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豫在外面骑马,马车让给了两人,小妖没人依靠,就原地躺下,也不嫌明月臭了,将头枕在她腿上,顽皮地一笑:“我本来就不是人啊,谁让你取个名字啥妖的,我不想辜负你的一份心意啊!”

明月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补充体力,小妖在她腿上蹭了蹭,轻声说:“妈咪,想你了…”

妖孽啊!明月差点又被噎到,垂头看看他,小妖已经闭了眼,小脸上有一点点红,还有一点点委屈,害怕,明月心一软,自家小妖太聪明,让她常常忘记他的年龄。忘了他再怎么聪明,他也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小孩啊!见不到妈妈也会害怕!

想想,从上次瘟疫发生逼不得已离开他,母子两就从来没分离过,上次还有风离照顾他,这次江姨都不在他身边,听到她被坏人抓走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啊!

一时明月眼角湿了,看着他抖动的睫毛,低了头亲了上去,装作无意地说道:“妈咪也想小妖…非常非常想,比离开你爹哋还想!”

小妖脸更红了,紧紧闭着眼睛,任睫毛似蝴蝶的翅膀一样抖个不停,半响才说:“你再给我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吧!我不要其他妖精进宫,我不要你伤心…不要你像腾干妈一样可怜…”

腾冰这女人那张嘴平日就不绕人,对自己的事也不忌讳,小妖有次好奇她为什么一个人带孩子,腾冰就添油加醋地给小妖普及了男人滥情的害处,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说就是因为她女儿的爹哋娶了别的妖精,容不下她们母女就把她们赶了出来。还很声情并茂地假哭着告诉小妖一个人带孩子多艰难,被别人欺,被人嘲笑等等凄惨的事,意图拐骗小妖保护她女儿,顺带培养感情。

没想到没唤起小妖对她女儿的同情心,反而给这小子留下了‘童年阴影’,觉得自家爹哋要是另娶别的妖精,他和他老娘一定会被赶出皇宫的。小妖自己早想好要回神宫几年,他担心的是他老娘,被赶出神宫,离开那个喜欢的不得了的老爹,她会不会也像腾冰一样可怜啊?额,有沈干爹他们照顾她一定不会这么可怜,伤心就难免了…

一想到这个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小妖的小心肝就痛啊痛的,感同身受,他是最不能忍受自家老娘哭的…这一点倒是忠诚地遗传了他老爹!值得嘉奖!

明白小妖的担心,这次明月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小妖这难得的动情击到了她的心坎上,真是她养的儿子啊,不管平时和别人怎么亲,真正关键时,永远站在她这边啊!

“要是你父皇真的选妃,你会怎么做?”明月含着眼泪问道。

小妖沉吟了一会,说:“那要看妈咪你怎么想?”

明月笑道:“我怎么想和你怎么做有关系吗?”

小妖一撇嘴:“当然有关系!要是你同意他选妃,弄许多妖精进宫我就不管你了,我回神宫去!要是你不同意,他偏要选妃,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明月打定注意一定要将小妖的话统统告诉风离,让他知道他儿子对他选妃的态度。

409番外:戴绿帽(18)409

练武之人耳目灵敏,沈东豫在外把这母子两人的谈话都听到了耳中,唇角带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母子两人真是宝啊,风离好福气。

属于自己的福气在哪呢?沈东豫远望,却不迫切,该来的总会来的,他耐心地等着就好。

腾冰曾经问他这样等是不是对明月还没放下,沈东豫笑着摇头,怎么说呢!

说没放下是假的,说放下了也是假的,他知道自己就卡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心里对于明月母子,还有风离已经不是单纯的某种关系,而是随着时间,密切的相处融入了亲情,融入了自己的血脉里。现在要分开,任何一方都会受到血淋淋的伤害芑。

对明月,那是升华了的爱,只要她好自己什么都无所谓。

对小妖,是发自心里的爱,从小看着他长大,从学说话到走路到识字,每个过程他都多多少少参与了,甚至可以说比风离还多。这孩子除了血脉不是自己的,和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能不爱吗?

他现在就可以发誓说,就算沈家或者昱轩的孩子想和小妖抢皇位的话,他会当仁不让地站在小妖这边。轻和重一比较就知道了猬!

而对风离,也不是单纯的君臣关系,客栈那一次的谈话两人都密而不宣,沈东豫承认,那是他和风离相交的基础。因为爱了同一个女人,两人无形中就有了联系。再因为彼此的豁达,就造成了这份友谊的延伸。

沈东豫是至今为止可以不奉诏就自由出入皇宫的官员,用风离的话说就是回家还需要什么诏啊,想回就回。甚至在皇宫里,风离都为沈东豫单独准备了卧室,方便他玩晚了休息。

两人秉烛夜谈是常事,一个对商了如指掌,另一个熟悉兵法,彼此跟对方学习不懂的领域,互相指正对方的不足。这样的友谊让有些官员误解,总觉得沈东豫在干涉国事,有人想办什么事或想把什么人安到什么部门就去沈府求沈东豫。

沈东豫一概拒绝,沈家富可敌国,他又是丞相,名不求财不求,一点缝隙都钻不进,拒绝的理直气壮。

钻不进的人就陷害他,能拿来说事的自然就是沈东豫和皇后明月的关系。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明月管着沈家的财产,什么赈灾,捐款活动经常看到两人一起出现,这样的关系没有暧昧才奇怪。

就有人想方设法观察两人,把一些亲密点的举动或者玩笑话都收集起来送到风离跟前,其用意不言而喻。男人哪有不妒忌的,特别是风离这样的帝王,大皇后敢给他带绿帽,这还了得吗?

扳下沈相,再顺带废黜了霸占一国之君的女人,把自己的人送到后宫,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呢!

可惜这类的奏折上了一次就没人敢再上第二次,原因是上第一个的人被风离整的欲哭无泪,一次就拿下来了。

风离是这样做的,他看了奏折也没生气,只是笑眯眯地叫来这位三品大员,先表扬了他忠君爱国之举,然后说他的奏折很好,可是事关一国之相和一国之后的声誉,不得不慎重。为了查清事实,还要进一步调查,就委任爱卿亲自去看看事情真相是什么吧!

风离很绝,一张圣旨就将这位三品大员派给了沈东豫做贴身小厮,声明只有拿到沈相和皇后‘有私情’的证据后,这位大员才能官复原职。如果拿不到半途而废,就只能降职罚俸。还有,必须坚持三个月以上,要是不满三个月打退堂鼓,就要当众承认诬陷沈相和皇后,承受割舌之刑,官职全无,发配充军…

这位官员哪知道自己这奏折给自己套了一个圈,不得不放下架子去给沈东豫做贴身小厮端茶倒水。这位官员开始是抱着被折辱的心态去的,想着皇上护短为难自己,铁了心要拿到皇后和沈东豫私通的证据,反过来羞辱风离。

这位官员就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沈东豫,吃住行全程跟踪。结果呆了一星期,这位官员就有些吃不消了。这才发现他们这位沈相的忙碌和皇上有的拼了,从鸡不叫起床上朝,就开始处理国事。

这边处理完和别国的贸易,还没顾上用午膳农业部那边就来人谈事,要弄什么水渠灌溉,需要沈相亲自辅导。

沈相就让人去把明月皇后也请来一起去,说要听听皇后的意见。这位官员顿时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这下可以拿到证据了吧!农业灌溉皇后懂什么,这不是沈相想私会明月才找的借口嘛!

于是一路上他紧紧盯着这两人,结果忙碌了半天,从这村田跟到那村田,顶着烈日暴晒,锲而不舍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如果硬要说有暧昧,那就是休息时明月皇后体贴地给沈东豫递洗脸毛巾,然后亲自给他端了饭菜。

可是…这位官员很沮丧地想,如果这也算暧昧的话,那么他和皇后的动作就更令人遐想了。

因为他抱了明月皇后…原因是坐惯了朝廷的‘办公室’,这位大员哪能适应乡村小道呢,于是走田埂的时候不小心就失去了平衡,眼看快要摔到臭水沟中,是走在他身边的明月皇后伸手抓住了他,而他,很不争气地…紧张到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抱住了皇后的腰,才止住了自己下跌的声势。

当时谁也没说什么,甚至皇后身边的侍卫都没人跳出来指责他‘非礼’了皇后,皇后只是等他站稳,才微笑着转身继续和沈东豫讨论怎么引水灌溉。

大员暗自庆幸皇后迟钝,等晚上夜深人静独自总结今日皇后和沈东豫有些什么不轨行为时才发现那两人连手都没碰过,相反是自己做了出格的动作…

大员那个郁闷啊,这能报告给皇上吗?他无法想象皇上看到这报告的脸色,只是沉痛地发现今天的事是皇后大度,众人大度帮他揭过了,否则就这姿势皇后想做文章他都够丢职的。

大员矛盾地继续撑着找证据,中午跟完了农业部,晚上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了。那知道经济部的又找来了,说让沈东豫主持公道,原因是商会里某某地区不公正垄断,让朝廷给个说法。

410番外:枪神(19)

那大员最终还是呆满了三月,回去上了一本他有生以来,可以上北宫奏折吉尼斯的超长奏折,澄清了沈相和皇后的“不明”关系,在为沈相平冤的同时谈了自己三个月来的感想,对沈相做了公正的评价,还令风离大感意外地提出了一些自己对朝政独特的见解,还有怎么激励朝廷官员奋发图强等等有建设性意义的措施。

让风大皇上看了后抚掌大笑,对明月和沈东豫戏谑如果每次都能有此收获,他不介意明月和沈东豫多被百官“误会”,也能给他多弄出几个良臣。

可惜他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那些下官看到这位大员被风离如此不留情面地“恶整”,谁都不敢再打诬陷皇后的主意,他们算看明白了,这位皇上对明月皇后是百分百相信,哪容得下有人污蔑她啊!

至于沈相的“清白”,虽然有大员的奏折为证,还是有人不信。私下看到那大员三个月下来将军肚也没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就想着一定是摄于皇上沈相的压力,才妥协做出了这份逆心的奏折。

这些不甘心的人就转到了地下,锲而不舍地寻求更有力的证据以求下次一举拿下沈相芑。

沈东豫对这些暗中的动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完全放心是因为风离说过的一句话,风大说:“沈东豫,只要我和明月知道你是什么人就行了,你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明月相信你,我呢,从客栈你答应我愿意在我死后帮我照顾明月时,我就知道你是可以托付任何事的人…”

让风大将感情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是很艰难的,沈东豫知道这份珍贵,也就更加珍惜。没有爱情,收获了两份友谊,还带一个天才的干儿子,还有很多朋友,沈东豫怎么算,都觉得这次的选择自己赚的利润很丰富。

他满足了猬!

****

明月他们赶到洪门的码头时,战斗正进行到火热化中,和小妖预测的情形大同小异。有不惧催眠的风离在,伦常对那些帮众的催眠半途就被打断了,伦常逼不得已,只能先应战风离。

两人从洪门码头打到船上,一路摧毁的船只让洪门帮众欲哭无泪。

明月沈东豫眼一扫,就知道风离是故意的,这是借拿下伦常打击洪门,这一战打下来绝对让洪门元气大伤。

沈东豫幽幽地摇头:“大皇上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要收服洪迁有的是方法,何必非要这样做呢,这下还要银子来造船。”

明月一笑:“沈东豫啊,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小气了。这也叫消费,坏了重建也可以给工人提供就业机会,带动经济发展啊!要是什么都不坏,让厂家吃什么啊?”

额…沈东豫一时想不到话反驳,看明月早将注意力转向了在船上激烈打动的两人,自己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

只见码头的船桅上,风离一身白衣,衬着那满头的银发,如神祗般持枪挑向伦常。白衣飘飘,姿态俊飒,一柄长枪被他玩转得潇洒利索,看的围观的士兵还有洪门的帮众都大声叫好。

明月两眼发亮,紧盯着风离的身姿,她不是第一次看的风离打斗,却是第一次看到风离用枪。魏州桥头那次不算,那次风离只是用枪将那小孩从马蹄下救起,她都没看清他怎么做的。

这次亲眼看着风离用枪和别人打斗,这份洒脱却是用任何武器都展现不出来的,难怪她看呆了。

众所周知,武器越长越难施展,除了在马上作战,枪其实不是一种好武器。而在战场上长大的风离,却没有这种障碍,明月没见过不能怪她没机缘,因为就连跟过风离打仗的谷隽等,也没见过多少次。

因为风离一般都是主将,运筹帷幄就行了,真正要到和对方对决拼命的,值得风离出手的也没几个,所以他们才少见。

风离一支长枪在手,或挑或刺,动作行云流水,加上一身白衣本就潇洒无寿,配上也不弱的对手伦常,一番棋逢敌手的较量就精彩得让人眼花缭乱。

除了跟随风离上过战场的士兵,这些帮众还有明月哪见过这样精彩的打动,都看花了眼,一致如看戏一样,看到某个精彩的瞬间都鼓掌大声喝好,差点忘记这是性命之博,正义和邪恶的较量。

明月也忘乎所以地为自己老公叫好,小妖被放在沈东豫肩头上,也被自家老爹的英姿折服了,暗暗在心里念叨这个平日看着冷冰冰的妖孽,没想到还有这样血性英勇的一面啊。

看他的武功,那是几个师傅都赶不上的,原来这家伙在藏私啊!某小妖也不管有没有诬陷风离,在心里腹诽着。他极力忽视了风离没亲自教他武功的原因是他实在太忙了,而将他归结到藏私那类。

小妖心里已经在算计着回去怎么让风离把这手枪法教给自己,浑然忘记了自己还没枪一半高呢,他就算学会风大的枪法,也不可能玩出风大这份潇洒。

母子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世上他们最亲的人看着,忘情地叫好着。风离眼一瞥,看到这娘两口水都流出来的丢人样,嘴角微微一扬,手下就更着了劲,想尽快结束打斗去看他家月儿有没有好好的。

伦常感觉到了他突然而增的压力,心急了,他本来就是缺了食物才出来打猎,没想到还没补充道新鲜血液就被风离阻住了,心里已经气恼,只想赶紧杀了风离了事。哪知道风离的武功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这才久斗不下。

耳听周围的叫好声越来越大,伦常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叫声不是为了自己,就更气恼了。叫声一多,他又看不见,形成的震慑靠想象的话无形中就放大了一倍,让他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风离这一加劲,他哪还撑得住,没几个回合就被风离挑中了腰间,还好他闪得够快,只撕下了一块衣襟,腰间被挑了一块肉没造成更大的伤。

伦常心里已经有点绝望,和风离久斗不下,旁边还有很多虎视眈眈的侍卫、帮众看着。他知道是因为风离的尊严才没让手下一哄而上,否则自己早玩完了。

411番外:朕是被陷害的(20)抓住了伦常,洪门也意外地到手了,说是意外,知道内情的明眼人就要说这两个字说的不地道了。因为洪门的帮主洪迁是被伦常杀死的,有人要问这不是风离带队抓凶手的吗?怎么有埋伏洪迁还会被杀?

嘿嘿,这就不能怪风离了,要怪就洪迁不得人心,也不得风离的另眼相看。

风大在心里腹诽呢,朕就是让你被杀了才出手又怎么样?你咬我啊!谁让你不听招呼呢!朕几次三番让人勾搭你归顺朝廷,你丫就给朕装!你会装朕就不会装吗?朕就借刀杀人了,你不服气到阎王那告我啊!

洪迁一死,风离就趁洪门此劫让陆域派兵进驻洪门,明是帮助洪门清点损失,实际趁机接管洪门。等洪门帮众反应过来,洪门都改姓北宫了。

这些帮众除了暗骂风离腹黑,却没人敢真枪明刀地和风离对着干,原因就是风离亮的那一手。洪门原主人伦常都还败在风离手上,试问谁还会比伦常强吗芑?

不服气也得服气,这些帮众包括长老的底都被陆域摸清,一接手马上给风离呈上了‘洪门的改革方案’,这方案风离一看,正合自己的意,就立刻准奏了。

陆域聪明着呢,他的方案是重用这些长老,洪门归顺朝廷,长老的职位和朝廷给的官职大同小异,俸禄也丝毫没变。在这些长老眼中,除了换个主子就没什么不同,自然乐意替朝廷安抚下属不闹事。

这是陆域先‘安’的第一步;安定了才能求发展,这第二步就是用激励的方法来培养人才,有人才了还怕你长老倚老卖老啊!到第三步的话就用‘规章制度’来收拾你了,你长老想像以前一样中饱私囊,我个人可以卖人情给你,规矩不能,你服就低头认罪让位;不服,好,那就交给朝廷依法治罪,嘿嘿,这才是最厉害的一招猬!

明月沐浴出来,正好听到陆域说到这句,就笑了,这陆域还真是人才啊,思想超前,这现代人的‘温水煮青蛙’原理被他用的是炉火纯青,难怪风离把洪城交给了他,的确有他的一套。

这样一来,等洪门的长老真正发现不妙时,已经全体入瓮,想保命只能遵守风离的规则行事了。

陆域带着圣旨去招安,沈东豫等人则去清理伦常留下的烂摊子,发文布告让那些有亲人失踪的百姓来认尸,再酌情给予抚恤金,这笔钱明月当仁不让地让伦常出了。他杀了人,赔偿人家精神损失费是应该的。

和伦常一说,伦常这次没迟疑就告诉了明月那笔钱的下落,明月只听听就被吓了一跳,这伦常还真能藏啊,那么大一笔钱抚恤金只用了几根毛,更多的钱明月帮他分配了。一部分拿来建学校建医学研究所帮助伦苏,剩下的就归朝廷做建立水军的军费了。

收服了洪迁,分离出去的伦正也不是什么难事了,风离让人叫来薛斌,打算把收拾伦正的事交给他。

明月才听薛斌要来,就派人去请腾冰,这两人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吧!

谁知道腾冰根本不领情,直接让沈东豫告诉明月,敢和薛斌说她在洪城,她立刻就带孩子走,让他们永远见不到她。

这一来,明月不敢多话了,等薛斌来时,装模作样打了声招呼就先去准备膳食。等薛斌和风离他们谈完正事,明月招呼着侍卫将酒席摆好,请几人来就餐,这才有空打量薛斌。

薛斌又瘦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腾冰的关系,薛斌满脸的憔悴,脸色也黑了许多,整个席上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比上次见到话更少。

明月惦记着他和腾冰的事,又碍于腾冰的警告不敢直接问,怕漏了消息,只好旁击侧敲地问:“薛帮主,是不是帮中有什么烦心事啊,何不说出来大家看看能不能帮忙?”

薛斌没接话,闷闷喝了两杯酒才说:“多谢娘娘热心肠…娘娘要是真有这心,就帮薛斌代句话给腾冰吧,就说…这辈子是我薛斌对不起她,不敢求她原谅,如果有缘,下辈子作牛作马还她吧!”

额…明月张口结舌,根本来不及撒谎说自己不知道腾冰在哪,人家这样问,那是笃定腾冰的下落她清楚了!

沈东豫看看她,帮她解围:“薛帮主何处此言啊?难道你和腾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薛斌似乎这时才看到沈东豫,斜了眼看他,眼中有抹讽刺:“沈相会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吗?你们都在一起了,腾冰没和你说?是你们没好到那种程度,还是她在你面前不屑提起我?”

沈东豫一愣,这薛斌满脸的挑衅实在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听口气薛斌是知道腾冰在京城的,那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明月和风离对视了一眼,也是这样想。

风离出声帮腔:“薛斌,你和腾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对她…”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薛斌打断了风离,一口喝干自己杯中的酒,站了起来:“离大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你再招呼我吧!”

拱了拱手,薛斌洒脱地走了,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自己看出了一点萧瑟。

“这两人还真拧啊!”明月苦笑。

沈东豫若有所思:“他是不是误会我和腾冰有什么啊?我需要找他解释吗?”

“解释什么?他都没弄明白的勇气,你何必帮他的,就让他误会吧!”明月笑了笑说:“适当的误会也许能刺激感情增长呢!”

风离却摇头说:“我看他们是走到了误区,不仅仅是误会这么简单了,一定还有其他事!”

“那就该你出力了!”明月当仁不让地将责任推给他:“你的两个好朋友,你不在中间穿针引线难道还要我们帮忙啊?你去问问,调和一下。”

风离顿时头大了,苦着一张脸呻吟:“我没有做媒的潜质!”

明月笑得狡黠:“怎么没有?我记得当年的月神节,你可是做成了八十多对媒…”

风离一脸黑线,当时是把选妃变成集体相亲,结果效果出奇的好,当日促成了八十六对新人,让姚政乐得什么似的,月神节过后就上了奏折,说以后的月神节把这个相亲的项目就列入赛事,也算为民做好事吧!

番外:哭鼻子的她(21)

风离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提示道:“紫水晶玉手镯…”

明月愣了愣,才反问道:“是那只突厥可汗的皇后专属的紫水晶玉手镯?”

这手镯当时她是从都蓝送的众多礼物中挑选出来的,后来知道是皇后专属她就退回给了都蓝,琼碧公主和亲的时候送回了一只,她当时还奉送了一句话,说是他日北宫再见另一只镯子时,就是她回来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时候。

琼碧嫁过去后想方设法魅惑都蓝,北宫内乱时,都蓝在她的唆使下进攻北宫,都快打到京城了。后来是被自己的后方起火逼着退兵,回去后碍于兵马劳顿,不得不暂时按下侵略的野心休养生息才得了这几年的平安芑、

虽然都蓝没再生事,可是风离对他的戒心却从没放下过。都蓝视风离为自己想象中的第三对手风离又怎么能轻敌呢!

两人对战也有多年了,其中虽然有风离因为北宫的态度漫不经心的放水,可是都蓝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视的。

风离做了皇上,大力展北宫的经济农业,也在操练兵马。同时,他知道都蓝也在做这些事。两人通过探子都了解对方在做着准备,所以就算没有琼碧,这一场对战是免不了的猬。

“当日你明明可以阻止琼碧和亲的,却…她一定恨死你了!”明月弄清是突厥的挑战,摇头叹道。

对于琼碧,明月的同情心胜过了其他,就算琼碧曾经暗害过她,她还是同情她。一个皇家的公主,生得高贵又怎么样,当国家不幸时,往往牺牲的就先是他们。

一如琼碧说的:你们男人打仗,是你们自己的征服欲在作怪,没道理你们力不如人,却拿我们女人做牺牲品啊!

柔弱的女人甘于命运,琼碧这样的女人却转化成怒气,拼命地要把别人强加给自己的命运扭转过来。

这几年她过的怎么样详细的经过风离不了解,明月却可以想象要在都蓝的三千佳丽中生存下来,琼碧不用想都很难。明月私下和来往于突厥的商队打听过琼碧的消息。

通过那些商贾的口中,明月听说琼碧在都蓝从北宫退兵后就失宠了,北宫的公主在自己国土上是公主,在利益上是筹码。当筹码失去了作用,就变成无用的棋子了。

都蓝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特别是有姿色的女人。琼碧在那么多美女中只是一朵‘还不错’的花,像她这样‘还不错’的花一抓一把,没有特别点的东西,她想引起都蓝的注意,那是难上加难的!

有半年时间,琼碧是在马场度过的,据那些商贾说是因为琼碧得罪了都蓝,所以被罚去养马。也有传言说琼碧是因为被手镯所克,跌断了腿才被安置在马场养伤。

传说几个版本,没一个得到证实,只知道一年后都蓝的马场扩建,又买进了许多品质优良的种马,这些马不要想都是战马。

消息传到风离耳中,风离蹙眉,呆御书房里一晚上。弄得明月莫名其妙,还是送夜宵进去慰问,风离才吐出几个字:“我忘记了琼碧母妃的娘家是贩马出身的…隔了几代,能记得的没几人啊!”

贩马和养马有什么关系?这个隔行如隔山,明月就不太懂了。还是被风离急招进京的夜如年帮她解了惑。

这贩马的马贩子很多都是养马的高手,不但识马,会养,而且会配,更通晓马病。两军交战,马的作用不可小视,这马已经不是一种工具,而是战士的伙伴,战友。

而在马群中,最怕的就是马瘟,一只马患病,轻者不宜觉察,严重时就是一批批倒下。在战场上,如果马匹感染了瘟疫,那是灾难性的毁灭…

弄清风离的担忧,明月也很无语,她不是兽医,对马瘟也有点束手无策。想了一天,决定帮风离这个忙。瘟疫会蔓延那是因为控制不力,如果有预防措施,再加上及时的治疗跟上,她就不信控制不了。

于是建在高平的药厂秘密辟出了一个实验室,专门研究开马瘟的防疫针剂和治疗针剂。这个实验室请了好几个养马的能手和兽医的高手,针对马群容易犯的病开针剂。

到风离收到琼碧挑衅的手镯时,这种针剂刚结束实验阶段,准备投产。

接到手镯就意味着很快要打仗了,风离耽搁不起,匆匆叫来6域,安排他收伦正,安抚伦常杀害的受难者家属,自己带兵就先返回京城准备迎战。

明月是为了水晶来的,水晶都还没捞上来风离又要走,想留下又放心不下风离,想跟回去又觉得来这一趟什么都没做就回去可惜。矛盾中,小妖帮她做了决定:“你回去,我留下,那水晶我知道怎么弄上来!”

明月怔住,小妖多大啊,她怎么放心他自己留下。

小妖笑道:“没事,腾冰干妈,沈干爹留下帮我就行!有腾干妈在,薛帮主想不帮忙都不行,更何况你要相信你儿子不是一般人,我敢说就能做到,不会让你失望的!”

明月看着他,小家伙脸上虽然稚气不脱,可是那双像极了风离的琉璃色眸子里却充满了类似风离认真的坚决,明月沉默了一会笑了:“好,你留下吧!”

她愿意去相信他,不是作为自己的孩子,而是作为一个知道承诺是什么的男人!

风离对于小妖选择留下的事也没说什么,带队离开时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回来我教你枪法!”

小妖笑了:“不用回京,这里的事我一个月就了结,我去战场上找你去!”

风离也不意外,颌:“好,我等你!”

两父子对视了一眼,小妖说:“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哭鼻子!”

明月在旁边听到一脸黑线,这个‘哭鼻子的她’是指她吗?转头看看,风离队伍中好像没有其他的‘她’了,那就是说自己了!

瞪着小妖,某妖却没良心地挥挥手:“不要太想我…不要想我睡不着觉…这样的离别以后是常事,你先习惯一下吧!”

明月将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风离伸手搂着她上马,帮她调转马头,才拿出做爹做人家老公的自觉,嗔道:“你就别说了…你这臭小子,不把你娘说哭了不甘心啊!”

413番外:违背常伦(22)

风离还在路上就让朱雀宫帮自己把调令送了出去,安排谷隽等大将做好打仗的准备。既然恶战是免不了的,那就迎战吧!

风离是要亲征的,这不是代表他不信任谷隽他们的实力,而是知道这是他和都蓝都期待的对决,假手于人只会留下遗憾。

他亲征,坐镇京城的就只能是夜如年。风离出京前已经和夜如年深谈过,两人多年形成的默契让他对夜如年很放心。

在夜如年的建议下,风离修了一封信给昱轩,大体说了一下京城的事,让昱轩酌情配合芑。