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年眼珠转了转,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虽然我也没看过,但我知道班里大部分人的星座,你的星座我也知道。”
见薛崇的手顿了顿,惜年猜到他对自己的话有些好奇,慧黠一笑:“你一定是不怼人就会死星人。”
看着薛崇横眉瞪眼的表情,惜年心里无比痛快,总算报了那天在医务室楼梯上被他说学渣的一箭之仇。
“那你一定是不作妖会死星人。”薛崇很快回复了智商,轻飘飘就回怼了一句。
“我作什么妖了?”惜年反问他。
薛崇没有回答,把贴好标签的书码放到小推车上,推着推车去书架那里一一摆放,惜年看着他瘦高的背影,冷哼一声,拽什么拽!
室内静悄悄地,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惜年正全神贯注按着索引表上的目录给手里的书写标签,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呻`吟,忍不住扭头去看,薛崇的手大概是被纸张划破了,忍痛吸着气。
“给我看看。”惜年主动去看他的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消毒纸巾和创可贴,麻利地替他把手指上的伤口消毒后,用创可贴贴起来。
“你包里还有这个?”薛崇好奇地看着她带来的那个小小的包,班里的女生大多数都有这么个小包,平时从宿舍过来都会背着,比书包小得多,顶多装手机纸巾和一些零碎小物件。
“少见多怪。”惜年随时随地报仇。
薛崇托腮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用创可贴包好了以后行动自如,不禁微微一笑。可惜惜年只顾着整理书,没注意到他这个表情。
推着推车,惜年一本本把书放到书架上,最上面一层书架有点高,她举着胳膊努力想把书放上去,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成功。
这时候,一只手越过她肩膀,替她把书放到书架上。惜年回头看着薛崇,他的脸上很明显带着得意的表情,大概是在为自己身高自豪。
有些人还真是随时随地表现优越感,惜年心里嘀咕,目光却不由自主看着已经走开的薛崇,头一次看到能把单调的校服穿得如此好看的男生,他在书架间站立的颀长背影,比任何时候都像电影里的人。
整理了一下午书籍,到暮色四合还没整理完,薛崇站起来说:“我去食堂吃饭……要不要带点给你?”
惜年没想到他会主动给自己带吃的,不想多事,推说自己晚上不吃饭。半个小时后,薛崇回来了,带回两杯奶茶,一杯他自己拿去喝,一杯给了惜年。
“你跑那么远去学校门口买奶茶?”惜年刷新了对他的印象,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喜欢喝奶茶的人。
“想喝就去买了,问那么多。”薛崇不耐烦地说。
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古里古怪,忽然示好,忽然又发脾气,惜年瞧着他脸上的表情,总觉得他像是被人揭穿了什么秘密似的,用不耐烦来掩饰心虚。
惜年对薛崇说,她不去上晚自习了,要在这里继续整理书。
“我也不去了。”薛崇说。
“我这种学渣少去一回两回不要紧,你身为学霸怎么能不去呢?多耽误学习。”惜年有意揶揄他。
薛崇自然听出她的嘲讽,见她满脸得意时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嘴角微弯:“看来你不仅不作妖就会死,你还睚眦必报。”
“所以你们谁也不要惹我。”惜年白了他一眼。
她或许会为了一些原因刻意去讨好某个人,但绝不会是身旁这个男生,凭借本能,她能感觉到这个人和她自己一样危险,通常这类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识别人的种类,从而给自己传递不同波长的危险信号。
不该惹的人轻易不要惹,小恩小惠往往会引来大麻烦。
林司峤发来微信,问惜年为什么没去上自习。惜年想了想,回他一句:老师让我在图书馆整理书,我今天不去上自习了。
“你一个人整理得过来吗?用不用我去帮你啊?”林司峤又问。
“不用了,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惜年可不想让林司峤这时候过来,万一两个男生遇到,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
然而,事情未能如她所愿,十几分钟以后,林司峤就到图书馆来了,听到推门声,惜年和薛崇同时抬头去看,那一瞬间,三个人都呆住了。
林司峤第一个回过神来,对薛崇说:“你也在这里啊。”薛崇嗯了一声,不自在似的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我正要回去。”
“你等等,一会儿咱俩一起回去。”林司峤见薛崇要走,主动说。
“我要先去教室拿书。”薛崇找了个不和他结伴而行的借口,临走时剜了惜年一眼。惜年正关注他俩说话,冷不丁看到他这个不友好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嘛,时不时就会炸毛一下。
薛崇走了以后,林司峤坐在他之前的位置,和惜年一起给书籍贴标签。
“这么多书,怎么不多找两个人来帮忙?”林司峤展望了一下,这间阅览室少说也有几千本书了,只靠两个人分类整理,得整理到猴年马月。
“学校安排每个班轮流派人来,大家学习那么忙,找太多人过来也影响学习。”
“那你可以找我啊。”林司峤轻轻地说,倒也不是不满,就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惜年宁可找薛崇来帮忙,都不找他。
“老师说我们班派一个人过来就行,薛崇是她事先就安排好的,不是……不是我找他的。”惜年解释。
“哦。”林司峤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点拨云见日的喜悦,似有心似无意地说:“薛崇经常来三楼看书,和这里的管理员都很熟,前几天还帮孟展眉来还一本张爱玲的小说。”
一听到孟展眉的名字,惜年微微皱眉。班里关于孟展眉和薛崇的传言她不是没听说过,但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多想。
“他俩关系挺好呀?”
“那当然,他俩小学就是一个班的,初中同桌三年,后来一起考了咱们学校,还坐前后座。薛崇平常都不怎么和女生说话,除了孟展眉。”林司峤一边说,一边帮着惜年把贴好标签的书码放到书架上。
惜年抬头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快要看不清,才疲倦地阖上眼帘,让过于劳累的眼睛休息休息。
都说女生之间塑料姐妹情,男生之间的兄弟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当其中夹杂着一个女生的话。
“惜年——”
林司峤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惜年的思绪,几乎就在一瞬间,她意识到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省略了姓,很惊讶地应了一声:“唉?”
“快九点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
惜年把小包背上,和林司峤一起离开图书馆。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回头去看一看,总觉得似乎有人跟在身后。
薛崇怏怏不乐在图书馆楼下徘徊良久,无聊地踢草,看到他俩出来,飞快藏到路边绿化带后,等他俩走了以后才从绿化带出来,双手插兜往男生宿舍方向走。
半道遇上孟展眉和王俏从教学楼方向过来,本想避开她俩,孟展眉一眼看到他,叫他名字。
“你一晚上都在图书馆?”
“老师叫我去帮忙整理书。”
薛崇有点不耐烦,可出于礼貌又不好不回答她的话,和她俩一起走了一段路。孟展眉和王俏不时找他说话,他脑筋打结了一样,半天才回答一句。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竟跟着她俩去了女生宿舍方向。
孟展眉一直默默关注着薛崇,他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像是丢了魂,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偶尔说两句话,声音也特别落寞。
她从未见过这样魂不守舍的薛崇,哪怕是月考丢了第一,他也没这样过。
作者有话要说:
薛小猫的毛要炸了。
第6章 第 6 章
星期一早上,班主任楚歌带着一个非常高大的女生进来,告诉大家,这是他们班新来的体育特长生、国家一级排球运动员乔钰。
“大家好,我叫乔钰,我的队友都叫我大乔,你们也可以叫我大乔,虽然我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我有一颗想当世界冠军的心,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和我是同班同学而感到骄傲。”
乔钰面庞清秀,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一看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一番落落大方又自信满满的自我介绍,大家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她是惜年收服的第二个迷妹。
乔钰从小就比别人长得高,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她已经长成了小豆芽菜。
初二那年,市女排到学校选苗子,教练发现她弹跳力和柔韧性都特别好,把她选中进了青少年队。为了不耽误她学习文化课,也为了提高师大附中的素质教育水平,她被作为体育特长生安排进师大附中读高一。
十六岁的乔钰已经长到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比班上大多数男生都高,班里五十个学生,男女各一半,座位都坐满了,老师只好安排她在最后一排后面加了一张桌子,这样一来,她坐在了薛崇和阿东后面。
乔钰性格直爽,很快和阿东混熟了,连带着薛崇也跟她混熟了,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扭扭捏捏,她说话做事都很爽快,笑就大声笑,走路虎虎生风,十足一个女汉子。虽然她来了以后成功取代了史小沫在班里成绩倒数第一的位子,但是不妨碍大家喜欢她,因为她的排球实在打得太好了,凭一人之力,带领师大附中女排从全市高中倒数三四名一跃成为前三名。
“乔大傻子。”阿东有事没事就喜欢逗乔钰两句。
乔钰每次都会怼回去,“高就一定傻吗?我这叫鹤——立——鸡——群,你们这些鸡,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你,阿东,你一个男生,个头长不过我一个女生,你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我就从窗口跳下去,回炉重造。”
薛崇侧目看他俩一眼,嘴角挑起弧度,低头继续做题。
注意到薛崇的笔袋里有张创可贴,乔钰眼疾手快拿起来看看,见是用过的,更好奇了,“用过的创可贴为什么还留着?”
薛崇抢回去,放进笔袋里拉上拉链。
“薛崇,有没有人跟你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乔钰目不转睛看着薛崇,很认真地说。薛崇还没来得及说话,阿东抢着问:“像谁?你初恋男友还是暗恋的男神?”
见薛崇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正看着自己,乔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很小声嗫嚅着:“藤井树。”
“什么树?”阿东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他相信,薛崇一定也没听清楚乔钰在嘟囔什么。
“发财树。”乔钰很快恢复了爽朗。
“长得像发财树?这是个什么长相?虫子,她说你像发财树,你是不是应该踹她一脚?你不好意思踹的话,我帮你踹也行。”阿东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敢!”乔钰拽着阿东衣领子。两人打闹起来。
惜年抱着书本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上了高中以后,大家都矜持了许多,男女生之间不再像小学初中时那样打打闹闹,像乔钰和阿东这样公然拉拉扯扯,不引人注目也难。
和惜年的目光撞上,薛崇见她很快侧过脸去,也低下头,手里的笔下意识在演算纸上画了一个缠绕的圈圈。
“她长得真好看,我要是长她那样,我就不打排球了,当模特去。”乔钰悄悄对阿东说。“我们班的女神当然好看了。”阿东注意到薛崇在演算纸上画的圈,问他:“这什么呀?莫比乌斯环?”
“莫比乌斯环是什么?”乔钰听都没听过这个词。
“一看你就是数学渣渣,莫比乌斯环都没听说过,看我给你做一个。”
阿东拿起薛崇的演算纸,又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把演算纸剪成长条状,在手里把纸条扭转180度,又把纸条两端用透明胶带粘起来,告诉乔钰,这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什么意思啊?”乔钰还是不明白这个纸环有什么特殊意义。
“象征着没有尽头的循环,无穷无尽。”薛崇解释,“莫比乌斯环只有一个曲面,如果你拿一支笔在上面划线,永远不会划到纸条边缘去,数学家莫比乌斯最早发现这个图形,所以用他的名字命名。数学里正无穷的符号∞就是莫比乌斯环。”
“是吗?太神奇了。”乔钰按着薛崇说的,拿起笔在纸环上划线,果然从头划到尾,线条都在纸环中间。
“两个学霸,小女子佩服佩服。”乔钰像古代人那样拱手抱拳。
“还有一个解释。”阿东把胳膊架在薛崇肩上,笑着对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见乔钰一脸懵逼,阿东笑道:“莫比乌斯环可以用来做结婚戒指,象征着永恒不变的爱。”
“哦?”乔钰眼睛一亮,下意识去看薛崇,见薛崇悻悻地甩开阿东架在他肩上的胳膊,看起来像是不好意思了,抿嘴偷笑。
学校举办新生篮球赛,每个班级都要派队参加,班里二十多个男生,组织个篮球队自然不成问题,难的是女生还要组织一支啦啦队。
班里文娱宣传的事一向由宣传委员负责,孟展眉也跃跃欲试,召集全体女生开会,讨论组成啦啦队支援本班男生的篮球赛。
本来讨论地好好的,乔钰大大咧咧一句话破坏了气氛,现场瞬间变得尴尬。
“我说错什么了?尹惜年本来就是咱们班最漂亮的啊,她不当领队给谁当?”乔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女生们为什么不是瞪着她,就是撇着嘴,心里想,你们有没有人家漂亮,不会自己回去照照镜子?
孟展眉心思一转,打着圆场,“你说得对,我也同意尹惜年当领队,这样好了,谁想加入咱们班的啦啦队,统一到尹惜年那里报名,今天的讨论先到这里吧,等名单报上来,再进一步讨论。”
女生们沉默不语,惜年没想到乔钰一句话就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正是有苦说不出,暗自嗔怪,难怪她们背后叫你乔大傻子,你也真是个傻子,看不出来咱们班女生里谁说了算,你算是给我惹上大麻烦了。
孟展眉甩手不干,惜年硬着头皮也只好顶上,挨个儿动员班里的女生,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报名参加啦啦队,无奈之下,惜年只好动员史小沫。
史小沫习惯性推了推眼镜,瞪大眼睛:“你看我行吗?我可从来没当过啦啦队,不知道该怎么表演。”
“有视频的嘛,到时候我们可以跟着视频学,好小沫,你就帮我这一回。”惜年实在找不到人,只能有一个算一个。
“那好吧。”史小沫答应了。惜年难得开一次口,她作为好朋友,怎么也得支持她。
好不容易动员到一个,惜年又拉上乔钰,可就算加上她自己在内,也才三个人,这样的阵容当拉拉队未免寒碜了点。
眼看着班里的女生是动员不了了,惜年只得带领她的两员大将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为了出奇制胜,她们把一切能利用的业余时间全都利用起来,借用了惜年上舞蹈课的教室,一遍遍跟着NBA篮球宝贝跳舞视频学习。
过于高难度的动作她们短时间内是练不了的,只能把动作简化,为了完成得更出色,惜年央求舞蹈老师替她们当编舞,编了一套简单美观的啦啦操。
乔钰运动神经发达,高难度的动作都交给她,但是让惜年没想到的是,一向不起眼的史小沫竟然能完成空翻的动作。
“小沫你太棒啦。”惜年激动地抱着史小沫跳起来。史小沫这才不好意思地告诉她,她小时候学过几年健美操,后来因为个头太矮,才被学校的健美操队给刷了下来。
“我们一定能行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乔钰握拳给自己打气。
惜年和史小沫也握起了拳,三个女孩发誓一定要在学校的篮球赛上替自己班级的队伍加油助威,也替自己争口气。
听说班里的女生都没报名啦啦队,阿东有些沮丧地对薛崇说:“咱们班这回完了,孟展眉她们都没报名,尹惜年只找到了史小沫乔钰,那两个哼哈二将,能表演出什么来。”
“我们打球靠的是实力,又不是靠啦啦队,有没有女生助威又怎么样,有实力照样赢。”薛崇不在乎这些事,他只关注比赛本身。
别的班女生不是在操场训练,就是在体育馆,只有惜年他们三个每天下午一放学就不知去向,越是神秘,别人越是好奇,阿东找乔钰旁敲侧击试探几回,乔钰都没有透露半点风声,这让阿东失望之余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球赛前一天,惜年训练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脚,这可急坏了乔钰和史小沫,三个臭皮匠,少了一个人还怎么上场?
惜年把脚上裹上一层层绷带,准备搏一搏。既然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那就让她们拭目以待。
“你这样容易把伤情加重的,我们训练的时候经常有人受伤,受伤期间,队医都会让停止训练。”乔钰替惜年按摩脚踝,当了几年运动员,她处理小伤小痛不在话下。
“没事的,我能行。”惜年咬紧了牙关站起来,比赛在即,训练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篮球赛当天,参赛的班级在领队和教练的带领下进入赛场。
师大附中的体育馆无论是设施和还是占地面积都在全市高中里数一数二,学校当年花费重金修建,看台能容纳几百名观众同时观看。
来参赛和观战的各个班级划地为营,学生们都坐在属于自己班级的阵营里,有加油助威的、也有起哄喝彩的,有人吹着小喇叭,有人搂着腰说悄悄话。
第一轮小组赛一班没有上场,参赛的是其他四个班级,大家实力都差不多,比赛非常激烈,场外啦啦队喊声震天,都在为自己的班级加油,到了关键的比分,很多人激动地站起来鼓掌。
每个班都有女生组成的拉拉队,手拿着两个花球在场边蹦蹦跳跳加油,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们还会出来跳舞,虽然不是什么专业选手,可是那种青春活泼的新鲜劲头,还是很能感染在场的人。
阿东有点羡慕又有点不甘心地看着场外别的班女生组成的啦啦队,自言自语:“但愿咱们班明天比赛的时候,啦啦队也能给力一点。”
“我看你不要报太大希望。”薛崇给他泼冷水。
“怎么了?”阿东差点站起来。
“人太少了。”薛崇并没有告诉阿东,他去找江淮下棋的时候看到尹惜年去医务室做热敷,听说是脚受伤了。
“人少也能出奇迹啊,你没听过那句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阿东总觉得事情不到最后,总还有一线希望。
“就怕有些人心大到舞台装不下。”薛崇略带讥讽地挑着嘴角淡淡一笑。
孟展眉坐在他俩前一排,听到他俩的对话,忍俊不禁,回头去看。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坐姿各异,阿东规矩点,好歹还坐有坐相,薛崇简直就没形象了,把两条长腿伸到下一层座位不说,他还葛优瘫,真应该给他拍下来。
“薛崇真好看。”栏杆那边有个别的班级的女生嘀咕。
“谁?”旁边的女生问。
“一班的薛崇啊,校草你都不认识,开学典礼我就注意到他了,特帅,还是学霸。”前一个女生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一班阵营里的薛崇。
“就他?葛优瘫那个?什么形象啊?”旁边的女生没看到薛崇正面,只看到他两条长腿。
孟展眉无意中听到她俩对话,心里甜丝丝的,从初中和薛崇坐同桌开始,她就有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听到别的女生议论、夸奖薛崇成绩好人又帅,她非但不会吃醋,反而会觉得特别骄傲。
就像某个人拥有一样珍宝,别人越是羡慕嫉妒恨,越能激发这个人的满足感,因为她知道,那个珍宝在某种程度上说是独属于她的。
偷偷给薛崇拍了一张照发给他,很快,她看到他坐起来挺直了身子,两条腿也规矩地收了回去,心里更高兴了。
第7章 第 7 章
惜年和史小沫手拉着手从外面走进体育馆,找到自己班级的阵营后,小心翼翼找空位子坐下。
薛崇看到她俩,下意识去留意惜年的脚,还能走路,应该不太严重吧?
“幸好赶得及,还能看点尾巴。”史小沫兴奋地看着场地上的比赛,虽然自己班级的队员并没有上场,场面依然让人热血沸腾。
“我对篮球全部的关注可能都来自《灌篮高手》。”惜年并没有注意到薛崇和阿东就坐在她俩右后方。
“我也是,我有一整套《灌篮高手》的碟片还有漫画书。”史小沫平常不爱说话,但是一谈起她追过的番,如数家珍,还问惜年:“我最喜欢流川枫,你呢?”
“我么,我喜欢三井。”惜年说。
“为什么?”
“为什么——”惜年想了想,“可能因为三井不那么极端吧,他既不像流川枫那么不合群,又不像樱木那样一根筋,木暮斯文过头了、而且我不喜欢戴眼镜的,赤木长得丑,宫城矮,你说,是不是只剩三井了?”
“有道理,但是——”史小沫不满地看着惜年,“你为什么要歧视我们戴眼镜的人?”“我没有歧视啊,我只是觉得打篮球的人不该戴眼镜而已。”惜年咯咯一笑。
“你就是个颜控。”史小沫小声嘀咕。惜年抿着嘴摇摇头。
两人正说话,阿东凑了过来,问她俩:“两位小仙女,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啊?”惜年回过头去,看到阿东虔诚无比地点头,而他身旁的薛崇故意做出对自己视而不见的表情,白了他一眼,示意阿东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对他说:“不告诉你。”
“真不够意思。”阿东嘟囔一句。
“明天不就知道了,急什么,早早剧透就没有期待了。”
“好吧。”阿东按耐住好奇心,趁着中场休息又和惜年随便聊了几句别的。
薛崇见他俩头靠在一起说悄悄话一样叨叨个没完,斜了阿东一眼。
阿东正和惜年聊得高兴,冷不丁腿上挨了一脚,扭头看薛崇:“你踹我干什么?”“比赛开始了。”薛崇一脸严肃。
第二轮小组赛,一班遇到的对手是六班,薛崇、林司峤、阿东和另外两个男生首发上场。
一开局,双方比分就咬得很紧,随着赛程展开,比分更是交替上升,对手实力非常强劲,不仅是赛场上的队员,所有围观的人都捏着一把汗。
薛崇和阿东作为班里的篮球健将,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第二场开始带领球队始终保持着领先,场外的学生在孟展眉的带领下加油助威,喊得嗓子都要哑了。
伴随着《灌篮高手》的音乐声响起,第二场结束,队员们到场面喝水休息,六班的啦啦队先上场,男生们纷纷看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口哨声响起,一班的三个女生也上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她们吸引过去,不仅化了妆,她们穿的衣服也非常专业,虽然不像NBA篮球宝贝那么性感,短衣短裙看起来青春洋溢。
乔钰最高,所以她站中间,惜年和史小沫站在两边,一出场,三个女生漂亮的动作立刻引起轰动,动感十足的啦啦操精彩程度不亚于专业篮球宝贝的水平。
史小沫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啦啦操,紧张地差点把动作做错,看到惜年鼓励的目光,振作精神,接连两个帅气的徒手空翻引爆了全场的掌声和口哨声。
果然深藏不露,大家都没想到一班的啦啦队会有这样精彩的表演,难怪他们一直藏着掖着,到后来六班的啦啦队都没有心思跳了,三三两两站在场边看一班的表演。
阿东看得兴高采烈,忍不住鼓掌,林司峤站在他旁边,一边擦汗,一边看着惜年一举一动,有舞蹈功底的人就是不一样,比起其他班女生不太协调的动作,她的动作太完美。
薛崇坐在椅子上喝水,看看乔钰,又看看史小沫,视线最终定格在惜年身上,唇角微弯一缕笑意。惜年的目光无意中和他相触,见他懒洋洋看着自己,把脸一转,跳得更起劲了。
扭伤的左脚因为激烈运动痛到不行,惜年咬着牙,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是湿的,到最后就连视线也是湿漉漉的,渐渐的,她忘记了一切,为了这段啦啦操,她已经拼尽了全力。
下场的时候,她走不动了,乔钰和史小沫一边一个驾着她,把她带出场。
“惜年,你也太拼了,就不怕把脚废了。”乔钰看到惜年的左脚踝肿起来,很是担心。对她的毅力和忍耐力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不会的,我有数。”惜年竭力忍着痛。
“我们去医院吧,我真的怕你的脚留下后遗症。”史小沫替惜年把外套穿上。
“走,我背你到学校门口打车。”乔钰蹲下来,让惜年趴到自己背上。惜年实在走不动路,只得按着她说的做。
两人把惜年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建议惜年打石膏治疗,惜年不愿打石膏,问医生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除非你保证卧床休息一个月。”医生说。
“那好吧,打石膏。”惜年沮丧地说。
休息一个月得落下多少功课,高一的课程那么多,月考又快到了,她哪里还有时间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