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晴云,朱公子他们弄好没?”
晴云道,“应该好了吧,要不我先下去瞧瞧?”
安宁道,“不用了,你忙吧,我自下去。”
见赵顶天的房门紧闭着,她便先来到朱景先的书房,从窗前瞧见有个蓝衣青年坐在里面,便轻轻敲了敲门,“大哥,是我。”
那青年闻声过来开门,却不是朱景先,而是另一个面目清秀的陌生少年。
他瞧着安宁,也是一愣,“你是?”
“六妹,我来介绍一下。”朱景先浴后刚换完衣裳,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位是我四叔的长子,朱景明。”
又对朱景明道,“这位…景明你便称她六姑娘吧。”
两人见了礼。
朱景先道,“六妹,找我有事么?”
安宁点了点头。
朱景先道,“你先上去,我一会儿上来找你。”
安宁依言先上去了。
待她走远了,朱景明才问道,“大哥,这是哪家千金啊?看起来很不寻常呢!”
朱景先微微笑道,“她是咱家一位故人之女,明弟,你稍坐,我去去便来。”上了二楼,晴云正收拾了衣物出来,见他进来,忙掩了门告退。
朱景先问道,“怎么了?”
安宁从袖中取出凤钗递了过来,“大哥,这一路上已经让你破费不少了。现住的地方,身上衣裳也都这么好。我也没什么了,就这一根钗子。”
朱景先笑道,“六妹是怕大哥没钱了么?你放心,你那对镯子值不少哩,可亏不了大哥。”
安宁赧然低下头道,“我也知道大哥不缺这点东西,只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朱景先道,“那便把你头上那簪子拿来吧。”
安宁有些诧异,仍旧把簪子拔下递上前去。
朱景先接了簪子道,“换个发髻,不要这高髻。”
安宁有些疑惑,“我没梳好么?”
朱景先摇了摇头,唤晴云进来道,“给姑娘挽个寻常发髻,别上这金钗。”
晴云从安宁手上接过梳子,想了想,给她在脑后挽了个寻常低髻,两边垂下几缕长发,再别上金钗。换了这发式后,整个感觉便温婉了许多,瞧着便如普通大户人家妇人一般,没什么出挑之处。
朱景先这才点了点头,又叮嘱晴云每日取些鲜花来,一来摆设,二来给安宁簪发。
摆弄停当了,朱景先道,“六妹,今晚上四叔请吃饭,你和小弟跟我一起去可好?”
安宁瞧了晴云一眼,低下了头,晴云马上乖巧的退了出去。
安宁这才吞吞吐吐的道,“大哥,我可从来没上人家家里做过客。除了你们,也没跟那么多人一桌子吃过饭,我怕给你闹笑话。”
朱景先笑了,“放心,我家里人都很随和。”
安宁道,“可我…很多东西都不懂,也不太会说话。”
朱景先道,“没事,你们跟着我,咱们坐下来吃饭,吃饱了就走。这样可好?”
安宁道,“哪有那样的?”
朱景先道,“那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若是不会说时看着我,或是拉拉我袖子就好了。”
安宁想了半天方才点了点头,“那我若是闹笑话了,大哥可别恼。”
朱景先笑道,“放心,不会。你在房中先休息一会儿,晚点我上来接你。”
安宁点了点头。
朱景先回了书房,关了门,才问道,“景明,咱家可有同晋宫熟的人么?”
朱景明奇道,“大哥,你打听晋宫作什么?”
朱景先道,“你先别问,或是你知道晋国二殿下的事么?”
朱景明道,“应该有,我知道的不多,你若问爹他该更清楚些。至于晋国二殿下,他前几个月刚刚成亲,娶的是梁相国的小女儿。这梁相国二个女儿,据说貌美得很,大的嫁了太子,小的嫁了二殿下,倒为全城津津乐道。”
朱景先眼神微微起了些波澜,“你说什么?他前几个月成亲了?还全城尽知?到底是几个月前?”
朱景明算了算道,“有三四个月了吧。听说二殿下这几年不在宫中,一直在太庙为晋皇的病情祈福,前些日子才回宫,一回来就成亲了。别的,我倒不知道了。”
朱景先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哦,那我知道了。这样,景明,你先回去,跟四叔四婶说一声,今晚我会带六姑娘和赵顶天来家里作客,让大家千万别提起晋宫,尤其是这二殿下之事,也不要问及六姑娘的身份来历,个中缘由,日后我再解释。”
朱景明应了,先回去了。
掌灯时分,朱府那边派了三乘小轿过来。朱景先上楼请安宁下来,又去敲赵顶天的门,奇怪的是,赵顶天忸怩了好一会儿才开了门。还是红着脸站出来的,居移气,养移体,这些日子以来,跟着朱景先读书识字,习文练武,吃喝也好,养得白胖红润些,现又换上了身华衣丽裳,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英气逼人,哪里还是以前那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小孩子?
朱景先笑道,“这么穿可真象小伙子了。”
安宁也惊喜地道,“小弟生得可真俊呢!好象还长高了。”她走近赵顶天身旁比划着,“我记得初见你时就到我肩头的,这几个月,好似都快跟我一般高了。”
朱景先道,“他这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赵顶天脸更红了,使劲拽着衣角道,“大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真不习惯。要不我还是换我原来的吧?”
安宁道,“不要!这样就很好,是不是,大哥?”
朱景先点头道,“走吧。”
三人上了轿,往朱府而去。朱景明早率了大批家丁站在大门口等着,迎了三人,引着他们往设置家宴的花厅而去。一路灯火通明,那花厅里更是布置得花团锦簇,辉煌明亮。
赵顶天心里暗暗纳闷,大哥不是说到四叔家里作客么?怎地做叔叔的对侄子这么客气,弄得象贵宾似的。
朱兆稔早携了夫人及其他子女在厅里等候,见了他们三人进来,心里暗暗赞叹,今日朱景先穿了件银青色的衣裳,与赵顶天的同料。不同的是,赵顶天乃是劲装,小伙子显得精神俐落,朱景先却是长衫,儒雅斯文。安宁模样清秀,但气质高雅,头上虽只一枚珠钗,却华贵非常,不容轻视。三人站在一处,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得唇红齿白,赏心悦目。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瞒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瞒
进了门,先介绍安宁和赵顶天给他们认识,朱景先只说是自己路上认识的义妹和义弟,来晋国寻亲的。这一家子早收到他的嘱咐,也不多问。
这朱老太爷一生风流,娶了十七位夫人,这些夫人们深受丈夫花心之苦,在教子上便常耳提面命,所以不仅是朱景先他爹,这些叔叔们也多是一夫一妻。朱兆稔除了正妻许氏,只纳了一个小妾,正妻育有二女一男,大女儿景云去年出嫁,二女儿景虹尚待字闺中,大儿子便是景明,小妾育了一子,尚在襁褓,未满周岁。
行过家礼,朱兆稔便命人开席。他们夫妇俩自坐在上头,朱景先坐在四叔旁边,让安宁坐在自己下首,赵顶天便跟着安宁坐下,朱景明坐在他下面陪着。
安宁和赵顶天起初有些拘束,朱兆稔便讲些晋国的风土人情,笑话趣事,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这一家子都是生意场上打滚的人,说到客套应酬的工夫,个顶个都是信手拈来,当仁不让。很快便让他俩放松下来,宾主尽欢。
饭毕奉上香茶,朱兆稔邀朱景先去了书房。朱景明带着赵顶天在院子里走动,幼子尚小,用了饭小妾便带着孩子先告退了。许氏带着二女儿景虹陪安宁坐在厅里喝茶,只说些女红针线,这个安宁倒能跟她们聊聊,一时说得兴起,景虹还命丫头回房取了自己正在绣的一副针线来,给她瞧着。
书房里。
朱兆稔道,“大侄子,这六姑娘.看起来不一般哪,她和赵小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朱景先心想,我总不好说她是爷.爷意中人的女儿吧?便道,“四叔,不是小侄不愿明言,实在这其中有些缘故,一时也道不清。不过这六姑娘确实与我朱家有些渊源,他日四叔回家时,请教爷爷便知。至于顶天,是她路遇的孤儿,好学上进得很,侄儿倒有意结交。”
“哦!”朱兆稔点点头,不再追问了。
朱景先道,“四叔,六姑娘和晋宫.也有些瓜葛,不知咱家在此地,与晋宫中可有多少交情?”
朱兆稔道,“交情是有的,就看你要用到哪里了。晋宫.中用的布匹绸缎虽有内造,但仍有许多从咱家采购,朝中各部也都有相好之人。你可是要打听那二殿下之事?”
朱景先点了点头。
朱兆稔道,“我听景明回来提起,便略打听了下。这二.殿下十七岁时,晋皇病重,他突然离宫,明说是去太庙为父皇祈福,但也有传言说他其实不知是去了哪里游逛。年初突然回宫,一回来便立即娶了梁相国的二女儿,略嫌有些操之过急了,其中恐怕另有文章。”
朱景先道,“多谢四叔费心了,那这二殿下姓甚名谁?”
朱兆稔道,“姓秦名慕远。”
朱景先心里咯登一下,心想若是安宁知晓了,还.不知多伤心,“四叔,他近些日子可有什么动静?”
朱兆稔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梁府也时常会来咱家买些布匹绸缎,那尤掌柜和梁府管家还都能说得上话。你若想要打听些什么,咱们倒可留着心。”
朱景先思索片刻道,“四叔,这梁府在晋都可跟什么人熟?或是咱们生意场上可有些熟人跟他家有些关联?”
朱兆稔道,“说到这个,我倒正有一事要跟你商量。”
朱景先忙道,“四叔请讲。”
朱兆稔微笑着道,“你的亲事可有眉目么?”
朱景先已暗暗猜到一些,摇头道,“没有。”
朱兆稔笑道,“你不知道,自去年你母亲说要为你择亲以来,这西北一带明里暗里到四叔府人来打听的人可真不少哩。四叔做长辈的不会勉强你,但许多生意场上老伙计们的面子也得照顾到,你看这样行不行,四叔以为你接风的名义,找一天宴请咱们在这西北一带交好的亲朋和客商。你这次来,也得认识下,顺便也可打听下关于晋宫和梁府的消息。他们如有意结亲,多半会带女儿来。你便一齐见上一面,若有中意的,当然更好。若是没有,也算绝了他们的意。”
朱景先略皱眉道,“这个妥当么?会不会让人觉得朱家太托大了?”
朱兆稔哈哈笑了起来,傲然道,“这天下间,能象咱家这么托大的可还真不多!你别担心,他们只怕你不给机会相见,你若是肯见,还不知有多少家的女儿要抢着往咱家送呢!”
朱景先想起过年时家中川流不息的相亲场面,那样整天人来人往,可真让人受不了,便道,“那行,全凭四叔安排,不过,跟那些小姐们,我只露一面。”
朱兆稔道,“也对!只有能让咱朱家大少爷一眼相中的,才有资格进我香溪的大门。”
又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朱景先便带安宁和赵顶天告辞回了小院。他心中暗自担忧,看来这叫做秦慕远的二殿下多半便是安宁的夫君。但他究竟因何停妻再娶,却不得而知。在未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前,朱景先决定暂且隐瞒这件事情。他心中暗笑,自己倒真越来越习惯做她大哥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除了去四叔府上问安,便开始着手处理他爹出门前丢给他的那些公务。朱兆年还真不客气,把些陈年老帐,疑难问题全一股脑抛给儿子,弄得朱景先头痛欲裂,不得不佩服他爹甩包袱的功力。
安宁见朱景先这几日甚忙,从早到晚埋首公务,那两个小厮跑进跑出,还常常带了陌生人回来,捧着一大捆一大捆也不知是什么的书册,除了吃饭都没空跟她说话,也不敢打扰。
这晚,朱景先正在书房里看着账册,忽闻到一股香气,回头一瞧,却见安宁捧着个托盘进来了。
“六妹,你怎么来了?”朱景先问道。
“大哥,我没打扰你吧?”安宁微笑着放下手中托盘,上面放着个小汤盅和一小碟子金黄色糕点,她道,“我见大哥这几日辛苦,便做了些吃食,也不知合不合大哥口味?”
朱景先道,“辛苦六妹了,你一定弄了许久吧?”
安宁道,“我也不知能帮你做些什么?便让晴云帮我买了些东西,去厨房弄了,你先尝尝。”
朱景先笑道,“六妹煮的必是好的。我正觉得有些饿,你便送吃的来了。”他起身净了手,才揭开盅盖,只见汤色碧青,香气浓郁,不由赞道,“好香!”端起汤盅,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只觉鲜甜可口,他品了品道,“是鸡汤的底,放了火腿的味道,还有股萝卜的清香,但却不太象萝卜。六妹,你这是什么汤,味道这么好?”
安宁抿嘴笑道,“大哥,你真厉害!差不多的材料都被你喝出来了,这汤就是萝卜汤,不过这时节的萝卜可不太好,我炖好了汤底子,再用萝卜叶子来滚汤,也略减些油腻之感。”
“六妹费心了。”朱景先又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嘴中,嚼着酥脆之极,全是果仁的清香,不甜不咸,配这汤恰是正好,“这又是什么?”
安宁道,“这个叫四合酥,用核桃仁、松子仁、杏仁、榛子仁一起烹制,我煮的汤是咸的,便配这无味的酥,若是喜欢吃甜的,加浇些蜂蜜就成。”
朱景先赞不绝口,细细品着。
安宁瞧着他书案前的册子,上面记着数字,一些名字,还有些备注,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也不象书。”
“这些是帐册。”朱景先用毕糕点,拿帕子擦了擦手脸。
安宁皱眉道,“这么多帐册,可要瞧到什么时候?”
朱景先道,“也不用全部瞧完的,大致瞧过便行。”
安宁道,“那瞧了做什么呢?”
朱景先道,“要瞧瞧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太好。再想想为什么,后面该怎么办。”
安宁道,“这我可做不来,光瞧这些,我就觉得头晕了。”
朱景先笑道,“习惯了就好了。”
安宁收起托盘道,“那我不打扰你了,大哥,你也莫太晚了,早点休息。”
朱景先望着她温言道,“六妹,你放心。”
安宁愕然瞧着他。
朱景先道,“你放心,大哥一直记得你的事,已经请人去打听了。”
安宁脸一红,低下头道,“大哥,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朱景先道,“我知道你不是,不过这些天,大哥确实得忙上一阵子。你放心,一有确切的消息,大哥马上来告诉你。”
安宁点了点头道,“谢谢大哥。”转身回房了。
朱景先怜惜的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事该如何启齿呢?
次日一早,三人用过早饭后,朱景先道,“闷了几天了,今儿天气好,咱们出去逛逛吧。”
赵顶天道,“大哥,你有空吗?去哪儿呢?”
朱景先道,“你们还记得拾回镇的莫大夫么?咱们还欠着封信没送出去呢!”
安宁点头道,“可不是!大哥你要忙,就让我和小弟去送信吧。”
朱景先道,“无妨,我也想出去走走。”
见他们要出门,俩小厮请示是要骑马、乘轿,或是坐马车,安宁之前坐来的那辆破马车,早交由朱府处置,也不知现在用在何处。
赵顶天道,“骑马好不好?大哥,我可许久没骑马了。”
朱景先瞧着安宁道,“那我赶车吧。”
安宁道,“大哥,既不太远,能不能让我也骑马?”
“你也要骑?”赵顶天道,“那可不行,摔着怎么办?”
安宁道,“我也会一点的,只要慢慢走,不要跑太快就成了。”
朱景先笑道,“你真的想骑?”
安宁道,“大哥,每次坐车怪闷的,还得麻烦你们赶车,我可是真想学骑马来着。”
朱景先道,“那行,你骑雪额吧,我去府上再挑匹马来。”一时,他骑了匹白马回来。
扶着安宁上了雪额坐好,赵顶天和朱景先一左一右伴在她身旁,三人缓辔徐行。
那杏林罗春霖大夫果然名气甚大,随便在街上问个路人,都能指出方向。这无病堂位于城东南郊,一路走去,出了街市,仲春里春色正浓,桃李争艳,柳絮飘飘,蝶舞蜂忙,莺啼燕语,一派大好*光。
赵顶天走着走着按捺不住了,“大哥,六姐,我想跑一阵。喏,你们瞧,就到前面那棵树那儿等你们。行么?”
朱景先笑道,“去吧。”
赵顶天扬鞭打马,呼啦啦一下跑上前去。
雪额似有些不满,轻轻嘶叫起来。安宁用力勒住道,“大哥,雪额这是怎么了?”
朱景先笑道,“雪额性子傲,它见黄花跑前头去了,有些不高兴了。”他纵马上前伸手拍了拍它的脖子道,“雪额,你今日可不是来比脚力的,好好载六妹,好么?”
雪额这才安静了下来。
安宁也依样拍了拍雪额的脖子道,“好雪额,我学艺不良,还不会跑呢。等日后我学好了,你再带着我跑,一定跑到所有人前头,可好?”她随身就带着糖果,取了一块,递到马前,雪额侧头吃了,甚似得意。
朱景先笑道,“你可别太宠它,把它惯坏了。”
安宁笑道,“雪额这么乖,才不会被宠坏呢!是不是,雪额?”
雪额点了点脖子,似是听懂了。
朱景先笑了,“六妹,我瞧你走得甚稳了,你试试走快些。跟我这样,抓紧缰绳,放松身子。对,好!”
安宁照他那样做了,轻轻打了一记雪额,雪额果然嗒嗒嗒的迈着小步跑了起来。她转头对旁边的朱景先笑道,“真的可以哦,大哥。”
朱景先护着安宁小跑了一阵道,“你手劲弱,先歇歇,别太累着。”
安宁便停了下来,两人又慢慢并辔走着。
忽听斜刺里的岔路旁传来急促清脆的銮铃声,一匹胭脂马如一朵红云般快速飘来,马蹄翻飞,只听马上人娇叱道,“快闪开!”
眼睁睁的瞧那红马就要撞上雪额了。安宁吓得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药堂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药堂
朱景先一惊,也顾不得危险了,打马护在安宁身前,把雪额往斜前方一推,仗着这么多年和爱马的默契,雪额迅速侧身避开。
那胭脂马的主人倒也功夫了得,紧紧地勒住了马,险险地停在了朱景先面前,把她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
还没等他们说话,那胭脂马的主人便斥责道,“你这人怎么搞的?马骑不好,连路都不会让么?”
此时他俩才瞧清马上的这位红衣女子年轻甚轻,一身红裳,衣饰华丽、肤白胜雪,黛眉杏目,嘴唇皓齿,英姿飒爽。
朱景先微一皱眉,随即平复,赔礼道,“这位姑娘,我妹子初学骑马,避让不及,失礼了。”
那女子瞧着朱景先谦恭有.礼,消了几分气道,“算了算了!”打马便往另一条道上跑去。
很快,后面又有两个家丁跟上来,.见到他们,略停了一停,似有些讶色,却又很快的追上去了。
安宁道,“大哥,这姑娘真好看,马骑得好,衣裳也好看。”
朱景先道,“你不生气么?她差点撞到你。”
安宁赧颜道,“是我骑术不好,怨不得她。”
朱景先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这么横冲直撞的,撞到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