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若是心有所属,目光是有变化的,而那苏涟漪的双眼除了清冷便是恬淡,总而言之,是少女的清澈,绝不是已婚妇人。

“叶欢!”叶词突然大吼一声。

“咳咳…咳咳…”正大口喝水的叶欢一时不查,咳了出来。“少…咳…爷,又是什么事?”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叶词冲到柜子,为自己挑选帅气的衣服。

“去哪?”叶欢不解。

“苏家村,”叶词阴险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要亲眼去看看,那苏涟漪和丑夫…呸,和那丑男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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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客人(二更,继续求票!)

天已经渐黑,涟漪为大虎敷上了药膜后便掏出了账册,开始挑灯对账。

此时的苏家酒厂,俨然是苏皓主外、涟漪主内,兄妹俩撑起一片天,但酒厂中的人都知晓,酒厂真正的顶梁柱,不是那酒厂老板苏皓,而是这从不显山露水的苏涟漪。

账目对于商家十分重要,不仅关乎盈利与否,更是直接反应了决策者的决策是否正确,从账目的数据可看出很多问题。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用电脑统计都需专人来作,何况是这古代,一本本账目,将苏涟漪折磨得头晕脑胀。不知不觉,算盘已十分熟练,打得噼啪作响连绵不绝,左手则是慢慢翻着页。

院子外有马车声,随着“吁”的一声,马车停了。

华贵考究的马车上下来两人,一主一仆,皆是少年公子。

主子一身深紫色锦缎长袍,束之以黑色腰带,典型的富家公子哥的形象,下了车,看向那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农家小院,名贵折扇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桃花眼满是惊愕,一张性感的薄唇也是傻傻的张着。

叶欢在旁边看了自家少爷一眼,自然知晓少爷这反常因为什么,闲闲的来了一句,“少爷,现在咱回,还来得及。”

叶词身子僵了一下,真有撤退的打算,但想到苏涟漪那时而爽朗睿智时而娇媚可人,时而冷清如高不可攀的仙女,时而和蔼如邻家小妹,无论怎么想,这女子都让他痒痒。

虽然他以风流之名著称,但最多就是对着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哼个曲、吟句诗,从未动过手脚,更别说是占为己有,如今真正引起他占有欲的,苏涟漪,是头一个。

一咬牙,“回…回什么回,让车夫回去。”

叶欢一愣,“少爷,这个用不着吧,让车夫在马车里睡一夜就行。”少爷这是要…断自己后路啊!

其实叶词就是在断自己后路,他生怕自己最后受不得苦,连夜赶回岳望县最高级的客栈其中最舒适豪华的房间。那样可不行,为了苏涟漪,他一切都可以忍!

“叫车夫回去,若是你再废话,就跟着车夫一起回去。”叶词咬着牙,颤抖着说出。

叶欢一耸肩,好吧,少爷既然自己挖坑往里跳,还不让他拦,那他还拦个屁。回头对车夫吩咐,那车夫有些惊讶,但雇主要求,也就听了。

一阵马蹄车轮响,车夫架着空车又原路返回。

“还等什么,叫门啊。”叶词看向那院子和院门,一阵嫌恶,生怕自己华贵的衣裳沾染脏了,一动也不肯动。

叶欢无奈,心中嗤笑少年既然想泡妞,还想端着架子真是可笑。虽心中笑着,但脸上不敢表现,到了远门,推了推,“有人在家吗?是苏涟漪苏小姐家吗?”

涟漪正算账,并未留意,倒是大虎听见了。

推了房门直接出去。

虽有银色月光洒下,但院子中还是黑的,叶词和叶欢两人只见面前黑暗之中隐现一道身影,那身影高大魁梧,不同于读书男子的颀长,是膀大腰圆的健硕,都一惊。

再抬头看其脸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鬼啊——”最先喊出来的是叶欢,一回身,就想跳上叶词的身上,被后者眼疾手快推开。

“你是人是鬼?”叶词虽然怕,但到底是见多识广,不若叶欢那么丢人,苍白着脸,壮着胆,大声问。因为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又怎是普通人可以跑得开的。

敷着草药面膜的大虎本想拧眉,但想起苏涟漪千叮咛万嘱咐,敷面膜时不准有面部表情,于是便放弃了拧眉的冲动,“你们是谁?”

离得近了,叶词看清了,松了口气,原来对方是人,只不过在脸上抹了什么东西装神弄鬼。一俯身,将瘫在地上的叶欢拽着脖领子拎起来。“请问这里是苏小姐家吗?在下叶词,是苏小姐的朋友。”

大虎也看清了叶词的长相,只见对方容貌俊美,一双桃花眼,加之其身上穿着的考究衣袍,手中那附庸风雅的扇子,不是花花公子又是什么?

顿时心生反感,“是,但夜已深了多有不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叶词能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你是谁?”

大虎双拳拧紧,眸子迸发冷意,“她男人。”

“…”叶欢看了一眼膀大腰圆的大虎,啧啧了几声,这庄稼汉,确实够粗鲁。

叶词则是一挑眉头,“你是不是他男人,这些先姑且不谈,在下找涟漪,我们是至交知己,不信你问问。”满是不屑,外加挑衅。

大虎听见他直接亲昵地称呼其名,早就怒了,但他不想轻易惹事暴露身份,伸出那铁锤般的拳头,指着面前这花花公子,“我明媒正娶了苏涟漪,自然是她男人,这是我家,若是你知好歹,最好滚,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叶欢被吓得足足后退一大步,因面前这装神弄鬼的壮硕男子,浑身散发出的杀气是他从前绝无见过的,这是什么杀气?这是亡命之徒的杀气!

叶欢此时深深怀疑,这男人绝对杀过人,而且杀人如麻,搞不好还上战场,只有久经沙场之人才能散发出这种将生命为儿戏的嚣张霸气,在男人的眼中,他和少爷两人,根本不是两个人,甚至不是生命,好像两根木桩一般。

叶欢能看出来,叶词自然也能。

但叶词却没退缩,他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但其实性子犟得很,越是不可能之事,他便越是想挑战。

将扇子随意扔向身后叶欢,微微活动了下臂膀,“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喜欢装神弄鬼的东西有什么能耐。”好久没活动身手了,没想到竟为女人打架,有趣!

大虎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应战,失笑出声,这天下还真有不怕死的。一抓那院门,只听“卡擦”一声巨响,那门便被单手掰断,将断了的门扔了,也省了开门费事。

叶欢一看,想哭的心都有了,他的天老爷啊,对面这是人是兽啊,好大的力气。

叶词倒是没有什么惧色,只不过一向纨绔的眼神,沉敛了下来,积极应战。

屋内,刚刚对完一本账册的苏涟漪放下账本和算盘,做着眼保健操,预防近视。

听见门外的响动,吓了一跳,赶忙出了来,正好看见剑拔弩张的两人。

跑了过去,才看清院门外之人,“叶词?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叶词看见那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刚刚阴沉暴戾的眸子一转,换上了眉开眼笑,桃花眼一眯,“涟漪,是这样,我找你有些急事,等不到明天,所以便来了。”

叶欢一听,心中白了自家主子一眼——少爷,你闲成那样,能有啥急事?

苏涟漪一听,赶忙走了过去,“有急事?那快进来吧。”说着,便伸手去开院门,一把却抓了个空。

惊讶,“大虎,我们家门呢?”

门?自然是被大虎刚刚掰了。

大虎斜眼看了地上的院门残骸,不语,转身进屋子,清理脸上的草药面膜。

叶词一回身,将叶欢手上的扇子抢了下来,打开在自己身前扇啊扇的,“哈哈,都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涟漪将两人让了进来,“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苏家酒出了问题?”赶忙正色问。

叶词一窘,这苏涟漪怎么一见到他就是生意?“没,苏家酒质好量足,我手下的掌柜都说好,还想加大订单呢,怎么会出问题?”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对对,今天晚上来,就是这件事,急要四千坛。”

涟漪一惊,四千坛!?叶词刚刚订了四千坛还在酿制,又要四千坛?面色微变,“那个…叶公子…”

“怎么又叫叶公子了?上回不是说好了,对在下有个固定名称吗?”叶词纠正。

叶欢很想照个地缝钻进去,跟着这样的少爷,真丢人。

涟漪略带慌张地点了点头,“恩,词,是这样,这一单可否宽限几日,二十日,不,十八日…十八日可吗?若是你同意,我现在就去酒厂召集人手立刻开工。”入窖需要十五日,但原料的翻熟冷却也需要时间,加上筹料及装车,十八日,也未必能下来。

叶词见苏涟漪当了真,赶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千万别急,那个…那个单吧,说急,其实也不急。”可千万不能让苏涟漪去酒厂加班,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涟漪一下子懵了,“词,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叶欢心中白了主子一眼——少爷真是缺德,你闲得闹心,跑来折腾人家苏小姐。

叶词有些尴尬,但眼珠子一转,又恢复了淡然,“是这样的,傍晚时,我手下有一掌柜说碰见大单,急需四千坛酒,于是我第一个便想到了你们苏家酒,手下没人手可以帮我跑腿,便带上了叶欢,随便雇了车赶来,而刚刚我才想起,在酒厂还有我一四千大单,是吗?”

涟漪点头,“是啊。”

叶词笑眯眯地一拍扇子,“那不就正好?正好用着四千大单顶了急需的单,那一单什么时候出货?”

涟漪这才松了一口气,“五天后准时出货。”

叶词不得不钦佩苏涟漪,办事从来都严格谨慎,说出的话从不失言,连定下的日子,也从不违约,既不提前,也不延后,从来都是刚刚好的日子。

“那就成了,嘿嘿。”说着,便开始打量这小院子。

啧啧啧,让美人住在这么个农家小院,实在是委屈。所谓金屋才可藏娇,像苏涟漪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要配上琼楼玉宇才是。

涟漪顺着他的眼光抬头看了看自己家,眼神中有些疑问,有什么不对吗?“那请问叶公子,可还有什么事吗?”

叶词一愣,打着哈哈,“没事了,没事了,这一忙才发现,我还没吃饭呢。”

叶欢很想纠正——少爷,咱吃了晚饭的,山珍海味燕窝鱼翅,难道您忘了?但为了不讨打,他没说。

松了一大口气的苏涟漪,终于换上了她招牌式的微笑,“感谢词第一个想着我们苏家酒厂,为此还耽误了晚膳,涟漪实在过意不去,但这乡下小村,实在没什么酒馆茶楼,若是词不嫌弃,我便下厨炒几道小菜可好?”

叶词一听,美了,没想到还能吃到苏涟漪亲手做的菜,“涟漪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赞不绝口。

涟漪笑着摇摇头,“那边树下有桌椅,你们主仆二人在那稍休息一下吧,叶欢,麻烦你拿一旁的布子擦擦。”

其实那桌椅很干净。

“好,苏小姐您忙吧。”叶欢道,跑了过去,拿起布子仔细看了看,发现其还算干净,便开始仔细擦桌椅,要知,他家少爷是有洁癖的人。

叶词贪恋地看着苏涟漪高挑的身影,在厨房中洗菜切菜,一切都那么优雅,心中不忍连连赞叹。从前只觉得那绣花作画的女子很美,但今日却觉得,这洗手调羹的女子更美。

尤其是为心爱之人洗手调羹,啧啧,那男人真是幸福,就如同此时的自己。

叶欢走到叶词面前,压低了声音,“少爷,注意点形象,您那眼珠子都要飞出来贴苏小姐身上了。”随后便引来叶词的一顿暴打。

大虎将脸上的草药面膜洗了干净,虽然脸上比从前要好上许多,疮痘中没了脓血,但脸上的大小疮痘却还实实在在的存在,坑坑洼洼的脸就如同雨后的沼泽,不是一天一刻可以治好的。

他出了屋子,站在屋子门口,眯着眼盯着那打闹的主仆二人,眼中迸发浓重戾气。

叶词发现了这敌意的目光,停了打闹,摇着扇子轻蔑地看向对方,眼中满是挑衅。

就这等丑陋粗鲁的男子,如何配得上他的涟漪?没错,苏涟漪是他的!

大虎在憋着气,因为刚刚听见两人的对话,称呼如此亲密,忽然一惊,那一日涟漪拒绝了他,难道就是因为…这名男子?

在苏涟漪面前,两人并未再次直接冲突,就这么站着,遥遥相望,互相审视,直到一盏茶的时间,涟漪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

“大虎,来帮个忙好么?”

大虎的心,突然如同阴云密布中透出阳光,不用多说,这一句话,便知,谁亲谁远。

不再看向叶词一眼,大步走向厨房,往日习惯抿紧的唇角微微上勾,“恩。”

涟漪正炒菜,其中一道菜已经出了锅,“帮忙把这菜端上去吧,也许你不知,这个叶词是我们苏家酒厂的大客户,算是贵客,要好好招待。”压低了声音叮嘱大虎。

大虎唇角的弧线越来越大,很想高兴地跳起来,“你是说,他是客人?”没忍住,追问了一句,为了让自己安心。

涟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他是我们酒厂的大客户,此时还定着四千坛的订单,如今又来我们家做客,不是客人,又是什么?”今天的大虎,怎么有些奇怪?

“我们家”?

这个词,在大虎脑子中徘徊许久,深邃的眸柔和了几许。“恩。”答应了句,便端起了盘子送到了树下的桌子上。

其实外人看不出,只有大虎才知道,此时他很开心!很雀跃!

叶词见那涟漪下厨,大虎帮忙的样子,实在碍眼的很,心中嘀咕——难道两人真是真夫妻?但传言说两人只是表面夫妻,还有就是他多年来看女人的直觉,应该不会错的啊。

也颠颠跑了过去,“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来做吧。”将那养尊处优的修长双手伸了过去。

叶欢如同见到鬼一样看着自家少爷,他…他…他竟要作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工作?

涟漪看着他的那双手,微微一笑,“不用了,你们远道而来怎可让你们帮忙,好好休息一下吧。”换了个巧妙的说辞,推了回去。

说着,大虎便又来取菜,很耐心地等着苏涟漪第二道菜出锅。

就这样,叶词眼巴巴地看着女人炒菜、男人端菜的和谐场面,想插手,却插不上,只能干着急。

终于,最后一道汤出了锅,这简单晚饭便算是做完了。

桌上,叶词尝了菜,也不知是真的美味,还是因为那炒菜之人美味,反正吃得是昏天暗地,叶欢在一旁无地自容。

大虎没入席,只站在角落中用监视的目光盯着那狼吞虎咽之人。

涟漪一抬眼,看到了大虎,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大虎喜欢她?也许吧,但她却不敢肯定是不是真正的喜欢,毕竟,两人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怎么都会培养出一些感情,有时这感情却是错觉。

那她喜欢大虎吗?不,也许事感动,也许事孤独时的依靠,算不上爱。

她是现代人,并非古代养在闺中不识爱情的少女,她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她不懂古代的所谓爱情,在谈生意期间接触了不少富贾高官,往往都是一夫多妻,那一夫一妻的美好幻想也仅限在苏家村这种贫穷之地。

如果说前几日还有挣扎,那这几日她已冷静了很多,大虎有任务在身,身边只有她一名女子,所以他对感情也许也是不客观的,带有孤独找伴的性质,以后…若是他恢复了身份,会不会后悔?

就如同驻日的美军,因为孤独找了日本姑娘,最后撤离时还不是拍拍屁股走人?

即便是以后对她负责,她也没什么信心让其为了她抛弃世俗搞特殊,何况她还不保证自己对大虎到底是男女之爱,还是孤独作伴。

罢了,先冷静冷静吧,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感情之事。

大虎感觉到苏涟漪的目光突然撤离了,一惊,心中失落。

叶词这个厚脸皮的却惊叹,“涟漪,这菜,真是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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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有限,晚上躺被窝里好好想个打油诗,明天诵给妹子们听,o(╯□╰)o

不早了,晚安,至于早晨看文的妹子,早安,么么哒!

078,积食(求票啊,妹子们!)

农家小院宁静,一角的树下放着桌椅,桌子上几盘菜肴被一身华贵紫色的男子吃得狼狈,一边吃着,一边叫着好吃。

在临近屋檐下的角落里,身材修长魁梧的大虎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涟漪,而对方则是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后,带着一丝歉意,将视线撤离。

黑暗沉默中,大虎的心狠狠一沉,难道这是她第二次拒绝!?

从男人的角度看,这名为叶词的人来此目的十分明确,便是苏涟漪,那她是否也会心仪于叶词?

这名男子衣着华贵、容貌俊美、举止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若是苏涟漪真的喜欢上他,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大虎只觉得胸口隐痛,再也不忍看这一切,转身进了屋子,回了房间。

在大虎身影消失的瞬间,正大快朵颐的叶词,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这些菜肴确实不错,但也没他表现得这么好,一名女子再厉害,却也无法用最常见廉价的食材与酒楼大师傅做出的佳肴相媲美,没错,他现在的表现就是刻意的夸张,为了哄美人开心,但心里却如明镜。

那个长得丑陋的男子一直在他监视范围内,能看出他是喜欢苏涟漪的,但相反,苏涟漪的目光却有些清冷,完全不是沉迷爱恋中女子的眼神,所以,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优雅地用筷子夹起菜肴,笑容更是妖娆,那一双桃花眼妩媚如厮,看向苏涟漪。

涟漪哪有心思注意叶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叶词吃了个软钉子,却不在意,一耸肩。就是因苏涟漪独特,才吸引了他,若是她轻易被他吸引,那他这一次也算是白来了。有趣,这女子,他势在必得。

叶词吃了很多,他想把所有饭菜一扫而光,却发现自己没那么大的量,在桌下,狠狠踩了叶欢的脚,用眼神暗示。

叶欢从小便跟随叶词,自然知晓主子的意思,哭丧着脸,硬着头皮开吃。其实…他也不饿,晚上吃过饭了。

终于,所有菜肴都吃了干净,涟漪有些惊讶,这主仆二人多久没吃饭了?

叶欢帮忙苏涟漪收拾了碗筷,涟漪却开始犯难。“词,你们的马车呢?”

叶欢低声嘟囔了句,“马车?自然是少爷让马车回了。”声音很小,涟漪没听到。

叶词一摇扇子,脸上一片淡然,没有丝毫破绽,“是这样,我们来得急,便在驿站随便雇了辆马车,驿站马车你也知晓,到了地方付了车费便原路返回到驿站。”

涟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叶词真是够朋友,真心为苏家酒厂着想。

叶欢心中翻白眼——少爷,您就糊弄苏小姐没看见你那马车吧,那马车豪华的,就算是驿站有,谁能雇的起?

涟漪微微一笑,“没关系,若是你们不嫌弃,我这里有平日里代步的驴车,我送你们回县城吧。”

叶词一惊,赶忙拒绝,“不用,不用,夜色都深了,这一折腾,一晚上就不用睡了,再说我也没什么急事,不用着急回去,好容易来一次乡下,感受一下也不错,呵呵,所以可否,借宿在涟漪家中?”

叶欢低头,不肯看向他家主子。

涟漪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若是现在赶车到县城也要一个多时辰,来回就是近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她可以熬熬夜,但人家叶词确实没有什么必要熬。

但…

涟漪看了眼自己家干净整洁的小房子,再次后悔当时为何不加盖几间。就两个房间,她和大虎一人一间,他们若是留宿,睡在哪里?

“词,我家中简陋,若你们不嫌弃,可否在一个房间挤挤?”涟漪问。

“好啊,”叶词赶忙点头,“没关系的,其实我这人随和,在哪儿都能将就,真的,真的,对什么吃喝住宿从来不挑。”叶词赶忙道。

叶欢听见这句话,差点原地扑倒。

涟漪笑着,心中感慨,这叶词真是个不错的男子,风趣幽默,人也随和,家底丰厚却毫无架子,主要是,够意思!有了商机第一个想到她,还亲自赶来相告,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那这就行了,你们稍作休息,我找大虎商量下。”涟漪微笑着站起身,款款入了屋子。

叶词一挑眉,很是不屑,“大虎”?真难听的名儿,不过却也配那个丑八怪。苏涟漪和那个丑八怪,分明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成,他必须要英雄救美。

一旁的叶欢很是担心,“少爷,您确定能在这睡好?”自家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那一日在青州县豪华的悦方客栈都因“住宿条件艰苦”彻夜难眠,何况是这农家小院。

叶词一握拳,“为了美人,本少可以忍!”

叶欢暗暗一耸肩,既然主子都要忍了,他还操什么心?“少爷,您…撑吗?”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胃。

经叶欢这么一说,叶词也觉得自己胃堵得难受。

那菜食毕竟粗陋,还有那主食,一般人吃着无碍,但叶词是吃什么长大的?那可是鲍鱼燕窝,即便是米粒都恨不得一粒粒筛选,卖相不好或太老太大都不肯吃,如今那大菜叶吃了一肚子,有些难以消化。

加之,本来就吃了晚膳,又加了一顿,撑得难受。刚刚注意力都在美人身上,如今美人离开了,才发觉,腹部隐隐作痛。

不过,为了苏涟漪,他继续咬牙忍着。

涟漪入了屋子,伸手轻轻敲了敲大虎的房门,“睡了吗?大虎,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大虎本在床上平躺,双眼失神地盯着棚顶,听见涟漪的声音一下子坐起,站起身来亲自去开门。

涟漪看见大虎后,歉意地笑了下,“实在抱歉,大虎,有件事,我想求你。”

这客套话,瞬时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很多。

大虎刚燃起希望的眼神黯淡了下,点了点头,“恩。”

“叶词和叶欢主仆二人因酒厂的事特意跑来相告,如今夜色深了,让他们连夜折腾回去怕是耽误了休息,所以…呃…能不能让他们住在你的房间?”涟漪有些尴尬,她的事,凭什么要折腾人家大虎。

为了酒厂之事?大虎自然是不信的,可惜苏涟漪却没发现。深深叹了口气,心又一次落下,“恩。”说着,便准备回房间取被子。

“今天晚上…”涟漪脸一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今天晚上,睡我那里吧?”斟酌了好久,但这话说出来,还是觉得暧昧无比。

“我睡厨房。”大虎回答得干脆,拿了贴身衣物和被子便准备出去。

涟漪一把拽住大虎的胳膊,“别,那样岂不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人不是真夫妻?”

大虎闻此,低头,用一种复杂地眼神看向她,“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真不了,别人知道,又何妨?”

涟漪知道大虎想说什么,但她却不想面对,“但厨房满是油烟,太脏。”

大虎幽幽叹气,苏涟漪,连解释都不肯解释一下,看来,真真的心中无他。“不了。”挣脱了涟漪的手,坚定出了屋子。

厨房被苏涟漪打扫得干净,大虎很熟练地从厨房一旁的杂物中抽出草垫子,垫在地上,而后铺了床单,扔下枕头,人也躺了上去,闭上眼,不再理会跟来的苏涟漪。

涟漪欲言又止,罢了,若是有缘无分,有些事早晚也要面对,还不如未开始时便结束,两人也不会尴尬,最起码见面还是朋友。

“大虎,谢谢你。”涟漪轻声道,语调温柔。转身出了厨房,还细心为其关了门。

涟漪一走,大虎紧闭的双眼就睁开,那双浓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厨房外,院子中。

“词,你们两人稍等下,我去帮你们打理下房间。”涟漪对叶词礼貌一笑,又转身入了屋子。

叶词被苏涟漪的笑容弄得神魂颠倒,飘飘欲仙。一把抓过一旁捂着胃的叶欢,“看见没,涟漪和那兽绝对是假夫妻,若不是,为何不在一个房间安眠?我猜的果然没错,那苏老爹逼着涟漪嫁给兽,而涟漪喜欢的是李家小白脸,后来聪明的涟漪看穿了小白脸的本质后心灰意冷,一心扑在了事业上,涟漪啊涟漪,你的真命天子在这里。”

叶欢哪有心思去听叶词的话,“少爷,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