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轻人才一起回过神来。

齐霜儿在大哥的怀里,瞪大了眼睛,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姐姐是神仙么?”

朱兆年在前面听到,转头笑道。“哪里是神仙,分明是献丑!你们还不快进来!”

这是献丑么?朱伯伯也太过分了!年轻人肚里皆暗自腹诽着。

齐天皓笑道,“这些孩子们,没见过世面!倒叫人笑话了。”

朱兆年道,“就是就是!大惊小怪,定力不够!还要多多磨练呀。”

眼看着齐天皓要把他们往二楼上领,朱兆稔呵呵笑道,“伯父,今儿带了女眷和孩子们,还上二楼么?”这个老头子,又想灌醉咱们!

齐天皓眯眼笑道,“就是你们一家子都来了,才非上二楼不可啊!哪怕你倒了,也有你媳妇照看着呢。”

朱兆年道,“四弟,齐伯伯一片盛情,你就是醉倒在此,又有何妨?大哥送你回去!”

朱兆稔心想,这什么大哥呀!还没开始就想把弟弟往外扒拉。

齐天皓一把抓住朱兆年道,“小子,你也别想跑!齐伯伯的眼睛还不花!”

众人听了偷笑不语。

上了二楼。众人落座,男眷一桌,女眷一桌,泾渭分明。可朱景先却犯了难,他带着安宁要坐哪桌?

朱兆年对齐天皓道,“齐伯伯,那丫头认生,跟着咱们吃饭吃惯了,让她也过来吧?”

齐天皓望着一众小伙子笑道,“难道有人会有意见么?”

“当然没有!”大伙儿异口同声道。

齐霜儿忽叫道,“姐姐来跟我吃饭!”

齐天皓笑道,“霜儿还小,姐姐要人照顾,还轮不到你呢。等你大了再说,啊?”

朱兆年忙把自己旁边的位子空出来道,“景先,你带着丫头过来吧,爹来照顾丫头,你陪齐爷爷和几位齐家兄弟喝好啊。”他说着就把安宁拉到自己下手坐下,朱景先坐在安宁的下手。心里暗恼,这个老爹,怪不得拉自己来这桌,早想好要把自己给卖了。

很快,飞禽走兽,山珍海味摆得是满满当当。菜香浓郁,酒香扑鼻,客套寒喧了几句,直奔主题,新一轮的拼酒大战拉开了帷幕。

朱兆年开头应酬了几杯。便开始非常耐心非常细致的教安宁吃着各式菜点,坚决拒绝了朱景先给安宁喂任何食品的企图。

“丫头,你看着啊,这个小刀是用来吃肉的,要这么拿,你看这样,小心的割一片肉下来。这把小刀不能给你,你会割到手的,这片肉给你啊。自己拿着吃,用手抓也行的。”

安宁睁着眼睛望着他,完全象听天书一般。不过肉她是知道吃的,刚吞了下去,她的朱大伯又来了,“咱们再吃口青菜啊,伯伯夹给你。”

安宁吃了青菜,朱伯伯又关切的问道,“再来喝口汤啊,伯伯给你舀。”安宁的碗里又出现一勺汤。

“你想吃什么?指给伯伯好不好?你不指伯伯就每样都给你拿一点试试?!”朱兆年忙得不亦乐乎。

朱兆稔跟年轻人喝了一轮后,他只专心对付朱老太爷了。说是不理那帮孩子们了,让他们自己闹去,实际上是把朱景先和朱景明兄弟俩推给了齐家五虎。赵顶天头部受伤,喝不了酒,只能意思意思。表表姿态,在精神上支持以二敌五的朱氏兄弟。

朱景明今日还好,朱景先今日可惨了。

没法子,谁让他带这么漂亮的仙子来做客,还一路紧紧牵着人家的小手,没让任何人有靠近的机会。齐家五虎,包括朱景明在内,没有不又羡又妒的,兼之年轻气盛,酒胆也壮,轮番上阵。害得朱景先连想偷偷再吃一粒解酒药的机会都没有。

酒过三巡后,这帮年轻人喝得都有些东倒西歪了。开始胡言乱语,借着酒劲撒泼耍赖。

齐若桦仗着年纪最小,脸皮最厚,晃晃悠悠爬到朱景先跟前道,“朱大哥,咱俩换换位置吧?”

朱景先心知肚明,却斜睨着他道,“为什么?”

齐若桦撒娇似的摇着他的袖子道,“我想跟姐姐坐一块儿。”

朱景先也借着三分酒劲,一拂袖子道,“去去去,你个小孩子过来干什么?没得轻重吓着她!”

后面齐若枫腆着脸上来了,“朱大哥,那咱们换换。我年纪大,我知道轻重,不会吓着她的。”

朱景先一瞪眼道,“那更不行,瞧你这样,就快倒了,还过来干什么?”

“谁说三弟要倒了?”齐若柏唯恐天下不乱道,“三弟,你拉朱大哥到一边再拼三个回合!”他意欲挑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朱景先暗地里对朱景明使了个眼色,朱景明扑了上来,诞笑道,“老三,瞧!你二哥变着法子想赶你走,意欲何为啊?”

齐若松笑道,“看来景明还清醒得很哪,老2,你还是先放倒他再说吧!”

齐若柏把朱景明拉到他和大哥身边坐下,对着大哥一挤眼道,“大哥,来吧!”

齐若松端起酒杯道,“景明你最近着实有些不象话,上次你哥来了。不赶紧来通报,这次家里来了这么美的仙子,还一点儿风都不透,兄弟们,给我修理他!”

众兄弟嘻嘻哈哈的开始轮番灌朱景明的酒。

朱景先趁机赶紧转身,借着安宁做掩护,低头吞了粒解酒药。

安宁已经被他爹喂得很饱了,朱兆年仍孜孜不倦地继续往她面前堆菜,她正看着两眼发呆,不知吃好还是不吃好。忽见朱景先凑上来,便转头打量着他。

朱景先白净的脸庞已经让酒染得通红,眼睛却越发明亮,益发显得俊美无俦。安宁轻轻的伸出手,好奇的摸摸他火热的脸颊,朱景先没有躲开,眼睛却开始发烫了。

“咳咳!”朱兆年清咳了两声,想提醒儿子注意点。这毕竟在人家家里,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却不料把那帮年轻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他们瞧着安宁的小手竟抚在朱景先的脸上,张大了嘴,忽地一下起哄起来。连齐天皓和朱兆稔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安宁不以为意,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朱景先虽有些恼火,眼睛里却有丝藏不住的甜蜜笑意。

听得动静实在太大,安宁抬眼疑惑地望着起哄的众人,眼神迷惘却十分纯净。没有人再笑得出来了,大家一时都静了下来。

朱兆年笑着解围道,“我家这丫头甚是不懂规矩,让大家见笑了。你们继续喝呀,怎么停下来了?”

齐若桦忽问道,“朱大伯,你家还有没有这样的丫头?”一时大家又笑了起来。

齐天皓道,“若桦,你朱大伯家还有个小女儿,比你还小几岁呢。”

朱兆年心想,我那珊儿才几岁,这么快这臭小子就惦记上了?那可不行,便笑道,“我那小闺女可比她还要顽皮呢!”

齐若桦大言不惭道,“那我喜欢!”

此言一出,满室哄堂大笑,连朱兆年都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齐天皓笑道,“若桦,等你大几岁,爷爷送到你朱大伯家里去,有本事,你自己给求回来吧!”

齐若桦果真点头道,“好!朱大伯,你让她等我哦!”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场哄笑。

朱景先心想,爹可真行,给妹子又招惹上了齐家!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醉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醉

朱景先还在为妹子担心。后面齐若桐就扑了上来,把他拖转过来道,“朱大哥,你牵着仙子来咱家,今晚可不能让你再牵着仙子出去!”

朱景先的眼神里微微一变,有了些许傲色。心想,我还非得再牵回去不可。

齐家五虎放下朱景明,对着他又是一番猛攻,灌得朱景先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朱兆年看儿子真的差不多了,笑道,“多谢齐伯伯盛情款待,现酒足饭饱,咱们也该告辞了。”

齐天皓道,“孙儿们,你们说行不行?”

“不行!”齐家五虎异口同声道,声势着实浩大。

安宁吓了一跳,眼睛里有了些惊恐的颜色,朱景先抚着她的手道,“不怕,不怕,他们闹着玩儿的。”

“谁说我们闹着玩儿的?”齐若松挑头过来道。“要不这样,你跟咱们每人再喝一坛,咱们便放你走,好不好?”他说着拎上一个酒坛。

朱景先估摸着那一坛足有一斤,要来五斤非倒不可!他笑道,“这可不成,齐大哥,今日确实已经不胜酒力,来日方长!”

朱景明忙道,“就是就是,齐大哥,今儿真的已经喝好了,改天吧。咱们兄弟做东,再请大伙儿一块玩!”

齐若松转头问道,“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

齐家四虎一齐摇头,忽齐若桦道,“朱大哥,你让姐姐也摸摸我,我便不跟你喝了!”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朱景先气得心中骂道,这臭小子,还敢打珊妹的主意,你长大了千万别到朱家来,否则要你好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凛然之色,笑道,“既如此,那便好吧。不过齐大哥。也别找其他人了,就咱俩一对一,好么?以五坛为限,你喝多少,我奉陪!若是五坛全喝完了,你也须得放我走了。”

齐若松道,“好!兄弟们,上酒!”

齐家几兄弟幸灾乐祸的摆上十坛酒来,一边五坛。一众长辈也不阻拦,笑呵呵地看戏。

齐若松先拍开一坛道,“朱兄弟,请了。”他一仰脖,这一坛酒灌了下去。

朱景先也拍开一坛道,“齐大哥,请!”也灌了一坛。

很快,第二坛也喝完了。

到第三坛时,齐若松有些受不了了,但还是撑了下去。朱景先也有些勉强。

到第四坛,喝得可着实艰难,两人都想吐了,使劲忍着。好不容易才强压了下去。

到第五坛,齐若松明显有些犹豫了。朱景先心道,再来一口非当众吐出来不可,两人正为难着,谁又不能先表态服软。

安宁忽凑上前来,使劲在朱景先身上闻着,皱起了鼻子,似是甚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她又好奇的看着面前的酒坛,伸指在旁边已经开封的酒坛里蘸了蘸,放进嘴里尝了尝,一时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忽地她拂袖把他俩面前的那两坛酒都给推到几案下,这一来倒是给大家都解了围。

朱兆年笑道,“景先,丫头都不让你喝了,你就别再喝了,当心她回去发脾气!”说得众人皆笑了起来。

齐天皓也看出自己大孙子喝不下了,若是勉强,倒有些丢脸,便也笑了,“若松,这么美的姑娘第一次上咱家里来做客,她不让你喝,你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

朱景先和齐若松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道,“好,今日到此为止,改日再来!”

朱兆年和朱兆稔起身告辞,齐天皓领着家人送别。

朱景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仍是紧牵着安宁的手。赵顶天过来扶他,他却推开了赵顶天,就这么步履踉跄的拉着安宁走出了齐府。好不容易捱到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朱景先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他不知道,刚把他们送走,齐若松也两腿一软,彻底趴下了。

安宁坐在他身旁,好奇地轻拍他的脸,也不见有反应。

赵顶天笑着解释道,“六姐别拍大哥了,他不是睡着了,是着实喝多了!”

等车子走到齐府瞧不见的地方,朱兆年忙命停车,转头过来瞧儿子。只见朱景先脸色发白,已经不省人事了。

朱兆年骂道,“臭小子,不能喝还死撑,平时怎么教你的!”他一面骂,一面从袖中取出两粒解酒丸塞进儿子的嘴里,可朱景先已经不知道咽了,还好车中备得有水,马上给他灌了一口。才把那药送了下去。

等回了朱府,众人七手八脚把朱景先抬下车来,他的手却仍紧拉着安宁不放。

朱兆年也不理会,牵着安宁一起下了车,指挥着让人把他们送了回去。安宁跟着坐在榻边,拿着朱景先的手翻来覆去的玩着。朱景先睡到掌灯时分才晕晕沉沉的醒转,嚷着口渴,朱兆年知道他要吐,让人给他喂了温水,又准备了痰盂放在榻边,朱景先喝了水没一会。果然扭头吐得是稀里哗啦。

安宁傻傻的瞧着,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不知道该干什么。

朱兆年道,“丫头,赶紧给他拍拍背!”他上前示范了几下,安宁很快学会了,拍着朱景先的背,直到他吐完为止。

朱兆年亲自绞了块热帕子给儿子擦了擦脸,又示意安宁抚着儿子的胸口,好半天,朱景先才缓过劲来。

朱兆年示意下人把痰盂送走,让家丁们全都退下,这才笑道,“怎么样?儿子,充英雄的感觉很过瘾吧!”

朱景先苦笑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道,“爹,您就别笑我了!”

朱兆年这才骂道,“你个傻小子,平时倒还机灵,怎么今日偏偏就犯起浑来?明知喝不下,还跟人拼什么劲?”

朱景先道,“又不是我惹事,是齐家那几个小子太过分了!”他又小声嘟囔着,“爹您也不帮我!”

朱兆年道,“爹这一把年纪了,还让爹替你去冲锋陷阵,你这小子有没有一点孝心?”他望着安宁笑道,“你说对不对呀,丫头?”

安宁怔怔的望着他,不置可否。

朱兆年又对着朱景先骂道,“别说我这当爹的不提醒你,这丫头无论你将来带到哪里,你都是众矢之的,除非你不让她见人!若总是这么弄,你有几条命?这次有爹有四叔在。以后若是没人在,你怎么办?”

朱景先道,“爹,今日若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我也不会喝的。”

朱兆年道,“你知道就好!”他一时语气和缓了些道,“你要想护着她,首先得护好你自己。爹送你四个字,戒急用忍!年轻人不要听到几句话就沉不住气,凡事三思再三思,景先,切莫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弥天大错,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爹,我记着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朱景先道,“以后除非是在家里,否则我再不会在她面前倒下了。”他一时抬眼望着安宁微笑道,“方才吓着你没有?”

朱兆年忽笑道,“也不知这丫头是傻还是聪明,怎么知道你们喝不下去了?也就是她才能把那酒给推了,咱们谁也不好说话,要不,你和齐家大小子非都当众出丑不可!”

朱景先看着安宁温柔的笑道,“六妹才不傻,对不对?六妹最聪明了,知道大哥喝不下去了,就来解围了。你真是做得好极了!”

朱兆年看着儿子那表情,似有些浑身掉鸡皮疙瘩,道,“好了好了!你饿不饿,要不要人给你弄些粥饭?”他望着安宁又换了个表情,笑眯眯地道,“你呢?丫头,你中午真乖,真配合伯伯,吃了那么多,现在饿不饿?想吃什么?”

朱景先忽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想念她煮的萝卜汤呢!不知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再煮一碗。”他又道,“爹,您让人弄点粥和青菜来吧,您中午怎么喂她吃那么多肉,她会不会不消化?让人送盘水果来吧!”

朱兆年一瞪眼道,“还当真使唤你爹啊!自己叫人弄去!”他又对着安宁笑道,“丫头,伯伯马上让人给你送又香又甜的水果来,你自己吃,不给这臭小子吃啊!”

晚上安宁吃了一大盘水果,其他的什么都不肯吃了。朱景先吃过晚饭,闻着自己全身酒气,让人准备了香汤沐浴,他前脚进了浴室,安宁却跟着他后脚也进来了。

朱景先道,“这地方你可不能进来,大哥要沐浴,你先回房去。”

安宁却在浴桶前不肯走了,还伸手玩着里面的热水,似是很喜欢。

朱景先道,“你也想洗么?那好,你先用吧。”他唤了晴云给安宁拿了衣服进来伺候,自己退了出去。

在书房里呆了没一会儿,忽听浴室传来安宁的尖叫声,朱景先吓了一跳,忙走到门口,问道,“怎么了,是烫着了吗?”

晴云在里面道,“不是的!大少爷,是…是姑娘害怕,她不让我碰她身子,可那我怎么帮她洗啊?”

朱景先放下心来,在门口高声道,“六妹,你别怕!晴云不会伤害你的,你让她帮你,好么?”

忽然门被安宁拉开了,她的外衫已经脱了,长发也拆了,她拉着朱景先,似乎才安心了一些。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乱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乱

晴云犹豫半天才嗫嚅着道。“大,大少爷,要不…要不您帮她吧?”

朱景先脸都红了,心想这成何体统?对安宁道,“六妹,你别怕,大哥可不能帮你沐浴。这样,大哥就在门口守着好不好?”

安宁却紧紧抓着他,朱景先想了想,拉着她的手,把她牵到晴云面前,柔声道,“六妹,你让晴云帮你好不好?”一面把她的手交到晴云手里。晴云尝试着来解安宁的衣裳,这回安宁不躲了。朱景先扭头欲走,安宁却又一下抓住他。

晴云道,“大少爷,要不…要不您在旁边守着吧,您守着,姑娘才不会害怕。”

朱景先尴尬之极,他想了半天。把浴室门关上了,自己就站在门边,拿块帕子把自己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背对着她们道,“六妹,大哥就站在这里,你不要怕,让晴云帮你吧。”

安宁这才安静下来。浴室里十分安静,朱景先看不见,却听得到安宁解开衣服的声音,她在水里玩耍的声音,他在心里克制着,使劲不去想象她在水里的这些画面,也不知是浴室里太热,还是他的心不静,又或许兼而有之,竟出了一身大汗。

好不容易捱到水声没有了,又是一阵穿衣服的声音。终于听到晴云道,“大少爷,好了!”

朱景先如蒙大赦,长舒了一口气,摘下帕子,才发觉连眼前的帕子也湿透了。转过身来,只见安宁睡衣外还罩着件雪白的睡袍,身上是遮得严严实实。但她的小脸在热水中泡得通红,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含着些氤氲之气。有一些慵懒,有一些妩媚,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自然清新的香味,这模样,却比任何的浓妆艳抹更让人心动。

朱景先刚刚松懈了的心防,根本无法抵挡,一下子溃不成军,他的眼睛挪不开,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晴云道,“大少爷,我让人把这水换了吧。”

朱景先终于挪开了视线,再也不敢看安宁道,“好,快点!她头发没干,你帮她擦干了,再让她睡。”

晴云道,“我知道的,姑娘还没喝药呢。”她扶着安宁出去了,小厮们进来又重新换了桶水,朱景先却半天不敢进去那木桶。一想起这是安宁刚刚用过的,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是今日酒喝多的缘故么?一定是的!朱景先勉强镇摄住自己的心神。用最快的速度沐浴完回了书房,脑子根本就不敢想任何东西,一想,全是安宁!他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生怕任何不经意的声响都会泄漏自己的情绪。

晴云过来敲门了,“大少爷,药已经温了。”

朱景先应了,却好半天才走进安宁房间,晴云早就乖巧的躲出去了。他慢吞吞的靠近安宁,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艰辛,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的脸,好半天才端起那碗药道,“六妹,你…你自己喝药。”

安宁坐在椅上,等得已有些倦意了。听到他说话,抬眼迷惘的望着他,待看到那药,立即扭过头去。

朱景先举了半天,手都僵了,没奈何,鼓足勇气看着安宁道,“六妹乖,自己喝!”

安宁仍是紧紧抿着唇。

朱景先深吸了口气,把药端到安宁嘴边,尽量微笑着道,“你自己喝,好不好?”

安宁身子向后缩着。

朱景先觉得自己都想把那药碗给砸了!这是什么差使!能不能换个人?那…更不行!他苦笑道,“六妹,大哥真的。真的不能再象那样喂你喝药了。听话,你自己喝吧。”他上前一步,狠心把安宁的嘴捏开,拿那药碗就往里灌。

安宁使劲推着,那药汁顺着嘴角全流了出来,她的眼角渗出了泪花。

朱景先心又软了,赶紧拿帕子擦了她的嘴角。低声道,“你真的要那样么?大哥很怕自己会做错事,伤到你。”他想了半天,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交到安宁的手里道,“若是,若是待会大哥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拿这刀扎大哥,没关系的,好不好?”

安宁拿着那刀,不解的看着。朱景先把她搂在了怀里,矛盾了许久,方才长叹一声,仍用那法子给她喂药,安宁似是对这种方式有些习惯了,并不过多的挣扎,当朱景先强撑着把最后一口药送进她的嘴里时,忽有些扼制不住的感觉。终于轻轻的吻起她来,他的动作极轻柔极小心,生怕弄疼了她,洗浴后的安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朱景先心神俱醉。吻得越发缠绵起来,脑子里不可避免得就想要更多。

忽然“叮”的一声,是安宁手中的小刀掉到了地上,朱景先一下惊醒了过来,眼前的安宁迷惘地望着他,樱桃小嘴被吻得更加通红而诱人。他一下把安宁放开,逃也似的回了房。他当即决定。不管安宁怎么哭闹,无论如何也得让她自己喝药!他再也不敢,也不能这么喂了!

从次日起,安宁吃药时便传出了低低的哭声,倒让晴云有些疑惑,大少爷以前不是喂得挺好的么?而从这日起,每逢吃药,安宁瞧向朱景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气恼之色。

朱兆年这几日似乎甚忙,除了每天早晚来看一次安宁外,其他时间都不在府中。

这日下午,朱景先和赵顶天陪着安宁在花园里散步。赵顶天的伤已经基本康复,头上不缠着那绷带,安宁瞧着他的眼神愈加亲切了。

蓦地,身后传来几声低低的狗吠,一只瘦弱的小白狗冲着安宁欢快的跑过来。朱景先微笑着看着她,连自己都没注意到,那笑容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安宁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那小狗冲到她的脚边,亲热的舔着她的脚,那尾巴都快摇断了。

赵顶天怔道,“大哥,这是?”

朱景先道,“就是她带进宫的那只狗。”

安宁已经抱起了小狗,非常熟练的给狗顺着毛,小熊舒服地在她怀里呜呜低鸣着。

赵顶天道,“大哥,你怎么弄出来的?”

朱景先道,“这狗倒还有几分灵性,自六妹走后,便不怎么吃东西了,我托人弄出来时都奄奄一息了,我怕六妹见了伤心,让人拿了些她的衣服去给它闻,好好的照料了几天,如今才算象个样子了,才敢送过来。”

赵顶天笑道。“六姐你瞧,你的小狗呢!它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你给它起的什么名儿呢?”

“它叫小熊!”一个清脆的声音利落地答道。

回头一瞧,是梁淑燕来了。她身后那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不正是周复兴!

赵顶天跳了起来,“周大哥?你回来了!”他忙迎了上去。

朱景先笑道,“算着你这两日就要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又施礼道,“此番辛苦周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