挤到床上与她一起看影片。看着看着手和嘴都不规矩了,他一边在她身上捏捏按按,一边在她耳边吹气,“不过你的显得很小,真的不是我的手的过错,而是她本身太小了。”
她听后马上炸毛,转瞬就扑到他身上撒野,他笑得直抖,两人在床上闹成了一团。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慕济凯躲开她的袭击,伸手把手机搂到手中,他看了眼屏幕,马上就示意她噤声,用口型说:我妈!
梁夕夕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接通了电话,立刻又恢复了往常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妈,怎么了?”
“你不是在休假吗,怎么还没有回家?”施晴的声音传出,梁夕夕才松开了掐在他脖子的手。
“哦,我在忙。”他漫不经心地心敷衍道。
“放假也在忙?你交女朋友了吗?”施晴试探着问道。
女朋友三个字触到了梁夕夕敏感的神经,她斜着眼看着慕济凯,同时往他手机那方凑近。他一边揪住她的耳朵,一边应答母亲,“我好久没交女朋友了。”
施晴“诶”了声,然后说:“我上个星期回香港,在机舱碰到了你的同事林莞颜小姐了,她说她跟你很熟,我就帮你请她到家里吃饭了。你有时间就赶紧回来吧,好让我把日子也定下来。”
那名字听着有些熟悉,慕济凯想了半晌才想起这林莞颜是跟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空姐,他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妈您搅什么合,我跟她不熟,您别随便打扰人家。”
“那好,你赶紧给我带女朋友回家,听见没有!”施晴连音调都提高了,梁夕夕能够想象到她此时抓狂的模样,肯定是跟自己被他欺负时的模样一致的。
“好好好,马上带了。”慕济凯侧了侧脖子,免得耳朵不适。他跟母亲搪塞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居然还敢应好!她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慕济凯!”
他耸了耸肩肩,笑得十分无害,“没办法,谁让我没有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汐汐的手榴弹哦,抱一个!南哥哥的职业是飞机师,那你们猜猜梁菇凉的职业神马,我觉得还是不会有人猜对,不信你猜猜看~
第三章
梁夕夕的父母相识于秋季的傍晚。那时金黄的落叶遍地,他们在异国他乡邂逅,籍着那抹浪漫的橘红夕阳,一见钟情这样的传说居然成真了。而再后,他们的爱情结晶也在黄昏时呱呱堕地,恬静柔美的夕照依旧见证了如此重要的时刻。于是,他们叫给闺女取名为夕夕。
对于这个名字,梁夕夕从来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而那位总是相当严肃的上司有次却不经意地问她,“你是不是有哥哥或者妹妹,叫做‘朝朝’?”
听完以后,梁夕夕想了想,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希望我的名字是‘暮暮’。”
到现在梁夕夕还记得,慕维当时的表情,奇怪得像吃了过期食品一样。她很少看到他有这样人性化的时刻,于是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他虚咳了声,而后就叫她出去工作了。
慕维是慕济凯的堂哥,梁夕夕进他公司工作完全是因为他的秘书给自己开了后门。她才刚毕业,只要口碑不差的公司她都投了简历。虽然她的学历还不错,可是面试的时候却频频碰钉子。于是到跃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面试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当炮灰的心理准备了。
或者是天也不舍得让她太落魄,于是就暗中帮了她一把,让她在大堂里碰见了刚到公司的慕维。当时她正在咨询台了解一下应聘的细节,而慕维则刚出差归来,正准备搭乘专用电梯回办公室。
梁夕夕的童年是在G市度过的,她的爷爷与慕济凯的外婆的交情颇深,于是她家跟济凯家也走得很近。能够认识慕维也是很偶然,她只在慕家的老宅与他碰过几次面。有次济凯要参加市级的比赛没有办法陪她练字,于是慕老爷子就找了慕维来督促她,这是她与他最深的交集。
再后来,由于梁氏家族的某些不可对外人道的缘故,在梁夕夕刚上小学那年,他们举家离开了G市,之后就定居在东京。于此,她跟慕济凯见面的机会就变得很少,两人都没有了交集,之后就陌生起来。久而久之,她对童年的回忆渐渐变得模糊,那些旧日的玩伴也在不经意间被淡忘。
至于慕维,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碰见他了。因此,与他再度碰面的时候,她根本想不起他是谁。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没有料到慕维会放弃仕途,扎据在G市隔壁的H市自立门户。反倒是他,居然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她几眼。那几眼真是值钱,跟在他身边的首席秘书心细如尘,她单凭那几眼就洞察了上司的心思,动了点手脚就把梁夕夕招进了公司。
接到跃宏人事部的录取通知,梁夕夕感到非常奇怪,因为她被安排的职位跟她所应聘的职位完全不相符。她疑惑地致电询问情况时,主管却表示,她的工作经验不足,只能暂时屈就她当文秘科的一个小职员。
梁夕夕前思后想,周一的时候还是到公司报到了。主管把她安排到总经理办公室,从最简单的任务学起。她本身就聪明,尽管没有经验,但工作也做得很顺手。同事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得知她学历,也不禁夸奖她能屈能伸,以后大有前途。
事实上,梁夕夕也没有她们想象中那般能屈能伸。而前途呢,她们确实是说对了。梁夕夕在公司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提拔了好几级,如今已经是慕维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周一肯定是最繁忙的一天,梁夕夕忙得像风车一样。她中午的时候就接到爷爷的电话,他老人家说今天会到G市看望老朋友,于是顺便让她也一同过来吃饭。自从她跟家里闹翻了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跟家人餐聚过。她的父母被她气得不轻,从那以后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而她家爷爷偶尔还是会来看看她。只是,他每次也会趁机说教一番,梁夕夕烦不胜烦,后来也渐渐推搪说自己工作忙,要是能赶过去的话,她就到;若过了约定时候她还没有出现,那他老人家就自己吃饭好了。
梁夕夕最近的心情都不怎么样。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原本想到餐厅吃一顿丰盛的,突然又记起家里有个男人正很大牌地等着自己伺候。正当她无奈地埋怨他时,手机就突兀地震动了。
屏幕上闪着慕济凯的名字,梁夕夕不禁在心里腹诽了两句才接通了电话。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对她说:“下班以后就到我家吃饭。我大概晚上七点左右到,你抓紧时间。”
从H市到他家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梁夕夕到他家吃饭的机会也不多,为了避嫌,他们一般也不会同时到达。计划一而再地被他破坏,梁夕夕满腔怨气终于有地方发泄,她冷冰冰地说:“我不去。”
“不去?我现在就到你公司接你。”慕济凯装作没有听懂她的拒绝,说道。没有听见她的应声,他顿了下,又继续劝她,“我妈让我带女朋友回去,如果大家误会了,我是不会解释的。”
梁夕夕知道他说话从来都没有玩笑的成分,若她真的敢不去的话,他也真会把自己绑到G市。她放软了声线,说:“公司的事情很多,我今晚可能要加班。你先去,我晚点就来。”
“加班对吧?我现在就给大哥知会一声让他放人。”他心平气和地说,这话堵得梁夕夕无言以对,她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用了”就恶狠狠地切断了通话。
慕济凯对她这份工作也颇有微词。梁夕夕结婚以后,她说要找工作。当时他那强烈的男性自尊在作祟,不假思索地对她说:“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急什么?”
那时候的梁夕夕乖得像只兔子,听了他的话,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想试试…”
他懒洋洋地从沙发直起身来,看了她半晌,很直接地说出不争的事实:“别说受苦受累,你连气也受不了,怎么试?试多少天?”
梁夕夕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只有受训的份儿。她心中虽然忿忿不平,但也不能反驳什么。至此以后,关于自己工作的事情,她一律也没有向他汇报。慕济凯当时也很忙,他正准备从初级副机长升至高级副机长,结婚以后还忙着满天飞,对她的事情也甚少过问。当他得知她居然跑去给别人当秘书的时候,他差点发飙了。
夫妻两人聚少离多,生活基本上都是各过各的。梁夕夕愿意嫁给他就是看上了这优点,她知道他双脚几乎不着地,肯定没有精力去理会自己。其实在本质上,他们应该属于同一类的人。他喜欢无拘无束,追求自由,所以才选择当飞机师,在广阔无垠的高空中翱翔。而梁夕夕想要的自由倒达不到他那样的高度,她不过是希望少几分束缚,多一点自在。
慕济凯果然比梁夕夕要晚到,他进门的时候施晴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拽到身边,质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施晴也不算矮了,但慕济凯却比母亲高出了一个头,他揽住她的肩,俯首轻声地说:“我当然是一个人回来,回来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那句话正好飘进了梁夕夕的耳朵,她陪在自家爷爷身边,连头也懒得抬。慕济凯的道行比她高深得多,看到他们爷孙两人后很礼貌地寒暄,而后还很客套地对她说:“我有听老大提起过你,听说你能干得很。”
梁夕夕半低着头翻了个白眼,抬头的时候却脸色如常,她应道:“过奖了。”
“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魄力,尤其是女孩子。”施晴也赞赏地看了梁夕夕一眼,说道。她也听说过这事,那次回慕家老宅吃饭,慕维无意间说起梁夕夕在他公司工作,于是慕济凯就好奇地多问了句,于是整个慕家都知道梁夕夕冒在丢饭碗的危险以下犯上,否决慕维拟定好的方案这样的光辉史。
这赞美真让梁夕夕有些许汗颜,她刚想把话题给岔开,不料慕家妈妈就说:“你干脆就跟东子凑一对吧,CEO配秘书,多好!”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都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中。
慕济凯最先回过神来。他只觉得母亲已经走火入魔了,他的眼睛看着梁夕夕,但话却是对施晴说的,“这话不要乱说,你看夕夕脸都红了。”
“你闭嘴!你以为谁也跟你一样,三十多岁的人还安定不下来。”她继而又对梁夕夕说,“夕夕,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喜欢找CEO当老公。”梁夕夕趁着有机会发言,赶紧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