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么?”红姑的牙齿开始打战了。
青琼道,“我也不知道,她送来就走了,说是‘故主还给红姑的。’”
红姑也不避青琼了,翻过香炉,打开底座,将里面的包袱解开,里面却不是首饰,而是一包黄澄澄的金条。
红姑大惊失色,“天啊,真的是她,是公主!她为什么把首饰拿走了,却给我一包金条呢?”
青琼道,“什么首饰金条?”
红姑不答她的话,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首饰是她娘的,所以她拿走了。却又送我这包黄金,以赎首饰。她,她还说什么了?”
青琼道,“听家丁说,她说‘平安勿念’。”
红姑一下愣了,“平安勿念,平安勿念。”她的脸色变了,“公主,你为什么这么好心?红姑没有照顾好你,你却依然送我这些黄金,这让我如何自处?”
青琼的眼泪掉了下来,“红姑,我也觉得甚是对不起公主,本来嫁进刘府的应该是她,受少爷照顾的也应该是她。可是,我却…”
红姑道,“是,我们都对不起她。她丢了,我们却没去寻她。还占了她的位置,她也不吭声。青瑶这孩子到底是没福气的,享不了这福。莫非,莫非这就是老天给我们的报应?”
青琼哭得更厉害了,“红姑,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少爷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会不会不要我了?”
“傻孩子,少爷是个好人,你有了他的骨血,他不会不要你的。你瞧老爷对他那样,他仍是让老爷回了府。”
“那公主,公主怎么办?”
“我也着实放心不下她哩。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昨日送来就走了。”
“公主她不想拆穿我们,才悄悄走的。公主、丽妃,是红姑对不起你们呀!”
“那我们怎么办?”
“我会朝夕为公主和丽妃娘娘祈福,求菩萨保佑她们平平安安,福如东海。”
“有用吗?”
“会有用的。”红姑似是怕青琼不信,望着她的眼睛又道,“一定会有用的。”这话更似在说服自己。
青琼有些将信将疑。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坦白
第八十七章 坦白
一连三天,刘良行都宿在书房。
开始青琼还可以自欺欺人是因为刘有德之事烦心,可刘良行的异常沉默和那淡淡的漫不经心的眼神,却让她既心慌又害怕。
维持一个谎言让不安与内疚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心,那么戳穿它的后果究竟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在第四个晚上,青琼终于鼓足了勇气来到刘良行的书房,“少爷,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声音紧张得微微发颤。
刘良行把账册合上,看着她的眼神既痛苦又有些欣慰。
青琼咬了咬唇,手扶着腰,慢慢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刘良行没有阻止。
没有开口,青琼的眼泪先掉.了下来,“少爷,对不起,我,我有件事骗了你。”话一出口,整个人似轻松了许多。
她抹了抹眼泪,平抑了下自己的.情绪道,“其实…其实青瑶不是公主!我,我说的是,现住在我们家的公主是青瑶。她,她跟我一样,都是安宁公主的宫女。”
刘良行似是并不意外,平静地道,“说下去。”
“我们,我们在羊肠沟那儿,遇到.了强盗。慌乱中,公主被贼人掠去了。我们怕被问罪,便把这消息瞒了下来。因为,因为没人见过真正的公主,我和红姑、青瑶三人商议,由青瑶假扮公主,嫁了过来。”青琼她一口气说完,不敢抬头。
良久,刘良行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终于说出.来了。”
少爷,难道你,你早知道了?”青琼诧异地抬起头。
刘良行点了点头。
青琼嗫嚅着,“那你,你怎么不来问我?”
“青琼,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好姑娘,把你当作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一直不愿相信你会骗我。”
青琼羞愧难当,低下了头,“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我.是有想说来着,可是,可是我发过誓的,不能出卖青瑶和红姑的。”
刘良行叹道,“青.琼,你就为了守着一句虚伪的誓言,竟能欺骗更多的人么?就算你能欺骗得了别人,又怎么能欺骗自己?”他顿了顿问道,“当你们刚过门时,我便有些生疑了,我虽没见过安宁公主的面容,但总见过她的身形,你们之前在路上有几次晚上出去散过步吧?”
青琼点了点头。
“那时我便注意到你们当中有一位女子虽作婢女打扮,但举止却与你们不同,隐隐猜到是她。后来几次你们出去时,每次我都在后面远远跟着,怕你们遇到意外。”刘良行叹了口气道,“谁知后面爹又闹出这等事来,我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不好追查。”
“你应该想得到,你们在宫亭庙遇到的确实是朱家表弟。安宁公主公主与他家有些渊源,景先也留了意。他怕惊扰了你,特意去吴国走了一趟。查清楚了,才跟我说起。我…我听了心里着实有些难过,怎么连你都要骗我?”
“少爷…”青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刘良行道,“青琼,你心里根本藏不住事。我早看出你有心事,却始终没有问你,一直在等你自己说出来。前日,你说有话对我讲,我很欣慰,以为你终于想通了,可最后你却又变了卦。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失望么?这几日,我不是故意冷落你,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青琼哭得更伤心。
“青琼,你抬起头来。”刘良行道。
青琼挂着满脸的泪水,抬起了头。
刘良行定定地看了她半天,忽然抬手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打得青琼眼冒金星,雪白的圆脸上顿时浮现起五道红印。还没等她想明白,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另一边脸上。
青琼吓得哭都不敢哭了,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蛋,满眼绝望,“少爷,你,你不要我了么?”
刘良行道,“难道你就是怕我知道真相,不要你,才不敢说吗?”
青琼点了点头。
刘良行道,“我纳你为妾时,便知青琼只是个丫头,但你心地纯良,对我又好,我也是真心待你的。我今日打你这两巴掌,你记好了,第一巴掌是打你的不仁,负了公主,第一巴掌是打你的不义,欺骗于我!”他的眼中有怒火在燃烧,“你们当时为了保命说了谎话,我不怪你们。可你跟了我以后怎么还能瞒着我呢?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公主孤身一个女子,在外面将会遭遇些什么吗?若是遇到什么不幸,你怎么还有脸安心生活?即使她不是你的主子,只是认识的一个普通人,你也不能不闻不问啊!你我作了夫妻,你却忍心欺瞒于我,任我的妻子流落在外,我却懵然无知,还要等别人来告诉我,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么?”
青琼爬过来抱着他的脚,泪流满面道,“少爷,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公主,是我不好。少爷,你责罚我吧!”
刘良行摇头凄然道,“大错已然铸成,责罚你又能挽回什么呢?”
“我,我要去寻公主回来,向她赔罪,请她原谅。若是她不原谅我,我便随了她去,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她。”
“茫茫人海,你又要去哪里寻她?”
“公主她,她前几日来过的!”
“什么?”刘良行惊道,“你说什么?”
“是真的,少爷!前几日,就是青瑶回府的那天下午,公主让家丁送了一只香炉进来。那香炉原是红姑在仙华宫用的旧物,当时跟着公主一起被劫走了。公主送回来时说是‘故主还给红姑的’的,还说‘平安勿念’。若不是她,别人岂会这么说?”
“她难道就为了送一只香炉回来?”
“不是的,公主的香炉里,还装了一包黄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送黄金给红姑,红姑说公主是拿黄金来赎丽妃娘娘的首饰,至于为什么,她没跟我说。”
刘良行跺脚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误了大事了!她在哪里?我要去寻她!”
青琼道,“公主她送了香炉便走了,并不曾进府。”
刘良行道,“那天是谁与她说话来着?”
青琼道,“是振兴。”
刘良行扭头就往外走,一脚刚跨出门,想想又转过头来,从地上扶起了青琼。
青琼道,“少爷,你,你会原谅我么?”
刘良行叹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先去寻了人再说。”
寻了那日接待安宁的家丁,刘良行带着他一起到城中寻找。跑了大半夜,终于打听到一家客栈,几日前曾经接待过这样一个单身女客,但她住了一晚便走了,也没说去哪里。
伙计想了半天道,“那夫人好象曾打听车马行来着,恐怕是要雇车的。”
等到天明,刘良行派人去城中车马行打听,打听了两日,得知安宁确实雇了辆车往北走了,好象说是要去晋国。
刘良行得知消息后,赶紧提笔刷刷写了封信,让人送往香溪。
青琼道,“少爷,你能原谅我么?”
刘良行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着她憔悴消瘦的面庞,却也不忍再加以斥责。想了想,又交待她,“这件事情,先瞒着红姑和青瑶。”
他心下黯然,事已至此,刘家注定是要负安宁公主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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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复兴又回了望仙镇。
这次他不在意那些标记了,专门到客栈里去打听。跑了几日,在一家僻静的胡同里找到了同福客栈。
客套了一会儿,掌柜的马上就想起来了那个怨妇,“你刚才说那男的姓什么来着?”
周复兴道,“姓秦。”
“我看看啊。”掌柜的翻了翻账簿,指着一处道,“真是姓秦呢!就是他,带着夫人来的。”
周复兴喜道,“他们人呢?”
掌柜的小声问道,“你到底是那两人的什么人呀?他俩是不是私奔出来的?”
周复兴就着他的话道,“不瞒你说,就是哩!那姑娘是我妹子,父母不同意他俩的亲事,没想到居然就跑了!”
掌柜的一拍大腿道,“哎呀呀!我就说这事有些不对劲,来来来。”他把周复兴领到间空屋才道,“你妹子跟那男人来时,那男人好象还受了伤,就住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出了门就没影了。可怜令妹是茶饭不思,等了快一个月音信全无。我见她可怜,倒经常开解她来着。”
“那真是多谢掌柜的了。”周复兴心中暗恼,当时明明自己就在望仙镇,怎么就没想着到客栈里来寻寻呢?
“好说好说。只是后来令妹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掌柜的一指脑袋。
“她怎么啦?”周复兴心中一凛。
掌柜皱眉道,“有些迷糊,可能是忧思太过吧。可她走的那天好象又明白了一些,但也不清楚是真明白了,还是暂时明白过来。”
“走?她去了哪里?”
“她说她相公是晋国人,她要去晋国找他。
“什么?”周复兴急道,“她一个人上晋国?”
“是啊。”
“那她走了有几日了?”
“怕有十来日了吧。”
“多谢掌柜的,告辞了。”周复兴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门,也不顾夜色渐浓,便往晋国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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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仁八卦:晚七点左右加更,上一章虐了刘有德那个人渣,心里好爽。呵呵!
第三卷 第八十八章 郭镇
第八十八章 郭镇
香溪朱家。朱兆年的外书房里。
“爹,我可不可以跟哥换换?”朱景亚笑得格外谄媚,眼睛在明显厚薄不均的两堆公文上扫来扫去,“再说,我年轻,多跑跑,寻人这种体力活就让我来干吧!”
“我没问题!”朱景先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弟。
“行啊!”朱兆年指着那堆薄薄的公文道,“你看你能处理得了多少?”
朱景亚翻开一张,略瞧了瞧,马上脸色变了,笑得更加灿烂,“呵呵,我想了想,自己毕竟年轻,还是先去越国三叔那儿学学吧。寻人虽然需要体力,更需要智慧,我修炼不够,还是哥去吧。”
“二弟,你也不用着急,大哥此去晋国,若是因为寻人误了正事,说不得快马加鞭也要把你召来啊。”朱景先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就好好地等着吧,哥尽量让你也来晋国。”
“爹!”朱景亚苦着脸,不敢再作声。
朱兆年冷哼一声,白了一眼.小儿子,敢挑肥拣瘦,活该!转头笑眯眯地对老大道,“景先啊,这次就辛苦你了。爹绝对相信你,既能寻到那公主,也能把这些事做完的,对不?”
“儿子自当尽力。”朱景先暗自哀叹。
前两日收到刘良行的来信,朱靖.羽听说那美人女儿有线索了,差点挽起袖子亲自重出江湖去找寻,被朱兆年给拦了下来,拍着胸脯打包票,把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孙子。顺便,真的只是顺便,再让老大去晋国处理些不算太麻烦的一些事情。
安排妥当了,正想把儿子们赶.出去。门口人影一晃,朱夫人驾临。
“夫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朱兆年忙起身迎接。
“都是你当年惹下的祸端,你瞧瞧该怎么办吧?”朱夫.人当中坐下,拿着封信扔到丈夫面前,一脸哀怨。
朱兆年看毕,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嘀咕道,“这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们家怎么还提?”
“哼!”朱夫人道,“谁让你胡乱答应人家来着,瞧,人家.惦记得很清楚哩!”
两兄弟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却不料他们娘亲极为眼尖,喝道,“站住!跟你俩也有关系!”
两兄弟站着不动了。
朱兆年道,“你把孩子们留下来做什么?”
朱夫人道,“不让他们去,难道让你去?”
朱兆年道,“夫人,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去干嘛。”
“哦,”朱夫人不依不饶道,“那就是说若你再年轻些,便还是要去的?”
朱兆年急道,“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误会,误会!”
朱夫人嘴巴撅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吧?”
朱兆年捋须想了想,又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你们兄弟俩听着,你们娘亲家里有门亲戚,姓齐,是做药材生意的。啊,那个,跟我们家也有些渊源。”
朱夫人道,“你别在那跟孩子们绕来绕去的,娘实跟你们说吧。这齐家在西北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药材商,想当年,你爹年轻时到西北去,不只是认得了你母亲,还认得了齐家妹子。你爹也是的,没事上人家那儿去吟诗作对,卖弄拳脚,出尽风头。齐叔当时就看上你爹了,让齐家妹子送你爹个荷包,他傻傻地就接了。这在我们那儿,可就是互相看上的意思了,差一点,你们的娘就要姓齐?!”
“那我不是跟你去的她家吗?你说,要我给你长脸,我才稍稍表现了一下。再说,我当时怎么知道送荷包还有那层意思?再说,我最后不是没娶她吗?”朱兆年辩解着。
两兄弟听得想笑又不敢笑,朱景先神色还好,朱景亚憋不住,使劲掐着自己的腿。
“说不定你当时想娶她来着,或是想把我们姐俩都娶进门。”朱夫人道。
“怎么可能?”朱兆年表面正气凛然,其实那个,齐老头当年跟他胡搅蛮缠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干脆把两个都娶进门拉倒,可这事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
“后来还是我爷爷去了,才让齐叔打消了这个念头。” 朱夫人道,“可你爹倒好,当时嘴快,说什么若是日后有了儿女,必当让他们远赴西北,再结良缘。”
两兄弟一听,对望一眼,心想爹怎么这样,自己没出生就把自己给卖了。
朱兆年道,“我那时只是随口一说。”
朱夫人道,“是啊,你当时随口一说,人家可当了真了。你瞧瞧,人家信都来了,说家中子女尚未婚配,请你带着他们去西北相亲呢。”
朱兆年道,“谁真的有那个工夫去?”
朱夫人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朱兆年沉吟片刻道,“景先,你这次去晋国,让你四叔领着,也去齐府拜会下吧。”
朱景先怒了,当老大真是倒霉,什么烂差使都先派到自己头上,他想了想道,“那孩儿若是去了,遇上些事怎么办?爹,您可是答应过我,我的妻子由我自己来挑的。”
朱兆年笑道,“你放心,爹当年并没亲口许下婚事,你就当去串个亲戚。当然,若是你真相中了人家闺女,倒也是美事一桩。”
“也是。先儿呀,娘和你爹当年就是在那边遇上认识的,你去到那里,说不定也能缔结一段良缘呢。”朱夫人想着儿子娶亲,又眉飞色舞起来,“你若是能遇上个象娘这样的,倒也算你造化。”
朱景先心中暗自摇头,拉倒吧,就您这样的,也只有爹喜欢。我将来可要找个温柔贤惠、秀外慧中的妻子,嘴上却说,“儿子自当尽力。”
“若是你不成,”朱兆年抬眼一扫后面道,“过几年让景亚去。”
“噗!”朱景亚实在忍不住,脸上那表情不知是欢喜还是痛苦,重重地喷出一口气来。
朱景先借机转头低声道,“二弟,你别心急,大哥肯定会把这机会留给你的。”
朱景亚的表情立马凝住。
朱兆年摇头嗔道,“莽莽撞撞,有失体统!尚需磨练,尚需磨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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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宁来到一个叫做郭镇的地方。
她初时几日经过的市镇较多,一路上雇车住宿倒也方便,可再往前走,却净是些乡村,还隔着老远,根本就没有赶车的前往。安宁这下可无法了,她既不认识路,又不会骑马,总不能走着去吧。别说遇见坏人,就是顺顺当当地走,万一走到天黑还遇不上人家,那她一个年轻女子,在荒郊野地里要怎么办?
于是她只能呆在一个地方等,等着有往北边过路的马车,就捎她一段。即便如此,还常常一连几日都遇不上一辆顺路的车。故此她虽走了大半个多月了,但路程却着实没走多远。后来实在经不起等,没车时,便打听了道路,若是白天可以走到的,她就步行前往。春天气候多变,一时阳光明媚,一时细雨菲菲,忽冷忽热,风起沙扬,一路风尘仆仆,安宁可遭了不少罪。最难受的是孤身一人,镇日胆战心惊,旁边连个说话商量的人都没有。
郭镇不大,刚下过几日雨,路上净是泥泞,乌黑肮脏,更显残旧。城中乞丐甚多,沿街乞讨,状甚可怜。
安宁走了大半日,腹内早已是又饥又渴,走了半天也没瞧见酒楼,随便寻了个路边小摊,要了一碗面。
她刚吃得两口,忽觉眼前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一瞧,却是个小乞儿。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极是瘦弱,头发乱得象稻草一样,衣衫褴褛,拖着两条长鼻涕,正睁大了眼睛望着她面前的那碗面,眨也不眨。
安宁给她瞧得吃不下去了,便唤老板拿了两个馒头来,递给了那小女孩。
小女孩望了半天,似是不敢相信,安宁把馒头递到她手边道,“***,你拿去吃吧。”
小女孩犹豫了半天,才倏地一下抓起那俩馒头,转身就跑。
安宁心下稍安,拿起筷子正欲吃面,不料一时旁边伸出许多双乌黑的手来,“姑娘,行行好,也给我口吃的吧。”乞讨声此起彼伏,有些已经开始拉扯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