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头呵呵一笑:“就你这德性,还想去那样多的老婆?”
“怎地?”兰生不服道:“只许那些个贵族独占那么多美女,我们这种贫民便不能多妻多子啦!我看你是嫉妒我年青潇洒,高大英俊又勇武过人,才要出言相讥。”
林老头也不生气,只是哈哈大笑:“无知后生,你可见过天下四大公子?”
“有幸得见踏雪公子及清泉公子!”
“你觉得此二人如何?”
“自然是人中之龙,惊才绝艳,既便是那黑了心的兔相公清泉公子,倒也龙章凤资,气宇非凡。”
“那你可信若搁在二十年前,便大大地给比下去了。”
“我不信,我虽未见过绯玉,紫月二人,但传言皆身出名门,如今一个是西域霸主,一个是大理皇储,同惊天伟略之才,天人下凡之姿,此等人物,世间焉出其右者?”
“二十年前,老夫倒在西域见识过一个风流人物,时光若是倒退二十年,我看当今的四大公子,一个亦无法与之相比。”
“哦,那是何人?”兰生充满兴趣地问道。
“说起来,同你那花西夫人还有点关系。”林老头嘿嘿一笑,夏虫蛙鸣之声在窗外徐徐吟唱,我的睡意渐起,小忠轻呜了一下。
“老夫师出名门,你心中的圣人金谷子,乃是同门师兄,老夫少年成名,医术超群,不免有些骄狂,二十多年前便与另外三人并称江湖四闻人,一是金谷子,亦是我的同门师兄,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二是轻风傲竹之称的韩修竹,而另一人,江湖人称怪圣医赵孟林。”
“我同先师典雍真人及金谷子在西域高昌修行,高昌尚佛,在民间素来传说,紫瞳天女能生下平定天下的命运之子,花样贵人,高昌皇族便在民间广选天女侍奉佛音,然后年龄满十六便入宫侍奉皇族,这五十年间方得两个妙龄紫瞳女子,皆乃绝代佳人,其时得道高僧蓖伽乃是先师的友人,于是先师屡次携我进出高昌宫庭,不想让我遇到了我的爱妻,都美儿,其中一个紫瞳天女。”
小忠好似睡熟了,呼吸平稳,我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心里想着这世上怎么这么多紫眼睛的人,怪不得段月容要投胎到这个空间,不过我现在也算是紫瞳大军里的人了吧。
“我同都美儿情投意合,可是都美儿眼看着就十五岁了,到了入宫选妃的年龄,我与她相携私奔,可是师傅却不同意,认为有失礼法,精通卦相的金谷子也是满口反对,认为如此命运之子,天下权贵岂会放过,我若强求,必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当时我年青气盛,根本不听,便负气出逃,想尽办法贿赂守卫混入皇宫同都美儿相见。”
林老头的身影似是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我虽是名门出身,但仅仅精通医术,亦不似金谷子精通武艺,我这个清贫凡人,过了一阵子身边的银子用尽,便再无法进入宫中。”
“正当我一愁莫展之际,恰逢一个老友造访,原来是许久未见的韩修竹,我一直以为他死在同幽冥教的战争中,不想他锦衣华服,全然不似江湖时的落魄,一问之下,竟然做了高居庙堂之人的慕僚,我表面客套,心中却颇有些不以为然,江湖豪客,岂能做朝庭的走狗鹰犬,”林老头轻哧一声,“可是韩修竹却面色凝重地求我前去为一位贵戚的家人诊病。”
“啊?!他请你去为大人物诊病,你岂不是要金得金,要银得银?好再去同你妻子相聚?”兰生天声的声音笑嘻嘻地问道。
林老头却冷冷一哼:“我本不愿往,但是那韩修竹何许人也,他似是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窘境,任我如何冷淡,给他难堪,当下却无半点羞恼,也不逼我,只是塞给我一个腊丸,说是治我哮喘顽疾,于我行医有益,我打开一看,却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我左思右想,终是收了下来。”
“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用这银两又进了一次高昌皇宫见了都美儿后,便择日拜访了他,他便引我来到一所驿站见到了所诊之人,出乎我的意料,却是一个姿容美艳的红发突厥女子,那个女子一身尊贵之气,酒瞳似火,却满目孤傲,甚至可用目中无人来形容,她用那双漂亮的红眼珠子一直狐疑地睨着我,似是对我颇为不信,我也是年青气盛,当下说到,小生只为相信之人医治,掉头便要走,这时有人在里间缓缓说道:林先生慢走,我回头,依稀水晶丝帘后暗中站了着一个青衫年青人,那人走了出来,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那人模样,那个红发突厥女子嘴边却漾出一片笑意,看着那个年青人,满眼温柔爱慕之情,那个年青人也满面微笑地扶着她坐定,对我说这几日他的夫人身体极其不适,言语冲撞,万万不要放在心上,礼貌地让我为她再看看。”
“红发女子”!?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个年青人的声音有种威严感,让我平静下来,我便微搭那个红发女子的脉博,她果然是怀孕了,我当下便向那个英武的年青人道喜。”
林老头又灌了一口:“那个红发女子满面喜色,那年青人微微一笑,并未特别喜悦,好似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似的,然后老夫又告诉他,他马上就要成为两个男孩的父亲。”
“两个孩子?”兰生一脸吹嘘:“莫非这个女子怀着双生子。”
“正是,”林老头又灌了一口:“那个红发女子自然是惊喜异常地看向她的心上人,可是那年青人却一下子敛了笑容,不但没有为人父的喜悦,反而满脸凝重,我便留了些安胎的药,他出手果然毫阔,一下子就给了我十个金币,我正要离去,这时那年青贵族似无意间从袖中落了一方帕子在我脚边,我便恭敬地检起来,那是一方洁白的丝帕,我弯腰呈上于他,不想那个青年在上方,却轻轻推开我的手,说道能得典雍真人高足为内人诊治,实乃人生少有之幸事,这方帕子便作念想吧,我惊抬头,他在那里优雅而笑,烛光爆了下,微微闪了一下那个青年的脸庞,我这才发现那人凤目深遂,真可谓亮若繁星,明明是一个男人,俊美绝纶却又不失英武阳刚之气,他穿着一件普通的书生青衫,可是微笑起来却有着一种奇特的妖治魅力,我们头上的月婵娟都似要在那人的光耀之下逊色三分,连我这个男子也无缘无故地心漏跳了一拍,然后我回过神来,那方帕子的一角绣有梅花枫叶记号,这分明是中原一个豪门大户的族徽,当时我心中一动,记得师傅曾说过,中原有大族原氏以枫叶梅花为记,兵强马壮,礼贤下士,将来若有天下大乱之际,其必为问鼎中原的第一枭雄,我旋即醒悟过来,这个青年既然点出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让我得知他是原氏大家身份,想是要我守口如平,我自然也不想有任何麻烦,便不动声色地受了而去。”
“过了几日,那位年青贵族又请我过去,想请我帮他做一件事,那时的玉门关有原家军驻受,虽军纪严明,但仍有不少不法奸商,偷偷拐买两地少女逼良为娼,犹以西域女子受害最为严重,前几日原家军方才破获了一个人口贩买集团,解救其中无数受害少女,我一开始猜想莫非这个年青贵族同这个红发女子逢场作戏,不想有了孩子,今天是要我替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那时想着只可安胎,断不可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我来到驿站,那个青年贵族又出现了,不想他却对我说很高兴有了这个孩子,但是他只要这两个孩子中的一个。”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他既然想保住骨肉,为何只要一个?”
“他回首笑看我,却不答我,我这才想起我这是在询问大家的私秘,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便摇头说道,我不但不可做此等之事,亦无能力保证母子平安。”
“他听后又笑了,笑得那样优雅,对我轻声问道,先生难道不想娶那个高昌天女了?”
“我愣了一愣,他的声音真像丝绸一样滑润,只听继续对我笑着说道,如今高昌败于南诏,这两紫瞳的绝代佳人便要进贡于南诏豫刚家,我若没有记错,这两个紫瞳佳人,一个叫做都美儿,一个叫做依秀塔尔,而先生这几年出入于高昌国内,与二人交好,与那都美儿的天女更是情深意浓,而令师反对你娶那个高昌的第一美人,你便负气跑出来,不是吗?”
我翻身坐起,呼吸急促,因为我正好算是认识一个叫做依秀塔尔的紫瞳女子。
“他的眼睛好像有着魔力一般,我的冷汗不知为何就这样的流了下来,他唤了声上茶,我的脑子里只想着都美儿马上就要被送到南诏了,食不知味,能把茶喝了一半才发现我喝的是武夷岩茶,是我最喜欢的茶。”
“他在那里微微一笑,说道:我却能令你娶到那鲜花一般的美人儿,我手下有门客无数,却可以盗出你的心上人。”
“我正在犹豫间,忽然那个红发女子泪流满面地闯了进来,扬起手就打那个青年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五道掌印清晰地印在那个青年地脸上,她伤心欲绝地用突厥语极快地怒骂着: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要杀我们的孩子。”
“她愤恨以极,似是还要再打,那个青年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纤手,沉着脸道:冷静些,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她咽气吞声,用标准的汉语道:“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谢梅香?”
“那青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冷冷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太小看我了,原清江,”她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冷笑数声:你们原家秘训,双生子诞,龙主九天,她无法为你生下双生子继承人,为什么也不让我生?”
“我大惊,这个年青人就是威震西域的平西大元帅原青江?”
我再也睡不着了,一下子坐起来,走到门前,只兰生结结巴巴地骇然道:“你说什么?原,原青江…他….他。”
林老头却不理兰生,只是在那里苦笑数声,“那个红发女子大声道,我不是中原人,可也是大突厥的女皇,哪里配不上你了,不能为你生下双生子一主这天下?”
“就是因为你是大突厥的皇帝,所以根本不能有双生子,古丽雅,原青江在紧紧抱住了她,吻着她的额角细声说道。”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女子便是西突厥宣称即将即位的女皇,阿史那古丽雅!”林老头长叹一声,“那女子一下安静了下来,任由那个原青江揽腰抱起她轻盈的腰肢放到香妃踏上,他轻轻给她盖上白狐皮,柔声道:“莫要忘了,于突厥皇室,若有双生子实乃大凶之兆啊。”
:昨天同段盟的一位花西老人谈了一谈,知道了很多曾经不知道的往事,惊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再一次谢谢大家一路上来的陪伴和支持,无论是段盟还是白粉,或是珏迷及无党派人士,深觉自己对不起大家的厚爱,希望大家多多的指点的提醒,包括打负分的朋友, 小海也深深感谢你们的关注,我一定会认真更新,多请大家客:)吃刚出炉的花西。
这一章可能会让人以为我在翻旧帐,抄冷面,实际上是同后面以及小五义的身世是极其相关的,以及最终最终的原家大族结局有关,大家多给小海提意见,让我多一点思路也好,同时也让花西能更美好一些,这是我们大家的花西。好了,敬请欣赏海飘雪的木槿花西月锦绣之大结局卷,双生子诞,龙主九天。
这一章描写原青江,写着写着就在想原青江这样一个有魔力的恶质型男该怎么样描写,脑中就想起犬夜叉和杀生丸的爸爸,可惜到后来还是没有完全看清到底BOSS长啥样。反正小青年青时真可谓迷倒一帮子女人啊,其实后来小白她妈妈后来也同小青关系好了很多,但是小莲一插手,就把小白妈妈给活活气死了,小青看亲身儿子脚坏了,心爱的梅香也死了,就一个人疯了。
COMING SOOOOOOOOOOOONNNNNNNNNNNN(如果有一天看到结局,千万要捡塑料或是豆腐砖砸我,那样才不致于把我给砸坏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月转梧桐影(三)
“就是因为你是大突厥的皇帝,所以根本不能有双生子,古丽雅,原青江在紧紧抱住了她,吻着她的额角细声说道。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女子便是西突厥宣称即将即位的女皇,阿史那古丽雅!”林老头长叹一声,“那女子一下安静了下来,任由那个原青江揽腰抱起她轻盈的腰肢放到香妃踏上,他轻轻给她盖上白狐皮,柔声道:“莫要忘了,皇室若有双生子实乃大凶之兆啊。”
“我惊在哪里,几乎忘了要退下,韩修竹对我施了个眼色,我这才缓过神来。”他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抹着嘴冷笑道:“我跟韩修竹退下时,忍不住回头望去,水晶珠帘内阿史那古丽雅伤心地抽泣着:可我想和你在一起,腾格里在上,自从我见到了你,我根本不想复仇了,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阿塔,可是只有腾格里知道我有多想为你生儿育女,与你过一辈子。“
“原青江紧紧地抱着她,那双漂亮的凤目,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愈加深不可测,忽然他的目光向我扫来。不知道到为什么,我的心里就那么一哆索,便低头快步退了下去。”
我同韩修竹来到外间,韩修竹背负着双手,凝神望着玉门关的月色,眉头微皱,默然无语,似是在思考着极烦恼的事情,而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望着他也不敢说话,过了一会,韩修竹的眉头散开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侧过头来唤着我的字,毕延兄,开了春,都美儿和依秀塔尔就要起程被送往南诏了。”
“我的心一紧,却听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兄长在上,修竹实言相告,也许去南诏是她们最好的归宿,南诏的光义王及豫刚亲王虽然好色,确然听说对后宫还算以礼相待,那东突厥的摩尼亚赫听了传说,也跃跃欲试,想从南诏手中分一个过去,那摩尼亚赫荒淫好色,那些不听话的姬妾常为其折磨至死,然后烹著食…..。”
我猛地起身,扯痛身上的伤,惊醒了小忠,它猛地坐起来,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你住口,莫要再说了,我怒火上升,大声打断了他,”却见林老头一下子把杯子甩在我身边的土墙壁上,他的眼睛赤红而狂乱,仿佛溺毙在记忆中可怕的一段河流中,兰生也吓得站了起来,他看清了我,便跑过来扶着我,一起有点发抖地靠在墙角看着林老头发狂。
“我心中闹怒,可是却也明白他说的却是事实,但又想他定是为了他的主子前来苦苦相逼,我气极流泪,冷冷道,修竹老弟,我知道你这是在为子你的主子前来激我,你的主子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要这样刺激你昔日的生死兄弟,胁迫他的女人来牺牲他的做人信仰,医德人格,变成杀人的刽子手,我真得很好奇,那个原清江将军究竟给了你什么?”
“我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不想韩修竹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摇头轻叹,毕延兄错矣,他诚挚以告,原青江并非我的主公,他的眼中忽然闪着一阵狂热,嘴边也溢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他傲然道,我的主公是这天下的救主,总有一天他将改天换日,创造一个新天地,你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的,你便会明白我了。”
“第二天,他带我进了高昌皇宫,见到了都美儿,都美儿在我的怀中咽咽哭泣,听说摩尼亚赫可汗已正式向高昌和南诏通了文书,她和依秀塔尔会有一个被送到突厥去。”
“都美儿泪水流个不停,那天依秀塔尔也在,她同都美儿活泼可爱的性截然不同,平时便比较冷淡,但待我还算客气,一般还能对我微笑下,可是那天她看着我们的眼神却有点奇怪,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到内间去念经文了。
那天晚上,我化妆成守卫又偷偷地进入了皇宫,果然都美儿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对我说高昌国王天天晚上唱着忧伤的歌曲,恐是国将不保,高昌天女前往前诏的日子亦不久亦,而那摩尼亚赫亦来信符相逼,如今国弱敌强,突厥称雄西域,诸国皆畏,国王巩会送其前往突厥了。
我们一起抱头痛哭,我便在那时下了决心,决定答应原青江,一定要想办法救她出去的。
第二天,我仔细检查了女皇的身体,她一脸冷然悲戚,让任何一个接近她的人都感到了她的绝望和悲伤。
我对原青江直言相告,她年幼之时身体受过严重的伤害,比之一般女子受孕机率本就少很多,如果一定要摘除其中一个婴孩很可能以后不能再有孩子,而且双生子同心同体,一个受了伤害,另一个恐怕也会留下后遗之症。
我以为最佳方案便是等胎儿生出母体后,再作打算是最合适的,可是原青江却不同意,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眼神中的冰冷和残酷,那仿佛她不是她的妻子,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那一年真好巧啊,我有一位经常云游四海的好朋友也来到的西域,他同我一样也是四海闻名的神医,虽然说起来,论辈份此人还是我的师叔,然而我与他年龄相仿,又同是少年成名,便同他把酒言欢,叙述这些年分离时的趣事。
他带来一种很神奇的自酿美酒,我一尝便知是西府凤翔加了些珍贵的人参雪莲,我一向酒量不浅,然而那一夜我喝得大醉,还禁不住道出了我与都美儿的恋情。
我醒过来后,想起我醉酒之时吐露的秘密,不觉冷汗淋淋,我那老友对我凝重道,毕延你可知道,你走上了一条你根本不该走的路啊,你又如何相信那个原青江大将军能遵守诺言而不会事后杀人灭口呢?
第二日,他便启程了,不提昨夜的任何话题,只是说找到了一种奇药可治我的哮喘顽症,说着便递给我一个小包,然后再不见踪影。
我打开一看,那是一包看似笋干似的东西,可是那时的我激动地跪在地上,向他离去的方向磕了半天头,直到脑门磕破为止。
“一包笋干而已,至于吗?”兰生哧道
“傻瓜,这不是笋干,这是白优子的卵。”林老头呵呵乐着,双目涣发着奇异而激动的光彩。
“你见过白优子吗?”林老头神秘地凑近我们,手中提溜着酒瓶,“那是天下医者都梦想的神奇药材,在南彊,有多少南蛮巫医费心豢养亦无法得之的蛊虫,就连我的恩师典雍真人耗费一生都想得到哪怕是一粒虫卵。”
“白,白优子?”兰生奇道,“那是啥玩意儿啊?”
林老头站起来,向我走了一步,残酷地踩烂了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仿佛这个乱世中无数弱者漂零的人世。
他抖着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看似破旧的“白木簪”,放在右掌中,他把酒往那个“簪子“一洒,迷雾般地月光下,那根簪子尽然慢慢蠕动了起来,在桌上弯曲了,最后扭曲了起来,我混身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兰生骇得倒退一步,小忠害怕地对着桌子吼叫了几声,然后低呜着跟兰生一起躲在我身后。
林老头右掌一握,那条长虫子便被其捏个稀烂,我暗自呕了一下,却见那烂稀稀的虫子正巧掉落到那棵方才被林老头踩扁的小花上,那朵明明已经蔫掉的小花却渐渐地恢复了原气,甚至开得由原来苍白变成了艳红,开得更甚更香。
“看到了吗,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蛊虫,明明已看似风干了,然而只要有一点食物,便能复活如初,并能滋养其他生物。”林老头酒意熏天地跌坐在那朵小花边上,看着小花愈开愈旺,最后慢慢地向林老头的手上酒壶延伸过去,似是饥渴万分,林老头便向那小花又洒了些洒,那花的颜色亦愈加艳丽,他有些大舌头地懒懒说道:“如果你懂得如何豢养他们,便可以将其种植于人身体中,利用这种生物旺盛的生命力和药性来治疗各种疾病,每一种白优子都有各自的口味,像这条白优子只喜欢我酿的米酒,然而有些白优子的口味却有些特殊。”
我心中一动,蹲了下来,同他平视,冷冷道:“比如说,有的白优子喜欢人血,与寄主同生,然而付作用便是极有可能这种寄生物最后不受寄主控制,占领寄主的身体,于是寄主便能受控于白优子的主人,例如…您,我想,您还有您的那个朋友,同幽冥教的活死人阵有莫大联系吧。”
林老头茫然地抬起头来,混浊的目光却渐渐清淅了起来,甚至渗着一丝恐惧,老嘴一歪,似是笑了:“你真聪明啊,不愧是天下奇人的花西夫人。”
“林前辈,后来呢?”我沉声问道:“您究竟做了什么?”
林老头却似沉浸在回忆之中,双眼直直地看着那空中幽幽的银蟾:“我记得那一晚的月色也是这样美啊,我用了必生所学,给阿史那古丽雅动了手术,用了白优子成功地摘除了那双生子中一个男婴,我试着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可是她对我不理不睬,双目无神,竟似了无生趣。”
“那林老头你就能得到你心爱的都美儿了吧!”兰生壮着胆子,也学着我,坐到林老头的身边,眼睛看着那朵奇怪的花,咽着唾沫。
我看了眼兰生,心道:“傻兰生,如果他得偿所愿,又何来今日之苦,还有那妖里妖气的段月容。”
林老头凑近了我们,笑呵呵地说着,满嘴酒气直喷我的脸,然而那双眼睛却溢满悲伤和绝望:“那一晚我取走了一个生命,同时也还了一样活物给原青江和阿史那古丽雅。”
“我担心原青江出而反而,便在阿史那古丽雅的体内留下一种另一种白优子,这种白优子糼时对人体无害,同胎儿一样吸食少量胎液便可生存,同时会吃一些人体内有害的物质,甚至可以提神益气,助胎儿成长,然后随着他同胎儿一起成长,这种蛊虫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它便会,便会以胎儿作为食物。”
我的心一惊:“莫非这便是非珏双重人格的由来?”
兰生冷冷道:“林老爷子,真看不出来你好狠毒的心,我看比起那原青江来竟然是毫不逊色啊。”
“我,韩修竹,和原青江两天一夜均未合眼,等到我走出暖阁时,他们俩的眼睛同我一样熬红了。
我休息了两个时辰,然后又守护着古丽雅,就怕她大出血,这一日她的情况还算稳定,可是原青江却告诉我一个坏消息,就在昨夜,高昌宫墙内,依秀塔尔忽然晕倒了。
我一向同依秀塔尔交好,我便想进宫为她诊治,亦好有机会再见到都美儿,可是原青江却冷笑一声,先生还是不要瞎操心了,现在高昌国王极度镇怒,因为巫医竟然诊断出来她怀上身孕了。
高昌天女乃是侍奉佛祖的节烈贞女,既是贞女又怎能在宫中怀孕,实乃极大的丑闻,高昌王宫便对两个天女严加看管,如今别说我再入宫内去看望都美儿,就连原青江的门客亦无法偷偷潜入宫内盗出都美儿了。
尽管原青江承诺会在都美儿送出国门之时下手,可我心中既惊且怒,认定了这个原青江是想毁掉前约,于是…”
他的眼瞳忽然收缩了起来,面目亦狰狞起来,我冷冷接口道:“于是您便没有告知原青江关于您在可怜的女太皇的孩子身上的蛊,任由那可怕的蛊虫越长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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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议,又一年的圣诞到了,很快就是新年还有春节,在这里海向大家恭贺新喜,万事如意,圣诞快乐,龙马精神:)
敬请收看海飘雪之战国童话,木槿花西月锦绣之大结局卷。。。。。
下集介绍:小木与兰生逃出山谷,奔向光明的前途,哇哈哈哈。。。。。
:终于憋出这一章了,我知道可能有些同志们会不太满意, 请有兴趣的朋友慢慢看下去哦!
最近我看了一枚糖果大人的书,同志们哪,如果有人看了这位大的书,就会知道其实我的书不是虐文,我就是花西的亲妈了,但这位大的书写得真得很好很好,那书的黑色幽默让我自愧不如,真得很感动和欣喜,周六晚上能同这样犀利的文笔和深刻内涵的作家聊上几句,好荣幸也。
但是如果有怕看鬼片的亲就别看了,慎入,这位作者正是电影心中有鬼的作者,所以其文风的确比宝珠要吓人十倍,比匪大要揪心十倍,当然是不同风格,反正都是我的爱,我是她们滴粉,嘿嘿!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圣诞愉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月转梧桐影(四)
“不,不是我,不是我,”林老头吼了出来,到后来声音却弱了下来。
兰生瞪着眼道:“那个原青江后来真得食言了吧?所以你也就没说。”
林老头忽然流出了眼泪:“原青江…他…没有食言。”
“什么?”这回论到我和兰声大叫出声。
“无论是突厥还有南诏,高昌都不能得罪,可是最后却决定把都美儿送往突厥,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都美儿出城之日,原青江的门客真得化成西域流寇劫到了都美儿,送到了我的手里。”
"我万分喜悦,拉着都美儿就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原青江扶起了我, 按照同原青江的约定,我俩必须隐姓埋名,从此以后再没有都美儿和林毕延这个人。
我满心惭愧,想为阿史那古丽雅去蛊,便提出为她再做一次诊断。 那一天,我精心配制了解药,这种解药本身便是另一种蛊虫,名唤金罗地,是唯一能克制白优子的东西,我慌称是补胎药,给阿史那古丽雅服下,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可能这些天原青江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说了很多好话,看得出她的心情好了很多,那天她还摸着肚子对我微笑地说了声谢谢。
就在我们收拾停当,正要出发时,那摩尼亚赫以天女为借口,忽然发动了战争,以闪电般的速度灭了高昌,同时偷裘原青江。
原青江前去应战,他嘱咐韩修竹和我们护着女皇回到弓月城,就在回宫途中,我们遭到了伏击,我同都美儿失散了,韩修竹护着我还有众人回到弓月宫里,女皇开始下身流血不止,不应该这样的,真得,我真得已经给她下了解药了,临走前我也检查过她的胎儿一切安好啊。"
他在那里反复地说着不应该这样,浮肿的眼袋上挂满泪水,涕泣不已。
“可能一路上受了惊吓,女太皇动了胎气吧?”兰生慢吞吞地说道。
“不,”他收了抽泣,斩钉截铁道:“女太皇下身流出的血是黑色的毒血,我想了整整二十五年,没有,我没有配错药,三钱金罗地,二钱三七花,三钱菟丝子,还有半朵雪莲,一两二钱何首乌…。”
他流利地背诵着配药名字,两只老手也在空中做着抓药和称药的动作,然后是放入容器和煎药的动作,仿佛一切就在眼前,他反复沉浸在自己酿的恶梦中,最后猛地扑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双肩,委曲道:“我没有配错药,我真得没有配错药啊。”
“弓月宫里所有的御医都诊断出来女太皇中了奇毒,我百口莫辩,我求女皇的亲信果尔仁让我给女皇解毒,可是这个冷脸子的突厥蛮子就是不信我,就连韩修竹亦对我万分失望,我在弓月宫的大狱里心心念念地就是想着都美儿。”
忽然想起女太皇曾对我说过,有个汉家流浪医者救了她同非珏,我便开口道:“就在您被囚禁之时,有个医术高超的汉家医者揭了榜文,救了女皇和未来的撒鲁尔大帝吧。”
我看着林老头的眼睛继续问道:“您应该认识这个医者吧?”
林老头放开了我,颓然坐回去,咬牙切齿道:“没错,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他从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们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切搓医技,他是我此生最要好的朋友啊,就是我这个最要好的朋友给了我白优子的卵,就是他,就是他毁了我和都美儿的一生啊。”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兰生的小脸上一片惶然:“这是为什么呀,这是什么样的恶人呀,能利用最好的朋友来对一个孕妇和无知的孩子下手?”
“因为仇恨,”我轻轻接口说着,迎上兰生迷惘的眼,苦笑道:“林前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那位朋友在江湖上的名号就是响当当的怪圣医的赵孟林吧。”
林老头扭曲着脸,抽泣了半晌,似是强抑下悲愤,从牙齿中说道:“正是。”
兰生奇道:“原来夫人也认识这个黑了心的赵孟林啊?”
“这位赵孟林先生其实对我和我的兄弟姐妹有恩,小时候我们小五义穷得叮当响,根本没有人来管我们死活,只有赵先生,他就像个活菩萨似的,分文不取地替我三姐看病,有时候也为我瞧病,他总是对我们微笑,总是鼓励我们说:笑一笑,十年少,两位姑娘要常常笑啊,”我学着他的口气静静地说道:“然而这位菩萨的背后代表着明家,因为明家为原家所灭,那无限的仇恨和心计,使他设计了这个连环计,他就是为了想要让那个受伤的胎儿先天羸弱,去练那比死还要痛苦的无相真经,让原家在西域的后代从此万劫不复,然而最终的目的,却是有机会接近弓月宫地下那百年未启的紫瞳妖王的宝藏,还有那颗可以探制人心的紫殇。”
撒鲁尔抛我下深涧的嘴脸仍在我的眼前,同非珏的笑脸重合,不觉苦涩难当。
“原来是这样,”林老头看着我喃喃道:“韩修竹后来到狱中探望我,以性命保下了我,但是从此我被圈禁在这个山谷中研究了一生的白优子,便是为了找出病因,后来南疆出了一个幽冥教,我便又转而研究找出克制活死人阵的方法,我知道这是白优子控制了活人,同赵孟林逃不了干系,一定要报仇雪恨。”
我们一阵沉默,唯有蛙鸣虫声相和,三人不由对月惘然。
“请问,那个依秀塔尔的天女怎么样了?”我低声问道。
“就在火刑当天,便接连三天天降大雨,巫士害怕,便秦请高昌国王放了依秀塔尔,再后来摩尼亚赫对高昌屠城,可能她便称兵荒马乱逃了出去,我们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你长得很像依秀塔尔,”林老头看着我,苦笑道:“你是她什么人?”
我笑着流泪道:“她是我的娘亲。”
“果然,”林老头流泪笑道:“我猜得没有错,也没有救错你。”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我亲身娘亲的故人。
说实话,我对我的娘亲那慈蔼美丽的笑容早已模糊,我依稀记得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子,从来没有打过我和锦绣,锦绣小时候胆小好哭,而那时的我还一心当她是紫浮,恨她拉着我投错胎,过着如此穷苦潦倒的生活,心中对她万般厌恶。
于是,我总是粗声吓唬她不准哭或是就直接动粗了,她自然哭得更凶,还跟娘亲告状,娘亲便会轻点我的脑门,白我一眼,不准我再欺侮她。
身材高挑的她一抱起锦绣,便隔离看似凶神恶煞但个子尚小的我,我够不着锦绣,自然气得仰着小脑袋直跳脚,嘴里还嚷嚷着:“紫浮你耍赖,你丫没胆子的家伙。”
锦绣还是在娘的怀抱里顶着我打的包,缩着肩膀抽泣着,胆战心惊地看着我,我的娘亲却无奈地笑着摸我的脑门,然后抱着锦绣,牵着我的小手进屋,哄我说她有好吃的省下来给我,那所谓好吃的,就是一土盆红薯或是一碗鸡蛋羹,然而在贫穷的花家村,这鸡蛋羹已算是极奢侈的东西了,一般来说年糼时的我看见食物就能立刻挂下眉毛,奔向香喷喷的食物,暂时忘记一切仇恨。
于是我娘就坐在一旁看着我吸里呼地吃鸡蛋羹,轻轻拍着锦绣,柔声唱着高昌民歌。
我吃完了也搬张竹凳,坐在娘亲身边,呲牙裂嘴地瞪着锦绣,娘亲那歌声真好听啊,说来也怪,每次听到这歌声,我的心会随着这歌声不再那样烦燥易怒,那眼皮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然后亦会靠在娘亲温暖的身上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一下地,一切恢复原状,我又精力旺盛地同锦绣继续那猫和老鼠的游戏,然后我娘亲再像唐僧似的来劝架,再唱歌哄着我们,这样反反复复地一直到我和锦绣彻底和解。
往事的大门一旦打开,那些几角旮栏里的故事一下子抖了灰尘向我跑运来,就像五彩泡泡在阳光下不停地对我辟里叭拉地微笑。
我想起来了,我和锦绣第一次手拉手一起扑到她那穿着粗布衣衫可是温暖干净的身上时,她琉璃般的紫眼睛看着我们盛满了惊喜,她微侧头看了我一会,了悟地柔柔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我当时愣了一下,并没作深想,只是嘿嘿傻笑着把脑袋埋在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身上。
有时我拉着锦绣淘气,她也只是拉着我们反复讲道理。
当我开始组织村里的小伙伴建立这个人生中第一支儿童合唱团时,作为总指挥,我认认真真地教他们唱让我们荡起双浆,采磨姑的小姑娘这些我所能记得的歌,有时歌词记不住,我就瞎填,反正锦绣总是乐呵呵地跟着我,她的那些崇拜者为我们合唱团的稳定秩序作出了巨大贡献。
秀才爹不太乐意我们浪费做女红的时间,可是我娘亲却很喜欢,当我们唱那首新疆儿歌“娃哈哈”时,可能这首儿歌的异域风情引起了娘亲的回忆,她总是微笑着听着我们唱了一遍又一遍,紫瞳闪着泪花,后来轻声跟着我们一起唱,后来我们的合唱团还在闹社火时表演过,在花家村的那群乡巴佬里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赢得众人大力的掌声,就在那一年冬天,娘亲却突然得伤寒急症去世了。
如今想来,我忽然明白我的娘亲可能在那时就依稀感到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吧!
可是她对我和锦绣是这样的宽容和温柔,我的鼻间仿佛是她身上的温暖和馨香。
于是我不停地问着关于我娘亲的问题,有时我问得急了,林老头也尽量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可惜他也不知道娘亲的心上人是谁,因为依秀塔尔从来没有对他和都美儿说起过,不过他提到那时高昌王宫里经常有中原或是西域的贵族带着家仆到在两个天女所住的宫殿旁小住过一段时间养病或是带发修行,他的结论是,如果我和锦绣的爹另有其人,虽然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能生出像我和锦华夫人这样名动天下的绝代佳人,定非凡夫俗子。
这一点我信,然而对于这顶高帽子,我毫无自豪之感,管那个亲爹身份有多尊贵,有谁愿意做个私生女来着?
我娘亲的那个心上人究竟是谁呢?许是高昌宫里的某位宫人或是年青贵族吧,如果我们的爹另有其人,为什么她不去找他呢?也许她一路逃难途中,她的那个孩子流掉了呢,那么建州老家的那个花秀才,真是我和锦绣父亲呢?
我没有答案,只得抹着眼泪叹了半天气,我问道“您后来见到都美儿姑娘了吗?”
“韩修竹告诉我,战乱中的都美儿流落到了南诏,为南诏的段刚亲王所救,成了王妃,我苦求原青江放我去见一见都美儿了,可是对不起我的都美儿啊,我赶到时,都美儿竟然难产去世了,” 林老头又落泪一阵,涕泪交错,:“我守在都美儿的尸首边上,我,我,我,”他几度哽咽,方才出口:“她还是那样美,她的肚子里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
“我具然感到都美儿肚子里的孩子好似还有心跳,我正想解救那个孩子,然而,然而…..”
“然而什么呀?林老爷子?”兰生不耐烦道。
林老头的面上万分伤痛加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他,他,他,都美儿的孩子却自己撒开了都美儿的腹部,爬出了都美儿的身子的,他,他,他,都美儿的孩子是,是自己爬出来的。”
一阵夜风吹过,我们三人满面骇然,周围忽地一片死寂,而我的眼前满是那双戾气的紫瞳。
过了一会儿,林老头猛地哭出声来,我们这才醒过来,劝慰了好一阵,他方才止住了哭声:“那个孩子就在我的眼前,满身血污,对我睁开了一双灿烂的紫瞳,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身为医者见识过无数的血腥场面,可是那一眼竟让我骇得动弹不得。这时候段刚赶过来了,本来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要砍向那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却忽然对他笑了起来,这样一个刚强的男人,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钢刀,不顾满地血污,还有可怜的都美儿,只是爱不释手地抱着这个孩子,那夜玉盘锦绣,如明珠灿烂,当时他就笑着给他取名叫段月容。”
他似是斟酌了一会,对我期期艾艾道:“那都美儿的儿子,听韩修竹说,长得很像都美儿,美艳不可方物,虽是四大公子之一,却是残暴乖戾,荒淫好色,这可是真得吗。”
兰生也向我看来,四只眼睛对我眨了很久,我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老头失望道:“他的母亲明明是拂地不伤蝼蚁的良善之人啊。”
“前辈,他出身紫瞳,难免遭人歧视,剖母腹而出,定为世所不容,复又得此高位,宫中行事凶险,偏父亲宠溺以极,故而养成这种有些极端的个性,满手血腥,无悯善之心。”我慢慢答来,分不清这是为他说话还是在进一步批斗他,“大理抗击南诏七年混战中,他已然成熟了许多,待人接物亦比之以前良善许多,手段仍是雷厉风行,凶狠毒辣,但现如今也只止于…其敌手而已。”
“难怪当年他会纵容士兵西安屠城,”他婉惜了一阵,又不禁开口道:“他对夫人亦是如此冷酷残暴?”
我想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非也,前辈,段太子对我这七年恩义有加。”
林老头木讷地笑了起来,我却问道:“敢问前辈可曾知会韩先生我们在您处?”
林老头看了一眼兰生,摇头道:“这里只有原青江,韩修竹知晓,可是最近却没有他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