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涟漪最后一次落入某个温暖的怀中,接触到某人紧致的皮肤后,终于彻底放开了,坦然接受。“你…用过晚膳了吗?”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她问。
飞峋点了点头,低头,轻轻一吻在她额头。其实他还没用晚膳,从宫中出来后,便回了营地,冲凉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赶来了公主府,只为见她,哪有心思吃饭?
涟漪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刚刚,回去休息了?”
云飞峋点头,不想将刚刚在皇宫中鱼皇上的交易告诉涟漪。五年的时间,应该很快便能过去。
他低头吻她,不给她继续问的机会,以他对苏涟漪的了解,若她知晓,绝不会让他去违背良心和意愿做那种暗杀工作,她定然会讲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挑战云家、挑战群臣,甚至挑战王权。
他不想再让苏涟漪说他没用,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快刀斩乱麻,五年的时间。
他抚弄着她,聆听细碎的娇声,他伸手探索她每一寸皮肤,在得知她已沉醉后,翻身向上。
苏涟漪修眉紧蹙,这种重压熟悉又陌生,下意识想抗拒却又莫名期待憧憬。
他手臂强壮,捏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好似握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他的动作轻柔,温柔得与青筋绷起的肌肉完全不成正比,缓缓的。
涟漪微微咬了下唇,讨厌嘴里发出那种唧唧歪歪的声音,那种淫荡不适合她,但随着他动作的加剧,却又有一些忍不住。最后心一横,罢了,都婚前X行为了,还装什么纯洁。
床帐撂下,遮住一室旖旎。
…
臂弯微微一动,昏暗中,云飞峋的双眼猛然张开,带着警惕,如鹰一般。
涟漪发现他醒了,轻声道,“抱歉,吵醒你了。”她动作已经够轻了,就是怕吵醒飞峋。
云飞峋的警惕心比一般人强许多倍,无论睡得如何,只要身边有个动静,瞬间便能清醒睁眼,也许,这便是过去生活几年所遗留下的后遗症罢。
他收紧了手臂,将努力爬起来的涟漪又生生拽了回去,圈在怀中,用自己皮肤去感受她身上的光滑,这舒适的感觉让他陶醉,恨不得这一生都不起床,永远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涟漪苦笑,伸手轻轻锤了下他的胸膛,借着床帐外微弱的光线,一抬头,便看到那只硬挺的鼻梁。伸手去捏那很尖得鼻尖,“别闹,我要起床了。”
“为何,现在才四更。”鼻子不通气,飞峋又不愿发出奇怪的鼻音惹涟漪嘲笑,便用了后嗓音。
涟漪捏那鼻子上瘾,心中暗想,从前怎么没发现飞峋的鼻子这么挺,十分不像鸾国人有一些扁平的脸,轮廓极深。“还记得朝堂之上,皇上给我两天的期限定出商部的建制吗?白日里招待那些闲官浪费时间,只能晚上挑灯写了。你再睡一会,我起床了。”
说着,刚要爬起来,又被某人拽了回来,还无耻地将头埋入她的怀中。闷闷得声音从她怀中传出,“明日再写吧,再说,两日之内写出一个部得建制,根本不可能。”说着,那声音隐隐又要变化。
涟漪伸手那人的头从自己胸前拽了出去,防止某人因占便宜又勾起欲,她时间已经够紧了,可不能再浪费下去。“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当时你在朝堂也看到,邱中堂的脸都黑了。建立商部,是皇上独裁所决定下的事,根本未与任何人商量,若是成功,史册上不会记住皇上的英明;若是失败,皇上会被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骂个狗血淋头,甚至遗臭万年。此事刻不容缓,决定之时当机立断、行动之时风驰电掣,在群臣未及时作出反应时将商部确立,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掰开他的胳膊,伸手抓了只坛子围在身上,素手撩起今日下午被丫鬟换上的鸳鸯戏水床帐,将那帐子挂在钩中,而后下了床,找衣服套上。
云飞峋并非马上起身,而是侧卧在床上,单手撑头。
涟漪将灯调了调,室内逐渐明亮起来。
金玉公主夏初萤专门嘱托丫鬟换上的鸳鸯戏水床帐、朱红色金凤飞舞锦被的雕花大床上,被子随意盖在男子窄瘦的腰上,在锦被边缘,逐渐向上,可见完美的身材、结实的肌肉,男子的脸,却因床帐的原因,隐在了暗处。
“你是说,这商部未必能成功?”云飞峋的声音平静,全然没有刚刚的丝毫暧昧旖旎。
涟漪穿好的了衣服,懒得挽发髻,随意抓了只绸带,利落几下,为自己扎了一只马尾,乌黑浓密的头发夹杂着朱红丝绸垂下,很美。
“是啊,商部所运行的原理,往小了说,是用闲置的国库银两投资盈利;往大了说,便是宏观调控国家经济,可以说是科学的运转已有资金,将每一两银子都用在该用之处,造福于民、为皇家创造收益。”涟漪解释完,顿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你能不能听懂,其实,经济,我也不算懂,只是略知皮毛罢了。”
毕竟,她不是全才,在这里,要感谢中国的应试教育,也要感谢残酷的学分制、考研制。逼着各行各业的学子们死记硬背马列毛概马哲政治经济学及时事政治。
她虽然不是主修经济,但因为从中考到高考,从本科到硕士所牵扯到得政治经济学,国家经济的原理是明白的,资本运作的根本是记得的,所以才有了忽悠古代皇帝的资本。
阴暗中,云飞峋的唇角勾起,“这个,也是你的那个世界的理论?”
涟漪身子一僵,有一些尴尬,在那个空虚孤寂的时期,在那个尴尬的夜晚,他给她讲了军营中的生活、她也给他将了一些现代的事。却没想到,飞峋竟多少猜到了一些——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一片安静。
涟漪垂下眼,犹豫了半晌。“是啊。”
云飞峋没回答。
“你在意吗?害怕我吗?”涟漪问,却未回头,要是被人知道,她借尸还魂,即便不吓死,想来也不会舒服。
飞峋坐起,微笑,微暖。“不怕,你是我的苏涟漪,我的妻,为何要怕?”
涟漪愣了下,而后缓缓回头,似笑非笑,“如果说,我是鬼呢?”
“那我就是鬼丈夫。”
“噗——”忍不住笑出来,想起琼瑶小说鬼丈夫,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别说,从前的飞峋还真是像,“那你好奇我来自的世界吗?”
“不好奇。”
涟漪皱眉,“为何?我的那个世界,比鸾国先进很多,有一些东西,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说完这句话,她瞬间后悔。她这绝对是舒服日子过多了,自寻死路!人家瞒还来不及呢,她竟然上杆子地说。
“不好奇,”飞峋的声音坚定,“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涟漪哭笑不得,“我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没了我,你可以找更多女人,三妻四妾。”
飞峋翻身起床,去过一旁的衣物,因天气潮湿,那衣服虽勉强干了,但袖口却还是湿冷。他穿上,系好腰带。“这种问题,以后不要提了,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要你。”
涟漪心中甜蜜,“为何不提?生气了?”
飞峋笑,“不是,只是觉得这话题,没有必要再提。再提一万次,我的回答也只有一个,我只要你。”
苏涟漪顿时觉得所做得一切都是对的,都是有意义的。
古代男子专一与现代男子专一,意义从根本上不同。现代男子,是法律强制要求他们专一,而古代却正好相反。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云飞峋能如此坚定,她苏涟漪还有什么奢求?
想到这,本来那一丝疲倦顿时全消,干劲十足起来。“为了我们的的未来,奋斗!”做了一个握拳奋斗的手势。
飞峋虽不知这手势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却只觉得涟漪十分可爱。
苏涟漪的房间内有专门搬来置备的桌椅,可以说,这房间是将卧室与书房相结合。桌上自然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涟漪磨了墨,将纸摊开,略略想了一下,而后便准备下笔。
飞峋道,“今夜,能写完吗?”
涟漪回头笑得洋洋得意,“自然,也许两年前,我会觉得这是天大的任务,但这两年的时间,我订制了不计其数的计划书,那些计划书都是在繁忙的工作中抽空夜晚制订的,可以说这么紧迫又繁重的压力我早已习惯,再说…”她顿了一下,嘻嘻一笑,“皇上只说让我订制,可没说让我订制好啊,今天出个雏形,回头再完善呗。”
说是这么说,但苏涟漪知晓,此时皇上的压力也很大,她定要尽自己全力,不能枉费了皇上的信任。
“涟漪,我用做什么?”飞峋道。
苏涟漪呵呵一笑,“上床休息吧。”确实没他的事,难道让他去厨房给她煲个什么排毒养颜汤喝喝?
飞峋怎肯?“我想帮你。”双目炯炯。
涟漪想了一下,而后灵机一动,“稍等,还真有一些事得麻烦你。”
说完,便开始奋笔疾书,在一张纸张写了什么。少顷,写完,将那张纸递给了云飞峋,顺便交给了他三十张空白纸。“帮我抄录吧。”
云飞峋接过,低头一看,发现那纸张写着诸多问题,例如:姓名;年龄;籍贯;科举成绩;师从何人;所擅长科目;从前取得过什么成就;一段话概括鸾国商界状况,要求五百字以内,用词简练;一段话概括天下商界状况,要求五百字以内,用词简练等等。
“这是什么?”飞峋不解。
“这是准备给京城各官员举荐之人填写的履历表,到时候一并交给皇上。”涟漪答。
云飞峋了然,点了点头,接过了一套笔墨,便拿到了另一侧的圆桌上,在明亮的灯烛光下,认真抄写。
涟漪有一些惊讶,因关于官员举荐之事,初萤也有一些担忧地追问,却没想到,飞峋丝毫不疑问,可见其对她的信任。
淡淡笑了一笑,将甜蜜好好揣回心里,深呼吸一口气,让大脑冷静下来。瞬间,长时间强压力下所锻炼出的超长策划能力尽显,条条款款立刻在头脑中成型,低下头,奋笔疾书。
室内安静,为了让两人清醒,开了窗子,晚风徐徐吹入,桌上灯烛轻轻跳动,但两人却浑然不知,都在忙手头上的工作。
苏涟漪虽然早已习惯了这种策划工作,但毕竟这一次非同寻常,十分谨慎。那条条款款勾勾画画,短短数百字,竟修改了数遍。
云飞峋抄写了快二十张,每一章皆字迹工整,绝无错字半个,可见其用心。第二十张写完,他常常舒了口气,撂下了笔,回头去看涟漪,但见她头也不抬,继续认真工作,不由得更为欣赏。
也许其他男子喜欢的女子是长袖善舞、柔美多情,但他喜欢的确实这般冷静内敛、睿智淡然的女子。
他不想与人争辩到底是哪种女子更胜一筹,只是偷偷将她的美好隐藏,带着一丝窃喜。
他站起身来,涟漪都未发现,可见其专注。飞峋悄悄除开了门,而后依照超强的记忆力寻到了公主府厨房,黑暗中,掏出火石,点火烧水。所有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不大一会,便厨房火熄,又恢复了宁静,就如同在根本未出现半个人一般。
公主府有守卫,更有人不时巡逻,但云飞峋提着水壶,来去自如,却从未被任何人发现。
涟漪正写得出神,一股茗香入鼻。抬头,看见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锦缎衣袍的云飞峋将茶杯轻轻放到她面前。
涟漪抬眼,看着那温柔男子,“谢谢。”生活平淡,岁月静好,她所憧憬。
飞峋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回到了自己位置,抄那后十张履历表,两人工作一夜,直到天明。
…
黎明,云飞峋再三叮嘱了苏涟漪定要白日抽时间好好休息,而后才恋恋不舍离开,生怕被人看见他留在公主府过夜,污了涟漪的名声。心中却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偷偷摸摸,待商部建制交给皇上,皇上便要赐婚。
苏涟漪能休息?自然不会。
上午,她让公主府管家取出了昨日来访礼单,虽然昨日来了乌压压的人,但礼单上有二十一人,因有一些幕僚是跟随主人家来的。
苏涟漪便点了二十一张履历表,派人按照这二十一份名单挨家送去,要求他们第一时间填写,申时必须送回,她要送入宫中给皇上过目,过期不候。
管家赶忙排了几人,每人安排了路线,将那履历表用油纸小心包好,第一时间速速送了去。好在,诸位大臣家距离都不远,这还要多亏鸾国传统城市分布规矩。
用了早膳,没时间与初萤聊天,公主府又迎来了第二天的客人。
这些客人,有官宦,有京中巨商,另苏涟漪的惊讶的是,其中竟有叶家人!
叶词,好久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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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苏涟漪接下这商部第二日,公主府访客又是络绎不绝。
前一日来的是六部之人,今日来者是一些下部官员,有一些则是三院下的官员,更是有京城富商。这些富商信息极为灵通,由各自途径得知,纷纷前来。
商部,以商为名,想来与商有关,这些富商自然趋之若鹜,希望从中得利一二。
“草民早就听闻涟漪郡主从前便是商界奇女子,早就有所预感,涟漪郡主定能改变鸾国商界,为鸾国广大商人扬眉吐气,果不其然,草民佩服啊。”一名身穿精致绸缎富贵衣袍之人道,那人年纪五十上下,肥头大耳,双眼精明,一看便是经商多年之人。
又有人附和道,“涟漪郡主真是我们商界的代表与表率,无论是当年的药酒还是火锅,都令人惊拍案叫绝,郡主也算是草民的救星了,因这药酒,草民的腿脚几乎大好。”
“是啊,郡主的药酒真的不错,我家中从来不断,不仅有祛风疗效,其口感也不错。”
“本官买了不少药酒。”
“本官家中女眷,十分喜爱郡主的神仙方妆品。”
“草民的夫人也极其喜爱神仙方,自从有了神仙方,其他妆品都扔了去。”
“你们喝过郡主的玉液酒吗?那酒真是人间仙品,这世间可以说出了郡主的苏家酒厂便绝无仅有。”
“是啊,玉液酒真是极品,如今已经千金难求,听说甚至被北秦买了去,做进贡的酒品,如今鸾国几乎已买不到,多少人日日守在苏家酒厂门前,只要听说酿出,便高价求购。”
这群人本来是拍苏涟漪的马屁的,但其中有一人提起了苏涟漪的产品,顿时开始了讨论的热潮,从商人和消费者的角度,众人对其商品都极其喜爱。
苏涟漪取过一旁的浓茶,慢慢饮了一口,早已没了接待客人的新鲜劲,有一些困倦,却掩饰得极好,在外人眼中,她只是“温柔娴静”罢了。
从古至今,只要是中国人这种生物,都不喜欢什么开门见山,客套又客套,直到客套到众人烦了不知客套什么了,才默不作声地拐上话题。否则就拼酒,不罪不签合同,多少英雄老板都倒在了酒桌上?
“涟漪郡主,您身体欠佳?”突然,有一道温和的男声,带着儒雅,闻之令人心中舒畅,如同威风拂柳一般。
涟漪伸手,不动声色,巧妙擦去眼角困出的眼泪,顺着声音望去,入眼是一名温柔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叶家代表——嫡长子叶靖。
他身材消瘦、容貌俊朗,一身青色衣袍用料考究、剪裁合体,面颊有一些窄瘦,五官精细,很像涟漪记忆中的叶词。叶靖与叶词,两人为同胞兄弟,自然是有几分相像。
涟漪刚想否认,但想到若是继续否认,这些人指不定要浪费她多少时间,便温婉一笑,将之前那强撑的精神卸下,面上流露倦容。“是啊,皇上将商部编制定制交给了我,两日未曾合眼了。”因为叶词的关系,苏涟漪对其态度少了一些礼貌性的客套,多了一些亲切。
众人一听,一愣,赶忙收回了那些客套拍马。
“郡主日理万机,要注意休息啊。”有人道。
涟漪微笑,“为皇上效力,哪敢提辛劳?”
“又有人道,郡主,刚刚下官送来了一只百年人参,还望能为郡主补气养血。”有人道。
涟漪回,“多谢安大人,劳您费心了。”
在座众人,自然都是送了礼的。
有一人终于等不及了,道,“涟漪郡主,草民斗胆想问,这商部到底是做什么的?”
涟漪微微一笑,“商部便是管理鸾国经济,自然也会管理你们商家,但首要任务,是鸾国中央银行。”于是,便将昨日为那些官员们讲的,又重新讲了一遍。
这些人到底事是商人,比昨日那些官员懂行许多,经过苏涟漪的几句点拨,便恍然大悟,而后拍案叫绝。
“郡主,好啊!真是好啊!草民正愁最近资金周转困难,若是能贷到银行的银两,那真是解决了草民的天大难题!草民第一个支持郡主的中央银行,若是有什么需要,郡主便直接开口,我们金家定会全力支持郡主。”有一老者拍案,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苏涟漪便拜。
涟漪赶忙上前将起扶起来,有了这金姓老者的话,她多少便也能安下心。
她最怕的不是拉不到存款,若是真没存款,就打算说服皇上动用国库银两。她怕的是,这种先进理念,这些古人们无法接受,如今若是能接受就好。
其实苏涟漪没想到的是,此时鸾国虽是封建制度小农经济,但商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资本经济存在的体现,只不过这种先进经济并未占据社会主导罢了。商人所想与普通人不同,他们虽不能用各种原理描述,但却知晓资金流通的重要性,天性使然。
接下来的交谈就顺利了许多,这些人自然也想到了商部位置空缺,谁不想从此步入仕途?也都纷纷自荐,或推荐自家之人,殷切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攀上涟漪郡主,只恨礼品带的少了、廉了。
涟漪状似无奈一笑,“不瞒各位,我只能举荐,最终决定人选的还是皇上,皇上国事繁忙,若是一口气举荐个百十来人,皇上也没时间看,所以,这举荐人数,我定了三十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座少说也有五十几人,那到底谁能被幸运亲睐?
涟漪看了一眼众人,而后继续道,“所引荐之人,需填写一份履历表。为了公平起见,先到者得,而今早我已经发放了二十一份,这二十一人是昨日前来之人,如今手中只有九个名额。”
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心中都后悔,为何今早不早一些来!商者,最重先机。成功与失败,便是如此残酷,机会,稍纵即逝。
“管事,拿礼品单来。”涟漪道。
管事赶忙拿着今日一早记下的礼品单,那单子上按照来者的先后次序,写着众人的名字,而苏涟漪便按照这名单前九,将履历表发下。
多少人欣喜若狂?多少人捶胸顿足?
那拿到表单之人小心将单子折好,揣入怀中,好似这薄薄一张纸价值千金一般,好似这薄薄一张纸便是那明黄圣旨一般。
而没拿到履历表之人,唉声叹气,心中暗暗计划着,出高价,说服得到履历表之人与之交易。
涟漪多少能猜到这些人的心思,因从前两年与商人打交道多了,古人不若现代人那般有花花肠子,因受古代大家的思想熏陶,笃信鬼神学说,其心思好猜得很。
“诸位万万别认为这三十张履历表便是进入商部的通行证,这只是引荐表,真正做其决定的,还是皇上,没拿到履历表者切勿气馁,即便是没入商部,只要你们对朝廷有忠心,便定会有回报。”涟漪道,意味深长。
其意是,只要跟她走,便有好处。此时此刻,她便代表了朝廷。
而从昨日到今天,她两次刻意提到了礼单表,其意,这些人自然都知晓,并非贪这些财物,而是代表了一种姿态与态度。
众人赶忙起身拱手,纷纷表示定然效忠朝廷,为了朝廷肝脑涂地。
众人又客套了几句,快到午时,便交代拿到履历表之人速速回家认真填写,申时必要送回,过期便作废。
那九名幸运儿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告辞,而涟漪也适时表现出了疲惫,其他众人也不好多打扰,也跟着这九人起身告辞,一会的时间,呼啦啦都走了。
涟漪看着众人的身影,想到今日的礼品单第三名便是叶靖的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不知道这履历表最后会交给谁填写,想来这一张薄薄的纸,足以让叶家紧急召开个家庭会议了,却不知…会不会交给叶词。
“郡主,客人们离开了,快到膳时,您是否到主院与公主用午膳?”管事从旁恭敬问。
“不了,告诉公主,今日我回秋水院用,一会将午膳也直接送到秋水院吧。”虽然雏形已出,但还需要仔细研究修改。“若一会再有访客,便接了礼品记了登记名单,而后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待客了,有时间会按照礼单邀请。”
“是。”管事在一旁暗暗记下。
涟漪便不再多语,向自己院中而去,心中却忍不住祈祷,叶家的履历表,最好不要交给叶词,太过尴尬。
叶词曾经追求过她,她虽不知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这些不重要,她已接受飞峋,更是他的人,以后这种男子,她便要尽量回避。毕竟,男女暧昧的结果,男子可留下风流的美名,而女子便被标以淫荡的印记。
男女不公,从来如此。
回了房间,涟漪先是在小榻上浅眠一会,半个时辰后准时醒来,重新掏出昨日写出的计划书,一遍遍思考,一遍遍修改、更正、补充,一直忙到临近申时,才一咬牙,将那计划书装入油纸袋子,小心包好,而后出了门去。
…
御书房,即将过申时,只要申时一过,宫门关闭,除了有宫内腰牌,否则任何人无法进入。
夏胤修将笔撂好,伸手揉了揉额头,舒缓一日的劳累,烦躁心起。
昨日,在大殿上,他对苏涟漪说,两日之内要见到编制,虽这要求确实苛刻,但此时情况紧急,他以为苏涟漪能懂,以为苏涟漪能做到,却没想到,最终以失望告终。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他何时可笑到将希望扔在一名女子身上?竟莫名其妙对其笃信?可笑,真的可笑。
他承受的压力,谁人知?本以为苏涟漪是个奇迹,但如今,奇迹也不过如此。
突然,御书房门外传来总管安禄的声音,“启禀皇上,涟漪郡主求见。”
夏胤修一愣,苏涟漪她来了?
“宣。”心中一种莫名其妙的火花擦然,是希望?是喜悦?是欣慰?本以为他这几日做了一个荒诞的决定,难道这苏涟漪会用行动证实,她有那个实力,他没看走眼?
一盏茶的时间,“涟漪郡主到。”安禄在外唱喝。
“进来。”夏胤修将手上奏折放下,静坐待苏涟漪入内。
涟漪入,大礼。“请皇上赎罪,臣女这个时辰才将写好的编制计划送来,实在是担心有所纰漏,无奈反复修正,耽搁了时辰。”
夏胤修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心情愉快。两日的时间制定朝中商部的编制,别说苏涟漪,即便是邱中堂也会认为他疯了,而苏涟漪竟能顶住这等压力,将编制做出。
无论这编制完善与否,苏涟漪都已成功。
“涟漪郡主这两日辛苦了,又要定编制,又要招待贵客,想来收到不少好礼吧?”公主府发生之事,他怎会不知?
涟漪点头,丝毫没有私受贿赂的惊慌,一片老实诚恳,“回皇上,臣女在定制计划之际接待了不少朝臣及京中商贾,感受颇深,如今只想为皇上道喜。”
夏胤修嘴角微微抽了下,“喜从何来?”看看她如何颠倒黑白。
涟漪面色平静认真,双眼诚恳,虽不肯抬眼直视皇上,但她半垂着眼,却用巧妙的角度令皇上能看清她诚恳的态度。“臣女定要恭喜皇上,因臣女发现皇上深得民心,无论身在何位、家底如何富有之人,皆愿效忠皇上,是以道喜。”
夏胤修愣了下,而后忍不住轻笑起来。谁不愿入朝为官?但到这苏涟漪口中,竟成了效忠他,为他分忧。明明是同一件事,但她那点到黑白的小口竟能说出花来。
罢了,现在没心思逗她,夏胤修也正色道,“将编制计划拿来,给朕看看。”
“是,”涟漪赶忙从油纸包里将那整整齐齐的几页纸抽出,恭敬递了过去,“皇上,请过目。”
夏胤修接到后,低头翻看,一页一页,刚开始很快,而后逐渐慢了下来,面色也有一些变。
涟漪偷眼看着皇上,却不知,其是对她的赞同,还是反对。她已经尽力了,将在现代所了解的金融机构回忆个遍,将古今结合,定制出了这么一套编制计划,若是不行,她也没了办法。
夏胤修刚想拍案,但却看到苏涟漪那惯常平淡的面容,有了一丝微微忐忑,虽她极力压制,但却还是被他敏锐发现,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苏涟漪…”
涟漪心中紧张,听皇上这么指名道姓的责问,已有了接受坏消息的准备。跪了下去,虽是下跪,却一片坦然——她问心无愧。
夏胤修忍不住笑了下,“苏涟漪,你的字,真难看啊。”
------题外话------
今日同省不同市的朋友特意赶来看望丫头,丫头无法拒绝,陪吃陪玩陪逛景点一整天,缺眠又劳累,晚间只更了这么一点点,抱歉。
这章并未结束,明日上午应该补全,所以标题空着,美女们若是见标题写了文字,那便是补全了。
年底事多,丫头不想断更,但字数上无法保证,不过定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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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御书房内,苏涟漪抬起的腿都惊讶得忘放下来。皇上要和切磋?这都哪儿跟哪儿?
这一时间,夏胤修已绕过御书案走了出来,伸手伸展手臂,做了几个热身,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涟漪退到门旁,哭笑不得,“皇上,臣女来是为您递上商部编制方案的,您忘了吗?”现在变成什么了?
夏胤修挑眉,“记得,你不是说体谅朕辛劳吗?不肯唱歌、不肯跳舞,难道陪朕活动下筋骨,切磋一下都不肯?”语调平稳,理所应当。
涟漪嘴角抽了一下,“请问皇上,其他大臣也要为皇上唱歌跳舞解闷吗?”她还真想看看,那些颤颤巍巍的老头唱什么歌能为人解闷。
“众位爱卿自然偶尔展示才艺,以表忠心,时常有人为朕赋诗。”虽然是瞎扯,但夏胤修想到那些老臣们扯着断气的嗓子为其高歌,便觉得鸡皮疙瘩骤起。
苏涟漪一愣,是啊,念诗也算是一种表演吧,她虽记不住多少名诗绝句,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还是会的,刚刚怎么就没想到,随便在记忆中找首九年义务教育必备诗歌不就行了?跆拳什么道!?
但是反悔也是来不及了,人家非要和她切磋。
一拱手,“皇上,事先说好,拳脚无眼。”涟漪沉声道。
夏胤修被气得目瞪口呆,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敌不过一名女子?这苏涟漪也实在太嚣张了吧?“放心,朕会对你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