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小如虫,但飞峋却听了去。

“没事,先等等看,他们三人平日也是极为冷静之人,如今想来是真的急了。给他们一些时间。”飞峋安慰道。

涟漪点了点头,有些委屈,但能怨谁呢?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作的。

“好了,尹兄、闫兄、李兄,我怕了你们了还不行?既然来了就不急着走了,我们兄弟四人也很久没痛饮了,正好借此小聚一下,其他的随后再说把。”飞峋道。

三人虽然是一片好心,但也知晓有些冲动,便也就同意了。

老鸨是有眼力的,能看出飞峋将军并不喜欢这些女子,想来也能理解,将能理解,将军和其他人不同,其出身云家,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气氛一时间很是僵持,老鸨为了不让这四名俊才将领打起来,也为了不得罪云将军,赶忙将这些莺莺燕燕都赶了下去,挑了五名容貌最好的,最会说话的留下。

“云将军,三位长官,这位…小公子。奴家备了酒菜,请慢慢享用。”说着,便示意女子们将几人迎过去。

危险暂时解除,苏涟漪这才有闲心打量这军中青楼。

总的来说,此地不像外界青楼那般张扬华丽,略微还是有一些军中的严谨。涟漪暗暗猜测,想来鸾国兵士服役时间太长,不像现代部队义务兵三年制,因没有一个盼头,又为了调节这阳盛阴衰的军营状况,便设立了妓院。

今日军妓营来者不多,略显冷清,老鸨为众人安排的桌位也上等雅座,有乐师一旁演奏,还算是冰冷军营中的一座温柔乡。

无人围成一桌,有一些尴尬,不知说什么。

涟漪心中苦想着脱身之法,却发现,身侧陪伴她的女子有一些坐立难安。好奇地扭头问,“姑娘,你怎么了?内急?”如此这般,多半是憋着尿。

那姑娘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惊慌地摇头,低下头去,“公子,奴家为您倒杯酒吧。”

陪伴飞峋和闫墨的女子还好,但陪伴尹泽志和李西的两名女子,也如同苏涟漪身侧的女子一般,略显坐立难安。

涟漪心中暗想,这其中定然有故事,绝不是那么单纯。

五人还在僵持。

尹泽志等人自是不说,心中都纠结着如何去劝说云飞峋放弃男色,这么多白静静得姑娘在,怎么不比那少年强?虽然…那少年容貌秀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纯又勾魂,一只小鼻精巧微微上翘,一张粉嫩嫩的小唇形状精致,带着健康的色泽,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乌黑的青丝柔软亮泽,然人忍不住去抚摸一番,雪白的颈子在衣领中若隐若现,让人有种冲动撕开一探究竟,纤瘦的身子让人有种强烈的保护欲…不对,他在互相乱想什么?

无论如何,那少年无论多美,都不能和少年,而应该与女子!

云飞峋暗暗叹气,想着如何既安全脱身,又不暴露苏涟漪的身份。

而涟漪的思想就简单得很——这些女人到底为何坐立难安?内急?难道他们是细作?难道…想不出来。

突然,有一名兵士从屋子中跌跌撞撞出来,手捂着下半身,骂骂咧咧,“老鸨子你给我出来,给小爷出来!”

众人的精力很自然被吸引了去,看向那一方。

这里是兵营办的军妓营,与外界的青楼不同,不应鱼龙混杂,平日里找事的自然也少之又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有人竟挑事。

那老鸨出了来,一张老脸笑呵呵的,“军爷,消消气儿,有啥大事让军爷如此大动肝火啊,和嬷嬷说说。”军妓营中,老鸨不若外界青楼唤为妈妈,而为嬷嬷。

那兵士年纪看起来不大,十几不到二十,个子不矮,容貌还算端正。他一手捂着胯下,另一只手指着老鸨的鼻子,“你…你这些昧着良心赚钱的,你这姑娘都不干净,难道你不知道?”

那老鸨一挑眉头,无一丝恐惧,倒是冷笑了。“呦呵,军爷这话本嬷嬷不懂,啥叫不干净?这里的姑娘们都不是黄花大闺女,如何干净?”说完,引得周围一阵女子娇小。

那兵士咬牙,“自从前几日我第一次来这,就…就…就解手困难,那地方红肿,我原以为病了,后来兄弟们说我才知道,原来是花柳病,你这个没良心得臭娘们,这些女人得了花柳病还让她们接客?”

老鸨噗嗤笑了,“得花柳病就不接客?军妓营中的姑娘可都没那么娇贵,这里上上下下谁身上没个病?若是有病就不接客,军妓营早就关门了,还容你来玩女人?”

苏涟漪恍然大悟,原来是花柳病,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身侧还在扭捏的女子。

那女子被苏涟漪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羞愧,垂下了头,但身子扭动的越来越明显了。

云飞峋看到涟漪的举动,也看出了涟漪身侧女子的扭动,又看到了其他两名女子的反常,皱起眉。

争吵还在继续,“你…你…你明知道这些女人有花柳病,为何不让她们治!?”

老鸨呵呵笑着,“怎么不知,姑娘们的汤药都没停过,不过我说这位小哥啊,看你这白嫩嫩的是新来得吧?你回头和老兵打听打听,既然敢来军妓营中玩,害怕得病?真是笑话。”

事情的前前后后,几人都听了明白,苏涟漪噗嗤笑了出来。而涟漪身侧的女子终于是忍不住了,惭愧地与涟漪道了个歉,就急匆匆地想后院跑去。

花柳病便是性病,分很多种,有轻也有重,轻者瘙痒难耐,重者会全身溃烂而死,可惜了鸾国没有避孕套,无法防止。

涟漪状似天真,“尹大哥,刚刚那嬷嬷说,这里的姑娘都有花柳病,来这玩女人的也都能背染上,你被染上过吗?”一边说着,一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尹泽志尴尬了下,干笑几声,“那个…曾经…呃…岂是那也不算什么大病。”

云飞峋总算是找到了借口,带着淡笑站起身来,“兄弟,对不住了,如今不是我不顺你们的意,但最近我经常要上朝,若是身体欠若是身体欠佳,皇上问起来,实在难以解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没有办法,长叹一口气,难道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往日得兄弟走上那条不归路吗?

怪只怪飞峋从前的怪病,让其对外人排斥;怪只怪这少年实在太过柔美,别说飞峋,即便是外人也易被其吸引;怪之怪…罢了,还有什么说的,也许这就是飞峋的命。

云飞峋看着垂头丧气的三位兄弟,有一些欺骗而来的内疚,也有心中深深的感动,因为这三人是真把他当了兄弟。

那名不知道如何处理身体不适的姑娘急忙回来,对着苏涟漪紧着道歉,涟漪看着对面女子那娇俏却又痛苦的脸,心中有一些不忍。

她不知这些女子为何沦落到此,但有一点她能肯定,她们定然不会喜欢这样生活。她虽不是菩萨,却是个女人,女人对女人,除了刁难掐架外,更多的还是一种设身处地的同情。

又看向陪伴尹泽志等人的几名女子,也是一幅病容。

苏涟漪站起身来,欲向老鸨走去,却被云飞峋一把抓住了手,“涟漪,你要干什么去?”

众人也都惊讶,这少年什么意思?现在飞峋带着“他”离开,他们三人也不会阻拦,难道少年动了心思,想把玩个姑娘?问题是,如今都知姑娘们有了花柳病。

“没事,我去问问那嬷嬷,是怎么回事。”涟漪温柔对云飞峋道,声音还是沙哑,但听起来却悦耳了许多。

“我陪你一起去。”云飞峋是了解苏涟漪的,知晓她不会莫名其妙地做什么,如今她要作,定是有她的原因。

三人也放下了根本未动几下的筷子,跟着云飞峋过了去。

这军妓营是兵营办的,那兵士自然不敢太过为放肆为难,见讲不出理也只能认倒霉,那老鸨还算是个和善的,还给那小兵士几幅药,小兵士委屈地抓着药包离开了。

老鸨一抬头,见苏涟漪等人来,立刻热情招呼,“哎呦,长官们有别的吩咐?”

涟漪摇了摇头,“嬷嬷,您刚刚说,这里的姑娘都有花柳病?”

老鸨丝毫不觉得这东西很丢人,神态自然,“是啊,小公子您想啊,这么大个兵营,军妓营就这么几个姑娘,每人每日接待十几二十人太正常了,那事儿干多了,能没个病啊灾的?”

涟漪好奇,又问了句,“这些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老鸨叹了口气,“这些啊,都是罪臣之女,好好的姑娘谁来这啊?这里可不比普通青楼,这里的姑娘,永无出头之日。”她叹气,姑娘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苏涟漪从前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心中难过,却又爱莫能助。“嬷嬷,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尹泽志他们不接,这苏公子找老鸨有什么话说,齐齐看向云飞峋,飞峋也是无辜地摇了摇头。

鸨母见这小公子与云飞峋在一起,不敢折其面子,便将涟漪引到了一个房间。

“公子,不知您找老身,有何事?”

涟漪道,“找几个病情最为严重的姑娘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治。”

------题外话------

报告各位妹子长官,丫头今日感冒发烧(又感冒了?哎。)求安慰!

感谢妹子819330643(3花)yurikagxd(2花)tamyatam(2钻)鬼鬼纯露(18花)莫筱北cc蔓蔓(10花)初萤(10钻50花)阿尼娅珂(6花)谢谢,大么么!

话说,昨天有位妹子【jgdq】送了53朵花,其中一次送了52,一次送了1朵,会不会是“521”的意思?吓,昨天的事,丫头今天才反应过来,真是反射弧缠腰上了,囧…。

推荐个好友的文文:《重生,打造美满人生》作者:紫狐血。玄幻创业温馨小爽文,日日万更,文荒的妹子们戳了去看看?

最后…又是那句话——求月票啊!月票!月票!

145,花柳病(看内容送月票)

“你能治着花柳病?”

军妓营中,老鸨看着面前这俊秀的少年郎很是惊讶十分。按理说,她这阅人无数的哪能看不出人性别,但就在这少年身上栽了跟头,迷了眼。

这少年个子很高,即便在军中也不算矮,虽然身材单薄了一些,但脊梁挺拔,瓜子脸,白嫩的面皮,黑白分明的大眼,小鼻子粉红小嘴儿,怎么看都是女相,但其眉宇之间的英气却又让老鸨不敢确定。

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花柳病,这病多少大夫都看过,军妓营中姑娘们汤药就没断过,有些人的病好了些,有些人却更是严重。

“花柳病还分很多种,有轻有重,我不敢说所有病都能治,得看情况。”苏涟漪道。

老鸨有些为难,“但…你为男,她们为女,这个…这个不方便吧?”

涟漪刚想说自己是女儿身,但想到飞峋的顾忌,也是有所道理,如今就连飞峋都不知太后要收她为义女,两日后的晚宴上才会宣布,若是在此之前她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实在不好。

何人会抓她的把柄?首当其冲的便是云家!

涟漪垂下眼,略略想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嬷嬷的大可不必担忧,这些女子不都是风尘女子吗?在下今日就将所有女子包下,她们自然可以宽衣解带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银袋,那袋子沉甸甸得,少说也得有百两。

“这些银子,够包所有的姑娘吗?”连疑问。

“够,够,足够了。”老鸨赶忙答道,眉开眼笑,一张老脸的皱纹更深。

这兵营中的青楼本就是半福利性,嫖资不高,加之人家这小公子是为了治病,也不是为了玩女人,老鸨便很痛快地同意了小公子包下所有女子。

有人说,男人最帅的姿势就是付钱之时,就例如此时的苏涟漪。将那沉甸甸的银袋塞入老鸨手中,老鸨便觉得面前这小公子身材顿生伟岸。

“还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老鸨将那银袋子收起来,殷勤问道。

“苏涟。”涟漪答。

“哎,那您先在这休息,老身这就去唤姑娘们。”说着,便赶忙扭着老腰出了去。

房间外,尹泽志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清情况,赶忙去问云飞峋,“飞峋,这是怎么回事?那苏公子将老鸨叫到屋内做什么?”

飞峋微微一笑,“她会医术,妙手仁心,想来是可怜这营中女子,想为她们治病吧。”

“苏公子会医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李西道。

飞峋微微一笑,涟漪会的不仅仅是医术,她会的东西,到如今就连他也是无法全部知晓。

就在这时,老鸨从房门中出来了,老脸上喜气洋洋,用尖细的嗓子高喊道,“姑娘们,快出来接客了,有位苏姓小公子把你们都包下了。”

尹泽志等人听到这话后,差点没摔一跟头,飞峋也是一愣,涟漪这是要做什么?

闫墨哈哈笑了起来,伸手一拍飞峋宽厚的肩头,“飞峋啊,你看,还是那小公子比你上道,那小公子真是一鸣惊人,一口气包下所有姑娘,有气魄。”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飞峋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苏涟漪是女子,她包下妓子们能干什么?快步入了那房间,“涟漪,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苏涟漪见飞峋来,尴尬一笑,“给你添麻烦了,因为…哎,”说着,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女子太可怜了,命运已对她们不公,此时却还要经受疾病的折磨,所以我想,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于是就这样了。”她一耸肩。

云飞峋了然,“身上的银子,够吗?”她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不能说出是女儿身。

“不够,那你给我来点?”说着,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掌心朝上,十足的讨要生活费的样子。

飞峋失笑,伸手入里怀,准备掏钱,却又被苏涟漪拦了下来,“这个钱本不应该你出,更不应我出,应该尹泽志出。”说着,一怒嘴,看向前来的三人。

云飞峋哭笑不得,压低了声音。“别闹了涟漪,他们的俸禄并不高。”

涟漪狡黠一笑,“知道,吓吓他。谁让他今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非拽着我们来军妓营。”说着,便放开了云飞峋的手,出了去。对着尹泽志便一拱手,“尹大哥。”那笑容,别提多甜美了。

尹泽志的右眼皮猛的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苏兄弟真是好气魄,好雅兴啊。”

“哪里哪里,小弟与尹大哥根本没得比,尹大哥才是真正的好气魄呢,若不是尹大哥说今日小弟花费都算在大哥身上,小弟怎敢包下所有姑娘?”涟漪认真道。

“这个…”尹泽志有一些慌了,男子汉大丈夫也忍不住额头流下了冷汗几滴。“那个…那个…小兄弟啊,这么多姑娘,你…行吗?”说着,不自觉看向苏涟漪的身下。

尹泽志视线还没下移到重点部位,飞峋已经挡在涟漪身前了,他不允许别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涟漪,兄弟也不行。

涟漪被云飞峋高大的后背挡住,伸手偷偷捂嘴笑,这家伙的醋劲儿也不小。

“泽志放心,她是在开玩笑,这些银子不会让你出。”飞峋解释。

尹泽志面色有一些难看,很后悔当时夸下海口说请这苏涟小公子去青楼,他的俸禄虽不算少,但上有老下虽不算少,但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用钱处太多,几两银子还好,若是太多就…吃不消了。

正说着,老鸨已带着所有姑娘浩浩荡荡从楼上下了来,到这一楼最大、最豪华的房间。

老鸨见这五人都在房间中,愣了一下,“苏公子,您这是打算…一起玩?”

云飞峋等四人在这军营中很是引人注目,四人都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加之又年轻,任何一人都是前途无量,被选拔到皇上身边成为近身侍卫也是铁板钉钉之事,军妓营中的每一姑娘自然都对这四人欣赏。

尤其是云飞峋,其出身好、如今容貌佳,又立了战功,虽然不能高攀嫁给他,但一夜风流后,也算是留了个美好回忆。

想着,这些女子们都开始频频向云飞峋放电。

苏涟漪嘴角抽了一抽,在纠结到底是为她们治还是不治,“你们四人出去吧。”涟漪下了逐客令,其他三人她不管,但飞峋绝不可以留下让这些女子们用眼神占便宜。

飞峋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闫墨挤到苏涟漪身边,看着这么多美人,很是眼馋,“我说苏兄弟,这么女子,你…吃得消吗?”难道不把他们兄弟几人留下?

涟漪看着闫墨,皱着眉,男人啊,在外面看起来还很是正经,但来了这种地方就变了个嘴脸。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是很难相信这一幕。

最后,那三人也被苏涟漪赶了出去。

莺莺燕燕的姑娘们都笑意盈盈,见这清秀的小公子包下她们,都好奇一会要怎么玩。

苏涟漪清了清嗓,刚刚饮下的灵根果药效逐渐消失,嗓子重新恢复了沙哑。“听嬷嬷说,你们身上多少都有花柳病?”

众人不解,都偷偷议论,这公子包下他们却问花柳病,这可如何是好?这花柳病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从没当面说出。

其中有一女子道,“公子您放心玩吧,没事的。”没什么事,不言而喻。

涟漪道,“我是一名大夫,包下你们不为别的,是为你们治病。你们谁最近病情特别严重,脱了衣衫躺在床上。”

女子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花钱包下她们不是为了玩是为了治病?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公子看这油光水滑,其实是个傻的?

自然没人肯脱衣服。

涟漪在人群中看到了刚刚那名陪她的女子,就是身子难受,最后告辞去处理的那个,伸手一指,“你,脱光衣服过来。”不仅仅要看患病部位,有一些性病直接在皮肤上有所显现。

房门紧闭,云飞峋等四人又回到了位置上饮酒。

“飞峋,这苏涟公子是什么来头?”李西道,苏涟、苏涟漪,却怎么也没想到能是一人。谁能想到苏涟漪的个子这么高,女扮男装起来这么像?谁又能想到,一个姑娘家跑到军妓营,包下了所有妓子玩?

云飞峋夹了一口菜吃,“以后你们就知晓了。”

尹泽志之前一段时间一直未说话,如今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飞峋,你不会怪我们多管闲事吧?我们…也是为你好。”

飞峋点了点头,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知道,我们是好兄弟,你们怎么想,我又如何不知?”

随后,云飞峋便又低头吃,丝毫没有与三人聊天的意思。

三人也自知无趣,便没再吭声。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那紧闭的房门开了。

飞峋拿起一旁放置的帕子,轻轻擦拭了下嘴角,而后起身向那房间走去。尹泽志三人也跟了过去。

只见,女子们如鱼贯出,面容都认真了几分。

“苏…她人呢?”飞峋逢人便问。

“回云将军,苏公子在里面。”有一人答,眼中却少了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浪荡,有一些哀愁。

当云飞峋入内时,见苏涟漪正洗手,用那皂子一次次地洗手,而后换了水,继续再洗一次,将那双本就白皙的手,洗得更是白嫩。

“涟漪别闹了,我们走吧。”他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道。

涟漪却未马上答话,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不是性病科,对性病的研究不深,知晓的也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病症。经过刚刚的检查,她发现这些姑娘们并无特别严重、无法从病理上治愈的性病,例如淋病、梅毒等。

她们得的都是一般的病,有一些甚至都不是性病而是妇科病。想来也能理解,每日要与那么多不同男子发生关系,若还能健康,就怪了。

她们也在饮汤药和外用的药,但那些药多半是滋阴调养外加消炎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根本不是从根本上治愈。

性病、妇科病,多半都是由病菌引起,若是想治愈便要针对病菌用抗生素药物,但抗生素…又去哪找?

想着,苏涟漪洗手的动作都停下了,长长叹了口气。

飞峋有些哭笑不得,涟漪又这样了。他发现,只要她在思考问题时,便经常性对旁边的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无奈,便只能等在一旁。

涟漪回过头,拧着眉,黑白分明的大眼,很是无辜地望着云飞峋,“我该怎么办?去哪儿找抗生素药?”自言自语。

飞峋也是一脸茫然,“什么是抗生素药?我也不知去哪儿找?这个药是谁做的?”只要她说出制作者是谁,作者是谁,他就会去为她寻找。

涟漪继续自言自语,“这个药是提纯的,最早发现好像是从香瓜上…”忽然眼前一亮,对啊,她可以自己去做啊。最简单得抗生素便是青霉素,在自然界中最多,培育方法也最简单。

在我们生活中,也处处可见青霉的存在。

在这种条件下,注射的方法可以直接忽略,口服的困难也很大,因为在鸾国现有的技术基础上,即便是培育出青霉,也无法制成青霉素钾或卡介青霉素,而普通青霉素口服入胃后,胃有胃酸,青霉素不耐酸,所以定然失效。

可以说,唯一能用的方法就是外用!

若是外用的话,对青霉素的提纯要求就不是那么高,自然界的青霉就完全可用,虽效果不会像注射或口服那么好,但也比那些止血消炎的草药要好上许多。

想到这,涟漪又有了信心,取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接下来得问题便是,青霉素的培植。

问题又出现了!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若是想培植出青霉,少说也要七天,青霉生长条件温和,不能用高温,没什么加速其繁殖的有效方法,七天,她哪有时间浪费在培植青霉素上!?

想着想着,又深深叹了口气。

云飞峋心疼得紧,却又没办法帮她,只能暗暗着急。“涟漪,有需要我做的吗?”

涟漪点了点头,有一些懊恼的自言自语。“你能帮我的,就是找到七天以上没吃馒头。”香瓜她是不指望了,来鸾国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香瓜那种水果,馒头总该有吧。

飞峋有些高兴,只要能帮上她便好。“知道了,我这就去找。”说着,便转身跑了出去,向兵营的伙头营跑去。

闫墨等人不解,这都什么和什么?飞峋又跑去干什么?尹泽志也跟着飞峋跑了去。

涟漪出房间时,见嬷嬷守在一旁,“嬷嬷,带我去你们厨房看看好吗?”内心希望,这军妓营厨房也有一些发霉了的馒头。

虽然老鸨不知这苏公子要干什么,但付钱的就是老大,如今这些姑娘们明里暗里都对这小公子尊敬有加,可见其真是有一些本领。

让苏涟漪失望了,军妓营的厨房没什么没有发霉的馒头,也许这里的饭菜可口,一般饭菜都不会留过两天,即便是剩菜,也都早早卖了。

最后的希望便只能放在云飞峋的身上了,虽然苏涟漪也没抱多大希望。

今日的军妓营很是冷清,也许是最近几日花柳病爆发,一些兵士都不敢来了,姑娘们逐渐缓了过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些永无出头之日的姑娘也早已没了盼头,便破罐子破摔,开始与闫墨和李西调起情来。

苏涟漪拽了个椅子,坐在军妓营大门前,等着云飞峋的归来,这一等,又是一炷香的时间。

云飞峋和尹泽志归来了,手中拎着布袋,满满得,想来就是苏涟漪所想要的馒头,涟漪惊喜,跑过去迎接。

“苏兄弟,你要这些馒头做什么?”尹泽志好奇问道,他当时跟着云飞峋跑出去,得知是要发霉的馒头,很是惊讶。本以为飞峋兄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先是男风,而后找发霉馒头,后来才知,原来是苏兄弟要。

“用它治病。”涟漪答。

灯光明亮处,涟漪将所有馒头都取了出,青霉虽自然界常见,但同样得馒头,却不一定长出的是青霉。苏涟漪没有任何仪器,连最简单得显微镜都没有,便死马当活马医,直接挑了一些青色的霉菌小心挂了下来。

莺莺燕燕也都不再嬉笑,都围过来,好奇看这是什么东西。

云飞峋很快便看出了苏涟漪想要做什么,取了身上的拨入蝉翼的匕首,也取了一只青色的馒头,小心刮下青色的霉菌。

手机了一些之后,稍加水,和成了糊,涟漪便将病情最严重的几名女子带入了房间,教她们用法。用法?自然是外敷,而敷的位置,那便是少儿不宜了。

当一切折腾好后,又是半夜,涟漪最后一次仔细洗手后,打了哈欠,说要回去睡了。

尹泽志等人心中愧疚,他们真是小看了这小公子,以为“他”是以色待人的那类人,但如今看来,这身着下人服侍的小公子出手阔绰,还能治病救人,算是开了眼界。

夜深人静。兵营之中也是寂静一片。

苏涟漪与云飞峋回到了房中,尹泽志等人闹了一场,非但没让好兄弟云飞峋破了童子之身,还让苏公子见笑了,原来他们朝思暮想的温柔乡却满是花柳病。

苏公子非但破财包了所有姑娘,还未她们治病。如今他们还如何为难他们?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几人也就认了,心中暗暗祈祷,飞峋和苏公子是清白的,不会发生什么过格得事。

这些,也仅仅是他们自欺欺人罢了,若是清白,刚刚飞峋温柔扶着下马之人又是谁?若是清白,在夜幕下的兵营广场徜徉的两人又是谁?若是清白,刚刚坚持要两人一个房间的又是谁!?

没错,临他们分别之时,因第二日苏公子要看生病妓女的病情,夜晚便决定在兵营中过夜。尹泽志他们自然要位苏公子找一件舒服干净的房间,但…

但!

但,云飞峋竟以强硬的态度要求苏公子睡他的房间,两人同床共枕,即便苏公子都是抗议无效。

结果,自然是两,自然是两人入了云飞峋的房间,而其他三人便怏怏地回了去。

房间内,有兵士打开了热水,而云飞峋则是亲自将木盆水温调好,送去给苏涟漪洗漱洗脚。

白嫩嫩的小脚在清水中若隐若现,就如同两尾雪白小鱼一般。云飞峋见此,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浑身血液暴涨,赶忙转过头去,不去看那两只引人犯罪的小脚。

涟漪看了看云飞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很是纳闷,这脚有什么性感之处?两只脚就能勾引人来?邪了门了,那以后若是光脚走路,岂不是和没穿衣服一般?

涟漪洗好后,爬上了床,那床板生硬。

飞峋也洗漱完毕,犹豫了再犹豫,最终慢吞吞地上了床去。

“喂,你在害羞什么?从前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你我还一丝不挂,记得吗?”涟漪逗云飞峋,想起那时苏峰抽风似的杰作。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苏涟漪的话就如同扔了一根燃着得小火柴到一堆干得不能再干的草堆上,其结果不言而喻。

吹了蜡烛,房内顿时陷入黑暗,黑暗能掩盖不少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