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失笑,“仙姬姑娘,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伸手亲自为仙姬斟了一些茶水,“薪水方面是与业绩挂钩,我找的这名新管事的目的,便是扩大生产和销售,可以说,在保质保量的基础上扩大了多少生产和销售,便是新管事业绩的体现,业绩越高,薪水越高,反之亦然。”

仙姬激动万分,之前那平静与淡然,苦愁与烦闷已烟消云散,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要得到这份工作,施展自己才华,不想再在这青楼强颜欢笑,卑躬屈膝地、没有尊严的过每一天。

“苏小姐,你放心好了,仙姬绝对有这个实力,”潇小耽在一旁也快蹦起来了,“苏小姐你有所不知,我那小铺子,一百年都不去打理一次,我家人也不管,如今能不赔,全是仙姬的功劳,那铺子的账目等等都是仙姬来看的。”

涟漪叹气,“那你都做了什么?”

潇小耽被苏涟漪问得有些惭愧,低了头,伸手抚了抚自己后脑,“我…我就是每日想办法让仙姬开心。”

苏涟漪哭笑不得,又想起了夜“鹰”送笺,转头对其道,“潇爷,你的夜莺送笺,拯救了无数百姓,我要还要感谢你。”

潇小耽脸红了,“苏小姐你就转圈的取笑我吧,讨女子欢心,怎么又成了拯救无数百姓?”

仙姬也当苏涟漪在取笑潇爷,掩着嘴乐了。

其实苏涟漪刚刚的那句话,并非取笑,而是真心实意而说。

若不是潇小耽的夜莺送笺,又何来云飞峋的夜“鹰”送笺?若不是飞峋弄不到夜莺,不得已训了猫头鹰,又何来怀靖城猫头鹰趁夜入城送去口信,将怀靖城舆论搅得一团乱,让那轩国不敢发兵,为鸾国争取了宝贵得时间?

所以,想来想去,其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这潇小耽。

命运是奇妙的,又是一环扣了一环,中间少了任何一个环节,这事态都不会发现到此。

此时此刻,苏涟漪忍不住想到,难道她的穿越,也是这奇妙命运中的一部分?

而后,涟漪和仙姬又聊了一会,却惊讶的发现,这仙姬看似孤傲清冷,实则犀利敏锐,对人性心理有一番深刻的了解,对商界又有一番自己独到得看法。

可以说,苏涟漪算是捡到宝了,仙姬此时的见识根本不比那金牌管事乔六差,若是假以时日,仙姬磨练一番,想必仙姬能力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万万没想到,苏涟漪因这突发的“善心”,竟能收获了一员商业猛将,未来十几年,神仙方在仙姬姑娘的带领下,开创出一番足以引世人睹目得成就。

若干年后,仙姬最终以自己的实力嫁入了潇家,且为正妻,潇小耽为独子,在商业上丝毫没有天赋,而仙姬又成了潇家产业的顶梁柱。这些,都是后话。

既然已决定了追随苏涟漪,仙姬便立刻命那三名丫鬟入内,两人为其收拾细软,一人则是去将名为花妈妈的鸨母叫了来。

鸨母闻声赶到,还没开始对苏涟漪套近乎,便接到了这个晴天霹雳——醉仙楼的摇钱树,仙姬要离开。

鸨母自然是不高兴的。

“我说仙姬姑娘,虽你早已赎身,但也不是想离开就离开的。”鸨母冷哼,把守在了房门前。

仙姬本就恨这鸨母,这厮没少坑潇爷的银子,“花妈妈,潇爷为我赎身,卖身契也在我手,我留下也是帮你赚钱,现在我走也是自由,你没理由留我。”

那鸨母是个见钱眼开的,呵呵呵地笑了半天,而后道,“仙姬,你自从赎身到现在,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吃在醉仙楼住在醉仙楼,难道这些都不是银子?你这屋子是最好的,每日吃的也是最好的,就算是客栈也是得付银子的吧。”

潇小耽气了,“花妈妈,你别给脸不要脸,仙姬赚钱都是有一部分交给你,难道那些银子白给你了?”

鸨母哼了一下,“一码事归一码事,从前也没提那银子的归属,这里,我说话算。”

仙姬也是气得发抖,心中暗暗想着,若是今后她翻了身,非和这个鸨母死磕到底不可。

刚刚仙姬说过这鸨母的德行,要钱不要命,此时还见识了其厚颜无耻,“这位花妈妈,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们便用做生意的套路来说,你与仙姬姑娘可有来往票据凭证?”

众人一愣,凭证?

潇小耽恍然大悟,惊喜,狠狠一拍桌子,“对,凭证呢?”

鸨母冷哼,“这要什么凭证?醉仙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眼睛都看着呢。”

涟漪微微一笑,“若是仙姬姑娘不给钱,你怎么办?扣押仙姬不让其离开?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有王法的。”

鸨母没想到苏涟漪参与其中,“王法也得讲理不是?我们去见官,去找县太爷说理。”

涟漪无奈地摇了摇头,“亏你是有见识之人,官府断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物证,你没有;人证,你也没什么说服力。毕竟,你所谓的证人都是你手下的姑娘,她们都听你的,你觉得她们的话,吴大人能信吗?”

鸨母僵了下,“苏小姐,这是我们醉仙楼的事,和你无关,你…”

涟漪冷冷一笑,“仙姬已是我的人了,是我神仙方妆品厂新任的管事,你扣押她便是与我苏涟漪过不去,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吗?”她面上虽是淡淡微笑,但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好像催魂一般。

鸨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苏小姐,你是在吓我?”

“是否是吓,你心中有数。你日日恩客如云,想必也有和我苏涟漪合作之人,我苏涟漪从不喜欢开玩笑,而且说到做到,话不落空。”涟漪顿了下,而后继续不急不缓道,“若你真不讲什么证据,只靠人证,那我也有人证,便是,你日日的恩客。”

鸨母面色一僵,暗暗咽了口水。

“人活着,都是有利益性的,醉仙楼的姑娘们不敢得罪你,是因她们的命运被你把握。但那些恩客可不同,你没他们什么把柄,但同时,我却可以给他们利益。你说,”涟漪将那勾着的唇角放下,某种多了冷厉,“你说,他们最终最偏向我,还是偏向你。”

鸨母冷冷一哼,“苏涟漪,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了?老娘呼风唤雨时,你还吃奶呢。不就是见官吗?我们这就去,看谁能胜?”她的想法很简单,无论输赢,她都只赚不赔。

若是赢了,还能得到一些银两,若是输了,就让那仙姬走了罢了,她也没什么瞬时。

仙姬气得浑身发抖,口中银牙暗咬,却苦无办法。

潇小耽伸手将仙姬拉入怀中,暗暗想着是否要花重金买了黑道,平了这狗屁的醉仙楼。潇家的钱财多到外人无法猜到,其在黑道的影响力也是外人无法料想。

苏涟漪早就将鸨母的小心思看了穿,“好啊,我们这就去,只不过,我是要让仙姬击鼓喊冤的。”

鸨母一愣,“她有什么可冤?”

涟漪闪过一丝血腥,“仙姬会告你,私押良家妇女,罪名若是城里,按照鸾国律例,罚重金、关监五年。”

鸨母大惊,“苏涟漪,你含血喷人,我何时私押良家妇女,这仙姬算哪门子良家妇女?”

“她已赎身,是自由之身,便是良家妇女,至于你是否私押,”涟漪冷哼了下,“反正大家都没什么物证,只靠人证,到时候大家就都砰砰运气,看你的恩客们,是站在这你万人睡的鸨母那里,还是站在我这生意伙伴这里。”

局势猛然一转,竟成了利于苏涟漪一方。此时是苏涟漪一方稳赚不赔,赢了,那鸨母罚钱又收监;输了,就没告成,自己也不会少一块肉。

鸨母指着苏涟漪的鼻子,手指颤抖,“你…你…苏涟漪,你…不是个好人!”

涟漪噗嗤一笑,“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不过,被逼良为娼的鸨母斥责不是好人,我今日还真是荣幸。”懒得再理会这黑心的鸨母,一转头,对仙姬道。“和我走,去县太爷那里击鼓鸣冤,哭得越惨越好。”

仙姬温婉一笑,对涟漪深深一拜,“东家小姐放心,奴家最最会演戏了。”

鸨母大惊失色,又不敢拦着,毕竟苏涟漪和潇小耽,她不敢得罪。

涟漪见鸨母还愣在那里,又道,“花妈妈,快跟上啊,对了,我好心提醒你,多带一些银两,雇状师什么的都要钱,我苏涟漪就不差钱,准备雇个百十来个一起热闹,你最少也得雇上七八十位吧?”

说完,便带着仙姬等人离开了。

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就要更不讲理!

而最终如何?那鸨母自然理亏不敢无理取闹,这种人,从来都是吃软怕硬的,对方软弱,她便认为其好欺;对方强势,她便是怕上的很。

青楼都有后台,醉仙楼也是如此。事后,鸨母请示了上家老板,又被老板狠狠骂了一顿——那苏涟漪,岂是你等能为难的?

事情过去了,仙姬得到了自由,成了妆品厂得新管事。

一晃,十五日过去,鸾国双喜临门,因东征军和南征军同时胜利。

苏涟漪得到这消息时,也是激动万分,春天来了,冰雪逐渐消融,吹来的风也带了暖意。

涟漪向东望去,飞峋,你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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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么么么么,双更是木有的,丫头得陪老公,%>_<%,只有这些,希望妹子们能喜欢,也希望接到丫头节日的祝福~

感谢:819330643(1花)tamyatam(1钻)shiyu305(2钻,20花)谢谢妹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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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使坏

路上上有一些泥泞,春天很奇妙,前几日还未见踪影,但这几日却如同突然袭来一般,河冰逐渐解冻,积雪融化,连迎面吹来的风都不再刺骨。

黑色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苏涟漪迫不及待从车上跳了下来,不顾周围下人们的躬身问安,快步走向初萤的院子,想将这刚刚接到的好消息告诉她。

夏初萤正逗弄着熙瞳,熙瞳长了两颗牙,开始学语,奶声奶气,好玩得紧。

涟漪入内,两名丫鬟赶忙躬身问安,涟漪顾不得去疼自己的干儿子,出声让丫鬟将熙瞳抱走离开,自己有要事和初萤说。

初萤有些好奇,什么天大的事能让涟漪这般毛躁,而看她的表情,好像还是喜事。忍不住笑着问道,“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吗?”

涟漪见丫鬟们离开,起身去确定了门外无人,便关了门入内,真真的开心。“有,战乱结束了,东征军和南征军大捷,以后的鸾国便平定了。”这个,还不算大喜事?

果然,夏初萤听见也很开心,“真的?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虽然这里好,但毕竟,京城才是她的家。

涟漪和她开起了玩笑,“怎么,在这岳望县,我亏待你了?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回京城?”

初萤白了涟漪一眼,娇嗔道,“你说哪儿的话?你都快把宅子拱手相送于我了,还谈什么亏待啊?”因为激动,她忍不住鼻尖稍微酸了一下,“百姓们的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窝。”

涟漪噗嗤笑了,“别说得那么可怜兮兮,我这里如果是什么金窝银窝,你那里岂不是钻石窝?你这是用你们公主府的豪华寒蝉我呢。”

两人因这“窝”,笑骂了起来,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鸾国长公主,另一个则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新起之秀,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房间,两人如同普通邻家女子一般玩闹。

互相闹着吵嘴好一会,两人都是牙尖嘴利的,不分伯仲,又是一阵大笑。

涟漪从未和人这么“吵”过,这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很是开怀。她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伸手去擦眼角的泪,一抬头看见初萤蜡黄的肤色。

听初萤说,这是一种秘制的易容物,涂在皮肤上,遇水不化,只有用独特草药调制的油才能去处。当然,也不是一劳永逸,这易容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掉色,想要维持这个颜色就必须按时重新涂抹。

苏涟漪认为这也见过初萤涂抹,她对着易容物的猜测是,其是一种类似于丙烯颜料之类得东西,或者是防水化妆品样的东西,而想“卸妆”,则是需要油类。

“你皮肤用这易容物涂了一年有余,这东西想来对皮肤也是有损害的,既然战争结束了,便将这易容物去了吧,想来飞峋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来岳望县,趁着时间保养下皮肤?”涟漪道,即便是大胜,云氏兄弟二人也是要先回京城,再折回岳望县,想必最少也要月余。

初萤面色微微一红,心中也是期待的,“好。”

涟漪想到那花名远播得金鹏大将军云飞扬,心里对初萤很是同情,但她却见初萤还是那般笑眯眯,好像浑然不觉悲伤,便也放下心来。

毕竟,有一夫一妻洁癖一般原则之人是她这个现代人,古代女子想来早已习惯了一夫多妻了罢。

其实苏涟漪不知的是,初萤不表现也仅仅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心中如何波动,只有她自己知晓。

初萤开出了药方,涟漪便将药方交给下人,速速去药方抓了回来,而后亲自研磨调制。那药油黑乎乎的,却有一股独特的草香,涟漪怀疑此物到底有没有效。

初萤的房间,丫鬟们打来了不少热水,又从别的房间搬来了两只火炉,齐齐燃烧,顿时这屋内热了起来,冬装都穿不住。

初萤将衣衫褪去,快到一年的时间,她怀孕时期的臃肿早已不再,加之产子时年纪偏小,此时身材已经全数恢复,那身材玲珑有致,就连苏涟漪这个女人也是对其赞不绝口。

只可惜…

夏初萤那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有一道刺目的疤痕,疤痕很大、很长、很丑,带着歪斜,在初萤身上就如同一块无暇美玉上生生裂一道疤痕一般。

涟漪后悔死了,当初她真应该小心一点,尽量将那刀口切得美观一些。但现在后悔什么都晚了,当时情况紧急,能否活下来都成问题,她哪能想到美观问题?

初萤顺着涟漪的内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虽然熙瞳是男儿,但若是有朝一日,我也会让他看看这道疤痕,让他记得,他的命是涟漪干娘送的。”

苏涟漪无奈地叹气,让初萤趴好,将那药油摸在自己手上,亲自帮她将背部的易容物卸下,“熙瞳感激我干什么?他该感激的是他伟大的母亲,”说到这,顿了一下,“你别太担心,你腹部的疤痕我会想办法处理一下的,虽无法治愈,但也能淡化许多。”

那油脂十分有效,涂抹之后,初萤后背的易容物便掉了很多,露出了白皙。但即便如此,也是用了两次油脂才彻底将易容物卸掉。

卸掉易容物后的皮肤,苍白、干燥,毛孔粗大。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别说什么霸道的易容物,即便是人二十四小时的涂抹防水粉底,摸上整整一年,皮肤也都会糟糕透。

夏初萤两条纤细得手臂交叠放在身前,小巧的下巴抵在手臂上,薄薄的小唇勾起,是一种无所顾忌的笑,“怕什么,以我的身份和熙瞳的存在,我成不了下堂妇的。”

涟漪欲言又止。她很想说,即便不是下堂妇,若是没有爱情,女人在这婚姻里有算什么?

但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罢了、罢了,有时候愚昧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与其心如明镜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愚昧的自欺欺人下去。这个就好比,不知幸福的滋味,苦中作乐的一点点的乐趣也能让人满足罢。

“背部弄完了,其他地方用我帮忙吗?”涟漪问。

初萤摇了摇头,“不用,其他我能看见,便自己来吧。”不是害羞,她从前无时无刻都有宫女们伺候,无论是沐浴还是出恭,即便是全身赤裸在女子面前,她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只不过不愿让涟漪做这种伺候人的事儿罢了。

涟漪就权当她害羞,到了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旁初萤还未看完的苏府内院账册,翻看了起来,尽量不去抬眼看初萤。

一炷香的时间,初萤身上的易容物便全部卸下,她简单穿了几件衣服,便开始专门弄其脸上、脖上、手上的易容物。

因为这三个部位平日里要露再外面,那易容物自然涂抹得很厚,费了好大的劲,才彻底卸掉。

这个时间,涟漪已经将所有账册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一抬头,看到了白净的夏初萤,狠狠惊艳了一把。

初萤笑得明媚,一张口,是一口如同小巧贝壳一般整齐洁白的牙齿,“为什么那副表情,白日里见鬼了?”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是,见鬼了,艳鬼一条。从前便猜到了你容貌倾城,但未见过,竟如此美。”即便是最近几日,日日与那仙姬打交道,好像已对美貌有了免疫力,但如今看到初萤的美,又是震惊了下。

初萤的美不同于仙姬的美,后者如同雨后青竹一般孤傲迷人,但前者的美却如同那雨后骄阳,那般热烈、娇艳,美得咄咄逼人。

初萤的眸子大而明,浓密得睫毛如同两把扇子,挂在眼帘,微微颤抖,将观者的心都挠了痒痒,那小巧的鼻,形状优美如同模子一般,还有那张粉嫩微微勾起的唇。

香艳、绝丽,贵气逼人。

苏涟漪想到那仙姬,再看了看初萤,忍不住向那铜镜中瞧了瞧自己的容貌——略微失望。

初萤聪明,一下子就看了出来涟漪想什么,站起身来,挽起了她的修长的手臂,“涟漪也是美人一枚,还记得你去群菁会吗?我亲手为你致点的妆容,那才叫美艳绝伦呢,再加上你这副高挑的身材,无论是站在哪名女子身旁,无论是何样的美女,你都能将她狠狠比下去。”

涟漪失笑,“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话虽如此,初萤有一点说对了,那便是她这身高占了优势。虽然不够前凸后翘,但这幅身材放到现代也是一幅标准的衣架子,女人容貌虽重要,身材也同样重要。

初萤不依,“才不是呢,就是你平时不打扮,”那语气,何等的恨铁不成钢?“涟漪你随便看看街上的女子,即便是我们府上丫鬟,也带了一些首饰,而你呢?从来不梳那些新颖的发型,你那发型别说年轻女子,就是我母后也是不喜欢的。还有,你的首饰呢?”

涟漪赶忙告饶,“知道了,我知道了,金鱼公主,民女错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是不想打扮。

初萤无奈,叹了口气,她这样劝告她多次,都无果,也是无可奈何了。

易容物卸了去,夏初萤重新恢复了倾城之容,两人又说了笑了,让丫鬟们重新送入热水,在那硕大的浴桶中调好水,初萤入到水中,仔细洗了。

“你去忙吧,让丫鬟们进来就好,我的样子,她们早晚都能看见。”初萤善解人意道,因为涟漪确实忙得很。

涟漪点了点头,“确实下午还要忙,现在回来也是为了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消息,那我走了,晚上见。”

“恩,去吧,注意休息。”初萤柔声安慰。

目送着苏涟漪出了房门,夏初萤那巧笑的面容才逐渐落了下来,表情一片暗沉。

沐浴水中点了两滴精油,水面上飘着许多花瓣,这些都可滋润皮肤。那花香幽幽沁人心脾,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但夏初萤非但没有什么好心情,相反,水下,她伸手抚上了自己小腹,摸了摸那凸起的疤痕,深深叹了口气。

两名丫鬟入内,惊讶初萤的美貌,而初萤也立刻将那愁苦情绪掩藏好,换成了平日里的俏媚的笑容。

神仙方妆品厂。

一派火热朝天,仙姬因从小受家人影响,对经商很是有兴趣,从前只在潇爷的铺子里小试牛刀,如今有了这一个硕大的平台施展拳脚,自然欣喜之余全力以赴。

苏涟漪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几乎就做了甩手掌柜,除了一些大的决策需要她来定夺,小的决策直接交给了仙姬和乔六去办,两人如同比拼一般,使出浑身解数,发展壮大。

“仙姬见过涟漪小姐,下午好。”仙姬老远便看到苏涟漪下了马车,她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快步走了出去,对着苏涟漪便是恭敬福身见礼。

“仙姬不用多礼。”涟漪赶忙道。“我们进屋里说吧。”

苏涟漪曾按时过,仙姬如今洗心革面,为何不变一个名字,而“仙姬”二字,太过美艳。后来才知,这名字是仙姬从前的师傅取的,意义非凡,便沿用至今。

“涟漪小姐,我有一事请求。”仙姬道。

“恩,你说。”涟漪答,坐了下来,而仙姬则是亲手为其沏茶。

将茶水恭敬奉上,仙姬在一旁座位上坐下。“涟漪小姐,之前妆品厂便招募了一些男子做工,多是一些搬运的体力活,如今准备继续扩大妆品厂,势必要招下一批雇工,我想…要不要尝试着招男子为工?毕竟,男子力气比女子大上很多,有一些体力活,由男子来做正好。”

涟漪也曾想过这件事,女子做精细工作比男子好,但毕竟身为女子力气有限,有一些处理原材料的工作需要很大力气,但…“我们妆品厂大量雇佣女子已是另类,若是有男子加入,这男女授受不亲,恐生事端。”

仙姬有些惭愧,“涟漪小姐教训的是,是仙姬考虑不周,让小姐笑话了。”心中汗颜,她现在只一味儿的想着增产和扩大销售,雇工们的心思却没考虑。

她从前在醉仙楼,日日接触男子早已习惯,在青楼里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她虽把持了贞洁,但世俗观念却逐渐淡化。

涟漪端着茶,抿了一口,认真思考。

仙姬见东家小姐面容严肃,以为她生气了,忍不住抖了两抖,生生后悔刚刚不经思考的言辞。她千辛万苦的遇到伯乐,万不能让其失望。想着,便站起身来,直接跪了下去。

苏涟漪一惊,也不顾喝茶,赶忙将那茶碗放到桌上,一把将纤弱的仙姬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拽了起来,“怎么了,你跪什么?”

仙姬面色一白,微微咬了下唇,“我…我…我出身青楼无廉耻,竟想到那种违背俗世的主意,差点将涟漪小姐连累。”

涟漪哭笑不得,“你说的哪儿的话,你不是出身青楼,你是商户之女,只不过虎落平阳在青楼呆了几年罢了,这件事以后不许挂在心上了,你若是不放过自己,让别人如何放过你?”说着,拽着仙姬的手,便快步出了办公室,出了厂房大院,直走到大门。

仙姬心中触动,委屈、感动,心中对苏涟漪更是崇拜不已。

到了大门外,涟漪放开仙姬,伸手一指离妆品厂不远的一排民房,有三家的样子,“你说,我把那些买下如何?”

仙姬看了去,不解,“不知涟漪小姐买那里做什么?”

涟漪微微一笑,“你刚刚说得对,处理原料、搬运原料等等,都需要大量劳力,随着产量的增多,女子们的体力定然是跟不上,雇佣男子是唯一的解决方法,而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不能让男子入妆品厂的原因之一。”

仙姬不语,静静聆听。

“原因之二,妆品厂调制、灌装都是精细活,需要姑娘们细心,而如果我们妆品厂和制铁厂一般满是嘈杂的噪音,姑娘们又如何能静下心来做工,所以,男性雇工要聘用,却不能在妆品厂,而是另找厂址。”涟漪继续道。

仙姬心中突然如同拨开乌云见明月一般,好了起来,原来她的建议,涟漪小姐听了进去——她喜欢这种被认同感。“愿闻其详。”

涟漪点点头,继续道,“若是新建厂房,除了牵扯到了田地的购买,还有就是建房费,一共两笔费用,但如果直接高价买下他们的旧房,便能省下一笔钱。”很感激鸾国还没有什么农业用地和宅基地一说,否则就麻烦了。

“他们能卖吗?”仙姬问。

涟漪微微一笑,“自然能,首先,用这一笔不小的款子可以去县城买一间旧房,此外,他们也不用种田了,直接来妆品厂做工好了,赚的银子也不比种田赚的少。而我这么决定,最主要的原因是——节省了我们的时间。”

仙姬恍然大悟,赞同连连,“涟漪小姐说的对,若真是买地、建房再招募雇工,即便是一个月,新厂房也未必能建下来,而这一个月,我们妆品厂的收益已是那买下旧房的几倍之多。”

苏涟漪眯了眯眼,心中竟想其了从前政治课上学到的一个名字——圈地运动。那是欧洲初期资本主义萌芽时,积累原始资本的方式,她现在竟换汤不换药的做了这个,稍微有了一些负罪感。

“也不知,我这做,是对还是错。”苏涟漪喃喃道。

仙姬笑着道,“是对是错,是看是否损人利益,涟漪小姐此举非但没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反倒是有收益,所以是对的。”

涟漪一耸肩,对错无所谓了,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走吧,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找那说课,趁着那三户人家还未春耕,赶紧将这事落实了。”

仙姬追问,“说客?涟漪小姐要找谁当这说客?”

涟漪微微一笑,“自然是他们的村长了,若是村长不行还有县太爷呢,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了银两,不愁他们不帮我说话。”用钱收买人,她好像经常做呢。“不说了,你去忙吧,等我捷报。”

苏涟漪说完,便快步向自己马车而去,只留下仙姬愣愣看着那抹高挑的身影。

仙姬从未想过自己会认识这样一名女子,运筹帷幄,却又来去如风,不由得想,这样一名奇女子,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将其降服呢?

苏涟漪找到了村长,使了银子,那村长本来见苏涟漪来就很是惊喜,又收到了重礼,更是喜笑颜开,二话不说,跟着苏涟漪便到了那三人的家中。

村长能说会道,加上苏涟漪的远播威名,那三户人家立刻便同意了。而苏涟漪也是爽快之人,立刻写了字据,由村长做了鉴证,一手付了银票,一手拿了地契,这三间院子,在从苏涟漪做了决定的下一个时辰,便成了苏涟漪所有。

这一忙,又是一天过去。

傍晚到来,苏涟漪去了欧阳府,亲自接猫儿。

她要感谢猫儿,若非猫儿日日去欧阳府,根据苏涟漪的指示去陪欧阳歉有计划性的玩耍,那就要苏涟漪亲自去。

她哪有那么多时间?

因为不需要日日去欧阳府报道,她节省下来大量时间和精力,专门发展自己的事业。欧阳老先生在一旁指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易成功,苏涟漪的事业自然也是飞速前进。

但静下心来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卑鄙。她利用了猫儿,又辜负了欧阳歉。今日,她便是良心发现,先是到了苏府,让车夫通知门丁,晚膳她在欧阳府用,让初萤自己吃,而后便去了欧阳府。

欧阳府内,一派祥和,当苏涟漪到府上的时候,发现没有到处的打闹嬉笑,下人们都静静守在一旁,大堂内,点了灯烛,而三道身影诡异地围在堂中,不知在做什么。

大堂是欧阳老先生招待客人的场所,就好比现代的客厅。

而此时,宽敞大大堂中央突兀地摆放了一张桌,三人围着桌子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哪三人?自然是…

穿着褐色极品锦缎长袍的欧阳老先生、一身米白色红色绣花裙的猫儿,和穿着宝石蓝色衣袍的欧阳歉。

涟漪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竟发现…三人正在下棋!

欧阳老先生回过头,看见了苏涟漪,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兴奋之笑,伸手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面颊通红,鹤发童颜。

涟漪也笑着点了点头,看见猫儿和欧阳歉正较劲儿,两人也都是脸上憋的通红,谁也不肯服输,棋逢对手一般。

猫儿一抬头,看见了苏涟漪,“二小姐,您来了?”她兴奋异常,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欧阳歉看见猫儿一见到苏涟漪便直接将他抛于脑后,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棋…你还下吗?爹说了,下棋要专心,你怎么可以不专心?”隐隐的一股子醋劲儿。

苏涟漪一愣,为什么感觉到欧阳歉一种略有略无的敌意?一耸肩,“欧阳公子真没良心,喜新厌旧,有了猫儿陪伴,就忘了涟漪当初怎么陪欧阳公子玩耍了?”她这是开玩笑,不过也是刻意而说,她希望欧阳歉可以接触道每一种情绪。

果然,欧阳歉愣了一下,苏涟漪和猫儿是不同的,和苏涟漪在一起,虽然每每能接触到很多好玩的东西,但却总有一种被教育的感觉。

他知道,苏涟漪的年纪远远比自己小,但却总觉得她是大姐姐一般。

但猫儿却不是,他觉得自己比猫儿大,可以“教育”猫儿,有成就感,两人也总是吵架、打架,但随后就好。

他能和猫儿吵架,却从来不敢和苏涟漪吵架。和猫儿,他是一种真切的交往感,但和苏涟漪,他每一次所作所为都好像是谋得她的赞许,这种感觉…很不踏实。

苏涟漪只看到欧阳歉低着头,好像思考什么,却不知道他脑子里的思维。若是知晓,非高兴地不顾形象在这大堂中奔跑三圈不可。

因为,欧阳歉此时的自主思维,不正是苏涟漪所追求的效果?

欧阳歉的思维很幼稚,但对于他的病情,这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效果了。

猫儿一撅嘴,又看了看棋盘,又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二小姐。

涟漪眼珠子猛然一转,一丝坏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带着猫儿离开,以后再也不来了。”

欧阳尚默一挑眉,心中好奇这小妮子又要耍什么花样。很是好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