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奈何上错床之疯魔少林上一章:第 21 章
  • 奈何上错床之疯魔少林下一章:第 23 章

何尚但笑不语,暂时不想告知于她——他之所以外貌不够阳刚,身高增长缓慢,正因他与何夏乃一对龙凤胎。说穿了,就是让姐姐给拖累的。

不过,他发现自己长个了,谁愿意当矬子?这事他也挺在意。

虫花花本想继续讲,必须让他认清事实,可肚子抽疼了一下,她弯身蹲在桌边,汗珠即刻渗出额头。

何尚侧头俯瞰:“茅厕在屋外,还不快去。”

“你个秃小子不懂,哎哟哟……”虫花花缓慢地爬上床,男人哪知女人苦。

何尚见她脸色难看,双手压按小腹。于是,剥开几块糖,捏碎,放在空碗中,加热水融化。

“红糖没有,凑合喝吧。”

“……”虫花花接过糖水碗,诧异地问道:“你怎会,怎会知晓我来那个了?”

“猜的。”何尚照顾姐姐生活起居习惯了,转身从木柜子取出一床薄褥,平整地铺垫在床榻上,又将一叠草纸撂在她枕旁,而后坐回油灯前看书。整体步骤轻车熟路。

“……”虫花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小秃秃虽脾气古怪,但很细心嘛。

“你先背过身,我得换裤子……”虫花花难为情地嘀咕。

何尚索性先离开,尽显谦谦君子之风范。

待虫花花确定他走远,她才手忙脚乱地打理自己。幸好小秃秃是她弟弟,否则尴尬死了。

御媚派上下均为女子,她从未受过男子照料,别说,被男子照顾的滋味还不错嘛。

她躺在被窝里,望天冥思苦想……既然认亲成功,那“何尚”这名便不用了。弟弟跟她姓盅,叫盅什么好呢?……盅慈尚?不好听,啊对,钟馗钟馗,钟馗乃是赐福镇宅圣君,满腹经纶,刚正不阿。讨个吉利,叫“盅馗”如何?!

屋外,何尚忽然之间连打两喷嚏,他揉揉鼻子,一想二骂三惦记,谁背离地算计他呢?

28

第二十八章 ...

日上三竿,雷腾云这才养足精神。

他缓缓睁开眼,刚巧对上何夏一双红肿的眼睛。雷腾云不由蹙眉:“没睡还是刚醒?”

“您真逗,我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何夏裹在被窝里整整捂了四个时辰,再加上雷腾云如泰山压顶般的重量……她还真未说笑。

雷腾云收回腿,平躺在床,不以为然道:“我昨晚做个梦,你猜梦见了什么?”

何夏根本不想听,抱着被褥卷趴在床边,伸出手臂,没精打采地抓衣裳。

“梦见你捅了我一刀,鲜血铺天盖地的。”雷腾云还记得梦中何夏的神态,手握尖刀,阴冷的狞笑,好似彼此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何夏心说:吖!祝你梦想成真!

雷腾云抬起脚轻踹她一下:“喂,听完之后你怎毫无反应?”

“我能笑不?”

“你笑个试试。”雷腾云眸中暗藏杀气。

何夏临危不惧,提起两边嘴角,怕你就不是千毒草的闺女!当然,千毒草八成也怕你。

雷腾云瞥了她一眼,胆子越来越大,肯定是让自己给惯的!

何夏背对他穿衣服,雷腾云则用脚丫扒拉她,不所顾忌道:“转过来,我也看看。”

“……”何夏不理,半跪床脚赶紧穿。倏地,她腿根一沉,雷腾云竟然大喇喇地枕在她大腿上。雷腾云微抬起眸,欲伸手触碰她胸.脯时,却听“啪”的一声,吃了一记耳光。

“?!”……何夏倒抽一口凉气,她没想抽他耳光子,不小心的不小心的。再者说,哪有那胆儿啊她?!

雷腾云用手背蹭了下脸颊,一瞬不瞬地瞪视她。何夏怯懦地撇开头,三魂已吓跑七魄。雷腾云猛然扬起拳头,何夏立刻抱头捂脸:“我娘说了,好男人绝不会打女人……”

雷腾云嗤之以鼻,一指戳向她脑门:“你先做好女人的本分再要求男人。”

何夏扒开手指缝偷瞄他,见他移到床边穿靴,貌似不打算再追究。

打人不打脸,娘再彪悍也不敢动爹一个手指头。不过她转念一想,谁叫他随便乱摸的,活该,打得还是轻!

雷腾云穿戴整齐,转身捏过何夏下颌,正色道:“屋里,我由着你折腾。屋外,你男人说一不二,你若不分轻重,就是往枪口上撞。”

自小到大,第一个耳光拜何夏所赐。

“……”何夏眨巴眨巴眼,傻乎乎地点头,又愤怒地摇头:“你啥时候成我男人了?好歹问一下当事人,也就是可怜的我,同意不?”

雷腾云拧起眉:“那我问你,我是你的谁。”

何夏刚要回答:你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雷腾云抿了口茶,又道:“倘若我不把你当媳妇,就凭方才那一巴掌,早让你去见阎王了。说吧,我是你的谁。”

某男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何夏垮下肩膀,没骨气地回:“我男人……”

雷腾云慢条斯理地应了声:“咱们的关系就算确立了。再改口要你好看!”

“……”何夏抖了抖嘴唇,啥就确立了,分明是淫威下出政权!

雷腾云抄起铜镜照了照:“我帅不?”

“帅……”

“有多帅。”雷腾云照向头顶,嗯,头发长出三寸。

“比蟋蟀帅点。”

雷腾云拍下铜镜,推门而出:“我去退房。”

何夏朝他背影吐吐舌头,再好看的脸蛋也长不出大米,臭美个屁。

※※

待店小二牵出马匹,何夏这才拖拖沓沓地走出客栈,当她一跨出门槛,只见两名妇人当街跪地,两旁伫立几位天煞派魔众,任由人来人往,妇人们却一动不动,蓬头垢面脏不溜秋。

话说,这两个人贩子还未将所赚银票捂热乎,就让天煞派魔众揪回晋阳城。魔众得知少主已休憩,不知该如何处置两人,所以命两人从昨晚跪到现今。此刻,人贩子终于见何夏走出客栈,一把鼻涕一把泪,“咚咚”磕头求饶。

其中一名妇人边自抽耳光边恳请:“是咱们瞎了狗眼,请少主夫人饶过咱们这一回吧……”

而另一名人贩子忙不迭道:“李家大宅已叫天煞派的好汉们给砸了,砸得好砸得对!冤有头债有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姐妹俩吧,行行好啊……”

一大早,街头巷尾便议论纷纷,天煞派少主不但下令软禁当朝知府,甚至派魔众踏平李家豪宅,又扒了人家祖坟,嚣张得令全城百姓震撼。

俗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说归说,但谁能料到这小尼便是天煞魔雷腾云的妻子呢?

不等何夏回应,一位老大娘杵着拐杖走上前,用吐沫啐向二个妇人,愤懑道:“该,人贩子都该死!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就是报应!”

中年男子则走过来搀扶愤怒的大娘,他不禁喟叹一声:“要说咱们隆诚帝早就废了人殉制度,李家却依仗家财目无王法,知府非但不管还包庇,六百多条人命呐,唉!……”

百姓们唏嘘不已,虽说天煞派的做法极端了点,但的确是为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

何夏一下子懵了,十七岁之前,她认为世间没有真正的坏人,而自从离开爹娘身边之后,脏心肝的坏人却比比皆是。人贩子为赚几个银子用她陪葬;知府畏惧强权,趋炎附势。至于雷腾云……唉!若指出他的缺点,十根手指不够用。她如今真怀疑,世间有好人么?

此时,一道阴影笼罩在何夏四周,不用看也知晓谁来了。

魔众见少主显身,毕恭毕敬行礼。

“少主,分舵主率众兄弟在城门口恭送您。”

雷腾云轻描淡写应声,人前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何夏腹诽:两面三刀!方才还在屋里照镜子臭美。最可恶的是,还抢她零嘴!

雷腾云跃步上马,何夏见他并未打算扶自己上马,自行默默爬上马鞍。

“少主,这两名罪妇如何处决?”

雷腾云看都未看二人半眼,扬鞭离去时,抛下一句:“五马分尸。”

“遵命!祝少主一路顺风。”魔众行跪礼恭送雷腾云,少主就是少主,真有狠范儿。

何夏听身后哭声震天,纠结地拧起眉,刚欲开口,雷腾云先道:“莫非你要替人贩子求情?”

“不是,我只听人说过五马分尸,据说是用几匹马把人扯个稀巴烂,还真没亲眼看过,现在能行刑不?”何夏好奇地眨眨眼。

“……”雷腾云真不知她是胆大还是胆小。

何夏并不认为雷腾云处罚过重,那些人的死换来其他恶人的憬悟,迷途知返,好事一桩。

待抵达城门口,千名天煞派魔众守候多时,一色黑衣,队形整齐,口号震天,夹道恭送少主出城,那场面,再一次惊到了何夏。

别说,一声声“少主夫人”给她叫飘了,她满足地眯起眼,真爽啊!

不过,她很快抽离忘乎所以的心境,因为,凭她对雷腾云的了解,很难说服他放下仇恨。

“你方才说在家里都听我的,是么?”

“分事。”

“那啥事能听我的?……”

雷腾云砸吧砸吧嘴,含糊其辞道:“看情况。”

何夏嘟起嘴,看来他并未打算让自己做主。

“我打个比方,倘若有一日,你厌烦我了,甚至恨我,你会让我走还是弄死我?”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雷腾云平静地动动唇。

“我的意思是,啥事都有个万一吧?比如你喜新厌旧了,看见我就烦,特希望我消失,杀了我还是放我走?”何夏仔细想过,她与雷腾云连彼此喜欢都算不上,雷腾云无非是手边缺个丫鬟伺候。而她所期盼的,雷腾云突然腻歪自己,让她立马卷包袱走人。

雷腾云不悦地蹙起眉:“这都哪跟哪,中饭塞脑瓜里了?”

“哎呀,你就认真回答我一次咋了?!”何夏懒得跟他兜圈子,瞬间又怒了。

雷腾云思忖不语,何夏敛气屏息等待答案,菩萨保佑,给她留条活路吧。

其实雷腾云根本未考虑她的问题,而是回忆前往凤凰城的捷径。

凤凰城与黄河接壤,一河之隔便是匈奴群居地。然,凤凰城乃是军事要塞,朝廷为抵御匈奴进攻,常年重兵把守,盘查严格。欲想顺利穿越凤凰城,需经过层层关卡。雷腾云并不愿与朝廷针锋相对,若非何夏走失,他本无意将事件闹大。因为,隆诚帝相当睿智,多年来与天煞派和平共存。他自然看得清形势,隆诚帝无非是利用天煞派的恶势力与名门正派窝里斗——江湖各派忙碌于防备邪教,便无暇干扰朝政。正所谓:江湖愈混乱,社稷愈稳固。但朝廷自有底线——邪派不得残害百姓。

他拉住马缰,遥望四通八达的道路,前往凤凰城需要十日,路途遥远马虎不得。他记得有一条隧道,乃早年间驻兵通道,此隧道直入凤凰城内,过了进城的难关,出城便容易了。

何夏还眼巴巴等着,大哥你东张西望为那般?莫非这就打算找庇荫地掐死她吧?

她伸展五指在他眼前乱晃悠:“我等得花瓣都蔫儿了。”

雷腾云剥开她手指:“别烦,想事呢。”

“看看,你开始烦我了,就烦你、就烦你……”何夏继续招欠,用手指戳他胸膛。快把她一脚踹下马吧,大力一点没关系,甭犹豫!

雷腾云环起一臂将她桎梏前身,而后静心勘察路线。

“……”何夏的脊背紧贴在他怀里,他就是这么随便,手臂压在她胸口上,好似碰到她身上哪块肉亦是无所谓。

雷腾云琢磨半晌,还是有些吃不准,马蹄缓缓前行,唯有先走一段看看。

何夏一夜没睡,此刻正值晌午,前方是一片青草绿地,小河潺潺流水,阳光又充裕,她不由犯迷糊,索性依在雷腾云怀里眯瞪一小觉。

雷腾云看她睡得挺香,放慢马速,松脱马缰,任马儿漫步吃草。

半个时辰之后

雷腾云瞭望不远处的大瀑布,彻底迷失方向。

只听,一道道夹杂呼喊的求救声由瀑布顶端传来——

“救命啊,来人啊!——”

何夏从梦中惊醒,定睛望去,只见一名男童手抓树枝,悬挂在百尺高的瀑布倾泻处。女童与妇人在一旁哭喊求援,眼瞅着那根小树杈,即将在水流的冲刷之下,断裂开来。

何夏神色焦急,猛扯住雷腾云手臂摆动:“快救那孩子!——”

她说话的同时,雷腾云策马扬鞭,向瀑布源头遽速驰骋。

何夏不安地相握双手,倘若不幸坠落,那男童必死无疑。

她本想催促雷腾云再快些,但她发现四周景物已然转瞬即逝,再看雷腾云严肃的神情,紧盯男童的位置急奔。何夏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感觉杀人如麻的恶霸真心想救那孩子。

======================================

29

第二十九章 ...

瀑布两旁长有几棵歪脖树,男童顽皮攀爬,越爬越靠前,树枝因常年遭受水花飞溅冲刷,枝干内部已腐朽,如今不堪负重,导致断裂。

“抓稳马缰。”

何夏不含糊,攥紧缰绳保持马速,雷腾云则弹跳跃起,腾空翻转跳上另一棵树。

妇人无助地哭喊,惊见一位高僧由天而降,奋不顾身搭救儿子,急忙拉着闺女一同跪倒,感激涕零道:“佛祖听到了,祈求灵验了!多谢佛祖派弟子来救我儿子吖!闺女啊,快随娘一起拜谢佛祖——”

母女俩不哭不喊了,神情异常感动,好似儿子肯定会顺利脱险似地。

“……”雷腾云绷着脸,佛祖才懒得管你儿子死活。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还不如直接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