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画儿暗自佩服她居然临危不惧,还笑的出来。果然是事外人,局外人,一点也不关心也不着急,不象她,又怕奎木狼受伤,又怕孙悟空救不走玄奘。这个矛盾哪。
突然,她的后颈一股刺疼,顿觉得全身如一片浮云般毫无分量,轻飘飘的扑在了莲花之上。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舞枫,她的手里有一支长长的簪子,上面沾了她的一滴血,她把簪子放在唇边舔了一下,笑的十分诡异。
摊牌
接下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舞枫将簪子斜斜插在头发上,然后微笑闭目,右手捏了个诀,雪画儿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波月洞前天昏地暗,孙悟空和奎木狼战成平手,悟净一见奎木狼本领高强,便也参与进来在一旁帮衬,奎木狼以一敌二便稍稍落了下风。
孔雀君知道奎木狼不愿意他参战,但他难得遇见这样的打架机会,实在是看的手痒心痒,很想上手。再看奎木狼以一敌二,他便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和沙悟净斗了起来。这一来,奎木狼便又轻松起来,和孙悟空战在一起。
悟净自然不是孔雀君的对手,很快就被擒住,悟空一见他被擒,顿时有些心急,一个腾身跳在云霄之上,厉声道:“好你们这两个妖怪,等我去查查你们的来历,再来和你们一决高下。”说着,便不见了踪影。
奎木狼瞪了孔雀君一眼,道:“我说了你不可参战,你偏不听,本来今日这一战就是要我落了下风,让他将人救走,你这么一来,弄成他落了下风,救人不成,还要再来一次,岂不麻烦?”
孔雀君笑嘻嘻道:“那好,下回我一定不动手,我刚才不是见你一人对付两个,有些吃力么。”
“算了,今日我白白和他打这一架,他一会还要再来,你呀。”奎木狼见他嘻嘻哈哈,也不好多说,便问:“雪画儿可好?”
“哎呀,我把她们给忘了。上去看看。”
奎木狼和孔雀君上了天池,孔雀君散了结界,只见莲花之上,雪画儿蹲着身子正在摇晃舞枫。
奎木狼和孔雀君飞上莲花,忙问:“怎么了?”
雪画儿抬起头来,焦急的看着奎木狼道:“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昏了过去。”
孔雀君将舞枫抱起,飞下莲花,将她放到木屋里,也不甚在意,对奎木狼道:“依我看,她道行浅,可能禁不住这结界的仙气。大概休息休息就好了。”
奎木狼笑道:“你这是变相地夸自己道行高,结的乃是仙障?”
孔雀君洋洋得意道:“我难道不是仙?”
奎木狼正色道:“是,你一直都是飘飘欲仙。”
孔雀君呸了一口,悻悻道:“哼,我不与你计较,你就等着孙猴子去探听你的来历,一会来找你的麻烦吧。”
雪画儿问道:“怎么,孙悟空走了?”
奎木狼道:“只怕一会就来。”
雪画儿关切道:“那你赶紧去歇息一会吧。”
孔雀君酸溜溜道:“我也甚是辛苦,帮着你夫君退敌,你怎么不让我也去歇息歇息?”
雪画儿笑着:“羽翔君也辛苦了,请去歇息吧。”
三人回了波月洞。
雪画儿道:“我去厨房做些吃的给几位长老送去,你们各自歇息一会。”
说着,她去了厨房。
奎木狼并没有心思去歇息,坐在屋里思量,孙悟空去天庭探明了他的来历,只怕就要带天兵来此,或是带来玉皇大帝的旨意让他回去。玄奘这一劫散后,就是他该回到天庭复命的时候了。他和雪画儿的一段尘缘便也尽了,他必须要力争让雪画儿重返天庭,这样才能和她天长地久。
天规森严,他并无百分之百的胜算,却觉得周身都是无穷的力量和勇气。此番下凡即是玉帝的授意,也是他的私心。既然她为了他放弃长生不死,放弃仙女身份,他无论如何,也要豁出去为她取回她失去的东西,他自然不满足这凡间的几日恩爱,他想要天长地久。
玄奘看着身边的两个徒弟,很是悲伤。
“师父,你不要难过,大师兄去搬救兵了。菩萨许诺叫天天应,叫地地灵,这妖怪再厉害,也不过是天地之间的,总要有个人能收拾的住的。师父你就安心等待大师兄来救吧。”
玄奘叹道:“悟空他不怪我了?”
八戒道:“师父,你除了罗嗦点,顽固点,心软点,长的俊点,肉特殊一点,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大师兄怎么会一直生你的气呢,他一听你又被捉了,立刻就赶来了。真是不计前嫌哪。”
玄奘无语。
雪画儿端了饭菜过来。
“三位长老,肚子饿了吧,我准备了斋饭,请随便用些。”
“哎呀,女菩萨,你真是太好心了。”八戒浑然忘记了自己曾拿人家当人质这回事,非常热情的打着招呼。
悟净先战奎木狼又战孔雀君,体力消耗大,肚子也实在饿了。而八戒兄,不论什么时候基本上都是处于饥饿状态。
“二位师父,不必客气,我拿着喂你们吃。”
八戒兄想起上次人家一放了自己,自己就翻脸的事,也实在不好意思要求给自己松绑了,于是两人也不客气,就着她手里的馒头就吃了起来。
玄奘师父无心饮食,默默念经。
雪画儿静静地看着玄奘师父。
突然,八戒和悟净都倒了下来,八戒兄壮阔结实的身子直直地砸在了玄奘师父的脚上。玄奘师父本来闭目念经,疼的睁开了眼。
他惊异的看着徒弟,再看看雪画儿,愣住了。
“公主,你为何如此?”
雪画儿笑了:“公主又怎样?公主也是人。是人都想长生不死。我也不能例外。”说着,她就扑了过来。
玄奘师父大惊失色,想躲无处躲,被捆的很结实。他不知道她是要先劫色,还是直接来啃他。反正是来者不善,不安好心。
喔,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心念,阿弥陀佛,自己这一次,终于被吃了一回,不是虚张声势,是真的被吃了。
肩头的肉真的被咬掉了一口。血挂在雪画儿的唇角,十分的恐怖诡异。亲眼看见吃人肉,还是吃自己的肉,这种感受,真是让玄奘师父险些昏厥。
突然,雪画儿脸色一阵抽搐,然后抓住了自己的喉咙,痛苦万状。
玄奘师父不知道怎么了,她即便吃了他的一口肉,他却仍是不能不管不问,急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问道:“女施主,你怎么了?”
雪画儿根本无法回答他,在地上打滚,玄奘师父惊惧的看着她,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一个美丽的女子变成一条狐狸,还是九条尾巴!瞬间就“香消玉陨”了。
他险些再次昏厥。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的肉有毒,吃了会死?可是她明明是个女子,怎么又成了狐狸?
突然,洞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他一阵心喜,一定是悟空来了。
奎木狼和孔雀君从后院过来时,经过玄奘的身边都停住了步子。
两人同时看着玄奘脚下的狐狸,面色大变。
奎木狼突然神色一凛,顾不上洞外的叫战,立刻飞身上了天池。木屋的床上躺着舞枫。
他急忙上前,拿起她的手腕,心念之间,已然明了。舞枫利用雪画儿的血下了血咒,将两人的容貌互换。他暗自咬牙,施展法力现出了雪画儿的原本面貌。可是狐族的血咒,却非要九尾狐才能解开。雪画儿依然昏迷不醒。他暗自焦急,此刻却□乏术。
突然,屋顶被一阵狂风掀开。
孙悟空已经忍耐不住打了过来。奎木狼却不去招架,坦然回身,对他说道:“你去救你的师父去吧,就在下面的洞中。”
孙悟空愣了愣,收了兵器,笑了起来:“无趣,无趣。我好不容易逢个敌手,却又罢休不和我打了,奎木狼你这天上的星君好好的不做,跑到这里来当妖怪,好生奇怪。”
奎木狼淡然道:“大圣日后成佛那一天自然明白。”
“是么?这一路走来,要是没什么妖怪打打,实在无趣。不过,菩萨们都护短的很,只要是他们的坐骑,童子,便打不得,杀不得,坏人也杀不得,师父要念咒。这个日子实在无趣,碰上你,终于打了个痛快。”
“大圣快些去看看你师父吧。”
悟空大大列列道:“无妨,我师父向来都是有惊无险。”
奎木狼叹道:“这一次,恐怕真的有点危险。”
悟空的脸色变了,立刻跳下了天池。奎木狼随着他下了天池,波月洞里,孔雀君正在给玄奘的伤口上药。
孔雀君死死盯着玄奘师父的肩膀,憧憬万分道:“这个,玄奘师父,你这肉肉真有那么香么?我也真想尝一口。”
玄奘师父忙道:“你千万别,你看那个女子,吃了一口之后就变成狐狸了。”
孔雀君道:“师父,你肉眼凡胎没看出来,那确实是一只狐狸。”
悟空惊讶地看着玄奘,半天才道:“师父,这一次,你真的被吃了?”
玄奘道:“胡说,我好好的,只不过是被咬了一口。”
孔雀君正色道:“吃唐僧肉长生不老,果然是谣言。事实证明,吃了会死人的。”
玄奘叹道:“心术不正,有害人之心,反而害己。阿弥陀佛。”
悟空道:“奎木狼,老孙我上天庭的时候,玉帝已经宣你回去了,再不回去,就是违旨。”
奎木狼道:“我知道。诸位保重。”说着,他便转身离开。
孔雀君以为他要上天复命,正想着怎么安排雪画儿在凡间的生活。却见奎木狼从天池上抱着雪画儿驾云而去。
孔雀君急了,急忙驾云追了上去。他这样带着雪画儿,显然不是上天庭复命,难道他要抗旨不归?
果然,他竟然朝着许密山的方向而去,那不是赤焰两口子的住处么?
他驾云却追不上奎木狼。
一直追到许密山,奎木狼落下云头就直奔赤焰的住处。
赤焰从屋里迎出来,见到他十分吃惊,舞樱正要问他舞枫如何了?却见他脸色冷凝,一时不敢开口。
奎木狼开门见山,将刚才波月洞的情形说了一遍。舞樱脸色发白,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居然已经丧命。
赤焰搂着她,劝道:“我早说过,正道艰难却终归是正道,她一心想要走捷径,你帮她,其实是害她。”
舞樱哭的睁不开眼。赤焰无奈,只好送她回了屋子,然后施法将雪画的血咒解开。
雪画儿终于醒来,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和奎木狼等人居然在舞樱的家里。
孔雀君忙对奎木狼道:“你赶紧回天庭复命,这里我来对她解释。”
奎木狼看着雪画儿,欲说什么却一时无法无语,只是紧紧看着她。雪画儿默默回望,两人四手紧握。
“你等我。”
奎木狼终于说出三个字,千言万语似乎都包含在内。
“羽翔,你好好照顾她。”他终于一狠心驾云而去。
天庭里的玉帝,看着手里的折子,很不满。
“玄奘和尚一路虽然历经艰险,却都是有惊无险。偏偏在你这里,被妖怪咬了一口,传到佛祖那里,我脸上也甚是无光。还有,你居然迟迟不来复命,跑去为个女人解咒。你好大的胆子,下界本是公务,你却和一个凡人有了私情,天规如何,你是明知故犯啊。”
奎木狼道:“陛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她并非凡人,原是披香殿的玉女。她倾慕与我,先
下凡间。我和她都是一片真心,求陛下成全。”
玉帝冷着脸道:“你不要以为我和王母是夫妻,便也妄想着能在天庭里坏了规矩。”
奎木狼道:“全凭玉帝裁决,反正我与她已经成了夫妻。”
玉帝道:“嘿,你还先斩后奏啊。你这件差事办的极不好,可没有将功赎罪这一说。”
奎木狼也不分辨,只揪着一件事说:“殿下怎么罚我没关系,只求殿下成全我们,将她恢复仙籍。”
玉帝瞥了他一眼,道:“奎木狼,你别妄想了,朕正想罚你呢,去兜率宫吧你。”
诱惑
玉帝的旨意奎木狼不能违背,说实话,这个惩罚其实很轻微,想当年天蓬元帅不过是拉着嫦娥姐姐的袖子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就被贬下凡间,错投了猪胎。而他不仅对雪画儿说了我喜欢你,还将她挟持到了他的洞府做了压洞夫人,毫不手软干脆利索地吃干抹尽。虽说两人是有前缘的,可是他这样做也是明知故犯。玉帝此次对他的惩罚只是流于形式,让他在兜率宫里“反省”几日便让他回去,和天篷元帅比起来,对他算是够好了。
可是,玉帝让他来的这个地方,偏巧就是太上老君的仙府。太上老君的拿手本事就是炼丹,炼的还是仙丹,吃了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这惩罚真是考验人哪。就象当年玉帝他老人家让齐天大圣去看蟠桃园,谁不知道猴子爱吃桃子呢?所以,玉帝他老人家总是喜欢将人放在赤 裸裸的诱惑面前,考验你的定力。
现在,他老人家又考验奎木狼来了。
奎木狼遥看着云蒸霞蔚的天边,心里焦灼而烦乱,她现在怎样了?天上半日,地上便是半年,他这般思她念她,一刻都觉得难熬,人间的时日更久,恐怕她更是痛苦。
一想到这里,他扭头就进了兜率宫。太上老君出去讲道了,宫里只有两个童子守着丹炉。
这会儿天地人和,简直又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和考验。两个总角小童,奎木狼觉得自己轻轻一点便能将他们制住。
他站在丹炉前,思量了片刻,终于还是如齐天大圣看守桃树一般,没有抗住诱惑,果断的下手了。
两个小童子被奎木狼轻轻放倒。他拿下丹炉里的一个宝葫芦,倒了一刻丹药出来。刻不容缓驾云直奔孔雀君的住处。
孔雀君的住处却空无一人。
奎木狼一惊,雪画儿会在那里?是不是回了皇宫?
他急忙驾云去宝相国,到了皇宫念了个隐身诀,朝着雪画儿的寝宫而去。
寝宫里富丽堂皇,比波月洞的风景稍差,却更加的富贵热闹。花园里有宫女穿梭,低声说话。他走近些一听,顿时放心下来,雪画儿果然回来了。
“驸马长的真好看,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啊。”
“是啊,关键是对公主好的卑躬屈膝。”
“我什么时候也能找个那样的好丈夫啊。”
“那你得有公主那样的好相貌和好性情才行。”
原来,羽翔君又带着雪画来这皇宫里做驸马来了。他倒是会享福,在这皇宫里过着逍遥的日子,奎木狼明明将雪画儿托付给他照顾一段时间,他倒好,不仅不用照顾,连他自己也顺便被公主他爹给照顾了,仿佛是倒插门的女婿一般。奎木狼叹了口气,心里稍稍有点不舒服,驸马,明明是他才对啊。
他走进宫殿,一眼就看见榻上斜靠着一位女子,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轻轻走过去,看着她。不过是分别了半天的时日,他却觉得仿佛久长的一年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好象瘦了,神色有些恍惚。他有点心疼,也有点高兴。这说明小丫头还是很思念他的,和他分开也是难受的寝食难安。
他坐在她的腿边,手就放了上去。
雪画儿正在出神,想着奎木狼,突然觉得自己的腿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有只手在温柔的抚摩。这动作很熟悉,只有他。
她激动的四处一看,却没有他的影子。可是,腿上的触感却很强烈,而且,朝着小腹而去。她又羞又急,将手放在小腹上,却什么也没有。转眼间,“那只手”又从小腹向下游走,路线,很不和谐。她有些羞怯,一下子从榻上跳下来,这种感觉不会错,只有他,才会这样逗弄她。
“你在那里?夫君,夫君!”
雪画儿轻声叫着,心里很激动,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奎木狼笑着正要现身。突然孔雀君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公主,你叫我?”
雪画儿看他一眼,摇头道:“我没叫你。”
孔雀君挠挠头,奇道:“这宫里,你还有别的夫君?”
雪画儿脸色一红,道:“我刚才觉得奎木狼来了,才叫的。”
孔雀君同情的看她一眼:“幻觉,相思病,白日梦。”
雪画儿脸色更红了,自己也觉得是。
奎木狼受不了他这样赤 裸裸的打击自己的老婆,现身跳了出来,以证明雪画儿不是幻觉和白日梦,相思病当然不用证明,他觉得害她这种病正合适,他最喜欢她害这种病了,天天害夜夜害他都没意见。
孔雀君脸色一惊,连忙关了房门。
“老天哪,你咋又下凡了!”
奎木狼没空理他,将雪画儿搂在怀里就是长长的一吻。
孔雀君捂着脸,叫道:“简直不把我当人啊。”
奎木狼依旧没空理他。
“我也是有眼睛有感觉的,你们不要刺激我这个光棍。”
奎木狼其实不是故意的,他将丹药含在口中,借着亲吻就送到了雪画儿的口中。
雪画儿稀里糊涂的吞了仙丹,才被他放开。
她脸红了,这个当着孔雀君的面上演亲吻,实在是太羞羞了。
于是她正色道:“夫君,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她其实是在说给孔雀君听,意思是,刚才我们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另有内幕的,是纯洁的。
奎木狼温柔的笑着,还带了点得意:“我偷了太上老君的仙丹。”
孔雀君脸色白了,扑了过来。
“死鸟,你不想活了吧,你这是罪上加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